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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你再从我手中按市场价格买去；如果里面没有玉石，就当我亏了十两银子。敢不敢？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不亏。”陈子雾对着谢冉挑衅的说道，抿着唇，悠然自得的看着他。
老掌柜一听这块石头竟然值十两银子，心里暗暗咂舌，十两不是小数啊，这个姑娘亏了。他小儿弄这么多石头，从来没有开出什么好的玉石。
而此时，谢冉的心里暗暗道，难道她有看穿石头的能力，这么确定这是个璞玉？她还会雕刻？看来无雨的办事能力降低了，谢冉瞟了无雨一眼，眼中写着，回去再收拾你。这时的无雨也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雾，她会雕刻？
他要和她争这石头，就是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鬼使神差的想打击她一下而已。不过，看她现在这么信心满满，还很嚣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个乡村姑娘，倒是勾起了他好胜的心里。
第二十章 位卑言轻
“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里面有玉石，你要雕刻出我满意的佩饰。如果我不满意，这块玉佩直接归我。”陈子雾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一瞬间的缓神，他就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陈子雾心里暗暗咒骂，你娘的腿，谁知道你喜欢啥的佩饰，这摆明的坑人嘛。“这不行，你又没说你具体要什么，满不满意是你自己说了算。不公平。况且，这块石头我买了，玉石也是我雕刻的，凭什么给你？”
“那不好意思，这块石头我先预定，一百两我也不打算把它卖掉。”一抹阴险迅速从谢冉眼中划过，快到让陈子雾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陈子雾心里着实有点恶寒，是啊，这里不是现代，做生意有规矩，可以讲道理。她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手上没权没势更没银，惹上什么麻烦，她们一家保不准随时都会被灭了。不禁心生警惕，有淡淡的哀伤，便不敢再嚣张。但是她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了这块石头。
陈子雾思虑至此，从凉椅上站起来，对着谢冉正色道：“公子，刚才是在下太过鲁莽，语气颇有不妥冲撞了公子，请您多多包涵。”说完抱拳鞠了一个躬，以示真诚。
谢冉那双冷沉的眸子睨视着陈子雾，嘴角一勾，心里讽刺的道，这会倒是礼貌起来了，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称“在下”，不像样。而且，看样子是真的把他忘记了。
陈子雾看着还是有些阴沉的男子，厚着脸皮说道：“还是按原来的规矩，先把这个石头开出来，看看里面玉石的种水成色，再应公子的要求去雕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她尽量把语气放的柔和无害，商量的说道。
“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买好东西的郑奕枫走了进来，他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他怕两姐妹受到欺负，付完了款就赶紧过来。
一直静静站在陈子雾身后的子霜这会一看郑奕枫进来，赶紧迎上去，委屈的瘪着小嘴，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了。她指着谢冉道：“他们……”。
“霜儿！”陈子雾及时喝诉了一声，生生阻止了陈子霜的控诉。“舅舅，没事。我和这位公子一起看上了这块石头，正在商量怎么解决。你和霜儿在外面等我一会吧，我马上就来。”陈子雾害怕子霜口不择言，又惹怒了这位大神。
郑奕枫拉过子霜，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抚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冉和站在他后面的无风和无雨，说道：“好，那雾儿你快点啊！”他相信子雾是个有分寸的，她让自己在外面等着，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好，就按照你说的那样。”谢冉看着郑奕枫带着陈子雾走出去后，眉毛一杨，与陈子雾四目相对，说道。
“那请掌柜的把这块石头切了吧。”陈子雾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把石头递给站在旁边的掌柜。
老掌柜接过石头，把里面的工匠叫出来，一行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工匠手里的石头慢慢的变小，石皮纷纷脱离，眼看着手掌大的石块还剩鸡蛋大小。就在大家快要失望之际，一块光滑的紫色石面露了出来。
这时，大家脸色各异，有点惊讶的看着陈子雾。店铺掌柜还真有点不可置信，在玉器行业这么多年，每一块都是靠运气来的，何时有过这么精准的眼光。他的儿子痴迷研究石头，也没折腾到什么出来，这、这、这真的是一个人才啊。
谢冉更是抬起头探究的看着陈子雾，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一开始只是受不了她的得意和忽视，和她赌不过也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看石头，倒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陈子雾这时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在看到那一抹紫色的时候，她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就知道，就知道这个种水不错，但是有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的冰种紫罗兰，她还真的没想到。
嗷嗷……，老子这会还不赚翻了。陈子雾直接扑过去，拿着还带着石皮的紫罗兰就亲了下去，完全不在意她此时的形象，浑然忘却的自己身在何方。
“咳咳……”谢冉垂下眼帘，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张，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直接提醒陈子雾，别得意太早，它不是你的。
陈子雾微怔，尴尬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只能暗暗的叹口气，这么好的石料竟然不能雕成自己喜欢的东西，亏了。面上却是恭敬的道：“不知公子，这玉佩您是打算送给何人？”
谢冉听罢撅了撅眉，目光深邃的看了陈子雾一会，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矮小的个头和精致小巧的脸蛋还带着稚气，但是此时认真和自信的她，却透着一股脱离这个时代的灵气，让他一时移不开眼睛，便有些不满的哼声道：“一闺中女子。”
陈子雾心中了然，独自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在下认为冰种紫罗兰的玉质温润，冬暖夏凉，最是适合女孩子贴身佩戴，而能配的上公子之人必定是金枝玉叶，那么在下就雕刻一片紫罗兰花瓣，如何？”
“她是金枝玉叶不错，却不是本公子能配得起的，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谢冉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杀气，令陈子雾在这样的大夏天里都感到一阵阵发寒。
“且雕来看看吧，可不是什么工艺本公子都看得上眼的。”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子雾，谢冉再次开口，“三日后，还在这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转身走出了店铺。无风、无雨自然连忙跟上。
谢冉一行走出去后，陈子雾半响才反应过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暗暗地提醒自己，看来前路还是有点难行的。不管在什么时代，要做大生意，黑白两道都要吃透喂饱，尤其是赌石行业，水深着呢。
陈子雾扶额，觉得压力好大。看着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突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前世有老妈护着，没觉得什么。现在……低头暗暗咒骂道，尼玛。
第二十一章 顾家石景
陈子雾把紫罗兰交到工匠手里，请他把石皮先去掉，然后让掌柜给她准备一套雕刻的工具，说下午过来取。就走出去，找到在外面等候的郑奕枫和陈子霜。
