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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和她以前的身体状况相比那是天地之别。
早晨散步回来,陈子雾把乘法口诀写了出来,再叫郑奕枫抄了几份,让陈家明、陈家辉和陈子霜拿着去背熟,郑奕枫自然也拿着一张,在去书院的路上,默默的在心里记着。陈子雾想等他们都记在脑子里了,再详细给他们讲解如何运用。
吃过早饭,陈子雾拿着雕刻工具和紫罗兰玉石,让陈子霜守着房门,叮嘱她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就一头专进雕刻的世界里了。
拿着这块玉石的时候,陈子雾已经琢磨了一个晚上了,该怎么下手,她心中已经一清二楚。但是要保证雕出精品,设计图还是必须要的,她用不惯毛笔,只能在灶边捡了一块木炭,就这粗糙的纸张画了起来。这个时代宣纸普遍还是很贵的,像郑奕枫这样的平常练字都只能用这些廉价的粗纸,这硬度倒正好合了陈子雾的意。
因为早已胸有成竹,这会的设计图,下笔就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昨晚陈子雾还在灯光下照过,虽然烛光不如现代的电筒,但是也能看清楚,这块玉石里面几乎没有裂纹,颜色又正,真真的可以用个完美无瑕来形容了,越看越喜爱。
设计图一画好,陈子雾便直接在玉石上勾样,对于这块东西,她心里早有了成算,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样。现在勾样,她只消几笔,上面的花样就已经栩栩如生了。
接下来便是粗雕了,这会是真的要下刀了。粗雕是非常重要的,这一工序是整个玉雕是否成功的基础,玉料一旦雕琢,就很难回头,真可谓是“覆水难收”,所以雕琢之前要慎重。但是这个可难不倒陈子雾,她已经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一直到傍晚,陈子雾才放下刻刀,狠狠地呼了一口气,粗雕终于完成了。期间赵氏曾多次过来叫过她吃饭,都被守在门口的陈子霜拦了下来。陈子雾在雕刻东西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一旦被中段,后果很难预测。
紫罗兰花的大体形状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细雕和修整了,这会的陈子雾除了狂喜就只剩下饥肠辘辘的感觉了,加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今天是不可能再进行细雕的。
细雕,顾名思义就是仔细雕琢之意,粗雕出玉件的轮廓后必须经过细雕,才能完成玉件雕琢的全部工序。
细雕的目的就是,使表现的花鸟鱼虫、人物山水、飞禽走兽从模糊的轮廓状态进入精确塑造真实、逼真、有动切、有表情的细微雕琢的过程。
对陈子雾来说,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是赋予作品灵魂、代表雕刻师水平的重要环节,因而必须要谨慎。
陈子雾站起来伸伸懒腰,把紫罗兰花放起来收好,把剩下的边角料单独哪一个小袋子装好。这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阵阵饭菜香,肚子“呼噜”的一声响了起来。陈子雾走出去吃饭,紫罗兰花只是随手搁下了,但却把一包边角料揣怀里去。
摸着一包子剩下来的边角料,陈子雾的心要飞起来了,好歹剩下的料子是自己的了,嗷嗷,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
一见陈子雾开门出来,蹲在门口的陈子霜一把跳起来,抓住了陈子雾:“姐,哎呦……脚麻。”
陈子雾扶着差点摔下去的陈子霜,冷下脸喝诉道:“你傻啊,就一直蹲在这里,不懂找个凳子坐啊。”
“雾儿,你还说她,小狗狗都没有我们霜儿尽责呢。我可以作证,一步没走开。愣是把你阿嬷挡在外面。”郑奕露两手端着菜,嗔怪说道。
这时,郑奕枫神秘兮兮的贴过来,“雾儿,怎么样了?给舅舅看看呗。”
“急什么,吃完饭先,乘法口诀背出来,有更好的东西给你。”陈子雾一脸严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奕枫是她的长辈呢,不过舅孙俩都打闹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姐,我都记住了。我现在就背给你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陈子霜得意的卖弄起来,她今天可是花了血本啊,没出去玩,没吃零食,没……
“停,先吃饭。”陈子雾已经饿的受不住了,这会哪里有心思听乘法口诀呀,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赵氏看到嘟起嘴巴一脸伤心的陈子霜,宠爱的道:“霜儿乖。你姐一天没吃东西,都饿坏了,先吃饭吧”说着就把一碗饭递给了子霜。
晚饭过后,陈家明和陈家辉也从罗家吃完饭过来,陈子雾看大家乘法口诀都背的差不多了。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上过学,但是记忆力却不差,尤其是认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效果是惊人的好。
陈子雾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口诀如何运用,特别是在大笔的数目的运算上,陈子雾更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举例、运算,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他们接受。
第二十六章 品牌效应
陈子雾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口诀如何运用,特别是在大笔的数目的运算上,陈子雾更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举例、运算,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他们接受。
陈家明真不愧是神算子,连郑奕枫都比不上他。每当陈子雾解释一步,他就能举一反三,下一步的答案马上出来了,脑袋的运转能力,令在现代见多了数学天才的陈子雾也暗暗咂舌。
倒是陈家辉和陈子霜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这他们现在还小,不急,以后慢慢教,陈子雾如此想着。
郑奕枫听着那些算术解法,却是一路惊叹无比,越往下了解越觉得神奇,他敢打包票,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情。“雾儿,你真的太有才了。这乘法口诀要是让楚先生知道,他对你绝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一听楚先生,陈子雾又想起了那双修长的想艺术品的手,和那双满是秘密的眼睛,额头不知觉得皱在一起,犹豫了一下说:“舅舅,还是先不要说吧。这乘法口诀暂时作为我们的家传秘诀,不外传。”
郑奕枫听罢,也觉得有道理,这个东西要再说是老和尚告诉她的,那实在太牵强了,要说子雾自己参悟出来的,别人信不信倒不是关键,就怕惹上了什么麻烦。
想明白了,郑奕枫也提醒陈家明他们:“你们几个也不要出去说,自己身上的本领自己知道,为自家做贡献就好,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但是,陈子雾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她单纯的不想别人学了去而已,至少在她挣到足够多的钱之前,不能让别人学了她的东西来对付她。
郑奕枫这会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雾儿,今天我遇到梁大夫了。他说最近很多人模仿制作龙眼干,市场上已经有一批价格比咱家低的出现了。”他温润的脸色有一丝怒色,当时来作坊做雇工的都是一些憨厚老实的人家,没想到这工艺还是被盗去了。
陈子雾听罢耸耸肩,安慰郑奕枫道:“无妨,也不一定是从咱作坊流传出去的,龙眼干制作容易模仿,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关键点在哪里。咱们是防不过来的。”
停了一下,陈子雾接着说道:“不过,他们现在还学不到我们的烘焙技术,等着吧,他们龙眼干储存不了,很快就会变潮发霉,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郑奕枫拉着的脸松了下来,点了点头,但是紧接着眉头又撅了起来:“现在模仿不了,但是经过多次的实验,日后必然会有人悟出来的,那……”
陈子雾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不怕了,因为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品牌。试想一下,经过这次的发霉事件,以后还有谁敢随便买除了我们家以外的龙眼干?”
郑奕枫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会是彻底的放心了。陈家明也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但是他都插不上话,当听到“品牌”二字时,就脱口而出了:“这品牌,是什么?”
