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斯辰不知疲倦地走着，却异常平静，他舔了舔嘴唇，发现一瞬间天光似乎亮了几分，眯起眼抬头，发现一双紧闭的眼睛缓缓浮现，然后慢慢睁开。
是和自己一样的深蓝色瞳孔，却像老者般异常浑浊。那些从金色大地钻出的蓝色细线，都缓缓飘进这双瞳孔里。
“你来了。”从天地间回荡出的男子声音，犹如莅临的王者充满威严。
“我？”斯辰疑惑。
“无数岁月。终于来了。”男子一声叹息，语调又无悲无喜。
“你是谁？你在等什么吗？”斯辰继续问道。
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斯辰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斯辰干脆盘坐下来，抬头看着那个眼睛，金色的草地湮没他半个身子。
“审判之眼。”那男子继续自顾自说着，那双眼睛重新闭上，随后爆炸开变成无数的蓝色线条，世界一片震荡，斯辰被震得躺倒。那些细线开始疯狂地向着斯辰蜂拥而来，钻进斯辰的瞳孔里。
“啊！”稚嫩的嘶吼从斯辰的嘴中传出，他捂着自己的双眼却还是阻挡不了那些细线疯狂的钻入。
双眼所承受的灼烧的疼痛，比刚才无名指的痛楚不知要高上多少倍，然而他却无法昏睡过去，反倒是越加清醒。
这样的疼痛成倍地增加着。
他不停颤抖，嘴巴虚张着却难以喊出声音，仿佛整个声带已经破碎。周围的世界随时都有奔溃的现象，这便是代表着如果斯辰无法撑过这痛楚，这片代表着他心海的世界就会彻底破碎，那么，他便从此痴傻，更别说是修炼了。
正当心海岌岌可危之时，最后一丝蓝色细线也钻入了斯辰的眼中。斯辰仍然紧闭着眼，冷汗快速渗出。
但疼痛正以能够感知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那股清凉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说不出的舒坦和心安。他摊开身体，疲惫地仰躺在大地上，方才的剧痛，使他仍然心有余悸。
这片世界也不再动摇，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清明和坚固。
过了一会，那双眼睛又重新出现，只不过这次的模样让斯辰感觉到有些熟悉。
“感觉如何。”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稚嫩声音，让斯辰有些错愕，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斯辰警惕地站起身，有了先前的痛苦，他可不敢小觑这双眼睛。
“我就是你。之前我和洪荒古戒一直寄居在你的体内。”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好像藏着星星般闪耀，与之前的浑浊大有不同，“这里是你的心海，你的精神世界。也是我的温床。”
“我就是我，怎么会是你。”斯辰大叫道，有些不明白那双眼睛的话。
“之前不是。不过现在是了。我是你的眼睛。”那枚眼睛闭起眼，然后消失不见。
斯辰皱眉，刚想叫喊，把目光收回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稚气孩童，与自己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便是他**着身体。
不过斯辰明白这幅身体既是自己的。只不过从这样的角度看自己的身体，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叫审判。”**着身体的‘审判’背对着斯辰，随后幻化出一袭白色袍子覆盖在身上，“众神称我为审判之眼。因为光阴过于漫长，往事我已记不太真切，也已忘记我从何时就存在着，也许洪荒，也许在更久的混沌。诸神之战后我便被遗弃在这枚‘洪荒古戒’中，在其中等待了无数岁月，终于等到了你。”
“没懂。”斯辰皱着眉，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说的东西都不是自己所能够了解的。什么洪荒，什么混沌，什么审判之眼和众神。
“现在我是你的筑基功法。”‘审判’转过头面露愠色的说道，自己的这个新主人，看来不是一般的蠢。
审判也懒得再做解释，便直切重点，“你所生存的世界是千万大世界中的其中之一，然而不论是千万大世界还是亿万小世界，都存在于一个生物的体内，众神将其称为‘天道’，也有一些位面的人将其称为‘宿命’。即是无数法则的母体，它孕育法则，以便维持着自己体内这些无数位面的秩序。而我，便是为了监督这些法则而生，或者说，是为了监督‘天道’而生，甚至，我的第一任主人，用我来监督众神。你能够唤醒我，即是顺应天道，又是悖逆天道，它选中了你，来监督它。就是这样。”
“额。”斯辰挠了挠头，“那这么说，我现在拥有了你，不是很强？”
“弱如蝼蚁。”‘审判’面无表情地说道。“除了那些凡人，随便一个懂得运用能量的人便足以解决了你。现在的你，可还没拥有我的资格，我不过是破例苏醒一次，把该告诉你的事先了清罢了。等你苏醒，我便会陷入沉睡。但你依然可以运用我的一点点力量。这要看你的实力，现在的你，不过是能够远视千米，近视毫厘，在通过付出一点点可再生的代价，短暂提升一下力量的浓度而已。”
‘审判’耸耸肩，看似无奈，实则更多的是鄙夷，“不过你得小心一些，万千世界中夭折的天才数不胜数，我并非是保命的倚仗，可不能确保你会不会中途夭折，若是如此，我依然是可以继续寻找下一任的主人。至于洪荒古戒为何要选中你作为他的主人我便不得而知，它存在的岁月不比我短上多少。”
“……”斯辰无语。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你的命途已然注定，又无法确定。和你融合之后，我便进入了天道之内，便无法再看清它，至于你将来如何。我也无法保证。或生或死，全在你。切记，保持本心，不可缺真，不可失德，不可弃正，否则你我联系会越加微弱，直至脱离。随后，我会把我的运行功法刻入你的脑海。无需修炼，我会随着你的力量提升自我升华。关键的是，我能够并不断淬炼你的能量，到时候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审判’看着斯辰，严肃地说道。随后身形渐渐淡化。然后彻底透明，最后，他的一番话回荡在斯辰的心海之内，“你的母亲，便是我与洪荒古戒的上一任宿主，虽都没有与其融合却也受她力量的滋润，作为馈赠，便代她告诫于你，成长之后，你自会探清自己的身世，此事不可倔强。洪荒古戒之中会有你想要的答案，但还要待你慢慢挖掘。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斯辰错愕，心中疼痛，鼻子也感到一丝酸楚，身世之谜，一直困扰于心。这些年，莫难也帮助他寻找亲生父母，却杳无音信。好似他是凭空出现，已无人认领。
听到‘审判’重提此事，难免急迫。但‘审判’已彻底陷入沉睡，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如同把石子砸进深涧，那些困扰于心的，想要揭开的秘密，似乎被一层巨大的力量阻挡着，无法触碰。
他深吸一口气，呢喃着‘审判’最后的那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他闭起眼，身形也渐渐模糊。
莫难还在床边守候着斯辰。方才斯辰突然痛苦地大声喊叫，那般嘶喊，却是让莫难心中绞痛，想要注入能量探查虚实，却发现自己的元力如同坠入深海的水滴毫无反应。
他不免更加焦急，只能在屋子内来回踱步，看着斯辰痛苦地哀嚎却无能为力。
但当他看到趴在斯辰身旁的九命灵狐那一副心安而期待的眼神，便又觉得放心不少。他冥冥之中觉得这只灵兽比一般的灵兽要有灵性得多。
果真不多时，斯辰的嘶喊渐渐减弱，开始面露出舒坦的模样，全身便散发出微微的｜｜乳白色光晕，身体冒起了细微的黑烟，皮肤表面也伸出了少许浑浊的液体。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九命灵狐用一条尾巴遮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斯辰，然后慢悠悠地从门缝里钻出去。莫难皱着眉，一挥手，门窗大开，然后一阵旋风便将这些腥臭味道吹散出去。
斯辰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瞳内迷茫着潮水般的蓝色光芒，内敛却又及其锋利。不多时才缓缓退去恢复正常。再看窗外，此时已是被热浪炙烤过的薄暮黄昏。
莫难依然在身旁守候，见其转醒，不免松了口气，“辰儿？”