“雾儿，没事吧。”郑奕枫看到陈子雾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担心，连忙的迎上去问道。
“没事，先上车吧，边走边聊。”陈子雾勉强的扯一扯嘴角，安抚了一下同样担心的陈子霜。刚发现玉石的好心情，此时早就烟消云散。
在路上，陈子雾悠悠的向郑奕枫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完了，看着沉默的郑奕枫，有点沮丧的说道：“舅舅，我们家还是要变强大一点才行，以后买卖做大了，少不得有更多的人窥视。”
郑奕枫转过头，揉揉子雾的头，说道：“唉，你呀，就是人小鬼大。”郑奕枫心里却是明白，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对外甥女。
对于子雾的本事，他不是没惊奇，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像陈家明天生会心算一样，因而他觉得有这样的外甥女很是荣幸。他的心或许没有那么大，只求一家人过的好。
牛车穿过闹市，拐了几个巷子，进入了河柳巷，顾名思义，就是这条巷子有一面是对着河流，旁边种满了柳树，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柳枝妖娆，一排排的房子，古香古色，颇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感觉。
郑奕枫把牛车停在有两个石狮子的宅子前面，两扇大木门敞开，上面写着“顾宅”二字，两边悬挂着两盏大灯笼，很是精致气派的样子。
此时，一见到有牛车停在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急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对着郑奕枫说道：“您就是郑奕枫少爷吧，我家少爷一早吩咐小的在门口等候了，您直接跟小的进去就是了。”另外一个自然是就牵着牛车到一边去安置了，顺便把车上的礼品也善拿好，跟了过来。
“那就有劳小哥了。”郑奕枫微笑的对着小厮说道，言语中透着对人的温和与尊重，脸上浅浅的酒窝，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奕枫少爷，您真是客气了，这边请吧。”面对这样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人，就算见多识广的小厮，也不敢有半分大意的。
陈子雾和子霜并肩跟在郑奕枫后面，迈步走进了顾宅。两进门的院子，陈子雾自是无法看清全貌，但是一路走来，花木扶疏，颇得意境。再加上带路的小厮一路讲解，陈子雾对顾岩家倒是有了些了解。
顾家不算大，人口也不多。外院是书房、客厅还有小厮长工们的住处，内院自然是顾家内眷的住处。顾老爷是一代单传，顾老夫人膝下只有顾老爷这一个儿子，但是到了顾岩这一代，多了一个妹妹，顾家自然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顾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奕枫，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刚走进院子，顾岩远远的就迎了出来，见到跟在后面的陈子雾姐妹，更是喜上眉梢，“雾儿、霜儿，累了吧？”
“顾岩舅舅，我舅舅赶牛车来的，一点都不累。”陈子霜清脆的童音响起来，她不像子雾直接叫人家顾岩做大哥，弄得辈分乱得很。
陈子雾正欣赏着四处的景物，院子中间的一座假山倒是吸引了她的圆球，远看像一层层的积雪般，应该是一块宣石，这种石头越是老越显白，现在这一块虽然中间还带一点黄｜色，但也算得上是极品了。
“顾兄，让你和伯父久等。不知楚先生何时到？”郑奕枫可能是有些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走路急，脸有些微红，看得出来他是极其重视这一次的拜师。
“一大早，我爹就派人去接了，估摸着这会也快到了。拜师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顾岩一身白衣，在这夏日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的他的笑容灿若朝阳。
听到顾岩这么说，郑奕枫这时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和顾岩并肩走上台阶。
顾岩怕陈子雾姐妹没跟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此时的子雾，正看着假山出神，眸如点漆、眉似院黛，轻勾的嘴角似欣赏又似惊喜，竟叫他微微失神了。
走进屋，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去甚是舒服柔软。正中间坐着的正是顾老爷，陈子雾扫了一眼，大概四十上下，留着八字胡，精神矍铄，严肃中带着一股正气，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
“晚辈见过顾伯父，伯父近来身体可好？”郑奕枫率先走上去给顾老爷见礼，他来过顾家多次，对这个顾老爷子极其敬佩。
“奕枫，你来了啊，好，好着呢。“顾老爷只是看了一眼郑奕枫，便对着一进来就在打量他的陈子雾招了招手。”你就是陈子雾？好一个伶俐可爱的小丫头啊。来，给爷爷看看你。”
陈子雾信步走了过去，她觉得这个顾老爷应该是一个开明的长辈，严肃只是针对顾岩和郑奕枫，对她和子霜倒是和蔼可亲得很，不由得就露出了本性。“顾爷爷，您这宅子设计的不错啊。”
“恩？你倒是说说哪里不错了？”这顾老爷何时见过这样的小姑娘，一时也就来了兴趣。
陈子雾顺着两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起丫头刚放下的茶喝了一口。回答道：“别的什么风水，我倒是不懂，不过这院子的景物，我觉得不错。尤其是院子那块假山，却是好一块好石头。”
郑奕枫和陈子霜自然也随后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在一旁站着的顾岩，听到子雾的话，也感到惊讶。
“诶，小姑娘，有眼光。这可是以为老朋友从平熙府城给我拉回来的，因为长得像一堆堆的积雪，还是说越白越好，因而叫做雪山石。我倒是挺喜欢的。”顾老爷子这会就像找到了知音，开始滔滔不绝的和陈子雾讨论起石头来。
陈子雾除了喜欢赌石，对各种园林景观石头也是颇有研究的，反正凡是石头她都喜欢就是了。这会，自然也是和顾老爷聊得不亦乐乎。
“顾爷爷，陈家那件事情，还是要谢谢您当时出面。”陈子雾站起来给顾老爷真情的道谢。对于愿意帮你的人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帮你这份心却是无价之宝，帮过她的人都不能忘了这恩情。
第二十二章 妖孽先生
顾老爷呵呵的开怀大笑起来，八字胡子都被他笑歪了，才说道：“举手之劳，丫头你不要见外。以后咱俩还要好好探讨这石头的问题。你要是喜欢，以后爷爷带你出去玩石头。”
这时，门外小厮却来报，说楚先生快到门口了。一群人才连忙起身出去迎接，陈子雾是想郑奕枫和陈子霜得到更好的教育，当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老师，也是相当重视的。
陈子雾在听到顾岩和郑奕枫讨论的时候，脑海里早就大概有个形象了，以为这个楚世明楚先生起码三四十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儒雅刻板、留着稀疏胡子道貌岸然的严厉老师。
尼玛，令陈子雾震惊的是，当一柄折扇挑起马车的帘子，露出的却是一张容色艳丽的脸来，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哥。
那悠悠的明眸似笑非笑，似那二月的春风，却又酷若清泉。瞬间便将一排排嫩青杨柳变成了绯碧缃色。挺拔的身材略显瘦弱，但是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让人觉得干净温暖。
陈子雾紧紧的盯着那双手，就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一样。她有点抓狂，很想跑去握住好好的欣赏一番，为什么会有人长得一双这么迷人的手呢？她对拥有白皙修长手的男生毫无抵抗力，在课堂上整天看着这双手，她哪里还有心思听课。
“楚先生，一路辛苦了。来，进屋去吧！”看着被小厮扶下马车的楚世明，顾老爷也微怔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楚先生如此貌美。却是不忘礼数，拱手相迎。
郑奕枫和顾岩自然是有些激动，差点想跑上去扶这位先生下车，但是抬头就被这年轻的美色迷住了，生生停住了脚步，不敢贸然上前去。
楚先生那双手紧握折扇，和顾老爷见了礼，就跟着走了进去。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眼光，倒是很大方的让人欣赏，并没有太过介意。
顾岩吩咐下人把楚世明的行李都拿进了客房，既然是被流放下来磨练的，住处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的。正好被请做顾家的先生，那住在顾家自然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
