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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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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逸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地起身率先离开。

    而针锋相对的两人亦是各自愤恨地冷哼一声,一前一后地起身,兀自不舍地甩袖离去。

    衣衣爬上床,将被褥往头上一盖,拍拍脸,心中冷汗直冒,没想到邱泽将两人亲密之事都说了出来,明日,要让小色鬼倒立走路,以消心头之恨~!

    正文 半夜遇袭?

    迷迷糊糊地掀开被褥,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干渴的咽喉似乎要冒出烟来,坐起身,看了眼在外殿站着打盹的宫女,决定还是自己起来倒水。

    许是因为白日遇刺的缘故,在橙色的灯光照耀之下,紧闭的窗户之上倒印着一排整齐的侍卫身影,偶尔晃动地交头接耳。

    饮了两杯水,双眼迷茫的爬上了床,只觉得全身闷热,许是门扉紧关的缘故,她皱了皱眉,突而摸到一块冰凉的被褥,双脚一横,跨了上去。

    “很热吗?”一双微凉的手摸上她的额头,“都入秋了,怎的还热成这样?”担心的语气酷似某人。

    峻“恩,好热,被子你好凉快,抱着好舒服,就像抱着他一样,他的身上也好凉快。”她打了个呵欠,眼帘都未睁开。

    “他?他是谁?”清爽的嗓音略微振动,宛若在控制笑意。

    “他就是……”猛然,她讶异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一双紫色的眼眸,“啊!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爬上来的,快给我出去!”双脚快速地踹了过去。

    膳该死的浮云邱泽,他到底是怎样进来的,明明门窗都紧关了,如此一来,不是杀手也能轻而易举地攻入?她的杏眼刹时有些恍惚。

    似是知道她会出这一招,某人双手将其攻来的小脚轻轻一裹,绽放出一抹最为纯真无害的笑意。

    “就是像平常一样走进来,爬上来的。”他笑得狡诈。

    “你,是在我睡着之后又返回龙昀殿偷偷跑进来的?”衣衣挣扎了几下小腿,却是扭不过他的胳膊。

    “没错。”某人老实的点头。

    “刚才就一直睡在我旁边?”她想到有一段时间自己抱住一块东西,很是舒服,不冷不热,只是她有个习惯,踢被子,大概就是那时把他踢开的。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他薄唇轻扬,两手轻轻地按摩着她的脚底,“我一个人睡不着,想抱抱你,在牧场那几日,你都是抱着我睡的,现在养成了习惯,你不抱着我,就睡不着了。”

    这算不算厚颜无耻?她续而又挣扎了几下小脚,奈何一动他就扣牢,只得由着他去。

    “谁赢了?”忆起那日的白额大虎,她沉声问。

    “谁都没赢,”他的大手一顿,轻敛双瞳,紫色的眼眸直直地瞅着她,“那日你昏过去之后,着实把我们吓一跳,幸而只是伤了几根肋骨。”

    她转过头,看着桌子之上的明灯,睫毛微颤。

    “若是真吓到你们的话,应该是我记起了一切吧?”

    “你记起的,只是你的一切,”他突然苦涩一笑,清亮的眼眸带着一丝无奈,“我们记得的,才是最为痛苦的回忆。”

    “什么意识?”她讶异地回过头。

    橙黄的光线幽幽地映照在他顺柔的轮廓之上,越发突现出坚挺的鼻梁,然而垂下的眼帘,竟让人产生一股寂寞的错觉。

    “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念念不忘……”他此话不知是说予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

    “念念不忘,好一个念念不忘,”她咀嚼着这四个字,悄悄地将手抵住床边的椅子之上,“明知我无法忘记,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那是因为……”他话还未说完,之间她却是神情一冷。

    “嘭!”

    木椅被其推倒,发出剧烈的声响,他还来不及反应,几名侍卫竟是破窗而入,也不看清是谁,手中的利剑已然直指向他的咽喉。

    “大胆刺客,胆敢夜半袭击皇妃!”侍卫长一声怒喝,手中之剑眼看就要刺中床上的男子,凭空倒是多出两指,轻巧地夹住了他的剑身。

    恼羞成怒,他刚要咒骂,却在瞧见了一身阴沉的木叶之后禁了声。

    “也不看看是何人就擅自动手,你们的脑袋都不要了是不是,还是嫌命太长,需要皇上亲自动口砍了你们的脑袋?”抽回手指,木叶看了一眼床上似笑非笑的皇上,倒是有些不赞同的神色。

    哪有皇上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跑到妃子的床上,传出去不得笑掉众侍卫的大牙?

