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科幻恐怖 > 惊心动魄跨国商战--夺标 > 惊心动魄跨国商战--夺标 第 14 部分阅读

第 14 部分阅读

    与一些无耻的文人结交,全是一副附庸风雅的架势。而在乔世良的眼中,这些商人和政客身上无不散发着一阵阵的虚伪和一股股的恶俗。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滑稽,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悲哀。市侩贪的可能只是利,大人物贪的则可能是名。特别是在行将告别的舞台前,政治演员们最关切的可能就是观众对他长久来演技的评论了。很多老首长,在自己生前最关心的一个是自己子女的着落,二就是后人对自己的评价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人,通常早已把身边的那点物质看得淡而又轻了。乔世良的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人物,特别是一些把仕途看得比较重的人,他们把物质上的很多东西看得很轻。长年的简朴生活使他们在物质上的要求降得相当的低。用丁老的话讲,要想活得长,餐餐吃粗粮。要想睡得香,侧身卧板床,要想穿得爽,一身布衣裳。我一天还能吃八顿饭?出门时能穿四套衣服?睡觉时能占两张床?我要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够吃够喝足矣。从这个意义上讲,对于崔厅长这种人来说,你在物质上给他多少好处,可能都没有真正挠到他的痒处,只有此时此刻,你站在他的字画前边,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地让他听到,领导写得一手好字和画得一手好画确实非常人所比,才更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不知什么时候,乔世良手里的桔汁已经喝完了。他看了看手表,来到这个开幕式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崔厅长的招呼也算是打完了,剩下就是怎么离开了。  就在他犹豫着是是悄悄地打个招呼再离开的好呢,还是干脆来个人不知鬼不觉地就地蒸发时,突然,他的肩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乔主任,你也来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松阳市政府的李主任手里拿着一杯可乐,笑着说:“乔主任也有雅兴欣赏字画呀?”  乔世良赶紧脸上堆出一片笑容来说:“看李主任说的,我是一个大粗人,哪里懂得这么高雅的艺术呀。”  李主任有意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用一种非常小的声音说:“你可先别走呀,刚才崔厅长说了,晚上我们一起还要吃个便饭呢。”  “我们?”  李主任眼睛看着别处,头却点了点:“对,还有吉姆。”说着不知他又看到了哪个大人物了,脸上立刻一片灿烂的艳阳天了,快步地离去了。  看着李主任离去,乔世良深深地吸了口气,难道这个书画展也是吉姆专门设下的一个套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种自己的身躯已经进入了别人准星里的恐惧感。&nbsp&nbsp

    《夺标》第三章4

    手里提着一个大提琴盒子的文化馆长老宋,远远地伸出手来:“欢迎你来我们松阳市,支持我们这里的建设和工作。”  老宋已经年纪很大了,一头白发整齐地梳向头后,一副金丝眼镜使他看起来一脸的文气。然而让托马斯感到奇怪的是,他说话从姿势到语气都有一股女人的味道。看样子大概是当年从事舞蹈事业时,女人的大腿和细腰托举和搂抱得大多的缘故吧。  老宋说的什么托马斯没有听懂,但开头的欢迎两个字,他还是在汉语的磁带里听见过,于是他伸出手来,想了一下,用生硬的汉语说:“我叫托马斯,很高兴,见到你。”  老宋看着站在一边的张雪说:“他还会说中文呢?是你教他的吗?”  张雪摇了摇头。  托马斯又用汉语说:“中文,不会,你好吗?”  老宋高兴地笑了起来:“我很好,谢谢你,我很好。”说着他把手中的大提琴递给了托马斯:“这是先借给你拉的。我听张雪说,你会拉大提琴。”  托马斯没有老人后面的话,但他还是伸手接过了老人递来了琴。他先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儿提琴的盒子。  琴盒的外边擦得很干净。托马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来看,只见琴盒里落了很多的灰。把琴从盒子里拿出来后,发现从琴弓到琴弦都已经松了。  托马斯一只手轻轻地把琴从盒子里取出来,另外一只手弯曲着用食指轻轻地在那落满了灰的琴身上弹了一下,接着他侧耳听了听琴箱里传出的微小的声音。过了一会,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说:“这琴放的时间的确很久了。”  “琴太脏了,”张雪说:“要不先到我们的排练室里找些干净的布和纸擦一擦。”  几个人来到了那间空荡荡的排练室里后,托马斯非常小心地将琴的上上下下擦干净,并把那乱糟糟的琴弓整理好。在钢琴 的边上坐定之后,他把琴身斜靠在自己的肩上。那修长的手指先是在琴身上轻轻地抚摸了好一阵,那样子就像一个饥渴的老猎手突然找到了一只猎枪一样,脸上混合着露出了一片观悦与满足的神态。