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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本就打算出名，有个电视台送上门来帮忙，倒也不错，不做多想，便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
美女显得很是高兴，连声道谢几句，又问王可凡道：“先生，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吴州市本地人吗？”
“我叫王可凡，不过不是吴州人，我是从玉州市来的。”
“哦……”美女略显失望，又道，“我们吴州市这个月要弄一个选秀比赛，你要是我们吴州人就好了，唱得好又有本土优势，去比赛肯定拿奖。”
“又是选秀？”
王可凡眼睛一亮，玉州市歌手大赛比完到现在将近1个月，他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不做多想，王可凡马上问道：“不是吴州市本地人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美女很是高兴道，“你可以直接去我们台里报名啊，以你的水平，可以直接跳过海选和初试，当种子选手入围的！哦，对了，你有没有过别的参赛经历？”
“有，玉州市歌手大赛十强。”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我们台里最近正愁没什么职业歌手来比赛呢……”
美女一脸兴奋劲，弄得王可凡很是不知所以然。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记者小姐，请问你干嘛对我参赛这么高兴？”
那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叔道：“我们台里给每个工作人员下发了任务，每个人至少得拉一个专业的人去比赛，不然的话参赛人水平太低，台里会没面子的。”
美女转头朝大叔嘟嘟嘴，然后脸微红着对王可凡道：“到时候你去报名，填‘推荐人’的时候可得填上我的名字啊。”
王可凡呵呵笑着道：“我是没问题，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子佳。”美女一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可凡。
王可凡接过片名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电视台记者的字样，然后放进兜里，与张子佳道别。
临别前张子佳还不忘叮嘱：“报名日期只剩一个礼拜了，你可千万要来啊！”
王可凡点头离去，背着吉他的背影很是拉风。
张子佳站着看了半天，那扛摄影机的大叔突然调笑她道：“怎么，看上那小伙子了？”
“去你的，我就是花痴也得是对帅哥才能一见钟情啊！”张子佳那话筒敲了敲大叔，“就是担心他不来罢了！”
摄影大叔安慰道：“不会的，咱们台里的台花都出门请他了，哪个男的会这么不给面子？”
“这倒也是……”张子佳颇为自恋地说，转头一看远处的寒山寺，又一拍脑袋，笑道，“光顾着追人了，都忘了还在干活，快走快走，别让里头的主持等我这个主持等急了……”
第六十五章 尘埃落定
王可凡先前巴不得能单独一人，背着把吉他走遍全国，一边做好事不留名，一边唱唱歌留点动静，纯粹是出于其闷骚着酝酿了二十六年醇厚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浪漫情怀，说白了，就是瞎矫情。
总还有那种自以为艺术必须是孤独的心理，存着要成大器必须经历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的九九八十一难的想法。
这两天总算在船上想通之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要出名，必须得动出大动静！
王可凡在荣明岛等待了一个星期后，终于等到了从海上归来的豹乐团。
打着豹乐团回归的旗帜，一行人一路从中海市往北开小型演唱会，至于费用，自然不用担心，反正有郭玉菁那个大财主兼疯狂歌迷一路赞助，再加上王可凡做广告得来的钱，以及低价出售薄利多销的门票，豹乐团复出演唱会倒是搞得风生水起。
王可凡一路上变着花样玩，今天吉他，明天贝斯，再后面就抢刘慧普的饭碗当键盘手，最后连赵一明的架子鼓都不放过，不过有一点，不论玩什么乐器，王可凡始终都是主唱。
而令原主唱杨树感到无比操蛋但又无可奈何的是，明明他被架了空，演唱会的收入情况反而随着越发北上而变好。
唱完第十场后，王可凡又重拾起小提琴、长笛这些在船上临时学的东西。
王可凡不会作曲、编曲，不过杨树他们可是高手，一伙人一路研究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和摇滚乐搀在一块玩，几番尝试下来，居然还颇有效果。
但唯一遗憾的是，因为乐队始终搞的是小型演唱会，又缺少宣传，即便成绩不错，却也没有像样的媒体前来进行跟踪报道。
好在王可凡自己够争气，每场换乐器独唱的烧包做法，终于还是引起了一些眼尖网友的注意，再加上无敌的唱功，第二十五场演唱会过后，王可凡在网上被冠上了“乐神哥”的称号。
这个头衔，自然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专业人士的嗤之以鼻。
王可凡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吵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
豹乐团的第一场回归演唱会是7月15号，开在中海市。
最后一场，9月10号，开在首都。但王可凡没有现身。
王可凡很是不地道地甩掉了杨树他们，离别前杨树笑说：“你小子早走早好，要不以后的小年轻都会以为乐队的主唱是你不是我。”
但一路苦追王可凡的蒋主任更悲剧，好不容易弄清楚豹乐团的新人“乐神哥”就是王可凡，连夜飞回去找人，却发现自己再次把人跟丢了。一时间有一种抹刘远松和王可凡脖子的冲动。
暑假过后，就是开学。
9月到11月，三个月的时间里，王可凡步行上路。
每个月他除了至少花三两天时间，给郭玉菁做一段有国际水准的广告样片外，余下的日子就是混迹在每个所经城市的学校里。
大学生，娱乐产业的主要消费人群。
王可凡慧眼如炬，一下就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
如果是一般的综合性大学，王可凡就每天晚上在学校的广场上唱两小时，如果是艺术类学院，王可凡还会主动找学生们互动一下，同时也学点美声、民族、花腔之类的技巧。
要是有时候碰上水平高的声乐教授，还会坐下来与之坐而论道。大多这个时候，老教授们都会对王可凡的乐理水平表现出相当惊叹的态度。
“乐神哥”在学生中大名渐起。
与此同时，由于这种步行乱窜的路线根本无法判断，追了王可凡一路的蒋主任终于放弃，只是每当有王可凡的消息时，他就会在地图上标上红点，连城一条线，然后继续对着那除了确定是一路向北其余再没有有用信息的地图发呆，顺便听刘远松在电话那头大声呵斥。
11月份，王可凡背着吉他跨过了黄河，朝着西北方向，跑偏似的由函谷关进入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
在残破如废墟的长安大学，王可凡遇上了一位唱秦腔的高手。
盘桓一星期，习得新技能，让姓范的大师恨不能收王可凡为关门弟子，但是被王可凡婉拒。
12月份，王可凡回师豫南省，因为对中国古典音乐起了兴趣，开始一路在大学里蹭课，慢工出细活地花一整个月的时间，一边唱一边搞定了二胡和琵琶。
因为网络上的名声日显，并且现场表演弹唱俱佳，从12月中旬起，王可凡每到一处，便开始受到明星待遇。