    “皇,皇上?”侍卫长声一抖,掌着灯往前探了一步,待看清橙光之下的龙颜,差点抖落了灯座,“皇上恕罪,小的们并不知道是皇上深夜驾临,一直守在外面都没有见到皇上……以为是刺客,请皇上恕罪啊!”

    “咚咚咚……”好几声,无论是破窗而入的,还是从大门涌进来的,都跪了一地。

    被宫女们叫醒一路喷跑而来的小青,刚跑到门口,自是有些迷糊,但看其情况自己还是最好不要入内,便规矩地守在了门口。

    “看来,是皇妃今日太过闷热,又懒得起来,只好将木椅弄倒,这下,可真是凉快了许多了,”浮云邱泽讥讽地睨了一眼几乎半个身子悬在窗外的人儿,朝着众多侍卫温声道,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明日记得让宫里的木匠过来修理一下。”顺便将错愕不已的她捞入怀中。

    什么太过闷热,听此暧昧一话,衣衣几乎连脸都抬不起来了,直接粘在他的胸膛之上,暗暗咬了几口。

    “是,是,小的们不打扰皇上皇妃歇寝。”侍卫长手一挥,侍卫们以极快的速度掠出。

    有的从窗户,有的从大门,自然是从哪来的回哪去了,宫女们倒是机灵,拿了几块大步迅速遮住了破损的窗户,亦是退了出去。

    “怎么,木叶,你也有意见?”邱泽撇了一眼呆愣一旁的木叶。

    “咳,属下没有意见,秋气已凉,就请皇上皇妃保重龙体。”躬身,他头也不抬地退了出去。

    听到内殿悄然无声,衣衣才敢抬起头来,双手按着某人的腹肌狠力一扭。

    “哎哟,爱妃这可是要谋杀亲夫?”某人很是不顾廉耻地唤了出来。

    遮住窗户的帘布不时被风吹起,他的话,正好清晰地传到了外面,只听得几声意似闷笑的干咳,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

    正文 她不是你的皇妃

    静默了一阵,待脸上的热气消散之后,一手推着他的胸膛,她咬了咬牙。

    “下去,你给我下去,前几日在哪里睡,就在回哪里去,别以为送了个小狗就能得到我的原谅,人要脸,树要皮,你到底懂不懂,莫要让宫女和侍卫们笑话,快回去。”尽量压低了声量,她推得一脸是汗,他却是悠闲地躺了下来。

    宫殿之外,一名刚被派至小青身边的宫女正低声朝一名侍卫嘱咐着些什么。

    “你跟他说什么?”小青满脸的不悦,在宫内就是要严守本分,更何况,她又是王爷派到自己身边的小宫女,可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峻“我只是让他现在去禀告王爷刚才的事,小青姐姐,难道我做错了?”小宫女一时被她沉下的脸色吓到,呐呐地问。

    原来是这样,近些日子自己倒是经常精神恍惚,本该自己派人向王爷禀报之事反倒是多亏了这小宫女代劳,自己不应怪她。

    “没错,是小青姐姐错怪你了,”她摇摇头,拍拍小宫女的手背,“做的很好,倒是我疏忽了,待见到王爷,自会向他禀明,嘉奖于你。”

    膳小宫女一听有嘉奖,顿时道了好几声谢,小青微笑地应了几声,看着龙昀殿内的橙光,想起王爷,不禁又神游四方。

    内殿。

    衣衣推了半天,知道他是要死赖在此了,抱起一袭被褥就要下床,被人从身后一勾,又倒回了床上。

    “你干什么!”她有些恼怒了。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深更半夜的,你抱着一团被褥到外殿歇息,若是被宫女看到了,可不得说是我无能?”紫色的眼眸轻眯,勾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

    无能……她瞬间明白了此话的含义,冷冷地睨着身后之人。

    “不然你便回去,我不想让你有什么错误的想法,请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原谅了你,如果不让出这张床,那么便请你离开。”

    “虽然皇位是虚,但只要我还是皇上,皇宫内殿,无论是哪,名义之下都是我的,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这床,自也是我想睡便睡的了。”打了个哈欠,眼帘开始下滑。