拜师礼其实不算复杂，但是陈子雾兴趣乏乏。就走到一旁继续观赏顾家书房的石头盘景。看得出来顾老爷应该是很喜欢石头的，屋里的植物盘景不多，这石头却不少。这书房里头房间还有一张专门用来喝茶的乌江石桌子，倒是让陈子雾惊叹连连，什么时候把房子盖起来了，也弄一张过来耍耍才行。
“你的口水流到石桌上面了。”旁边传来一把男声，幽幽沉沉的，说不出的动听迷人。
陈子雾不自觉的抹了一把嘴巴后，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一个妖艳的男子抿着嘴戏谑的笑着，才反应过来，刚刚沉迷在石头的世界了，被戏弄了，突然满头黑线。
陈子雾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但人家毕竟是老师，唯有装傻卖萌说道：“楚先生，您怎么过来了？舅舅他们拜完师了吗？”
“恩，他们都在外面拜孔子，我进来坐坐。怎么？我看你恨不得把这块石桌抬回家，你喜欢这块石头？”他懒散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茶杯，悠悠的说道。
再次看到这双手，在白瓷茶杯的衬托下，更显得骨骼分明、细润光滑，陈子雾难以抵抗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移开眼睛道：“说不上多喜欢，就是见着觉得好奇而已。”
“那你慢慢欣赏吧，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楚世明见也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瘦弱的身板还没长成。便不再为难，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一双眼睛悠远深邃，像藏尽了天下的秘密。
陈子雾不禁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不就一双好看点的手么，怎么就不淡定了？这会哪里还有继续观赏的兴致，“那先生您先休息，我出去看看舅舅。”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先生，真的是郑奕枫和顾岩崇拜的那个楚世明？陈子雾摇摇头，怎么看这么不像。走出来，对着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今天出乎意料的事情还真多。
告辞顾家出来，陈子雾决定带着子霜去购物，顺便缓解一下心情。陈子霜早就手舞足蹈起来，“姐，我要吃李记的大肉包子。以前奶给幺姑买过，好好吃的样子哦。”说完就吸了吸口水。
陈子雾一把搂过子霜，豪放的道：“嗯。好，还想吃什么，都说出来。姐都给你买来吃。”心里满满的，亲人让她觉得安心，暴躁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嘿，我们家雾儿现在可是个小地主了。那舅舅也不客气了哦。”郑奕枫刚拜完师，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虽然楚先生是一个美男子，但是丝毫不影响郑奕枫对他的崇敬。
“来，走起。先去刚才的那个玉器店拿东西，舅舅顺便多买点笔墨纸砚，回去家明、家辉也要学习算账。”陈子雾这会心情好多了，嘴角淡淡的笑起来，身上有银子，不管去到哪里都不怕。
龙眼干作坊开起来后，银子倒是多了，现在陈子雾手上单是纯利润就二百多两，放眼望去，少说也是个小地主婆了，但是地主应该很多地才对，现在她手里还没有地。这些银子，陈子雾自然不会想就这样揣在兜里。
陈子雾再次进入玉器店，拿了去掉石皮的紫罗兰原玉料，把张掌柜准备好的一套雕刻工具买了下来。
陈子雾再另外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张掌柜。“掌柜的，我不知道哪位公子多少钱买了您的石头，这十两是我从他手里买石头的钱，您帮我转交给他吧。如果他不给您钱，这十两就归您了。”
“姑娘放心，我会转交给他的。公子倒是交代您三天后来这里交货的。老朽还是要提醒一下姑娘，咱们普通老百姓，安分守己就行，这些大人物咱惹不起，希望姑娘下回小心吶。”张掌柜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是怕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啊。
第二十三章 疯狂购物
“掌柜的放心，之前子雾确实鲁莽了一些，下次会注意的。”陈子雾自然是感谢张掌柜的提醒。“对了，掌柜的，您说这些石头令郎带回来的，请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他呀，从来不着家，刚回来一趟，又跟着商队往大理国那边去了。唉……忧心呐。”说起自己的小儿，老掌柜真真是老泪横流，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再外头也不知道死活，有哪一家的孩子是这样的。
陈子雾一听大理，那不是云南吗？这孩子应该是去腾冲那边的石矿了。
陈子雾当下兴奋的马屁拍起来：“老掌柜，您莫要太忧心，您家公子是个有抱负之人，将来必成大器，继承家业、光宗耀祖啊。下回他要是回来，还要劳烦老掌柜带个口信。您也知道，我对这石头颇感兴趣的。”
张掌柜看着这样的陈子雾，觉得她确实是个认石头的人才，答应道：“那就托姑娘的吉言了。小儿回来之日必让人通知姑娘。”
陈子雾走出玉器店，突然觉得这世界又恢复之前的美好了，有朝一日，一定要再去石矿场地看看，这一辈子，也值了。
陈子雾心情好了，自然想买的东西也多了。先去李记包子铺买了十个大肉包子，虽然刚从顾家吃过午饭出来，但是陈子霜这个吃货，还是忍不住吃掉了两个，小肚子圆鼓鼓的，像一个熟透的小西瓜。
零食什么的，陈子雾买了麦芽糖、果脯、猪肉脯、瓜子等等一堆，还去了县城里有名的春满园买了绿豆糕、桂花糕之类的盖点，林林总总的一大包都是吃的。吃零食可是陈子雾的另一大嗜好，虽然没有现代的薯片薯条，但是这些糕点也可以打打牙祭了。
在陈家的时候，两姐妹身上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虽然郑奕露给每人做了一套，但是毕竟不够换，另外郑奕枫要上学，多做几套也体面些。
陈子雾走进了布行，她对女红这方面真的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不知道多少布够做一件衣服，倒是子霜懂得多一些，姐妹俩叽里咕噜的就一头扎进了布堆里面。
陈子雾自己看上了一匹白色的棉料，上面是米白的花纹，很是雅致，另外一匹是天蓝色，是丝绸，摸起来很舒服，在这夏天穿一定很凉快。
陈子霜自己挑了一匹粉红色的绸缎，正好衬得她小萝莉的脸蛋越发娇嫩，这小丫头还挺有眼光的。陈子雾再给她挑了一匹米黄的，她的皮肤也很白皙，黄｜色穿起来更加精神可爱。
两姐妹又挑挑选选，给赵氏和郑奕露每人都挑了两匹，给郑奕枫选的自然是两匹青布，男生的颜色比较有限。这可把布店老板乐坏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还挺舍得下手的，十几匹布，当下结算是二两银子，也不算便宜了。
衣服有了，首饰自然也不能少。这会正好郑奕枫买了几本书画，过来寻找子雾姐妹，就一起上车去了金银楼。
陈子雾因为历来喜欢石头，对戴金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给自己挑了一对金的丁香花耳钉和一个银镯子，因为银器吸体内的毒素，陈妈倒是从小要她带着一个银镯子。同样，也是给陈子霜挑了一对金耳钉和一个银镯子，子霜还小，她想让子霜以后带玉石，养人。
给赵氏和郑奕露挑的自然是整套的了，金银各一套。郑奕露年后要嫁人了，嫁妆什么的也要好好的备着，以前家里穷，郑奕露也只是有空给自己绣一些东西，相对于郑氏之前的嫁妆，那真是天地之差。
这么算下来，也要二十多两银子，不过这个东西都是保值的，以后也可以随时拿出来卖或挡都行，倒是无所谓。以前，陈子雾没钱的时候就算了，有钱的时候真是花钱如流水，该有的东西她从来不会缺的。
从金银楼出来，已经是下午傍晚时分了，阳光依然明媚，伴着一股凉风，照在半躺在车上的陈子雾身上只是暖洋洋的感觉，很是舒服。
“姐，我还能买一样东西吗？”陈子霜神秘秘的趴在陈子雾的耳边说道，怯生生的说道，她很懂事，怕花了太多的钱，毕竟这钱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陈子雾正在摆弄那块紫罗兰玉石，土鸡蛋般大小，握在手里冰凉凉的极其舒服，真是爱不释手，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该怎么下刀。
这会听到子霜的话，顺手拿起石头轻轻的敲了一下子霜的额头：“走，去买。”
郑奕枫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他恨不得两个小外甥多吃点。
陈子雾并没有考虑到要买菜，因为她不喜欢过问厨房的事情，她就是管吃的哪一个。加上现在村里有个屠夫，要买肉自然不是问题，而青菜什么的都是自家院子里有的。
在集市买了十斤的五花肉，上次罗老爷子说要做扣肉的事情，陈子霜倒是一直都惦记着。离开陈家以后，吃的自然不用说，赵氏顿顿以姐妹俩为先，现在脸色也有了写粉色，和当时的小乞丐那是千差万别。
陈子雾还是心疼子霜，所以她想吃的都给她买，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饿着怎么得了。经过烧鸭店，还顺便买了一只烧鸭。
