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阅读
千万只火灵雀一同撞向败妖的场面极其壮观，周围的空间甚至因为高温而扭曲不止，仿佛要破碎了一般，那专门用于炼制丹药的丹炉，竟然缓慢地开始融化成液体，那些药柜里的药材，早就在第一波攻击中化成粉末，除了被隔绝在败妖尾巴外的斯辰，其尾巴包裹内的所有物品，全部都化为了灰烬。
这样的阵势，足够让人胆寒，与丽姬同等级的天行者若是这样直面撞上，那下场除了死，下场也相差无几了。甚至连比它等级更高的强者遇见这样一只疯狂的元兽都要暂避锋芒。
然而。败妖仍然古井无波。它像是山峰一般屹立在半空中，注视着火灵雀，未曾受到一点伤害。
败妖轻轻叹了口气，巨大的尾巴表面上，开始亮起了古朴的符文，这些符文像呼吸般忽明忽暗，与此同时，它的尾巴朝着火灵雀收拢，想要彻底地把火灵雀包裹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火灵雀惊恐地大叫着，仿佛要失去了理智。
“天山红日。”败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那般模样，仿佛是对一个下位者最大的恩赐。
“天山红日……天山…。”火灵雀的瞳孔瞬间缩小，呼吸停止，它的耳朵是是一片盲音，仿佛是遇见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以会是……不要啊，求求您放了我，放了我啊！”火灵雀尖叫着饶命，但尾巴收拢势不可挡，它所能见到的所有光线，正一点一点的退散而去。
等到尾巴完全收拢，火灵雀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了。
斯辰被方才尖锐的叫声刺激，微微清醒，睁开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冬日里的竹林。随后它依稀听到一声短暂的哀鸣，那种仿佛灼火突然被扑灭的怨恨的感觉。分不清现实与梦幻。他终是抵不住双眼的疲惫，再次昏睡过去。
整个炼丹房一片狼藉，四周寂静，方才不可一世的火灵雀已经消失不见，败妖变回了正常的大小，若是细心则能够见到，在败妖毛茸茸的三条尾巴之内，另一条也就是第四条细小的尾巴刚冒出了一点儿端倪，它站在斯辰边上，双眼的深邃和蓝色渐渐退去，一个踉跄，鲜血从败妖的嘴角渗出。它尾巴一扫，之前丽姬在四壁上布置的，隔离外界的结界渐渐淡化，身后的窗户缓缓开启，制造一个丽姬是出逃的假象。
做完这些，败妖的身体终于是迅速疲软，直到晕厥倒在了斯辰的边上。
莫难和老者正在每一层中焦急寻找，之前不论是他们怎么探测都没有任何关于斯辰的元力波动传出，而药香阁又极其庞大复杂，他们两也只能一间间的寻找，这样的担忧和煎熬使莫难整个眼睛通红，气愤异常。
但过了许久，那某层的一处炼丹房中，却是突兀地传出了斯辰的波动。
莫难心中大喜，瞬移而去，一拳轰开了炼丹房门，就见到斯辰和败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环顾四周也不见丽姬的身影。
“该死，让她跑了。”老者看到开启的窗户，断定丽姬是自窗子逃走，不由地咬牙道。
“无妨，斯辰无事就好。”莫难检查了斯辰的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斯辰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绿色的气体，在蒙蔽着斯辰的心海，麻醉他的意识。
莫难运起一道元力游走在斯辰的脉络之中，最后驱退了斯辰体内的绿色瘴气，随后转头对老者说：“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老者知道其所说的是河汉兽宫的问题，当即点了点头，这河汉兽宫如此狂妄，虽说在南约城中的只是一个小小分部，但它的总部历年来就常坏了药香阁的诸多好事，现在正好拿捏着这件事去好好教训一番。
莫难将斯辰抱起，使其趴在肩头，右手托着受伤的败妖。这般亲昵也是让老者微微侧目。莫难的孤僻性格，他可没少领教。
驱除掉斯辰体内的瘴气后，他也是逐渐转醒，略一挣扎认清是莫难，再看到莫难手中受伤的败妖，当即眼眶就湿润起来，那样子倒是惹人怜爱，毕竟才是刚刚过了五岁的孩子。
“师傅……”斯辰把脸埋进莫难的脖颈，双手紧紧拽着莫难的衣领，怕是受到了惊吓，又因莫难的晚到而感到委屈。
莫难摸着斯辰的后脑勺，拍着他的脊背，笑着说：“是师傅错了，不该把你一人留下的，败妖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大碍。别哭哭啼啼的，要像个男人。”
“恩。”斯辰含糊地回答，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淌着，伴随着阵阵抽噎，看来是真的受到莫大的委屈了。
莫难轻叹，转头对老者说：“我先回去了，你让人帮我准备些衣物用品，够在学府中使用就好。
老者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莫难一挥衣袖，便消失不见。仅留下老者一人，面对着空荡狼藉地炼丹房，目光冷冽。
河汉兽宫在南约城的分部此次也是逾越了界限，连它的总部都不过仅仅是一个能够与国家相提并论的宗派而已，哪能和诸如药香天宫和铸造之殿还有万佣联盟这样的存在抗衡。
再说，河汉兽宫全部由元兽组成，有些元兽骨子里就野性十足，平时自由惯了一定不会甘愿投入什么宗派里，要么为了利益，要么就是闲着无聊挂个头衔，自然是比不上药香天宫这样拥有整个世界的炼药师主动加入来得团结。且不说炼药师虽然人数少了些，但每个炼药师身后可都是系着或多或少的天行者啊。那些欠下人情的打手，也是一股无可能被忽视的庞大力量。
不过丽姬怪得了谁。只能怪丽她自己当初并不知道斯辰的真正身份，若是她知晓斯辰是莫难的弟子，还知道这药香阁阁主对莫难都尊敬有加的话，怕是躲都来不及。毕竟想要凭借着她在河汉兽宫分部的那一点点地位，来抵抗莫难的怒火就犹如螳臂当车般不切实际。
那时她不过认为斯辰是某个家族的纨绔子弟罢了，看到其肩上了败妖升起一丝兴趣。没想到好奇害死猫，她终也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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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紧急传召
几日的时间败妖就是恢复了。
但那天的事像从未发生过似的，它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趴在斯辰的肩上，一动不动。
几日后药香阁也将东西都送来了。因为莫难不想被太多人知晓，就由老者独自一人送来。
老者送来的东西中不仅有材质绝佳的衣物，还有不少的丹药，虽然品级不高，但算下来也价格不菲。加之还有几棵灵药，说是给败妖恢复用的，最后又塞来了几千枚大陆通用的斥光币，全都丢进斯辰的洪荒古戒中去了。
莫难开始时还为老者的慷慨感到诧异，后来得知这其实都是因为老者拉上一干强者上门去问罪，河汉兽宫才不得不赔偿给药香天宫，而给斯辰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所有赔偿中一点点而已。况且斯辰是在药香阁中出事的，老者自然要拿其中一部分用于赔偿。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河汉兽宫还单纯地认为丽姬是畏罪躲藏起来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以躲藏，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见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斯辰一刻也没有放松，清晨时常常独自在竹林里修炼审判之眼。逐渐也是感觉到力量在变得精纯，且视力也提升不少，聚精会神之时甚至能够看到十多米外树干上蝉翼的纹路，近处也能看清沙粒的棱角。这样的视力，在同龄人中甚至在普通的成年天行者中都算是极佳的。
每天日落前，斯辰又会转投修炼元力。大概就是将元力逼出体外进行控制操作。
如今他虽然不到虚腹三境，还无法修炼功法，但能够多熟练元力的运转，提升控制力也会对未来帮助不小，毕竟火属性的元力相比其他寻常属性的元力要狂暴得多。莫难也是告诫他，对力量的控制越熟稔将来能够发挥的作用就越大。为此莫难还在空地上开辟出一个类似迷宫的缩小版的修炼场地，在迷宫的两壁上布置结界，斯辰必须将元力逼出体外后，还要控制元力进入迷宫中，寻找正确的出口之路，且中途不能碰到迷宫每条路的两壁，否则一旦触动莫难布置的结界，那么元力会被摧毁，就得重新来过。