    没想到他的嘴皮还是这般的顺溜,前世,怎的不见他有这般的口才,想必是在众臣当中历练出来,她揉了揉眉。

    即便记起了前世,人还是会改变,或许,他也不是原来的炎熙了。

    “属下参见王爷!”殿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刚准备歇息的邱泽掀起眼帘,猛然起身,一把将被褥盖住了两人,装做熟睡已久的模样。

    “皇上呢?”敏赫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阴冷之气,在寂静的深夜宛若鬼魅般的响起。

    “正,正在与皇妃安寝。”侍卫吓了一跳,才说完,就见王爷红袖一挥,一脚踹开了殿门,亦不敢阻拦。

    珠帘摇晃,烛光轻摆,红色的身影踱入内殿,看了一眼四面破损的窗柩,走到床前,冷冷地看着盖上的被褥,面色阴沉。

    “哟,这不是敏赫王爷,深更半夜的来找朕,可是有事?”挑起被褥的一角露出一张脸来,假装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被褥之内,衣衣被其压制,嘴巴也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捂住。

    不过,其实她并不打算出声,因为敏赫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如此一来,自己甚是合了心意,可以不用面对。

    “滚出去!”敏赫看着被褥中鼓起的另一团却是一动不动,内心的炙热焰火已经烧红了眼。

    “怎么,这可是朕的宫殿,王爷,若是你没有将皇位夺去,就没有资格叫朕出去,这里,可是朕和皇妃的寝宫,你想要看鸳鸯戏床,麻烦你到外面的青楼。”邱泽面色平淡,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镇定。

    鸳鸯戏床?好一个鸳鸯戏床,他当是自己不知道衣衣故意将木椅弄倒出声,好引侍卫进去救自己吗?

    “皇妃?她不是你的皇妃,邱泽,你可是认错了人?你的皇妃,在外面,”他双掌一拍,“将皇妃送进来。”

    邱泽只是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一沉,暗自松开了压制衣衣的手脚,他倒想看看,有人来顶替皇妃的位置,她会作何打算,是离开自己的身边,还是……

    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几名宫女的服侍下,徐徐走了进来,杏眼在敏赫身上溜了几个回合,待视线一转,遇上邱泽冰冷的眼神,亦是烦闷的低下了头。

    “看来,现在就连王爷也弄不清楚谁才是你的王妃,不过,朕倒是清楚的认得自己的皇妃,你说对是不对,爱妃?”捻开了被褥的一角,露出憋红的桃型小脸。

    唱戏还要拉上自己,他到底真会推卸责任,衣衣恼怒地瞪了邱泽一眼,本就不愿意面对敏赫,偏偏还被揪了出来。

    “皇妃,怎么皇上认错了人,你还不快过去将皇上扶下床来?”敏赫朝岑儿撇动着眼角暗示。

    “皇上,本妃在此,怎不是今夜多喝了酒,将宫女错认成了本妃?”纵然百般不甘,但想到那个衰老的脸狰狞地靠向自己,还不如伺候这冰冷的皇上。

    绽开一朵笑容,她盈盈款步走到床边。

    不料,手还未触及床纱,一听得一个满是华贵尊严的声音冷嘲热讽。

    “王爷还真是爱开玩笑,你与王妃两人今日可是想找皇上与本妃与你们玩猜谜游戏?”衣衣终究是无奈的开了口,“那也行,不过,得等本妃身体康复才是,在此之前,就请你们先退出去吧,待康复之后,自是会让人禀告于你。”

    “衣衣,你……”敏赫简直不敢相信,她宁愿和炎熙在一起,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岑儿,你可是王妃,莫要老跟着王爷胡闹,怎么说,你都是罗敷的公主,该懂的礼数都应该懂了,扶王爷出去吧,有事明日再谈。”

    她的虽是听着平静,但却让人不由得低下头,按照其命令行事。

    岑儿见王爷并未吭声,只得走了过去,颤抖着双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双眼朦胧地望着那副妖媚的容颜。

