第 9 部分阅读
“这个，您的gucci，好像是不是纯手工的。”
女孩慌忙把背包藏在身后。
“裙子貌似奥迪，只是色彩太过鲜艳，像是贴了膜。”
女孩慌忙跑到柜台边，利用柜台掩护住裙子。
“上衣貌似夏奈尔，可惜，布料是农贸市场批发的。”
女孩双手护胸。
“哦，对了，您的高跟鞋，风格类似范思哲，但边角有些粗糙……”
包大成从头到脚评判着女孩的装束，句句一针见血，那女孩的脸色却是由红转绿，由绿转黑，又从黑转红，气象万千变幻无常。
其实，包大成并不是揭短，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好心。他担心这位美女级美眉，被知识产权官员扒个精光，当众出丑，因而，提出善意的批评，希望该美女能够虚心纳谏，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但是，包大成同志忘了，古往今来，能够虚心纳谏的，好像只有个李世民，那女孩不是李世民，也不是皇帝，她连个村官都不是，凭什么要求人家纳谏！更何况，那女孩在知识产权官员门前是出丑，在你包大成的杂货店前，不也是出丑吗？
而且，对于一位美女而言，包大成毫不留情地戳穿人家的一身假冒“国际名牌”，与当众扒光她，性质是完全一致的，都属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施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所以，女孩的脸色回到了红色，不是苹果红，而是火红！
但是，衰哥包大成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建议：“您的丝袜……”
“包大成！给我闭嘴！”女孩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包大成的目光这才回到了女孩的脸膛上，仔细一看，失声大叫：“柳青青！”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包大成读中学时暗恋的同班同学，校花柳青青。
那柳青青天生丽质，在中学时就名噪一时，致使包括包大成在内的无数衰哥和帅哥尽折腰，中学毕业后，上了个三流大学，学中文专业。毕业后分到了上江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简称疾控中心），当了个办公室秘书。
疾控中心国家事业单位，从事传染病预防控制。当年，医圣孙思邈先生称：“古人善为医者，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翻译成当今百姓耳熟能详的话，就是说，最牛的医生不治病，一般的医生治可能发生的病，最差的医生才治病。这话听着奇怪，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政府大力提倡的“预防为主”，最牛的医生，就是搞预防，他能让你不得病。
所以，如果你得了病，送了厚厚红包，托了无数人情，终于得到某三甲医院头牌专家医生的垂询，你千万要知道，那位头牌专家，哪怕他是院士，也只是一位下医。因为，他治的是“已病”。而疾控中心哪怕是一位刚刚上班的青毛头，也是“上医”，其境界，远远高于任何一位临床专家，因为，疾控中心的工作，就是预防疾病，完全符合孙思邈先生关于“上医”的定义。
柳青青是学中文的，当然算不得“上医”，不过，作为办公室秘书，地位特殊，能够上达天听，也就是能和中心主任直接对话，具有很强的话语权，而且天生一副花容月貌，引人注目，因而，工作才一年，就赢得了疾控中心上上下下干部职工的一致认同，被誉为疾控第一美女，周围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柳青青是校花，包大成是衰哥，校花和衰哥的关系，就如同审讯室里隔着一道黑玻璃，衰哥看得见校花，校花看不见衰哥。那个时候，包大成的眼睛贼溜溜盯着柳青青转，可柳青青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包大成一眼。
所以，鉴于两人固有的差距，老同学见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衰哥包大成先从茫茫人海中跳将出来，高呼老同学别来无恙，美女柳青青则是退避三舍，在确认对方不是色狼或者骗子之后，抓耳挠腮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的老同学衰哥前来叙旧。
然而，实际情况却相反，美女柳青青率先认出了衰哥包大成，包大成倒是抓耳挠腮了半晌。这让美女很是尴尬。
第039章 寻访高人
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是因为，美女柳青青的能够出现在衰哥包大成面前，纯粹属于小概率事件，其概率，大约与一架波音747从天上栽下来差不多。对于如此小概率事件，包大成毫无思想准备，而柳青青却是有备而来。
不过，柳青青造访杂货店，不是为了来和包大成叙旧，她的目标是牛丽丽，包大成是通向牛丽丽的一座桥梁。
这事还要从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说起。
当初，包大成在吉斯吉商场挺身而出，及时发现了一氧化碳，挽救了广大妇女同志们的生命，电视台现场采访了英雄包大成和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采访现场直播，很快就传遍了上江城千家万户。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英雄包大成的相貌过于平庸，站在屏幕上，就像是个偷镜头的路人甲，因而，很快就被人民大众所遗忘。相反，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以其性感丰满的身材，赢得了广大电视观众的强烈关注，尤其是她手持铁棒，侃侃而谈铁棒对色狼的威慑作用，这番谈话，在上江城广大妇女当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上江城气候温润，四季云雨不绝，这种气候，非常有利于皮肤保养，所以上江城的女人个个水灵灵的，被誉为城市名片。
不幸的是，出美女的地方，也出登徒子。登徒子和美女的关系，就像苍蝇和大便的关系，大便必然招苍蝇，美女必然招登徒子。广大美女读者可能对这个比喻很不以为然，其实，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
上江城虽然谈不上色狼遍地，但时常有人出没于人多手杂之地，对美女暗下毒手，这点，上江城广大中青年妇女同志们深有体会。广大美女们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
所以，当牛丽丽的铁棒以特写镜头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后，引起了包括疾控第一美女柳青青在内广大美女同志们的极大兴趣。她们四处寻访铁棒美女牛丽丽，希望得到她的真传。只是，牛丽丽的名望仅限于葫芦街之内，尚未在上江城广泛传扬，广大美女们寻访无果，心头怅然。
柳青青所在的疾控中心，其实就在葫芦街外的江海大街上，距离牛丽丽的杂货店不到四百米，原本属于近水楼台，可疾控中心是处级国家事业单位，里面都是国家公务人员，与农民工云集的葫芦街，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柳青青与其仰慕的牛丽丽近在咫尺，却一直无缘相见。
好在疾控中心还有她的一个同学宋清风。
那宋清风也是包大成的同班同学，而且，阴差阳错地成了包大成考上大学的恩公，当然，包大成对此事一无所知，还以为是故去的父亲冥冥之中保佑。宋清风弄巧成拙，把包大成送进了医学院，自己却是名落孙山，不过，宋清风的老爹宋弗自有办法，一番运作之后，宋清风进了上江卫校，学了三年预防医学，拿到一个大专文凭，毕业后，也分到了上江城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宋清风虽然没考上本科，好歹混了个大专文凭，包大成沾了宋清风的福，上了大学，结果却是被扫地出门，什么文凭都没有，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宋清风曾经参与过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的现场处置，并作为中毒控制专家上了电视。其实，那个时候，宋清风就认出了包大成。在中学的时候，宋清风倒数第一，包大成倒数第二，而且，都是让柳青青给闹得，原本是一对难兄难弟，不过，宋清风想起自己的大学被包大成顶了去，心头憋着一口恶气，眼见包大成十分落魄，乐得看笑话，故意装作不认识，包大成正在晕镜头，也无暇顾及宋清风，于是两位老同学擦肩而过。