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右手拿着琴弓并没有急着放在琴弦上,他的左手指开始在琴弦缓慢地揉动着,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手指最后竟像是在琴弦上舞蹈一样地开始上下地快速而急切地跳动着、翻飞着。  就在两个中国人彼此用不解的目光交流着疑惑的时候,突然,一缕低沉而流畅的乐声从琴腔里悄悄地流出。琴声开始流淌着、宣泄着,最后如泣如诉的乐声从琴弦与琴弓的接触与摩擦中挣扎着、穿透着挤进了排练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并在每个空间里中碰撞着、缠绵着、跳跃着反射回到两个听众的耳边,构成了一曲浑圆凄美的交响与奏鸣。  老宋呆呆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外国人。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侧过头去,对着眼睛已经有些湿润的张雪小声问:“他真的是与矿山设备有关的商务人员吗?”  张雪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答腔。  这首圣桑的《天鹅颂》她太熟悉了。从小的时候家里省吃简用给她和姐姐买的一个砖头一样的磁带录音机听磁带开始,一直到目前满大街都可以买到的DVD和MP3,这首大提琴曲子她已经听过不知多少遍了,但她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这首音乐的震撼力。她的心开始随着托马斯的手指跳动着,一种非常陌生的、曾经一直深深地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愫,此刻正在一点点地被这优美的大提琴声轻轻地抚慰着,慢慢地从心底深处渗透了出来。随着一种说不清的一种情感越来越强地在心中冲落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阵地发紧。有什么东西压在嗓间,呼不出来。  她来到钢琴边,轻轻地掀开琴盖,耳朵开始在空间漂动着的每个音符里捕捉着、辨别着,合着托马斯的大提琴声,她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缓缓地触动着、弹击着。  很快地当那只大提琴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在悄悄地和着它的节奏,在陪伴着它,丰富着它的时候,大提琴突然转换了一个调性,从圣桑的凄婉来到了舒伯特的《音乐的瞬间》,然而让大提琴惊讶的是,从那些黑白键下的钢弦上,又追随着漂来一片悦耳的琴声。  这太奇怪了。托马斯慢慢地把眼睛睁开,他看见一件熟悉的红色毛衣此刻正坐在钢琴前边,那婀娜的身影随着音乐声在轻轻地晃动着。那种奇怪的先视感再次地产生了,慢慢地托马斯竟觉得这种场面似乎在过去的什么时候曾经一模一样地出现过的。也是这样一个排练厅,这样一个黄昏,和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享受着音乐。不,那是在波特兰海边松林的一个小教堂里,那是亨利在晃着身子,可亨利手底下的钢琴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好地配合过自己。自从自己来了中国之后,亨利还在练琴吗?呵,舒伯特除了谱写了《未完成》、《鳟鱼》和一系列美妙的歌曲之外,他怎么还写过这样优美的一首乐曲呢?托马斯的眼睛慢慢地又闭上了。  老宋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一会儿看看闭着眼睛的托马斯,一会儿又侧过头来看着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的张雪。  这实在是太美了,太美了。自从几年前上任这个老宋以来,这个文化馆里还从来没有传过这么专业的琴声呢。  突然,老人的脑子里窜出了一个让他无比激动的想法。是的,为什么不呢?下个月,省城电视台不就是要组织一个全省的调演吗?过去两年里,松阳选送上去的节目几乎没有被选拔进入过第三轮比赛的。可眼下这个老外,还有就是张雪,他们的演奏与配合实在是太完美了。以这种状态到省电视台里参赛,不要说是复赛或是决赛了,凭着刚才他们的配合,就是大奖没准也要捧回松阳来了。想到这里,他兴奋地喊了一声:“今年肯定有戏。”  两个正在演奏的人分别地停住了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nbsp&nbsp

    《夺标》第三章5