1月份，当王可凡进入冀北大学时，居然破天荒出来个副校长接待，让全国各大媒体的注意力，一夜之间全都聚焦过来。
春晚前一个月，“乐神哥”大名红遍全国，“小号”王可凡依稀可闻。
刘远松坐不住了，他坐上直升飞机，在春晚前半个月，连夜从首都出来，将王可凡堵在了酒店里。
尘埃落定。
…………
…………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大年二十九。
位于中海市的岚帝广告总部，除了寥寥几个为了年间三倍工资而留下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其余九成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装潢兼具艺术美感和商业气息的大会议室内，暖气阵阵，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冬日的寒冷。
郭玉菁一身米兰最新款的定制冬装打扮，雍容而优雅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英武如常的小顾站在她的左手边，右侧，则端坐着一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孩，看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桌对面，客户代表正背对着郭玉菁，在目不转睛地看完那段一分钟时长的短片后，满面红光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手掌，大声道：“好！好！有这段广告，我们的销售量至少比同类产品多出两三成！”
一边说着，视线又装作不经意地从郭玉菁胸前扫过，然后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笑着道：“郭总，贵公司今年佳作频出，每隔一个月就能出一个轰动市场和业界的作品，真是了不起啊。”
郭玉菁微微点了点头，问：“董先生对我们这次的样片，还满意吗？”
“满意！百分百满意！郭总，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居然能拥有这么好一个广告创意师当帮手。听说，这位创意师拿下了今年的全国年度广告创意大奖对吧？”
郭玉菁笑道：“不过是业内协会的一个小奖项而已，还没得到世界认可，没什么好骄傲的。”
董先生道：“郭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一位德国的电影导演在看完贵公司这位创意师做的一段短片后，满世界找了他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让这位创意师帮他剪辑要送审奥斯卡的影片，只可惜最后好像没找到。”
“三个月？”郭玉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道，“三个月不算多，我听说有一个人，找了他差不多7个月，不过也没找到。”
董先生奇怪道：“郭总，这位创意师平时不在你公司里上班吗？”
“是啊，我也很头疼呢，满中国到处乱跑，行踪不定的。除非钱花光了，不然坚决不找我。”
董先生瞪大眼珠子问：“郭总，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旗下的员工？”
郭玉菁点点头，道：“对，他不是，他甚至都不是干广告这行的。”
董先生吸了口冷气，旋即就兴奋得两眼冒光起来，“郭总，我唐突地问一下，您能不能介绍这位创意师给我认识。”
“我想应该不用我介绍，你也许认识他。”郭玉菁微笑道，“他是个唱歌的。”
“唱歌的？”董先生一脸疑惑，“很出名吗？”
郭玉菁想了想，道：“应该吧……应该还算出名……”
“有多出名？”
“今年是年二十九对吧？”
“对。”
“那明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董先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吧？”
董先生显得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旋即大叫出来：“你说他要上春晚了？”
第六十六章 新的征程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催生出一大批患有“春节综合征”的家伙。越到年关，这些人就越是心里难受，原因归结起来，无外乎也就一句话：混不好，没脸见人。很有一种《道德经》里说的“贵大患若身”的味道，太过于在乎他人眼光，个人修为很是低下。
普通人有这种心理，公众人物自然更加坐立不安。这其中，尤以春晚剧组为最。而最中之最，自然是几个要为整台晚会负责的导演。
眼见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只剩下短短的15天时间，作为歌舞类节目总负责的刘远松，已然出现了无比明显的眼袋。虽说事实上压力要比负责语言类节目的导演小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担子依然是沉重的。
尤其当刘远松看过今天的倒数第二次彩排后，内心的压力更是越发地沉重。
彩排过后，总导演，他本人，还有负责语言类节目的那位副导演，三个人又开了个小会。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谈话，三个人起码叹了有三十来声气，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但是偏偏却就没办法解决。
原本作为保留节目的赵大叔，今年因为作品被混进现场的记者曝光，今天早上刚刚发了声明，说已经剩余的时间不充裕，只能选择遗憾地退出舞台。
赵大叔一走，春晚便相当于没了台柱，后面临时请来顶上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说得确实不错，基本功绝对扎实，表演水平绝对高，但看过一次，却就是感觉不好笑。尤其对南方的观众来说，远没有赵大叔的小品那么直观。
至于刘远松负责的歌舞类节目，更是让总导演连连摇头。
虽说也请了不少明星，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成名的选秀选手，但毕竟全都是老面孔，并且唱功也不见得就真有那么好。
说来说去，今年的毛病和往常一样：一没亮点，二没惊喜。
刘远松从总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上和满楼道的明星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一肚子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刘远松闭上眼，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今年的骂声，免不了又得铺天盖地了。
睁开眼，一看桌上的日历，农历十二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了，还能出现什么神话吗？
那个名叫王可凡的年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蒋有为啊蒋有为，连一个在网络上那么出名的人你都找不到，你不如改名叫蒋无能多好……