牛车上这会装满了东西，花花绿绿的，买的东西加上顾家给的回礼，竟然比来时还要多些。车子走到村路口的时候，赵氏早已出来焦虑的等候了。
赵氏坐上了车，陈子霜献宝似得，把买的一样样给赵氏看。“哎呦，咋买这么多东西哦。”赵氏虽然嘴巴洋装责怪着，但是她却满脸春光。丈夫走了后，家庭情况一落千丈，节省惯了而已，其实对于子孙，她是很舍得花的。
这会，作坊也已经收工了。陈子雾拿出十斤五花肉交给罗老爷子，让他晚饭后再炸扣肉。因为多了家明、家辉两个人，罗二宝就把桌子搬出园子里，郑奕枫拿出今天买的烧酒，一家人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饭。
“雾儿，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陈家明放下了筷子，“你爹他、他要娶亲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但是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说出来，一家人都在也可以安慰一下。
第二十四章 养别人的女儿
“哦，那不是挺好的吗？当时把我卖掉就是为了娶媳妇。”陈子雾无所谓的夹起一块鸭肉，慢悠悠的品尝。
而这时，大家都停下了筷子，有点心疼的看着陈子雾，以为她只是故作轻松而已。赵氏脸色沉了下来，对着陈家明问道：“是哪家的姑娘，知道吗？”
“我是听我娘说的，以前说的那家姑娘不愿意，现在说的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闺女。听说你爷已经同意她带着女儿嫁过来了。哪里人，我不清楚。”陈家明他二婶过来和罗氏唠嗑，他也只是无意间听到的。
郑奕露脸色憋的通红，“啪”的就把筷子放下来，“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的亲闺女要卖掉，却养别人的女儿。这不是人做的出来的事。”说到后面还带哭腔了，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赵氏自然也跟着眼睛红了起来。
本来只顾着吃饭的陈子霜，这会看到郑奕露哭了，立马放下筷子扑过去：“小姨，不哭，我和姐姐都没有爹爹的，我们的家在这里。”
陈子雾这会也停下来，无奈的劝道：“是啊，我们和那边已经没有关系了。犯不着为这种人怄气。吃饭吧！”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够极品的，如果是以前的陈子雾，估计要气死了。幸好子霜在她的教育下，现在倒是看得开呢。
郑奕枫端起酒杯说道：“诶，咱今天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来，我敬大家一杯。”随手就把一杯酒干掉了。接着说起今天拜师的事情来。听到楚先生原来是个美男子，还只有二十来岁，大家都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郑奕枫因为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一圈下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罗二宝把醉倒的郑奕枫扶进房里，出来就抢着要和郑奕露一起收拾碗筷，被郑奕露啐了几下才肯走开。
一家人又围在园子里唠了一会嗑，吃点今天买回来的零嘴，罗老爷子把扣肉炸好，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带着爷孙几个回去歇息了。
洗漱过后，陈子雾拉着赵氏和郑奕露挤到床上，把今天买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郑奕露摸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布，爱不释手，嗔怒着说道：“你这丫头，买这么好的料子，哪里舍得穿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欣喜若狂。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打扮？
赵氏拿着一个金手镯，也笑开了眼，感慨着：“这短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想在做梦一样，我当时只是想着能把你们姐妹养在身边，就是吃树根、野菜我也满足了。没想到这生活却是好得多了。这人啊，真是要惜福”
陈子雾握着赵氏的手，帮她把镯子戴上去。摸着那一双沧桑的手，心有些发酸，说道：“阿嬷，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搞不好啊，舅舅哪天就考了一个状元，给您讨一个诰命夫人来当当了。”
“哎，阿嬷只想你们几个健康的成长，以后嫁个好人家，闭眼后，也敢下去见你的公爹和你娘了。”说着一行泪就沿着脸上的纹路流了下来，颇为安慰的叹了一口气。
陈子雾劝说了一下赵氏，转头对郑奕露说：“小姨，我不会做针线，我的新衣服就都靠你了。若有剩下的布给我做两个包包，穿衣服的时候可以配着。”这时的郑奕露正在帮陈子霜带上小金耳钉，听罢自然是满口答应。
赵氏可不依了，板起脸来说道：“雾儿啊，你今年都十岁了，虚岁都十一了。要学学女红了，这好好地闺女哪能不会针线呢。”
“恩恩，我知道了，我有空再跟小姨学绣几张帕子，衣服什么的让子霜好好学，以后小姨嫁人了，子霜给我做就行了。”陈子雾耍赖的靠着赵氏，对着陈子霜做了个鬼脸。
赵氏看着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陈子霜，无奈的挂了一把子雾的鼻子，“就你会欺负妹妹，你也要学，不然以后嫁到婆家可要吃亏的呐。”
陈子雾并不和她强辩，转移了话题：“阿嬷。你再帮我在左耳朵上扎一个耳洞呗。我银针都买好了。”陈子雾最喜欢的饰品其实是耳钉，前世的时候，她打了好几个耳洞，全带着自己雕刻的玉钉子，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
赵氏捧起陈子雾的脸，左右看了一下，奇怪的问道：“你不是扎耳洞了吗？还要在左耳上扎一个？倒是没见过人家扎两个洞的。”
“恩，我喜欢戴耳钉，阿嬷，你就帮我吧。”陈子雾撒娇那是一流的，想当年那个奸诈的老徐都顶不住，给她坑不了不少赌石去了。
“好好好，来，去灯光下，阿嬷老了，这眼睛也不好使了。你忍着点疼啊。”赵氏这样心肠软的人，一听子孙撒娇哭闹，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哪里还受得了。
“姐，我也要。我也……”陈子霜话还没说完，就被子雾“啊”的一声吓住了，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紧张的瞅着陈子雾，波光盈盈。
“疼，疼，疼……你来啊，阿嬷，给子霜也扎一个。”陈子雾夸奖的跳起来，嗷嗷的直喊疼，把吵闹的陈子霜立马吓住了，躲到郑奕露的后面，“我不要扎了。我一边一个就够了。”
陈子雾左耳红红的，一枚银针已经顺利的穿了过去。“哼，鬼丫头，就你精。”走了过来敲了一下陈子霜的头。
郑奕露和赵氏早已笑岔过去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这时的无雨，正站在谢冉的身后，书房里明亮的烛光，拉长了谢冉原本就健硕挺拔的身躯，让无雨感到阵阵的压抑和阴沉。
“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恕罪。”无雨单膝下跪，主动请求惩罚了。
谢冉此时也转过身来，唇边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你说她能雕出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无雨听罢，明显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墨玉般的眸子华光流转，嘴角的笑容却是更深了些。其实他并不需要无雨的回答，对于答案他也很期待。
“事情都办妥了，三日后回京，下去准备吧。”谢冉信步走到书桌，坐下了下来，拿起那些还没看完的公文，认真的翻起来。
无雨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才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黑漆漆的夜里，让他觉得瞬间安心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乘法口诀
第二天，一家人也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了。清晨的露珠折射着一缕缕晨光，在这竹叶衬托之下更显晶莹剔透、清凉无比。被薄雾笼罩着的小村庄，安静祥和，炊烟袅袅。
龙眼干作坊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了，二春婶坐着小板凳，正在挑龙眼，头上包着一条花布巾，笑容满面。见到出来散步的陈子雾，抬起头来喜气洋洋的打了声招呼：“雾儿，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一股淳朴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沉醉在这清晨美景中的陈子雾，眼前明朗起来，“二春婶，不早了，您都开始干活了。我再睡就是一个小懒虫了。”