    “明日,好,明日本王再来,衣衣,你说话可要记得!”敏赫根本就不相信衣衣真的原谅了炎熙,冷静之后,定下了明日之约。

    床内,两人听到他离开的声音之后,皆是吐了一口气。

    正文 我要出宫

    一大清早,小青便告知国师和王爷已经在外等候,她看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空洞。

    起身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让小青将二人请进来。

    “听说昨夜有一场好戏?”落逸人还未至,声已先落,且带着隐隐的偷掖之意。

    正在倒茶的人儿差点将茶倒出杯子,稳住了手脚,做好心理准备,面上不露声色地继续倒茶。

    峻“衣衣,跟本王回府,好不好?”敏赫落座,着急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却是被快速的躲过,不免有些失落。

    “我回答你们的问题,第一个,是,第二个,不好,”她转过身吩咐小青,“去将皇上请来,就说我有要事。”

    小青看了一眼王爷铁青的脸,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

    膳清晨的阳光透过还未修补的窗柩柔柔地射了进来,她括静地端着茶品茗,一头秀发俏丽地斜束而起,挽成圆髻且用一条小珍珠链子环起固定,落下一缕发丝至左肩垂落胸前,整个人显得既可爱,又带有一股不同的清馨风韵。

    不满的敏赫看呆了一会,侧过头,落逸亦是眼神有些呆滞。

    “有什么事,直接和本王谈就好了,现在整个皇宫都受本王的牵制,与他谈,还不如告诉本王。”他有些吃醋地说道。

    “衣衣,你有何心事?”落逸倒是有些担心,上次三人聚在一起,就没有好事,今天他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呆会你们就知道了,该和谁谈,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还是说,你还想像以前一样非要把我禁锢起来,才觉得开心,敏赫王爷。”侧过头,满脸冰冷,杏眼睨了他一眼,她又继续低头转动着茶杯。

    一句话,将敏赫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中,有些后悔,又带着不甘,细长的眼帘轻眯,红唇微微抿起,看似很是不悦。

    三人沉默了一阵,不时品了口茶,若有所思地等待着浮云邱泽。

    没过多久,拎着绳子的邱泽拉着小色鬼悠闲地散步而入,似乎并不讶异他们两人会清早前来。

    “你去遛狗了?”她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从没听说过有皇上亲自遛狗的。

    “遛狗?”他有些茫然,“我只是太早醒来没事就带着他跑了会小步,这小色鬼才跑一会就跑不动了,还要我抱着它跑,不行,得多跑跑锻炼才行。”想到后面自己还得抱着它跑回来,心里异常不甘。

    锻炼?衣衣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色鬼张开小嘴猛打呵欠,真不知道他是几时将它带出去跑步的,而且,它还那么小,肯定跑不了多久。

    “这就是那只狗?”敏赫的脸阴沉一笑,想要蹲下身抱起那只狗。

    “恩,确实很像一个小色鬼。”另一只手捷足先登,落逸微笑地揉了揉小狗的卷毛,明白为何衣衣会喜欢,宁愿将小绿送还自己,也不提这只狗的事。

    “咳,找我来有什么事?”邱泽被落逸如此一戏虐,故意转过头看向衣衣。

    转着杯子的手一僵,她亦是同样的倒了杯茶给他,看其一脸笑容地饮了下去,心中不免五味具杂。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说一件事,并不是想要听你们的意见,”她各自瞥了三人一眼,“我想出宫,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皇妃不属于我,王妃亦不是我想要的,你们已经私自改变了我的生活,现在,我只想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冷静地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她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想了一夜的结果,无论是被移魂回来的命运,还是皇宫中的生活,都被他们牵制,自己不过像一个傀儡一般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人的意愿,现在,她要做回她自己。

    “衣衣,你,出去靠什么生活?”敏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望着她。

    “这个我自有安排,不会饿死就好了。”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们?”落逸的眼神带着点点忧伤,想要开口挽留,但听完她的话,以及看到杏眼中的坚定,也明白自己无法阻止。

    “见到你们,我就无法开始我的新生活,无论以后的路会是怎样,我都不想依靠你们。”她摇摇头。

    两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衣衣将目光转向邱泽,从刚才她说了想要说的话,他就静默不语,看着落逸怀中的小色鬼,目光深沉。

    “不行,衣衣,你不能出去,你可以没有本王,但是本王不可以没有你。”敏赫咬了咬牙,柔媚的脸庞带有不甘。

    “我说过,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敏赫王爷,请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一手猛然拍在桌子之上,她的脸气得微红,只有他,没有权利阻止自己。