“所谓品牌,就是一个商品的商标,以后凡是从咱家出去的龙眼干,包装上一律写上‘竹林郑氏’。舅舅,这个由你来写吧。”陈子雾听到陈家明的话,龙眼干是一个好的开始,现在的情况,品牌的问题应该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个没问题。”郑奕枫就着手上的计算的纸,就写了起来。他的字如他的人般,温润如玉却又不失灵性,规矩却不墨守成规。“竹林郑氏”四字,让他写的雄健洒脱,陈子雾拿起来用手弹了弹,觉得很适合用来做广告。
“那舅舅,这些以后就靠你了。”陈子雾对郑奕枫说完,又走过去,拍拍陈家明的肩膀,鼓励道:“家明哥,你也要向舅舅多识些字,等你熟练运用这些算术后,以后的账本全权交给你了,你以后就是竹林作坊的大掌柜了。”
陈家明有些受宠若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做大掌柜,以为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读书识字,更不可能做什么大掌柜,父父背背面朝黄土背朝天,可能就是他一辈子的写照。但是,因为子雾,他有这样的机会,她竟然这么相信他。
陈家明紧张兮兮的要站起来:“雾儿,我不行,我……”
陈子雾一把压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来,“就这么定了,你们再练习一会吧。我还有事,不要来打扰我哈。”边说边走进了房间,把门插上了,后面陈家明一行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陈子霜立马抬了一张木凳子在房门口坐下守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陈家辉很是捧陈子霜的场,也抬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了下来,继续背着乘法口诀,无视周围的目光,这倒是让陈子霜高兴极了。
陈子雾一会到房里,就把怀里的边角料倒了出来,虽然在烛光下,不能做细雕的活儿,但是粗雕这些边角料却是没问题的,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一块比较大些的,陈子雾准备给郑奕枫雕一个貔貅,因为之前给赵氏和郑奕露买了两套首饰,郑奕枫却什么都没有,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戴玉肯定也是好的。剩下的还够给陈子霜磨一串手链子和给自己雕一个耳钉。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一个惟妙惟肖的紫色貔貅在陈子雾的手上诞生了,陈子雾再细细修整一下,张着大嘴的神兽貔貅越发栩栩如生,连里面的舌头纹路都清晰可见,像要随时跳起来吞没一切一样。
虽然大多人的印象中貔貅是招财灵物,但是在玉石行,多数人都知道,貔貅还有平步青云之意,因而对正在准备科举的郑奕枫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吉祥之物。等后天拿出去抛光以后,就可以戴上去了。
陈子雾接下来给自己的耳钉,是雕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因为太小了,特别费眼睛和精力。
直到眼睛酸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陈子雾才停下来,甩甩酸痛的手臂,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在夜里开工了,再搞个近视出来,就麻烦了。
什么是巧夺天工,从这朵精致小巧的玫瑰花就可以看出来,每一个花瓣都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在伸展着腰肢,努力的绽放,细细一闻,仿佛有香气扑鼻而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个蚊子(花太小了,蝴蝶蜜蜂看不见)经过,它一定会停下来闻一闻这花香。
第二十七章 抛光师傅
今天是交货的日子,陈子雾早早就起来了,紫罗兰花早就雕刻好了,即使现在还没抛光,都能看出这朵花是多么的逼真。若真抛光以后,估计挂在紫罗兰花丛中,根本分不出真假来。这个东西女孩子看到一定爱不释手,陈子雾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刚雕刻出来的玉石,上面都是很粗糙的,抛光的意思就是把它的表面磨得光滑透亮。市面上买的都是经过抛光后的玉石。这个时候带没有现代的抛光机器,只能用手工磨出来的,要特别有耐心和毅力,因而陈子雾必须要早早的去张掌柜的店里。
这时,陈子雾再一次想起那双冰冷的眼睛,她又感到了一阵阵恶寒,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他想刁难你,做得再好也没用,大不了就白送给他,只要别丢了小命就好了。
郑奕枫要去书院,平时都是早早起来踩着雾水走路去的,几里路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不算什么事情。但是今天带着陈子雾,郑奕枫决定拉着牛车去。
陈子霜眼巴巴的站在门口,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滚了,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了。陈子雾今天不敢带她,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事情,她怕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万一磕着碰着,一家人都会心疼死的。
陈子雾扶额,抱着陈子霜轻声的哄道:“乖,下午姐就和舅舅一起回来了。这串珠子要抛了光才能给你戴着,很漂亮的。”
陈子霜虽然不大,但却很聪明懂事,那天的事情她都在现场,她也是怕自己的姐姐被欺负。这会随着“嗯”的一声,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郑奕枫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捏一捏陈子霜的鼻子:“好了别哭了,嘴巴都扁成鸡屁股了。你姐这么聪明,而且还有舅舅在呢。别担心啦。”
嘴巴被说成像鸡屁股,陈子霜可恼了,转身进了屋,再也不管陈子雾他们两个了。
这会,牛车已经走进了县城,就在张掌柜的玉器店里挺了下来。陈子雾下了车,对郑奕枫说道:“舅舅,你先去书院吧,下了学再来接我。”
“我上午在书院,下午就去听楚先生的课了。书院下了课我就过来接你。”郑奕枫停了一下,不放心的继续说道:“雾儿,你自己要小心,不要乱跑。”
“嗯,知道了,我可没时间乱跑呢。快去吧!”陈子雾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店铺。
张掌柜也是刚刚打开门,正拿着鸡毛掸子和伙计们在打扫卫生,这会并没有什么客人。见到陈子雾走了进来,张掌柜热情的过来:“子雾姑娘来得可真早啊。”
陈子雾大大方方的问了好,说道:“张掌柜,早呀。我那天没有买抛光的布料,这不,一大早赶来了。您家抛光师傅在吗?”
“在的,他们都住后面的园子里,您进来吧。有什么需要您吩咐就行了。”张师傅把陈子雾领到了里间,又让伙计去把抛光师傅叫出来,说道:“子雾姑娘,这是张大胜,是我们店里专做抛光的,让他来帮你吧,老夫就先出去忙活儿了。”
“劳烦张掌柜,您先去忙吧。”陈子雾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张大胜的,国字脸,方方正正的样子,薄薄的嘴唇和脸色一样是麦色的,手上拿着抛光用的工具,手指有一道道的裂纹和一个个的茧,一看就是一双常年干活的手。
“那张师傅,麻烦您帮我把这件东西抛光了吧。”陈子雾首先掏出了紫罗兰花,递给他。接着问道:“您还有抛光布吗?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我自己来就好了。”
张大胜接过这朵紫罗兰,只肖一眼,他就看出这件东西不是凡品,他做玉石抛光有二十几年了,这块玉料的水种暂不说,这雕工的精细却是极其罕见的。
他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子雾,薄薄的嘴唇张开说道:“这个是你雕刻的?”那天的事情,他也从开石皮的老六哪里听说了一些,心里暗暗的有些钦佩。
“嗯,是啊。”陈子雾拿起张大胜递过来的磨砂布,开始磨那个貔貅了,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心思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了。
张大胜听到陈子雾的回答,就低头开始干活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时代,有手艺的人都会得到人们的尊重,而他们的手艺是怎么来的,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过问的,这是行规,因为这些手艺很多都是家传或者自己的师父亲传下来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而张大胜对于十来岁的陈子雾能雕出这样的精品并不觉得好奇而是钦佩,这是天才。
张大胜可谓是抛光的老把试了,但是对于这件作品,他还是极其认真小心,他怕一个不是破坏了这件人间精品。
陈子雾以前也经常自己用手工抛光自己的作品,因而这时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加上貔貅比较小,干的自然比张大胜要快了。
一个时辰的功夫,貔貅和玉珠子都抛光好了。而陈子雾瞅了一眼张大胜,他手上的紫罗兰才弄到一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像手里捧着一块世界上的珍宝一样。
陈子雾心里暗暗的乐开了花,这不就证明这个老师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认同的吧。嘿嘿……想着,便拿出玫瑰耳钉,继续完成抛光。这个特别小,手工抛光的难道超级大的,因而陈子雾也不敢马虎。