如此，斯辰虽然日夜疲惫，但元力却在飞速提升和稳固着。
就在这样的艰苦中又是过去了几日。
夜晚，莫难坐在林中品茶，斯辰依旧在一边苦练元力，还有几抹星辰相伴。
山间不时传来妖兽的咆哮，或者杳雁飞过头顶翅膀交叠的声音。
感觉后背一阵风吹过，刚刚运气的元力因为分心就散了，于是只好叹口气，继续逼出一道元力，向着迷宫入口涌去。不用看斯辰都知道此时身后定是站着一个杵着拐杖且病怏怏的老者。
“北宫爷爷好。”斯辰因为要控制元力，所以不好太过分心，头也没转地就和老者打了声招呼，还是透着一些亲切的。
自从斯辰被这名为北宫风的老者发现后，老者倒是经常会来看看，偶尔还会指点他修炼。这么说来，难怪斯辰会对他亲近。
北宫风听到斯辰亲昵的称呼也是笑眯眯地点点头。他是很喜欢斯辰的，虽然斯辰没有表现出像学院里有些天才的资质，但他胜在可爱和乖巧，以及谦逊和素养。
他摸了摸斯辰的脑袋后，在莫难的对面坐下，拿起一个竹杯兀自斟起茶来。
北宫风与莫难两人看似沉默，其实已在互相传音。
“出事了。”北宫风传音给莫难，“院中收到药香天宫对你的传召，禁地出现反常，要召你回去，看那语气是很严重的。我看你还是回去瞅瞅。”
莫难手中的茶杯泛起了一圈涟漪，然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斯辰。
“知道你舍不得这小子，但此事不容小觑，你最好估量估量，早去早回便是，我会替你照顾些时日的。”老者捋着胡子，表情严肃。
莫难沉思，随后摇摇头，传音道：“总部我会去的，只是我还是先不将辰儿放入学院中，我这次去，不定要多久才能回来，你也有诸多事务在身，我怕他在院中会受委屈。我想先将其放在公奢家族中去，数十年前其族长承了我一个人情，为人耿直和善，想必不成问题。”
北宫风沉默，然后也是同意，望川学府鱼龙混杂，莫难虽然友人众多，但总归也是有许多仇家的，保不了学府中有其仇家的子嗣，倘若莫难不在，那么斯辰如果被发现是莫难的徒弟，就该要承受那些怒火了。送入公奢家族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到公奢家族，也算是一个大族。位于南约城东南方向的另一座名为海悦城的半岛。相传公奢一脉是远古某个大族的分支，但具体是哪个大族因为历史的久远已然无法追溯了。
“我明日把辰儿送去就出发，接下来的事，还得托你多照料了。”
“这是自然。我不宜久留，先走了。”北宫风点头，随后轻吹一口气，身边就形成极大的气旋，将周围的枯叶吹起，将其像茧一样包裹起来，须臾之后，风停叶止，北宫风也不见了踪影。
见北宫风走了，莫难便唤来斯辰和败妖，尽量掩饰自己沉重的语气，说：“师傅近些日子要出趟远门，你先到为师的友人那暂住，过些时日我去接你。”
“没事呀师傅，我就在家里等你。不用麻烦别人的。”斯辰抚摸着败妖，笑着说。
“不可。此处妖兽及灵兽不少，会危机你的安全，要谨遵师命。”斯辰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斯辰低声地回答，莫难是第一次这般不容置疑，使他有些惊慌。
莫难蹲下来摸了摸斯辰的脑袋，也不说话，言多必失，他不想过多为难。
为了转移斯辰的注意力，他一挥手，斯辰的身后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大多是一些丹药和器具，少部分是草药和“思存”。整堆东西都散发着点点宝光。
“哇！这么多啊！”斯辰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当下看到莫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宝物，咽了咽口水，说：“师傅，你是不是去偷人家东西被发现了，现在要出去躲两天啊？你放心辰儿不会告发你的，但是要分我一半，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难敲了脑门，莫难皱着眉，心想这小鬼头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说道“去，师傅这可都是收藏了大半辈子的。现在都给你，为师要去的地方盗贼很多，人心险恶，带身上不方便。”
“这样。”斯辰捂着头，但眼睛从没离开过那堆东西。
莫难一招手，就从那堆东西里飞出几个锥子状的晶莹物体。这就是“思存”了。
数千年前由铸造之殿的前一任殿主铸造而出，和再上一任殿主铸造的储物戒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思存更为苛刻，只用于储存信息或者是灵魂命格，颜色是划分其信息等级的象征。以彩虹色代表等级，赤色为最高级机密，紫色最低。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级不同说明输入信息者对信息的看重程度也不同。
莫难抓住一根紫色的思存，递给斯辰，说：“里面有这里所有物品的名单，甚至连丹药的品质和服用方式都在于此。”
然后他又招来几根绿色的思存，说道：“这是为师近年来为你准备的修炼功法，都是火属性的功法，眼看你再过一年半载就要突破虚腹三境了，突破之后你就可以开始修炼，虽然现在给你还太早了些，但带身上实在是麻烦，索性就先给你了。谨记，修炼需要努力，为师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要更加刻苦，若是没达到我的要求，就有你受的了。”
莫难见斯辰郑重地答应并接过这些功法后，点点头然后看向现在仅仅悬浮着的一红一橙两根思存。严肃地说道：“为师这一生，对炼药术颇有心得，这橙色的思存内，是我对炼药的毕生所学。你若是有兴趣，倒也可以学习一二，但自古炼药和元力修炼难以兼得，你若是因为炼药而停滞了元力修炼，就要停下炼药的学习，主攻元力。可明白？”
斯辰点点头，连忙将橙色思存收起。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跟着莫难生活这五年，虽然莫难几乎没有表现出他的实力，但还是隐隐间透露着一丝不凡。斯辰甚至猜到莫难即是一名微微涉及初级炼药的天行者，不过也仅此而已。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认为的这个元力和炼药都平平常常的师傅，在这片大陆的某个地域曾掀起了怎样的狂暴波澜，这种动静，甚至连整片大陆都偷偷擦了把汗。
莫难看着最后一根红色的思存，在黑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控制这根思存缓缓飘向斯辰，同时解释道：“这里面，有为师和你的一丝秘密。不过我下了一道的封印，且只有你可以解开。就需要你修炼至强者时，才可以破除封印。否则就算为师此次回来也不会跟你谈论此事。你可权当一种激励。”
斯辰心里面疑惑，整件事的气氛背离了真相的轨迹，他冥冥中觉得有什么事他错过了，但又找不出哪里出现了思考的纰漏。
来不及让他多想，莫难又说道：“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吧。今晚的事，不可与人说，这里面有北宫风那糟老头子给予你的一块传信纸鸢，若是遇见无法解决的麻烦就将元力输入其中便可，另外药香阁的阁主还给了你一些斥光币，不挥霍的话也足够你花销。几套衣物供你换洗。你在公奢家要好好修炼，没有在六岁，最迟七岁前突破到虚腹三境，为师就不会让你到学府中。”
斯辰觉得好笑，说道：“师傅又不是不回来，怎么今晚话多，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莫难一愣，强颜欢笑，心中却是充满苦楚，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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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悦公奢
次日。天光刚刚宣泄，莫难就带着斯辰和败妖站在殇骸宽大的背上，飞往海悦城的公奢家族。