    “衣衣,我尊重你的决定,”落逸微微一笑,温和的脸上突然没有了不安,有的,只是一种踏实,“无论你想要做什么,落逸哥哥都会支持你,哪怕你会消逝在我的眼前,一辈子再也不见,但只要你平安无事,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小色鬼昂起的头,很是平静的模样。

    “你放得下,可不见得本王会放的下。”挫败地低喃,敏赫转过头,隐忍着内心即将要爆发的情感。

    衣衣亦是听到,却是假装没有听到,接过落逸怀中的小色鬼,逗弄了片刻,睨向一直安静的人。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她问邱泽。

    “竟然你都说了,只是宣布,那我可以不用表态,况且,整个皇宫现在亦不是由我来做主,你爱去哪,我都管不着。”他反常地没有劝阻,紫色的眼眸淡若浮云,面无表情地回答。

    但,却是没有对上衣衣的视线,恍若只是面对着一堵墙说话,冰冷的口吻,宛若腊月的寒风。

    明明想要的答案不过如此,她的心竟是隐隐生疼,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正文 献计

    “谁?”睡梦中的岑儿猛然惊醒,脖子之上悬着一把冰冷的匕首,闪着点点白光,将她的眼睛照得生疼,睡意不禁减少了几分。

    男子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尖细的脸孔,细小的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在被褥之中上下波动的胸脯,缓缓收起匕首。

    “是你!”她倒吸一口凉气。

    “放心,政王并没有让你去见他,”男子讥讽地笑了笑,“他只是让属下带话给,公主。”最后两字之时,轻微地顿了一下。

    竣岑儿脸上一白,听出他后面的话中之意。

    “什么话?”

    “政王已经等得够不耐烦的了,公主却是一事无成,政王吩咐属下,公主再不动手,便会将你赏赐军队,任凭发落。”他凉凉的说道。

    而话中之意,是想将自己送与军队任人践踏?军妓!不,她不要。

    摇着头,她坐起身,拉住黑衣男子的衣襟,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却又不得不低下头来恳求。

    “明日,明日我就去勾引皇上,请你告诉父王,岑儿一定会完成任务的,不要将岑儿送到军队。”

    “属下一直以为,公主是高高在上,从不会看下人脸色,尊贵得如同天上的星星,没想到,公主也会低下头来求属下,可真是让属下大吃一惊啊,”他嗤笑着,走到桌子旁坐下,睨了一眼上面的茶壶,“属下可是跑了一天了,公主连被茶水都不犒劳?”

    身形一僵,她掀开被褥下床,看了眼房内无人,心凉了一截。

    这是冷宫,又怎么会有人来……自衣衣回宫,她便被安排在此,平日只有一个奴婢伺候,而自己平日里不过说了几句,那奴才更是胆大得连饭都不按时提来,更遑论深更半夜守房了。

    “请。”走去倒了杯水,她顺着他猥琐的视线瞄到了自己身上的玲珑,慌忙走去屏风后套了一件衣物出来。

    “公主,属下不得不提醒你,政王现在完全没有了耐性,别说你,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送给了别国,你应该知道,违背他会有怎样的下场。”将手置在心口,他的脸色阴婺,政王在自己身上下的毒,一定要他百倍偿还!

    “我知道……”她幽怨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根小签挑了挑幽暗的灯火,“你不也清楚,他从来就只将我当成一个玩具,没有了效用,便会丢弃,就和你一般,表面有着堂皇的身份,其实都是下贱的奴隶。”

    “看来公主倒是挺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不用属下再多加提醒些什么。”他冷然一笑。

    打量着那苍白脸孔下隐藏的恨意,他的五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想不想扳倒政王?”她突然开口问道,用眼角低低地睨着他,俏丽的脸有着一抹小心翼翼的笑意。

    一愣,五指停止了敲打,他沉下脸,阴森地咧开唇。

    “怎么,你想背叛你的父王?”

    “父王?你知道,他不是我的父王,若是我的父王,就不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揪住衣襟,她猛然大喊,苍白的脸涌上了一层深红,双目隐隐浮上血丝,浑身战栗着。

    那日,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暗日,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寐!