陈子雾几乎是和张大胜一起放下工具的,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终于大功告成了。看着手里的紫玫瑰,陈子雾恨不得马上把它戴了上去,新耳洞的伤口还有点疼,但是影响不大。
张大胜看到那朵黄豆大小的紫色玫瑰花,惊叹脱口而出。如果说紫罗兰令他钦佩,那么这朵紫玫瑰直接让他震撼了。对着陈子雾抱拳道:“子雾姑娘,在下实在是钦佩您的才华,以后再有需要的地方,请子雾姑娘随时开口,张某必然在所不辞。
第二十八章 嗷,三百两
陈子雾正想开口,就听到外面张掌柜的声音传来,“谢公子,您来了,快请进吧。子雾姑娘一早就到了,正在里面等您。”
陈子雾连忙把桌上的貔貅和玉珠子收起来,放进包包里面。对着张大胜说道:“张师傅,子雾在此就先谢过了,日后还有需要张师傅的地方,子雾再来劳烦师傅。”
张大胜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带着笑意,把紫罗兰交到陈子雾手上,拿着工具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谢冉跟着张掌柜牵开帘子,走了进来,无风和无雨两个门神,一进来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守着。
陈子雾抬头看着走近的谢冉,手里握着的紫罗兰又紧了几分,冰凉的玉质给她微微出汗的手心带来了一丝丝凉意,稍稍安抚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率先开口:“谢公子,您请坐吧。这是已经雕琢好的紫罗兰,您过目。”说着就把手中的紫罗兰递了过去。
一朵晶莹透亮的紫罗兰在陈子雾的手上盛开,一节拇指长短,每一片花辨都在妖娆地怒放着,闪亮了屋里每一个人的眼睛,一行人包括见多识广的张掌柜都为之惊叹。
谢冉长衣萧萧地站在哪里,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赞同,从陈子雾手中接过紫罗兰,对张掌柜说道:“掌柜的,劳烦您去估个价。”
张掌柜自是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这块东西罕见呐。
听了这话,陈子雾内心早已闹腾开了,那是他已经认同了?陈子雾真想疯狂的吼一声,但是不能表现太明显,把心中的激动压了下来,脸上虽只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还是被一直关注着她的谢冉逮了个正着。
身上一套轻薄的蓝色绸缎花裙儿,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下来,只在后面扎了一个简单的蓝色蝴蝶结,露出一张白净净的小脸儿上精致剔透,水润润的红唇带着俏皮的笑意,一抹轻粉晕悄然染上了两腮。
和之前在竹林救他的那个面黄肌瘦的村姑娘简直是若判两人,再看,左耳多出的一朵紫玫瑰映着窗外莹莹日光,显得耳垂更加嫩白如玉。谢冉觉得有些口干,怔怔的看着那个嫩白的耳垂,动了动喉结,艰难地移开了眼睛。
陈子雾却只沉溺在自己兴奋的世界里不自知,市场价少说二十万,嗷嗷嗷,二百两银子啊,陈子雾两眼闪着金光。
这时,正好张掌柜返回,打破了谢冉的尴尬,“谢公子,俗话说的好,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石是没有标准价格。老夫这也只能给一个参考啊。”
“张掌柜,您但说无妨。”谢冉这会倒是大方的挥挥手,这一块玉,他还是买得起的。
“老夫店里也有一块是紫罗兰冰种的料子,但是颜色没有这块透亮,而且做工更是相差甚远,这块至少要一百五十两。而子雾姑娘这块,老夫看二百五十两都委屈了它。”张掌柜摸着他那几个稀疏的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
“张掌柜,行家啊。”陈子雾兴奋地对张掌柜翘起了大拇指。人才啊,说出的价格比她心目中的还要高,她真想走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哼哼,看来自己的技术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分量的。
“无风,拿三百两银票出来。”谢冉不想再看陈子雾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给了钱赶紧走人,他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了。
嗷嗷嗷,三百两?陈子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直到谢冉一行走了出去,陈子雾只是愣愣的拿着三百两的银票,还没反应过来。
谢冉走到门口,想起陈子雾刚刚惊讶的表情,心底一股笑意荡了开。手里握着冰凉凉的紫罗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愉快。想了想,他突然改变了注意,转身进了别的店。
“子雾姑娘,子雾姑娘?”张掌柜看着还愣愣站着的陈子雾,担心的问道:“您还好吗?”
“哦,我没事。”陈子雾惊了一下,终于回神了,急忙把银票收起来,对着张掌柜拱拱手,说道:“子雾还要感谢张掌柜,要不是您,我这东西哪里能值这个价。”
“子雾姑娘过谦了。您这一门手艺啊,乃天上才有。老夫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以后还要拜托子雾姑娘多来捧捧场,我这生意呀,就再也不愁了。”张掌柜脸上写满的都是钦佩,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实诚,奸商倒也不多。
“这个没问题,以后还有石头回来,您一定要通知我哟。”陈子雾不用他说,她以后也会经常来的,还想什么时候能会会他的儿子呢。
“说起这个,老夫昨日收到小儿的信,说大概会在中秋回来一趟。具体的日子,老夫到时候会第一时间差人通知您的。”说起小儿子,张掌柜眉毛都笑开了。
“那要恭喜张掌柜啊,子雾在此先谢过了。”陈子雾听到这话也喜上眉梢,看看,说曹操,曹操就要出现了。今天真是他娘的太幸运了。
“雾儿。”这时,外面响起了郑奕枫的叫声,陈子雾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日头,原来已经中午了。
“张掌柜,我舅舅来接我,子雾就告辞了。”转身走了出去。
张掌柜挥挥手,“去吧,老夫就不送了。”
看着走出来的陈子雾一脸春光,郑奕枫的心落了下来,刚刚一直担心子雾的安全,连夫子讲的课也没听进去什么。对着上车的陈子雾挤眉弄眼道:“丫头,有好事吧?和舅舅说说。”
陈子雾不自觉的摸摸脸,“舅舅,你怎么知道,我脸色写着吗?”
“怎么没写着,你自己用镜子照一下。上面写着‘我捡到钱了’。”郑奕枫心里鄙视一下,就你那傻样,满大街的人都看出来了。
“舅舅……”陈子雾嘟起嘴巴嗔怪道,惹得郑奕枫呵呵的笑起来。
“不过,还真被你猜中了。那块玉卖了三百两。”陈子雾一脸“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表情,神神秘秘的对着郑奕枫轻声道。
第二十九章 凉粉闺蜜
郑奕枫听罢比陈子雾还要夸张,直接下巴掉到了地下,再捡起来。举起三个手指:“三、三百两,哎呦,我的娘啊。啥情况?”
“什么啥情况?这是我的手艺好。”陈子雾并不怪他,因为,三百两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来,给你的。”陈子雾把紫貔貅给郑奕枫递过去,她已经用绳子穿上了,直接就可以戴。
郑奕枫又吃了一惊,拿在手里,这小小貔貅在日光下越发透亮,隐隐还有一圈灵光在神兽身上缠绕。水种好的玉,表面会有一层水光,在日光下越看越好看,郑奕枫以为是神兽的灵光而已。
郑奕枫越看越觉得这貔貅像是有了灵气一般,手有些抖,说道:“这东西这么贵,我戴了糟蹋东西吧。咱留着卖钱吧。”
陈子雾“噗嗤”笑了出来:“戴着吧,等它助你平步青云的那一天,你再好好供着也不晚呀。”这个时代很相信鬼神,希望这个东西能给他增添一些自信。
郑奕枫听罢也觉得对,就把它戴了上去,这样的灵物在身,突然就觉得充满了力量。这是子雾亲手雕刻的,里面满满的她对他的期望。郑奕枫在心里下决心要越发的努力,不能让家人失望。
“舅舅,我饿了。”陈子雾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认真干活真是饿的快,这会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起来。
“走,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郑奕枫扬起牛鞭就往集市赶了过去。
一人一碗牛腩馄饨面,香喷喷的牛腩竟然占了半碗,才只需要五文钱。额滴神啊!这个时代还真是实称。想二十一世纪,五块钱,连毛都吃不到。嗷嗷嗷……味道还不错呢。
呼啦啦的吃完一大碗面,陈子雾又瞥到旁边一个老农,挑了一担凉粉出来,打开盖子,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清凉可口,在这炎炎的夏日,能吃上一碗,那简直快活如神仙了。
陈子雾哪里还忍得住,两三步就蹦跶过去,买了两碗,递一碗给郑奕枫,自己就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入口即化,冰凉凉的口感,甜丝丝的蜂蜜,让人全身立马舒畅无比,显然是放在井水里面冰过的。
这是用凉粉草做成的,真正的纯天然食品,连调和的蜂蜜都是土家养的。这种凉粉和北方的凉粉不一样,这是一种点心甜品,带中药的作用,像龟苓膏,能清热解毒、消暑去躁。
陈子雾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吃过一次,那味道至今难忘。但是后来,因为市场上都是加工好的凉粉,再也没有人种这凉粉草,没想到现在终于吃着那个味了。
郑奕枫也吃地砸吧砸吧嘴巴,赶紧过去再买些,准备带去给他那哥们顾岩和师父楚先生。陈子雾一步三回头,她想再吃一碗呢。可是,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只好作罢。心里却想着一会回去再买些给子霜和赵氏他们吃。
因为郑奕枫常来顾家,门口的护卫小厮都认识,直接就把他们俩引了进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的念诗声传来,声音悠扬清远,如一股清泉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缓缓流淌。这音质不是顾岩又能是谁呢?
