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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难得见你这样。”

    “是啊,难得这样。”白宝国吃了一口菜,咧着嘴笑着:“你看出来了?”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王庆山说道,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老狐狸那边盯你盯得紧,他只要抓着机会就得弄死你,你说这次是不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那人不简单。”白宝国丝毫没有虚伪的辩解:“现在是我跟他抢权的重要关头,那孙子铁了心要弄死我,而且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我一没他钱多,二没他人多,连东勇伯都是向着他的。。。。。。。”白宝国咂了咂嘴,话虽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并没有害怕的意思,是一副很平静的表情。

    “你跟我说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吧?”王庆山作势要起身:“你知道的,别的社团内务我不掺和,要掺和也得拿钱,你找我们老大去。”

    “妈的我叫你掺和了?”白宝国反问道。

    王庆山坐直了身子,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白宝国接下来肯定还有话要说。

    “你也说难得见我这样,我爱才心切了能不这样吗?”白宝国一脸的不爽:“他们俩小伙子不错,看他们那样就觉得心眼挺直的,妈的就跟你这孙子似的,特傻逼。”

    王庆山差点掀翻了桌子,瞪着白宝国:“你这嘴欠的毛病要我帮你改?”

    “唉我操你别急眼啊。”白宝国见王庆山要急眼了,便也没敢继续吐脏字,用手拍了拍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这嘴欠的毛病,咱继续说。”

    “我从出道到现在,也就两次起过收人的心思,第一次没来得及开口,人就直接拜我码头了,第二次就是现在这次。”白宝国笑得老谋深算,本是笑意盎然的眼神里,此时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深邃,跟他平常疯疯癫癫的形象完全不符。

    如果说平常的白宝国像个大流氓,出口成脏且喜怒无常,那么现在的他就更像是一个谋士。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疯疯癫癫的脑子里在盘算些什么。

    跟白宝国硬碰硬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白宝国这老混子,绝不像是平常看见的那么简单。

    其实也很正常,在黑色的这条道上,能活下来的人总是有过人之处的。

    更何况是成为了一面旗的白宝国,既然他能压住所有想拔掉自己这面旗成名的人,那么他必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我这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就三件,一是把原来的对头干死了,我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成了坐馆堂主,二是还没等我去收老跛,他就自己送上门来拜我码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宝国的语气显得更加自豪,明显是后者比前者让他感觉更值得骄傲。

    王庆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老跛那个属狗的能跟你,确实是你这辈子最值得牛逼的事之一。”

    “最后一件事呢,你也知道。”

    “嗯,吴师爷拜了你的码头。”

    王庆山说完这话后,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对谁都是一脸微笑的年轻人。

    东和贵里的形势很是明朗。

    白宝国,老狐狸,这两个大混子已经彻底为了龙头的位置撕破脸了。

    虽说他们是一个社团的也不好大动干戈,但小动作却频频出现,而东勇伯那老头子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们斗来斗去。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偏向老狐狸一些,这点就让白宝国很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选择老狐狸而不选择自己?

    白宝国思索过这个问题,但没过两分钟,他就有了结论。

    妈的,全弄死不就成了?

    虽然这有点难,但这确实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

    “如果不是吴师爷跟哑巴在帮我做事,估计我现在得被打得更紧。”白宝国把手里的空酒杯放在桌上,拿出烟点燃抽着,摇摇头:“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也知道我不爱收人,都是等人来拜我的码头,但今儿我想主动一点破个例,给他们一个机会。”

    “妈的人还不想要这个机会呢。”王庆山皱着眉头:“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咱俩熟,你也不想让那两个人上道,毕竟咱们这条路不好走,估计你也会安排人送他们出城,按照你的想法,你们都是老乡,该帮帮他们。”白宝国耸了耸肩:“但谁叫咱俩熟呢,你这边没给他们路子走,我也没给,只要逼一逼他们。。。。。。”

    “等他们杀人了,拿这个做要挟?”王庆山冷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手段要收他们,没想到。。。。。。。”

    “放屁,我他妈才没那么卑鄙!”白宝国愤怒的瞪着王庆山:“老子必然是有别的办法啊,你想什么呢?!”