殇骸巨大纤薄的双翅扇动在万米的高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庞大的气流搅乱了洁白的浮云，偶尔有几个千年宗门的巨大灵阵结界光辉直插九天，导致殇骸不得不躲避这些阵法，以免受伤或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斯辰听着周遭那些如同炸雷般的风声，牵着莫难的手微微握紧，他修炼审判之眼后已是可以做到明察秋毫，他总感觉今天莫难和脚下的殇骸有些奇怪，但是未经世事的他又不具备敏锐的嗅觉，所以即使发现了今日莫难的异样，他也无法揣测莫难的心思。他拼命甩甩头，权当是自己的幻觉。强迫自己俯瞰下方的云海和偶尔露出的陆地，用以转移胡思乱想的心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斯辰就看到一块碧绿的土地和无垠的蓝色海洋。莫难指引殇骸俯冲下去，那座岛屿在眼前迅速放大。不多一会，斯辰就看到那岛屿百千米的上空，四个男子脚下分别踩着一只蓝色巨鸟。皆是双手负立，笑望莫难。
等到莫难飞近，斯辰才看清，那为首之人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一身烫金短袍，笑着拱手道：“莫难兄，恭候多时了。”其身后的三人也是躬身道：“见过前辈。”
“公奢兄别来无恙啊。此次倒是需要多劳费心了。”莫难还礼。
“哪里的话，若不是莫难兄当初相助，我公奢毅怕已殒命多年了。”公奢毅摇头苦笑。
这公奢毅，就是公奢家的现任族长，虽样貌年轻，但已是与药香阁那位阁主差不多年纪，只是有些强者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改变容貌的，这完全看个人的追求。
他当年与仇敌大战，两败俱伤，结果落下病根，命不久矣。若非莫难为其炼制救命丹药，帮助公奢毅去除病根并且使他实力有所精进将那仇敌给解决了。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公奢家族了。
莫难不过多推脱，微微侧身将斯辰让出。公奢毅一眼转眼看向斯辰，就觉得斯辰很是特别，气质非凡，也不惧怕生人，能够直接与公奢毅对视，双眸极其灵动，沉稳而深邃。公奢毅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大师之徒。如是，心中对斯辰也是看重起来。
莫难蹲下来又交代了斯辰几句，也不愿意再过多逗留，免得生变。然后把斯辰送至公奢毅身边，冲着公奢毅一拱手，便是驾着殇骸直冲而去。
斯辰抱着败妖，盯着莫难远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阵空荡。隐约中像是要失去了什么。想要大声叫喊使莫难回头，但莫难已经消失在云层中。不见了踪影。
公奢毅望着斯辰，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无奈。倒是对斯辰的辈分头疼起来。但出于对莫难的敬重，就要和自己的儿子们同辈，那底下的那些后辈可就不好招呼咯。心中苦笑，转头对三个儿子说：“往后，斯辰就是你们的兄弟，更要照顾好，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三人互看一眼，应声答道，脸上也有苦涩之意。斯辰的年纪，都可抛进他们曾孙之列，怎会叫人不为难情。
不过好笑的是，论起年龄，恐怕这世上还没人比斯辰更长久了。
斯辰出生的时候，这公奢家的祖宗，怕还不知在哪个猴群里吃香蕉呢。
“斯辰，日后你就喊我叔父。只要有我一天，定会保你平安，这三人你也以兄弟相称便可。”公奢毅摸着自己发福的大肚子，拍拍斯辰的肩膀，微笑着说。
“谢谢叔父，见过三位兄长。”斯辰先是对公奢毅行了对长辈的大礼，而令人诧异的是随后他对公奢毅的三个儿子依旧行的是大礼。这倒是让四人默默点头。不骄不躁，心性不错。
公奢毅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名为公奢瑞，与其父一样，拥有肆繁六境的实力，长相粗狂，身高两米，络腮胡须盖住了大半张脸，后背一把紫色阔斧，十分霸气。
二儿子公奢锦，手握一根银色长枪，身高一米九，一声银色铠甲，身形修长挺拔，样貌俊朗，眼神锋利。拥有幽珀五境的实力。
三儿子公奢洺，气质优雅，腰佩一根玉笛，身穿紫色纱袍，手上摇着一把纸扇，始终微笑以对，身高一米九，身形清瘦，实力也是在幽珀五境。
且不说族中还有其他的长老，光是公奢毅这四人，阵势就已经不弱，虽不足一些千年大族，但足以使之在通合国中有个一席之地。毕竟这个世界天行者众多，但大部分都停留在洇漫四境止步不前，大多数天行者死前也没能超越幽珀五境。所以像公奢毅这般肆繁六境的强者数量就递减得厉害了。况且每个等级都是天差地别的，一个幽珀五境的强者在肆繁六境的强者面前几乎是被完虐的结果。
这就导致了公奢家族的兴盛。
“既然都相识了。便回去吧。”公奢毅大笑道，牵着斯辰踏上蓝色巨鸟，向着族中飞去。
“这巨鸟名为蓝月鸥，是高等级的魔兽。”途中公奢毅看斯辰对脚下这巨鸟听感兴趣，便解说道，“海悦城中大多都是以这些鸥鸟类型的元兽为主，有些是海里的元兽，诸如星辰海马，避风豚等都被作为一些家族的海上坐骑。”
斯辰认真地听着，不时请教一二，时间倒也快过。仿佛眨眼间就到了。
公奢家族不仅行事低调，就连宗门都坐落在人烟稀少的城郊。但是内部绝对够大，斯辰第一次进入其中，都忍不住咂咂嘴，偌大的城郊，大半都落入了公奢家划分的领地之内，像是一个城中之城，宗门内也有集市，各家院落几乎相等大小，但分为内圈和外圈，外圈住着旁系和族内的凡人，先前斯辰也是知道，这世上不是不是任何人生来就有修炼天赋的。而内圈住着直系嫡亲，越是中心表示地位就越高，辈分就越大。
斯辰的住处自然要被安排在内圈，但具体位置是其自己选的，选在了内圈的最外层。
斯辰了解到他选中的这座屋子，是属于百年前一个不幸夭折的直系弟子，据说是公奢瑞的小孙子，天赋异禀，所以族中对其疼爱有加，但不幸的是这位受宠的小公子却在一次追捕妖兽时不幸丧生了，这座屋子就一直空到现在。
公奢毅为斯辰添置了相应的生活用品，给了他一块自由进出宗门的令牌后，就去忙族中的事物了。
斯辰抱着败妖躺在床上，正好看见窗外的钴蓝色星空，纷繁的星云悬浮在辽阔的天壁上。这是斯辰第一次没有莫难陪伴的夜晚，辗转难免之后只能再次坐起。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打了个响指，昨晚莫难给予斯辰的那枚紫色思存就凭空出现在斯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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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海异变
斯辰望着悬浮在眼前的这枚思存。咽了口唾沫。
这枚思存是莫难所有物品的清单，但当初看那堆物品的数量也不是个小数目；并且，这也是斯辰第一次使用思存。虽然莫难已经教会斯辰如何运用，但因为使用过程对人来说还是有些惊悚，难免有些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把思存尖锐的那头对准自己的眉心，然后双手用力一按。
“噗。”
整根思存被插进眉心，最后消失不见，被破开的皮肉重新蠕动愈合起来。大量的信息如浪潮般涌入，渗进心海。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心海，但斯辰还是对它的变化感到震惊。
这里原本只有金色的广袤草原和深蓝的飘荡丝线，现在，在辽阔的金色草原中央，兀自出现一颗结满果实的遮天巨树。那棵大树的枝叶迎风飘荡，相互摩擦飒飒作响，甚是壮观。
斯辰心念一动，就出现在这棵硕果累累的树木旁。
然而诡异的是，原来这棵巨树的枝桠上结着的，不是饱满的果实，而是一个个硕大的深蓝色眼球。
斯辰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些眼球像是活物般一股脑地全转向他。过了一会又朝着不同的方向看去，有些在眺望，有些在凝视，犹如一个系统的机器，在完成着什么伟大的任务。
而周围那些蓝色丝线全都向着这颗巨树飘荡而来，它们缓缓钻进悬挂着的眼球，不多一会儿，一根不同颜色的丝线就会从眼球的背面钻出，钻出的颜色是不定的，有时钻出的依然是深蓝色，有时又会是黄｜色，绿色，红色不等。
斯辰觉得奇妙，心中已是能够猜到，这是自己的筑基功法“审判”搞得鬼，当下也不着急，想等审判苏醒了再问也不迟。于是索性坐在这棵大树下，再次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份清单，正是莫难那枚紫色思存所化。
半个时辰后，斯辰才从心海中退出。眼中满是震惊，在莫难的那些清单里，光是丹药就达到数十种，低到一品，高至六七品都有。越是低级数量就越多并逐渐向高级递减。
普通的一品丹药价格已是不菲，而莫难给斯辰的这些丹药，每一颗都十分圆润匀称而富含光泽，有几个品质绝佳的七品丹药还有淡雾围绕，充满生机，怕价格要比普通的七品丹药还要更贵些。