    即使喜好男宠,但从未想过会去服侍她一直当成父王的政王,那种恶心,恍若被蚯蚓在肌肤之中攀爬,想要一刀剜出,却无法下去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肌肤中蠕动。

    “禽兽,哈哈,好一个禽兽!”男子大笑开来。

    震耳的笑声让岑儿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到底说了怎样叛逆之话,唇一抖,她慌忙跪下身,拉着男子的衣袍哀求。

    “请你不要告诉父王,不然我真的要被送去当军妓,我不要,我不要!”

    “怎么,刚才不是说得很舒畅,现在知道害怕了?”男子厌恶地挥开她的双手,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只不过是依附他人而活,而此人,往往是最该死!

    “你会告诉父王?”她呐呐地缩回手。

    “公主不是想找属下合作,这点胆量都没有?”他一手撑着下巴,笑得尤为开怀,另一手扣住她欲低下的头,“说说你的计划,如何?”

    岑儿的目光有迷惑转向惊喜,但又透出一点谨慎,拍开他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揉擦着自己的下巴。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落井下石,想必如此更能印证你对他的忠实,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会将解药赐给你。”

    “你知道我中了毒?”他讶异。

    “呵呵,你以为在罗敷国我真的不过是一个整日搜罗美男,不学无术的公主么?你们身上的毒,都是来自西域的蛊毒,没有蛊王的血做药引,是根本无法解毒的。”她骄傲地仰着头,走到一旁坐下。

    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又转为暗沉,打量着她的脸色,想看出一些什么来。

    “那你必然也知道蛊王的藏身之处?”

    “你想要知道?”她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咽喉,“父王自己有一个暗室,除了他,谁也没有进去过,而且每次都会抱着一些瓶瓶罐罐出来,我想,大概便是将蛊王藏在了那里,因为蛊王的敌人太多,又无处可去,父王收留了他,而作为条件,便是让他帮自己制作蛊毒。”

    “若是你告诉我暗室在哪,我便保你绝对不会死,也不会充当军妓,如何?”他自是明白了她话中的一丝。

    抚着胸口之处,他能感觉到蛊毒已经侵蚀到了心口之外,一旦毒发,到时便会成为死士,一个连灵魂都没有之人,不惧刀枪,只听从主人的吩咐,就算是被砍断了头颅,也会将任务执行到底。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想方法蒙混过去,你知道,浮云邱泽并不那么好对付,想要迷惑他,除非,此人是衣衣。”她有些不快地说道。

    为何众人的眼里只有她,就连敏赫王爷都对她情有独钟,这是让自己最不能容忍的一点。

    “属下只会保你不会死在政王的手中,也不会被充当军妓,至于其他的事,与属下无关,”男子一眼看出了她眼中妒意,冷笑,“明日,你只要按照属下的计划,自是可以给政王一个交代了。”

    岑儿一怔,瞧他勾手,倾耳过去……

    正文 黯然心伤

    御书房内,一只掀长的手偶尔翻动着书页,心不在焉地潦草扫了一眼,又继续翻动下一页,最后,干脆直接阖了书。

    “皇上,夜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红公公打了个呵欠,躬着身笑道,“今夜是否去龙昀殿?”

    听及龙昀殿三个字,浮云邱泽暴躁不安地摆了摆手。

    “难道皇上今夜还要在御书房歇息,呃,打理政事?”红公公呆了呆,皇上简直就要将御书房当成寝宫了。

    竣冷冷地抬眉瞥了他一眼,浮云邱泽烦躁地起身踱步,温润如玉的脸上俊眉轻撅,薄唇抿起,一副着急的神色。

    “你先出去吧。”见他在一旁望着自己,不禁命其离开。

    “奴婢先行告退。”虽是担心皇上的龙体,红公公还是不得不躬身告退,走到门口,悄悄地瞧了一眼皇上,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

    而解铃需找系铃人,他乐呵呵地掩住了门,吩咐门外的侍卫小心守侯,便快步朝龙昀殿走去。

    “嘭!”将书桌之上的茶杯狠狠一甩,浮云邱泽烦躁的脸却未缓和下来,从没想过她会要求出宫,今日一直伪装的镇定,也在此刻瓦解。

    “皇上若是舍不得,何不开口挽留?”木叶的声音自窗口透了进来。

    “你都听见她说的话,认为朕能挽留得住?”苦涩的嗓音微微低哑,他走到窗边开了点缝隙,果真瞧见木叶一边的脸以及那道长长的疤痕。

    木叶沉默,光是爬墙都能爬了二十年,就可以知道皇妃的性子,说到绝对要做到,谁又能拦得住。

    “这么多年,朕一直以为凭着对她的好,可以挽留得住那颗心,即使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得到的,也只是厌恶。”