领路的家丁自觉地退了下去,意示郑奕枫二人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顾大哥,很有诗意嘛,在思念何家女子?”陈子雾率先走了进去,看到顾岩一人对着窗户,摇头晃脑的背着诗经,就忍不住的打趣他一下。
顾岩听了声音,转过头了,看到了俏皮的子雾,微怔了一下。脸“噔”的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刚刚脑子里出现的身影,这会正好对上了。
这时,郑奕枫已经走了进来,看到顾岩一副囧样,郑奕枫有些哭笑不得:“雾儿,你又胡闹。”转头又对顾岩说道:“你别和她介意。看,我们给你带了凉粉,快来尝尝。”
看着陈子雾吐了吐舌头,顾岩又觉得有些好笑,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吹散了,收了收心思,正待开口。
“哥,我听说雾儿过来了。”一股狂风伴着声音冲进了书房,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气喘吁吁的站着。
顾岩看自己的妹妹像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一样冲了进来,无语的扶额:“犀儿,你成何体统,给爹看见你又要挨骂了。”
陈子雾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顾岩的妹妹顾犀了。也就十二三岁,身上一套粉红色的轻薄丝绸裙儿,层层重叠,牵上右肩扎着一个大蝴蝶结,衬着微红的脸蛋儿似嗔似恼,越发娇嫩如花。双眸星光流转,几分俏皮、几分灵动,插着腰立在哪里,更显的亭亭玉立、肌肤胜雪。
顾犀顺过气来,直接把顾岩的话当了耳边风,走过来拉着子雾,奸诈的道:“来,快先叫一声小姨。”
“啊?”就算狡黠如陈子雾,这会听到这狗不搭八的话,蒙了。呆呆的看着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郑奕枫,倒是顾岩乐呵呵的笑开怀。
“这丫头,吃了你的龙眼干,老惦记你了。还说她管奕枫叫哥哥,你就该叫她小姨子。”顾岩好心的给大家解释一下。顾犀点了点头证实了顾岩的这番话。
“额……”陈子雾直接表示无语,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竟然要叫她小姨,亏她想得出来,就想占点便宜呗。
陈子雾直接勾起顾犀俊俏的下巴,一脸痞子相:“诶,美女。我还管你哥叫顾大哥呢,都没叫他舅舅。凭什么叫你小姨啊?”直接无视顾犀一双瞪得像灯笼一样大的眼睛。
郑奕枫和顾岩早已抿嘴偷笑了起来,两人偏头想了想,还真没人敢占了子雾的便宜。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我们亲爱的顾犀大美女,终于反应过来了。却是突然满眼星光,极其崇拜地看着陈子雾,一脸花痴的过来抱着陈子雾道:“雾儿,你好神勇啊。”额……直接吓得陈子雾连连后退三步才站稳。
第三十章 惹怒妖孽
尼玛,这人真是你妹妹?陈子雾满头黑线,用眼神询问顾岩。心里却暗暗觉得,这个女孩还挺二的,合她口味。
顾岩耸耸肩,无奈的“唉”了一声,这还不是给家里人宠出来的,丢人丢大了。
“我比你大,以后你也叫我姐姐好了。”顾犀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裙子。
陈子雾当然乐意接受了,拿过郑奕枫手中提的凉粉,笑道:“犀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凉粉,舅舅和顾大哥要读书,去你哪玩吧。”陈子雾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不想见那个楚先生的手,她怕一会又挪不动脚步了。
“走,走,我最爱吃凉粉。”顾犀拉着陈子雾走了出去。
郑奕枫有些愕然,看着两个娉婷的身影走了出去,不自觉的伸出手,“咦,凉粉……”不是给楚先生和顾岩买的么?
粉,全是粉色的世界,这是陈子雾走进顾犀闺房的第一感觉。入门是正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个小书房,古香古色,和电视演的差不多嘛!床铺是粉色的、桌布是粉色的、帘子是粉色的。额……这小妮子喜欢粉色啊,要是给她来个hellokitty,她不得尖叫了?
“雾儿,下次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想见识一下你的龙眼干作坊呐。”顾犀一回来就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椅上吃凉粉,任着陈子雾来来回回的勘察。
“你想去早点去,龙眼快过季了。叫你老哥带你去呗。”陈子雾这会连床底都翻开瞅了一眼,才拍拍手走出来。
“雾儿,这是我绣的荷包,你拿去用吧。”顾犀说着就把一个粉红色的绣着几枝腊梅的荷包递了过来,真是别致极。
陈子雾爱极了这样纯手工的东西,豪不客套的拿起来揣兜里。复又神神秘秘的挨过来,满脸不相信的问道:“你还会女红呀,看不出来嘛!”
顾犀“嗔”的坐起来,恼怒道:“我怎么不会啦?”不过,下一句就有些扭捏了:“只是,这个是我的丫鬟绣的,下回我一定给你绣一个。雾儿,你让我在你家住一段时间,行不?”
“哈哈……我还是要你丫鬟绣的吧。对了,你的丫鬟呢,咋没跟着你咧?”陈子雾的印象中那些小姐神马的不都是有个丫鬟跟前跟后的吗?
顾犀不耐的挥挥手,粉唇嘟了起来,“她像我娘一样,唠叨得很,被我打发出去买好吃的了。”
“你丫的,这么大的顾府还喂不饱你?你老爹知道,估计鼻子冒烟了。”陈子雾上上下下再一次打量她一番。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摊上的都是吃货?
顾犀振振有词的说道:“啧啧,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东西只能满足胃,外面的能满足嘴。要是你,你选那样啊?”
