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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脉脉两无语》

    作者:独孤令一

    第一章 祝教师节快乐

    其实;我,独孤令一,很早就知道一慧在哪里了。

    公元1998年,我从警队转业地方,被安排到铁路分局的人事部门工作。因干部子女入事与教育系统打交道比较多,我就通过这条途经,查到株州渌水中学有一个叫韦一慧的女老师。我后来又从互联网上查到了这所中学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问校长办公室,证实了这个韦一慧老师,就是我十多年来日思夜想的那位初中女同学。其实,找到一慧,还有两个途经。一是可以直接发一封信给她老家,她老家的住址我是知道的;还有一个方式,找其他同学打听。我恋一慧,心中喜欢她,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不会找其他同学问她的情况的,让同学笑话我。

    自从知道一慧的确切工作单位后,我一直很想与她联系,但却屡屡放弃了找她的念头。原因有三个。一是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都是刚结婚三四年,都是处在七年之庠的婚姻的中。二是一慧理不理我拿捏不准。想去见她的唯一信心是来自于我的不确定的感觉,我的第六感隐隐约约地告诉自己:这位女同学对我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是的,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惦记着一慧,可是人家韦一慧不一定记得我了,万一碰一鼻子灰岂不是自找没趣。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一直以来没有忘记对这位女同学的爱慕,并且将这种爱慕之情作了不是很清晰地表白。第三个原因,竟会是在内心深处的自我矛盾: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求证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慧到底喜不喜欢我,喜欢的程度是多少。答案只有两种:一是喜欢,二是把我当一般的同学看。这两种答案中的任何一个,对我现在来说都是一种心灵的撕扯。我不想去求解这个难解的几元几次方程。

    2006年7月下旬,我参加株州师范学校组织的一个饭局。席间,教务处的吴主任提到韦一慧。吴主任说一慧的老公卫旗就是他们师范学校的教师,一慧就住在师范学校的院子里。并说卫旗与他私交很好,什么时候他做东请我吃饭,把卫旗和一慧都喊上。我想,这样很不错的,我倒希望有这一天,但我不抱有希望的,因为男人酒桌上说过的话,回了家就忘光了。

    那次饭局之后,不知道怎么搞的,有事没事老想着一慧,比以前想的频率高多了。以前只是偶尔地想想,现在却是天天在想。我想,这么多年没见了,也该见见面了,我得找个时间去会会她。

    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叠音乐贺卡,准备寄给在老警队服役的战友,祝他们八一建军节快乐。过完八一就是教师节了,何不给一慧寄一张,祝福祝福她,同时也等于给她这么一层信息:你的同学令一现在人在株州,尽管多年没有联系了,他还没有忘记你。我从那叠贺卡中挑选了一张,想给一慧寄去。我顺手写好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祝韦老师教师节快乐!”下面落上款,写上年月日和我的姓名。写好后,又在内信封上写下一串很小的数字:我的手机号码。为写不写手机号码,我犹豫不决了一段时间。我想,如果她还记得我,可能给我回电话,如果不记得了,就不会理我了。如果一慧不给我打电话,说明我这么多年的思念只是一种纯纯粹粹的单恋,人家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心里很矛盾,既希望她与我联系,又不希望她真的给我打电话。因为,十多年来,一直以来我习惯了这种相对平衡的生活状态,习惯了这种梦中见的生活。我希望保持着这种状态,只到生命的终结。可是;如果她真的不给我打电话,我的心里是估计会失衡一阵子的。

    贺卡写好后封严,放在抽屉里,等到学校开学时再寄出。

    2006年8月初,我要到基层蹲点去。临行前对身边工作人员交待:我要是月底还没回来,就在9月6日将这张贺卡发出去。交待完后,我在信封上写上两行字:

    湖南省株州市渌水学校

    韦一慧老师(收)

    湖南省株州市株州铁路分局

    9月6日下午,我从基层回来,见信不在抽屉里,知道工作人员已将信发出去了。

    9月8日中午,老婆曼玲和女儿在儿童房里开着空调睡午觉。我不喜欢吹空调,在靠北边的书房里午睡。正在睡梦中,14点07分,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好象是当地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了接听键。传来一个女声,既熟悉又陌生。第六感让我瞬息觉得,这是韦一慧。多年末见面,也没通过电话,我记得她的声音。从另一个方面判断,我的女同事不多,经常打电话过来的都是下级,她们来的电话手机会显示姓名的。