刘远松心里憋闷地想着，又有一种想打个电话去骂骂蒋主任，以排解一下自己内心压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张若一脸欣喜地跑进来，大声道：“刘导！人找到了！王可凡找到了！”
“找到了？”刘远松突然一扫刚才的颓势，猛地坐直了身子。
“嗯！”张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从一月份开始，我就向冀北省所有的大学发了通知，只要有王可凡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刚刚宝定大学的一位副校长打来电话，说王可凡现在就在他们学校，学校那边已经安排他住进了宝定商务酒店。我让学校那边告诉王可凡，让他马上就往我们这里来。”
“不！”刘远松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要亲自去接他！”
“刘导，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王可凡，就是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啊……你这么亲自去接，参加晚会的其他演员大腕儿，也许会不舒服的。”张若一脸谨慎道。
“唉……”刘远松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的作品审核期早就过去了，连彩排都只剩最后一轮机会了，现在晚会上台的先后顺序都定了，换下谁，谁都不乐意对吧？”
张若点点头，旋即恍然大悟：“哦……刘导！你这是要演给别人看啊？”
“对咯！”刘远松抓起衣服，道，“不坐车了，直接申请台里的直升机去！”
张若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
但是他不知道，刘远松还有另外一句话，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王可凡不行，他也就省去到时候王可凡在总导演面前演砸，而让他连带着丢脸的烦恼了。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被昵称为“大裤衩”的央视大楼楼顶的停机坪缓缓升起，直线飞往宝定。
大约40分钟后，刘远松和张若匆匆从机上下来，停机坪旁早就专人等候。
坐上车，几个人直奔宝定商务酒店而去。
十几分钟的车程，让往日里向来不动如山的刘远松，居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不耐烦。
自己到底等了这个王可凡多久了？
刘远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不单纯是一种期待感，还夹杂着些许的焦躁。
如果这个王可凡并不如那段视频中展现得那么美好呢？
刘远松皱着眉头思忖，忽听司机道：“刘导，到了！”
刘远松回过神来，在张若和其他三位宝定大学校领导的前呼后拥下，快步走进酒店。
副校长带路，径直将刘远松领到王可凡所住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房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刘远松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莫非这王可凡有跑路光环，所以蒋有为那货才7个月都撵不上他。
正皱着眉头，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找我吗？”
刘远松转过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堪称经典龙套的面孔，几乎无法和视频里那张帅气的脸对应起来。
“你……你是王可凡吗？”刘远松很是怀疑地问道。
王可凡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对，是我。”
“你就是那个‘乐神’？”张若有些抓狂道，“怎么和视频里看起来不一样啊？”
王可凡呵呵笑道：“别说你们，我也想不通。对了，你们找我干嘛？”
刘远松想了想，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那句话，迟迟张不开口。
倒是张若反应快，连忙道：“王可凡，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去央视录制一档节目，今天特意从首都赶过来，想看看你的表演水平。”
王可凡一愣，旋即笑道：“好，请先进来吧。”
王可凡打开房门，刘远松跟了进去，张若随手将门一带，和三位跟来的领导，一起留在了屋外。
五分钟后……
刘远松满脸激动地走出房门，张口就说：“小张，我们马上回去，今晚下班之前，我要让总导演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一个校领导忍不住问道：“刘导，这小伙子，该不会要上春晚吧？”
张若不敢乱开口，刘远松倒是信心十足：“这个小伙子，就是今年春晚的台柱子！”
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等刘远松走远了，他们才小声讨论起来。
“春晚怎么都堕落成这样了，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嘛？”
“唉……这些所谓搞艺术的，审美观跟我们不一样的……”
“我看今年的春晚，又要挨骂咯！”
第六十七章 明星扎堆
像刘远松这种身份和工作性质，他这辈子看过的所谓世界级别的好嗓子，就算没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了。但是王可凡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单是凭借一副近年来极为少见的，干净又高亢的嗓音，王可凡就轻易征服了刘远松。再加上王可凡自然不做作的专业唱腔，以及在吉他上的极高造诣，刘远松认为自己这次绝对是来对了。论表演水平，王可凡如果能顺利等上舞台，那就应该是这次出场歌手中最高的那个档次。
一来一回不过才两个小时，再加上出门的时候又正是晚饭的饭点，大楼上下几乎没有人知道刘远松出去过。
而以王可凡这种龙套面孔，即便是跟在刘导身后从顶楼上下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往“演员”这个方面想，顶多就是认为王可凡可能是新调过来的吉他手之类的罢了。
刘远松一路走过去，正巧碰上四个刚刚彩排完联唱节目的港台明星，全都是天王天后级别。
走在最前头的优质偶像王立宏微笑着朝刘远松点点头，远远地就喊：“刘导！我们收工啦，下次彩排见啊！”
他身后跟着的孙南、容祖尔还有一位王可凡觉得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女歌手，也都一一向刘远松问好。
刘远松点头招呼过去，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王可凡还朝王立宏咧了咧嘴，王立宏淡淡一笑，伸手轻拍王可凡的肩膀一下，随口来了句：“小伙子好好干，上春晚不容易啊！”
王可凡知道自己是被当成龙套了，也不解释，点点头，毫不留步地走了过去。
走远几步后，张若笑着对王可凡道：“怎么见到这种大明星也不见你激动啊？”
“我又不追星。”王可凡淡淡一句。
刘远松不由点头，道：“这态度好，不卑不亢。”
王可凡微笑不语。
三个人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处相对人少的走廊，一路走到尽头，刘远松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