斯辰舔了舔嘴唇，“没想到师傅还有一个这么多宝贝的小金库啊。这下发财了。可是，师傅到底要什么时候回来啊。真是的。”
斯辰枕着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抚摸着败妖的皮毛，思索着莫难的归期。想着想着，他就觉得眼皮昏沉，缓缓陷入沉睡。
窗外寂静无声，万家灯火已然停止摇曳。
公奢家族高大外墙的不远处，广阔的海面倒映着月光，几只元兽浮出海面，借以仰望着星空和岸上的城市。
当元首们正在享受这份没有弱肉强食的，宁静而短暂的惬意时，一股剧烈的波动使它们的瞳孔突然收缩，不约而同地看向海底。
庞大的雷光，突兀地在深海之渊闪现。在漆黑的海底，一抹庞大的影子被雷光折射而出，倒映在海底的崖壁上，非常简单的一团影子，犹如混沌，毫无棱角，但就是这样云朵一样的阴影，却让一众元兽瑟瑟发抖。
不多一会儿，雷光从看不见底的深壑里，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捕捉着途径地所有生命。元兽们惊恐地四下躲藏，但还是有一些速度较慢的被电光束缚得不能动弹，不多一会儿像是被吸干了般化为了粉末。
那些元兽见到这可怕的一幕，更是拼命逃窜着，众多脊背带过的水流让海面掀起一阵巨浪。漆黑的海，不断闪现着银色雷光，连天上的月亮，都开始缩进云层里。整个世界，显得更加昏暗。
于此同时，在斯辰的心海内，在那棵巨树上挂满的，原本已经闭上的诸多眼球，又都不约而同地睁开了，齐齐看向海洋的位置。
趴在斯辰边上的败妖，也竖起了耳朵，露出它银色的獠牙，微微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八荒流云。连你都苏醒了吗。看来这世界又要热闹了。”败妖心中轻叹一声，重新趴下，蜷缩进斯辰的怀里。
斯辰左手上带着的洪荒古戒中，一座高大的建筑从黑暗中亮起。这是一座宝塔，在宝塔的正四方，四座阁楼悬浮。
在四座阁楼中，正南的那一座此时也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亮起了银色的光。但很快光芒就溃散退去，这座宝塔重新退回到无法勘察的黑暗中去。
一夜似乎暗潮涌动，海洋重新归于宁静。
第二天清晨。斯辰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搓了搓眼睛，下了床开门，微亮的天光使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双眼，深蓝的瞳孔使此刻站在门外的少年惊讶。
“早上好。”斯辰打着招呼但还是哈欠不止，右手向前伸去，想要搭上对方的肩。
“喂！”清脆的女声比天光要冰冷得多，极具穿透力地敲在斯辰的耳膜上。
斯辰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根据师傅的教导，对异性似乎不可使用这样鲁莽的举动。他悻悻地缩回手，伸了个懒腰。发现对面站着的的确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年龄比自己稍大一些，也比自己高。
“额。对不起。”斯辰为了掩饰尴尬，转头看向还在床榻上睡觉的败妖，尽量不去与对面这个女孩对视。
“你叫斯辰是吧。我叫流苏。”流苏没有搭理斯辰的道歉，自顾自说起来，“族长让我带你去逛逛整个宗府。你快点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斯辰也不好意思拒绝，洗漱一下后把败妖留在屋子里休息，独自和流苏出门了。
一路上，流苏与斯辰介绍了很多。甚至流苏也告诉斯辰自己是公奢毅收养的孤儿。
流苏介绍到，公奢家族内大部分天行者的元力属性都是‘木’。以及公奢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内部也是善恶不已。还有，公奢家族中有几个孩子七八岁就达到了初晓一境，虽然这样的天赋还不及高等学府里的天才，但也是不俗等等。
虽然斯辰不过是一个将近六岁的孩子，但毕竟在山林里呆久了，对世俗的一些琐事也是兴趣盎然，默自吸收了许多。
流苏将斯辰带入宗门内的一小片商业区，大部分是凡人在经营，这也是因为那些凡人无法修炼，只能将自己发展成商人之类的才能维持生计。
刚进入商业区范围，斯辰身后就出现了叫唤流苏的声音。斯辰转身，看见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少年，样貌算得上俊美，比斯辰要高出一个头，一身紫衣，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个男孩，估摸着和斯辰同岁。
流苏见到此人，立即黑下脸来。
斯辰见此，很是不解。
流苏解释道：“领头的那个是公奢锦大人的直系后辈，叫公奢楚，已经达到初晓一境，听说将要突破昏潮二境。他身后的那两人是亲兄弟。也是公奢锦大人的后辈，不过是旁系。仗着公奢锦狐假虎威欺负凡人和小孩。”
说话间，公奢楚三人已经走到近前，笑眯眯地看着流苏。
“流苏妹妹。这大清早地是要上哪儿去啊。”公奢楚热切地打着招呼，直接挤开斯辰面向流苏。
流苏没有搭理，而是直接跟斯辰介绍起这条商业街来。
此时公奢楚才注意到流苏边上的斯辰，看样子与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差不多年纪。一双瞳孔呈现反常的蓝色，让人看了觉得内心不安，像是被人从暗处窥视一般，内心深处竟然升起一丝恐慌。
但是他想到自己八岁就已经初晓一境圆满将要突破昏潮二境，算的上是有较高的天赋了。而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娃娃不可能比他还强吧。
公奢楚这样想着，于是又放下心来，但看到流苏与斯辰这样亲密，一直想和流苏亲近的他心里觉得气闷。不由升起了挑衅之意。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他今天所做的所有决定，都会将他从富饶的人间踢入贫瘠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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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完美逆袭
第十一章完美逆袭
公奢楚心中升起的挑衅之意，像是毒舌吐着黝黑的信子，那种强烈的**促使他的思想不断转动着寻找发泄的方式。
于是他假意摸了摸腰带，之后双眼圆瞪，不断摸索着。
流苏见此，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起，问道：“你干嘛。”
“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不见了！”公奢楚大叫着，吸引了一些路人的侧目。他上下翻找，最后看向斯辰，面目狰狞地说：“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与我何干？”斯辰摊开双手，显然不知道公奢楚玩的把戏。
“你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一定是我刚才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偷走了我的钱袋，你是哪个旁系的子弟，再不还我，否则我就要叫你长辈前来。”公奢楚抓着斯辰的衣领，微微他把提起来。
斯辰眼中蓝光流转，捕捉到公奢楚眼中奸计得逞似的狡黠目光。不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公奢楚到底要干嘛。
但是一旁的流苏见此就气不过了，扯开斯辰和公奢楚，说：“公奢楚你别血口喷人。你那几个破钱谁稀罕。斯辰可是族长的客人，你别乱来！”
“族长的客人？”公奢楚身后的胖子冷笑道，“族长的客人哪一个不是世外高人，就这不成气候的小屁孩。流苏你编瞎话也不过过心头。”
公奢楚也不信，讥笑道，“就他也配说是族长的客人，一定是哪个旁系的杂碎。就算是族长的客人又怎样，偷了我的东西难道也要我忍气吞声不成？”
那瘦子也附和着叫道，“就是他。我们俩都看到了。我看就是你和他合伙起来偷了楚少爷的钱袋。”
周围渐渐围起了一些路人，对着斯辰和流苏指指点点。
而斯辰翻了翻白眼，整理好衣裳，准备不与他们理论拉上流苏转身就走的时候，正看到流苏咬着牙，眼中堆积其泪水，看样子委屈极了。