宋清风和包大成都恋着柳青青，包大成是暗恋，宋清风是明恋，暗恋很苦，明恋更苦，暗恋有惊无险，至少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宋清风的明恋，大刀阔斧毫无遮掩，却是遭到了惨败，那柳青青身为校花，岂可轻易许人，所以，中学时期的宋清风不管是学业还是个人感情问题，都十分失败。
然而，工作之后，宋清风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机。
宋清风在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加上其父宋弗的关系，疾控中心上上下下，乃至疾控中心的主管部门上江卫生局的领导，对宋清风另眼相看，因而，没过多长时间，宋清风就被安排到疾控中心的要害部门——流病科，当了一名业务组长，并被内定为副科长人选。
紧接着，美女柳青青也来到了疾控中心。
柳青青的到来，被宋清风视为天意，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本已经死了的春心，焕发出勃勃生机，对柳青青展开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强大攻势。那柳青青对宋清风的攻势，采取不置可否的态度，既不明确拒绝，也不明确接受，不即不离不远不近，搞得宋清风心猿意马，如同啃着鸡肋，弃之可惜，啃球不动。
尽管如此，宋清风对柳青青鞍前马后十分殷勤，所以，当他得知柳青青四处寻访高人牛丽丽时，这才想起在吉斯吉见过牛丽丽，那牛丽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葫芦街开杂货店，而且收留了落魄的包大成。于是，宋清风把牛丽丽和包大成的情况，报告给了柳青青。
柳青青闻言大喜，直奔“丽丽百货”，打算一顾茅庐，拜师求教铁棒护身之法。
宋清风能够为心上人尽微薄之力，逗得柳青青如此开心，宋清风也十分开心。然而，令宋清风始料未及的却是，那柳青青之所以对牛丽丽的棒法如此仰慕，却是为了对付宋清风！
柳青青自视甚高，中学的时候瞧不上宋清风，现在就更瞧不上他。只是，那宋清风的后台颇硬，连卫生局长、疾控中心主任都对他另眼相看，柳青青是个聪明女孩，刚刚上班，地皮还没踩硬，就和老同学宋清风翻脸，这将大大不利于她的前程，所以，柳青青不敢造次，只得虚与委蛇，又怕宋清风乘机占他便宜，所以，急切要得到牛氏棒法真传，以遏制宋清风。
第040章 我看你是人品差！
话说美女柳青青登门拜访高人牛丽丽，是诚心诚意要礼贤下士，为了以示郑重，专门精心打扮了一番，打扮的原则是，充分展现现代职业女性的知性和稳重，为此，柳青青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国际品牌”，当然，柳青青上班才一年，收入有限，又没有当总裁的老爹，非要她穿正宗国际名牌，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柳青青因地制宜，采用了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国际名牌，好在那牛丽丽虽是铁棒高人，但长期隐居葫芦街，想来眼光还没那么高远深邃，平日能见识点九头鸟就不错了，应该看不出来。
柳青青对牛丽丽的判断完全正确，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衰哥包大成的眼光，大大超出柳青青的预想，十分歹毒，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全身的行藏。
包大成为了提升杂货店营业额，想尽了办法，办法之一，就是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包括对各种品牌的认识，这种专业知识其实与杂货店风马牛不相及，丽丽百货只卖油盐酱醋什么的，和gucci什么的毫不相干。可包大成竟然天真的以为，那杂货店在不远的将来会和吉斯吉并驾齐驱，这促使他刻苦研究了各种国际名牌，研究结果有三个，其一，牛丽丽的内裤胸罩都是假名牌，有敲诈之嫌；其二，“风尘女子”陈圆圆背着的gucci是正宗国际名牌，一个女孩背着gucci出卖肉体，让包大成百思不得其解；其三，也就是今天，发现老同学柳青青穿了一身假名牌，出国旅行，尤其是去欧美国家，十分危险。除此之外，他的专业知识没有任何用处。
柳青青因为貌美如花，穿什么都漂亮，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恭维的，从来都是傲气十足，鼻孔朝天，难得正眼看人。没想到，今天被衰哥包大成一顿棒喝，顿时恼羞成怒。
“包大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么！”柳青青剑眉倒竖，厉声喝道。
包大成身上穿着的，就是当初陈圆圆化妆采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这件工装，陈圆圆弃之如蔽履，包大成穷的叮当响，舍不得扔掉，就穿在了身上，大小刚好合适。
“正宗劳动牌工作服。”包大成殷勤说道，强调“正宗”二字。此话倒也不亢不卑，那工作服虽然残破，二十块钱一件，却是真的，如假包换。
“我呸！包大成！你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一副衰样，挺大个男人，守着个杂货店，你不是读了大学吗？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该去当村官呀！你去老少边穷地区奉献青春呀！你待在一个寡妇的杂货店里算个什么东西？”
“我……”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寻花问柳！让学校除名了是吧！”
“我没有……”
“你没有！把你们教务处长整进去了，还说没有！包大成，你小子在中学就是一副贼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盯着美女看，也不看看你自己啥长相，你配得上美女吗！”
“配不上……”
“配不上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包大成，衰哥包大成，极品衰哥包大成！”
“我运气是差点……”
“运气差？我看是人品差！在幼儿园有没有偷吃女生的棒棒糖？”
“……有……”
“有没有偷同桌的铅笔？”
“……有……”
“有没有旷课出去泡网吧？”
“……有……”
“有没有偷看女生洗澡？”
“……有，没有！”
“心里有没有想过？”
“这个……”
“这个什么？有还是没有！”
“好像……有……”
“有就是流氓！”柳青青抓住了包大成的把柄，毫不留情把一顶“流氓”帽子扣在包大成头上。按柳青青这个说法，全天下男人都是流氓！
老同学相见，原本应该是热情相拥嘘寒问暖，可包大成和柳青青却是唇枪舌剑，斗成一团。
包大成成了“流氓”，顿时矮了三尺，再也不敢与柳青青争锋。
“青青……”
“我叫柳青青！”
“柳青青……”
柳青青一顿发作，满腔怒火有所发泄，心绪稍稍平和，这才想起，本次造访杂货店的目的，不是斗嘴，也不是叙旧。
“你们牛老板呢？”
“她不在家，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转告？不行，我必须和她当面谈，她什么时候回来？”
包大成被柳青青一顿抢白，却又斗不过柳青青的邻牙利齿，心头十分窝火，又见那柳青青是来找牛丽丽的，与他这个老同学包大成无关，心头更是恼恨，想搅了柳青青的好事，说道：“哎呀，实在不巧，牛老板去温州进货了，三五天回不来。”
包大成这个谎扯得实在不怎样，那杂货店卖的都是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就算是要卖“国际名牌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也犯不着到温州去进货，上江城满大街都是。
柳青青原本很聪明，一番发作之后，头脑有些缺氧，一时竟没觉察出包大成的谎言。
“三五天？”
“这是顺利的，如果不顺利，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包大成说道：“有啥事你先告诉我，等她回来，我一定转告。”
柳青青无奈，只得郑重说道：“包大成同志，请你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拜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万分仰慕牛丽丽同志的高风亮节，以及牛丽丽同志精湛的铁棒棒法，顾千里慕名而来，求贤若渴，如婴儿之望父母，柳青青同志愿意拜在牛丽丽同志门下，学习铁棒棒法以及牛丽丽同志的崇高品质，万望牛丽丽同志不吝赐教！务请包大成同志原封不动地将我的话带给牛丽丽同志。”