明明一大把年纪，都足以被称为“永叔”却非要让别人喊他“永哥”的李永，身上还一丝不苟地套着正装，显然是刚刚从舞台上下来。一见到刘远松，他马上就说：“找我媳妇儿啊？她在一号厅呢，还有几个节目没完。”
刘远松笑了笑，问：“那你怎么回来啦？”
李永叹道：“回来给她弄点吃的，中午忙到现在，我就没见她吃过一口东西。”
刘远松点点头，“那你先弄着，哦，对了，这小伙子先待这儿。”
听刘远松这么说，李永立马打开门，招呼王可凡进去。
办公室不大，二十来平方，边上还有一个小间，小间的门开着，里头放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冰箱，冰箱上放一个微波炉，想来总导演这些天来，几乎就是在这小房间里过的。
现实总是这样，一般人只能看到搞文艺的人在台前光鲜亮丽，却不知道这些顶尖的人物，每一个都能承受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工作强度。
王可凡正想着，就听李永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新来的吧？”
“永哥好，我叫王可凡，今天刚来。”
“刚来的？刘导找你来当伴奏吗？”李永指了指王可凡身后的吉他，问道。
王可凡摇头微笑道：“不，他说让我来唱歌。”
“唱歌？”李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又或者说，是被王可凡这种淡淡然的样子迷惑了，“刘导还有心思想搞别的节目啊，春晚都快忙得焦头烂额了！”
说完，王可凡就给了他心脏一记重拳：“永哥，我就是上春晚唱歌的。”
李永瞬间愣住，盯着王可凡看了半天，一脸奇怪道：“不可能啊，位置都排满了，你该不会是……”他上上下下看了看王可凡一身的地摊货，接着狐疑道：“是你太低调，还是我眼光太高？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是能托人打条子的角儿啊……”
王可凡知道李永说的条子，就是指一些有身家背景的演员，为了能上春晚，托关系打的人情条。这些关系，一般来说最低也是副部级的，很是烫手。
王可凡摇摇头，解释道：“是刘导今天突然找到我，说要带我上春晚。”
李永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情。刘导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刘导选人，向来是水平优先。这两年来，被刘导拒之门外的人情条，少说也有四五十，都是一般导演不敢得罪的大人物推荐来的人。所以能让刘导亲自上门去请的人，绝对不可能简单。
听王可凡这么一说，李永不禁重新审视起王可凡来。
“看你的样子，是自弹自唱吧？”
“对。”
李永瞟了一眼微波炉，见东西热得差不多了，先去将机器关掉，然后显得有点好奇道：“我媳妇儿那儿还得至少弄上半小时，要不你先唱给我听听，过得了我这关再说。”
“永哥什么时候还改行当评委了……”王可凡笑着说了句，同时将吉他从身后拿下来。
很是随意地将一张硬凳拿过坐下，王可凡抱着吉他，问李永道：“永哥想听点什么？”
“选你最拿手的。”
“都拿手。”
李永乐了，“你小子，不许吹牛啊，吉他伴奏唱美声行吗？”
“行。”
李永被王可凡这么干脆的回答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吉他却先响了。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王可凡弹着吉他，不费力地用美声唱起了《我的战友》。
声音很稳，没有瑕疵，吉他的演奏也完整，相得益彰。
李永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的现场表演，绝对不比一般的专业评委少。他一开始也不觉得王可凡的表演有什么奇特，但是半分钟后，他就感觉到了兴奋。
王可凡极为高亢的音质，居然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产生了清晰的回音！
看着桌子上水杯内的波纹，李永瞪大了眼珠子，心里就一个想法：如果给他一个麦克风，将会产生怎样神奇的效果？
第六十八章 导演犯难
刘远松和张若站在演播厅里，等了足足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总算等到海文大喊收工。
看着一大群演员吵吵闹闹地往舞台后面的化妆间去，稍微松了口气的海文又叫过几个工人人员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身往外走。心里一边寻思李永怎么大半天不帮自己把泡面送来，却冷不丁被刘远松很是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海导，我给你找了个歌手！”
看着刘远松兴奋的样子，海文刚刚松开的眉头，又一点点皱了起来。
海文略显焦躁和不耐烦地说道：“刘导，都这会儿了你还找什么歌手啊，演员阵容不都已经定死了么？”
刘远松摇摇头，“海导，你就去听一次，不满意的话，我马上让他走人！”
“刘导你搞什么啊……”海文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远松忙说：“海文，那人我都给叫去你办公室！”
海文一听，就知道没办法了。她加快了步子，一边对刘远松道：“这事儿咱们可得讲好了，除非是能影响整台春晚格局的，要不然就算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也不给！”
刘远松笑着道：“要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还真就放心了，那小子有本事没背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下一场彩排要被撤掉的演员说这事情。都彩排到这份上了，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好歹都是腕儿，拿掉谁谁都不乐意啊。”
海文虽然相信刘远松的人品，但还是满脸不乐意道：“待会儿人要是演砸了，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远松口吻中信心满满，恨不能学金刚拍胸脯道：“那当然，他要是演砸半点，别说你开口，我自己就直接让他走人！”
到了办公室前，海文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然后满脸惊诧加激动地回头看了刘远松一眼。
刘远松小声道：“怎么样？信了吧？”
话音落，里面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李永一脸兴奋地将海文拉进房里，一边说道：“你可算来了！”
海文抬眼就见到王可凡，第一印象破让她有点失望。
王可凡实在是长得太普通了，这种经典的龙套面孔，真的能上春晚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海文伸出右手，对王可凡道：“你好，我是海文，今年春晚的总导演。”
王可凡没想到海文居然主动向他伸手，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和海文握了握手，道：“海导你好，我是王可凡。”
海文点点头，道：“你刚刚唱歌的声音我听到了，音质确实很不错。这样吧，我现在时间紧，你赶紧给我唱一首最拿手的。”
王可凡和李永互相看了一眼，李永笑着替王可凡回答：“他什么都能唱，还是你点一个吧。”