“那是你们家厨子太烂了,等你吃过我小姨做的饭,哼哼,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陈子雾大手一挥,直接邀请:“过几天,你哥休沐,来我家呗。”
这会,顾犀的目的才算真正达到,开心的像一个小鸟一样,吱吱喳喳给陈子雾一样样的介绍她的私人珍藏,什么金银首饰、花布绸缎啊,就一个标准购物狂。
当然,陈子雾也没闲着,顺手从顾犀手里坑了几盘顾老爷收集回来的石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石头,放在家里摆摆,娱乐一下心情,陶冶一下情趣也是好的。
“你喜欢石头?”顾犀见陈子雾并不要她送的这些首饰,但是却开口闭口要石头,奇怪的问出声来。
“嗯哼,都喜欢啊,只是你们家的石头,在我看来更加值钱而已,有钱也难买到。”陈子雾赶紧把几盘石景放在自己的脚后,一副“你别想再要回去”的表情。
顾犀白了她一眼,相当鄙视她这样小人的行为,决定给她见识见识:“走,带你去看一块更( 赌石美人 http://www.xlawen.org/kan/1920/ )
早晨散步回来,陈子雾把乘法口诀写了出来,再叫郑奕枫抄了几份,让陈家明、陈家辉和陈子霜拿着去背熟,郑奕枫自然也拿着一张,在去书院的路上,默默的在心里记着。陈子雾想等他们都记在脑子里了,再详细给他们讲解如何运用。
吃过早饭,陈子雾拿着雕刻工具和紫罗兰玉石,让陈子霜守着房门,叮嘱她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就一头专进雕刻的世界里了。
拿着这块玉石的时候,陈子雾已经琢磨了一个晚上了,该怎么下手,她心中已经一清二楚。但是要保证雕出精品,设计图还是必须要的,她用不惯毛笔,只能在灶边捡了一块木炭,就这粗糙的纸张画了起来。这个时代宣纸普遍还是很贵的,像郑奕枫这样的平常练字都只能用这些廉价的粗纸,这硬度倒正好合了陈子雾的意。
因为早已胸有成竹,这会的设计图,下笔就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昨晚陈子雾还在灯光下照过,虽然烛光不如现代的电筒,但是也能看清楚,这块玉石里面几乎没有裂纹,颜色又正,真真的可以用个完美无瑕来形容了,越看越喜爱。
设计图一画好,陈子雾便直接在玉石上勾样,对于这块东西,她心里早有了成算,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样。现在勾样,她只消几笔,上面的花样就已经栩栩如生了。
接下来便是粗雕了,这会是真的要下刀了。粗雕是非常重要的,这一工序是整个玉雕是否成功的基础,玉料一旦雕琢,就很难回头,真可谓是“覆水难收”,所以雕琢之前要慎重。但是这个可难不倒陈子雾,她已经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一直到傍晚,陈子雾才放下刻刀,狠狠地呼了一口气,粗雕终于完成了。期间赵氏曾多次过来叫过她吃饭,都被守在门口的陈子霜拦了下来。陈子雾在雕刻东西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一旦被中段,后果很难预测。
紫罗兰花的大体形状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细雕和修整了,这会的陈子雾除了狂喜就只剩下饥肠辘辘的感觉了,加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今天是不可能再进行细雕的。
细雕,顾名思义就是仔细雕琢之意,粗雕出玉件的轮廓后必须经过细雕,才能完成玉件雕琢的全部工序。
细雕的目的就是,使表现的花鸟鱼虫、人物山水、飞禽走兽从模糊的轮廓状态进入精确塑造真实、逼真、有动切、有表情的细微雕琢的过程。
对陈子雾来说,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是赋予作品灵魂、代表雕刻师水平的重要环节,因而必须要谨慎。
陈子雾站起来伸伸懒腰,把紫罗兰花放起来收好,把剩下的边角料单独哪一个小袋子装好。这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阵阵饭菜香,肚子“呼噜”的一声响了起来。陈子雾走出去吃饭,紫罗兰花只是随手搁下了,但却把一包边角料揣怀里去。
摸着一包子剩下来的边角料,陈子雾的心要飞起来了,好歹剩下的料子是自己的了,嗷嗷,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
一见陈子雾开门出来,蹲在门口的陈子霜一把跳起来,抓住了陈子雾:“姐,哎呦……脚麻。”
陈子雾扶着差点摔下去的陈子霜,冷下脸喝诉道:“你傻啊,就一直蹲在这里,不懂找个凳子坐啊。”
“雾儿,你还说她,小狗狗都没有我们霜儿尽责呢。我可以作证,一步没走开。愣是把你阿嬷挡在外面。”郑奕露两手端着菜,嗔怪说道。
这时,郑奕枫神秘兮兮的贴过来,“雾儿,怎么样了?给舅舅看看呗。”
“急什么,吃完饭先,乘法口诀背出来,有更好的东西给你。”陈子雾一脸严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奕枫是她的长辈呢,不过舅孙俩都打闹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姐,我都记住了。我现在就背给你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陈子霜得意的卖弄起来,她今天可是花了血本啊,没出去玩,没吃零食,没……
“停,先吃饭。”陈子雾已经饿的受不住了,这会哪里有心思听乘法口诀呀,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赵氏看到嘟起嘴巴一脸伤心的陈子霜,宠爱的道:“霜儿乖。你姐一天没吃东西,都饿坏了,先吃饭吧”说着就把一碗饭递给了子霜。
晚饭过后,陈家明和陈家辉也从罗家吃完饭过来,陈子雾看大家乘法口诀都背的差不多了。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上过学,但是记忆力却不差,尤其是认真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效果是惊人的好。
陈子雾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口诀如何运用,特别是在大笔的数目的运算上,陈子雾更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举例、运算,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他们接受。
第二十六章 品牌效应
陈子雾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口诀如何运用,特别是在大笔的数目的运算上,陈子雾更是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举例、运算,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他们接受。
陈家明真不愧是神算子,连郑奕枫都比不上他。每当陈子雾解释一步,他就能举一反三,下一步的答案马上出来了,脑袋的运转能力,令在现代见多了数学天才的陈子雾也暗暗咂舌。
倒是陈家辉和陈子霜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这他们现在还小,不急,以后慢慢教,陈子雾如此想着。
郑奕枫听着那些算术解法,却是一路惊叹无比,越往下了解越觉得神奇,他敢打包票,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情。“雾儿,你真的太有才了。这乘法口诀要是让楚先生知道,他对你绝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一听楚先生,陈子雾又想起了那双修长的想艺术品的手,和那双满是秘密的眼睛,额头不知觉得皱在一起,犹豫了一下说:“舅舅,还是先不要说吧。这乘法口诀暂时作为我们的家传秘诀,不外传。”
郑奕枫听罢,也觉得有道理,这个东西要再说是老和尚告诉她的,那实在太牵强了,要说子雾自己参悟出来的,别人信不信倒不是关键,就怕惹上了什么麻烦。
想明白了,郑奕枫也提醒陈家明他们:“你们几个也不要出去说,自己身上的本领自己知道,为自家做贡献就好,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但是,陈子雾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她单纯的不想别人学了去而已,至少在她挣到足够多的钱之前,不能让别人学了她的东西来对付她。
郑奕枫这会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雾儿,今天我遇到梁大夫了。他说最近很多人模仿制作龙眼干,市场上已经有一批价格比咱家低的出现了。”他温润的脸色有一丝怒色,当时来作坊做雇工的都是一些憨厚老实的人家,没想到这工艺还是被盗去了。
陈子雾听罢耸耸肩,安慰郑奕枫道:“无妨,也不一定是从咱作坊流传出去的,龙眼干制作容易模仿,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关键点在哪里。咱们是防不过来的。”
停了一下,陈子雾接着说道:“不过,他们现在还学不到我们的烘焙技术,等着吧,他们龙眼干储存不了,很快就会变潮发霉,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郑奕枫拉着的脸松了下来,点了点头,但是紧接着眉头又撅了起来:“现在模仿不了,但是经过多次的实验,日后必然会有人悟出来的,那……”
陈子雾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不怕了,因为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品牌。试想一下,经过这次的发霉事件,以后还有谁敢随便买除了我们家以外的龙眼干?”
郑奕枫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会是彻底的放心了。陈家明也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但是他都插不上话,当听到“品牌”二字时,就脱口而出了:“这品牌,是什么?”