柳青青不愧是学中文出身的，这一番言词，咬文嚼字，情真意切，只可惜，要是包大成原封不动地把这一席带给牛丽丽，牛丽丽一句也听不懂。
“记住了吗？”柳青青不放心。
“记住了。”
“复述一遍！”
“包大成同志，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柳青青同志，牛丽丽同志……”包大成满脑子都是同志。
柳青青大急：“去掉同志，捡重点说！”
“柳青青要拜牛丽丽为师！”包大成的总结概括能力还行。
柳青青皱皱眉，她那一套咬文嚼字的东西，算是喂狗了。可也没办法，以包大成的智商，要把她的话原封不动传给牛丽丽，的确很难。
第041章 ｜乳香拂去灰尘
包大成心头有气，原来柳青青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求人还如此嚣张！
“这个……”包大成计上心头：“牛老板传授棒法，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没问题，多少钱？”柳青青急急说道。
“这个……”包大成想了想：“五百……一个月！”
那柳青青一来就劈头盖脸大骂他一通，包大成虽然不敢争锋，但毕竟心头窝火，一心想搅黄了柳青青的好事，所以故意抬价，想吓退柳青青。可惜，包大成对价钱高低毫无概念，自以为一个月五百块就是一笔巨款，可惜，在柳青青眼里，那五百块钱，小意思啦。
“好，好，请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静候佳音，这是我的名片。”
柳青青把名片塞进包大成的手里，包大成顿时目瞪口呆，五百块竟然没吓退柳青青。
“我是说五百块！”包大成强调。
“对呀，五百块。”
“五百块！”包大成脸色铁青。
“五百块，”柳青青的手摸到后背上gucci，一看包大成，喝道：“闭上眼睛！”
包大成以为柳青青要更衣，看来柳青青已经意识到她那身假冒国际名牌涉嫌侵犯知识产权，可这是大街上，包大成可以闭眼，满大街人可没闭眼，包大成大惊：“更衣请到卧室！”
“我呸！”柳青青再次发怒：“闭上你的贼眼！”
各位看官，柳青青当然不会当众更衣，她是要从那gucci包里掏钱，然而，那gucci是假冒的，对于女人而言，在一个识货的人面前展示假冒gucci，也和当众脱衣差不多。
包大成只得遵命。
柳青青从背后拉过gucci，迅速从包里摸出五百块钱，然后迅速把gucci藏在背后，这才把钱塞进包大成手里：“这是五百块定金，牛丽丽同志一回来，请你马上给我打电话。一言为定，再见。”
包大成握着柳青青的五百块钱，如泥塑一般。
五百块，相当于杂货店一个月纯收入的六分之一，轻而易举到手了。
包大成以为是在做梦。
所以，当牛丽丽提着菜篮子回到杂货店的时候，看见了泥塑一般的包大成，手里兀自捏着五张百元大钞发呆。
牛丽丽扔下菜篮子，一把抢过包大成手里的大钞，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确认不是假钞。
“捡的？”牛丽丽问到。
“不是。”
“抢的？”
“不是。”
“骗的？”
“不是。”
“商红会捐的？”
“不是？”
“政府慰问金？”
“不是。”
“希望工程？”
“不是。”
“包大成！哪来的！给老娘说清楚！”
“赚的。”
“赚的！”牛丽丽一声惊呼，满大街人纷纷侧目。
此时才上午十点半，杂货店八点半开门，也就是说，短短两个小时，包大成的营业额高达五百块，照此推算，杂货店就要翻身了！
牛丽丽的惊呼，也惊醒了包大成，这才磕磕巴巴把柳青青登门拜师之事说了一遍。
牛丽丽顿时泄气，那牛氏棒法，根本就没有套路，完全是她无师自通的产物，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手，如何教人？钱是好东西，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去赚。
牛丽丽怏怏，把钱塞给包大成：“去退给人家，老娘不收徒。”说罢，提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包大成捏着五百块钱，从早上到晚上，直到深夜关门打烊，手里还是那五百块钱，没有少一分，也没有多一分。
整整一天，一个口香糖都没卖出去，除去那五百块定金，营业额为零。
而那五百块，是要退给柳青青的。
也就是说，今天撞了邪，整整一天没开张。
包大成气不过，把营业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直到午夜十二点，依旧无人上门，没奈何，只得无精打采回到卧室，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声长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已经攥成草纸的五百块钱，飘落在地板上
“包大成，你走吧。”牛丽丽躺在床上，幽幽说了一句，语调哀婉轻柔，尽显淑女风范。
牛丽丽的语音如此委婉，包大成极为不适应，抬头一看，路灯透过窗户照在牛丽丽的床头，银白的灯光下，牛丽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
悍妇牛丽丽竟然热泪盈眶，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扑到床头，双手抱住牛丽丽的肩头：“牛经理，牛老板，小姨，丽丽……”
要是在平时，包大成胆敢如此轻薄，牛丽丽必然勃然大怒，抬手就要使出牛氏棒法，而今天的牛丽丽，却是逆来顺受，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包大成把她搂在怀里，小鸟依人，十分贤淑。
“包大成，是我拖累了你……”牛丽丽抽泣着说道。
“不不不，是你收留了我。”
“我的店要破产了……呜呜……”牛丽丽放声大哭。
牛丽丽的哭声，彻底感动了包大成：“还没有！”
“明天就要破产了……呜呜呜呜……”牛丽丽哭声婉转。
“不会的，有我呢。”
“你有什么用……呜呜，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债……呜呜，你这么笨……呜呜，谁会买你呀……呜呜……”
“我不笨……”
“你要不笨……呜呜，怎么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天底下只有傻瓜才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牛丽丽张开双臂，反搂住了包大成，和包大成耳鬓厮磨，滚烫的泪水流进了包大成的脖子里。
“我我我真的不笨，我，我今天赚了五百块！”
“放你娘的屁……呜呜……那是坑蒙拐骗，呜呜呜呜……”牛丽丽把包大成搂得更紧了。
“我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
“你放了！”
“我真没放！”
“老娘说你放了就放了！”
包大成抽了抽鼻子，没闻到屁臭，倒闻到一股奶香，包大成如婴儿哺｜乳一般，被牛丽丽狠狠按在了她的胸脯上，温润酥软，香气袭人，包大成的大脑顿时一片空明。
各位看官，人的智商其实并不是固定的，在某种状态下，智商会发生巨大的波动。浮躁会导致智商下降，而一旦回归到清净自然状态，智商便会发生巨大的飞跃。
包大成的智商如同一面铺满灰尘的镜子，黯淡无光，而牛丽丽的｜乳香，如春风一般，轻轻拂去了灰尘，那一瞬间，包大成那面铺满灰尘的镜子，精光四射，照亮了昏暗的杂货店。
第042章 小姨就是老净头
“小姨，我没放屁！更没骗人！柳青青主动要拜你为师！”包大成抗声说道。
衰哥包大成竟然敢和悍妇牛丽丽顶嘴，前所未有，牛丽丽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一双泪眼瞪着包大成。
包大成十分淡定迎向牛丽丽的泪光：“柳青青主动拿出五百块钱……”
“……把钱退回去……哇……”牛丽丽想起到手的五百块要退回去，痛彻心肺，抱着包大成嚎啕大哭。
“干吗要退回去？”
“老娘不收徒！”
“干吗不收徒？”
“老娘不会武功！”
“谁说你不会武功？”
“老娘说的！哇……”牛丽丽想起自己小时候不仅没到少林寺拜师，反而骂跑了她的启蒙师父，耽误了青春，浪费了时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肠子都悔青了。
“小姨，那是你说的，群众可没这么说！”
“……群众怎么说？”
“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说你武功精湛，高风亮节，为人师表，垂范千古！”
“放你娘的屁！”
“我娘也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小姨，我给你讲个故事……”