    “你能像他说的那样,去参加我们省的一个艺术比赛吗?”  托马斯说:“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来这里之前,我和我的一个同事本来是准备参加一个我们波特兰的艺术比赛的。后来维克多出事了,有些情况你可能也是知道的。于是公司老板就指派我到这里来处理他的事情,这样我也就失去了一次参加比赛的机会。”  “那你参加这里的比赛不是刚好吗?”  托马斯没有答话。他环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个小茶馆是张雪领着他来的。这里的光线很暗,几个服务员穿着不知是什么朝代的衣服,手里端着一些托马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茶具,踮着脚像猫一样地在他们的周围走来走去的。耳边是托马斯在旧金山唐人街古玩店里闲逛时听到的那种音乐。  下午他们在排练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那个白发老宋要求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支持一下松阳市的艺术发展。托马斯有些哭笑不得。我一个外国驻这里的商务代表,怎么可能参与你们这里的什么艺术发展呢?  可老人其情之深,其意之切,一时间让托马斯当面也很难回绝。于是老人在离开的时候,抓住张雪的胳膊百般地叮咛着:如果我们松阳今年把你们这个节目选送上去的话,肯定能够拿奖的。小张,求求你了,我不会说英语,你就代我求求他了,好吗?  “我们去参加这里的比赛,对这个艺术总监有什么好处呢?他为什么非要我们去参加比赛呢?”  “首先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什么艺术总监。他只是我们这里一个负责当地公众的艺术活动组织人。”张雪吹了吹掉在脸上的头发,说:“至于说他为什么希望我们能够去比赛,对他来讲,确实很重要。因为一旦我们能够拿到名次的话,作为组织者,市里的其他领导也认为,他的组织工作做得好。也会有奖励的。”  “活动是下个月举行吗?”  张雪点点头。  “你认为,在这个时候,我们能有很多的时间排练吗?”  张雪低着头没有答话。不知为什么,每当她与那双蓝色的眼睛对视的时候,内心总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见张雪没有回答,托马斯开始低头喝茶。在波特兰市,他也喝过茶,那多是因为陪着南希参加当地一些妇女的活动时,应景地喝上几口的,而且美国妇女一般喝的都是红茶,而不是面前这种颜色绿绿的茶。平时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回到家时里,饮料多是已经很冷了,还要加上冰块。从早餐的桔子汁、牛奶,到午餐或晚餐啤酒、可乐、苏打汁、矿泉水,甚至很多的烈酒都是加上冰再喝的。托马斯只喝一种热的饮料,就是咖啡。  看着面前杯子里那一根根竖着立起来的或沉在水底或漂在水面上的茶叶,托马斯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嘴了。  看着托马斯喝茶的样子,张雪觉得有些好笑,刚才在排练室里,他那双修长而灵巧的手,在提琴之上翻飞跳动,是何等的敏捷,不由得让听琴者在一种沉醉之后再由衷地发生一声赞叹。可同样的一双手,此刻端着那个茶杯时,却又显得那么的笨拙和令人怜爱。为什么人在执爱的前边,总会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怜爱呢?  托马斯发现张雪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手,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手伸开来,摊在桌子上,说:“你好像一直在盯着它们看。”  张雪小心地伸出自己的手指在托马斯左手的指尖上轻轻对触了触,然后又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地缩了回来。  她的眼睛看着桌子的下边,嘴里却在问道:“请问,你拉了多少年的琴了。”  “小的时候,我最大的梦想是能够成为一个教堂里唱诗班里的一个领唱。后来还是在变声期完成之后,还是改成拉大提琴。可能是基因的原因吧,我的家族里,好几代人中都有拉大提琴的。其中我的叔叔一度是费城交响乐团的第一大提琴,尤金。奥曼迪先生曾经专门为他开过一场音乐会。可我的父亲却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律师。我在我们俄勒冈大学法学院念了两个学期之后,就念不下去了,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容易的机械工程念了个学位。工程师么,自然不能和律师比,最后总要到大公司去替别人打工,混口饭吃。不过,说来好笑,这次克莱尔派我来这里的一个理由竟然是我曾经念过两学期的法律。”  张雪抬起头来,她轻声地说:“是吗,尽管我们是生活在不同的国家里,但是在很多人生道路的选择方面,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我原来一直是想报考音乐学院的。但是上了中学之后,我的母亲坚决地反对我去报考音乐学院。原因很简单,我的姐姐已经考到上海音乐学院去学习了。我妈妈自己是个中学的音乐教师,她真的不希望,我再去学习音乐了。所以,在上高中的时候,她一再地要求我还是能够像父亲那样,把英语学好,以后从就业到发展,远要比从事音乐的路宽得多。”  托马斯笑了笑说:“也许吧,你要真是学习了音乐,我们可能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小茶馆里谈生活和艺术了。”  “你答应一起去参加省里的那个艺术比赛吗?”  “我希望我能够去参加这样一个活动,但这取决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很明显,这取决于我们的工作情况。如果一切都很顺利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克莱尔公司能够顺利在在这次吕家沟二期项目的设备上夺标的话。我想当我的老板知道我再在中国还能获得另外一个音乐方面的奖项的话,问题可能就不会很大的。”  