斯辰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心想女孩怎么这么麻烦，比我还爱哭。于是挺直腰板，把流苏拉倒身后，站在公奢楚的面前，对他说：“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公奢楚和那一胖一瘦的两兄弟退后几步，三人对视，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予夺 http://www.xlawen.org/kan/1779/ )
这样的阵势，足够让人胆寒，与丽姬同等级的天行者若是这样直面撞上，那下场除了死，下场也相差无几了。甚至连比它等级更高的强者遇见这样一只疯狂的元兽都要暂避锋芒。
然而。败妖仍然古井无波。它像是山峰一般屹立在半空中，注视着火灵雀，未曾受到一点伤害。
败妖轻轻叹了口气，巨大的尾巴表面上，开始亮起了古朴的符文，这些符文像呼吸般忽明忽暗，与此同时，它的尾巴朝着火灵雀收拢，想要彻底地把火灵雀包裹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火灵雀惊恐地大叫着，仿佛要失去了理智。
“天山红日。”败妖缓缓吐出这四个字，那般模样，仿佛是对一个下位者最大的恩赐。
“天山红日……天山…。”火灵雀的瞳孔瞬间缩小，呼吸停止，它的耳朵是是一片盲音，仿佛是遇见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以会是……不要啊，求求您放了我，放了我啊！”火灵雀尖叫着饶命，但尾巴收拢势不可挡，它所能见到的所有光线，正一点一点的退散而去。
等到尾巴完全收拢，火灵雀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了。
斯辰被方才尖锐的叫声刺激，微微清醒，睁开眼睛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冬日里的竹林。随后它依稀听到一声短暂的哀鸣，那种仿佛灼火突然被扑灭的怨恨的感觉。分不清现实与梦幻。他终是抵不住双眼的疲惫，再次昏睡过去。
整个炼丹房一片狼藉，四周寂静，方才不可一世的火灵雀已经消失不见，败妖变回了正常的大小，若是细心则能够见到，在败妖毛茸茸的三条尾巴之内，另一条也就是第四条细小的尾巴刚冒出了一点儿端倪，它站在斯辰边上，双眼的深邃和蓝色渐渐退去，一个踉跄，鲜血从败妖的嘴角渗出。它尾巴一扫，之前丽姬在四壁上布置的，隔离外界的结界渐渐淡化，身后的窗户缓缓开启，制造一个丽姬是出逃的假象。
做完这些，败妖的身体终于是迅速疲软，直到晕厥倒在了斯辰的边上。
莫难和老者正在每一层中焦急寻找，之前不论是他们怎么探测都没有任何关于斯辰的元力波动传出，而药香阁又极其庞大复杂，他们两也只能一间间的寻找，这样的担忧和煎熬使莫难整个眼睛通红，气愤异常。
但过了许久，那某层的一处炼丹房中，却是突兀地传出了斯辰的波动。
莫难心中大喜，瞬移而去，一拳轰开了炼丹房门，就见到斯辰和败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环顾四周也不见丽姬的身影。
“该死，让她跑了。”老者看到开启的窗户，断定丽姬是自窗子逃走，不由地咬牙道。
“无妨，斯辰无事就好。”莫难检查了斯辰的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斯辰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绿色的气体，在蒙蔽着斯辰的心海，麻醉他的意识。
莫难运起一道元力游走在斯辰的脉络之中，最后驱退了斯辰体内的绿色瘴气，随后转头对老者说：“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老者知道其所说的是河汉兽宫的问题，当即点了点头，这河汉兽宫如此狂妄，虽说在南约城中的只是一个小小分部，但它的总部历年来就常坏了药香阁的诸多好事，现在正好拿捏着这件事去好好教训一番。
莫难将斯辰抱起，使其趴在肩头，右手托着受伤的败妖。这般亲昵也是让老者微微侧目。莫难的孤僻性格，他可没少领教。
驱除掉斯辰体内的瘴气后，他也是逐渐转醒，略一挣扎认清是莫难，再看到莫难手中受伤的败妖，当即眼眶就湿润起来，那样子倒是惹人怜爱，毕竟才是刚刚过了五岁的孩子。
“师傅……”斯辰把脸埋进莫难的脖颈，双手紧紧拽着莫难的衣领，怕是受到了惊吓，又因莫难的晚到而感到委屈。
莫难摸着斯辰的后脑勺，拍着他的脊背，笑着说：“是师傅错了，不该把你一人留下的，败妖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大碍。别哭哭啼啼的，要像个男人。”
“恩。”斯辰含糊地回答，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淌着，伴随着阵阵抽噎，看来是真的受到莫大的委屈了。
莫难轻叹，转头对老者说：“我先回去了，你让人帮我准备些衣物用品，够在学府中使用就好。
老者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莫难一挥衣袖，便消失不见。仅留下老者一人，面对着空荡狼藉地炼丹房，目光冷冽。
河汉兽宫在南约城的分部此次也是逾越了界限，连它的总部都不过仅仅是一个能够与国家相提并论的宗派而已，哪能和诸如药香天宫和铸造之殿还有万佣联盟这样的存在抗衡。
再说，河汉兽宫全部由元兽组成，有些元兽骨子里就野性十足，平时自由惯了一定不会甘愿投入什么宗派里，要么为了利益，要么就是闲着无聊挂个头衔，自然是比不上药香天宫这样拥有整个世界的炼药师主动加入来得团结。且不说炼药师虽然人数少了些，但每个炼药师身后可都是系着或多或少的天行者啊。那些欠下人情的打手，也是一股无可能被忽视的庞大力量。
不过丽姬怪得了谁。只能怪丽她自己当初并不知道斯辰的真正身份，若是她知晓斯辰是莫难的弟子，还知道这药香阁阁主对莫难都尊敬有加的话，怕是躲都来不及。毕竟想要凭借着她在河汉兽宫分部的那一点点地位，来抵抗莫难的怒火就犹如螳臂当车般不切实际。
那时她不过认为斯辰是某个家族的纨绔子弟罢了，看到其肩上了败妖升起一丝兴趣。没想到好奇害死猫，她终也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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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紧急传召
几日的时间败妖就是恢复了。
但那天的事像从未发生过似的，它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趴在斯辰的肩上，一动不动。
几日后药香阁也将东西都送来了。因为莫难不想被太多人知晓，就由老者独自一人送来。
老者送来的东西中不仅有材质绝佳的衣物，还有不少的丹药，虽然品级不高，但算下来也价格不菲。加之还有几棵灵药，说是给败妖恢复用的，最后又塞来了几千枚大陆通用的斥光币，全都丢进斯辰的洪荒古戒中去了。
莫难开始时还为老者的慷慨感到诧异，后来得知这其实都是因为老者拉上一干强者上门去问罪，河汉兽宫才不得不赔偿给药香天宫，而给斯辰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所有赔偿中一点点而已。况且斯辰是在药香阁中出事的，老者自然要拿其中一部分用于赔偿。这样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河汉兽宫还单纯地认为丽姬是畏罪躲藏起来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以躲藏，怕是一辈子都无法见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斯辰一刻也没有放松，清晨时常常独自在竹林里修炼审判之眼。逐渐也是感觉到力量在变得精纯，且视力也提升不少，聚精会神之时甚至能够看到十多米外树干上蝉翼的纹路，近处也能看清沙粒的棱角。这样的视力，在同龄人中甚至在普通的成年天行者中都算是极佳的。
每天日落前，斯辰又会转投修炼元力。大概就是将元力逼出体外进行控制操作。
如今他虽然不到虚腹三境，还无法修炼功法，但能够多熟练元力的运转，提升控制力也会对未来帮助不小，毕竟火属性的元力相比其他寻常属性的元力要狂暴得多。莫难也是告诫他，对力量的控制越熟稔将来能够发挥的作用就越大。为此莫难还在空地上开辟出一个类似迷宫的缩小版的修炼场地，在迷宫的两壁上布置结界，斯辰必须将元力逼出体外后，还要控制元力进入迷宫中，寻找正确的出口之路，且中途不能碰到迷宫每条路的两壁，否则一旦触动莫难布置的结界，那么元力会被摧毁，就得重新来过。