“老娘不喜欢言情！除了帅哥就是总裁！什么东西！”
“不是言情的。”
“老娘不喜欢穿越！这辈子衰以为下辈子就帅，做梦！”
“不是穿越的！”
“老娘不喜欢架空！狗日的把爹妈都架空了！”
“不是架空！”
“老娘不听玄幻！人人都是神仙，人人都不是神仙，晕！”
“不是玄幻，是武侠！”
“武侠？说来听听。”牛丽丽来了兴趣，坐直的身子，胸脯离开了包大成的脑袋。
“话说当年少林寺藏经阁有一位老和尚，工作岗位就是在藏经阁当净头……”
“净头？”
“就是清洁工，负责扫地抹桌子整理佛经……”
“临时工？”
“差不多吧。”
“连个总经理助理也没当上？”自从包大成当了总经理助理，在牛丽丽心目中，总经理助理就是最下等职位。
“别说助理了，连给总经理提鞋都不配。这位老净头从来没拜师学过武功，工作却是兢兢业业。那藏经阁里的佛经浩如烟海，老净头的工作就是每天都把佛经拿出来擦拭，几十年如一日，一本一本地擦……”
“烦不烦？”牛丽丽想着一本本地擦书，一擦就是几十年，不寒而栗。
“不烦！老净头非常讲究工作方式方法，擦书的时候，是边擦边读，劳逸结合，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交替进行，天长日久，不仅佛经擦得干净，而且，他把佛经都背了下来。”
“真他娘的牛！”牛丽丽拿起书就犯困，那老净头不仅擦书，还背书，牛丽丽由衷地佩服。
“其实，佛经就是少林武功秘笈，什么《金刚经》、《易筋经》、《六祖坛经》什么的，都包涵着博大精深的武学，那老净头把佛经背下来了，就是学会了盖世武功，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上天入地指东打西偷梁换柱呼风唤雨偷天换日……”
“包大成！你他娘的讲玄幻！”
“不是，不是，是武侠，武侠，这也就是那么一比，总之那老净头学会了绝世武功，可他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以为，他学的是佛法，他又没师父指点，更没有师兄弟切磋，总以为自己的会的东西，别人早就会了，而且都比他高，而他自己是天底下最差的。”
“真可惜。”牛丽丽大为惋惜。
“直到有一天，天下排名并列第一的两大绝世高手来到少林寺，大败少林众僧，少林和尚死的死伤的伤，那净头就想，师父师兄都打不赢，他就更打不赢了，所以，就藏在藏经阁里，不敢出头。”
“缩头乌龟！”牛丽丽十分愤怒。
“没想到，那两大绝世高手就是冲着藏经阁来的，他们要抢少林寺的佛经！两人杀到藏经阁，老净头虽然害怕，可那藏经阁归他管，要是佛经丢了，他就得负责。老净头无奈，只得出手阻拦。”
“结果呢？”牛丽丽精神大振。
“老净头以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怕人家笑话他，勉强打出一拳，还是缩手缩脚的，结果，一拳就把一个绝世高手打出一百米开外，另一个绝世高手使出盖世神功，趁老净头不备，一掌击中了老净头的后背……”
“哎呀！”牛丽丽惊呼一声
“那晓得，老净头挨了一掌，浑然不觉，绝世高手自己却被他的护体神功震飞了出去，摔得浑身骨折，几十年功力全废。”
“哇，这么利害！”牛丽丽充满向往。
“于是，两位绝世高手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抢佛经了，也不离开少林寺，哭着喊着要拜老净头为师，并预付了五百块钱定金！”
“人民币还是美元？”牛丽丽若有所思。
“当年他们用的是银两，折合成｜人民币，大概就是这个数。”包大成点头说道：“老净头这才知道，他的武功原来这么利害，于是就收了定金。紧接着，无数武林高手登门拜访，包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强烈要求拜老净头为师，老净头本着教育立国的精神，全部收留，并按规矩，收取每人每月五百块钱的学费。几年下来，老净头就不做净头了。”
“做总经理助理？”
“哪里哪里？”包大成摇头：“老净头武功盖世，又赚了大钱，富可敌国，怎么能做助理，做总经理都绰绰有余，他当了方丈，相当于总裁！而且，是跨国公司的总裁！”
“哇！”牛丽丽充满向往。
“所以！”包大成郑重说道：“牛丽丽同志，你现在就是老净头！”
“老娘不是清洁工！”牛丽丽十分不满，虽然杂货店要破产了，可破产之前，她还是总经理，尚未沦落成清洁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是老和尚……”
“老娘不是和尚！”
“不是，我的意思吧，你现在就是清洁工……”
“老娘是总经理！”牛丽丽厉声喝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像那老净头老和尚清洁工，身怀一身绝世武功，自己却浑然不觉，还以为谁都比你强，其实，你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你想想，你在葫芦街雄踞一方，无人敢与你争锋，是什么原因？实际上，你至少具备两样绝世武功，第一，狮吼功，小姨，你一嗓子吼出去，远近之人无不披靡，这是事实吧？”
牛丽丽想了想，的确如此，点点头。
“第二，铁棒棒法，小姨，你自己不知道，我是领教过的，当真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我也算是读过大学见过一些世面的，说老实话，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利害的棒法，小姨你仔细想想，在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有没有人在你的铁棒下走过三招的？”
牛丽丽苦思冥想，摇摇头，的确没人躲得过她三棒。
“可是，我的武功从哪里来的？我又没读过佛经。”牛丽丽有些心虚：“小时候倒是学过两天拳脚，可是老娘把师傅骂跑了！”
“生活！生活就是一座大课堂！”包大成正色说道，大手一挥，一时得意忘形，指尖划过牛丽丽高耸的双峰，牛丽丽毫不介意，虚心问到：“什么生活？课堂？”
“小姨孤单单一个人，长得又性感又漂亮，肤如凝脂，体态妖娆……”包大成自知失言，急忙噤声，却见牛丽丽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的周围，那是色狼环顾，险象环生，为了守身如玉，小姨用心揣摩，认真实践，不知不觉之间，掌握了对付色狼的绝世武功，而你自己，却浑然不觉，这和老净头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牛丽丽默默点头。其实，包大成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符合实际情况，牛丽丽之所以凶悍，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来的，一个女人要在葫芦街立足，软弱不得。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个男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女人。
“所以，小姨你完全有资格收徒弟！”
“当真？”
“当然！”包大成肯定地点点头。
“那五百块钱不用退了？”
“不用！”包大成正色说道：“不仅那五百块钱不用退，而且，小姨可以向那老净头学习，开班收徒，一个徒弟五百块，十个就是五千，一百个就是五万，一个月收入五万……”
“恐怕要包徒弟们的吃住。”
“吃住另算！五万块是纯收入！”
“纯收入！五万！”牛丽丽惊呼。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每人订制铁棒一把，每把一百块，除去成本十块，净收入九十，一百个人就是九千块，加上那五万，就是五万九！”
“五万九！”牛丽丽感到呼吸困难。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来参加学习的，都是妇女同志，按规定，所有学员，必须购买丽丽百货出售的香水、洗面奶、牙膏、唇膏、卫生巾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如此一来，每月还有一万块的销售利润，加起来是多少？”
“六万九。”牛丽丽几乎要窒息。
“还有，各种教材，包括书面教材和多媒体……”
“够了，够了，老娘不想赚多了！”牛丽丽觉得心脏负荷太重，难以承受。
“小姨，人家哭着喊着要给你赚，你不赚，广大妇女同志们情何以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包大成信心十足：“这事说办就办，明天就打出广告，开班授徒，当然，时代变?( 商战之极品艳遇 http://www.xlawen.org/kan/1745/ )
女孩慌忙把背包藏在身后。