张雪皱了皱眉头说:“我真的有些不理解,我们去参加音乐方面的活动,怎么会和项目招标活动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可如果我不是为了参加设备项目的招标和投标活动,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你要知道,为了我呆在这里,我的太太前些天一直在电话里向我抱怨。现在好,她干脆跑到这里来和催我回去了。”想到这里,托马斯把茶杯呯地放在了桌子上。  张雪惊讶地看着有些激动的托马斯,心里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托马斯有些烦燥地问道:“我真的不清楚,我还要在这里等多久。你能告诉我吗?”  张雪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招标的事情,我并不是非常的清楚。”  “奇怪了,上次去吕家沟的时候,不是那个党的官员告诉我,是你在负责招标的事情吗?”托马斯说完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张雪犹豫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用一种非常轻的声音说:“实话告诉你,我也很奇怪,现在招标的事情,连招标委员会的名单都还没有确定下来呢。”  托马斯像是没有理解似地看着张雪,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是说,到现在业主连招标的评定委员会的人选都没有确定下来吗?我的上帝!这就是与我们克莱尔公司打了几年交道的中国吗?你们中国人就是这样做事情的吗?!”  张雪神情开始变得非常的严肃:“德卡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用词。”  托马斯的手指甲有些烦燥地在桌子上来回地划了一阵之后,他再次一字一顿地说:“是的,我现在想到的唯一的词就是不可思议。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们方面难道连最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做。我真的,真的不明白,你们中国人是不是在拿我们外国合作者耍着玩。此刻,让我怎么说好呢?是你们中国人太懒了呢,还是你们有着其他的什么用心?为什么你们中国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问题搞得这么复杂呢?”  张雪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小姐招了招手说:“小姐,买单了。”  托马斯不懂张雪刚才和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张雪显得十分的愤怒。他目前一把抓住了张雪的手说:“干什么?你要走吗?”  张雪摔开了托马斯的手,脸色红红地说:“德卡先生,你记住,你的话里话外,可以说我张雪的不是,可以说我们经贸委的不对,但我不允许你说我们中国!说我们中国人!”说完,她甩下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扬长而去。  托马斯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身旁的那个大提琴,像个孤儿一样地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茶馆里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了起来。&nbsp&nbsp

    《夺标》第三章6

    “来,让我们为崔厅长的书画展开幕式获得巨大成功,干杯。”李主任率先站起身来。  餐桌边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全部站起身来。  “小李,你这是干吗?你不是要折杀我吗?” 尽管崔厅长连连摇着手,但他的脸上还是堆满了笑意。  这时,一个长了个红色鼻头的中年人把酒杯凑到了崔厅长的面前说:“一般来说,书法好的人,画上就弱一些;而专攻写意的人,在篆隶方面就难有造诣。比如像我,虽说混了个省书法家协会副会长的名头,可我也就只是在怀素的狂草方面比一般人研究得少许深些。而咱们的崔厅长字风大气,画意磅礴。实话讲,我们省里像崔厅长这样的能够在多方面有如此才情和成就的人,实不多见。”  听到专家的点评,崔厅长更是有点忘形地兴奋了起来:“看张会长说的。我那两笔刷子也就是骗骗外行人啦。”崔会长此刻竟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坐在一旁的乔世良见到本省之中还有为权势如此无耻地猛擦皮鞋的所谓专家,内心深处竟有一种汗颜的感觉。但他的脸上依然是挂一片笑意。  “张先生,你知道我又了一种什么想法吗?”吉姆放下手中的酒杯,故意只是看着张会长,态度非常认真的说:“由于今天的书画展大获成功,我准备下一步,为我们的崔厅长出一本书画集。我坚信,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崔厅长一定能够在北京的美术馆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吉姆!你胡说什么。”