如此，斯辰虽然日夜疲惫，但元力却在飞速提升和稳固着。
就在这样的艰苦中又是过去了几日。
夜晚，莫难坐在林中品茶，斯辰依旧在一边苦练元力，还有几抹星辰相伴。
山间不时传来妖兽的咆哮，或者杳雁飞过头顶翅膀交叠的声音。
感觉后背一阵风吹过，刚刚运气的元力因为分心就散了，于是只好叹口气，继续逼出一道元力，向着迷宫入口涌去。不用看斯辰都知道此时身后定是站着一个杵着拐杖且病怏怏的老者。
“北宫爷爷好。”斯辰因为要控制元力，所以不好太过分心，头也没转地就和老者打了声招呼，还是透着一些亲切的。
自从斯辰被这名为北宫风的老者发现后，老者倒是经常会来看看，偶尔还会指点他修炼。这么说来，难怪斯辰会对他亲近。
北宫风听到斯辰亲昵的称呼也是笑眯眯地点点头。他是很喜欢斯辰的，虽然斯辰没有表现出像学院里有些天才的资质，但他胜在可爱和乖巧，以及谦逊和素养。
他摸了摸斯辰的脑袋后，在莫难的对面坐下，拿起一个竹杯兀自斟起茶来。
北宫风与莫难两人看似沉默，其实已在互相传音。
“出事了。”北宫风传音给莫难，“院中收到药香天宫对你的传召，禁地出现反常，要召你回去，看那语气是很严重的。我看你还是回去瞅瞅。”
莫难手中的茶杯泛起了一圈涟漪，然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斯辰。
“知道你舍不得这小子，但此事不容小觑，你最好估量估量，早去早回便是，我会替你照顾些时日的。”老者捋着胡子，表情严肃。
莫难沉思，随后摇摇头，传音道：“总部我会去的，只是我还是先不将辰儿放入学院中，我这次去，不定要多久才能回来，你也有诸多事务在身，我怕他在院中会受委屈。我想先将其放在公奢家族中去，数十年前其族长承了我一个人情，为人耿直和善，想必不成问题。”
北宫风沉默，然后也是同意，望川学府鱼龙混杂，莫难虽然友人众多，但总归也是有许多仇家的，保不了学府中有其仇家的子嗣，倘若莫难不在，那么斯辰如果被发现是莫难的徒弟，就该要承受那些怒火了。送入公奢家族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到公奢家族，也算是一个大族。位于南约城东南方向的另一座名为海悦城的半岛。相传公奢一脉是远古某个大族的分支，但具体是哪个大族因为历史的久远已然无法追溯了。
“我明日把辰儿送去就出发，接下来的事，还得托你多照料了。”
“这是自然。我不宜久留，先走了。”北宫风点头，随后轻吹一口气，身边就形成极大的气旋，将周围的枯叶吹起，将其像茧一样包裹起来，须臾之后，风停叶止，北宫风也不见了踪影。
见北宫风走了，莫难便唤来斯辰和败妖，尽量掩饰自己沉重的语气，说：“师傅近些日子要出趟远门，你先到为师的友人那暂住，过些时日我去接你。”
“没事呀师傅，我就在家里等你。不用麻烦别人的。”斯辰抚摸着败妖，笑着说。
“不可。此处妖兽及灵兽不少，会危机你的安全，要谨遵师命。”斯辰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斯辰低声地回答，莫难是第一次这般不容置疑，使他有些惊慌。
莫难蹲下来摸了摸斯辰的脑袋，也不说话，言多必失，他不想过多为难。
为了转移斯辰的注意力，他一挥手，斯辰的身后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大多是一些丹药和器具，少部分是草药和“思存”。整堆东西都散发着点点宝光。
“哇！这么多啊！”斯辰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当下看到莫难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宝物，咽了咽口水，说：“师傅，你是不是去偷人家东西被发现了，现在要出去躲两天啊？你放心辰儿不会告发你的，但是要分我一半，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难敲了脑门，莫难皱着眉，心想这小鬼头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说道“去，师傅这可都是收藏了大半辈子的。现在都给你，为师要去的地方盗贼很多，人心险恶，带身上不方便。”
“这样。”斯辰捂着头，但眼睛从没离开过那堆东西。
莫难一招手，就从那堆东西里飞出几个锥子状的晶莹物体。这就是“思存”了。
数千年前由铸造之殿的前一任殿主铸造而出，和再上一任殿主铸造的储物戒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思存更为苛刻，只用于储存信息或者是灵魂命格，颜色是划分其信息等级的象征。以彩虹色代表等级，赤色为最高级机密，紫色最低。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级不同说明输入信息者对信息的看重程度也不同。
莫难抓住一根紫色的思存，递给斯辰，说：“里面有这里所有物品的名单，甚至连丹药的品质和服用方式都在于此。”
然后他又招来几根绿色的思存，说道：“这是为师近年来为你准备的修炼功法，都是火属性的功法，眼看你再过一年半载就要突破虚腹三境了，突破之后你就可以开始修炼，虽然现在给你还太早了些，但带身上实在是麻烦，索性就先给你了。谨记，修炼需要努力，为师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要更加刻苦，若是没达到我的要求，就有你受的了。”
莫难见斯辰郑重地答应并接过这些功法后，点点头然后看向现在仅仅悬浮着的一红一橙两根思存。严肃地说道：“为师这一生，对炼药术颇有心得，这橙色的思存内，是我对炼药的毕生所学。你若是有兴趣，倒也可以学习一二，但自古炼药和元力修炼难以兼得，你若是因为炼药而停滞了元力修炼，就要停下炼药的学习，主攻元力。可明白？”
斯辰点点头，连忙将橙色思存收起。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跟着莫难生活这五年，虽然莫难几乎没有表现出他的实力，但还是隐隐间透露着一丝不凡。斯辰甚至猜到莫难即是一名微微涉及初级炼药的天行者，不过也仅此而已。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所认为的这个元力和炼药都平平常常的师傅，在这片大陆的某个地域曾掀起了怎样的狂暴波澜，这种动静，甚至连整片大陆都偷偷擦了把汗。
莫难看着最后一根红色的思存，在黑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控制这根思存缓缓飘向斯辰，同时解释道：“这里面，有为师和你的一丝秘密。不过我下了一道的封印，且只有你可以解开。就需要你修炼至强者时，才可以破除封印。否则就算为师此次回来也不会跟你谈论此事。你可权当一种激励。”
斯辰心里面疑惑，整件事的气氛背离了真相的轨迹，他冥冥中觉得有什么事他错过了，但又找不出哪里出现了思考的纰漏。
来不及让他多想，莫难又说道：“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吧。今晚的事，不可与人说，这里面有北宫风那糟老头子给予你的一块传信纸鸢，若是遇见无法解决的麻烦就将元力输入其中便可，另外药香阁的阁主还给了你一些斥光币，不挥霍的话也足够你花销。几套衣物供你换洗。你在公奢家要好好修炼，没有在六岁，最迟七岁前突破到虚腹三境，为师就不会让你到学府中。”
斯辰觉得好笑，说道：“师傅又不是不回来，怎么今晚话多，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莫难一愣，强颜欢笑，心中却是充满苦楚，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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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悦公奢
次日。天光刚刚宣泄，莫难就带着斯辰和败妖站在殇骸宽大的背上，飞往海悦城的公奢家族。
殇骸巨大纤薄的双翅扇动在万米的高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庞大的气流搅乱了洁白的浮云，偶尔有几个千年宗门的巨大灵阵结界光辉直插九天，导致殇骸不得不躲避这些阵法，以免受伤或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斯辰听着周遭那些如同炸雷般的风声，牵着莫难的手微微握紧，他修炼审判之眼后已是可以做到明察秋毫，他总感觉今天莫难和脚下的殇骸有些奇怪，但是未经世事的他又不具备敏锐的嗅觉，所以即使发现了今日莫难的异样，他也无法揣测莫难的心思。他拼命甩甩头，权当是自己的幻觉。强迫自己俯瞰下方的云海和偶尔露出的陆地，用以转移胡思乱想的心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斯辰就看到一块碧绿的土地和无垠的蓝色海洋。莫难指引殇骸俯冲下去，那座岛屿在眼前迅速放大。不多一会，斯辰就看到那岛屿百千米的上空，四个男子脚下分别踩着一只蓝色巨鸟。皆是双手负立，笑望莫难。