“裙子貌似奥迪，只是色彩太过鲜艳，像是贴了膜。”
女孩慌忙跑到柜台边，利用柜台掩护住裙子。
“上衣貌似夏奈尔，可惜，布料是农贸市场批发的。”
女孩双手护胸。
“哦，对了，您的高跟鞋，风格类似范思哲，但边角有些粗糙……”
包大成从头到脚评判着女孩的装束，句句一针见血，那女孩的脸色却是由红转绿，由绿转黑，又从黑转红，气象万千变幻无常。
其实，包大成并不是揭短，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好心。他担心这位美女级美眉，被知识产权官员扒个精光，当众出丑，因而，提出善意的批评，希望该美女能够虚心纳谏，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但是，包大成同志忘了，古往今来，能够虚心纳谏的，好像只有个李世民，那女孩不是李世民，也不是皇帝，她连个村官都不是，凭什么要求人家纳谏！更何况，那女孩在知识产权官员门前是出丑，在你包大成的杂货店前，不也是出丑吗？
而且，对于一位美女而言，包大成毫不留情地戳穿人家的一身假冒“国际名牌”，与当众扒光她，性质是完全一致的，都属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施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所以，女孩的脸色回到了红色，不是苹果红，而是火红！
但是，衰哥包大成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建议：“您的丝袜……”
“包大成！给我闭嘴！”女孩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包大成的目光这才回到了女孩的脸膛上，仔细一看，失声大叫：“柳青青！”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包大成读中学时暗恋的同班同学，校花柳青青。
那柳青青天生丽质，在中学时就名噪一时，致使包括包大成在内的无数衰哥和帅哥尽折腰，中学毕业后，上了个三流大学，学中文专业。毕业后分到了上江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简称疾控中心），当了个办公室秘书。
疾控中心国家事业单位，从事传染病预防控制。当年，医圣孙思邈先生称：“古人善为医者，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翻译成当今百姓耳熟能详的话，就是说，最牛的医生不治病，一般的医生治可能发生的病，最差的医生才治病。这话听着奇怪，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政府大力提倡的“预防为主”，最牛的医生，就是搞预防，他能让你不得病。
所以，如果你得了病，送了厚厚红包，托了无数人情，终于得到某三甲医院头牌专家医生的垂询，你千万要知道，那位头牌专家，哪怕他是院士，也只是一位下医。因为，他治的是“已病”。而疾控中心哪怕是一位刚刚上班的青毛头，也是“上医”，其境界，远远高于任何一位临床专家，因为，疾控中心的工作，就是预防疾病，完全符合孙思邈先生关于“上医”的定义。
柳青青是学中文的，当然算不得“上医”，不过，作为办公室秘书，地位特殊，能够上达天听，也就是能和中心主任直接对话，具有很强的话语权，而且天生一副花容月貌，引人注目，因而，工作才一年，就赢得了疾控中心上上下下干部职工的一致认同，被誉为疾控第一美女，周围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柳青青是校花，包大成是衰哥，校花和衰哥的关系，就如同审讯室里隔着一道黑玻璃，衰哥看得见校花，校花看不见衰哥。那个时候，包大成的眼睛贼溜溜盯着柳青青转，可柳青青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包大成一眼。
所以，鉴于两人固有的差距，老同学见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衰哥包大成先从茫茫人海中跳将出来，高呼老同学别来无恙，美女柳青青则是退避三舍，在确认对方不是色狼或者骗子之后，抓耳挠腮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的老同学衰哥前来叙旧。
然而，实际情况却相反，美女柳青青率先认出了衰哥包大成，包大成倒是抓耳挠腮了半晌。这让美女很是尴尬。
第039章 寻访高人
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是因为，美女柳青青的能够出现在衰哥包大成面前，纯粹属于小概率事件，其概率，大约与一架波音747从天上栽下来差不多。对于如此小概率事件，包大成毫无思想准备，而柳青青却是有备而来。
不过，柳青青造访杂货店，不是为了来和包大成叙旧，她的目标是牛丽丽，包大成是通向牛丽丽的一座桥梁。
这事还要从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说起。
当初，包大成在吉斯吉商场挺身而出，及时发现了一氧化碳，挽救了广大妇女同志们的生命，电视台现场采访了英雄包大成和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采访现场直播，很快就传遍了上江城千家万户。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英雄包大成的相貌过于平庸，站在屏幕上，就像是个偷镜头的路人甲，因而，很快就被人民大众所遗忘。相反，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以其性感丰满的身材，赢得了广大电视观众的强烈关注，尤其是她手持铁棒，侃侃而谈铁棒对色狼的威慑作用，这番谈话，在上江城广大妇女当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上江城气候温润，四季云雨不绝，这种气候，非常有利于皮肤保养，所以上江城的女人个个水灵灵的，被誉为城市名片。
不幸的是，出美女的地方，也出登徒子。登徒子和美女的关系，就像苍蝇和大便的关系，大便必然招苍蝇，美女必然招登徒子。广大美女读者可能对这个比喻很不以为然，其实，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
上江城虽然谈不上色狼遍地，但时常有人出没于人多手杂之地，对美女暗下毒手，这点，上江城广大中青年妇女同志们深有体会。广大美女们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
所以，当牛丽丽的铁棒以特写镜头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后，引起了包括疾控第一美女柳青青在内广大美女同志们的极大兴趣。她们四处寻访铁棒美女牛丽丽，希望得到她的真传。只是，牛丽丽的名望仅限于葫芦街之内，尚未在上江城广泛传扬，广大美女们寻访无果，心头怅然。
柳青青所在的疾控中心，其实就在葫芦街外的江海大街上，距离牛丽丽的杂货店不到四百米，原本属于近水楼台，可疾控中心是处级国家事业单位，里面都是国家公务人员，与农民工云集的葫芦街，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柳青青与其仰慕的牛丽丽近在咫尺，却一直无缘相见。
好在疾控中心还有她的一个同学宋清风。
那宋清风也是包大成的同班同学，而且，阴差阳错地成了包大成考上大学的恩公，当然，包大成对此事一无所知，还以为是故去的父亲冥冥之中保佑。宋清风弄巧成拙，把包大成送进了医学院，自己却是名落孙山，不过，宋清风的老爹宋弗自有办法，一番运作之后，宋清风进了上江卫校，学了三年预防医学，拿到一个大专文凭，毕业后，也分到了上江城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宋清风虽然没考上本科，好歹混了个大专文凭，包大成沾了宋清风的福，上了大学，结果却是被扫地出门，什么文凭都没有，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宋清风曾经参与过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的现场处置，并作为中毒控制专家上了电视。其实，那个时候，宋清风就认出了包大成。在中学的时候，宋清风倒数第一，包大成倒数第二，而且，都是让柳青青给闹得，原本是一对难兄难弟，不过，宋清风想起自己的大学被包大成顶了去，心头憋着一口恶气，眼见包大成十分落魄，乐得看笑话，故意装作不认识，包大成正在晕镜头，也无暇顾及宋清风，于是两位老同学擦肩而过。