“哎，雾儿咋会是小懒虫呢，这小脑袋瓜子，聪明着呢。咋大家伙还不多亏了你，现在口袋也能有几个铜板叮当响了。”大根嫂子抬着簸箕走了过来，开心的打着趣儿。
“可不是嘛，以后谁娶了我们雾儿呀，可是他的福气……”三三两两的妇人都围起来，边干活边拉着家常。
陈子雾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她要继续散会步，做做运动。这个身体由于失血过多，加上一直以来的营养不良，她常常会觉得头晕目眩，干点重活都会( 赌石美人 http://www.xlawen.org/kan/1920/ )
老掌柜一听这块石头竟然值十两银子，心里暗暗咂舌，十两不是小数啊，这个姑娘亏了。他小儿弄这么多石头，从来没有开出什么好的玉石。
而此时，谢冉的心里暗暗道，难道她有看穿石头的能力，这么确定这是个璞玉？她还会雕刻？看来无雨的办事能力降低了，谢冉瞟了无雨一眼，眼中写着，回去再收拾你。这时的无雨也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雾，她会雕刻？
他要和她争这石头，就是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鬼使神差的想打击她一下而已。不过，看她现在这么信心满满，还很嚣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个乡村姑娘，倒是勾起了他好胜的心里。
第二十章 位卑言轻
“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里面有玉石，你要雕刻出我满意的佩饰。如果我不满意，这块玉佩直接归我。”陈子雾看着眼前的男子，只是一瞬间的缓神，他就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陈子雾心里暗暗咒骂，你娘的腿，谁知道你喜欢啥的佩饰，这摆明的坑人嘛。“这不行，你又没说你具体要什么，满不满意是你自己说了算。不公平。况且，这块石头我买了，玉石也是我雕刻的，凭什么给你？”
“那不好意思，这块石头我先预定，一百两我也不打算把它卖掉。”一抹阴险迅速从谢冉眼中划过，快到让陈子雾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陈子雾心里着实有点恶寒，是啊，这里不是现代，做生意有规矩，可以讲道理。她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手上没权没势更没银，惹上什么麻烦，她们一家保不准随时都会被灭了。不禁心生警惕，有淡淡的哀伤，便不敢再嚣张。但是她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放弃了这块石头。
陈子雾思虑至此，从凉椅上站起来，对着谢冉正色道：“公子，刚才是在下太过鲁莽，语气颇有不妥冲撞了公子，请您多多包涵。”说完抱拳鞠了一个躬，以示真诚。
谢冉那双冷沉的眸子睨视着陈子雾，嘴角一勾，心里讽刺的道，这会倒是礼貌起来了，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称“在下”，不像样。而且，看样子是真的把他忘记了。
陈子雾看着还是有些阴沉的男子，厚着脸皮说道：“还是按原来的规矩，先把这个石头开出来，看看里面玉石的种水成色，再应公子的要求去雕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她尽量把语气放的柔和无害，商量的说道。
“雾儿，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买好东西的郑奕枫走了进来，他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他怕两姐妹受到欺负，付完了款就赶紧过来。
一直静静站在陈子雾身后的子霜这会一看郑奕枫进来，赶紧迎上去，委屈的瘪着小嘴，眼泪立马在眼眶里打转，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了。她指着谢冉道：“他们……”。
“霜儿！”陈子雾及时喝诉了一声，生生阻止了陈子霜的控诉。“舅舅，没事。我和这位公子一起看上了这块石头，正在商量怎么解决。你和霜儿在外面等我一会吧，我马上就来。”陈子雾害怕子霜口不择言，又惹怒了这位大神。
郑奕枫拉过子霜，轻轻的摸摸她的头发安抚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谢冉和站在他后面的无风和无雨，说道：“好，那雾儿你快点啊！”他相信子雾是个有分寸的，她让自己在外面等着，应该是没什么事情。
“好，就按照你说的那样。”谢冉看着郑奕枫带着陈子雾走出去后，眉毛一杨，与陈子雾四目相对，说道。
“那请掌柜的把这块石头切了吧。”陈子雾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把石头递给站在旁边的掌柜。
老掌柜接过石头，把里面的工匠叫出来，一行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工匠手里的石头慢慢的变小，石皮纷纷脱离，眼看着手掌大的石块还剩鸡蛋大小。就在大家快要失望之际，一块光滑的紫色石面露了出来。
这时，大家脸色各异，有点惊讶的看着陈子雾。店铺掌柜还真有点不可置信，在玉器行业这么多年，每一块都是靠运气来的，何时有过这么精准的眼光。他的儿子痴迷研究石头，也没折腾到什么出来，这、这、这真的是一个人才啊。
谢冉更是抬起头探究的看着陈子雾，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一开始只是受不了她的得意和忽视，和她赌不过也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看石头，倒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陈子雾这时可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在看到那一抹紫色的时候，她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就知道，就知道这个种水不错，但是有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的冰种紫罗兰，她还真的没想到。
嗷嗷……，老子这会还不赚翻了。陈子雾直接扑过去，拿着还带着石皮的紫罗兰就亲了下去，完全不在意她此时的形象，浑然忘却的自己身在何方。
“咳咳……”谢冉垂下眼帘，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张，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直接提醒陈子雾，别得意太早，它不是你的。
陈子雾微怔，尴尬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只能暗暗的叹口气，这么好的石料竟然不能雕成自己喜欢的东西，亏了。面上却是恭敬的道：“不知公子，这玉佩您是打算送给何人？”
谢冉听罢撅了撅眉，目光深邃的看了陈子雾一会，十岁出头的女孩儿，矮小的个头和精致小巧的脸蛋还带着稚气，但是此时认真和自信的她，却透着一股脱离这个时代的灵气，让他一时移不开眼睛，便有些不满的哼声道：“一闺中女子。”
陈子雾心中了然，独自沉吟了一下道：“公子，在下认为冰种紫罗兰的玉质温润，冬暖夏凉，最是适合女孩子贴身佩戴，而能配的上公子之人必定是金枝玉叶，那么在下就雕刻一片紫罗兰花瓣，如何？”
“她是金枝玉叶不错，却不是本公子能配得起的，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脑袋。”谢冉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杀气，令陈子雾在这样的大夏天里都感到一阵阵发寒。
“且雕来看看吧，可不是什么工艺本公子都看得上眼的。”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子雾，谢冉再次开口，“三日后，还在这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转身走出了店铺。无风、无雨自然连忙跟上。
谢冉一行走出去后，陈子雾半响才反应过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暗暗地提醒自己，看来前路还是有点难行的。不管在什么时代，要做大生意，黑白两道都要吃透喂饱，尤其是赌石行业，水深着呢。
陈子雾扶额，觉得压力好大。看着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突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前世有老妈护着，没觉得什么。现在……低头暗暗咒骂道，尼玛。
第二十一章 顾家石景
陈子雾把紫罗兰交到工匠手里，请他把石皮先去掉，然后让掌柜给她准备一套雕刻的工具，说下午过来取。就走出去，找到在外面等候的郑奕枫和陈子霜。