“师傅。我刚才……”辰儿醒来便是见到莫难焦急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动，一双眼睛如晨霜一般湿润起来。
刚想要诉说原委，却莫难打断，“行了，我给你烧水，先去泡泡，等会儿慢慢说。你没事就好。”
“恩。”斯辰抹去眼泪，渐渐忘了方才对身世的悲痛，一脸欢笑地趴在莫难的背上，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那非人的痛苦，“师傅我好累啊。你背我去。”
“混小子。都敢这般戏弄师傅了。走吧。”莫难笑着，背起斯辰向着木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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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筑基苏醒
斯辰坐在宽大的木桶里，木桶里碧绿的药汤散发着阵阵清香。水雾氤氲着整间屋子，他抚摸着水面，与自己的手指玩耍，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古朴戒指，“洪荒古戒？”
莫难在身后为他擦着背，不停用竹瓢往他的头上浇着木桶里的药汤，听到斯辰呢喃，便问道，“什么？”
“这枚戒指啊。叫洪荒古戒。“斯辰举起左手，将洪荒古戒对着莫难的脸，然后又放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用右手转着，“刚才我就是被它弄晕的。”
“哦？”莫难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斯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着莫难，“是审判告诉我的，但我也不太明白。审判说它是我的筑基功法，和这枚戒指一直寄居在我的体内。说自己是远古就存在的，好像很牛的样子。不过我觉得真的是弱爆了。”
“额？”莫难心中翻涌，嘴上却镇定异常，“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功法，那应该很厉害才是啊。”
“哪儿啊，它说它的能力是根据我的实力提升而定的。而且现在它又陷入沉睡，根本唤醒不了它。师傅，不然我不要它了。你再帮我找一个厉害的筑基功法。”
莫难苦笑，远古就存在的功法，这太上之界听闻的就屈指可数，而且斯辰方才所说的‘审判’，本身就能够与之对话，而不是某位强者残留的命格或者灵魂，就说明灵智极高，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功法莫难都不得而知。
现在这个傻徒弟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倒是太过洒脱了吧。这要是放在这太上之界，保不准会引起什么动乱。怕是隐居了千年的老妖怪都要现身了。
他心中感叹，当下只能无奈地说，“师傅可没能耐再给你找一个比它更好的了。依师傅所见，洪荒古戒和审判的事只可你知我知，世事凶险，你得多加小心。”
“知道了。”斯辰似懂非懂地答应着，偶然瞥见床榻上一只白色的狐狸，有些错愕的道：“师傅，你怎么又养了元宠啊。你不是有‘殇骸‘了吗。”
“那可不是我养的，是你的。”莫难将斯辰从木桶中抱起，放在床上，手指微点他的肌肤，斯辰身上的水珠便蒸发而去。
斯辰迅速穿好衣服，坐在九命灵狐身边，手掌摸着它的脑袋，九命灵狐亲昵地闭上眼蹭着，斯辰嘟着嘴说：“我的？我又没招它。怎么会是我的。师傅你又调皮。”
“我可没说笑。它从你昏迷就一直跟着你，不是你的是谁的，反正它喜欢跟着你就带着吧。给它取个名字，以后有它陪你也不会太孤独。”
“我有师傅陪着就不孤独啊。取名字啊……”斯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皱着眉看向一脸期待的九命灵狐，然后脑海中突然一个声音闪过，他便脱口而出，“叫败妖好了。”
九命灵狐跳上斯辰的肩膀，用尾巴缠绕着斯辰的手臂，趴了下来。
莫难手指微动，斯辰的食指破开一个小口，一滴鲜血渗出悬浮在空中，然后缓缓飘进九命灵狐的额头。
“记得师傅教你的啊？签订协议。”
“恩。”斯辰微笑，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道，“以吾之血，安汝之魂，契约·元宠！”
败妖周身毛发缓缓漂浮起来，额头一个符文忽明忽暗，直至完全隐退。
斯辰抚摸着败妖柔软的毛发，觉得开心。此时窗外钴蓝色的天壁上已经挂满了星斗，而在万千星斗之中，一颗星星愈发光亮，不停闪烁着，在用尽全力地成长似的。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莫难突然严肃下来，“你现在已经是初晓一境，等到你昏潮二境时，为师想让你到山脚的望川学府去修炼。一来可以不用整日闷在这山林间，能够出去见见世面，二来呢，为师能力有限，望川学府被称为通合国的十大学府之一自有其过人之处。”莫难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他并没有在斯辰面前具体地展现过实力，甚至连上次那个老头也没有真正见过莫难的真实力量，所以他说自己能力有限时难免心虚起来。
斯辰听到可以去望川学府，哪里还会去注意这些，已经兴奋地在床上乱跳。
“不过，前提是你要在这一个月有余的时间内，冲刺到昏潮二境。”莫难抓住斯辰的肩膀，笑着说道。
“昏潮二境吗？”斯辰笑着说，那眼神里分明是巨大的挑衅，然后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掌，在掌心中一抹红色的元力光线不断旋转游弋，“火属性，这样够吗。”
“已经可以将元力放出体外了？”莫难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下斯辰的脑袋，“好啊你，突破了也不和师傅说。造反啊！”
斯辰捂着脑袋，嘟着嘴说：“哪敢啊。我是昏迷的时候突破的！”斯辰不断揉着自己的脑子，对莫难献媚道：“师傅，那你元力的属性是什么啊。”
“和你一样啊。”莫难倒下仰躺在床上，斯辰便肆无忌惮地坐在莫难的肚子上，可每次莫难坚实的腹肌都硌得他屁股疼。皱着眉问，“师傅你肚子怎么老是这么硬，是不是又偷吃什么了，晚饭没吃饱吗？”
“额…哈哈哈。”莫难大笑道，捏了捏斯辰的脸。
“睡觉吧。”一挥手熄灭了烛火，黑暗中，他偷偷拭去眼角的眼珠，这种夹杂着温馨和感恩的气氛，是数百年都不曾拥有过的。那种就像在冰雪之中突然出现烧碳的感觉，让莫难心中觉得可贵。这样想着，他便将斯辰搂得更紧。
师傅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保护着你不受伤害，就算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师傅……太紧了。”
“……”
“师傅你为什么不说话？”
“师傅你睡着了吗。”
“师傅你说望川学府里有厉害的人嘛？”
“我去会不会被欺负啊师傅？”
“师傅望川学府真的那么厉害吗？”
“师傅你说那里的导师如果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以后会变成厉害的人嘛师傅？”
“师傅…”
莫难叹了口气，“你真的很烦。”
“哦……”
“师傅明天我们干嘛？”
“师傅为什么殇骸每天晚上都发着光啊，怕黑吗？”
“师傅墙角那双绿色的光是哪儿来的啊。好可怕。”
“那是你的元宠。那只狐狸的眼睛。”
“这样……师傅明天我想要吃山猪肉呀。”
“你再不睡觉我就把你给炖了！”
窗外星辰漫天。这个世界就算再如何残忍血腥，再怎么贫瘠荒芜，但总有一个地方会覆盖碧绿的植被，总有一个地方会侵满阳光。是再怎样阴冷和痛苦的介质，都无法进入的温暖巢｜｜穴。这样的巢｜｜穴，世人称其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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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学准备
时光在天地间又是缓慢流淌了一个月。
林中小屋依旧寂静安逸，然而整个通合国中却是沸腾着一股热血之气。
因为再过些时日，便是各大学府招收新生的时候了。各大家族宗派摩拳擦掌，都加大力度培养族中小辈，以求能够跻身进入。
不说在诸如望川学府这类的高等院校有可以结实到将来的天才之辈，光是里面的师资就不比一个大族弱，且高等学府历史悠久，底蕴肯定要比寻常大族多得多。这不仅仅是一种机会，更是一种成功，跻身高等院校之中，命途肯定不凡。