“这样啊……”海文想了想，随口道，“那就《祖国母亲》吧！”
王可凡欢乐了，如果真说他有什么拿手歌曲，大概真的也就是这首了。今年以来，把街头卖艺、巡回演唱会之类的加上，大概唱了得有几十次了吧？
王可凡放下吉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张口第一个音，就直接把海文几个人全都镇住了。
“百灵鸟，从天边飞过……”
海文瞪大了眼珠子，今年以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高亢而不失浑厚，嘹亮而不失质感。
王可凡一曲唱完，海文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马上就问：“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王可凡道：“乐器。”
“吉他？”
“还有别的。”
“有哪些？”
“钢琴、小提琴、长笛、小号、贝斯、琵琶、二胡……”
王可凡一口气报出十来件，海文忍不住打断道：“都能用到什么程度啊？”
“不知道，都是自学的。”
海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都演奏给我试试看。走，咱们去录音室。”
李永忙拦住海文，道：“晚饭还没吃呢！”
“哦，对！看我这脑子……”海文拍拍脑袋，接过已经热了三遍的泡面，揭开纸膜一看，里面的面条都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但是饥肠辘辘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将就着几口吃完，看得王可凡又是一阵佩服。不愧是40岁出头就能当然春晚总导演的女人，光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吃这种苦，那就很不简单！
王可凡跟着刘远松和海文两个人，一起到了录音室。
录音室很大，里面摆着着一堆王可凡这辈子从没瞧过的机器，以及一堆王可凡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的乐器。
海文打开灯，一指摆在偌大房间正中央的钢琴，对王可凡道：“随便弹一首吧。”
王可凡却道：“海导，你还是给我本曲谱吧，方便你弄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演奏水平。”
海文觉得有道理，就特意从房间里找出一本难度比较大的钢琴曲谱交给王可凡。
王可凡打开了看了三页后，随手合上，放到一边。
海文很是不解，刚想问王可凡这算什么意思，却见王可凡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坐，打开琴盖，双手往琴键上一摆，那十足的宗师架子，居然让她一时间忘了提问。
随即，琴声响起。
难度极大的《赫氏第三交响曲》，在王可凡的指尖倾泻而出。
海文和刘远松都没想到，王可凡在钢琴演奏上，居然有如此的造诣。
但是这还没结束。
演奏完钢琴，王可凡又换上了小提琴，这次是《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
之后又是琵琶、二胡、贝斯……
当录音室里所有的乐器，全都被王可凡用过一遍后，海文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光是这份逆天的实力，别说是上春晚，就是去金色维也纳大厅开个人演奏会都够了。
海文愣了半天，问刘远松道：“刘导，你看……到底是撤哪个节目比较好？”
刘远松想了想，给出一个废话似的答案：“我看撤哪个都不过分。”
海文这下犯了难，五天后就是最后一次彩排了，这个时候要为王可凡量身定做一个节目，似乎有点不容易。
但是如果不能让观众们见识到王可凡在音乐上的才华横溢，海文又有点不甘心。
一个能演奏十几件乐器的超级歌手，想想到时候的场面，就叫人心潮澎湃啊！
但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全方位地把王可凡的能力表现出来呢？
海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后，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自然更不甘心就此放弃。
沉默良久后，她只能选择先把王可凡留下，打算再在这几天里尽快想出办法。
海文说道：“王可凡，五天后你直接过来彩排，到时候……我会给你弄个合适的节目。”
第六十九章 舞台剧（上）
王可凡离开央视大楼后，张若将他安排进了附近一间商务酒店。
一路劳顿的王可凡，先是洗了个澡解解乏，见时间还早，便给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照旧是老妈。
似乎是习惯了儿子总用陌生号码打过去，田二妞拿起电话就问：“阿凡吗？”
“嗯。”王可凡应了一声，道，“妈，我到首都了。”
“啊！到首都了啊？”田二妞有些兴奋道，“首都怎么样？好不好啊？”
王可凡笑道：“跟玉州市差不多，高楼加马路，商场加酒店。”
“胡说！”田二妞道，“怎么能和玉州市差不多呢？”
王可凡呵呵一笑，然后听到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去去去，整天就知道说些废话！”
王富贵夺过话筒，问王可凡道：“阿凡，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可凡算了算日子，心想最后一次大彩排过后能有十来天的空闲，只要能赶在年三十回到首都就可以了，便回答道：“大概二十一或者二十二这几天能回家看看吧……”
又说了几句不打紧的温凉话，王可凡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闲来无事，便打算出门去看了看故宫、颐和园。只是没想到趁年关来旅游的人也这么多，王可凡只是在出租车上远远地看到景区门口人山人海的模样，就立马掉头走人。
回到酒店，走到房门口，却意外发现张若正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见到王可凡，张若马上就抱怨道：“唉，你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差点把我急死了。快跟我走，海导和刘导要见你。”
“现在？”王可凡一愣，“不是说彩排的时候再说吗？”
“说什么呢！”张若语气很重道，“你真当春晚是过家家啊，一次彩排就能解决完。那彩排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的任务可没你想象得简单。为了能让你上来，刘导和海导昨晚上几乎熬了个通宵……”
说到这里，张若那灵活而略显趣味低级的思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一股子龌龊且容易引人联想的内容，又忙狗尾续貂地补充道：“永哥也在！”
王可凡忍不住笑笑，道：“你可以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的。”
张若摇摇头，等着王可凡进屋拿出他的吉他，两个人就匆匆下楼上了车。
在央视大楼的院子里停下后，张若又递给王可凡一张可以24小时出入的通行证，在体现对王可凡重视的同时，更反映出了海文工作狂的本质。看这架势，明摆着是要王可凡全天候待命啊！
王可凡跟在脚步火急火燎的张若后头，心里不免地多了一丝丝的压力。
毕竟是面向全世界直播的大型晚会，可不像他街头卖唱，又或者是和老杨他们组队搭台那么轻松，这次的演出，确实丝毫马虎不得！