等到莫难飞近，斯辰才看清，那为首之人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一身烫金短袍，笑着拱手道：“莫难兄，恭候多时了。”其身后的三人也是躬身道：“见过前辈。”
“公奢兄别来无恙啊。此次倒是需要多劳费心了。”莫难还礼。
“哪里的话，若不是莫难兄当初相助，我公奢毅怕已殒命多年了。”公奢毅摇头苦笑。
这公奢毅，就是公奢家的现任族长，虽样貌年轻，但已是与药香阁那位阁主差不多年纪，只是有些强者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改变容貌的，这完全看个人的追求。
他当年与仇敌大战，两败俱伤，结果落下病根，命不久矣。若非莫难为其炼制救命丹药，帮助公奢毅去除病根并且使他实力有所精进将那仇敌给解决了。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公奢家族了。
莫难不过多推脱，微微侧身将斯辰让出。公奢毅一眼转眼看向斯辰，就觉得斯辰很是特别，气质非凡，也不惧怕生人，能够直接与公奢毅对视，双眸极其灵动，沉稳而深邃。公奢毅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大师之徒。如是，心中对斯辰也是看重起来。
莫难蹲下来又交代了斯辰几句，也不愿意再过多逗留，免得生变。然后把斯辰送至公奢毅身边，冲着公奢毅一拱手，便是驾着殇骸直冲而去。
斯辰抱着败妖，盯着莫难远去的背影，突然心中一阵空荡。隐约中像是要失去了什么。想要大声叫喊使莫难回头，但莫难已经消失在云层中。不见了踪影。
公奢毅望着斯辰，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无奈。倒是对斯辰的辈分头疼起来。但出于对莫难的敬重，就要和自己的儿子们同辈，那底下的那些后辈可就不好招呼咯。心中苦笑，转头对三个儿子说：“往后，斯辰就是你们的兄弟，更要照顾好，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三人互看一眼，应声答道，脸上也有苦涩之意。斯辰的年纪，都可抛进他们曾孙之列，怎会叫人不为难情。
不过好笑的是，论起年龄，恐怕这世上还没人比斯辰更长久了。
斯辰出生的时候，这公奢家的祖宗，怕还不知在哪个猴群里吃香蕉呢。
“斯辰，日后你就喊我叔父。只要有我一天，定会保你平安，这三人你也以兄弟相称便可。”公奢毅摸着自己发福的大肚子，拍拍斯辰的肩膀，微笑着说。
“谢谢叔父，见过三位兄长。”斯辰先是对公奢毅行了对长辈的大礼，而令人诧异的是随后他对公奢毅的三个儿子依旧行的是大礼。这倒是让四人默默点头。不骄不躁，心性不错。
公奢毅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名为公奢瑞，与其父一样，拥有肆繁六境的实力，长相粗狂，身高两米，络腮胡须盖住了大半张脸，后背一把紫色阔斧，十分霸气。
二儿子公奢锦，手握一根银色长枪，身高一米九，一声银色铠甲，身形修长挺拔，样貌俊朗，眼神锋利。拥有幽珀五境的实力。
三儿子公奢洺，气质优雅，腰佩一根玉笛，身穿紫色纱袍，手上摇着一把纸扇，始终微笑以对，身高一米九，身形清瘦，实力也是在幽珀五境。
且不说族中还有其他的长老，光是公奢毅这四人，阵势就已经不弱，虽不足一些千年大族，但足以使之在通合国中有个一席之地。毕竟这个世界天行者众多，但大部分都停留在洇漫四境止步不前，大多数天行者死前也没能超越幽珀五境。所以像公奢毅这般肆繁六境的强者数量就递减得厉害了。况且每个等级都是天差地别的，一个幽珀五境的强者在肆繁六境的强者面前几乎是被完虐的结果。
这就导致了公奢家族的兴盛。
“既然都相识了。便回去吧。”公奢毅大笑道，牵着斯辰踏上蓝色巨鸟，向着族中飞去。
“这巨鸟名为蓝月鸥，是高等级的魔兽。”途中公奢毅看斯辰对脚下这巨鸟听感兴趣，便解说道，“海悦城中大多都是以这些鸥鸟类型的元兽为主，有些是海里的元兽，诸如星辰海马，避风豚等都被作为一些家族的海上坐骑。”
斯辰认真地听着，不时请教一二，时间倒也快过。仿佛眨眼间就到了。
公奢家族不仅行事低调，就连宗门都坐落在人烟稀少的城郊。但是内部绝对够大，斯辰第一次进入其中，都忍不住咂咂嘴，偌大的城郊，大半都落入了公奢家划分的领地之内，像是一个城中之城，宗门内也有集市，各家院落几乎相等大小，但分为内圈和外圈，外圈住着旁系和族内的凡人，先前斯辰也是知道，这世上不是不是任何人生来就有修炼天赋的。而内圈住着直系嫡亲，越是中心表示地位就越高，辈分就越大。
斯辰的住处自然要被安排在内圈，但具体位置是其自己选的，选在了内圈的最外层。
斯辰了解到他选中的这座屋子，是属于百年前一个不幸夭折的直系弟子，据说是公奢瑞的小孙子，天赋异禀，所以族中对其疼爱有加，但不幸的是这位受宠的小公子却在一次追捕妖兽时不幸丧生了，这座屋子就一直空到现在。
公奢毅为斯辰添置了相应的生活用品，给了他一块自由进出宗门的令牌后，就去忙族中的事物了。
斯辰抱着败妖躺在床上，正好看见窗外的钴蓝色星空，纷繁的星云悬浮在辽阔的天壁上。这是斯辰第一次没有莫难陪伴的夜晚，辗转难免之后只能再次坐起。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打了个响指，昨晚莫难给予斯辰的那枚紫色思存就凭空出现在斯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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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海异变
斯辰望着悬浮在眼前的这枚思存。咽了口唾沫。
这枚思存是莫难所有物品的清单，但当初看那堆物品的数量也不是个小数目；并且，这也是斯辰第一次使用思存。虽然莫难已经教会斯辰如何运用，但因为使用过程对人来说还是有些惊悚，难免有些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把思存尖锐的那头对准自己的眉心，然后双手用力一按。
“噗。”
整根思存被插进眉心，最后消失不见，被破开的皮肉重新蠕动愈合起来。大量的信息如浪潮般涌入，渗进心海。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心海，但斯辰还是对它的变化感到震惊。
这里原本只有金色的广袤草原和深蓝的飘荡丝线，现在，在辽阔的金色草原中央，兀自出现一颗结满果实的遮天巨树。那棵大树的枝叶迎风飘荡，相互摩擦飒飒作响，甚是壮观。
斯辰心念一动，就出现在这棵硕果累累的树木旁。
然而诡异的是，原来这棵巨树的枝桠上结着的，不是饱满的果实，而是一个个硕大的深蓝色眼球。
斯辰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些眼球像是活物般一股脑地全转向他。过了一会又朝着不同的方向看去，有些在眺望，有些在凝视，犹如一个系统的机器，在完成着什么伟大的任务。
而周围那些蓝色丝线全都向着这颗巨树飘荡而来，它们缓缓钻进悬挂着的眼球，不多一会儿，一根不同颜色的丝线就会从眼球的背面钻出，钻出的颜色是不定的，有时钻出的依然是深蓝色，有时又会是黄｜色，绿色，红色不等。
斯辰觉得奇妙，心中已是能够猜到，这是自己的筑基功法“审判”搞得鬼，当下也不着急，想等审判苏醒了再问也不迟。于是索性坐在这棵大树下，再次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份清单，正是莫难那枚紫色思存所化。
半个时辰后，斯辰才从心海中退出。眼中满是震惊，在莫难的那些清单里，光是丹药就达到数十种，低到一品，高至六七品都有。越是低级数量就越多并逐渐向高级递减。
普通的一品丹药价格已是不菲，而莫难给斯辰的这些丹药，每一颗都十分圆润匀称而富含光泽，有几个品质绝佳的七品丹药还有淡雾围绕，充满生机，怕价格要比普通的七品丹药还要更贵些。
斯辰舔了舔嘴唇，“没想到师傅还有一个这么多宝贝的小金库啊。这下发财了。可是，师傅到底要什么时候回来啊。真是的。”
斯辰枕着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抚摸着败妖的皮毛，思索着莫难的归期。想着想着，他就觉得眼皮昏沉，缓缓陷入沉睡。