宋清风和包大成都恋着柳青青，包大成是暗恋，宋清风是明恋，暗恋很苦，明恋更苦，暗恋有惊无险，至少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宋清风的明恋，大刀阔斧毫无遮掩，却是遭到了惨败，那柳青青身为校花，岂可轻易许人，所以，中学时期的宋清风不管是学业还是个人感情问题，都十分失败。
然而，工作之后，宋清风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机。
宋清风在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加上其父宋弗的关系，疾控中心上上下下，乃至疾控中心的主管部门上江卫生局的领导，对宋清风另眼相看，因而，没过多长时间，宋清风就被安排到疾控中心的要害部门——流病科，当了一名业务组长，并被内定为副科长人选。
紧接着，美女柳青青也来到了疾控中心。
柳青青的到来，被宋清风视为天意，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本已经死了的春心，焕发出勃勃生机，对柳青青展开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强大攻势。那柳青青对宋清风的攻势，采取不置可否的态度，既不明确拒绝，也不明确接受，不即不离不远不近，搞得宋清风心猿意马，如同啃着鸡肋，弃之可惜，啃球不动。
尽管如此，宋清风对柳青青鞍前马后十分殷勤，所以，当他得知柳青青四处寻访高人牛丽丽时，这才想起在吉斯吉见过牛丽丽，那牛丽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葫芦街开杂货店，而且收留了落魄的包大成。于是，宋清风把牛丽丽和包大成的情况，报告给了柳青青。
柳青青闻言大喜，直奔“丽丽百货”，打算一顾茅庐，拜师求教铁棒护身之法。
宋清风能够为心上人尽微薄之力，逗得柳青青如此开心，宋清风也十分开心。然而，令宋清风始料未及的却是，那柳青青之所以对牛丽丽的棒法如此仰慕，却是为了对付宋清风！
柳青青自视甚高，中学的时候瞧不上宋清风，现在就更瞧不上他。只是，那宋清风的后台颇硬，连卫生局长、疾控中心主任都对他另眼相看，柳青青是个聪明女孩，刚刚上班，地皮还没踩硬，就和老同学宋清风翻脸，这将大大不利于她的前程，所以，柳青青不敢造次，只得虚与委蛇，又怕宋清风乘机占他便宜，所以，急切要得到牛氏棒法真传，以遏制宋清风。
第040章 我看你是人品差！
话说美女柳青青登门拜访高人牛丽丽，是诚心诚意要礼贤下士，为了以示郑重，专门精心打扮了一番，打扮的原则是，充分展现现代职业女性的知性和稳重，为此，柳青青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国际品牌”，当然，柳青青上班才一年，收入有限，又没有当总裁的老爹，非要她穿正宗国际名牌，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柳青青因地制宜，采用了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国际名牌，好在那牛丽丽虽是铁棒高人，但长期隐居葫芦街，想来眼光还没那么高远深邃，平日能见识点九头鸟就不错了，应该看不出来。
柳青青对牛丽丽的判断完全正确，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衰哥包大成的眼光，大大超出柳青青的预想，十分歹毒，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全身的行藏。
包大成为了提升杂货店营业额，想尽了办法，办法之一，就是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包括对各种品牌的认识，这种专业知识其实与杂货店风马牛不相及，丽丽百货只卖油盐酱醋什么的，和gucci什么的毫不相干。可包大成竟然天真的以为，那杂货店在不远的将来会和吉斯吉并驾齐驱，这促使他刻苦研究了各种国际名牌，研究结果有三个，其一，牛丽丽的内裤胸罩都是假名牌，有敲诈之嫌；其二，“风尘女子”陈圆圆背着的gucci是正宗国际名牌，一个女孩背着gucci出卖肉体，让包大成百思不得其解；其三，也就是今天，发现老同学柳青青穿了一身假名牌，出国旅行，尤其是去欧美国家，十分危险。除此之外，他的专业知识没有任何用处。
柳青青因为貌美如花，穿什么都漂亮，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恭维的，从来都是傲气十足，鼻孔朝天，难得正眼看人。没想到，今天被衰哥包大成一顿棒喝，顿时恼羞成怒。
“包大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么！”柳青青剑眉倒竖，厉声喝道。
包大成身上穿着的，就是当初陈圆圆化妆采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这件工装，陈圆圆弃之如蔽履，包大成穷的叮当响，舍不得扔掉，就穿在了身上，大小刚好合适。
“正宗劳动牌工作服。”包大成殷勤说道，强调“正宗”二字。此话倒也不亢不卑，那工作服虽然残破，二十块钱一件，却是真的，如假包换。
“我呸！包大成！你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一副衰样，挺大个男人，守着个杂货店，你不是读了大学吗？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该去当村官呀！你去老少边穷地区奉献青春呀！你待在一个寡妇的杂货店里算个什么东西？”
“我……”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寻花问柳！让学校除名了是吧！”
“我没有……”
“你没有！把你们教务处长整进去了，还说没有！包大成，你小子在中学就是一副贼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盯着美女看，也不看看你自己啥长相，你配得上美女吗！”
“配不上……”
“配不上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包大成，衰哥包大成，极品衰哥包大成！”
“我运气是差点……”
“运气差？我看是人品差！在幼儿园有没有偷吃女生的棒棒糖？”
“……有……”
“有没有偷同桌的铅笔？”
“……有……”
“有没有旷课出去泡网吧？”
“……有……”
“有没有偷看女生洗澡？”
“……有，没有！”
“心里有没有想过？”
“这个……”
“这个什么？有还是没有！”
“好像……有……”
“有就是流氓！”柳青青抓住了包大成的把柄，毫不留情把一顶“流氓”帽子扣在包大成头上。按柳青青这个说法，全天下男人都是流氓！
老同学相见，原本应该是热情相拥嘘寒问暖，可包大成和柳青青却是唇枪舌剑，斗成一团。
包大成成了“流氓”，顿时矮了三尺，再也不敢与柳青青争锋。
“青青……”
“我叫柳青青！”
“柳青青……”
柳青青一顿发作，满腔怒火有所发泄，心绪稍稍平和，这才想起，本次造访杂货店的目的，不是斗嘴，也不是叙旧。
“你们牛老板呢？”
“她不在家，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转告？不行，我必须和她当面谈，她什么时候回来？”
包大成被柳青青一顿抢白，却又斗不过柳青青的邻牙利齿，心头十分窝火，又见那柳青青是来找牛丽丽的，与他这个老同学包大成无关，心头更是恼恨，想搅了柳青青的好事，说道：“哎呀，实在不巧，牛老板去温州进货了，三五天回不来。”
包大成这个谎扯得实在不怎样，那杂货店卖的都是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就算是要卖“国际名牌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也犯不着到温州去进货，上江城满大街都是。
柳青青原本很聪明，一番发作之后，头脑有些缺氧，一时竟没觉察出包大成的谎言。
“三五天？”
“这是顺利的，如果不顺利，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包大成说道：“有啥事你先告诉我，等她回来，我一定转告。”
柳青青无奈，只得郑重说道：“包大成同志，请你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拜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万分仰慕牛丽丽同志的高风亮节，以及牛丽丽同志精湛的铁棒棒法，顾千里慕名而来，求贤若渴，如婴儿之望父母，柳青青同志愿意拜在牛丽丽同志门下，学习铁棒棒法以及牛丽丽同志的崇高品质，万望牛丽丽同志不吝赐教！务请包大成同志原封不动地将我的话带给牛丽丽同志。”
