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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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慑，几分钟前，那个装孙子的乞丐还跟傻子一样任人宰割，现在却将那个老大撂倒。
周围的一帮小弟看到老大被放倒，刚要上去围殴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却看到王明辉脸上闪过一丝yin狠的笑意，王花子将那只沾了血的空碗磕成两半，虽然这个粗糙的碗不如刀子锋利，但是却足够刺透一个人的皮肤乃至气管。
王明辉看了一眼挣扎的老大，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坚硬的膝盖好不留情的顶在他的面部，触目惊心的血液迸溅开，将王明辉的裤腿染红。
这一系列的闪电般的动作让一旁围观的人有些骇然，作为肇事者的王明辉却浮现出一丝笑意：“有本事你们就捅死小爷，老子一命，换他一命，值了。”
刘敏瞪大漂亮清澈的眼睛，捂住嘴巴，说实在话，在这个郊区的人，没几个见过这样的斗殴场面，虽然刘敏在学校见过一些坏学生的群架，但与这样搏命的群架截然不同，更何况王明辉这样单挑一群人，更是闻所未闻。
面对王明辉霸气十足的话语，刘峰只觉得心中痛快，不由的赞叹王花子还真是个爷们。
王明辉从小没少挨打，也没少欺负人，那些比他大的青年想要欺负一下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叫花子，却时常被他单薄的外表所欺骗。
出来混的，在自己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被对方的一句话唬住，说出去实在是没有脸面，尤其是这些华西佬，更是觉得面上无光。
“峰哥，去打这个电话。”王明辉将黄勇的号码告诉刘峰，自己却是挺在前面。
虽然这些华西佬被王花子的那股狠劲给震住了，但稍许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他们还真不相信这个小年青可以挑反他们七个人。
王明辉自从吞了那颗小元丹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瘦弱，但浑身却充满了力量。
王花子打心底里不愿意去硬嗑这些人，擒贼先擒王他做到了，但是，他却震不住这些经常干架的地痞。
王明辉很佩服这些华西佬的团结，出门在外，老乡不受欺负，就算是当地人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但是，此刻，王明辉却恨死了这些人的团结。
在他干翻老大的时候，王明辉就看见一个华西佬打电话通知人，王花子可不愿意当英雄，英雄容易变成烈士，只希望黄勇能够快速的赶来这里。
；
第十二章 多猛是猛？
王花子不得不承认，这些个华西佬都是些硬茬子，下手心狠手辣，但也不会真的去弄出人命。
王明辉抹了一把脑袋上的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弄死你。”纹身老大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神sè，加上先前的血迹，令他看起来带着一股子疯狂的模样。
王明辉的确没有将那只破碗插进他的气管里，杀人？他可不敢。纹身老大丢了面子，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乞丐放倒，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头目来说是奇耻大辱。
“咬人的狗不叫。”声sè俱厉的纹身老大并没有吓住王明辉，但是，他也绝不敢小瞧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疯狂举动。疯狗往往是最可怕的。
“小辉，小心些，这些人已经疯狂，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万一折在这上面，太不值当。”
刘峰的褂子早就脱了下来，手中的大砍刀早就握在手里，郊区其他的居民要报jing，却是被刘峰拦了下来，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他们被抓进去，但是，其他的华西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除非这个小饭馆直接关门。
“突突突。”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门口站着的刘敏小脸煞白，显然，这些人都是华西佬的救兵，一共下车的有十几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黑压压的一片，倒是将郊区的这些人全部吓住。
“完了，赶紧报jing吧，要出人命了。”一个妇女话语间带着一丝恐惧的颤音，明晃晃的刀子在灯光下反衬出狰狞的凶恶。
“凯哥，怎么回事？吃个饭整出这么档子事来。”
“屁话少说，这里有个小杂种，不小心翻了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场子，妈的。”纹身老大心中的恶气明显没有咽下去，话语间充满了恨意。
“嘿嘿，我倒想看看这屁大的地方有什么地头蛇。”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光头，浑身有着一股彪悍的气息，光着膀子，凶恶的目光不断的扫向人群。
光头大汉将目光放在握着砍刀的刘峰身上：“就是这个小崽子？”
“是他旁边那个小叫花子，妈的，今天老子非撕了他不可。”纹身老大过分的激动，呼喊间，口鼻只见居然再次流出了渗人的红sè。
“你，过来。”
面对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王明辉脸上再次露出一个招牌的微笑，一副邻家大男孩的天真模样。