王可凡端正了心态，跟着张若一路走进综艺频道的12号演播厅。
走进演播厅，王可凡一眼就看到了六个明星，其中三个，正是昨天在过道上偶然见到王立宏、容祖尔还有孙南。
这会儿海导正在跟他们说着些什么，几个往日里星味十足的大腕儿们，此时都乖得跟小学生似的。
张若领着王可凡走上前，海导立马停了下来，向众人介绍道：“咱们新节目的主角来了，他叫王可凡。”又问王可凡道：“这六位，你都认识吧？”
王可凡微笑着点头说了句：“十年前他们就是我的偶像啊。”
说完，王可凡一一和王力宏、容祖尔、林军杰、孙南、陈玉凡、胡海权六个人握手。
海导等王可凡礼貌完，也不废话，直接道：“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先进会议室吧，我把这个新节目的思路跟大家简单地讲一遍。”
王可凡背着吉他，走在一大群人明星的身后，内心深处颇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忽然，王立宏对王可凡道：“我昨天还当你是吉他手呢，原来你也是歌手啊？”
王可凡微笑着点点头说：“乐器只是辅助罢了，我的主项还是演唱。”
跟在一旁的刘远松却突然插话说：“可凡，这次你可是主角，好好干。”
这话一出，走在前后左右的几个大腕，立马全都彻底安静了下来，然后很是沉默地走进会议室。
明星们的反应在海导和刘导的意料之中。这年头，大概没有一个成名已久的明星，能心甘情愿给一个新人当绿叶吧？
不过虽说心里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爽，但好在春晚也不是他们说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玉泉组合，算起来都有差不多十年没登上春晚舞台了，机会难得，就算是当绿叶，也不算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再者说了，又不只是他们俩当绿叶。
各人怀个各自的心思坐好，海文安静了半刻，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始说：“这一次，我打算让你们七个人，做一台时长大约在20分钟的舞台剧，也就是刚刚好把原本孙南、王立宏还有容祖尔的18分钟凑到一起，剩余的两分钟，我们会在主持人的台词上动点功夫。”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全都点了点头，林军杰则是笑嘻嘻地小声对王可凡道：“喂，托你的福，我多上了一次春晚，欧耶~！”
见到林俊杰摆出一个“v”字，王可凡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所谓明星，其实也就是头上顶着光环的普通人罢了，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听林俊杰这么说，胡海权也忍不住道：“哥们儿，按这么说，我们也得多谢你才对。”
海导这时候继续道：“这次舞台剧的主题，是决斗。”
话音一落，王立宏就马上问道：“就像大前年我和云笛斗琴那样吗？”
“对，差不多。”海导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形式有点不一样，这一次，是你们一群人，群殴王可凡一个。”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孙南第一个出声道：“海导，这是不是夸张了点？再说我完全不善长任何乐器，难道要和他比高音吗？”
海文淡淡一笑，“这个问题，请刘导作答。”
六个明星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刘远松身上。
然后就听刘远松沉声回答道：“王可凡能熟练地使用16种中西乐器，并且全都属于国际一流的水平，而且……他的演唱水平，甚至要比他的演奏水平，更具有震撼力！”
身为音乐制作人的陈玉凡和胡海权下意识地互视一眼，然后都看见对方的眼中写着：不信( 全球巨星 http://www.xlawen.org/kan/1934/ )
美女显得很是高兴，连声道谢几句，又问王可凡道：“先生，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吴州市本地人吗？”
“我叫王可凡，不过不是吴州人，我是从玉州市来的。”
“哦……”美女略显失望，又道，“我们吴州市这个月要弄一个选秀比赛，你要是我们吴州人就好了，唱得好又有本土优势，去比赛肯定拿奖。”
“又是选秀？”
王可凡眼睛一亮，玉州市歌手大赛比完到现在将近1个月，他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不做多想，王可凡马上问道：“不是吴州市本地人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美女很是高兴道，“你可以直接去我们台里报名啊，以你的水平，可以直接跳过海选和初试，当种子选手入围的！哦，对了，你有没有过别的参赛经历？”
“有，玉州市歌手大赛十强。”
“那就完全没问题了！我们台里最近正愁没什么职业歌手来比赛呢……”
美女一脸兴奋劲，弄得王可凡很是不知所以然。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记者小姐，请问你干嘛对我参赛这么高兴？”
那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叔道：“我们台里给每个工作人员下发了任务，每个人至少得拉一个专业的人去比赛，不然的话参赛人水平太低，台里会没面子的。”
美女转头朝大叔嘟嘟嘴，然后脸微红着对王可凡道：“到时候你去报名，填‘推荐人’的时候可得填上我的名字啊。”
王可凡呵呵笑着道：“我是没问题，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子佳。”美女一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可凡。
王可凡接过片名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电视台记者的字样，然后放进兜里，与张子佳道别。
临别前张子佳还不忘叮嘱：“报名日期只剩一个礼拜了，你可千万要来啊！”
王可凡点头离去，背着吉他的背影很是拉风。
张子佳站着看了半天，那扛摄影机的大叔突然调笑她道：“怎么，看上那小伙子了？”
“去你的，我就是花痴也得是对帅哥才能一见钟情啊！”张子佳那话筒敲了敲大叔，“就是担心他不来罢了！”
摄影大叔安慰道：“不会的，咱们台里的台花都出门请他了，哪个男的会这么不给面子？”
“这倒也是……”张子佳颇为自恋地说，转头一看远处的寒山寺，又一拍脑袋，笑道，“光顾着追人了，都忘了还在干活，快走快走，别让里头的主持等我这个主持等急了……”
第六十五章 尘埃落定
王可凡先前巴不得能单独一人，背着把吉他走遍全国，一边做好事不留名，一边唱唱歌留点动静，纯粹是出于其闷骚着酝酿了二十六年醇厚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浪漫情怀，说白了，就是瞎矫情。
总还有那种自以为艺术必须是孤独的心理，存着要成大器必须经历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的九九八十一难的想法。
这两天总算在船上想通之后，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要出名，必须得动出大动静！
王可凡在荣明岛等待了一个星期后，终于等到了从海上归来的豹乐团。