柳青青不愧是学中文出身的，这一番言词，咬文嚼字，情真意切，只可惜，要是包大成原封不动地把这一席带给牛丽丽，牛丽丽一句也听不懂。
“记住了吗？”柳青青不放心。
“记住了。”
“复述一遍！”
“包大成同志，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柳青青同志，牛丽丽同志……”包大成满脑子都是同志。
柳青青大急：“去掉同志，捡重点说！”
“柳青青要拜牛丽丽为师！”包大成的总结概括能力还行。
柳青青皱皱眉，她那一套咬文嚼字的东西，算是喂狗了。可也没办法，以包大成的智商，要把她的话原封不动传给牛丽丽，的确很难。
第041章 ｜乳香拂去灰尘
包大成心头有气，原来柳青青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求人还如此嚣张！
“这个……”包大成计上心头：“牛老板传授棒法，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没问题，多少钱？”柳青青急急说道。
“这个……”包大成想了想：“五百……一个月！”
那柳青青一来就劈头盖脸大骂他一通，包大成虽然不敢争锋，但毕竟心头窝火，一心想搅黄了柳青青的好事，所以故意抬价，想吓退柳青青。可惜，包大成对价钱高低毫无概念，自以为一个月五百块就是一笔巨款，可惜，在柳青青眼里，那五百块钱，小意思啦。
“好，好，请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静候佳音，这是我的名片。”
柳青青把名片塞进包大成的手里，包大成顿时目瞪口呆，五百块竟然没吓退柳青青。
“我是说五百块！”包大成强调。
“对呀，五百块。”
“五百块！”包大成脸色铁青。
“五百块，”柳青青的手摸到后背上gucci，一看包大成，喝道：“闭上眼睛！”
包大成以为柳青青要更衣，看来柳青青已经意识到她那身假冒国际名牌涉嫌侵犯知识产权，可这是大街上，包大成可以闭眼，满大街人可没闭眼，包大成大惊：“更衣请到卧室！”
“我呸！”柳青青再次发怒：“闭上你的贼眼！”
各位看官，柳青青当然不会当众更衣，她是要从那gucci包里掏钱，然而，那gucci是假冒的，对于女人而言，在一个识货的人面前展示假冒gucci，也和当众脱衣差不多。
包大成只得遵命。
柳青青从背后拉过gucci，迅速从包里摸出五百块钱，然后迅速把gucci藏在背后，这才把钱塞进包大成手里：“这是五百块定金，牛丽丽同志一回来，请你马上给我打电话。一言为定，再见。”
包大成握着柳青青的五百块钱，如泥塑一般。
五百块，相当于杂货店一个月纯收入的六分之一，轻而易举到手了。
包大成以为是在做梦。
所以，当牛丽丽提着菜篮子回到杂货店的时候，看见了泥塑一般的包大成，手里兀自捏着五张百元大钞发呆。
牛丽丽扔下菜篮子，一把抢过包大成手里的大钞，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确认不是假钞。
“捡的？”牛丽丽问到。
“不是。”
“抢的？”
“不是。”
“骗的？”
“不是。”
“商红会捐的？”
“不是？”
“政府慰问金？”
“不是。”
“希望工程？”
“不是。”
“包大成！哪来的！给老娘说清楚！”
“赚的。”
“赚的！”牛丽丽一声惊呼，满大街人纷纷侧目。
此时才上午十点半，杂货店八点半开门，也就是说，短短两个小时，包大成的营业额高达五百块，照此推算，杂货店就要翻身了！
牛丽丽的惊呼，也惊醒了包大成，这才磕磕巴巴把柳青青登门拜师之事说了一遍。
牛丽丽顿时泄气，那牛氏棒法，根本就没有套路，完全是她无师自通的产物，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手，如何教人？钱是好东西，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去赚。
牛丽丽怏怏，把钱塞给包大成：“去退给人家，老娘不收徒。”说罢，提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包大成捏着五百块钱，从早上到晚上，直到深夜关门打烊，手里还是那五百块钱，没有少一分，也没有多一分。
整整一天，一个口香糖都没卖出去，除去那五百块定金，营业额为零。
而那五百块，是要退给柳青青的。
也就是说，今天撞了邪，整整一天没开张。
包大成气不过，把营业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直到午夜十二点，依旧无人上门，没奈何，只得无精打采回到卧室，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声长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已经攥成草纸的五百块钱，飘落在地板上
“包大成，你走吧。”牛丽丽躺在床上，幽幽说了一句，语调哀婉轻柔，尽显淑女风范。
牛丽丽的语音如此委婉，包大成极为不适应，抬头一看，路灯透过窗户照在牛丽丽的床头，银白的灯光下，牛丽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
悍妇牛丽丽竟然热泪盈眶，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扑到床头，双手抱住牛丽丽的肩头：“牛经理，牛老板，小姨，丽丽……”
要是在平时，包大成胆敢如此轻薄，牛丽丽必然勃然大怒，抬手就要使出牛氏棒法，而今天的牛丽丽，却是逆来顺受，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包大成把她搂在怀里，小鸟依人，十分贤淑。
“包大成，是我拖累了你……”牛丽丽抽泣着说道。
“不不不，是你收留了我。”
“我的店要破产了……呜呜……”牛丽丽放声大哭。
牛丽丽的哭声，彻底感动了包大成：“还没有！”
“明天就要破产了……呜呜呜呜……”牛丽丽哭声婉转。
“不会的，有我呢。”
“你有什么用……呜呜，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债……呜呜，你这么笨……呜呜，谁会买你呀……呜呜……”
“我不笨……”
“你要不笨……呜呜，怎么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天底下只有傻瓜才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牛丽丽张开双臂，反搂住了包大成，和包大成耳鬓厮磨，滚烫的泪水流进了包大成的脖子里。
“我我我真的不笨，我，我今天赚了五百块！”
“放你娘的屁……呜呜……那是坑蒙拐骗，呜呜呜呜……”牛丽丽把包大成搂得更紧了。
“我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
“你放了！”
“我真没放！”
“老娘说你放了就放了！”
包大成抽了抽鼻子，没闻到屁臭，倒闻到一股奶香，包大成如婴儿哺｜乳一般，被牛丽丽狠狠按在了她的胸脯上，温润酥软，香气袭人，包大成的大脑顿时一片空明。
各位看官，人的智商其实并不是固定的，在某种状态下，智商会发生巨大的波动。浮躁会导致智商下降，而一旦回归到清净自然状态，智商便会发生巨大的飞跃。
包大成的智商如同一面铺满灰尘的镜子，黯淡无光，而牛丽丽的｜乳香，如春风一般，轻轻拂去了灰尘，那一瞬间，包大成那面铺满灰尘的镜子，精光四射，照亮了昏暗的杂货店。
第042章 小姨就是老净头
“小姨，我没放屁！更没骗人！柳青青主动要拜你为师！”包大成抗声说道。
衰哥包大成竟然敢和悍妇牛丽丽顶嘴，前所未有，牛丽丽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一双泪眼瞪着包大成。
包大成十分淡定迎向牛丽丽的泪光：“柳青青主动拿出五百块钱……”
“……把钱退回去……哇……”牛丽丽想起到手的五百块要退回去，痛彻心肺，抱着包大成嚎啕大哭。
“干吗要退回去？”
“老娘不收徒！”
“干吗不收徒？”
“老娘不会武功！”
“谁说你不会武功？”
“老娘说的！哇……”牛丽丽想起自己小时候不仅没到少林寺拜师，反而骂跑了她的启蒙师父，耽误了青春，浪费了时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肠子都悔青了。
“小姨，那是你说的，群众可没这么说！”
“……群众怎么说？”
“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说你武功精湛，高风亮节，为人师表，垂范千古！”
“放你娘的屁！”
“我娘也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小姨，我给你讲个故事……”