“所谓品牌,就是一个商品的商标,以后凡是从咱家出去的龙眼干,包装上一律写上‘竹林郑氏’。舅舅,这个由你来写吧。”陈子雾听到陈家明的话,龙眼干是一个好的开始,现在的情况,品牌的问题应该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个没问题。”郑奕枫就着手上的计算的纸,就写了起来。他的字如他的人般,温润如玉却又不失灵性,规矩却不墨守成规。“竹林郑氏”四字,让他写的雄健洒脱,陈子雾拿起来用手弹了弹,觉得很适合用来做广告。
“那舅舅,这些以后就靠你了。”陈子雾对郑奕枫说完,又走过去,拍拍陈家明的肩膀,鼓励道:“家明哥,你也要向舅舅多识些字,等你熟练运用这些算术后,以后的账本全权交给你了,你以后就是竹林作坊的大掌柜了。”
陈家明有些受宠若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他能做大掌柜,以为他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读书识字,更不可能做什么大掌柜,父父背背面朝黄土背朝天,可能就是他一辈子的写照。但是,因为子雾,他有这样的机会,她竟然这么相信他。
陈家明紧张兮兮的要站起来:“雾儿,我不行,我……”
陈子雾一把压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来,“就这么定了,你们再练习一会吧。我还有事,不要来打扰我哈。”边说边走进了房间,把门插上了,后面陈家明一行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陈子霜立马抬了一张木凳子在房门口坐下守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陈家辉很是捧陈子霜的场,也抬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了下来,继续背着乘法口诀,无视周围的目光,这倒是让陈子霜高兴极了。
陈子雾一会到房里,就把怀里的边角料倒了出来,虽然在烛光下,不能做细雕的活儿,但是粗雕这些边角料却是没问题的,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一块比较大些的,陈子雾准备给郑奕枫雕一个貔貅,因为之前给赵氏和郑奕露买了两套首饰,郑奕枫却什么都没有,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戴玉肯定也是好的。剩下的还够给陈子霜磨一串手链子和给自己雕一个耳钉。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一个惟妙惟肖的紫色貔貅在陈子雾的手上诞生了,陈子雾再细细修整一下,张着大嘴的神兽貔貅越发栩栩如生,连里面的舌头纹路都清晰可见,像要随时跳起来吞没一切一样。
虽然大多人的印象中貔貅是招财灵物,但是在玉石行,多数人都知道,貔貅还有平步青云之意,因而对正在准备科举的郑奕枫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吉祥之物。等后天拿出去抛光以后,就可以戴上去了。
陈子雾接下来给自己的耳钉,是雕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因为太小了,特别费眼睛和精力。
直到眼睛酸痛,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陈子雾才停下来,甩甩酸痛的手臂,想着以后还是不要在夜里开工了,再搞个近视出来,就麻烦了。
什么是巧夺天工,从这朵精致小巧的玫瑰花就可以看出来,每一个花瓣都像是有生命一样,正在伸展着腰肢,努力的绽放,细细一闻,仿佛有香气扑鼻而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个蚊子(花太小了,蝴蝶蜜蜂看不见)经过,它一定会停下来闻一闻这花香。
第二十七章 抛光师傅
今天是交货的日子,陈子雾早早就起来了,紫罗兰花早就雕刻好了,即使现在还没抛光,都能看出这朵花是多么的逼真。若真抛光以后,估计挂在紫罗兰花丛中,根本分不出真假来。这个东西女孩子看到一定爱不释手,陈子雾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刚雕刻出来的玉石,上面都是很粗糙的,抛光的意思就是把它的表面磨得光滑透亮。市面上买的都是经过抛光后的玉石。这个时候带没有现代的抛光机器,只能用手工磨出来的,要特别有耐心和毅力,因而陈子雾必须要早早的去张掌柜的店里。
这时,陈子雾再一次想起那双冰冷的眼睛,她又感到了一阵阵恶寒,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要是他想刁难你,做得再好也没用,大不了就白送给他,只要别丢了小命就好了。
郑奕枫要去书院,平时都是早早起来踩着雾水走路去的,几里路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不算什么事情。但是今天带着陈子雾,郑奕枫决定拉着牛车去。
陈子霜眼巴巴的站在门口,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滚了,下一刻就要掉下来了。陈子雾今天不敢带她,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事情,她怕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万一磕着碰着,一家人都会心疼死的。
陈子雾扶额,抱着陈子霜轻声的哄道:“乖,下午姐就和舅舅一起回来了。这串珠子要抛了光才能给你戴着,很漂亮的。”
陈子霜虽然不大,但却很聪明懂事,那天的事情她都在现场,她也是怕自己的姐姐被欺负。这会随着“嗯”的一声,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郑奕枫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捏一捏陈子霜的鼻子:“好了别哭了,嘴巴都扁成鸡屁股了。你姐这么聪明,而且还有舅舅在呢。别担心啦。”
嘴巴被说成像鸡屁股,陈子霜可恼了,转身进了屋,再也不管陈子雾他们两个了。
这会,牛车已经走进了县城,就在张掌柜的玉器店里挺了下来。陈子雾下了车,对郑奕枫说道:“舅舅,你先去书院吧,下了学再来接我。”
“我上午在书院,下午就去听楚先生的课了。书院下了课我就过来接你。”郑奕枫停了一下,不放心的继续说道:“雾儿,你自己要小心,不要乱跑。”
“嗯,知道了,我可没时间乱跑呢。快去吧!”陈子雾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店铺。
张掌柜也是刚刚打开门,正拿着鸡毛掸子和伙计们在打扫卫生,这会并没有什么客人。见到陈子雾走了进来,张掌柜热情的过来:“子雾姑娘来得可真早啊。”
陈子雾大大方方的问了好,说道:“张掌柜,早呀。我那天没有买抛光的布料,这不,一大早赶来了。您家抛光师傅在吗?”
“在的,他们都住后面的园子里,您进来吧。有什么需要您吩咐就行了。”张师傅把陈子雾领到了里间,又让伙计去把抛光师傅叫出来,说道:“子雾姑娘,这是张大胜,是我们店里专做抛光的,让他来帮你吧,老夫就先出去忙活儿了。”
“劳烦张掌柜,您先去忙吧。”陈子雾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张大胜的,国字脸,方方正正的样子,薄薄的嘴唇和脸色一样是麦色的,手上拿着抛光用的工具,手指有一道道的裂纹和一个个的茧,一看就是一双常年干活的手。
“那张师傅,麻烦您帮我把这件东西抛光了吧。”陈子雾首先掏出了紫罗兰花,递给他。接着问道:“您还有抛光布吗?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我自己来就好了。”
张大胜接过这朵紫罗兰,只肖一眼,他就看出这件东西不是凡品,他做玉石抛光有二十几年了,这块玉料的水种暂不说,这雕工的精细却是极其罕见的。
他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子雾,薄薄的嘴唇张开说道:“这个是你雕刻的?”那天的事情,他也从开石皮的老六哪里听说了一些,心里暗暗的有些钦佩。
“嗯,是啊。”陈子雾拿起张大胜递过来的磨砂布,开始磨那个貔貅了,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心思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了。
张大胜听到陈子雾的回答,就低头开始干活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时代,有手艺的人都会得到人们的尊重,而他们的手艺是怎么来的,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过问的,这是行规,因为这些手艺很多都是家传或者自己的师父亲传下来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因而张大胜对于十来岁的陈子雾能雕出这样的精品并不觉得好奇而是钦佩,这是天才。
张大胜可谓是抛光的老把试了,但是对于这件作品,他还是极其认真小心,他怕一个不是破坏了这件人间精品。
陈子雾以前也经常自己用手工抛光自己的作品,因而这时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加上貔貅比较小,干的自然比张大胜要快了。
一个时辰的功夫,貔貅和玉珠子都抛光好了。而陈子雾瞅了一眼张大胜,他手上的紫罗兰才弄到一半,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像手里捧着一块世界上的珍宝一样。
陈子雾心里暗暗的乐开了花,这不就证明这个老师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认同的吧。嘿嘿……想着,便拿出玫瑰耳钉,继续完成抛光。这个特别小,手工抛光的难道超级大的,因而陈子雾也不敢马虎。