“凯哥，你确定就是这小子下的手？”光头大汉略微扭头，就在他走神的这一瞬间，王明辉抓起右手边的木头凳腿，对着他的脑袋当头砸下。
“小心。”当华西佬出口呼喊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但是，光头汉子明显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躲不开，硬生生的偏开身子，王明辉的凳腿狠狠的砸在他的肩膀上。
“去你妈的。”光头汉子手中的砍刀就像是飞舞着的银光，话音刚落下，却是向着王明辉丢了过去。
王花子还没有傻到去徒手硬接，弯腰，曲腿，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柜台上摆着的酒瓶子都被砸到了地上。
“干死他。”一丝冷笑浮现在光头汉子的脸上，当他开口之后，愕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凌空提了起来，一只看似并不粗壮的手臂就这么将他这个将近二百斤的肥肉举了起来。
“你要干死谁，恩？”鸦雀无声，原本周围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华西佬愕然的发现，先前只观察那个狼狈的叫花子，回过神来，却见光头汉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黄勇就这么单手把他举起来，那个身材不算高大男人的手臂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捏着一只小鸡仔，光头大汉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水，他的脸sè已经变成了酱紫sè。
“砍他。”虽然黄勇变态的动作令纹身老大心底发冷，但是他还是首当其冲跑上前去，手里挥舞着的钢管让他得到了暂时的信心。
黄勇嘴角冷笑，原本插兜的左手陡然间伸出来，一把捏住光头的裤裆，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一些人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到光头的那两颗大眼珠子瞬时瞪圆，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什么叫一夫当关？什么叫以一抵百？”黄勇的身影在这一刻牢牢的印在的所有人的心上，他们从未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猛人，双手将光头横举起来，那些原本冲上来的华西佬顿时都停下了脚步。
“东家，你说怎么办？”
“嘿嘿，黄勇，真爽，这是小爷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猛人，这些个华西佬是来吃霸王餐的，给他们点颜sè看看，不然他们还会回来找事。”
“好。”
“嘎嘣。”
“住手……”
“混蛋……”
黄勇将光头男放下，仿若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话，眨眼间，伸手将光头男的胳膊卸掉，紧握住的拳头向光头男的小腿。
“这位大哥，我们认栽，你放过光头，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我们赔偿。”纹身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从黄勇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知道遇到了猛人，这样的人动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他们这些打工的地痞可以得罪的。
“大哥，哥几个都出来混，不容易，今儿算是碰到了过江龙，我认了，如果你废了他，我就废了那些人，要进局子大家一起进，反正熬几年能出来。”
纹身老大的话令黄勇的眉头皱了皱，一道冰冷的眼神shè向纹身老大，令后者不自觉的心中一颤。
“咔嚓。”黄勇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松开光头男的脖子，后者已经昏迷了过去，没有发出想象当中疯狂的嘶吼。
“随你便，天王老子来，我也废了他，你们不该得罪一个人，留下一千块钱滚蛋，要报复可以，我随时奉陪。”
“你够狠，够狠。”纹身老大的眼眶红了起来，看着自己兄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在这一刻后悔了，后悔为了一顿饭钱而得罪黄勇这个猛人。
“掏钱，把光头送医院。”郊区这些人看着这些华西佬就这么服软，他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多的心思却是放在了黄勇的身上，什么时候，王花子居然认识这样的猛人。
“小辉，这个猛人是打哪来的，他特么强了，那臂力，那手腕，简直就是电影里面的好汉，动手废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刻的刘峰已经对黄勇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之前也捅过刀子，进过局子，但黄勇这样的猛人还真没有见识过。
“是我一个老大哥，捡破烂认识的，对我很照顾。”王明辉心中不由的苦笑，现在郊区的邻居都用一种琢磨的眼光看他，这令王花子有些颇不习惯。
一个长头发的华西佬默不作声的将一千块钱交给了老板娘，这些经常欺负人的刺头如今也体会到了被人欺负的感觉。
“黄哥，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我都躺在地上了。”王明辉开口笑了笑。