    话音一落,白宝国起身走到王庆山身边,坐了下去,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

    在听完白宝国的话后,王庆山皱紧了眉头,给出了极其客观的评价:“你他妈的真卑鄙。”

    “操。”白宝国骂了一句,随后他给王庆山粗略的说了一遍,他究竟是怎么认识二哥他们的。

    王庆山觉得吧,一定是白宝国最初就起心思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能人悍将。

    白宝国觉得吧,王庆山这人真他妈傻逼竟然会这么想。

    “最开始就是觉得他们顺眼,所以才帮他们一把,当时真没起心思。”白宝国一脸无奈的说:“但老子回去睡了一觉,又想了想这事就觉得后悔了,这种人放过了简直就是浪费。”

    “然后你今天碰巧见着他们就准备好下套了?”

    “对。”白宝国点点头承认了:“现在的局势很紧,容不得我要面子了,能收一个是一个,毕竟命比面子重要,再要面子,估计我就得被狐狸那畜生弄死了。”

    “就俩个年轻后生而已,至于这样吗?”王庆山不屑的笑了。

    “那个看起来傻愣愣的人说不准,但旁边那瘦高个绝不是庸人。”

    王庆山不置可否反问了一句:“是吗?”

    “千兵易得,一将难求,这话我比谁都清楚,我看人是不会错的,他们值得我这么做,不信你就看着,有他们扛旗的时候。”

    “人会不会帮你办人都没说明白,你就这么自信啊?”王庆山好笑的问他。

    “我看人是不会错的,今晚上肯定有人得死。”

    白宝国丢下这句话后,起身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饭馆,留下了满脸好奇的王庆山一个人坐在里面。

    那时候王庆山很是好奇,因为他知道白宝国这人一般都爱吹牛逼,但前面白宝国在说话的时候是难得的认真,不像是扯淡。

    忽然,王庆山笑了起来。

    “这下可热闹了。”

    与此同时,二哥他们的心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坐在床铺上,傻哥的表情很纠结。

    但他并不像是开始那般焦急,而是像在想什么。

    二哥也是如此,苦恼的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办了包工头远走高飞?

    如果真把包工头弄死了但没人来保自己怎么办?

    白宝国这人确实是救过自己,可这事是关系到一条人命啊,真被警察抓了那就是一个死的下场。

    可不办这事又没路子走,现在真是两难了。

    “哥,要不然咱们再去火车站看看吧,这事不能做。”傻哥满脸的纠结:“那犊子确实不是个东西,但咱们绝对不能杀人,老爹他们。。。。。”

    二哥抬起头看了看自己这傻乎乎的兄弟,笑了笑。

    “没事,晚上安心睡觉,这事不办了,明天咱们去火车站看。”

    “成,只要咱们小心点,说不准真能回去。”傻哥笑得很开心,见到自己的兄长有了主意,他也没打算继续想那个头疼的问题。

    “咱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早起。”

    “好嘞!”

    过了一会儿,天彻底黑透。

    傻哥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呼噜声也是一时威震天。

    二哥躺在床上并没睡觉,只是睁着眼睛在等。

    听了半天傻哥的呼噜声,二哥确认他睡熟后才坐了起来,没有半点磨叽,轻手轻脚的便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后。

    在马路对面的五金店门口,二哥将刚买来的改锥(螺丝刀)别在了后腰,一言不发的向着街口走去。

    这在二哥看来,这就是一场单纯的赌博。

    做这事可能会死,但不做也可能会死。

    他觉得。

    自己该赌一赌。

    第十一章 小克

    在二哥看来,包工头他们那伙人是打心眼里想把自己跟大傻弄死。

    既然他们都已经出狠招了,那么自己能从这个城市安然无恙逃出去的几率真的不大。

    前几天二哥还带着傻哥到处转悠呢,结果哪儿都有警察,特别是在新河区客车站那一片,更是隔三差五就能见着警察出来溜达。

    与其冒险逃出城市,还不如按照白宝国的话赌一赌。

    毕竟被警察逮住就没有退路了,下场就是死,按照白宝国他的这个要求来办,活着的几率相对要大一些。

    大不了废了包工头就跑,留着这畜生确实是个祸害,至于白宝国会不会按照约定来接自己,那就听天由命了。

    “还好没带大家伙,要不然今儿还真难办了。”二哥戴着医用口罩站在街边,远远看了一眼工地侧门里来往的民工,心里不禁有点庆幸。

    那家五金店里不光有买砍刀的,还有卖匕首的,但仔细想了一番后二哥还是选择了改锥。

    砍刀太大,容易被人发现,搞偷袭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匕首合适,可二哥用不习惯,毕竟在自己的家乡他还真没用匕首捅过人。