说不定能够在阴差阳错下得到际遇，一阕而上，直飞云天呢。这样的例子，数年下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斯辰被莫难牵着走在南约城中，败妖依旧是用尾巴缠绕着斯辰的手臂，趴在其肩上睡觉。
斯辰不是第一次跟莫难下了后山来到这城区之中，但每次都兴高采烈，看来是在那深山中呆的烦闷了。他左顾右盼，目不暇接，要不是有莫难牵着，不让他乱跑，恐怕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师傅。你为什么突然说要带我买东西呀？”斯辰嘴里叼着一个小糖人，说话含糊不清，口水音颇重。
“望川学府即将开启，你到时候进入其中，自然会遇见些大族之人，看你现在这山野莽夫的穿着，你不去惹人家，别人都会来欺负你。”莫难笑着说，他深知那些大族之人的子弟有些倒是纨绔，横行霸道惯了。
原先就有一个望川学府的学生仗着自己是大族子嗣硬是要让莫难用脸给他擦干净鞋上的污泥。
那孩子自然在当天就失踪了，被莫难提着到其家族问罪去了。其族长憷得浑身颤抖，硬是欠下了莫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情。自从那时，那家族的弟子便不敢再到望川学府中，那侮辱莫难的无知小儿自然第二天就退学了。
“这样啊。”斯辰似懂非懂地舔着糖人，继续观望沿途的新奇事物。
莫难停在药香阁前。
“师傅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是卖药的吗？你生病啦？”斯辰说着，把莫难的手背贴近自己的额头，查看他是否发热。那认真的模样，令莫难都有些冷俊不禁。
“你何时看到为师病过？倒是你幼时常常生病，柔弱不堪。”莫难捏捏斯辰细嫩的小脸，拉来拉去，引起斯辰一阵痛呼。
斯辰吃痛，挣脱莫难，抢先跑了进去。
药香阁其实是一种炼药师的协会或者说是联盟，其总会名为‘药香天宫’，是这个世界里的庞然大物之一，只要是炼药师，基本是属于药香天宫的成员。炼药师的等级测试也是在这里进行，只有这里认证的等级，国家乃至大陆才会认可。这样的组织，谁也说不清是从何时就出现的，这段历史似乎没有尽头，人们也懒得去揣测。
守在门内的侍者本想拦下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孩童，在看到莫难后停下了动作，想要对莫难行礼，却被莫难一招手给阻止了。莫难看了一眼斯辰，侍者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斯辰并没有发觉。进入其中，深吸一口气，这片空间中弥漫的药香使人心旷神怡，如坠梦境。莫难见此，一挥衣袖将那些药香散去。
“师傅？”斯辰稀奇，不知道莫难为何如此。
“这些药香虽然也有些好处，但是盈虚过剩，你根基不稳，吸入过多，会使你根基轻浮，对你未来发展会有阻碍。”莫难摸了摸斯辰的脑袋，然后牵着他走近一个侍者，让其带斯辰到处去逛逛，并传音不许告知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只管介绍药物便是。
侍者点了点头，开始拉着斯辰给他介绍些草药即丹药的属性。
莫难则是沿着暗处的楼梯，一路走了上去。
斯辰乖乖跟着侍者逛着，并未因其复杂的介绍感到不耐。反而睁着蓝色湿润的眸子认真听着。那专注的样子，倒是让侍者也暗暗点头。
莫难径直来到最高层，上面两个大汉见到莫难，皆是鞠躬，小声呼道：“药大人。”
“不必多礼。”莫难笑着摆手，问到：“那小子可在？”
“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个大汉答道，眼中却是敬畏之色。莫难口中的小子，自然是他们这药香阁的阁主。
“不必带路了。我自己进去吧。切勿让任何人打搅。”莫难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内侧，是一条富丽而冗长的通道，莫难推开门的刹那，墙上的烛火自动陆续地亮了起来，不断向通道深处蔓延。能够看到每堵墙上都有精美的壁画，那些壁画又似是活物，有些壁画中的人，更是直接转过来头看着莫难。
莫难缓慢地走着，对一些墙上的人像点头示意。这些人其实都是这里前几任的阁主，一丝灵魂寄存的画中。走廊的尽头，一副壁画中的女子对莫难说道：“你来了啊。”
“是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里倒也清净，就是觉得落寞。”女子眼神黯淡，似乎是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你先去吧，小家伙等你很久了，可别让他等急了。”
讲话的女子便是上一任的阁主，天赋惊人，曾名噪一时，本可进入总部药香天宫，却甘愿在这通合国中的巴马郡内担任一个分部的阁主。各种缘由，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莫难告别她，再次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一个老者坐在一条木桌前，写着什么。莫难见其忙碌，也不打搅，如同主人般在这屋子里转了起来。
老者坐在这屋子的正中，左边放着一个紫色的药炉，此时药炉底下正升腾着青色的火焰，药炉内不时传出雷鸣之声和海浪之声。炉子的后方是整面墙的药柜，当然莫难知道这屋子里的药材远不止这些，有些珍贵的自然是放在了密室之中，摆在外头的这些，不过是一些虽然罕见却不重要的辅药罢了。
而屋子的右侧呢，是三张兽皮的椅子，这个角落即是平时用来待客的，招待一些尊贵的买家和卖家。
莫难走到三张椅子处，坐了下来。见到桌上摆着一杯茶，便揭开杯盖。
“那是从东决大陆的寂静之森深处采摘来的龙骨蛇兰，有清心去杂之效，特地为您备的。”说话的，自是那名老者。他看起来极其苍老，与当时在望川学府后山那个老头相差无几，同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若不是坐在这顶尖势力的最高层中，每人能够相信他竟是高手。
“恩。”莫难端起杯子，尝了一口。感觉一股凉意直入心脾。心境平和。他也不拖拉，随后就是问道：“我托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恩。有些难以寻得，倒是用了其他东西替代。不过效果相差无几。”老者从身前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藏青色木盒，单手一挥，那木盒飘向莫难，落在其面前的桌上。
莫难也不看，直接收进储物戒中。然后又问：“你那宝贝重孙女今年也是要入学府了吧。有何打算？”
“那女娃子天赋极佳，比起其父母不知好上多少，自然是要送进学府的。”老者一提起他那重孙女便十分顺心，眯起眼捋着胡子，但随后又皱了皱眉，“大人问这个干吗，难不成想要指教她吗？”
“我何德何能啊。只是我近期收了个徒儿，也正要入学，就看看能不能多个照应。”莫难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者。
“这般甚好。”老者平静的答道，但心中已是有了波澜，莫难是什么人他极其清楚，这怪物竟然收了个徒弟。
不过真要说了解，也不甚了解，毕竟两人才相识百年。莫难成名时老者不过还是个半温半冷的炼药师，哪算的着了解。
另一边的药香阁大厅中。斯辰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灵动的女孩儿。当然她不是为了来听这侍者繁琐的讲解，而是看到了斯辰肩上的败妖。
“好可爱的狐狸呀。哪买的？”那女孩儿倒也是自来熟，拍了拍斯辰的肩膀就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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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叫丽姬
“好可爱的狐狸呀。哪买的？”那女孩儿倒也是自来熟，拍了拍斯辰的肩膀就是问道。
“额，这不是买的。是我的元宠。它叫败妖。”斯辰看到这女孩儿对败妖有兴趣，也没多觉得不妥。
可斯辰没注意的是，那个女孩一出现，跟在斯辰身边的侍者眼皮就跳了一下，站立着不敢说话。
女孩儿笑着对侍者说：“大哥哥，你先去忙吧，我来招呼他。”
侍者点点头，就退下了。走到暗处的时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默念好险。
女孩儿对斯辰伸出一只手，说：“你好呀，我叫丽姬。”