“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什么，在村里的时候那阵仗比这可大多了，你见过两个村子因为一根老人参拎着火铳对峙？那家伙，打死人有的是，就看谁yin狠，越是干嘴炮，越容易让人捅刀子。”黄勇的话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被不远处的刘敏小妮子听见，这个从小带着红领巾长在国旗下的温室花朵啥时候见过这样的人，听到黄勇的话，小妮子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离她很遥远。
刘敏的美目不经意间放在王明辉的身上，这个从小光着屁股和自己一起玩耍的臭小子居然令她有些琢磨不透，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忽略了这个叫花子哥哥。
“小辉，红姨让你受委屈了，哎，我……”老板娘的眼睛红肿，明显刚才哭过，她是一个寡妇人家，平时虽然有邻里间的照顾，但是，这个郊区住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能耐的人，遇到吃霸王餐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没辙，王明辉今天的举动令她既是心疼，又充满了感动。
“红姨，我家老爷子生前就颇受你照顾，平常一些饭菜好些都是你给我们爷俩送去，我虽然是个没本事的乞丐，但也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还一直想着要报答你，今天也算是如愿了。”
老板娘看着王花子脸上充满真诚的笑容，外加上头上凝固的鲜血，她不禁又抽泣起来。
吃霸王餐这件事情在平凡的生活中如同一个平地惊雷般令郊区的居民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就算是再神，再新鲜的话题终究会过去，ri子如同一杯不能再平淡的白开水一样，就这样寂寞无声的过去。
转眼间已经进入了八月底，期间除了每ri和黄勇合计一些事情，就是打探八大街的一些消息，王明辉炼制糊糊药的水平也渐长，不仅仅只是壮阳药，就连美容药也开始着手准备，不知为何，这壮阳药炼制的成功率总比美容药的成功率要高的多，就连王明辉自己都有些诧异，看来自己天生就适合当个拉皮条的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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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与姜公之书
王花子承认炼制汤药是个技术活儿，这令他既有些苦恼，又有些欣喜，无论悲喜，总是有些收获，有些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刘敏这个小妮子似乎改变了对王明辉的看法，在旁人眼里这也许是一种殷勤，但在王花子看来，这是一种久违且又值得令人回味的情感。
当然，王明辉离小妮子心中的白马王子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并不妨碍两人之间重拾青梅竹马时的温情。
自从霸王餐事件之后，刘峰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黄勇成了他心目中的李小龙，时不时的过来‘探望’王明辉，更多的殷勤却是献给了黄勇，俨然一副这是我大哥的风范。
大京海的繁华似乎与这个破落郊区沾不上边儿，唯有ri夜不倦流淌而来的黄浦江，令王花子可以感受到京海这个高贵女神裙下的一抹惊鸿。
虽然黄浦江边难免会流下来一些污浊的液体，甚至还有一两个被掩埋在淤泥中的避孕套，但是，这些胎死腹中的作物，时常令王明辉这个处男露出一个处男该有的矜持与克制不住的幻想。
幻想的对象令王明辉既有些心动，又有一些无法窥视的奢求。
卖药的纯洁小太妹，尝过那一抹滑腻之后的王花子不经意间就会幻想一下床上的小妹儿是什么光景。是那种书本上的娇羞还是chéng rén话语中的放浪。
当然刘敏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令他有些冲动，但叫做道德的这条jing戒线令王明辉也仅仅只是幻想一下这个即将步入大学的女子。
“发廊妹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想象着霓虹灯下的长腿女人，王明辉的内心顿时热切起来，就像是一头不可抑制的洪水猛兽，不断的冲击着小叫花子内心的防线。
“就算是一个贱客，老子也做一个有身份的贱客。”这是王明辉暂时可以让自己打消念头的办法，尽量的抬高自己的原本就低俗的格调，迎合这个反腐倡廉，扫浊复明的社会。
王明辉时不时的取出那张被自己已经揉搓成不成样子的4纸张，要不是上面的碳素水笔质量可靠，保不齐那一串电话号码都会被他搓成一坨污迹。
什么是不可窥视的奢求？小鱼似乎就是王花子心中不可奢求的女人，纵然看不到轻纱背后的娇颜，但是，王花子把心中最为重要的位置留给了她，留给了这个风一样的女子。
每个男人心中总会有一个得不到却又忘不了的女人，王花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是惦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女人，这令王花子心中很不舒服，他不是一个理想远大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毫无斗志的孬货。
“管他娘的谁是谁，老子将来就是要赚钱，就他娘的发横财。”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王花子内心中仅有的烦恼随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流出了这个污浊的城市。
将小鱼留给他的那张足以当成擦屁股纸的念想揣进怀里，放在最贴近自己心脏的地方，永远的保留了下来。