    农民大家大多都是什么顺手拿什么,锄头铲子有时候比砍刀更好用,这是二哥长久以来的经验。

    而且他明白,偷袭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狠,只要逮住机会,一改锥捅进包工头的脖子里,基本上他就交代了。

    改锥用来扭螺丝钉的那一头很锋利,特别是二哥买的一字改锥,捅起人来真跟匕首没什么区别。

    当时二哥并不知道,在工棚里,包工头正在经历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

    “我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话的这个年轻人坐在床铺边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脸上布满了愤怒。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跪在地上的包工头身边,蹲下身,把烟头按在了包工头的脑门上。

    周围看见这一幕的人很多,除开这小年轻带来的四个混子之外,其余的全是工地里的民工。

    闻着那种烟头烫着肉的奇怪味道,不少民工都往边上挤了挤,眼里充斥着恐惧的意味,生怕往前走一步就被人逮过去收拾。

    “小克哥。。。。。您别。。。。别生气。。。。。。”包工头哆嗦着不敢喊疼,讪笑着跟那个年轻人说:“这不是最近手头比较紧吗。。。。。所以保护费就晚了几天。。。。。”

    小克,在新河区里不知道这个人的估计很少。

    这几年《福记》里名气最大的混子就是肥犬跟大克,前者是以人多能打闻名,后者则是以做事不留一线打出的名气。

    大克小克这两兄弟,就跟扑克牌里的大小王一样,合在一起就是个炸弹,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招惹了他们,然后被“炸弹”弄得体无完肤,甚至是自己家人也没逃过去。

    祸不及家人这话是道上的信条,但对大克来说这就是狗屁。

    “做事不做绝还混个jb黑道?”大克曾经这么对手下说过。

    就因为如此,虽然小克不是白宝国那种一等一的大混子,但他在自己哥哥大克的名气之下,也是在道上颇有声望。

    够狠够绝这就是他办事的风格,也是不少人害怕他的原因之一。

    “我觉得你就是想跟我找不自在。”小克拍了拍包工头的脸,力度很重,就跟打人耳光差不多。

    每拍一下子包工头的脸就肿上一分,还没拍两下,就疼得包工头直求饶个不停。

    “妈的,仗着咱们《福记》罩着你,你还不按规矩交钱,上星期还他妈把我来收账的手下给撵走了,你还真有本事啊。”小克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胆子不小,我欣赏你。”

    说完,小克对站在一边的人招了招手。

    “按住他。”

    小克说道,然后将准备好的工地锤拿了起来。

    “你坏了规矩,我废你一只手没意见吧?”小克从善如流的问道。

    包工头只觉得裤裆一湿,哆哆嗦嗦的说:“小克哥。。。。没下次了!!!真没下次了!!上星期是我喝多了糊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

    “别跟我扯淡,你糊涂还能指着鼻子骂我手下催个jb债?”小克此时的笑容让人害怕,眼神里充满了戾气:“要是谁坏了规矩都能道个歉了事,我哥的名气还不得被你们砸了?”

    话音一落,小克在包工头的尖叫声里举起了工地锤。

    “你不是左撇子吧?”

    小克最后问了一句,但见包工头只是在叫而没有说话,便自己告诉了自己答案。

    他是右撇子,所以废了他的左手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小克笑呵呵的这么想着,将工地锤使劲往下一砸,只听一声闷响,包工头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包工头的手掌已经被工地锤砸得变了形,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整个手掌背面就跟被剥了皮似得,硬是让粗糙的锤面砸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坑,看起来极其骇人。

    “得了,你们送他去医院吧。”小克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明天叫他自己把钱带到堂口给我哥,三倍,少一分钱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就别要了。”

    果然在威胁之下人的效率最高。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几个民工便架着包工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彻底消失在了小克的视线里。

    “二山哥。。。。。。包工头的手没事吧。。。。。”

    “有事也跟咱们没关系。。。。。这事我们看着就好千万别掺和。。。。。”陈二山耳朵的位置包扎得很严实,显然是上次被二哥撕了耳朵的伤还没好,他对身边的李子说道:“《福记》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明白了。”李子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架着昏迷不醒的包工头:“二山哥,今天你不是去了一趟派出所吗?小东北他们被抓住了没?”