“我叫斯辰。”斯辰同样伸手与之相握。这样只有幼童才会有的打招呼方式，倒是引来一群人的侧目，不过在见到那名为丽姬的女孩儿时，皆是心惊肉跳，开始不自觉地往出口退去。
斯辰隐约听见几人咽口水的声音，然后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挠了挠头，不禁问道：“这些人怎么了？”
“可能要去吃饭了吧。”丽姬心不在焉地回答，双眼直盯着败妖。
败妖觉得异样，睁开眼看到一双硕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它寒毛竖起，向后缩了缩。随后它也反盯着丽姬，双眸眯起，似是察觉到丽姬眼里隐忍着一丝狡黠。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儿吧！”丽姬双眼一亮，很是激动地说，“那个地方可好玩儿了。”
“可是我的师傅叫我在这等他耶。”斯辰摇摇头，显然是不愿意，虽然心中向往，但总要等到师傅才行。
“哎呀，无妨啦，你师傅来的时候那个侍者会告知他的。就一会儿，不会耽搁太久的。”丽姬拉着斯辰，无视斯辰的反抗，直接拖上了楼梯。
斯辰心里面也有些慌乱，平时自己勤加锻炼，加上元力的修炼，力气应该要比平常的成｜人还要大得多，可前面这拽着自己的女孩儿，年龄明显和自己相差无几，力气却大得惊人，自己根本无法挣脱。任由被拖上楼梯，陷入一片黑暗。
那个侍者看见斯辰被丽姬拖走，吓得两腿一软，也不敢上前去追，只好从另一侧的楼梯向上跑去。这个时候，只有阁主或者是莫难能够相救了。
两名大汉拦住侍者，问道：“所为何事？”
“还请两位通报一下，就说药大人的徒弟被丽姬给抓走了，现在就在药香阁内，我等不敢追击，还望里头的两位大人速速前去，怕是要惹出事端了！”侍者恭敬地回到。
两名守门大汉一听，其中一人立马转进屋内，前去禀告了。
“什么！”那老者听到大汉的禀告，一拍木桌瞬间出现在大汉身前，“河汉兽宫的人竟敢到我药香阁来放肆。”
莫难眼神冰冷，一挥衣袖，已是出现在了一楼的大厅。朝丽姬所在方向的楼梯冲了上去。
斯辰早被丽姬拉进一个黝黑的长廊中，然后又拐进一间炼丹房中，反手在门上打入一个印迹，便是能够见到一层绿色的细微波纹绕着墙体游走，直至彻底隐去，她嘟囔着：“这隐身结界应该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丽姬，这哪有好玩儿的啊。破屋子，还不如我的竹林好玩儿呢。”斯辰将败妖抱在怀里，不停地左顾右盼，除了丹炉，和一些寻常草药，也没有找到丽姬所说的有趣玩意儿。
“你不就很好玩儿吗。”丽姬冷笑着。用不符年龄的语调说话，让斯辰听了很不舒服，那音律当中，似乎又有一些特别的能力，让其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败妖竖起毛发，对着丽姬龇牙咧嘴。眼中蓝色光晕流淌。
丽姬见此，心中更是欢喜，果然没错，这只灵兽不简单。她双手微抬，掌心一抹浓绿色的气体不断翻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斯辰，没入他的鼻子里。
斯辰感觉天地转动，还未出声，就已昏睡过去。
败妖竖起三条蓬松的尾巴，咬着牙盯向丽姬，口中低吼，像是怒极了。
“跟我回河汉兽宫如何？我们可以帮你去除元宠契约，让你自由。还会大力的培养你。到时你或许还能称霸一方呢。”丽姬笑着说，面露温和，若不是先前她展现出来的可怖实力，败妖或许真会轻视于她。
败妖不理，依旧低吼。
“那就只有把你打晕了再绑回去了啊。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丽姬说话间，身子已是动了，那速度之快让人咋舌。须臾之间就是出现在败妖身后，掌心一团红色的雷球，轰向败妖。
败妖也不示弱，身子一缩，然后向前弹射出去，在空中蓦然转身，三条尾巴带着流着霞光的符文瞬间膨胀，扫向丽姬。正好扫在丽姬轰来的那团雷光上，如同吞噬掉一般，直接是轻易地化解了丽姬的攻击。
丽姬皱眉。这不过是一只灵兽，比起成年魔兽也差不多而已，可实力却不弱，能够接下自己的一招，且这招虽然不算强，但也能轻创任何魔兽了。
也别看丽姬似乎和斯辰一般大，实则已然修行几十年了。她的实力，就算是碰到成年的灵兽也绝对占据上风才是。难怪她会惊讶。
败妖双眼瞳孔一抹蓝光突然犹如潮水般涌出，脚下升起一朵白云，踏在半空看着丽姬。
“果然并非灵兽这般简单，能够集聚少量的天地之力为己用，看来在你身上，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了。”丽姬笑着说道，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欣喜。眼前这只灵兽，恐怕比之前预估的价值要高得多啊。
没想到那败妖竟然第一次口吐人言，说道：“吾念汝修成之不易，不加为难，速速退去吧。”声线像是历经了万世桑田，又如至尊莅临，充斥的气势使丽姬心头一颤。
丽姬也不知所措了，虽说每个阶级的元兽都有几个种类会口吐人言，但据其所知九命灵狐可还不会通晓人言啊。如今摆在丽姬眼前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灵狐变异，二是其修为已经高的无法想象。
丽姬心头盘算，似乎觉得只有前者靠谱些，也不多深思，当下一咬银牙，大喝道：“装神弄鬼，看我不收了你再剥层皮！”说话间，手中出现一柄巨大的铜锤，就要向着败妖捶去。
败妖轻叹着摇头，再次说道：“天地曾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我这日火出矣，而你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败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大山般向着丽姬砸下。
丽姬感到层层压迫，体内的元力竟然渐渐疲软下来。她一声咆哮，“返祖！”周身燃起熊熊烈火，烈火中又传出尖锐的长鸣。
火焰轰然炸开，一只火灵雀伸展着双翼显现而出，这就是丽姬的本体了。绿色的鸟的头部，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足有成｜人般大小的身躯如同一团巨大的火球，燃烧着虚空使得周遭的温度不断上升着。
它用元力控制着铜锤不断向着败妖砸去。每挥一下，空间都被铜锤中附属的灼热气息震荡得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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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山红日
第七章天山红日
面对丽姬所化火灵雀的攻击，败妖却是置若罔闻，身前幻化出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火灵雀的所有攻击，那铜锤只是凭空敲击在它身前的位置，纵使铜捶已经砸出了圈圈的空间涟漪，也再难进寸步。
败妖双眼一眯，身后的三条尾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直到挤满了整间屋子，断了火灵雀的全部后路。
火灵雀心中十分焦急，眼看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吐着烈焰去灼烧败妖的巨大尾巴。
可是败妖的绒毛仿佛就对它这火焰免疫似的，竟然没有伤到其分毫，它想要求救，刚要捏碎河汉兽宫的玉牌时，后背一股凉意袭来，它吃惊地发现，这三条尾巴，竟然将它与外界的联系给活生生地切断了。
“该死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火灵爪！”火灵雀眼看求救无用，眼睛也渐渐爬上一丝疯狂，它用元力幻化出一对巨大的爪子，铿锵有力地向着败妖砸去。
但是败妖周身那一圈透明的保护实在是坚固得让人难以相信，任凭火灵雀体内的元力因为攻击而迅速流逝也无动于衷。
败妖始终看着火灵雀，那样的目光，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淡漠。仿佛事不关己，它不过是在看着一场闹剧。
火灵雀看到自己的强效攻击都毫无作用，心里面终于是生出了恐慌。
“怎么会没用！”火灵雀大喊着。败妖的强悍超出了它的预料，“既然如此……”它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周围的的元力却是剧烈的动荡起来。