摸着黄浦江的尾巴，王明辉观赏着这条流传了千古的大江，在外地人的眼里，这是京海一道标志xing的风景线，但在王花子的眼里，这里面充满了肮脏的yu望与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条大江的江河畔充满一个个湮灭在历史中的故事，那些人，那些事儿。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王花子始终会来到这里，去深情的望着这滚滚江水从自己的眼前流过，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又仿佛自己是掌握了这条大江流向的主宰。
“每一个莅临或者是高居京海的人物都希望自己向前人那样改变这条大江的流向，其中就看谁的手腕高，背景深，但是鲜有人能够在这条大江上翻起一些浪花来。”
这是他和老爷子在大槐树底下下完棋，闲聊时候所听到的言论，王明辉那时候就是玩尿泥的屁孩子，现在能够记住这一言半语，也算是一种对老头儿的缅怀与心中萌生的敬意。
老爷子那沧桑声音与独特的论调让王明辉感觉到了与其他老头儿与众不同，的确是大不相同，老头儿很少讲一些大道理，只是在只言片语中，说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还有他曾经看过的一些美妙风景。
这是老爷子去世之后，他第一次独自来到黄浦江畔，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这条如同猛兽般的江河，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没有了老头儿那字正腔圆的京腔曲子，没有了老头儿那时而温和，时而锋芒的眼神。
望着东去的这条大江，王明辉很想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哪怕是在这江边撒上一泡黄尿，也许这一小股自己的体液可以略微的改变一下这条江河的流动。
“老头儿，你就是老混蛋，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小鱼说得对，野心会随着腐烂的尸骨继续膨胀，就如同人世间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让人触摸不到，却又无法割舍。”
一张破旧到不能直视的信笺被王明辉握在手里，泛黄的纸张上面还有一些岁月的痕迹，这些污迹让王花子不自觉的想到，这是否是老爷子年轻时候寂寞夜里留下来的产物，如此邪恶的想法让王花子不禁放声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痛快淋漓。
“与姜公之书。”
“颜顿首。”
“姜公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公智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开国称豪。朱轮华毂，何其壮也。”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于此。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
这封黄皮纸是王明辉前ri收拾老爷子那个破箱子时候所得，其中的古文王明辉也看出了十之仈jiu，别看王花子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这古文没少被老爷子磨练。
来信者名叫颜，至于单字还是复字王明辉都不得而知，这封信已经有些年头了。
乍一看，王明辉知道这是个咬文嚼字的主儿，跟老爷子称兄道弟的人，年纪自然也不小了，说不定也早已入了土。
这封信的大体意思王明辉琢磨的算是清楚，先是对着老爷子一顿猛夸，什么鸿鹄之志，智冠三军就能看的出来。
至于开国称豪，立功立事，王明辉倒是有些琢磨不透，自家老爷子有这么辉煌的历史？一个捡破烂的老货居然还扯上了朱轮华毂。
若不是开头的姜公二字，王明辉实以为这封信笺绝逼是老头儿从哪个旮旯犄角捡来的破烂。
后半句的寻君去就之际之流，实则是老爷子人生中重要的大起大落。
“我人生一起一落，相比于那位的起落，真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这是老头儿临终前的感慨，话语间的起落充满了满足和不能掩饰的落寞。
老头儿辉煌过，却又被贬落，当面临人生的第二次大起时，却是没有得到那个人的认可，可谓是明珠暗投，这封信笺既像是一封请师表，又像是一封客套话的关系书。无论是那样，都彰显了老头儿不平凡的曾经。
至于老头儿为什么不肯出山，蹲在这个无人可识垃圾堆里，这个答案估计只有那个埋在土里的老头儿自己知道。
晚霞印在粼粼波涛的江面，反shè出一种令人心醉的sè彩，红彤彤的sè彩同样印在小叫花子的脸上，与这江水融为一体，王花子这个无赖不住的张牙舞爪的做些夸张的动作，令这幅和谐画面的美感顿时荡然无存。
手舞足蹈啊，随风摇摆哇。
王花子仿佛听到了老乞丐那个破锣嗓子，他使劲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不住的做些小孩子的动作，期望老爷子能够看到他，期望那张令人无法磨灭的老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耍的狠了，玩的累了。
王明辉靠在那颗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槐树下，曾经的足迹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痕迹，不知何时，王花子的眼角有些水渍，也许是笑的狠了，脆弱的泪腺经不住这个无赖的折腾，终于留下了久违的泪水。
老爷子走的时候他没有流泪，他很难想象一个孤寡老人对生死看的如此淡薄，睿智的双眼总能及常人所不能及。
但是今天，王花子却流泪了。这是一种幸福亦或是别的东西，老头儿这辈子值了，不管他人作何想法，王花子觉得值了，人生做到如此，是真男人，真豪杰。
夕阳的余韵弥留在远方的天际，像足了朝阳初生时候的情景，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时间段，但王花子却看到了其中的相同之处。