“雾儿，没事吧。”郑奕枫看到陈子雾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担心，连忙的迎上去问道。
“没事，先上车吧，边走边聊。”陈子雾勉强的扯一扯嘴角，安抚了一下同样担心的陈子霜。刚发现玉石的好心情，此时早就烟消云散。
在路上，陈子雾悠悠的向郑奕枫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完了，看着沉默的郑奕枫，有点沮丧的说道：“舅舅，我们家还是要变强大一点才行，以后买卖做大了，少不得有更多的人窥视。”
郑奕枫转过头，揉揉子雾的头，说道：“唉，你呀，就是人小鬼大。”郑奕枫心里却是明白，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对外甥女。
对于子雾的本事，他不是没惊奇，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像陈家明天生会心算一样，因而他觉得有这样的外甥女很是荣幸。他的心或许没有那么大，只求一家人过的好。
牛车穿过闹市，拐了几个巷子，进入了河柳巷，顾名思义，就是这条巷子有一面是对着河流，旁边种满了柳树，青石板铺成的街道，柳枝妖娆，一排排的房子，古香古色，颇有江南小桥流水的感觉。
郑奕枫把牛车停在有两个石狮子的宅子前面，两扇大木门敞开，上面写着“顾宅”二字，两边悬挂着两盏大灯笼，很是精致气派的样子。
此时，一见到有牛车停在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急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对着郑奕枫说道：“您就是郑奕枫少爷吧，我家少爷一早吩咐小的在门口等候了，您直接跟小的进去就是了。”另外一个自然是就牵着牛车到一边去安置了，顺便把车上的礼品也善拿好，跟了过来。
“那就有劳小哥了。”郑奕枫微笑的对着小厮说道，言语中透着对人的温和与尊重，脸上浅浅的酒窝，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奕枫少爷，您真是客气了，这边请吧。”面对这样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人，就算见多识广的小厮，也不敢有半分大意的。
陈子雾和子霜并肩跟在郑奕枫后面，迈步走进了顾宅。两进门的院子，陈子雾自是无法看清全貌，但是一路走来，花木扶疏，颇得意境。再加上带路的小厮一路讲解，陈子雾对顾岩家倒是有了些了解。
顾家不算大，人口也不多。外院是书房、客厅还有小厮长工们的住处，内院自然是顾家内眷的住处。顾老爷是一代单传，顾老夫人膝下只有顾老爷这一个儿子，但是到了顾岩这一代，多了一个妹妹，顾家自然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顾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简直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奕枫，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刚走进院子，顾岩远远的就迎了出来，见到跟在后面的陈子雾姐妹，更是喜上眉梢，“雾儿、霜儿，累了吧？”
“顾岩舅舅，我舅舅赶牛车来的，一点都不累。”陈子霜清脆的童音响起来，她不像子雾直接叫人家顾岩做大哥，弄得辈分乱得很。
陈子雾正欣赏着四处的景物，院子中间的一座假山倒是吸引了她的圆球，远看像一层层的积雪般，应该是一块宣石，这种石头越是老越显白，现在这一块虽然中间还带一点黄｜色，但也算得上是极品了。
“顾兄，让你和伯父久等。不知楚先生何时到？”郑奕枫可能是有些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走路急，脸有些微红，看得出来他是极其重视这一次的拜师。
“一大早，我爹就派人去接了，估摸着这会也快到了。拜师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顾岩一身白衣，在这夏日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的他的笑容灿若朝阳。
听到顾岩这么说，郑奕枫这时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和顾岩并肩走上台阶。
顾岩怕陈子雾姐妹没跟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此时的子雾，正看着假山出神，眸如点漆、眉似院黛，轻勾的嘴角似欣赏又似惊喜，竟叫他微微失神了。
走进屋，地上铺着地毯，踩上去甚是舒服柔软。正中间坐着的正是顾老爷，陈子雾扫了一眼，大概四十上下，留着八字胡，精神矍铄，严肃中带着一股正气，一看就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
“晚辈见过顾伯父，伯父近来身体可好？”郑奕枫率先走上去给顾老爷见礼，他来过顾家多次，对这个顾老爷子极其敬佩。
“奕枫，你来了啊，好，好着呢。“顾老爷只是看了一眼郑奕枫，便对着一进来就在打量他的陈子雾招了招手。”你就是陈子雾？好一个伶俐可爱的小丫头啊。来，给爷爷看看你。”
陈子雾信步走了过去，她觉得这个顾老爷应该是一个开明的长辈，严肃只是针对顾岩和郑奕枫，对她和子霜倒是和蔼可亲得很，不由得就露出了本性。“顾爷爷，您这宅子设计的不错啊。”
“恩？你倒是说说哪里不错了？”这顾老爷何时见过这样的小姑娘，一时也就来了兴趣。
陈子雾顺着两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起丫头刚放下的茶喝了一口。回答道：“别的什么风水，我倒是不懂，不过这院子的景物，我觉得不错。尤其是院子那块假山，却是好一块好石头。”
郑奕枫和陈子霜自然也随后坐了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在一旁站着的顾岩，听到子雾的话，也感到惊讶。
“诶，小姑娘，有眼光。这可是以为老朋友从平熙府城给我拉回来的，因为长得像一堆堆的积雪，还是说越白越好，因而叫做雪山石。我倒是挺喜欢的。”顾老爷子这会就像找到了知音，开始滔滔不绝的和陈子雾讨论起石头来。
陈子雾除了喜欢赌石，对各种园林景观石头也是颇有研究的，反正凡是石头她都喜欢就是了。这会，自然也是和顾老爷聊得不亦乐乎。
“顾爷爷，陈家那件事情，还是要谢谢您当时出面。”陈子雾站起来给顾老爷真情的道谢。对于愿意帮你的人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他帮你这份心却是无价之宝，帮过她的人都不能忘了这恩情。
第二十二章 妖孽先生
顾老爷呵呵的开怀大笑起来，八字胡子都被他笑歪了，才说道：“举手之劳，丫头你不要见外。以后咱俩还要好好探讨这石头的问题。你要是喜欢，以后爷爷带你出去玩石头。”
这时，门外小厮却来报，说楚先生快到门口了。一群人才连忙起身出去迎接，陈子雾是想郑奕枫和陈子霜得到更好的教育，当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老师，也是相当重视的。
陈子雾在听到顾岩和郑奕枫讨论的时候，脑海里早就大概有个形象了，以为这个楚世明楚先生起码三四十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儒雅刻板、留着稀疏胡子道貌岸然的严厉老师。
尼玛，令陈子雾震惊的是，当一柄折扇挑起马车的帘子，露出的却是一张容色艳丽的脸来，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哥。
那悠悠的明眸似笑非笑，似那二月的春风，却又酷若清泉。瞬间便将一排排嫩青杨柳变成了绯碧缃色。挺拔的身材略显瘦弱，但是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让人觉得干净温暖。
陈子雾紧紧的盯着那双手，就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一样。她有点抓狂，很想跑去握住好好的欣赏一番，为什么会有人长得一双这么迷人的手呢？她对拥有白皙修长手的男生毫无抵抗力，在课堂上整天看着这双手，她哪里还有心思听课。
“楚先生，一路辛苦了。来，进屋去吧！”看着被小厮扶下马车的楚世明，顾老爷也微怔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楚先生如此貌美。却是不忘礼数，拱手相迎。
郑奕枫和顾岩自然是有些激动，差点想跑上去扶这位先生下车，但是抬头就被这年轻的美色迷住了，生生停住了脚步，不敢贸然上前去。
楚先生那双手紧握折扇，和顾老爷见了礼，就跟着走了进去。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眼光，倒是很大方的让人欣赏，并没有太过介意。
顾岩吩咐下人把楚世明的行李都拿进了客房，既然是被流放下来磨练的，住处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的。正好被请做顾家的先生，那住在顾家自然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
拜师礼其实不算复杂，但是陈子雾兴趣乏乏。就走到一旁继续观赏顾家书房的石头盘景。看得出来顾老爷应该是很喜欢石头的，屋里的植物盘景不多，这石头却不少。这书房里头房间还有一张专门用来喝茶的乌江石桌子，倒是让陈子雾惊叹连连，什么时候把房子盖起来了，也弄一张过来耍耍才行。