陈子雾几乎是和张大胜一起放下工具的,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终于大功告成了。看着手里的紫玫瑰,陈子雾恨不得马上把它戴了上去,新耳洞的伤口还有点疼,但是影响不大。
张大胜看到那朵黄豆大小的紫色玫瑰花,惊叹脱口而出。如果说紫罗兰令他钦佩,那么这朵紫玫瑰直接让他震撼了。对着陈子雾抱拳道:“子雾姑娘,在下实在是钦佩您的才华,以后再有需要的地方,请子雾姑娘随时开口,张某必然在所不辞。
第二十八章 嗷,三百两
陈子雾正想开口,就听到外面张掌柜的声音传来,“谢公子,您来了,快请进吧。子雾姑娘一早就到了,正在里面等您。”
陈子雾连忙把桌上的貔貅和玉珠子收起来,放进包包里面。对着张大胜说道:“张师傅,子雾在此就先谢过了,日后还有需要张师傅的地方,子雾再来劳烦师傅。”
张大胜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带着笑意,把紫罗兰交到陈子雾手上,拿着工具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谢冉跟着张掌柜牵开帘子,走了进来,无风和无雨两个门神,一进来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守着。
陈子雾抬头看着走近的谢冉,手里握着的紫罗兰又紧了几分,冰凉的玉质给她微微出汗的手心带来了一丝丝凉意,稍稍安抚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率先开口:“谢公子,您请坐吧。这是已经雕琢好的紫罗兰,您过目。”说着就把手中的紫罗兰递了过去。
一朵晶莹透亮的紫罗兰在陈子雾的手上盛开,一节拇指长短,每一片花辨都在妖娆地怒放着,闪亮了屋里每一个人的眼睛,一行人包括见多识广的张掌柜都为之惊叹。
谢冉长衣萧萧地站在哪里,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赞同,从陈子雾手中接过紫罗兰,对张掌柜说道:“掌柜的,劳烦您去估个价。”
张掌柜自是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这块东西罕见呐。
听了这话,陈子雾内心早已闹腾开了,那是他已经认同了?陈子雾真想疯狂的吼一声,但是不能表现太明显,把心中的激动压了下来,脸上虽只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却还是被一直关注着她的谢冉逮了个正着。
身上一套轻薄的蓝色绸缎花裙儿,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下来,只在后面扎了一个简单的蓝色蝴蝶结,露出一张白净净的小脸儿上精致剔透,水润润的红唇带着俏皮的笑意,一抹轻粉晕悄然染上了两腮。
和之前在竹林救他的那个面黄肌瘦的村姑娘简直是若判两人,再看,左耳多出的一朵紫玫瑰映着窗外莹莹日光,显得耳垂更加嫩白如玉。谢冉觉得有些口干,怔怔的看着那个嫩白的耳垂,动了动喉结,艰难地移开了眼睛。
陈子雾却只沉溺在自己兴奋的世界里不自知,市场价少说二十万,嗷嗷嗷,二百两银子啊,陈子雾两眼闪着金光。
这时,正好张掌柜返回,打破了谢冉的尴尬,“谢公子,俗话说的好,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石是没有标准价格。老夫这也只能给一个参考啊。”
“张掌柜,您但说无妨。”谢冉这会倒是大方的挥挥手,这一块玉,他还是买得起的。
“老夫店里也有一块是紫罗兰冰种的料子,但是颜色没有这块透亮,而且做工更是相差甚远,这块至少要一百五十两。而子雾姑娘这块,老夫看二百五十两都委屈了它。”张掌柜摸着他那几个稀疏的胡子,高深莫测的说道。
“张掌柜,行家啊。”陈子雾兴奋地对张掌柜翘起了大拇指。人才啊,说出的价格比她心目中的还要高,她真想走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哼哼,看来自己的技术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分量的。
“无风,拿三百两银票出来。”谢冉不想再看陈子雾那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给了钱赶紧走人,他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了。
嗷嗷嗷,三百两?陈子雾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直到谢冉一行走了出去,陈子雾只是愣愣的拿着三百两的银票,还没反应过来。
谢冉走到门口,想起陈子雾刚刚惊讶的表情,心底一股笑意荡了开。手里握着冰凉凉的紫罗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愉快。想了想,他突然改变了注意,转身进了别的店。
“子雾姑娘,子雾姑娘?”张掌柜看着还愣愣站着的陈子雾,担心的问道:“您还好吗?”
“哦,我没事。”陈子雾惊了一下,终于回神了,急忙把银票收起来,对着张掌柜拱拱手,说道:“子雾还要感谢张掌柜,要不是您,我这东西哪里能值这个价。”
“子雾姑娘过谦了。您这一门手艺啊,乃天上才有。老夫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以后还要拜托子雾姑娘多来捧捧场,我这生意呀,就再也不愁了。”张掌柜脸上写满的都是钦佩,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实诚,奸商倒也不多。
“这个没问题,以后还有石头回来,您一定要通知我哟。”陈子雾不用他说,她以后也会经常来的,还想什么时候能会会他的儿子呢。
“说起这个,老夫昨日收到小儿的信,说大概会在中秋回来一趟。具体的日子,老夫到时候会第一时间差人通知您的。”说起小儿子,张掌柜眉毛都笑开了。
“那要恭喜张掌柜啊,子雾在此先谢过了。”陈子雾听到这话也喜上眉梢,看看,说曹操,曹操就要出现了。今天真是他娘的太幸运了。
“雾儿。”这时,外面响起了郑奕枫的叫声,陈子雾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日头,原来已经中午了。
“张掌柜,我舅舅来接我,子雾就告辞了。”转身走了出去。
张掌柜挥挥手,“去吧,老夫就不送了。”
看着走出来的陈子雾一脸春光,郑奕枫的心落了下来,刚刚一直担心子雾的安全,连夫子讲的课也没听进去什么。对着上车的陈子雾挤眉弄眼道:“丫头,有好事吧?和舅舅说说。”
陈子雾不自觉的摸摸脸,“舅舅,你怎么知道,我脸色写着吗?”
“怎么没写着,你自己用镜子照一下。上面写着‘我捡到钱了’。”郑奕枫心里鄙视一下,就你那傻样,满大街的人都看出来了。
“舅舅……”陈子雾嘟起嘴巴嗔怪道,惹得郑奕枫呵呵的笑起来。
“不过,还真被你猜中了。那块玉卖了三百两。”陈子雾一脸“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表情,神神秘秘的对着郑奕枫轻声道。
第二十九章 凉粉闺蜜
郑奕枫听罢比陈子雾还要夸张,直接下巴掉到了地下,再捡起来。举起三个手指:“三、三百两,哎呦,我的娘啊。啥情况?”
“什么啥情况?这是我的手艺好。”陈子雾并不怪他,因为,三百两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来,给你的。”陈子雾把紫貔貅给郑奕枫递过去,她已经用绳子穿上了,直接就可以戴。
郑奕枫又吃了一惊,拿在手里,这小小貔貅在日光下越发透亮,隐隐还有一圈灵光在神兽身上缠绕。水种好的玉,表面会有一层水光,在日光下越看越好看,郑奕枫以为是神兽的灵光而已。
郑奕枫越看越觉得这貔貅像是有了灵气一般,手有些抖,说道:“这东西这么贵,我戴了糟蹋东西吧。咱留着卖钱吧。”
陈子雾“噗嗤”笑了出来:“戴着吧,等它助你平步青云的那一天,你再好好供着也不晚呀。”这个时代很相信鬼神,希望这个东西能给他增添一些自信。
郑奕枫听罢也觉得对,就把它戴了上去,这样的灵物在身,突然就觉得充满了力量。这是子雾亲手雕刻的,里面满满的她对他的期望。郑奕枫在心里下决心要越发的努力,不能让家人失望。
“舅舅,我饿了。”陈子雾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认真干活真是饿的快,这会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起来。
“走,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郑奕枫扬起牛鞭就往集市赶了过去。
一人一碗牛腩馄饨面,香喷喷的牛腩竟然占了半碗,才只需要五文钱。额滴神啊!这个时代还真是实称。想二十一世纪,五块钱,连毛都吃不到。嗷嗷嗷……味道还不错呢。
呼啦啦的吃完一大碗面,陈子雾又瞥到旁边一个老农,挑了一担凉粉出来,打开盖子,绿油油的一片,看起来清凉可口,在这炎炎的夏日,能吃上一碗,那简直快活如神仙了。
陈子雾哪里还忍得住,两三步就蹦跶过去,买了两碗,递一碗给郑奕枫,自己就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入口即化,冰凉凉的口感,甜丝丝的蜂蜜,让人全身立马舒畅无比,显然是放在井水里面冰过的。
这是用凉粉草做成的,真正的纯天然食品,连调和的蜂蜜都是土家养的。这种凉粉和北方的凉粉不一样,这是一种点心甜品,带中药的作用,像龟苓膏,能清热解毒、消暑去躁。
陈子雾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吃过一次,那味道至今难忘。但是后来,因为市场上都是加工好的凉粉,再也没有人种这凉粉草,没想到现在终于吃着那个味了。
郑奕枫也吃地砸吧砸吧嘴巴,赶紧过去再买些,准备带去给他那哥们顾岩和师父楚先生。陈子雾一步三回头,她想再吃一碗呢。可是,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只好作罢。心里却想着一会回去再买些给子霜和赵氏他们吃。
因为郑奕枫常来顾家,门口的护卫小厮都认识,直接就把他们俩引了进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的念诗声传来,声音悠扬清远,如一股清泉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缓缓流淌。这音质不是顾岩又能是谁呢?