王花子扒拉扒拉嫩绿的细草，仿佛在寻找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寻到，记忆深处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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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慑，几分钟前，那个装孙子的乞丐还跟傻子一样任人宰割，现在却将那个老大撂倒。
周围的一帮小弟看到老大被放倒，刚要上去围殴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却看到王明辉脸上闪过一丝yin狠的笑意，王花子将那只沾了血的空碗磕成两半，虽然这个粗糙的碗不如刀子锋利，但是却足够刺透一个人的皮肤乃至气管。
王明辉看了一眼挣扎的老大，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坚硬的膝盖好不留情的顶在他的面部，触目惊心的血液迸溅开，将王明辉的裤腿染红。
这一系列的闪电般的动作让一旁围观的人有些骇然，作为肇事者的王明辉却浮现出一丝笑意：“有本事你们就捅死小爷，老子一命，换他一命，值了。”
刘敏瞪大漂亮清澈的眼睛，捂住嘴巴，说实在话，在这个郊区的人，没几个见过这样的斗殴场面，虽然刘敏在学校见过一些坏学生的群架，但与这样搏命的群架截然不同，更何况王明辉这样单挑一群人，更是闻所未闻。
面对王明辉霸气十足的话语，刘峰只觉得心中痛快，不由的赞叹王花子还真是个爷们。
王明辉从小没少挨打，也没少欺负人，那些比他大的青年想要欺负一下这个看起来懦弱的叫花子，却时常被他单薄的外表所欺骗。
出来混的，在自己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被对方的一句话唬住，说出去实在是没有脸面，尤其是这些华西佬，更是觉得面上无光。
“峰哥，去打这个电话。”王明辉将黄勇的号码告诉刘峰，自己却是挺在前面。
虽然这些华西佬被王花子的那股狠劲给震住了，但稍许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他们还真不相信这个小年青可以挑反他们七个人。
王明辉自从吞了那颗小元丹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一大截，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瘦弱，但浑身却充满了力量。
王花子打心底里不愿意去硬嗑这些人，擒贼先擒王他做到了，但是，他却震不住这些经常干架的地痞。
王明辉很佩服这些华西佬的团结，出门在外，老乡不受欺负，就算是当地人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但是，此刻，王明辉却恨死了这些人的团结。
在他干翻老大的时候，王明辉就看见一个华西佬打电话通知人，王花子可不愿意当英雄，英雄容易变成烈士，只希望黄勇能够快速的赶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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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多猛是猛？
王花子不得不承认，这些个华西佬都是些硬茬子，下手心狠手辣，但也不会真的去弄出人命。
王明辉抹了一把脑袋上的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弄死你。”纹身老大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神sè，加上先前的血迹，令他看起来带着一股子疯狂的模样。
王明辉的确没有将那只破碗插进他的气管里，杀人？他可不敢。纹身老大丢了面子，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乞丐放倒，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这对于一个头目来说是奇耻大辱。
“咬人的狗不叫。”声sè俱厉的纹身老大并没有吓住王明辉，但是，他也绝不敢小瞧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的疯狂举动。疯狗往往是最可怕的。
“小辉，小心些，这些人已经疯狂，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万一折在这上面，太不值当。”
刘峰的褂子早就脱了下来，手中的大砍刀早就握在手里，郊区其他的居民要报jing，却是被刘峰拦了下来，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他们被抓进去，但是，其他的华西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除非这个小饭馆直接关门。
“突突突。”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门口站着的刘敏小脸煞白，显然，这些人都是华西佬的救兵，一共下车的有十几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黑压压的一片，倒是将郊区的这些人全部吓住。
“完了，赶紧报jing吧，要出人命了。”一个妇女话语间带着一丝恐惧的颤音，明晃晃的刀子在灯光下反衬出狰狞的凶恶。
“凯哥，怎么回事？吃个饭整出这么档子事来。”
“屁话少说，这里有个小杂种，不小心翻了船，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场子，妈的。”纹身老大心中的恶气明显没有咽下去，话语间充满了恨意。
“嘿嘿，我倒想看看这屁大的地方有什么地头蛇。”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光头，浑身有着一股彪悍的气息，光着膀子，凶恶的目光不断的扫向人群。
光头大汉将目光放在握着砍刀的刘峰身上：“就是这个小崽子？”