    “没抓住,妈的,这两个牲口还真能跑。”陈二山骂骂咧咧的说着,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愤恨更加明显:“客车站也让人看住了,火车站也是,但就是没见着他们,估计他们还躲在新河区呢。”

    陈二山跟李子就这么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正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戴着口罩的人。

    如果陈二山能认出来这个低头走路的人是谁,我敢说他绝对得撒丫子跑路。

    在他们闹翻的那天他可是亲眼见识了二哥的身手,压根就没胆气敢继续跟二哥硬碰硬,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

    也就是因为这样,戴着口罩的二哥才会低着头,将充满愤恨的目光藏起来,免得打草惊蛇。

    二哥似乎是害怕被他们看出来,特意将行走的速度放慢,就跟晚上出来散散步的普通人没两样,慢悠悠的从几十米外的街口走到了陈二山他身边,然后假装不经意的靠近了他们,隐蔽的将别在腰间的改锥抽了出来。。。。。。

    改锥不用磨便可以很锋利,在捅中昏迷不醒的包工头脖子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便彻底的插了进去。

    拔出来改锥的同时,血也从包工头的伤口喷涌了出来,霎时间陈二山他们也反应了过来,可已经为时已晚。

    “杀人了!!!”

    “报警!!快报警!!!”

    周围的人都尖叫了起来,来来往往的路人瞬间四散而开,纷纷用着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妈的!!!逮住他别让他跑了!!!”陈二山怒吼着,可强装出来的镇定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眼里的恐惧。

    估计他也害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会给自己一下子,看着那还在滴血的改锥,陈二山感觉有些腿软了。

    “是你!!!”李子看了一眼那个人露出的眼睛,便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二哥。

    在叫出了“是你”那两个字后,李子第一时间便选择跑路,绝对是经验主义。

    可二哥如铁钳般的手掌却死死拽住了他,然后将改锥从他脖子里捅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超过十秒,可以说二哥办事真的很效率。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远在东北的二哥。

    二哥敢杀人吗?

    我思索着这个问题,然后有了答案。

    他不敢。

    但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二哥却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杀掉第二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当时认出自己的人。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在家乡以脾气不好著称的二哥。

    杀包工头,他只是为了寻出一条活路,而且他对栽赃陷害自己的包工头确实是起了杀意。

    杀李子无非是两个原因,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猜测的,二哥并没跟我多说。

    第一种原因,他可能是气急了眼。

    毕竟李子是从家乡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他身为老乡却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

    甚至还站在对方那一边,对于自己处处针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哥一时气急顺手杀了李子,这也不奇怪。

    第二种原因,二哥破罐子破摔了。

    二哥把李子这个唯一认出自己的人杀了,并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毕竟包工头死了警察肯定会想到被通缉的自己。

    最直接的,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二哥可能是觉得,干脆一次性带走李子算了,哪怕被抓住了枪毙也没事。

    能多一个人给自己陪葬,这世界上也能少一个这样的杂碎,何乐而不为呢?

    “操!!!你他妈别跑!!!”

    陈二山大喊着,带着民工向已经跑远了的二哥追了上去。

    “抓住他!!快!!!!”

    “别跑!!!”

    二哥不管不顾的跑着,似乎是没听见身后传来的怒吼声,眼睛也没看着正前方的路,反而左右扫视着在寻找白宝国的身影。

    他不是要来接我吗?!!

    妈的!!!白宝国你他妈的在哪儿!!!

    在那时候,二哥并没有注意到,从工地的大门正往外走出五个人。

    “哟,这是杀人了啊?”小克看着二哥手里的改锥,笑呵呵的说,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了正在追逐二哥的陈二山他们。

    小克没有多想,直截了当的把别在腰间的砍刀抽了出来,带人向着跑来的二哥围了上去,打算将他堵在路上。

    可二哥也没想跟他们缠斗,直接选择往右一转,窜到了马路对面。

    小克见状便飞快的跟了上去,一脸愤怒的大吼着。

    “妈的!!给老子站住!!!”