“你的口水流到石桌上面了。”旁边传来一把男声，幽幽沉沉的，说不出的动听迷人。
陈子雾不自觉的抹了一把嘴巴后，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一个妖艳的男子抿着嘴戏谑的笑着，才反应过来，刚刚沉迷在石头的世界了，被戏弄了，突然满头黑线。
陈子雾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但人家毕竟是老师，唯有装傻卖萌说道：“楚先生，您怎么过来了？舅舅他们拜完师了吗？”
“恩，他们都在外面拜孔子，我进来坐坐。怎么？我看你恨不得把这块石桌抬回家，你喜欢这块石头？”他懒散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茶杯，悠悠的说道。
再次看到这双手，在白瓷茶杯的衬托下，更显得骨骼分明、细润光滑，陈子雾难以抵抗的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移开眼睛道：“说不上多喜欢，就是见着觉得好奇而已。”
“那你慢慢欣赏吧，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楚世明见也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瘦弱的身板还没长成。便不再为难，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一双眼睛悠远深邃，像藏尽了天下的秘密。
陈子雾不禁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不就一双好看点的手么，怎么就不淡定了？这会哪里还有继续观赏的兴致，“那先生您先休息，我出去看看舅舅。”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先生，真的是郑奕枫和顾岩崇拜的那个楚世明？陈子雾摇摇头，怎么看这么不像。走出来，对着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今天出乎意料的事情还真多。
告辞顾家出来，陈子雾决定带着子霜去购物，顺便缓解一下心情。陈子霜早就手舞足蹈起来，“姐，我要吃李记的大肉包子。以前奶给幺姑买过，好好吃的样子哦。”说完就吸了吸口水。
陈子雾一把搂过子霜，豪放的道：“嗯。好，还想吃什么，都说出来。姐都给你买来吃。”心里满满的，亲人让她觉得安心，暴躁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嘿，我们家雾儿现在可是个小地主了。那舅舅也不客气了哦。”郑奕枫刚拜完师，他的心情还是很激动。虽然楚先生是一个美男子，但是丝毫不影响郑奕枫对他的崇敬。
“来，走起。先去刚才的那个玉器店拿东西，舅舅顺便多买点笔墨纸砚，回去家明、家辉也要学习算账。”陈子雾这会心情好多了，嘴角淡淡的笑起来，身上有银子，不管去到哪里都不怕。
龙眼干作坊开起来后，银子倒是多了，现在陈子雾手上单是纯利润就二百多两，放眼望去，少说也是个小地主婆了，但是地主应该很多地才对，现在她手里还没有地。这些银子，陈子雾自然不会想就这样揣在兜里。
陈子雾再次进入玉器店，拿了去掉石皮的紫罗兰原玉料，把张掌柜准备好的一套雕刻工具买了下来。
陈子雾再另外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张掌柜。“掌柜的，我不知道哪位公子多少钱买了您的石头，这十两是我从他手里买石头的钱，您帮我转交给他吧。如果他不给您钱，这十两就归您了。”
“姑娘放心，我会转交给他的。公子倒是交代您三天后来这里交货的。老朽还是要提醒一下姑娘，咱们普通老百姓，安分守己就行，这些大人物咱惹不起，希望姑娘下回小心吶。”张掌柜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他是怕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啊。
第二十三章 疯狂购物
“掌柜的放心，之前子雾确实鲁莽了一些，下次会注意的。”陈子雾自然是感谢张掌柜的提醒。“对了，掌柜的，您说这些石头令郎带回来的，请问他现在人在何处？”
“他呀，从来不着家，刚回来一趟，又跟着商队往大理国那边去了。唉……忧心呐。”说起自己的小儿，老掌柜真真是老泪横流，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再外头也不知道死活，有哪一家的孩子是这样的。
陈子雾一听大理，那不是云南吗？这孩子应该是去腾冲那边的石矿了。
陈子雾当下兴奋的马屁拍起来：“老掌柜，您莫要太忧心，您家公子是个有抱负之人，将来必成大器，继承家业、光宗耀祖啊。下回他要是回来，还要劳烦老掌柜带个口信。您也知道，我对这石头颇感兴趣的。”
张掌柜看着这样的陈子雾，觉得她确实是个认石头的人才，答应道：“那就托姑娘的吉言了。小儿回来之日必让人通知姑娘。”
陈子雾走出玉器店，突然觉得这世界又恢复之前的美好了，有朝一日，一定要再去石矿场地看看，这一辈子，也值了。
陈子雾心情好了，自然想买的东西也多了。先去李记包子铺买了十个大肉包子，虽然刚从顾家吃过午饭出来，但是陈子霜这个吃货，还是忍不住吃掉了两个，小肚子圆鼓鼓的，像一个熟透的小西瓜。
零食什么的，陈子雾买了麦芽糖、果脯、猪肉脯、瓜子等等一堆，还去了县城里有名的春满园买了绿豆糕、桂花糕之类的盖点，林林总总的一大包都是吃的。吃零食可是陈子雾的另一大嗜好，虽然没有现代的薯片薯条，但是这些糕点也可以打打牙祭了。
在陈家的时候，两姐妹身上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虽然郑奕露给每人做了一套，但是毕竟不够换，另外郑奕枫要上学，多做几套也体面些。
陈子雾走进了布行，她对女红这方面真的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不知道多少布够做一件衣服，倒是子霜懂得多一些，姐妹俩叽里咕噜的就一头扎进了布堆里面。
陈子雾自己看上了一匹白色的棉料，上面是米白的花纹，很是雅致，另外一匹是天蓝色，是丝绸，摸起来很舒服，在这夏天穿一定很凉快。
陈子霜自己挑了一匹粉红色的绸缎，正好衬得她小萝莉的脸蛋越发娇嫩，这小丫头还挺有眼光的。陈子雾再给她挑了一匹米黄的，她的皮肤也很白皙，黄｜色穿起来更加精神可爱。
两姐妹又挑挑选选，给赵氏和郑奕露每人都挑了两匹，给郑奕枫选的自然是两匹青布，男生的颜色比较有限。这可把布店老板乐坏了，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还挺舍得下手的，十几匹布，当下结算是二两银子，也不算便宜了。
衣服有了，首饰自然也不能少。这会正好郑奕枫买了几本书画，过来寻找子雾姐妹，就一起上车去了金银楼。
陈子雾因为历来喜欢石头，对戴金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给自己挑了一对金的丁香花耳钉和一个银镯子，因为银器吸体内的毒素，陈妈倒是从小要她带着一个银镯子。同样，也是给陈子霜挑了一对金耳钉和一个银镯子，子霜还小，她想让子霜以后带玉石，养人。
给赵氏和郑奕露挑的自然是整套的了，金银各一套。郑奕露年后要嫁人了，嫁妆什么的也要好好的备着，以前家里穷，郑奕露也只是有空给自己绣一些东西，相对于郑氏之前的嫁妆，那真是天地之差。
这么算下来，也要二十多两银子，不过这个东西都是保值的，以后也可以随时拿出来卖或挡都行，倒是无所谓。以前，陈子雾没钱的时候就算了，有钱的时候真是花钱如流水，该有的东西她从来不会缺的。
从金银楼出来，已经是下午傍晚时分了，阳光依然明媚，伴着一股凉风，照在半躺在车上的陈子雾身上只是暖洋洋的感觉，很是舒服。
“姐，我还能买一样东西吗？”陈子霜神秘秘的趴在陈子雾的耳边说道，怯生生的说道，她很懂事，怕花了太多的钱，毕竟这钱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陈子雾正在摆弄那块紫罗兰玉石，土鸡蛋般大小，握在手里冰凉凉的极其舒服，真是爱不释手，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该怎么下刀。
这会听到子霜的话，顺手拿起石头轻轻的敲了一下子霜的额头：“走，去买。”
郑奕枫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他恨不得两个小外甥多吃点。
陈子雾并没有考虑到要买菜，因为她不喜欢过问厨房的事情，她就是管吃的哪一个。加上现在村里有个屠夫，要买肉自然不是问题，而青菜什么的都是自家院子里有的。
在集市买了十斤的五花肉，上次罗老爷子说要做扣肉的事情，陈子霜倒是一直都惦记着。离开陈家以后，吃的自然不用说，赵氏顿顿以姐妹俩为先，现在脸色也有了写粉色，和当时的小乞丐那是千差万别。
陈子雾还是心疼子霜，所以她想吃的都给她买，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饿着怎么得了。经过烧鸭店，还顺便买了一只烧鸭。
牛车上这会装满了东西，花花绿绿的，买的东西加上顾家给的回礼，竟然比来时还要多些。车子走到村路口的时候，赵氏早已出来焦虑的等候了。
赵氏坐上了车，陈子霜献宝似得，把买的一样样给赵氏看。“哎呦，咋买这么多东西哦。”赵氏虽然嘴巴洋装责怪着，但是她却满脸春光。丈夫走了后，家庭情况一落千丈，节省惯了而已，其实对于子孙，她是很舍得花的。