    一慧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呢。要是不在家里,或家里没人,我的声音肯定会很大,并说:你是韦一慧吗,我怎么会忘记呢?但此时我压住了自己的声音,该说出的想说出的话不敢说,怕曼玲听见。刚结婚时我曾向曼玲提过她的名字,并说还喜欢过她。近几年没怎么提,曼玲反而忘记了她的名字,只记得在我女儿小学任教的女同学的名字。

    听筒传来了那边的声音:“我收到你的贺卡,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呢。你是什么时候从警队转业的。”

    “我是公元1998年从警队转业的。”我说。

    “为什么转业回来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呢?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我昨天收到信时,我以为是与你同名同姓的人呢,所以我今天打电话确认是不是有一个与你同名同姓的人。”一慧说。

    其他讲了什么话,以及我(本文作者独孤令一)是怎样说的,现在记不清了。反正我说的话经常哽塞,不够顺畅,象鱼口里的水——吞吞吐吐。

    正说着,曼玲起床了,进了房间找什么东西,片刻就出去了。女儿也起床了。她在盯着我打电话。

    我(本文作者独孤令一令一)最后告诉一慧,我在家呢,刚起床,还没上班,我回头给你打电话吧。一慧便先将电话挂了。

    曼玲问谁打来的。我说是李记水果店老板娘打来的。这个理由在接电话的前几秒就已经编好了。曼玲问:你现在又不象以前那样经常采购水果,李记的人打电话做什么。我说,她让我帮助推销水果。曼玲看我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劲,说:不象,你骗人,肯定是别的女人打来的。说完便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没有再追问了。这么多年了,我对她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对事业是兢兢业业,几乎每天都要去办公室加班,有时两天两夜的不回家,她从来不去猜忌我。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放心型的老公,或是窝囊型没女人缘的男人。还有,她知道我袋里没有多少银子,心花不到哪里去,况且象我这样的男人顶多是花身不花心。她经常抓到时机就来个提醒:你是搞教育别人工作的人,自己要管好自己,不要到头来连自己都教育不了自己。人活脸,树活皮,不要把人丢到外面,不然,你那官算是白当了。

    曼玲问话刚结束,站在一旁正看着我们对白的女儿开始进攻了:“一看就不象,骗人,你看你满脸高兴的,把我们当孬子啊!你没说真话,还李记水果店呢!”人小鬼大,这么小就知道察颜观色了,再大一点岂不成了人精。

    真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装在心里,写在脸上,一点也伪装不了,连小孩都看出来了。

    我把一慧的电话号存在同事的名号下。查了查通话时间,共134秒。我把这些都记在手机日历的备忘录中。我这部手机的此项功能,曼玲一直不知道。女儿是手机大王,手机里什么功能什么记录都能调得出来,独此没被她开发。此后,我与一慧的通话时间与短信内容,都在下班前删去并记录在备忘录里,一直很安全。

    下午,我送叔叔到长沙去,一路上陪他说话,就没有给一慧回电话了。心想,隔天再打电话吧。

    9月11日上午8点45分,我给韦一慧打去电话,时长9分钟。我先问起她的家庭情况。我问及她的父亲,她说父亲前几年已经作古了。一慧语气略哀婉,我也动了恻隐之心,我很后悔问这话,我真是没话找话说。一慧的父亲我见过,我曾以同学的身份到一慧家探访过。那次一慧不在家,去卫旗家去了,她的父亲接待了我。现在想起,当年我也够猛的了,敢到处乱闯。我当时知道一慧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我知道肯定已经与卫旗订婚了。若一慧还没订婚,我会去追一慧吗?我不知道,反正我当年是昏头昏脑的,头脑很不清醒。随后,我就把话题目引开了。我说你是某年某月出生的,你还是优秀教育工作者吧。我还说你有一个哥哥叫韦沃九的。我把我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一慧很惊奇,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其实我知道的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事。