    第十二章 雷锋

    二哥不光擅长打斗,更擅长跑路这一项绝技。

    曾经的他就创造过一项纪录,这项纪录在乡里至今都没有一个人能打破。

    在1995年的时候,二哥意外跟其他乡的一些流氓起了冲突,然后就用随地捡来的板砖把某流氓头子给开瓢了。

    几分钟后,他便被十几个拿着锄头砍刀的人围住。

    那是一个晴天,他就如马拉松之神附体,硬是凭借着过强的身体素质跑出了好几公里。

    背后追他的人要么累得半路瘫倒在地,要么就直接跑吐了,呕了一地的胃液。

    最后追上他的只有五个,这还是二哥停下来不跑的结果,否则还真没一个人能追上他。

    打不过就跑,这是二哥的一项准则,从来就没有破过例。

    今天也是这般,在看见小克他们提着刀追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该跑。

    现在可不是缠斗的时候,要是真耽误了时间被追上,那后面的麻烦可就大了。

    “再跑老子卸了你的腿!!!”小克怒吼着:“有种别跑!!!”

    “操(cho)你妈!!!”

    二哥的东北腔霎时飙出,整个人的气势仿佛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似乎他也要忍不住了,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小克一见二哥这样,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妈的,脾气上来了还是想跟我们玩命了?!只要你停下我们就。。。。。。

    “有种你别追!!!”

    二哥骂完这句话后,双腿一蹬,跑的速度更快了。

    小克愣了一秒,随后恶狠狠的骂了句。

    “我操。”

    那天二哥在跑路的时候一直都在庆幸,多亏自己没带傻哥过来,否则今天的事还真难解决了。

    傻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的,要是真急眼了一停脚,然后跑去跟后面的孙子拼命,事就难了了。

    且不说傻哥能不能搞定他们,就是多耽误哪怕一会警察来了,这事就得办砸。

    二哥在路上狂奔着,眼睛不停扫视,期待白宝国出现然后瞬间搭救自己,但他看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心里说不上的苦涩。

    按理来说,夏夜的天空云层较薄,特别是在南方,只要污染不严重基本上都能看见漫天的星星。

    但在二哥被追逐的那晚上,天空中黑漆漆的看不见半点光亮,就如他想象中自己的下场那般,一片黑暗。

    或许是老天爷听见了二哥的祈祷。

    就在二哥胡思乱想个不停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的路灯底下,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二哥熟悉的人。

    “哎我操,你搞定了啊?”白宝国拿着酒瓶子走了过来,满嘴酒气的骂着:“你可真他妈废物,几个杂碎就追得你满街跑,跟他们干啊。”

    “我干个jb我干!”二哥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脏话骂了出来:“前面又看不见你的人!你觉得我能不怕被逮住吗?!”

    白宝国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二哥急眼了,但他也没生气,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把二哥挡在身后。

    “小克!大晚上的你练长跑呢!?”白宝国冲着正往自己这边狂奔的小克喊了一句。

    小克听见这声音后感觉有点熟悉,打远一看,妈的,谁啊?

    等他跑近了一瞧,我操,白宝国。

    “你什么意思啊?”小克没害怕白宝国的意思,用砍刀拍了拍大腿:“这是你的人是吧?”

    二哥下意识的想要辩解一下,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毕竟在他心底深处还是想要白宝国保住自己的。

    要是话说出口了,把白宝国弄得心里不舒坦了,自己的命指不定就扯淡了。

    “什么人是我的?”白宝国反问道:“老子出来冒充雷锋得跟你打招呼?”

    白宝国说完这话的瞬间小克就被嘲讽住了,看那眼神就跟要活吞了白宝国似的,一个劲的咬着牙。

    “你的人杀了我的人,我办了他应该和规矩吧?”小克没打算给白宝国留脸,笑得很冷:“要是你非得拦着,我一不小心顺手把你给砍死了,这也和规矩吧?”

    “是啊,和规矩。”白宝国不急不慢的把酒瓶子砸在了小克脚边,玻璃碎渣也顺势溅到了小克腿上。

    但小克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紧盯着走近自己的白宝国,握紧了手里的砍刀。

    “既然你要办我,那么我一不小心弄死你也挺和规矩的。”白宝国说道,用手扣着鼻子走到了小克面前,笑得很恶心:“你觉得你哥能跟我平起平坐,你就能在我面前装逼了?”

    小克没回答白宝国的话。

    “妈的,你哥跟我在道上硬碰硬的时候,你个孙子还穿开裆裤呢。”白宝国骂得很是难听,但在二哥听来就是两个字,解恨。

    该,叫你们这群孙子追我。

    “现在就敢跟我摆谱了是吧?”白宝国怪异的笑着:“我就操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跟我唱大戏啊?”