“就算死，我也要让你脱层皮！”火灵雀身上的羽毛一根根脱落，羽毛一离开身体就变成了一只只缩小的火灵雀。不多一会儿，火灵雀周围就布满了千百只由羽毛幻化成的小火灵雀。倒是火灵雀的本体变得光秃，表面不断流着汩汩的鲜血。
“我就不信我的本命火焰还无法伤到你！万火·朝宗！”丽姬尖叫着，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她修行至今，还从没被逼成这样。
千万只火( 予夺 http://www.xlawen.org/kan/1779/ )
是和自己一样的深蓝色瞳孔，却像老者般异常浑浊。那些从金色大地钻出的蓝色细线，都缓缓飘进这双瞳孔里。
“你来了。”从天地间回荡出的男子声音，犹如莅临的王者充满威严。
“我？”斯辰疑惑。
“无数岁月。终于来了。”男子一声叹息，语调又无悲无喜。
“你是谁？你在等什么吗？”斯辰继续问道。
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斯辰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斯辰干脆盘坐下来，抬头看着那个眼睛，金色的草地湮没他半个身子。
“审判之眼。”那男子继续自顾自说着，那双眼睛重新闭上，随后爆炸开变成无数的蓝色线条，世界一片震荡，斯辰被震得躺倒。那些细线开始疯狂地向着斯辰蜂拥而来，钻进斯辰的瞳孔里。
“啊！”稚嫩的嘶吼从斯辰的嘴中传出，他捂着自己的双眼却还是阻挡不了那些细线疯狂的钻入。
双眼所承受的灼烧的疼痛，比刚才无名指的痛楚不知要高上多少倍，然而他却无法昏睡过去，反倒是越加清醒。
这样的疼痛成倍地增加着。
他不停颤抖，嘴巴虚张着却难以喊出声音，仿佛整个声带已经破碎。周围的世界随时都有奔溃的现象，这便是代表着如果斯辰无法撑过这痛楚，这片代表着他心海的世界就会彻底破碎，那么，他便从此痴傻，更别说是修炼了。
正当心海岌岌可危之时，最后一丝蓝色细线也钻入了斯辰的眼中。斯辰仍然紧闭着眼，冷汗快速渗出。
但疼痛正以能够感知的速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那股清凉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说不出的舒坦和心安。他摊开身体，疲惫地仰躺在大地上，方才的剧痛，使他仍然心有余悸。
这片世界也不再动摇，慢慢恢复了原先的清明和坚固。
过了一会，那双眼睛又重新出现，只不过这次的模样让斯辰感觉到有些熟悉。
“感觉如何。”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稚嫩声音，让斯辰有些错愕，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斯辰警惕地站起身，有了先前的痛苦，他可不敢小觑这双眼睛。
“我就是你。之前我和洪荒古戒一直寄居在你的体内。”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好像藏着星星般闪耀，与之前的浑浊大有不同，“这里是你的心海，你的精神世界。也是我的温床。”
“我就是我，怎么会是你。”斯辰大叫道，有些不明白那双眼睛的话。
“之前不是。不过现在是了。我是你的眼睛。”那枚眼睛闭起眼，然后消失不见。
斯辰皱眉，刚想叫喊，把目光收回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稚气孩童，与自己一模一样。
唯独不同的便是他**着身体。
不过斯辰明白这幅身体既是自己的。只不过从这样的角度看自己的身体，总觉得有些怪异。
“我叫审判。”**着身体的‘审判’背对着斯辰，随后幻化出一袭白色袍子覆盖在身上，“众神称我为审判之眼。因为光阴过于漫长，往事我已记不太真切，也已忘记我从何时就存在着，也许洪荒，也许在更久的混沌。诸神之战后我便被遗弃在这枚‘洪荒古戒’中，在其中等待了无数岁月，终于等到了你。”
“没懂。”斯辰皱着眉，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说的东西都不是自己所能够了解的。什么洪荒，什么混沌，什么审判之眼和众神。
“现在我是你的筑基功法。”‘审判’转过头面露愠色的说道，自己的这个新主人，看来不是一般的蠢。
审判也懒得再做解释，便直切重点，“你所生存的世界是千万大世界中的其中之一，然而不论是千万大世界还是亿万小世界，都存在于一个生物的体内，众神将其称为‘天道’，也有一些位面的人将其称为‘宿命’。即是无数法则的母体，它孕育法则，以便维持着自己体内这些无数位面的秩序。而我，便是为了监督这些法则而生，或者说，是为了监督‘天道’而生，甚至，我的第一任主人，用我来监督众神。你能够唤醒我，即是顺应天道，又是悖逆天道，它选中了你，来监督它。就是这样。”
“额。”斯辰挠了挠头，“那这么说，我现在拥有了你，不是很强？”
“弱如蝼蚁。”‘审判’面无表情地说道。“除了那些凡人，随便一个懂得运用能量的人便足以解决了你。现在的你，可还没拥有我的资格，我不过是破例苏醒一次，把该告诉你的事先了清罢了。等你苏醒，我便会陷入沉睡。但你依然可以运用我的一点点力量。这要看你的实力，现在的你，不过是能够远视千米，近视毫厘，在通过付出一点点可再生的代价，短暂提升一下力量的浓度而已。”
‘审判’耸耸肩，看似无奈，实则更多的是鄙夷，“不过你得小心一些，万千世界中夭折的天才数不胜数，我并非是保命的倚仗，可不能确保你会不会中途夭折，若是如此，我依然是可以继续寻找下一任的主人。至于洪荒古戒为何要选中你作为他的主人我便不得而知，它存在的岁月不比我短上多少。”
“……”斯辰无语。
“我要说的便是这些。你的命途已然注定，又无法确定。和你融合之后，我便进入了天道之内，便无法再看清它，至于你将来如何。我也无法保证。或生或死，全在你。切记，保持本心，不可缺真，不可失德，不可弃正，否则你我联系会越加微弱，直至脱离。随后，我会把我的运行功法刻入你的脑海。无需修炼，我会随着你的力量提升自我升华。关键的是，我能够并不断淬炼你的能量，到时候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审判’看着斯辰，严肃地说道。随后身形渐渐淡化。然后彻底透明，最后，他的一番话回荡在斯辰的心海之内，“你的母亲，便是我与洪荒古戒的上一任宿主，虽都没有与其融合却也受她力量的滋润，作为馈赠，便代她告诫于你，成长之后，你自会探清自己的身世，此事不可倔强。洪荒古戒之中会有你想要的答案，但还要待你慢慢挖掘。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斯辰错愕，心中疼痛，鼻子也感到一丝酸楚，身世之谜，一直困扰于心。这些年，莫难也帮助他寻找亲生父母，却杳无音信。好似他是凭空出现，已无人认领。
听到‘审判’重提此事，难免急迫。但‘审判’已彻底陷入沉睡，任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如同把石子砸进深涧，那些困扰于心的，想要揭开的秘密，似乎被一层巨大的力量阻挡着，无法触碰。
他深吸一口气，呢喃着‘审判’最后的那句话，“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他闭起眼，身形也渐渐模糊。
莫难还在床边守候着斯辰。方才斯辰突然痛苦地大声喊叫，那般嘶喊，却是让莫难心中绞痛，想要注入能量探查虚实，却发现自己的元力如同坠入深海的水滴毫无反应。
他不免更加焦急，只能在屋子内来回踱步，看着斯辰痛苦地哀嚎却无能为力。
但当他看到趴在斯辰身旁的九命灵狐那一副心安而期待的眼神，便又觉得放心不少。他冥冥之中觉得这只灵兽比一般的灵兽要有灵性得多。
果真不多时，斯辰的嘶喊渐渐减弱，开始面露出舒坦的模样，全身便散发出微微的｜｜乳白色光晕，身体冒起了细微的黑烟，皮肤表面也伸出了少许浑浊的液体。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九命灵狐用一条尾巴遮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斯辰，然后慢悠悠地从门缝里钻出去。莫难皱着眉，一挥手，门窗大开，然后一阵旋风便将这些腥臭味道吹散出去。
斯辰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瞳内迷茫着潮水般的蓝色光芒，内敛却又及其锋利。不多时才缓缓退去恢复正常。再看窗外，此时已是被热浪炙烤过的薄暮黄昏。
莫难依然在身旁守候，见其转醒，不免松了口气，“辰儿？”
“师傅。我刚才……”辰儿醒来便是见到莫难焦急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动，一双眼睛如晨霜一般湿润起来。