    中学时代,我一直关注着她,但我从来没有向同学或熟人打听过一慧家里及一慧的情况,一些情况平时有心,偶听别人谈到的。其实,我应该主动打听她的情况。一慧在电话里说自己在家中的三姐妹中最小的,家里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等。我一直不知道她还有两个姐姐,我一直以为她家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呢!如果一个家庭的孩子中,男多女少,那么女儿就更精贵了。一慧的父亲是一所学校的校长,她家在村子里算是受人尊敬的。这样家庭里的女儿,一般人要是追的话可得要认真惦量惦量的。可不,我也曾惦量过自己,我当时一直以为一慧在家中是唯一的千金,越发没有信心了。这可能是我不敢追一慧的另一条原因吧。

    一慧说,小时身体不如兄姐们,爹也疼娘也疼,得到的痛爱比较多。我在家中排行老三,上有两个姐姐。我小时身体也不好,老是生病,所以家里人对我是格外关照。

    一慧在电话员问我的爱人是干什么的,我说在家做全职太太。一慧说,做全职太太,对你好呀,那你可以享福啊。

    我问一慧是什么时候调到城里任教的,一慧说是一九九四年。她还说了九四年前在几所学校任教的经历。一慧没有多问我的情况。因为他的弟弟就曾经当过兵,一慧对警队的情况略知一二。他弟弟是在成都军区一个集团军当的兵,军长是一慧父亲的学生。

    我(本文作者独孤令一)在电话里约她出来吃饭,一慧痛快地说好啊。她说应该由她来请我。

    与一慧的通了两次电话后,经常吃饭时发呆发愣。有一次午饭时,女儿莫名地看着我,然后冲她妈使眼色。曼玲用筷子在我眼前晃悠,表示在提醒我:不吃饭,傻愣着干啥。我回过神来,慢声慢气地为自己补台说:“唉,局里的书记老催那份局史,心里烦。”其实,局史早前就写完初稿了,书记很是满意。

    那天晚上,我到办公室加班写局史,一坐下来,满脑子都是一慧。毕竟快十五年没有见面了,一慧青春少年的形象在我记忆中已渐次模糊,在头脑中总是一现昙华。我在努力调动脑海中的记忆资源,强迫自己回忆着她的一点一滴,让一慧的形象更加清晰。这是一种何其幸福而又何其艰辛的工作,那时大脑开机工作,整个大脑的脑细胞都在快乐而不知疲倦地跳跃奔跑,估计耗费的能量超过了六支25W的白炽灯泡。

    我持着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想勾勒出一慧的整个形象。

    反复地改了改。端出经常翻的陪了我多年的那本辞典,想找出可用的字句来装修装修。一慧姓韦,我突然想闱秀闺英这个词可以用,我列在纸上,随后写下这么两行叫作《霍绎二十婳》的藏头小诗。

    闱秀闺英质,一芳压群枝。

    慧心妩态雅,闇人迷又痴。

    上中学时,一慧给我留下的印象哪里都好,有人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可是一慧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特别是婀娜多姿的背影,吸引着我从远处偷窥的目光。她有自来卷的一头秀发,她不经意地用手拢着额发的神情最让我神魂颠倒。她的脸不大不小,好象是瓜子脸,五官搭配的很协调。身段不高不低,身材不胖不瘦。一慧外在的美,体现在她整体的和谐与比例合度上。凡是和谐的和比例合度的就是美的,凡是和谐的和比例合度的就是真的,凡是既美而又真的也就在结果上是愉快的和和善的。一慧的美还体现在她的女人态上,态是一个魅力女人所特有的东西,与生俱来的,后天学不到的一种躯体语言,表现在举手投足间自然的流露。一慧的内心还具有女人特有的灵性和慧质,从与女同学之间的交往中透出一种社会性的成熟。经我的观察,她与任何一个女同学之间的关系是和谐的,反映了她处事中的兰心慧质。所有这一切,形成了一慧特有的女生风度,这种风度可能是自己作为女人所不具有的,所以深深地吸引了我。所有这些秀外慧中的特质组成的一慧,在我(本文作者独孤令一)的脑海里被脑细胞反复勾勒着、反复记忆着,因此,一慧始终在我心中拂之不去,尽管她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抽象了。(注:本小说《脉脉两无语》系作者独孤令一首发于起点文学网)

    第二章 千丝挂肚20年

    一慧与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都在渌水河边长大,渌水河从我们的家门前流过后注入湘江。那时的河水很清,比瓶装纯净水还清。但我与一慧很少喝渌水河中的河水,而是喝山边的井水长大的。尽管我们没有同饮一河水,但是这条河,却始终与我们的命运缠绕在一起。