    小克笑了起来:“白宝国,现在你处境可不好,再过不久指不定你就是人见人打的落水狗了,我。。。。。”

    白宝国毫无预兆的抬起腿,一脚侧着踹在了小克的膝盖上。

    用的力度应该很大,小克身子一晃极其狼狈的就趴在了地上,脸色通红的吼着。

    “妈的!砍死他!!!”

    白宝国听见这话才彻底的笑了,脸色慢慢变得狰狞,然后冲着那些对自己挥舞砍刀的混子扑了上去。

    “看样子谁都把我给忘了!!操你们妈的!!!”

    八十年代出头的老混子,通常都有两个特征。

    一是能打,二是有脑子。

    有脑子是为了能安全的活下去以及上位,能打则是为了服众。

    而且那确实是个靠刀吃饭的年头,用枪的人也有,但大多都只会让人瞧不起而已。

    或许外人很难想象,明明用枪就能解决很多事,为什么黑道的人会选择用刀。

    其实答案很简单。

    枪,只会让人怕你。

    拳头,会让人怕你,也会让人服你。

    像是白宝国王庆山这一类的人,就不会有任何类似“没枪他算个jb”的评价。

    如那句话所说的,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雄。

    你能单挑打赢别人不算本事,你能一个人打七八个那才叫本事。

    就是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那个年代出现了许多在现在人看来不合常理的怪物,白宝国就是其中之一。

    小克可是知道白宝国的本事,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这场战斗会很轻松,可在他见到白宝国身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刀后,他觉得奇怪了。

    妈的,白宝国不该这么弱啊,他原来可是。。。。。。

    “白宝哥!!!”二哥大喊了一声,一看白宝国身上见红了,他稍微想了想,还是咬着牙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扭打的人群里。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二哥就是这样的人,而白宝国则是一开始就猜出了他是这样的人。

    “操!!!”二哥怒骂着,狠下心把改锥捅进了面前混子的肚子里,可没等他抽出来,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回头一看,小克的刀已经要砍到了自己身上。

    在几秒钟前,白宝国原本是站在二哥背后的,但中途他莫名其妙的往右边偏开了几步,恰好就把二哥背后的空档露了出来,而小克也很配合的一刀砍了下去。

    这是为什么?

    小克注意到了,但他没明白,以为是白宝国喝多了脑子发蒙,但接下来的一切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妈的,偷袭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白宝国笑着赤手空拳的握住了刀刃,血流了一地。

    “我操!!!”

    二哥彻底急眼了,想都没想,直接就把改锥捅进了小克的手臂里。

    也是凑巧小克躲了一下,没被捅中骨头,但这下子捅得极其的重,依旧洞穿了小克的手臂肌肉。

    下一秒,小克松开了手里的砍刀,捂着手臂大吼个不停,表情狰狞得异常骇人。

    “砍死他!!!”

    估计现在有人会好奇,为什么后面的那些民工还没追上来,其实答案很简单。

    就在小克跟白宝国动起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现场,只不过是躲在了远处的巷子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一场战斗,谁都没打算上来帮小克的忙。

    二哥先前弄死包工头的举动可是吓住他们了,就因为这点他们谁都不敢动,就是在等白宝国他们要撑不住了再上去动手。

    他们是怂了,但更明白“命是自己的可不能乱拼”这个道理。

    可这群民工也不想想,如果真打完了他们再上去,恐怕还得被小克收拾一顿。

    到时候小克得这么想。

    我动手的时候你们没在,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你们倒是来了,当我是傻逼啊?

    陈二山站在角落安静的看着远处的战场,正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插手,忽然有人就从后面拍了拍他肩膀。

    “让让。”

    “妈的谁啊?我。。。。”

    陈二山还没骂完,那个问话的人就已经劈头盖脸的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的角度选得不错,直接就把陈二山的鼻子均匀的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剩下的民工四散而逃,拿着刀的人也没打算为难他们,任由他们大喊大叫的往外跑去。

    “白宝国就在那儿,砍死他。”砍陈二山的人用自己衣服擦了擦刀刃,指着远处的二哥和白宝国,对身后的二十多人说:“拿了他的命,狐狸哥重重有赏。”

    二哥的眼睛比较尖,一见远处巷口跑出来了一堆拿着刀的人,二哥下意识的就觉得今天麻烦大了。

    这他妈不就是援兵吗?!