领路的家丁自觉地退了下去,意示郑奕枫二人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顾大哥,很有诗意嘛,在思念何家女子?”陈子雾率先走了进去,看到顾岩一人对着窗户,摇头晃脑的背着诗经,就忍不住的打趣他一下。
顾岩听了声音,转过头了,看到了俏皮的子雾,微怔了一下。脸“噔”的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刚刚脑子里出现的身影,这会正好对上了。
这时,郑奕枫已经走了进来,看到顾岩一副囧样,郑奕枫有些哭笑不得:“雾儿,你又胡闹。”转头又对顾岩说道:“你别和她介意。看,我们给你带了凉粉,快来尝尝。”
看着陈子雾吐了吐舌头,顾岩又觉得有些好笑,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吹散了,收了收心思,正待开口。
“哥,我听说雾儿过来了。”一股狂风伴着声音冲进了书房,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气喘吁吁的站着。
顾岩看自己的妹妹像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一样冲了进来,无语的扶额:“犀儿,你成何体统,给爹看见你又要挨骂了。”
陈子雾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顾岩的妹妹顾犀了。也就十二三岁,身上一套粉红色的轻薄丝绸裙儿,层层重叠,牵上右肩扎着一个大蝴蝶结,衬着微红的脸蛋儿似嗔似恼,越发娇嫩如花。双眸星光流转,几分俏皮、几分灵动,插着腰立在哪里,更显的亭亭玉立、肌肤胜雪。
顾犀顺过气来,直接把顾岩的话当了耳边风,走过来拉着子雾,奸诈的道:“来,快先叫一声小姨。”
“啊?”就算狡黠如陈子雾,这会听到这狗不搭八的话,蒙了。呆呆的看着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郑奕枫,倒是顾岩乐呵呵的笑开怀。
“这丫头,吃了你的龙眼干,老惦记你了。还说她管奕枫叫哥哥,你就该叫她小姨子。”顾岩好心的给大家解释一下。顾犀点了点头证实了顾岩的这番话。
“额……”陈子雾直接表示无语,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竟然要叫她小姨,亏她想得出来,就想占点便宜呗。
陈子雾直接勾起顾犀俊俏的下巴,一脸痞子相:“诶,美女。我还管你哥叫顾大哥呢,都没叫他舅舅。凭什么叫你小姨啊?”直接无视顾犀一双瞪得像灯笼一样大的眼睛。
郑奕枫和顾岩早已抿嘴偷笑了起来,两人偏头想了想,还真没人敢占了子雾的便宜。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我们亲爱的顾犀大美女,终于反应过来了。却是突然满眼星光,极其崇拜地看着陈子雾,一脸花痴的过来抱着陈子雾道:“雾儿,你好神勇啊。”额……直接吓得陈子雾连连后退三步才站稳。
第三十章 惹怒妖孽
尼玛,这人真是你妹妹?陈子雾满头黑线,用眼神询问顾岩。心里却暗暗觉得,这个女孩还挺二的,合她口味。
顾岩耸耸肩,无奈的“唉”了一声,这还不是给家里人宠出来的,丢人丢大了。
“我比你大,以后你也叫我姐姐好了。”顾犀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裙子。
陈子雾当然乐意接受了,拿过郑奕枫手中提的凉粉,笑道:“犀姐姐,这是我给你买的凉粉,舅舅和顾大哥要读书,去你哪玩吧。”陈子雾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不想见那个楚先生的手,她怕一会又挪不动脚步了。
“走,走,我最爱吃凉粉。”顾犀拉着陈子雾走了出去。
郑奕枫有些愕然,看着两个娉婷的身影走了出去,不自觉的伸出手,“咦,凉粉……”不是给楚先生和顾岩买的么?
粉,全是粉色的世界,这是陈子雾走进顾犀闺房的第一感觉。入门是正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个小书房,古香古色,和电视演的差不多嘛!床铺是粉色的、桌布是粉色的、帘子是粉色的。额……这小妮子喜欢粉色啊,要是给她来个hellokitty,她不得尖叫了?
“雾儿,下次带我去你家好不好?我想见识一下你的龙眼干作坊呐。”顾犀一回来就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椅上吃凉粉,任着陈子雾来来回回的勘察。
“你想去早点去,龙眼快过季了。叫你老哥带你去呗。”陈子雾这会连床底都翻开瞅了一眼,才拍拍手走出来。
“雾儿,这是我绣的荷包,你拿去用吧。”顾犀说着就把一个粉红色的绣着几枝腊梅的荷包递了过来,真是别致极。
陈子雾爱极了这样纯手工的东西,豪不客套的拿起来揣兜里。复又神神秘秘的挨过来,满脸不相信的问道:“你还会女红呀,看不出来嘛!”
顾犀“嗔”的坐起来,恼怒道:“我怎么不会啦?”不过,下一句就有些扭捏了:“只是,这个是我的丫鬟绣的,下回我一定给你绣一个。雾儿,你让我在你家住一段时间,行不?”
“哈哈……我还是要你丫鬟绣的吧。对了,你的丫鬟呢,咋没跟着你咧?”陈子雾的印象中那些小姐神马的不都是有个丫鬟跟前跟后的吗?
顾犀不耐的挥挥手,粉唇嘟了起来,“她像我娘一样,唠叨得很,被我打发出去买好吃的了。”
“你丫的,这么大的顾府还喂不饱你?你老爹知道,估计鼻子冒烟了。”陈子雾上上下下再一次打量她一番。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么摊上的都是吃货?
顾犀振振有词的说道:“啧啧,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东西只能满足胃,外面的能满足嘴。要是你,你选那样啊?”
“那是你们家厨子太烂了,等你吃过我小姨做的饭,哼哼,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陈子雾大手一挥,直接邀请:“过几天,你哥休沐,来我家呗。”
这会,顾犀的目的才算真正达到,开心的像一个小鸟一样,吱吱喳喳给陈子雾一样样的介绍她的私人珍藏,什么金银首饰、花布绸缎啊,就一个标准购物狂。
当然,陈子雾也没闲着,顺手从顾犀手里坑了几盘顾老爷收集回来的石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石头,放在家里摆摆,娱乐一下心情,陶冶一下情趣也是好的。
“你喜欢石头?”顾犀见陈子雾并不要她送的这些首饰,但是却开口闭口要石头,奇怪的问出声来。
“嗯哼,都喜欢啊,只是你们家的石头,在我看来更加值钱而已,有钱也难买到。”陈子雾赶紧把几盘石景放在自己的脚后,一副“你别想再要回去”的表情。
顾犀白了她一眼,相当鄙视她这样小人的行为,决定给她见识见识:“走,带你去看一块更( 赌石美人 http://www.xlawen.org/kan/19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