    我们不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一慧生在上游的新塘村,我长在下水的清水村。上的不是同一所小学,只是到了上初中时才与一慧相识。

    公元1985年,中考考了413分,够上了上高中360分的分数线。但我不愿意上高中,想再补习一年,来年考中专—我在梦想着,那年我没有被高中录取,因为我固执地在志愿上填上了不服从。我的数学成绩太差了,120分的卷子只考了38分。如果倒个来考个83分,我的总分就能上重点高中了。我想补习一年把数学补上来。

    这是我人生中犯的一个重大错误。如果当年上了高中,人生的轨迹将发生重大改变,结果是或更好,或更坏。在公元1987年底上高二时就可以参军,那现在可能要好一些了。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与一慧擦肩而过,留下这些抱憾,使我感到这一辈子都白活了。那年,一慧也在我们班里,她的成绩很好。

    其实,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在初一时就听过她的芳名。初一年级时,放暑假期间,班主任让我帮他抄写材料。中午时,校长拉我与其他几位老师打扫卫生。我打扫的房间里作业本乱堆一地,我随手捡几本翻了一番,有一本作业本的名字写得很漂亮,定睛一看,郝然“韦一慧”三个字。没想到,女孩的字也能写得这么好,可我们班的女同学没有一个字写得有这么好的。这一瞧,自然记住了“韦一慧”的名字,并且记得很牢。上初中时年纪小,记忆力不算坏,虽然记男同学的名字很费劲,记女同学的名字一记一个准。现在,我还能报出一大串初中女同学的名字,但是高中的很多女同学有很多已想不出了,概是因为高中女同学长得一个比一个美吧!

    公元1985年9月,初中补习班开课了。上课第一天,就分了座位。女生清一色地坐在靠外的一组。男人的本性,驱使我的目光在搜寻着,看哪位女生是漂亮胚,哪些女生是东施料,哪些女生是来学习的,哪些女生是来陪学的,哪几位女生值得注目的,都作一番扫视。下课了,女生站起来走出教室,就可以全方位地对目标进行扫描,当然目光不能死死地盯,只能倏倏地瞟。我的脑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丁一卯二地储存着心爱女人的标准信息,只要目光闪电式地瞟到相符的信号,就能在几万分之秒产生感觉。这是自然界最快的一种化学反应。自从看到一慧第一眼的时候,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的大脑里立马产生了这种剧烈的反应,每看到她一次便反应一次,哪怕是在百米这外也这如此。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人体的多安肽在起作用。我算是完了,这一年的补习生涯,估计除这门“化学课”能学好外,其它功课别想再去补了。我想,我对一慧的爱慕,我从那时起就是三月间的菜苔——早就有心了。

    一慧的个头在女同学当中算是中偏上,不胖不瘦。她那一头自然垂顺且略卷的披肩发,罩在那张不大不小正正好的瓜子脸上,白皙的皮肤衬托着灵动协调的五官。穿着虽朴实得体,但在腰的扭动中,身体的整个线条跳跃起来,曼妙生动。一慧举止优雅,说话委婉,表情柔和,心胸宽广,本性善良,是一个非常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她的气质,她的素养,她的家教和学识合成了这种女人味。我常欣赏一眼或几眼后,便扒在桌上闭上眼睛,将一慧在脑海里从头到脚再过一遍电影。

    那年头,男女同学是互不说话的,盯着看是不容许的,上课直眼看女同学是要挨老师批的。班主任陈忠好老师的批法就是用恶狠狠的眼光逼视着你,一直把你的头逼到桌子底下,这时,全班几十双眼睛“哗”地朝你射来:喂,兄弟,不专心上课,在看哪位女同学呢?班主任的办法真有效,全班男同学没有谁没事找事敢朝女同学坐的方向看的,就是无心朝走廊那边的窗外看,也是有看女同学的嫌疑的。那时,缺“资本主义”德的班主任,在教室里划条三八红线:十多名女生全部坐在走廊窗户那一组。其他男生分三组坐在中间和靠山边窗户。这样,我们男女生交流就不方便了。我前八年上学都坐在中间靠前的第三排,所以这一学年我自主选择坐在最后一排。我经常希望靠近走廊的窗外发生什么事情,比如家长来访了在窗外探头探脑找自己的儿女啦,别的老师从走廊经过啦,窗外有别的大的动静啦,不行鸟叫声响一点也可以,这样,我们便可以冠冕堂皇地向想看的女同学那边张望了。我还希望,一慧座位边上女同学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啦,或者干脆由一慧站起来回答问题,或是让一慧上黑板上做数学习题则更捧,越难越费时间越好。可是我们已不是小学生了,初中高年级的老师是很少按我的希望去点女同学回答问题的,就是找同学回答问题,也是找男生的多。更很少找学生上黑板做题目。那时的男老师也够可怜的,他们也照样逃脱不了变味了的虚伪的封建礼教的束缚:很少找女同学回答问题。其实他们何偿不想找女生回答一下问题,特别是想找象一慧这样养眼的女生回答问题。