崔厅长嘴里说得凶,但脸上却是一片的艳阳天,他环视了一下坐在餐桌周围的人,态度相当认真地说:“北京是什么地方呀?进中国美术馆,我是不敢奢望的,但有一点,我还是有点自信的,等到年龄退下来之后,我想凭着我的字画,随便地卖出三幅两条的,生活肯定还会比现在好。说来你们不相信,年轻的时候,我最向往的还真是艺术,谁想到这么多年一晃过去了,业务和艺术两边都没有做好。都是所谓的二把刀呵。”  “崔厅长真是太谦虚了。”那个张会长再次站起身来,说:“在你的领导之下,我们省的工业每年都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上攀登着。咱们省这些年来生活水平的方方面面都有提高,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吧。”  听言,桌边的人纷纷点头。此刻如果有人将桌边的诸多表情用照相机拍摄下来的话,一定会以为,会长恭维的不是河西省的崔厅长,而是共和国的崔副总理呢。  很快的酒喝开了,话题也越来越随便了。由于同桌没有女人,所以进出的包间的服务小姐们对那里边时常传出的哄堂大笑来,自是多有意会。几个男人聚在一起,突然笑了起来,不用猜,多是和生理方面的知识与内容有关。  不一会儿,有男人或挺着发福的肚子,或涨着通红的脸开始你进我出了往来于包间内外了。  一般的男人兹是喝高了,肚子里的酒顺着胃和喉咙往上顶的时候,那脑袋里的东西也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崔厅长不是这种人,酒要喝好,有些事情也记得很牢。当吉姆张罗着又到外边催着小姐上酒,而脚下边绊着蒜的李主任第二次跑出去走肾的时候,崔厅长四下时看了看,他隔着桌子,对那个一直在低头吃菜的乔世良说道:“乔主任,那次在你们松阳也没有少喝呀。我记得那天,好像也是我请客,吉姆买单吧。”  乔世良笑着说:“崔厅长那天讲的那个喝酒的笑话,我后来去北京的时讲给了几个朋友,大家都笑得要死。”  张会长抬起头来,说:“呕,崔厅长,你怎么不讲给我听听呢?”  “嗨,那都是老段子了。”崔厅长摆摆手,然后又用看着乔世良说:“怎么这次朱主任没有来省城呀?”  “您给她发邀请了吗?”  “噢,我想起来了,我是给她打过电话的,但她说她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情的。”崔厅长接着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问道:“唉,听说你们经贸委开会对你们那里的工作重新做了一次分工,是吗?”  乔世良心里一惊,刚才喝进肚子里的酒一下子顺着毛细血管分散出一半去。谁说松阳是个小城,河西也不见得大到哪里去。他心里想一边想着,嘴上却一边说着:“啊,我们委里的很多干部从工作角度上看,有一些新的想法,大家也就是议了议。”  “好像不光是议了议吧。你们那里有个叫什么鲁平国的人吧,据说还很喜欢搞事。” 崔厅长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接着说:“你这个做主任的必要的时候也应该出面约束约束呀。”  乔世良赶紧点头说:“是啊,我们委里的鲁平国同志话说比较冲,在这个问题上,我也和他谈过很多次了。”  “好像不光是说话冲的问题吧。听人反应,在经济方面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呀。”崔厅长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隔壁的包间里传来闹酒的声音。崔厅长皱了皱眉。  见状,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张会长看着乔世良说:“乔主任,你过来,你过来。你先坐在我这里和崔厅长谈事儿。”说完,他走过去把乔世良拉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崔厅长把头微微地侧到乔世良的脸边,小声地说:“怎么我听说吕家沟二期项目的事情,搞得很复杂么。”  “是啊,根据省计委的要求,我们松阳市对吕家沟二期项目的设备采取招标的方式。”  “什么省计委的要求?我听说,又是那个什么胡达成在那里胡闹。他这一辈子就没有让我们周围的人省过一天的心。招什么标呀?我就不明白,我们有些同志貌似公正,却总是喜欢把一些本来非常简单的事情搞得非常复杂,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要在其中搞一些什么事呢。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让朱主任参加到招标委员会里边去呢,而且听说你也不参加其中,这怎么行?一个胡达成已经够了,再加上那个叫什么鲁平国的人,这能公正么。”  “不是我不想参加,而是根据计委的意见,评标委员会的人不能太多。”  “这个事情明明是应该你们经贸委在中间起主导作用么,计委为什么总要在这中间插手呢?你们一共几个评委?”  “七个人。”  “都是些什么人?”  乔世良简单地把几个人的情况做了个解释。  崔厅长说:“在目前的情况下,再让这个鲁平国做评委,你觉得合适吗?”  “怎么说呢,从吕家沟一期项目开始,他就一直在吕家沟蹲着,矿务局里的大大小小的设备他最清楚。况且,他过去在培训中心项目上的所谓问题,到今天为止,也多是些查无实证的事情。”  “那个叫张什么的人,一个小小的科长,有什么资格也进入到评审会里?”  乔世良脸上堆着笑容说:“崔厅长,这你就不太清楚了。她的英文在我们松阳地区可算是头一份了。这次参加招标的又都是国际上的那些公司,很多的外国人,也就是她能够对付。