刚想要诉说原委，却莫难打断，“行了，我给你烧水，先去泡泡，等会儿慢慢说。你没事就好。”
“恩。”斯辰抹去眼泪，渐渐忘了方才对身世的悲痛，一脸欢笑地趴在莫难的背上，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那非人的痛苦，“师傅我好累啊。你背我去。”
“混小子。都敢这般戏弄师傅了。走吧。”莫难笑着，背起斯辰向着木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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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筑基苏醒
斯辰坐在宽大的木桶里，木桶里碧绿的药汤散发着阵阵清香。水雾氤氲着整间屋子，他抚摸着水面，与自己的手指玩耍，才发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古朴戒指，“洪荒古戒？”
莫难在身后为他擦着背，不停用竹瓢往他的头上浇着木桶里的药汤，听到斯辰呢喃，便问道，“什么？”
“这枚戒指啊。叫洪荒古戒。“斯辰举起左手，将洪荒古戒对着莫难的脸，然后又放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用右手转着，“刚才我就是被它弄晕的。”
“哦？”莫难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斯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着莫难，“是审判告诉我的，但我也不太明白。审判说它是我的筑基功法，和这枚戒指一直寄居在我的体内。说自己是远古就存在的，好像很牛的样子。不过我觉得真的是弱爆了。”
“额？”莫难心中翻涌，嘴上却镇定异常，“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功法，那应该很厉害才是啊。”
“哪儿啊，它说它的能力是根据我的实力提升而定的。而且现在它又陷入沉睡，根本唤醒不了它。师傅，不然我不要它了。你再帮我找一个厉害的筑基功法。”
莫难苦笑，远古就存在的功法，这太上之界听闻的就屈指可数，而且斯辰方才所说的‘审判’，本身就能够与之对话，而不是某位强者残留的命格或者灵魂，就说明灵智极高，这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功法莫难都不得而知。
现在这个傻徒弟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倒是太过洒脱了吧。这要是放在这太上之界，保不准会引起什么动乱。怕是隐居了千年的老妖怪都要现身了。
他心中感叹，当下只能无奈地说，“师傅可没能耐再给你找一个比它更好的了。依师傅所见，洪荒古戒和审判的事只可你知我知，世事凶险，你得多加小心。”
“知道了。”斯辰似懂非懂地答应着，偶然瞥见床榻上一只白色的狐狸，有些错愕的道：“师傅，你怎么又养了元宠啊。你不是有‘殇骸‘了吗。”
“那可不是我养的，是你的。”莫难将斯辰从木桶中抱起，放在床上，手指微点他的肌肤，斯辰身上的水珠便蒸发而去。
斯辰迅速穿好衣服，坐在九命灵狐身边，手掌摸着它的脑袋，九命灵狐亲昵地闭上眼蹭着，斯辰嘟着嘴说：“我的？我又没招它。怎么会是我的。师傅你又调皮。”
“我可没说笑。它从你昏迷就一直跟着你，不是你的是谁的，反正它喜欢跟着你就带着吧。给它取个名字，以后有它陪你也不会太孤独。”
“我有师傅陪着就不孤独啊。取名字啊……”斯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皱着眉看向一脸期待的九命灵狐，然后脑海中突然一个声音闪过，他便脱口而出，“叫败妖好了。”
九命灵狐跳上斯辰的肩膀，用尾巴缠绕着斯辰的手臂，趴了下来。
莫难手指微动，斯辰的食指破开一个小口，一滴鲜血渗出悬浮在空中，然后缓缓飘进九命灵狐的额头。
“记得师傅教你的啊？签订协议。”
“恩。”斯辰微笑，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道，“以吾之血，安汝之魂，契约·元宠！”
败妖周身毛发缓缓漂浮起来，额头一个符文忽明忽暗，直至完全隐退。
斯辰抚摸着败妖柔软的毛发，觉得开心。此时窗外钴蓝色的天壁上已经挂满了星斗，而在万千星斗之中，一颗星星愈发光亮，不停闪烁着，在用尽全力地成长似的。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莫难突然严肃下来，“你现在已经是初晓一境，等到你昏潮二境时，为师想让你到山脚的望川学府去修炼。一来可以不用整日闷在这山林间，能够出去见见世面，二来呢，为师能力有限，望川学府被称为通合国的十大学府之一自有其过人之处。”莫难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他并没有在斯辰面前具体地展现过实力，甚至连上次那个老头也没有真正见过莫难的真实力量，所以他说自己能力有限时难免心虚起来。
斯辰听到可以去望川学府，哪里还会去注意这些，已经兴奋地在床上乱跳。
“不过，前提是你要在这一个月有余的时间内，冲刺到昏潮二境。”莫难抓住斯辰的肩膀，笑着说道。
“昏潮二境吗？”斯辰笑着说，那眼神里分明是巨大的挑衅，然后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掌，在掌心中一抹红色的元力光线不断旋转游弋，“火属性，这样够吗。”
“已经可以将元力放出体外了？”莫难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下斯辰的脑袋，“好啊你，突破了也不和师傅说。造反啊！”
斯辰捂着脑袋，嘟着嘴说：“哪敢啊。我是昏迷的时候突破的！”斯辰不断揉着自己的脑子，对莫难献媚道：“师傅，那你元力的属性是什么啊。”
“和你一样啊。”莫难倒下仰躺在床上，斯辰便肆无忌惮地坐在莫难的肚子上，可每次莫难坚实的腹肌都硌得他屁股疼。皱着眉问，“师傅你肚子怎么老是这么硬，是不是又偷吃什么了，晚饭没吃饱吗？”
“额…哈哈哈。”莫难大笑道，捏了捏斯辰的脸。
“睡觉吧。”一挥手熄灭了烛火，黑暗中，他偷偷拭去眼角的眼珠，这种夹杂着温馨和感恩的气氛，是数百年都不曾拥有过的。那种就像在冰雪之中突然出现烧碳的感觉，让莫难心中觉得可贵。这样想着，他便将斯辰搂得更紧。
师傅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保护着你不受伤害，就算耗尽生命，也在所不惜。
“师傅……太紧了。”
“……”
“师傅你为什么不说话？”
“师傅你睡着了吗。”
“师傅你说望川学府里有厉害的人嘛？”
“我去会不会被欺负啊师傅？”
“师傅望川学府真的那么厉害吗？”
“师傅你说那里的导师如果不喜欢我怎么办？”
“我以后会变成厉害的人嘛师傅？”
“师傅…”
莫难叹了口气，“你真的很烦。”
“哦……”
“师傅明天我们干嘛？”
“师傅为什么殇骸每天晚上都发着光啊，怕黑吗？”
“师傅墙角那双绿色的光是哪儿来的啊。好可怕。”
“那是你的元宠。那只狐狸的眼睛。”
“这样……师傅明天我想要吃山猪肉呀。”
“你再不睡觉我就把你给炖了！”
窗外星辰漫天。这个世界就算再如何残忍血腥，再怎么贫瘠荒芜，但总有一个地方会覆盖碧绿的植被，总有一个地方会侵满阳光。是再怎样阴冷和痛苦的介质，都无法进入的温暖巢｜｜穴。这样的巢｜｜穴，世人称其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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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学准备
时光在天地间又是缓慢流淌了一个月。
林中小屋依旧寂静安逸，然而整个通合国中却是沸腾着一股热血之气。
因为再过些时日，便是各大学府招收新生的时候了。各大家族宗派摩拳擦掌，都加大力度培养族中小辈，以求能够跻身进入。
不说在诸如望川学府这类的高等院校有可以结实到将来的天才之辈，光是里面的师资就不比一个大族弱，且高等学府历史悠久，底蕴肯定要比寻常大族多得多。这不仅仅是一种机会，更是一种成功，跻身高等院校之中，命途肯定不凡。
说不定能够在阴差阳错下得到际遇，一阕而上，直飞云天呢。这样的例子，数年下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斯辰被莫难牵着走在南约城中，败妖依旧是用尾巴缠绕着斯辰的手臂，趴在其肩上睡觉。