    女同学在陈忠好老师那里得到了象大熊猫一样的保护。他恨不将女生用幕布围起来,只在靠近黑板的一面空出来。得到保护的女生和受到打压的男生在同一个屋子里竟然不能说话,在教室外更是没有机会。那个年代都是这样,也不能全怪班主任老师的迂腐,他也是一片苦心的。其实,他不这样严格地要求我们,我们男女生之间也不会互相说话的,在他当我的班主任之前的初中三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从没和女生说过话。

    也好,全班没有一对男女生谈恋爱的。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学习着,一慧很专心,她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

    但我不够“专心致志”。在班里,不好意思老盯着一慧看,就经常耳朵竖起来去捕捉她的声音—那甜甜的动人的声音。也经常独眼龙看书——斜视她。这个动作比动漫片里猪无能的形象好不到哪里去,心里总觉得自己比猪八戒更要无耻,猪八戒要是当学生不一定天天是这个样子,而我好象是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老猪敢去直白地去追他所喜欢的女人,不象他的几位同伙,人生果都愿吃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这一点,我直到现在对猪八戒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僧面猪脑空腹腰,见到美女思牵邀。

    嫦娥暗骂东施笑,单词公式脑后抛。

    我(本书作者令一)的行为举动,一慧可能有所察觉。女人的第六感觉是最敏锐的,哪个男同学在盯她,哪个男同学想看又不敢看她,哪些男同学似在认真看书而耳朵象猪八戒一样在定向着她的座位方向,都会逃脱不了她的眼睛。经几万年中进化,女人的眼白比男人多,眼白多的好处是能捕捉异性的眼光方向。我尽管深藏着窥视的目光,但不可能隐得那样深,象一慧这样有灵性的女人一眼便会看穿。况且一慧知道她自身是富有魅力的,有那么多男同学都喜欢她,就你不喜欢?曾有一个叫王良如的男同学,自以为家庭条件好,可以与一慧般配,上课时递纸条给一慧。下课后,一慧死劲地塞回纸条,生着气,面红耳赤的,嘴里还大声地说着什么。这一幕全班同学都看见了,我在教室的后面看着,目睹了一回一慧难得一露的辣劲。那位男同学长相一般,五短身材,小背略驼,又不是什么品行纯正的好人,一慧当然看不上眼的。一慧若是嫁给这种男人,岂不是鲜花插在火粪盆中,会提前蔫瘪的。幸好,一慧后来嫁的不错,从某种心态上,我的心里很舒坦。这种感觉,是我当年看到卫旗的第一眼时就有的。

    有时,一慧也回头向后面观望一下,大概后面动静太大吧。有几个男生自认为班里的大才女一慧在看他们,便抬起右手拢拢额发,一幅自爱自怜的样子。我特别反感这几位男同学的举动。就是人家女同学在看你,也不至于出现这个动作吧,这个动作无疑反馈这条信息:某美女,你在看我呀,看我是多有魅力呀,那就捋起头发让你看个够吧。这样下来往后让人家女同学怎么好意思再看你呢,真是的,装也不会装。况且,人家是在看你吗?自作多情。我想,这几个男同学要是女人的话,肯定是一个大骚包的。

    那一年,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不知道自己学了些什么,反正什么也没进步,数学成绩还是那样差。当然,这与我单恋着一慧无关。就是一慧不出现,我也考不好的。那年我运气不济,不知中了什么邪,经常生着小病,整天迷迷瞪瞪的。我的学习方法不对头,又不是很用功。经过一年的补习,成绩不升反降,预考差点都没考上,什么玩意!补习这一年,学习上没有任何收获。唯一的收获,是对一慧的那种暗恋情怀。这种情怀,如渌水河的水,滔滔不绝六十里,绵绵不绝二十年。