这会，作坊也已经收工了。陈子雾拿出十斤五花肉交给罗老爷子，让他晚饭后再炸扣肉。因为多了家明、家辉两个人，罗二宝就把桌子搬出园子里，郑奕枫拿出今天买的烧酒，一家人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饭。
“雾儿，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陈家明放下了筷子，“你爹他、他要娶亲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但是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说出来，一家人都在也可以安慰一下。
第二十四章 养别人的女儿
“哦，那不是挺好的吗？当时把我卖掉就是为了娶媳妇。”陈子雾无所谓的夹起一块鸭肉，慢悠悠的品尝。
而这时，大家都停下了筷子，有点心疼的看着陈子雾，以为她只是故作轻松而已。赵氏脸色沉了下来，对着陈家明问道：“是哪家的姑娘，知道吗？”
“我是听我娘说的，以前说的那家姑娘不愿意，现在说的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闺女。听说你爷已经同意她带着女儿嫁过来了。哪里人，我不清楚。”陈家明他二婶过来和罗氏唠嗑，他也只是无意间听到的。
郑奕露脸色憋的通红，“啪”的就把筷子放下来，“这都是什么人啊？自己的亲闺女要卖掉，却养别人的女儿。这不是人做的出来的事。”说到后面还带哭腔了，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赵氏自然也跟着眼睛红了起来。
本来只顾着吃饭的陈子霜，这会看到郑奕露哭了，立马放下筷子扑过去：“小姨，不哭，我和姐姐都没有爹爹的，我们的家在这里。”
陈子雾这会也停下来，无奈的劝道：“是啊，我们和那边已经没有关系了。犯不着为这种人怄气。吃饭吧！”这样的父亲也真是够极品的，如果是以前的陈子雾，估计要气死了。幸好子霜在她的教育下，现在倒是看得开呢。
郑奕枫端起酒杯说道：“诶，咱今天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来，我敬大家一杯。”随手就把一杯酒干掉了。接着说起今天拜师的事情来。听到楚先生原来是个美男子，还只有二十来岁，大家都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郑奕枫因为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一圈下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罗二宝把醉倒的郑奕枫扶进房里，出来就抢着要和郑奕露一起收拾碗筷，被郑奕露啐了几下才肯走开。
一家人又围在园子里唠了一会嗑，吃点今天买回来的零嘴，罗老爷子把扣肉炸好，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带着爷孙几个回去歇息了。
洗漱过后，陈子雾拉着赵氏和郑奕露挤到床上，把今天买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郑奕露摸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布，爱不释手，嗔怒着说道：“你这丫头，买这么好的料子，哪里舍得穿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欣喜若狂。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打扮？
赵氏拿着一个金手镯，也笑开了眼，感慨着：“这短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想在做梦一样，我当时只是想着能把你们姐妹养在身边，就是吃树根、野菜我也满足了。没想到这生活却是好得多了。这人啊，真是要惜福”
陈子雾握着赵氏的手，帮她把镯子戴上去。摸着那一双沧桑的手，心有些发酸，说道：“阿嬷，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搞不好啊，舅舅哪天就考了一个状元，给您讨一个诰命夫人来当当了。”
“哎，阿嬷只想你们几个健康的成长，以后嫁个好人家，闭眼后，也敢下去见你的公爹和你娘了。”说着一行泪就沿着脸上的纹路流了下来，颇为安慰的叹了一口气。
陈子雾劝说了一下赵氏，转头对郑奕露说：“小姨，我不会做针线，我的新衣服就都靠你了。若有剩下的布给我做两个包包，穿衣服的时候可以配着。”这时的郑奕露正在帮陈子霜带上小金耳钉，听罢自然是满口答应。
赵氏可不依了，板起脸来说道：“雾儿啊，你今年都十岁了，虚岁都十一了。要学学女红了，这好好地闺女哪能不会针线呢。”
“恩恩，我知道了，我有空再跟小姨学绣几张帕子，衣服什么的让子霜好好学，以后小姨嫁人了，子霜给我做就行了。”陈子雾耍赖的靠着赵氏，对着陈子霜做了个鬼脸。
赵氏看着皱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陈子霜，无奈的挂了一把子雾的鼻子，“就你会欺负妹妹，你也要学，不然以后嫁到婆家可要吃亏的呐。”
陈子雾并不和她强辩，转移了话题：“阿嬷。你再帮我在左耳朵上扎一个耳洞呗。我银针都买好了。”陈子雾最喜欢的饰品其实是耳钉，前世的时候，她打了好几个耳洞，全带着自己雕刻的玉钉子，回头率那是百分之百。
赵氏捧起陈子雾的脸，左右看了一下，奇怪的问道：“你不是扎耳洞了吗？还要在左耳上扎一个？倒是没见过人家扎两个洞的。”
“恩，我喜欢戴耳钉，阿嬷，你就帮我吧。”陈子雾撒娇那是一流的，想当年那个奸诈的老徐都顶不住，给她坑不了不少赌石去了。
“好好好，来，去灯光下，阿嬷老了，这眼睛也不好使了。你忍着点疼啊。”赵氏这样心肠软的人，一听子孙撒娇哭闹，心早就软成了一滩水。哪里还受得了。
“姐，我也要。我也……”陈子霜话还没说完，就被子雾“啊”的一声吓住了，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紧张的瞅着陈子雾，波光盈盈。
“疼，疼，疼……你来啊，阿嬷，给子霜也扎一个。”陈子雾夸奖的跳起来，嗷嗷的直喊疼，把吵闹的陈子霜立马吓住了，躲到郑奕露的后面，“我不要扎了。我一边一个就够了。”
陈子雾左耳红红的，一枚银针已经顺利的穿了过去。“哼，鬼丫头，就你精。”走了过来敲了一下陈子霜的头。
郑奕露和赵氏早已笑岔过去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这时的无雨，正站在谢冉的身后，书房里明亮的烛光，拉长了谢冉原本就健硕挺拔的身躯，让无雨感到阵阵的压抑和阴沉。
“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恕罪。”无雨单膝下跪，主动请求惩罚了。
谢冉此时也转过身来，唇边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你说她能雕出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无雨听罢，明显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墨玉般的眸子华光流转，嘴角的笑容却是更深了些。其实他并不需要无雨的回答，对于答案他也很期待。
“事情都办妥了，三日后回京，下去准备吧。”谢冉信步走到书桌，坐下了下来，拿起那些还没看完的公文，认真的翻起来。
无雨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才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黑漆漆的夜里，让他觉得瞬间安心了下来。
第二十五章 乘法口诀
第二天，一家人也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了。清晨的露珠折射着一缕缕晨光，在这竹叶衬托之下更显晶莹剔透、清凉无比。被薄雾笼罩着的小村庄，安静祥和，炊烟袅袅。
龙眼干作坊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了，二春婶坐着小板凳，正在挑龙眼，头上包着一条花布巾，笑容满面。见到出来散步的陈子雾，抬起头来喜气洋洋的打了声招呼：“雾儿，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一股淳朴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沉醉在这清晨美景中的陈子雾，眼前明朗起来，“二春婶，不早了，您都开始干活了。我再睡就是一个小懒虫了。”
“哎，雾儿咋会是小懒虫呢，这小脑袋瓜子，聪明着呢。咋大家伙还不多亏了你，现在口袋也能有几个铜板叮当响了。”大根嫂子抬着簸箕走了过来，开心的打着趣儿。
“可不是嘛，以后谁娶了我们雾儿呀，可是他的福气……”三三两两的妇人都围起来，边干活边拉着家常。
陈子雾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她要继续散会步，做做运动。这个身体由于失血过多，加上一直以来的营养不良，她常常会觉得头晕目眩，干点重活都会( 赌石美人 http://www.xlawen.org/kan/19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