    “属下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一段过去,虽然知道皇妃便是皇上每次提及的前世的妻子,但不料却是这般的复杂,更何况还涉及了敌对的王爷。”木叶亦是有些难以置信,平日少言寡语的他,不禁多说了几句。

    “罢了,随她吧。”烦躁地阖上窗户,浮云邱泽揉揉眉心,看了一眼寂静的御书房,心底的燥火却是如何也平息不下来。

    走回书桌旁,提了毛笔,正想练字以平复心情。

    “启禀皇上,皇妃求见!”门外,守夜的小太监声音尖细地想起。

    衣衣!

    脸上一喜,将笔甩到一边,他低头整了整妆容,干咳一声,坐直了身姿。

    “让她进来罢。”

    声音落定,大门便被两个侍卫打开,袅娜的身躯款步而进,低着头,走到他的面前,徐徐欠身。

    “参见皇上!”

    “是你!”只听声音,浮云邱泽便知是何人,冷冷一笑,毫不掩饰紫色眼眸之中的厌恶,“你来做什么?胆敢假扮皇妃,你的胆子还真不小,怎么,又是敏赫王爷指使的?”

    抬头微笑,岑儿没有意外他会这么快便认出自己,瞟了一眼地上的陶瓷碎片,自顾起身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你知道,他对我不屑一顾,”她的口气有些无奈,“他在乎的是谁,你应该最清楚,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况且,他也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废话少说,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没有就滚出去。”他拾起笔,打算继续练字。

    见他连抬头看一眼自己都懒得,她只是抿嘴一笑,丝毫不介意其冰冷的态度,起身走到他身旁,看着那个正在勾勒的“鳯”字。

    “你真打算放她出宫?”她用手梳着自己一旁的发丝,睨着他。

    手一顿,他赫然抬头,目光幽冷,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是仿佛看到了两个人。

    “你是如何得知的?不过是昨日之事,传到冷宫竟是这般的快速,难道,你在朕的身边安插了线人不成?”

    “线人?”她一怔,续而摇摇头,“一个被遗弃的人,又哪有资格去安插线人,皇上你未免太高估我了。”

    “别说你今日来找朕,是单纯为了聊天以解你对敏赫王爷的相思之苦。”将写完的纸张揉成一团丢开,他的话中不乏讽刺。

    然而,站在门外的人却是停住了敲门的手,看了眼身旁笑眯眯的红公公,以手势吩咐他先行离开。

    “他对我如何,我又何必去想他,再怎么说,也应该想你才是,你可是皇上,是父王最想拉拢的人。”她的一手伸出,就在要碰触到龙颜之时,却是被一掌无情地拍开,不在意地耸耸肩。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在暗示朕可以当你罗敷国的驸马?”

    “现在洛桑于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被外人掌管的国家,若是和我们合作,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可以夺回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她笑眯了眼,他越是冷淡,便是越想要逗弄。

    “喔?看来朕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罗敷国的驸马,说不定比起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更合适,况且,还可以夺回皇位。”他低下头,状似认真的思考着,垂下眼帘盖住了眸中的冰冷。

    他是这么想的……门口,衣衣慌乱地转过身,咬着唇,双眼茫然地望了一眼乌云遮月的天色,不禁暗笑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让红公公来寻自己,是为了挽留。

    其实,他的心里却是想当罗敷的驸马爷,还有夺回属于他的江山。

    拐出天书殿,她朝掌灯的小青摆了摆手,轻声道:“回去吧,皇上已经睡下了,不必去打扰。”

    疑惑地看了眼她泛红的眼眶,小青也不敢多问,扶着她便悄然离去。

    御书房内,岑儿心中暗喜,缓缓解开衣裳,朝着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小手如蛇一般滑溜地缠上他的腰,正要解开腰带之际,一声冷语彻底阻止了她欲进行下去的动作。

    “你还是先保住你自己的地位再说吧,罗敷的公主,没想到政王还真是有爱心,随意地从街上捡回来一个与皇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童养育,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是巧合?”他冷笑着睨向呆怔的她。