打着豹乐团回归的旗帜，一行人一路从中海市往北开小型演唱会，至于费用，自然不用担心，反正有郭玉菁那个大财主兼疯狂歌迷一路赞助，再加上王可凡做广告得来的钱，以及低价出售薄利多销的门票，豹乐团复出演唱会倒是搞得风生水起。
王可凡一路上变着花样玩，今天吉他，明天贝斯，再后面就抢刘慧普的饭碗当键盘手，最后连赵一明的架子鼓都不放过，不过有一点，不论玩什么乐器，王可凡始终都是主唱。
而令原主唱杨树感到无比操蛋但又无可奈何的是，明明他被架了空，演唱会的收入情况反而随着越发北上而变好。
唱完第十场后，王可凡又重拾起小提琴、长笛这些在船上临时学的东西。
王可凡不会作曲、编曲，不过杨树他们可是高手，一伙人一路研究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和摇滚乐搀在一块玩，几番尝试下来，居然还颇有效果。
但唯一遗憾的是，因为乐队始终搞的是小型演唱会，又缺少宣传，即便成绩不错，却也没有像样的媒体前来进行跟踪报道。
好在王可凡自己够争气，每场换乐器独唱的烧包做法，终于还是引起了一些眼尖网友的注意，再加上无敌的唱功，第二十五场演唱会过后，王可凡在网上被冠上了“乐神哥”的称号。
这个头衔，自然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专业人士的嗤之以鼻。
王可凡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吵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
豹乐团的第一场回归演唱会是7月15号，开在中海市。
最后一场，9月10号，开在首都。但王可凡没有现身。
王可凡很是不地道地甩掉了杨树他们，离别前杨树笑说：“你小子早走早好，要不以后的小年轻都会以为乐队的主唱是你不是我。”
但一路苦追王可凡的蒋主任更悲剧，好不容易弄清楚豹乐团的新人“乐神哥”就是王可凡，连夜飞回去找人，却发现自己再次把人跟丢了。一时间有一种抹刘远松和王可凡脖子的冲动。
暑假过后，就是开学。
9月到11月，三个月的时间里，王可凡步行上路。
每个月他除了至少花三两天时间，给郭玉菁做一段有国际水准的广告样片外，余下的日子就是混迹在每个所经城市的学校里。
大学生，娱乐产业的主要消费人群。
王可凡慧眼如炬，一下就抓住了矛盾的主要方面。
如果是一般的综合性大学，王可凡就每天晚上在学校的广场上唱两小时，如果是艺术类学院，王可凡还会主动找学生们互动一下，同时也学点美声、民族、花腔之类的技巧。
要是有时候碰上水平高的声乐教授，还会坐下来与之坐而论道。大多这个时候，老教授们都会对王可凡的乐理水平表现出相当惊叹的态度。
“乐神哥”在学生中大名渐起。
与此同时，由于这种步行乱窜的路线根本无法判断，追了王可凡一路的蒋主任终于放弃，只是每当有王可凡的消息时，他就会在地图上标上红点，连城一条线，然后继续对着那除了确定是一路向北其余再没有有用信息的地图发呆，顺便听刘远松在电话那头大声呵斥。
11月份，王可凡背着吉他跨过了黄河，朝着西北方向，跑偏似的由函谷关进入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
在残破如废墟的长安大学，王可凡遇上了一位唱秦腔的高手。
盘桓一星期，习得新技能，让姓范的大师恨不能收王可凡为关门弟子，但是被王可凡婉拒。
12月份，王可凡回师豫南省，因为对中国古典音乐起了兴趣，开始一路在大学里蹭课，慢工出细活地花一整个月的时间，一边唱一边搞定了二胡和琵琶。
因为网络上的名声日显，并且现场表演弹唱俱佳，从12月中旬起，王可凡每到一处，便开始受到明星待遇。
1月份，当王可凡进入冀北大学时，居然破天荒出来个副校长接待，让全国各大媒体的注意力，一夜之间全都聚焦过来。
春晚前一个月，“乐神哥”大名红遍全国，“小号”王可凡依稀可闻。
刘远松坐不住了，他坐上直升飞机，在春晚前半个月，连夜从首都出来，将王可凡堵在了酒店里。
尘埃落定。
…………
…………
白驹过隙，乌飞兔走，大年二十九。
位于中海市的岚帝广告总部，除了寥寥几个为了年间三倍工资而留下来值班的工作人员，其余九成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装潢兼具艺术美感和商业气息的大会议室内，暖气阵阵，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冬日的寒冷。
郭玉菁一身米兰最新款的定制冬装打扮，雍容而优雅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英武如常的小顾站在她的左手边，右侧，则端坐着一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漂亮女孩，看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桌对面，客户代表正背对着郭玉菁，在目不转睛地看完那段一分钟时长的短片后，满面红光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拍了两下手掌，大声道：“好！好！有这段广告，我们的销售量至少比同类产品多出两三成！”
一边说着，视线又装作不经意地从郭玉菁胸前扫过，然后多少显得有些不自然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笑着道：“郭总，贵公司今年佳作频出，每隔一个月就能出一个轰动市场和业界的作品，真是了不起啊。”
郭玉菁微微点了点头，问：“董先生对我们这次的样片，还满意吗？”
“满意！百分百满意！郭总，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居然能拥有这么好一个广告创意师当帮手。听说，这位创意师拿下了今年的全国年度广告创意大奖对吧？”
郭玉菁笑道：“不过是业内协会的一个小奖项而已，还没得到世界认可，没什么好骄傲的。”
董先生道：“郭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一位德国的电影导演在看完贵公司这位创意师做的一段短片后，满世界找了他整整三个月，就是为了让这位创意师帮他剪辑要送审奥斯卡的影片，只可惜最后好像没找到。”
“三个月？”郭玉菁似笑非笑地摇摇头，道，“三个月不算多，我听说有一个人，找了他差不多7个月，不过也没找到。”
董先生奇怪道：“郭总，这位创意师平时不在你公司里上班吗？”
“是啊，我也很头疼呢，满中国到处乱跑，行踪不定的。除非钱花光了，不然坚决不找我。”
董先生瞪大眼珠子问：“郭总，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旗下的员工？”
郭玉菁点点头，道：“对，他不是，他甚至都不是干广告这行的。”
董先生吸了口冷气，旋即就兴奋得两眼冒光起来，“郭总，我唐突地问一下，您能不能介绍这位创意师给我认识。”
“我想应该不用我介绍，你也许认识他。”郭玉菁微笑道，“他是个唱歌的。”
“唱歌的？”董先生一脸疑惑，“很出名吗？”
郭玉菁想了想，道：“应该吧……应该还算出名……”
“有多出名？”
“今年是年二十九对吧？”
“对。”
“那明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他，董先生，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对吧？”
董先生显得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旋即大叫出来：“你说他要上春晚了？”