最重要的是,很多英文方面的资料都是她在那里把着关。我们松阳市的人也曾经想过,只要能够找出任何一个科长以上的干部,英语有她那么好的,我们马上就换人。”  崔厅长摆了摆手,说:“在评委会方面,我个人的意见是,你和朱主任两个人一定要进入到评委会里边去。我想,在人数方面,你们松阳市也不要太拘泥于具体的人数。人多一点,在评标的时候也可以更公正一些么。我不是喜欢和稀泥的人,不过有个原则还是应该把握的,在工作和人事遇到问题的话,千万别信那种什么宁缺勿滥的说法,七个人再多你们两个又怎么样了?因人数出现矛盾的时候,记住,千万别做减法,而要做加法,这是我当了这么多年干部的一条经验。”  两个人下说着话,吉姆身后跟着一个手里拿着酒瓶的小姐走了进来。他看着乔世良凑在崔厅长的旁边,就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你们那里又在说着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呢,也说来让我们听听。”  崔厅长笑着说:“我刚才和乔主任讲,你们外国男人常常为了一个女子,互相拔出剑来,非要挑翻一个,故事才算有了结尾,我们中国人不这样,不就是一个女孩儿吗,大家商量着来,你一三五,我二四六。还不行?那就你在她前边占点便宜,我在后面捞点实惠,全齐了。”  听到这里,包间里的人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乔世良悄悄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会长一边笑得浑身乱抖,一边给周围的酒杯里加着酒。  崔厅长指着吉姆说:“可你小子,到底算是他们喜欢决斗的那一类呢,还是算我们这些喜欢吃豆腐的这一类呢,还真得琢磨琢磨。”  众人看着吉姆又都笑了起来。  这之后,一直到散席,崔厅长再也没有提到过任何与招标有关的事情。&nbsp&nbsp

    《夺标》第三章7

    屋子里的光线正在变得越来越暗。然而托马斯怀里的大提琴声却越来越激昂。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已经拉了整整的一个下午了。有经过办公室门边的人,在琴声中停住了脚步,他们最初以为是电视里或是音响里传出的琴声,但很快地,从服务员到客人都意识到,是克莱尔公司的那个老外在那里拉琴呢。  希恩和丽萨王先后进到了托马斯的房间里,当看到这位首席代表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怀里抱着琴,在那里不停要拉着琴时,他们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走掉了。  谁都听得出来,那只孤独的大提琴此刻正在哭泣着。  南希还是离开了松阳。在她来到这里的两天中,她几乎是和托马斯别扭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可这一切,外人是不知道的。很多婚姻中的痛苦,常常是只有的两个人之间才能感受得到了,人类习惯于为虚荣而默默地承受和牺牲。  托马斯建议南希到矿区去看一看理查德他们,他坚信当她在那个到处是坚硬的寒风与荒凉的沙石的矿山上走上一圈后,所有的对克莱尔公司的不满 和对自己的抱怨都将随风而去。然而南希的反应是,不要说是矿山了,来到这个什么松阳的鬼地方,都是自己一生之中的一个不快乐的意外。她忍受不了那种连续三顿吃着大同小异的中餐的生活。她不能容忍每天从宾馆的窗户里飞进来的街头上的那些噪音。  这种日子,我是一分钟也不想过了,南希说,托马斯,你跟我回去吧。  你不能只想到你自己,你有没有替别人想一想,在这个时候,在什么合同也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你可以想像,我回到波特兰后,我将面临着一种怎样的情形。你知道的,克莱尔公司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情形的出现。  克莱尔,克莱尔,见你的克莱尔公司的鬼去吧!我真不明白,难道离开了克莱尔公司,我们就会走到大街上去乞讨吗?  理智点,南希。毕竟我在克莱尔已经工作了十几年了,而且我还有一些期权在公司里。你有没有想过,为了那所房子,我们在银行里还做了那么多的贷款。还有,我们的孩子还在念着私立学校。  是的,我都想过了,可我实在不能容忍这里的生活,一分钟也忍受不了!我快疯了,托马斯。  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现在和你离开这里。  女人开始变得有些竭思底里了:好啊你,你竟敢威胁起我来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呢?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这样一个人呢?  南希,冷静点。南希!  不,我要离开你,我要立刻离开你。我相信,我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比这里快乐,我和任何一个男人生活都要比和你幸福。  托马斯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开始情绪激动地给希恩打电话:南希要立刻离开这里,她想马上逃出中国去,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又要麻烦你去一趟北京的首都机场了。  