“老娘不喜欢言情！除了帅哥就是总裁！什么东西！”
“不是言情的。”
“老娘不喜欢穿越！这辈子衰以为下辈子就帅，做梦！”
“不是穿越的！”
“老娘不喜欢架空！狗日的把爹妈都架空了！”
“不是架空！”
“老娘不听玄幻！人人都是神仙，人人都不是神仙，晕！”
“不是玄幻，是武侠！”
“武侠？说来听听。”牛丽丽来了兴趣，坐直的身子，胸脯离开了包大成的脑袋。
“话说当年少林寺藏经阁有一位老和尚，工作岗位就是在藏经阁当净头……”
“净头？”
“就是清洁工，负责扫地抹桌子整理佛经……”
“临时工？”
“差不多吧。”
“连个总经理助理也没当上？”自从包大成当了总经理助理，在牛丽丽心目中，总经理助理就是最下等职位。
“别说助理了，连给总经理提鞋都不配。这位老净头从来没拜师学过武功，工作却是兢兢业业。那藏经阁里的佛经浩如烟海，老净头的工作就是每天都把佛经拿出来擦拭，几十年如一日，一本一本地擦……”
“烦不烦？”牛丽丽想着一本本地擦书，一擦就是几十年，不寒而栗。
“不烦！老净头非常讲究工作方式方法，擦书的时候，是边擦边读，劳逸结合，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交替进行，天长日久，不仅佛经擦得干净，而且，他把佛经都背了下来。”
“真他娘的牛！”牛丽丽拿起书就犯困，那老净头不仅擦书，还背书，牛丽丽由衷地佩服。
“其实，佛经就是少林武功秘笈，什么《金刚经》、《易筋经》、《六祖坛经》什么的，都包涵着博大精深的武学，那老净头把佛经背下来了，就是学会了盖世武功，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上天入地指东打西偷梁换柱呼风唤雨偷天换日……”
“包大成！你他娘的讲玄幻！”
“不是，不是，是武侠，武侠，这也就是那么一比，总之那老净头学会了绝世武功，可他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以为，他学的是佛法，他又没师父指点，更没有师兄弟切磋，总以为自己的会的东西，别人早就会了，而且都比他高，而他自己是天底下最差的。”
“真可惜。”牛丽丽大为惋惜。
“直到有一天，天下排名并列第一的两大绝世高手来到少林寺，大败少林众僧，少林和尚死的死伤的伤，那净头就想，师父师兄都打不赢，他就更打不赢了，所以，就藏在藏经阁里，不敢出头。”
“缩头乌龟！”牛丽丽十分愤怒。
“没想到，那两大绝世高手就是冲着藏经阁来的，他们要抢少林寺的佛经！两人杀到藏经阁，老净头虽然害怕，可那藏经阁归他管，要是佛经丢了，他就得负责。老净头无奈，只得出手阻拦。”
“结果呢？”牛丽丽精神大振。
“老净头以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怕人家笑话他，勉强打出一拳，还是缩手缩脚的，结果，一拳就把一个绝世高手打出一百米开外，另一个绝世高手使出盖世神功，趁老净头不备，一掌击中了老净头的后背……”
“哎呀！”牛丽丽惊呼一声
“那晓得，老净头挨了一掌，浑然不觉，绝世高手自己却被他的护体神功震飞了出去，摔得浑身骨折，几十年功力全废。”
“哇，这么利害！”牛丽丽充满向往。
“于是，两位绝世高手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抢佛经了，也不离开少林寺，哭着喊着要拜老净头为师，并预付了五百块钱定金！”
“人民币还是美元？”牛丽丽若有所思。
“当年他们用的是银两，折合成｜人民币，大概就是这个数。”包大成点头说道：“老净头这才知道，他的武功原来这么利害，于是就收了定金。紧接着，无数武林高手登门拜访，包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强烈要求拜老净头为师，老净头本着教育立国的精神，全部收留，并按规矩，收取每人每月五百块钱的学费。几年下来，老净头就不做净头了。”
“做总经理助理？”
“哪里哪里？”包大成摇头：“老净头武功盖世，又赚了大钱，富可敌国，怎么能做助理，做总经理都绰绰有余，他当了方丈，相当于总裁！而且，是跨国公司的总裁！”
“哇！”牛丽丽充满向往。
“所以！”包大成郑重说道：“牛丽丽同志，你现在就是老净头！”
“老娘不是清洁工！”牛丽丽十分不满，虽然杂货店要破产了，可破产之前，她还是总经理，尚未沦落成清洁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是老和尚……”
“老娘不是和尚！”
“不是，我的意思吧，你现在就是清洁工……”
“老娘是总经理！”牛丽丽厉声喝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像那老净头老和尚清洁工，身怀一身绝世武功，自己却浑然不觉，还以为谁都比你强，其实，你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你想想，你在葫芦街雄踞一方，无人敢与你争锋，是什么原因？实际上，你至少具备两样绝世武功，第一，狮吼功，小姨，你一嗓子吼出去，远近之人无不披靡，这是事实吧？”
牛丽丽想了想，的确如此，点点头。
“第二，铁棒棒法，小姨，你自己不知道，我是领教过的，当真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我也算是读过大学见过一些世面的，说老实话，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利害的棒法，小姨你仔细想想，在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有没有人在你的铁棒下走过三招的？”
牛丽丽苦思冥想，摇摇头，的确没人躲得过她三棒。
“可是，我的武功从哪里来的？我又没读过佛经。”牛丽丽有些心虚：“小时候倒是学过两天拳脚，可是老娘把师傅骂跑了！”
“生活！生活就是一座大课堂！”包大成正色说道，大手一挥，一时得意忘形，指尖划过牛丽丽高耸的双峰，牛丽丽毫不介意，虚心问到：“什么生活？课堂？”
“小姨孤单单一个人，长得又性感又漂亮，肤如凝脂，体态妖娆……”包大成自知失言，急忙噤声，却见牛丽丽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的周围，那是色狼环顾，险象环生，为了守身如玉，小姨用心揣摩，认真实践，不知不觉之间，掌握了对付色狼的绝世武功，而你自己，却浑然不觉，这和老净头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牛丽丽默默点头。其实，包大成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符合实际情况，牛丽丽之所以凶悍，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来的，一个女人要在葫芦街立足，软弱不得。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个男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女人。
“所以，小姨你完全有资格收徒弟！”
“当真？”
“当然！”包大成肯定地点点头。
“那五百块钱不用退了？”
“不用！”包大成正色说道：“不仅那五百块钱不用退，而且，小姨可以向那老净头学习，开班收徒，一个徒弟五百块，十个就是五千，一百个就是五万，一个月收入五万……”
“恐怕要包徒弟们的吃住。”
“吃住另算！五万块是纯收入！”
“纯收入！五万！”牛丽丽惊呼。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每人订制铁棒一把，每把一百块，除去成本十块，净收入九十，一百个人就是九千块，加上那五万，就是五万九！”
“五万九！”牛丽丽感到呼吸困难。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来参加学习的，都是妇女同志，按规定，所有学员，必须购买丽丽百货出售的香水、洗面奶、牙膏、唇膏、卫生巾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如此一来，每月还有一万块的销售利润，加起来是多少？”
“六万九。”牛丽丽几乎要窒息。
“还有，各种教材，包括书面教材和多媒体……”
“够了，够了，老娘不想赚多了！”牛丽丽觉得心脏负荷太重，难以承受。
“小姨，人家哭着喊着要给你赚，你不赚，广大妇女同志们情何以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包大成信心十足：“这事说办就办，明天就打出广告，开班授徒，当然，时代变?( 商战之极品艳遇 http://www.xlawen.org/kan/17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