    正文 做个交易如何

    岑儿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扶住腾龙图案的屏风,呼吸齐乱,脑海中一片空白,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自镇定下来,艰难地扯动淡粉的嘴角。

    “你是何时派人打听到的,这应该是皇室中的内密,看来,在罗敷国,也有你们的线人。”

    “彼此彼此,说罢,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再拐弯抹角,别怪朕亲自将你丢出去。”他拍拍被她碰触过的地方,皱着俊美,紫色的眼眸淡漠而冰冷。

    挪动脚步,坐到椅子之上,她一时沉默了下来,抬帘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竣“出去!”某人连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懒了,直接赶人。

    “你们不是在寻找上次皇妃出宫遇刺一事?”她慌忙接口,看着他眯起的眼帘,不得不接着说道,“皇妃一共遇刺两次,一次是皇淑妃的人手,还有一次,你们正在派人追查,我知道那些刺客是谁。”

    将笔放下,好整以暇地望了她一眼,环胸靠着龙椅背,他淡然地扯开薄唇:“不就是你的父王派人下的毒手,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俳“你是怎么知道?”张着口,她呐呐地问。

    冷哼一声,听到窗外木叶的轻咳,有些困惑,但却没有深究,挥挥明黄的衣袖,起身踢开了摔成破碎的磁片,阔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就在此时,一抹鹅黄的身影刚好转身拐了个弯,消逝不见。

    “出去,这点消息对朕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撰了撰眉,总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却是没有追去,“在你找朕之前,应该想好,只凭这么点消息就想和朕谈条件,未免太过儿戏了点。”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朝门外的两名侍卫横了一眼。

    才见皇妃离去的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看见皇妃进了御书房,又见红公公带着皇妃从外面走来,魂还没回,此人走了,皇上一开门,又见到了一个在里面的皇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她……”侍卫刚一张口,就被瞪了口去,噎死在咽喉之中。

    “将她丢出去,下次看清楚点人,不要莫名其妙就让她进来。”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一股不严而威的皇族风范,冷脸看着里面赖着不走的女人。

    “丢,丢出去?”两个侍卫几乎同时口吃的问,皇妃不是一向最得皇上的宠爱,何人胆敢将皇妃丢出去。

    “等等!”岑儿举起手,起身上前就在侍卫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关了门,“我还有话要说,将我赶了出去,她出宫有危险,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浮云邱泽脸一沉,危险的抬起眼帘,薄唇一抿,一步跨到她的身旁,大手迅速扣住她的下颚,天雨欲来之势。

    两人瞬间僵持着,岑儿扬唇一笑,杏眼挑衅地看着他。

    她在赌,赌究竟是自己赢,还是他赢,输了,不过是继续待在深宫之中,继续受父王的摆布,而他,一旦输了,就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说!”加重力道,他明显对她的话有了兴趣。

    “说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让我摆脱政王,否则,说不定看着她死,我还真可以当上洛桑的皇妃,虽是受置于人。”下颚的痛感令她忍不住撅眉,但仍旧邪肆而张扬地咧着唇,她就是要逼他,以其冷静的性格,也只有衣衣能让他方寸大乱。

    “你也配与朕谈条件?”他明显的看穿了她的意图,扣住下颚的手转而扣住了她的颈项,微微用力,只听得骨头“喀喇”的声音。

    然而,她已打定了注意,此次非豁出去不可,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下来。

    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地流下,自扬起的下颚,一路低落到华丽的地毯之上,杳无声息。

    “这么说,你,咳,你是想看着她死?”她胸膛之中的空气几乎所剩不多,咽喉被掐,连带挤出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垂下眼帘,略微思考,他阴柔一笑,徐徐将手放开,看着她如同一个差点瘫痪的木偶一般顺着门滑下。

    “等下可要记得别说一堆废话,朕最不耐烦的,就是等。”衣袍一甩,他重新跨步到书桌旁坐下。

    “咳,咳,”她用力的深呼吸,恐惧着死亡,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现在,只要衣衣一出宫,外面就有大把的杀手在等着她,别说是只苍蝇,就是一只蚂蚁都躲不掉。”

    “你说什么?”他的脸黑了一片。

    “我想你已经( 爱妃听说你要爬墙 http://www.xlawen.org/kan/17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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