“是他旁边那个小叫花子，妈的，今天老子非撕了他不可。”纹身老大过分的激动，呼喊间，口鼻只见居然再次流出了渗人的红sè。
“你，过来。”
面对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王明辉脸上再次露出一个招牌的微笑，一副邻家大男孩的天真模样。
“凯哥，你确定就是这小子下的手？”光头大汉略微扭头，就在他走神的这一瞬间，王明辉抓起右手边的木头凳腿，对着他的脑袋当头砸下。
“小心。”当华西佬出口呼喊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但是，光头汉子明显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躲不开，硬生生的偏开身子，王明辉的凳腿狠狠的砸在他的肩膀上。
“去你妈的。”光头汉子手中的砍刀就像是飞舞着的银光，话音刚落下，却是向着王明辉丢了过去。
王花子还没有傻到去徒手硬接，弯腰，曲腿，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柜台上摆着的酒瓶子都被砸到了地上。
“干死他。”一丝冷笑浮现在光头汉子的脸上，当他开口之后，愕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凌空提了起来，一只看似并不粗壮的手臂就这么将他这个将近二百斤的肥肉举了起来。
“你要干死谁，恩？”鸦雀无声，原本周围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华西佬愕然的发现，先前只观察那个狼狈的叫花子，回过神来，却见光头汉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黄勇就这么单手把他举起来，那个身材不算高大男人的手臂没有丝毫的动摇，仿佛捏着一只小鸡仔，光头大汉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水，他的脸sè已经变成了酱紫sè。
“砍他。”虽然黄勇变态的动作令纹身老大心底发冷，但是他还是首当其冲跑上前去，手里挥舞着的钢管让他得到了暂时的信心。
黄勇嘴角冷笑，原本插兜的左手陡然间伸出来，一把捏住光头的裤裆，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一些人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到光头的那两颗大眼珠子瞬时瞪圆，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什么叫一夫当关？什么叫以一抵百？”黄勇的身影在这一刻牢牢的印在的所有人的心上，他们从未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猛人，双手将光头横举起来，那些原本冲上来的华西佬顿时都停下了脚步。
“东家，你说怎么办？”
“嘿嘿，黄勇，真爽，这是小爷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猛人，这些个华西佬是来吃霸王餐的，给他们点颜sè看看，不然他们还会回来找事。”
“好。”
“嘎嘣。”
“住手……”
“混蛋……”
黄勇将光头男放下，仿若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话，眨眼间，伸手将光头男的胳膊卸掉，紧握住的拳头向光头男的小腿。
“这位大哥，我们认栽，你放过光头，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我们赔偿。”纹身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从黄勇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知道遇到了猛人，这样的人动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他们这些打工的地痞可以得罪的。
“大哥，哥几个都出来混，不容易，今儿算是碰到了过江龙，我认了，如果你废了他，我就废了那些人，要进局子大家一起进，反正熬几年能出来。”
纹身老大的话令黄勇的眉头皱了皱，一道冰冷的眼神shè向纹身老大，令后者不自觉的心中一颤。
“咔嚓。”黄勇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松开光头男的脖子，后者已经昏迷了过去，没有发出想象当中疯狂的嘶吼。
“随你便，天王老子来，我也废了他，你们不该得罪一个人，留下一千块钱滚蛋，要报复可以，我随时奉陪。”
“你够狠，够狠。”纹身老大的眼眶红了起来，看着自己兄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在这一刻后悔了，后悔为了一顿饭钱而得罪黄勇这个猛人。
“掏钱，把光头送医院。”郊区这些人看着这些华西佬就这么服软，他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多的心思却是放在了黄勇的身上，什么时候，王花子居然认识这样的猛人。
“小辉，这个猛人是打哪来的，他特么强了，那臂力，那手腕，简直就是电影里面的好汉，动手废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刻的刘峰已经对黄勇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之前也捅过刀子，进过局子，但黄勇这样的猛人还真没有见识过。
“是我一个老大哥，捡破烂认识的，对我很照顾。”王明辉心中不由的苦笑，现在郊区的邻居都用一种琢磨的眼光看他，这令王花子有些颇不习惯。
一个长头发的华西佬默不作声的将一千块钱交给了老板娘，这些经常欺负人的刺头如今也体会到了被人欺负的感觉。
“黄哥，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我都躺在地上了。”王明辉开口笑了笑。