    现在正好是2006年,从毕业分手的那一日算起,真的正好二十年整了。

    “有一种爱,永远难以启齿,在心里长久地埋着,象百年的老窖。那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又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我要让这句话成为废话。

    9月13日,我将《霍绎二十婳》的藏头小诗发给了一慧。“婳”、“闇”二字在手机里打不出来,就分别用拼音“HUA”、“AN”代替,在短信的后面,我附了一行字:“两个字手机打不出来,HUA字为女字旁边一幅画,AN字为大写门中一字音”。

    一慧接到后,回短信说:“文乎文乎的,不知何意”。八成是她在谦虚吧。她可是咱们班的才女呢,中考作文得了满分,120分的语文试卷总分得了117分。这一点让我(注:系本书作者令一)配服了多少年。反正从小学到高中,我平时的作文得个80分已经很高兴了,90分更是少见,考试时更没有得过满分的。有好几次语文老师没给打分,自己给自己打过一百分。我对《霍绎二十婳》里面有的词语的意思也是半解一知的,对“霍绎”这两个字理解得不深,对婳字知道得更少,这两个词平时极少用过,第一次用它,估计也是最后一次用它了,这么偏僻的字,以后用它干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故意用深僻一点的字,在才女面前露上一手,证明自己是“有”学问的人。其实,我连一篇完整的古文都背不了,还在“班门”忽悠呢,脸皮够厚的了。我用霍绎二十婳作题,可能是有用心的。“霍绎”二字形容急速分散飞走;“二十”,指同学毕业已二十年的光景了;婳,指的是女已入画。已入画的女人肯定曾是寤寐求之的窈窕淑女,可惜此女早也早已为人妻了。

    这些天,与一慧又是打电话又是写诗又是发短信的,打完了写完了发完了之后,我象是丢了魂一样,因为一慧。我满脑子里装的是她,什么也装不进去了,连胃都受连带,饭量一天一天在递减。其实,我在想着一慧的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伴随着对她的思念,那就是无限的懊悔——当初我为什么放弃这世上最美好的追求?我的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是在对我心灵的锤击,脉搏的每一次抖动都是在对我的一次咒骂。我的心里长满了刺。

    我需要倾诉,向那个让我茶饭无心的人。

    星期天天中午,吃过饭,靠在沙发上。曼玲在洗碗,我在看新闻。不知道新闻在播的啥内容,反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这些年,我一直处在一种后悔的状态中。后悔自己当年没有穷追不舍,后悔自己当年过于自卑,放下自己那么喜欢那么好的一个女人。现在才知道珍惜,真是太晚了,常自叹自己没有那份福气。

    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掏出手机,开始编短信。对这个特别的人,不想用一般平实的语言来表情达意。其实,用语言来表达此时的心情,什么语言都会显得苍白的。唐人刘禹锡说的“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就是这个意思。我就用芳草作为题目,写了一首打油诗:“芳草芳草,君是天芳我是草。……已然庭中芳,孑然园中草”。我用芳草比作我和她应为一体,但最终没同和一曲,分开来后她成了兰芳我成了小草。我又作了几次改动,将题目改为《既生天芳何生草》,给一慧发了过去。

    短信发出后;我的思绪又回到从前的少年时光。

    公元1986年,我上了梅花中学,她上了师范。无独有偶,这两所学校依然立在渌水河畔。

    上了高中后,与一慧不在一个学校里,不象上初中时,还可以每天同在一个教室里,每天还可以望她几眼,不在一起了,每天都会随时涌起别样的思念。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天天都在想着一慧,一想就刹不了车,真是日思夜想的,连头发都想白了。家里人说我营羊不良,我相信,因为那时一个月只有十元钱的餐费。其实,我心里清楚,也有可能天天想一慧的原因。我经常失眠,休息不好。当然,经常失眠还因为考虑的问题太多了。我经常为我的前途担忧,感到两眼茫茫:考大学,那是幻想,就是考上了,也不是什么好大学,我也不会念的。我打算高中毕业后到南方去闯江湖,反正我不会去种那份口粮田的—那样的话这辈子就算交待了。当然,一慧,我也会无声无息的从她的视野里彻底消失的。