窗外寂静无声，万家灯火已然停止摇曳。
公奢家族高大外墙的不远处，广阔的海面倒映着月光，几只元兽浮出海面，借以仰望着星空和岸上的城市。
当元首们正在享受这份没有弱肉强食的，宁静而短暂的惬意时，一股剧烈的波动使它们的瞳孔突然收缩，不约而同地看向海底。
庞大的雷光，突兀地在深海之渊闪现。在漆黑的海底，一抹庞大的影子被雷光折射而出，倒映在海底的崖壁上，非常简单的一团影子，犹如混沌，毫无棱角，但就是这样云朵一样的阴影，却让一众元兽瑟瑟发抖。
不多一会儿，雷光从看不见底的深壑里，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捕捉着途径地所有生命。元兽们惊恐地四下躲藏，但还是有一些速度较慢的被电光束缚得不能动弹，不多一会儿像是被吸干了般化为了粉末。
那些元兽见到这可怕的一幕，更是拼命逃窜着，众多脊背带过的水流让海面掀起一阵巨浪。漆黑的海，不断闪现着银色雷光，连天上的月亮，都开始缩进云层里。整个世界，显得更加昏暗。
于此同时，在斯辰的心海内，在那棵巨树上挂满的，原本已经闭上的诸多眼球，又都不约而同地睁开了，齐齐看向海洋的位置。
趴在斯辰边上的败妖，也竖起了耳朵，露出它银色的獠牙，微微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八荒流云。连你都苏醒了吗。看来这世界又要热闹了。”败妖心中轻叹一声，重新趴下，蜷缩进斯辰的怀里。
斯辰左手上带着的洪荒古戒中，一座高大的建筑从黑暗中亮起。这是一座宝塔，在宝塔的正四方，四座阁楼悬浮。
在四座阁楼中，正南的那一座此时也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亮起了银色的光。但很快光芒就溃散退去，这座宝塔重新退回到无法勘察的黑暗中去。
一夜似乎暗潮涌动，海洋重新归于宁静。
第二天清晨。斯辰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搓了搓眼睛，下了床开门，微亮的天光使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双眼，深蓝的瞳孔使此刻站在门外的少年惊讶。
“早上好。”斯辰打着招呼但还是哈欠不止，右手向前伸去，想要搭上对方的肩。
“喂！”清脆的女声比天光要冰冷得多，极具穿透力地敲在斯辰的耳膜上。
斯辰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根据师傅的教导，对异性似乎不可使用这样鲁莽的举动。他悻悻地缩回手，伸了个懒腰。发现对面站着的的确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年龄比自己稍大一些，也比自己高。
“额。对不起。”斯辰为了掩饰尴尬，转头看向还在床榻上睡觉的败妖，尽量不去与对面这个女孩对视。
“你叫斯辰是吧。我叫流苏。”流苏没有搭理斯辰的道歉，自顾自说起来，“族长让我带你去逛逛整个宗府。你快点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斯辰也不好意思拒绝，洗漱一下后把败妖留在屋子里休息，独自和流苏出门了。
一路上，流苏与斯辰介绍了很多。甚至流苏也告诉斯辰自己是公奢毅收养的孤儿。
流苏介绍到，公奢家族内大部分天行者的元力属性都是‘木’。以及公奢家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内部也是善恶不已。还有，公奢家族中有几个孩子七八岁就达到了初晓一境，虽然这样的天赋还不及高等学府里的天才，但也是不俗等等。
虽然斯辰不过是一个将近六岁的孩子，但毕竟在山林里呆久了，对世俗的一些琐事也是兴趣盎然，默自吸收了许多。
流苏将斯辰带入宗门内的一小片商业区，大部分是凡人在经营，这也是因为那些凡人无法修炼，只能将自己发展成商人之类的才能维持生计。
刚进入商业区范围，斯辰身后就出现了叫唤流苏的声音。斯辰转身，看见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少年，样貌算得上俊美，比斯辰要高出一个头，一身紫衣，身后跟着一胖一瘦两个男孩，估摸着和斯辰同岁。
流苏见到此人，立即黑下脸来。
斯辰见此，很是不解。
流苏解释道：“领头的那个是公奢锦大人的直系后辈，叫公奢楚，已经达到初晓一境，听说将要突破昏潮二境。他身后的那两人是亲兄弟。也是公奢锦大人的后辈，不过是旁系。仗着公奢锦狐假虎威欺负凡人和小孩。”
说话间，公奢楚三人已经走到近前，笑眯眯地看着流苏。
“流苏妹妹。这大清早地是要上哪儿去啊。”公奢楚热切地打着招呼，直接挤开斯辰面向流苏。
流苏没有搭理，而是直接跟斯辰介绍起这条商业街来。
此时公奢楚才注意到流苏边上的斯辰，看样子与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差不多年纪。一双瞳孔呈现反常的蓝色，让人看了觉得内心不安，像是被人从暗处窥视一般，内心深处竟然升起一丝恐慌。
但是他想到自己八岁就已经初晓一境圆满将要突破昏潮二境，算的上是有较高的天赋了。而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两三岁的娃娃不可能比他还强吧。
公奢楚这样想着，于是又放下心来，但看到流苏与斯辰这样亲密，一直想和流苏亲近的他心里觉得气闷。不由升起了挑衅之意。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他今天所做的所有决定，都会将他从富饶的人间踢入贫瘠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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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完美逆袭
第十一章完美逆袭
公奢楚心中升起的挑衅之意，像是毒舌吐着黝黑的信子，那种强烈的**促使他的思想不断转动着寻找发泄的方式。
于是他假意摸了摸腰带，之后双眼圆瞪，不断摸索着。
流苏见此，一丝不好的预感升起，问道：“你干嘛。”
“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不见了！”公奢楚大叫着，吸引了一些路人的侧目。他上下翻找，最后看向斯辰，面目狰狞地说：“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与我何干？”斯辰摊开双手，显然不知道公奢楚玩的把戏。
“你偷了我的钱袋还不承认，一定是我刚才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偷走了我的钱袋，你是哪个旁系的子弟，再不还我，否则我就要叫你长辈前来。”公奢楚抓着斯辰的衣领，微微他把提起来。
斯辰眼中蓝光流转，捕捉到公奢楚眼中奸计得逞似的狡黠目光。不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公奢楚到底要干嘛。
但是一旁的流苏见此就气不过了，扯开斯辰和公奢楚，说：“公奢楚你别血口喷人。你那几个破钱谁稀罕。斯辰可是族长的客人，你别乱来！”
“族长的客人？”公奢楚身后的胖子冷笑道，“族长的客人哪一个不是世外高人，就这不成气候的小屁孩。流苏你编瞎话也不过过心头。”
公奢楚也不信，讥笑道，“就他也配说是族长的客人，一定是哪个旁系的杂碎。就算是族长的客人又怎样，偷了我的东西难道也要我忍气吞声不成？”
那瘦子也附和着叫道，“就是他。我们俩都看到了。我看就是你和他合伙起来偷了楚少爷的钱袋。”
周围渐渐围起了一些路人，对着斯辰和流苏指指点点。
而斯辰翻了翻白眼，整理好衣裳，准备不与他们理论拉上流苏转身就走的时候，正看到流苏咬着牙，眼中堆积其泪水，看样子委屈极了。
斯辰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心想女孩怎么这么麻烦，比我还爱哭。于是挺直腰板，把流苏拉倒身后，站在公奢楚的面前，对他说：“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公奢楚和那一胖一瘦的两兄弟退后几步，三人对视，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予夺 http://www.xlawen.org/kan/17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