“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什么，在村里的时候那阵仗比这可大多了，你见过两个村子因为一根老人参拎着火铳对峙？那家伙，打死人有的是，就看谁yin狠，越是干嘴炮，越容易让人捅刀子。”黄勇的话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被不远处的刘敏小妮子听见，这个从小带着红领巾长在国旗下的温室花朵啥时候见过这样的人，听到黄勇的话，小妮子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离她很遥远。
刘敏的美目不经意间放在王明辉的身上，这个从小光着屁股和自己一起玩耍的臭小子居然令她有些琢磨不透，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过分的忽略了这个叫花子哥哥。
“小辉，红姨让你受委屈了，哎，我……”老板娘的眼睛红肿，明显刚才哭过，她是一个寡妇人家，平时虽然有邻里间的照顾，但是，这个郊区住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能耐的人，遇到吃霸王餐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没辙，王明辉今天的举动令她既是心疼，又充满了感动。
“红姨，我家老爷子生前就颇受你照顾，平常一些饭菜好些都是你给我们爷俩送去，我虽然是个没本事的乞丐，但也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还一直想着要报答你，今天也算是如愿了。”
老板娘看着王花子脸上充满真诚的笑容，外加上头上凝固的鲜血，她不禁又抽泣起来。
吃霸王餐这件事情在平凡的生活中如同一个平地惊雷般令郊区的居民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就算是再神，再新鲜的话题终究会过去，ri子如同一杯不能再平淡的白开水一样，就这样寂寞无声的过去。
转眼间已经进入了八月底，期间除了每ri和黄勇合计一些事情，就是打探八大街的一些消息，王明辉炼制糊糊药的水平也渐长，不仅仅只是壮阳药，就连美容药也开始着手准备，不知为何，这壮阳药炼制的成功率总比美容药的成功率要高的多，就连王明辉自己都有些诧异，看来自己天生就适合当个拉皮条的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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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与姜公之书
王花子承认炼制汤药是个技术活儿，这令他既有些苦恼，又有些欣喜，无论悲喜，总是有些收获，有些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刘敏这个小妮子似乎改变了对王明辉的看法，在旁人眼里这也许是一种殷勤，但在王花子看来，这是一种久违且又值得令人回味的情感。
当然，王明辉离小妮子心中的白马王子还有十万八千里，但并不妨碍两人之间重拾青梅竹马时的温情。
自从霸王餐事件之后，刘峰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黄勇成了他心目中的李小龙，时不时的过来‘探望’王明辉，更多的殷勤却是献给了黄勇，俨然一副这是我大哥的风范。
大京海的繁华似乎与这个破落郊区沾不上边儿，唯有ri夜不倦流淌而来的黄浦江，令王花子可以感受到京海这个高贵女神裙下的一抹惊鸿。
虽然黄浦江边难免会流下来一些污浊的液体，甚至还有一两个被掩埋在淤泥中的避孕套，但是，这些胎死腹中的作物，时常令王明辉这个处男露出一个处男该有的矜持与克制不住的幻想。
幻想的对象令王明辉既有些心动，又有一些无法窥视的奢求。
卖药的纯洁小太妹，尝过那一抹滑腻之后的王花子不经意间就会幻想一下床上的小妹儿是什么光景。是那种书本上的娇羞还是chéng rén话语中的放浪。
当然刘敏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令他有些冲动，但叫做道德的这条jing戒线令王明辉也仅仅只是幻想一下这个即将步入大学的女子。
“发廊妹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想象着霓虹灯下的长腿女人，王明辉的内心顿时热切起来，就像是一头不可抑制的洪水猛兽，不断的冲击着小叫花子内心的防线。
“就算是一个贱客，老子也做一个有身份的贱客。”这是王明辉暂时可以让自己打消念头的办法，尽量的抬高自己的原本就低俗的格调，迎合这个反腐倡廉，扫浊复明的社会。
王明辉时不时的取出那张被自己已经揉搓成不成样子的4纸张，要不是上面的碳素水笔质量可靠，保不齐那一串电话号码都会被他搓成一坨污迹。
什么是不可窥视的奢求？小鱼似乎就是王花子心中不可奢求的女人，纵然看不到轻纱背后的娇颜，但是，王花子把心中最为重要的位置留给了她，留给了这个风一样的女子。
每个男人心中总会有一个得不到却又忘不了的女人，王花子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是惦记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女人，这令王花子心中很不舒服，他不是一个理想远大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毫无斗志的孬货。
“管他娘的谁是谁，老子将来就是要赚钱，就他娘的发横财。”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王花子内心中仅有的烦恼随着滚滚而去的黄浦江流出了这个污浊的城市。
将小鱼留给他的那张足以当成擦屁股纸的念想揣进怀里，放在最贴近自己心脏的地方，永远的保留了下来。