    高中时,班里的女同学的长相,没有一个对得起“光荣的高中生”称号的。听说,稍微漂亮的女生到了一定的阶段大多学习退步,很难考上高中的。见了班里这些女同学,我信了。但也有例外,一慧就是,人长得好学习还拔尖,并考上了师汇范学校。我的初中女同学就比高中的女同学长得要好,可在碰到一慧之前,也没有喜欢上谁。还有一个叫洪胜进的,初一时学习很好,一到了初二,就变得一塌糊涂。还有张文秀、何文秀、李爱钦、龚曲青等。龚曲青我一直把她看成大姐姐,她比我当年的块头大多了,个子也比我高。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曾暗中把她与班里的一个帅哥般配在一起。其实,这些女同学中的任何一个被人娶走做老婆都是那些男人的福气,她们都是那么地朴实,长相也是能出得厅堂的。不过,她们肯定与我无缘。家里人经常“鞭策”我:书念不出来,将来找一个老母猪做老婆算了。那时能读上高中也是被人嫉妒的一个事,所以在左邻右舍的闪念中,就是如此:上了一个普通高中,有什么用啊,念三年回来还不是和我一样要下地种田,甚至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学初中文盲的,到时候连秧与草都分不清。这话我是有所耳闻的。其实人是很无情的,混得差,遭人笑,混得好,遭人妒。他们这些人是永远笑话不了我的,他们不知道我早就作了毕业后远走高飞南下广东的打算:就是在外做叫花子,回来时也要西装革履,臂跨一租来的漂亮媳妇,风光无限,让他们羡慕死!

    高中三年,一直在给一慧写信。按一个月一封算,总共不下二十封吧。当然了,还有别的男同学也给她写信。当然了,一慧也很有礼节地给我们回信。一慧写一手潇洒的钢笔字,我的同座说一慧的字象男孩的字遒劲有力,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不但字写的好,文笔也精巧、很有才华,每每读她的信是一种美的享受。在我的心里,一慧在我遇到的女同学当中就是才女。一慧那么地让我倾倒,与她有着过人的才情不无关系吧。我迷恋着她的人、她的字、她的才华横溢,她的一切。

    公元1988年3月临近高考时,我参军了,当了高考的逃兵。公元1988年9月,一慧毕业分配到渌水河边的一所中学任教。我还和一慧保持着通信联系,记得那时写的信更厚了,|奇*。*书^网|但内容还是照样的空泛,没有实质性的打动人心的东西。那时太年轻了,对爱情的处理上根本就不成熟,缺少爱的智慧,再加上脸皮又不够厚,想说的根本说不出口。在对待男女感之事上,我注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竟然是一个掉下树叶怕打破脑壳的胆小鬼。那时也不晓得人家是下否喜欢自己。“我爱你”三个字是那么的好写,但就是在信里写不出来。写不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有其他原因,那就是我在一慧面前不够自信。我当时总感到我只是一个义务兵,而人家一慧已上班当教师了,是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我与一慧在某种层面上是三尺长的梯子——搭不上檐,彼此落差太大。假设人家一慧也喜欢你,假如她答应等我,她的家里人也是不会同意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连长帮我作了如此分析,自己也这么想。培根曾说过:“灰心生失望,失望生动摇,动摇生失败。”这句话用在我这个乌龟看青天——缩头缩脑的人身上那真是七了八当,再帖切不过了。婚姻之事,可不是嘴里衔灯草——说得轻巧的事,我心中没有一点勇气直白地向一慧倾诉,更不敢向她坦诚地说出我的爱。从公元1990年下半年后,我就很少给一慧写信了,天天想着天鹅却连边都靠不上,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我在连长的鼓励下,一门心思地干好工作学好文化课,做着军校梦。

    公元1991年9月,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警校。在警校学习期间,还想着与她通信的事。但估计她可能早已名花有主了,她不想我们这些人去打扰她的。记得她最后寄给我的名信片上,有“掬一捧清水”的一句话,我是能领会一慧当时是大姑娘瞧嫁妆——有日子的人了,她是如何想的,太明白不过了。我不能影响别人的恋情,只能是燕子做窝——嘴巴苦,几次把写好的信锁进抽屉里了。我想,一慧是个规规矩矩的姑娘家,她有两件好嫁妆:口碑好、品行端贞。她肯定有着美满的婚姻,当时我能做的事,不是给她写信,而是在心中暗暗地祝福她。