    与他一样的,小克也这么想。

    可白宝国却不这样想,因为他看见了带头的人,那是老狐狸的手下。

    “砍死他!!!”

    “我操。”

    白宝国骂了一句,拽着二哥就冲出了小克他们的包围圈,直接就往路口不要命的跑去。

    可能谁都觉得白宝国失算了。

    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觉得,在看见二哥愧疚的眼神时,他笑得很灿烂。

    白宝国知道,他赢了。

    第十三章 吴师爷

    白宝国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个极其识时务的人。

    被《福记》针对,还被老狐狸处处下套子,如果他再要点面子,命就甭要了。

    事后他就跟《东北帮》的王庆山发表了一次感慨,他说大丈夫能伸能缩,丢点面子赚两人很划算,更何况这两人能顶大用。

    王庆山当时就乐了,能伸能缩的是乌龟,感情白宝国是属王八的。

    “追过去了,没看见咱们。”白宝国蹲在巷子深处的垃圾堆后面,骂骂咧咧的对二哥说道:“妈的,要不是今天感觉脑袋有点晕,我非弄死这群龟孙子。”

    “白宝哥。。。。。。我送你去医院吧。。。。。。。”二哥担心的说:“你这手上的伤可不能耽误啊。。。。。”

    “妈的背上好像也挨了两刀,这帮孙子真他妈不讲道义。”白宝国骂着,把先前从二哥手里抢来的改锥丢到了地上,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走,先回去包扎一下,顺便再吃个宵夜。”

    “挨了这么几下也没事,你可够硬实的。”二哥发自内心的说道。

    白宝国的手臂上,背上,几乎都挨了刀子,可他现在却没有伤者该有的反应,依旧是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德行,一边骂着街,一边带着二哥往另外一边的巷道走去。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里不过百米的地方,一辆救护车停在了人群外面。

    白衣天使们很有素质的下了车,然后被那些拿着砍刀的人吓得叫了起来,在无数的脏话与催促之下,她们还是哆哆嗦嗦的将昏迷不醒的伤者抬了上去。

    “妈的快回去找大克哥!!!”

    “操他妈的白宝国!!!”

    “那孙子早晚死在咱们《福记》手上!!操!!”

    没错,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个人就是小克,在咬着牙追杀白宝国他们的途中,估计是把白宝国弄急眼了。

    当时白宝国就一把将二哥手里的改锥夺了过去,停下脚步,转向往后冲,一改锥就捅进了小克的肚子里,然后再度抽身而退,虽然他也被旁人差点砍了三四刀,但最终白宝国还是毫发无伤。

    “妈的,大克这畜生早就跟老狐狸勾搭上了,真他妈当我不知道啊。”白宝国摇摇晃晃的走着,脸上满是老谋深算的笑容,心里暗暗盘算着:“反正你们也得阴老子,今儿不光能收人,还能一石二鸟办了小克这龟孙子,这运气。。。。。。”

    “白宝哥?”

    “你去叫个门。”白宝国被二哥从出神的状态给叫了回来,见自己说的目的地到了,他指了指面前的屋子,示意让二哥去敲门。

    这门是一栋三层小楼的后门,白宝国跟二哥说过,这地方就是他的赌档之一,也能勉强算是他居住的地方。

    整栋楼略显老旧,后门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似乎是在告诉二哥,这栋楼的年头不小了。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里面也随之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门被里面的人缓缓打开了。

    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丝毫没在意白宝国已经满身是血,熟练的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将他扶了进去。

    二哥当时就好奇了,这孙子是谁啊?

    见到白宝国也敢不招呼一声?难道他也是在道上有名有姓的?

    “你去把你弟弟叫过来,妈的就知道今天的事你不会让你弟弟掺和。”白宝国的骂声响了起来:“在那边我不能及时保住你们,毕竟那儿也不是我的地盘,但到了我这儿就没人敢过来闹腾了,你赶紧的。”

    二哥想了想,点点头:“好。”

    赌档后面进去就是白宝国他手下住的里屋,除开几张床铺之外,还有个破旧的红木箱子放在墙角。

    从打开的缝隙往里一瞧,全都是纱布绷带之类的东西。

    把白宝国扶到了床上坐着,那年轻男人熟悉的将绷带酒精全拿了出来,准备给白宝国进行伤口处理。

    “吴师爷呢?还在?( 狗一样的江湖 http://www.xlawen.org/kan/17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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