斯辰不是第一次跟莫难下了后山来到这城区之中，但每次都兴高采烈，看来是在那深山中呆的烦闷了。他左顾右盼，目不暇接，要不是有莫难牵着，不让他乱跑，恐怕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师傅。你为什么突然说要带我买东西呀？”斯辰嘴里叼着一个小糖人，说话含糊不清，口水音颇重。
“望川学府即将开启，你到时候进入其中，自然会遇见些大族之人，看你现在这山野莽夫的穿着，你不去惹人家，别人都会来欺负你。”莫难笑着说，他深知那些大族之人的子弟有些倒是纨绔，横行霸道惯了。
原先就有一个望川学府的学生仗着自己是大族子嗣硬是要让莫难用脸给他擦干净鞋上的污泥。
那孩子自然在当天就失踪了，被莫难提着到其家族问罪去了。其族长憷得浑身颤抖，硬是欠下了莫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情。自从那时，那家族的弟子便不敢再到望川学府中，那侮辱莫难的无知小儿自然第二天就退学了。
“这样啊。”斯辰似懂非懂地舔着糖人，继续观望沿途的新奇事物。
莫难停在药香阁前。
“师傅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是卖药的吗？你生病啦？”斯辰说着，把莫难的手背贴近自己的额头，查看他是否发热。那认真的模样，令莫难都有些冷俊不禁。
“你何时看到为师病过？倒是你幼时常常生病，柔弱不堪。”莫难捏捏斯辰细嫩的小脸，拉来拉去，引起斯辰一阵痛呼。
斯辰吃痛，挣脱莫难，抢先跑了进去。
药香阁其实是一种炼药师的协会或者说是联盟，其总会名为‘药香天宫’，是这个世界里的庞然大物之一，只要是炼药师，基本是属于药香天宫的成员。炼药师的等级测试也是在这里进行，只有这里认证的等级，国家乃至大陆才会认可。这样的组织，谁也说不清是从何时就出现的，这段历史似乎没有尽头，人们也懒得去揣测。
守在门内的侍者本想拦下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孩童，在看到莫难后停下了动作，想要对莫难行礼，却被莫难一招手给阻止了。莫难看了一眼斯辰，侍者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斯辰并没有发觉。进入其中，深吸一口气，这片空间中弥漫的药香使人心旷神怡，如坠梦境。莫难见此，一挥衣袖将那些药香散去。
“师傅？”斯辰稀奇，不知道莫难为何如此。
“这些药香虽然也有些好处，但是盈虚过剩，你根基不稳，吸入过多，会使你根基轻浮，对你未来发展会有阻碍。”莫难摸了摸斯辰的脑袋，然后牵着他走近一个侍者，让其带斯辰到处去逛逛，并传音不许告知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只管介绍药物便是。
侍者点了点头，开始拉着斯辰给他介绍些草药即丹药的属性。
莫难则是沿着暗处的楼梯，一路走了上去。
斯辰乖乖跟着侍者逛着，并未因其复杂的介绍感到不耐。反而睁着蓝色湿润的眸子认真听着。那专注的样子，倒是让侍者也暗暗点头。
莫难径直来到最高层，上面两个大汉见到莫难，皆是鞠躬，小声呼道：“药大人。”
“不必多礼。”莫难笑着摆手，问到：“那小子可在？”
“已经等候多时了。”一个大汉答道，眼中却是敬畏之色。莫难口中的小子，自然是他们这药香阁的阁主。
“不必带路了。我自己进去吧。切勿让任何人打搅。”莫难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的内侧，是一条富丽而冗长的通道，莫难推开门的刹那，墙上的烛火自动陆续地亮了起来，不断向通道深处蔓延。能够看到每堵墙上都有精美的壁画，那些壁画又似是活物，有些壁画中的人，更是直接转过来头看着莫难。
莫难缓慢地走着，对一些墙上的人像点头示意。这些人其实都是这里前几任的阁主，一丝灵魂寄存的画中。走廊的尽头，一副壁画中的女子对莫难说道：“你来了啊。”
“是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里倒也清净，就是觉得落寞。”女子眼神黯淡，似乎是叹了口气。随后笑着说：“你先去吧，小家伙等你很久了，可别让他等急了。”
讲话的女子便是上一任的阁主，天赋惊人，曾名噪一时，本可进入总部药香天宫，却甘愿在这通合国中的巴马郡内担任一个分部的阁主。各种缘由，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莫难告别她，再次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一个老者坐在一条木桌前，写着什么。莫难见其忙碌，也不打搅，如同主人般在这屋子里转了起来。
老者坐在这屋子的正中，左边放着一个紫色的药炉，此时药炉底下正升腾着青色的火焰，药炉内不时传出雷鸣之声和海浪之声。炉子的后方是整面墙的药柜，当然莫难知道这屋子里的药材远不止这些，有些珍贵的自然是放在了密室之中，摆在外头的这些，不过是一些虽然罕见却不重要的辅药罢了。
而屋子的右侧呢，是三张兽皮的椅子，这个角落即是平时用来待客的，招待一些尊贵的买家和卖家。
莫难走到三张椅子处，坐了下来。见到桌上摆着一杯茶，便揭开杯盖。
“那是从东决大陆的寂静之森深处采摘来的龙骨蛇兰，有清心去杂之效，特地为您备的。”说话的，自是那名老者。他看起来极其苍老，与当时在望川学府后山那个老头相差无几，同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若不是坐在这顶尖势力的最高层中，每人能够相信他竟是高手。
“恩。”莫难端起杯子，尝了一口。感觉一股凉意直入心脾。心境平和。他也不拖拉，随后就是问道：“我托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恩。有些难以寻得，倒是用了其他东西替代。不过效果相差无几。”老者从身前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藏青色木盒，单手一挥，那木盒飘向莫难，落在其面前的桌上。
莫难也不看，直接收进储物戒中。然后又问：“你那宝贝重孙女今年也是要入学府了吧。有何打算？”
“那女娃子天赋极佳，比起其父母不知好上多少，自然是要送进学府的。”老者一提起他那重孙女便十分顺心，眯起眼捋着胡子，但随后又皱了皱眉，“大人问这个干吗，难不成想要指教她吗？”
“我何德何能啊。只是我近期收了个徒儿，也正要入学，就看看能不能多个照应。”莫难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者。
“这般甚好。”老者平静的答道，但心中已是有了波澜，莫难是什么人他极其清楚，这怪物竟然收了个徒弟。
不过真要说了解，也不甚了解，毕竟两人才相识百年。莫难成名时老者不过还是个半温半冷的炼药师，哪算的着了解。
另一边的药香阁大厅中。斯辰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灵动的女孩儿。当然她不是为了来听这侍者繁琐的讲解，而是看到了斯辰肩上的败妖。
“好可爱的狐狸呀。哪买的？”那女孩儿倒也是自来熟，拍了拍斯辰的肩膀就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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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叫丽姬
“好可爱的狐狸呀。哪买的？”那女孩儿倒也是自来熟，拍了拍斯辰的肩膀就是问道。
“额，这不是买的。是我的元宠。它叫败妖。”斯辰看到这女孩儿对败妖有兴趣，也没多觉得不妥。
可斯辰没注意的是，那个女孩一出现，跟在斯辰身边的侍者眼皮就跳了一下，站立着不敢说话。
女孩儿笑着对侍者说：“大哥哥，你先去忙吧，我来招呼他。”
侍者点点头，就退下了。走到暗处的时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默念好险。
女孩儿对斯辰伸出一只手，说：“你好呀，我叫丽姬。”
“我叫斯辰。”斯辰同样伸手与之相握。这样只有幼童才会有的打招呼方式，倒是引来一群人的侧目，不过在见到那名为丽姬的女孩儿时，皆是心惊肉跳，开始不自觉地往出口退去。
斯辰隐约听见几人咽口水的声音，然后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挠了挠头，不禁问道：“这些人怎么了？”
“可能要去吃饭了吧。”丽姬心不在焉地回答，双眼直盯着败妖。