    古人言:撒网要撒迎头网,开船要开顶风船,这两点我都错过了,真是十年老不了一个人,一天误掉了一个春。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年会是如此含蓄;明明在乎对方;为什么不愿意在信中直说出来呢。

    这些事过去十多年了,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在不能忘却的记忆中悔悟着、对自己耿耿于怀甚至仇恨着。我不想轻易地饶恕自己,我要自我折磨,扼腕痛心地自我折磨自己。自我折磨一番之后,作了一首叫《扼腕叹藕移》的诗来表达我的追悔:

    日勤准时彤,不等慵睡虫。

    光照庭徐暖,梦里霜微融。

    日脚踏山岗,洒泽莲花塘。

    光炽荷露散,馨合梦中芳。

    日曛水添温,光眩挖藕郎。

    蓬移花随去,香收梦虫藏。

    我常在叹息之余,忘不了自己规劝着自己: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省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我没必要过分如此。我(注:系作者令一)最要好最知心的朋友——老婆曼玲,知道我在想着一个女同学。她不知我想的是一慧,一直以为是女同学袁民娜。晚上,曼玲在被笼里劝我道:“以你以前的家庭,没有人会嫁给你的,就只有我才上你的当。你就别瞎想了,算命的不是说了吗,你25岁以后婚姻才动,25岁以前谈的都是白搭。再说了,人家姓袁的我见过,那次在一起吃过饭,老妇女了,比我还老。人没有我漂亮,又不会穿着打扮,说是老师,穿得那么士气,象农村妇女,我不知道你喜欢人家哪一点。”那是她没见过一慧,见了一慧,她不会这么评价的。

    我(作者独孤令一)的心思曼玲只能知其一,永远不会知其二的。我说,不是袁民娜,别乱猜,别冤枉人。她想套出我的话,使出女人的柔媚,我则使出定力,没有上她的当。我永远不会说出我想的是谁,除非等60岁以后,大家都老了,我会亲口将我曾对一慧的一往情深告诉曼玲的。

    (注:本小说《脉脉两无语》由作者独孤令一发表于起点中文网)

    第三章 相逢只是一瞥

    8

    9月8日以来,一坐到办公室就想给她打电话,打完电话就想发短信,发完短信后又是胡思乱想。这就构成了那期间的生活内容。除了想她,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干了。电脑就摆在桌子上,按一下电源开关就能打开,就能开始编写工作了。可就是这简单的一按,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总懒得去做。有时逼着自己开机,逼着自己干一点工作,可是写着写着,就想到一慧,注意力一分散,工作效特别低。有时开机一上午,电脑芯片在不知疲倦地奔腾着,而我的大脑也在不知疲倦地遐想着,但两个脑子并没有并行结合,真是人力和电力资源的严重浪费呀,我下意思地感叹道。幸亏局史早在七月前就神速地搞出了初稿,否则,这个重大的任务要是全放在下半年,那可能是出不了炉的。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成了这样呢。这是我早有预测的。如果从98年调回来就急着找一慧并与她见面,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有可能一团糟。

    我为了了解一慧的上下班时间;认真看了女儿的课表,我问女儿,全株州的小学上下课时间是统一的吗?她回答说可能是一样的。课表告诉我:早上第一节课从8点钟开始,是早读课。我记得我小时候上学也有早读课,不过我忘光了,指着贴在墙上的课表,问女儿早读课是什么回事,是怎么安排的。女儿说,早读课就是早上在教室里朗诵课文。我想一慧的作息时间和上课时间与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女儿的那所学校应该差不多吧!

    9月15日早上,上班后约半小时,大约在8点钟,我给一慧打过去电话,那时她已经上班了。我说很想见她一面。一慧说她倒愿意在街上邂逅。我说那可能性太小,我回株州十年了,我们怎么没有邂逅呢。要指望下次邂逅,估计再过十年光景也不一定遇上。我说,就是哪一天我在街上与你相遇,我能认出你吗?我现在连你长成什么样都已经模糊了。她说,可能是吧,她已是徐娘半老了,岁月在脸上留下了细密的印记,不再年轻了。我说,现在正体现女性成熟美的时候,这人生最美丽的季( 脉脉两无语 http://www.xlawen.org/kan/19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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