摸着黄浦江的尾巴，王明辉观赏着这条流传了千古的大江，在外地人的眼里，这是京海一道标志xing的风景线，但在王花子的眼里，这里面充满了肮脏的yu望与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条大江的江河畔充满一个个湮灭在历史中的故事，那些人，那些事儿。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王花子始终会来到这里，去深情的望着这滚滚江水从自己的眼前流过，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又仿佛自己是掌握了这条大江流向的主宰。
“每一个莅临或者是高居京海的人物都希望自己向前人那样改变这条大江的流向，其中就看谁的手腕高，背景深，但是鲜有人能够在这条大江上翻起一些浪花来。”
这是他和老爷子在大槐树底下下完棋，闲聊时候所听到的言论，王明辉那时候就是玩尿泥的屁孩子，现在能够记住这一言半语，也算是一种对老头儿的缅怀与心中萌生的敬意。
老爷子那沧桑声音与独特的论调让王明辉感觉到了与其他老头儿与众不同，的确是大不相同，老头儿很少讲一些大道理，只是在只言片语中，说一些以前发生过的事，还有他曾经看过的一些美妙风景。
这是老爷子去世之后，他第一次独自来到黄浦江畔，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这条如同猛兽般的江河，不同的是，他的身边没有了老头儿那字正腔圆的京腔曲子，没有了老头儿那时而温和，时而锋芒的眼神。
望着东去的这条大江，王明辉很想说些什么，或者是做些什么，哪怕是在这江边撒上一泡黄尿，也许这一小股自己的体液可以略微的改变一下这条江河的流动。
“老头儿，你就是老混蛋，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小鱼说得对，野心会随着腐烂的尸骨继续膨胀，就如同人世间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让人触摸不到，却又无法割舍。”
一张破旧到不能直视的信笺被王明辉握在手里，泛黄的纸张上面还有一些岁月的痕迹，这些污迹让王花子不自觉的想到，这是否是老爷子年轻时候寂寞夜里留下来的产物，如此邪恶的想法让王花子不禁放声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痛快淋漓。
“与姜公之书。”
“颜顿首。”
“姜公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公智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开国称豪。朱轮华毂，何其壮也。”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于此。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
这封黄皮纸是王明辉前ri收拾老爷子那个破箱子时候所得，其中的古文王明辉也看出了十之仈jiu，别看王花子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这古文没少被老爷子磨练。
来信者名叫颜，至于单字还是复字王明辉都不得而知，这封信已经有些年头了。
乍一看，王明辉知道这是个咬文嚼字的主儿，跟老爷子称兄道弟的人，年纪自然也不小了，说不定也早已入了土。
这封信的大体意思王明辉琢磨的算是清楚，先是对着老爷子一顿猛夸，什么鸿鹄之志，智冠三军就能看的出来。
至于开国称豪，立功立事，王明辉倒是有些琢磨不透，自家老爷子有这么辉煌的历史？一个捡破烂的老货居然还扯上了朱轮华毂。
若不是开头的姜公二字，王明辉实以为这封信笺绝逼是老头儿从哪个旮旯犄角捡来的破烂。
后半句的寻君去就之际之流，实则是老爷子人生中重要的大起大落。
“我人生一起一落，相比于那位的起落，真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这是老头儿临终前的感慨，话语间的起落充满了满足和不能掩饰的落寞。
老头儿辉煌过，却又被贬落，当面临人生的第二次大起时，却是没有得到那个人的认可，可谓是明珠暗投，这封信笺既像是一封请师表，又像是一封客套话的关系书。无论是那样，都彰显了老头儿不平凡的曾经。
至于老头儿为什么不肯出山，蹲在这个无人可识垃圾堆里，这个答案估计只有那个埋在土里的老头儿自己知道。
晚霞印在粼粼波涛的江面，反shè出一种令人心醉的sè彩，红彤彤的sè彩同样印在小叫花子的脸上，与这江水融为一体，王花子这个无赖不住的张牙舞爪的做些夸张的动作，令这幅和谐画面的美感顿时荡然无存。
手舞足蹈啊，随风摇摆哇。
王花子仿佛听到了老乞丐那个破锣嗓子，他使劲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不住的做些小孩子的动作，期望老爷子能够看到他，期望那张令人无法磨灭的老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耍的狠了，玩的累了。
王明辉靠在那颗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槐树下，曾经的足迹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痕迹，不知何时，王花子的眼角有些水渍，也许是笑的狠了，脆弱的泪腺经不住这个无赖的折腾，终于留下了久违的泪水。
老爷子走的时候他没有流泪，他很难想象一个孤寡老人对生死看的如此淡薄，睿智的双眼总能及常人所不能及。
但是今天，王花子却流泪了。这是一种幸福亦或是别的东西，老头儿这辈子值了，不管他人作何想法，王花子觉得值了，人生做到如此，是真男人，真豪杰。
夕阳的余韵弥留在远方的天际，像足了朝阳初生时候的情景，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时间段，但王花子却看到了其中的相同之处。
王花子扒拉扒拉嫩绿的细草，仿佛在寻找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寻到，记忆深处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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