败妖觉得异样，睁开眼看到一双硕大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它寒毛竖起，向后缩了缩。随后它也反盯着丽姬，双眸眯起，似是察觉到丽姬眼里隐忍着一丝狡黠。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儿吧！”丽姬双眼一亮，很是激动地说，“那个地方可好玩儿了。”
“可是我的师傅叫我在这等他耶。”斯辰摇摇头，显然是不愿意，虽然心中向往，但总要等到师傅才行。
“哎呀，无妨啦，你师傅来的时候那个侍者会告知他的。就一会儿，不会耽搁太久的。”丽姬拉着斯辰，无视斯辰的反抗，直接拖上了楼梯。
斯辰心里面也有些慌乱，平时自己勤加锻炼，加上元力的修炼，力气应该要比平常的成｜人还要大得多，可前面这拽着自己的女孩儿，年龄明显和自己相差无几，力气却大得惊人，自己根本无法挣脱。任由被拖上楼梯，陷入一片黑暗。
那个侍者看见斯辰被丽姬拖走，吓得两腿一软，也不敢上前去追，只好从另一侧的楼梯向上跑去。这个时候，只有阁主或者是莫难能够相救了。
两名大汉拦住侍者，问道：“所为何事？”
“还请两位通报一下，就说药大人的徒弟被丽姬给抓走了，现在就在药香阁内，我等不敢追击，还望里头的两位大人速速前去，怕是要惹出事端了！”侍者恭敬地回到。
两名守门大汉一听，其中一人立马转进屋内，前去禀告了。
“什么！”那老者听到大汉的禀告，一拍木桌瞬间出现在大汉身前，“河汉兽宫的人竟敢到我药香阁来放肆。”
莫难眼神冰冷，一挥衣袖，已是出现在了一楼的大厅。朝丽姬所在方向的楼梯冲了上去。
斯辰早被丽姬拉进一个黝黑的长廊中，然后又拐进一间炼丹房中，反手在门上打入一个印迹，便是能够见到一层绿色的细微波纹绕着墙体游走，直至彻底隐去，她嘟囔着：“这隐身结界应该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丽姬，这哪有好玩儿的啊。破屋子，还不如我的竹林好玩儿呢。”斯辰将败妖抱在怀里，不停地左顾右盼，除了丹炉，和一些寻常草药，也没有找到丽姬所说的有趣玩意儿。
“你不就很好玩儿吗。”丽姬冷笑着。用不符年龄的语调说话，让斯辰听了很不舒服，那音律当中，似乎又有一些特别的能力，让其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败妖竖起毛发，对着丽姬龇牙咧嘴。眼中蓝色光晕流淌。
丽姬见此，心中更是欢喜，果然没错，这只灵兽不简单。她双手微抬，掌心一抹浓绿色的气体不断翻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斯辰，没入他的鼻子里。
斯辰感觉天地转动，还未出声，就已昏睡过去。
败妖竖起三条蓬松的尾巴，咬着牙盯向丽姬，口中低吼，像是怒极了。
“跟我回河汉兽宫如何？我们可以帮你去除元宠契约，让你自由。还会大力的培养你。到时你或许还能称霸一方呢。”丽姬笑着说，面露温和，若不是先前她展现出来的可怖实力，败妖或许真会轻视于她。
败妖不理，依旧低吼。
“那就只有把你打晕了再绑回去了啊。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丽姬说话间，身子已是动了，那速度之快让人咋舌。须臾之间就是出现在败妖身后，掌心一团红色的雷球，轰向败妖。
败妖也不示弱，身子一缩，然后向前弹射出去，在空中蓦然转身，三条尾巴带着流着霞光的符文瞬间膨胀，扫向丽姬。正好扫在丽姬轰来的那团雷光上，如同吞噬掉一般，直接是轻易地化解了丽姬的攻击。
丽姬皱眉。这不过是一只灵兽，比起成年魔兽也差不多而已，可实力却不弱，能够接下自己的一招，且这招虽然不算强，但也能轻创任何魔兽了。
也别看丽姬似乎和斯辰一般大，实则已然修行几十年了。她的实力，就算是碰到成年的灵兽也绝对占据上风才是。难怪她会惊讶。
败妖双眼瞳孔一抹蓝光突然犹如潮水般涌出，脚下升起一朵白云，踏在半空看着丽姬。
“果然并非灵兽这般简单，能够集聚少量的天地之力为己用，看来在你身上，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了。”丽姬笑着说道，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欣喜。眼前这只灵兽，恐怕比之前预估的价值要高得多啊。
没想到那败妖竟然第一次口吐人言，说道：“吾念汝修成之不易，不加为难，速速退去吧。”声线像是历经了万世桑田，又如至尊莅临，充斥的气势使丽姬心头一颤。
丽姬也不知所措了，虽说每个阶级的元兽都有几个种类会口吐人言，但据其所知九命灵狐可还不会通晓人言啊。如今摆在丽姬眼前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灵狐变异，二是其修为已经高的无法想象。
丽姬心头盘算，似乎觉得只有前者靠谱些，也不多深思，当下一咬银牙，大喝道：“装神弄鬼，看我不收了你再剥层皮！”说话间，手中出现一柄巨大的铜锤，就要向着败妖捶去。
败妖轻叹着摇头，再次说道：“天地曾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我这日火出矣，而你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败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大山般向着丽姬砸下。
丽姬感到层层压迫，体内的元力竟然渐渐疲软下来。她一声咆哮，“返祖！”周身燃起熊熊烈火，烈火中又传出尖锐的长鸣。
火焰轰然炸开，一只火灵雀伸展着双翼显现而出，这就是丽姬的本体了。绿色的鸟的头部，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足有成｜人般大小的身躯如同一团巨大的火球，燃烧着虚空使得周遭的温度不断上升着。
它用元力控制着铜锤不断向着败妖砸去。每挥一下，空间都被铜锤中附属的灼热气息震荡得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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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山红日
第七章天山红日
面对丽姬所化火灵雀的攻击，败妖却是置若罔闻，身前幻化出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火灵雀的所有攻击，那铜锤只是凭空敲击在它身前的位置，纵使铜捶已经砸出了圈圈的空间涟漪，也再难进寸步。
败妖双眼一眯，身后的三条尾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直到挤满了整间屋子，断了火灵雀的全部后路。
火灵雀心中十分焦急，眼看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吐着烈焰去灼烧败妖的巨大尾巴。
可是败妖的绒毛仿佛就对它这火焰免疫似的，竟然没有伤到其分毫，它想要求救，刚要捏碎河汉兽宫的玉牌时，后背一股凉意袭来，它吃惊地发现，这三条尾巴，竟然将它与外界的联系给活生生地切断了。
“该死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火灵爪！”火灵雀眼看求救无用，眼睛也渐渐爬上一丝疯狂，它用元力幻化出一对巨大的爪子，铿锵有力地向着败妖砸去。
但是败妖周身那一圈透明的保护实在是坚固得让人难以相信，任凭火灵雀体内的元力因为攻击而迅速流逝也无动于衷。
败妖始终看着火灵雀，那样的目光，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淡漠。仿佛事不关己，它不过是在看着一场闹剧。
火灵雀看到自己的强效攻击都毫无作用，心里面终于是生出了恐慌。
“怎么会没用！”火灵雀大喊着。败妖的强悍超出了它的预料，“既然如此……”它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周围的的元力却是剧烈的动荡起来。
“就算死，我也要让你脱层皮！”火灵雀身上的羽毛一根根脱落，羽毛一离开身体就变成了一只只缩小的火灵雀。不多一会儿，火灵雀周围就布满了千百只由羽毛幻化成的小火灵雀。倒是火灵雀的本体变得光秃，表面不断流着汩汩的鲜血。
“我就不信我的本命火焰还无法伤到你！万火·朝宗！”丽姬尖叫着，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她修行至今，还从没被逼成这样。
千万只火( 予夺 http://www.xlawen.org/kan/17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