南希突然夺过托马斯手中的电话,对着电话大声地喊道:希恩,请你立刻送我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受不了了,我想回家!  屋子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  托马斯不需要光线。此刻,他只需要琴。只需要沉迷在琴的声音之中。  琴弓的跳动正在变成一片愤恨和一种宣泄,而琴弦的颤抖却早已演化成一种愤怒之中麻醉一种发泄过后的寄托了。  在琴声中,他仿佛听到了巴赫,看到了德沃夏克,可慢慢地那些几个世纪前模糊的声音和布满了皱纹的面孔竟一点点地变成了一张少妇忧怨而困惑的脸和她那急促的呼吸。  是她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是不是一直在低着头修改着与招标有关的文件。  她还在为自己的话而愤慨吗?当时我都说了些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们中国人难道都是这样做事情的吗?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当面地说清呢?就这样一直没有任何结果地拖着别人。什么都没有,他们难道不知道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别人不可能永远地陪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反应。上帝呀,这些中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她在去吕家沟时反复提到的文化吗?  也许当时自己说得确实太直率了些。可我们为什么非要像很多东方人那样,表达总是那些的含混,语言总是那么的暧昧。可她当时真的是非常生气,为了她的祖国。可我当时提到中国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自己原本应该向她更清楚地解释这一点的。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呢?  琴声突然停止了。  月光通过窗户透了进来,托马斯看到自己的怀里的那只大提琴的琴身上,洒上了几点暗暗的光斑。一股汗水与灰尘混合的味道从琴弦的下边悄悄地散出。  托马斯站起身来,把琴轻轻地放在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当他走到电话机前时,他开始默默地回忆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几秒钟之后,当他听到了那个安祥地声音时,他又有些犹豫地把电话给挂上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从吕家沟回松阳的车上,她用一种非常快速的声音问道:请问,昨天晚上快十一点了,是不是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的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慌乱吗?  他真的想非常近非常近地看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然后说一句什么。  坐在黑暗中,他想了许久,最后,他拿起了电话,给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地,他听到了亨利那似乎仍在睡眠当中的声音:“哈罗。”  “是我,托马斯。”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亨利那有些惊讶的声音:“嘿,你小子疯了,你知道我这里是几点吗?”  托马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有些事情,就是想现在和你说。”&nbsp&nbsp

    《夺标》第三章8

    当托马斯和希恩来到宾馆大厅前,看到经贸委的副主任鲁平国站在那里时,他们确实深感意外。  迎进一个既当办公室又做会客室的房间里时,托马斯亲自给客人倒了水,把水不递给鲁平国的时候,他用汉语说:“欢迎。我的汉语,不好。”  鲁平国笑着说:“德卡先生,你的汉语比我的英语好。”  托马斯听懂了这句话,指了指希恩说:“他的汉语好。”然后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你好。我们,可以做什么?”  鲁平国看了看希恩后,用很慢的汉语说道:“我一方面是想想来听听你们方面的意见,另外一方面我有一些想法也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托马斯显然听不太懂了。他看着希恩说:“我的汉语也就是问候语的水平,请你能帮助我们翻译一下,好吗?”  希恩把鲁平国的意思翻译给了托马斯。  托马斯看着鲁平国说:“这太好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确实太需要沟通了。你想听听我们方面的意见,对吗?我的意见就是为什么你们的招标书始终没有刊出呢?”  鲁平国( 惊心动魄跨国商战--夺标 http://www.xlawen.org/kan/18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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