第六十六章 新的征程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催生出一大批患有“春节综合征”的家伙。越到年关，这些人就越是心里难受，原因归结起来，无外乎也就一句话：混不好，没脸见人。很有一种《道德经》里说的“贵大患若身”的味道，太过于在乎他人眼光，个人修为很是低下。
普通人有这种心理，公众人物自然更加坐立不安。这其中，尤以春晚剧组为最。而最中之最，自然是几个要为整台晚会负责的导演。
眼见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只剩下短短的15天时间，作为歌舞类节目总负责的刘远松，已然出现了无比明显的眼袋。虽说事实上压力要比负责语言类节目的导演小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担子依然是沉重的。
尤其当刘远松看过今天的倒数第二次彩排后，内心的压力更是越发地沉重。
彩排过后，总导演，他本人，还有负责语言类节目的那位副导演，三个人又开了个小会。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谈话，三个人起码叹了有三十来声气，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但是偏偏却就没办法解决。
原本作为保留节目的赵大叔，今年因为作品被混进现场的记者曝光，今天早上刚刚发了声明，说已经剩余的时间不充裕，只能选择遗憾地退出舞台。
赵大叔一走，春晚便相当于没了台柱，后面临时请来顶上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说得确实不错，基本功绝对扎实，表演水平绝对高，但看过一次，却就是感觉不好笑。尤其对南方的观众来说，远没有赵大叔的小品那么直观。
至于刘远松负责的歌舞类节目，更是让总导演连连摇头。
虽说也请了不少明星，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成名的选秀选手，但毕竟全都是老面孔，并且唱功也不见得就真有那么好。
说来说去，今年的毛病和往常一样：一没亮点，二没惊喜。
刘远松从总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上和满楼道的明星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一肚子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刘远松闭上眼，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今年的骂声，免不了又得铺天盖地了。
睁开眼，一看桌上的日历，农历十二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了，还能出现什么神话吗？
那个名叫王可凡的年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蒋有为啊蒋有为，连一个在网络上那么出名的人你都找不到，你不如改名叫蒋无能多好……
刘远松心里憋闷地想着，又有一种想打个电话去骂骂蒋主任，以排解一下自己内心压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张若一脸欣喜地跑进来，大声道：“刘导！人找到了！王可凡找到了！”
“找到了？”刘远松突然一扫刚才的颓势，猛地坐直了身子。
“嗯！”张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从一月份开始，我就向冀北省所有的大学发了通知，只要有王可凡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刚刚宝定大学的一位副校长打来电话，说王可凡现在就在他们学校，学校那边已经安排他住进了宝定商务酒店。我让学校那边告诉王可凡，让他马上就往我们这里来。”
“不！”刘远松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要亲自去接他！”
“刘导，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王可凡，就是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啊……你这么亲自去接，参加晚会的其他演员大腕儿，也许会不舒服的。”张若一脸谨慎道。
“唉……”刘远松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的作品审核期早就过去了，连彩排都只剩最后一轮机会了，现在晚会上台的先后顺序都定了，换下谁，谁都不乐意对吧？”
张若点点头，旋即恍然大悟：“哦……刘导！你这是要演给别人看啊？”
“对咯！”刘远松抓起衣服，道，“不坐车了，直接申请台里的直升机去！”
张若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
但是他不知道，刘远松还有另外一句话，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王可凡不行，他也就省去到时候王可凡在总导演面前演砸，而让他连带着丢脸的烦恼了。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被昵称为“大裤衩”的央视大楼楼顶的停机坪缓缓升起，直线飞往宝定。
大约40分钟后，刘远松和张若匆匆从机上下来，停机坪旁早就专人等候。
坐上车，几个人直奔宝定商务酒店而去。
十几分钟的车程，让往日里向来不动如山的刘远松，居然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不耐烦。
自己到底等了这个王可凡多久了？
刘远松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不单纯是一种期待感，还夹杂着些许的焦躁。
如果这个王可凡并不如那段视频中展现得那么美好呢？
刘远松皱着眉头思忖，忽听司机道：“刘导，到了！”
刘远松回过神来，在张若和其他三位宝定大学校领导的前呼后拥下，快步走进酒店。
副校长带路，径直将刘远松领到王可凡所住的房间门口。
敲了敲房门，里面却没有动静。
刘远松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莫非这王可凡有跑路光环，所以蒋有为那货才7个月都撵不上他。
正皱着眉头，却听身后传来声音。
“你们找我吗？”
刘远松转过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堪称经典龙套的面孔，几乎无法和视频里那张帅气的脸对应起来。
“你……你是王可凡吗？”刘远松很是怀疑地问道。
王可凡点点头，微笑着回答：“对，是我。”
“你就是那个‘乐神’？”张若有些抓狂道，“怎么和视频里看起来不一样啊？”
王可凡呵呵笑道：“别说你们，我也想不通。对了，你们找我干嘛？”
刘远松想了想，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那句话，迟迟张不开口。
倒是张若反应快，连忙道：“王可凡，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去央视录制一档节目，今天特意从首都赶过来，想看看你的表演水平。”
王可凡一愣，旋即笑道：“好，请先进来吧。”
王可凡打开房门，刘远松跟了进去，张若随手将门一带，和三位跟来的领导，一起留在了屋外。
五分钟后……
刘远松满脸激动地走出房门，张口就说：“小张，我们马上回去，今晚下班之前，我要让总导演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一个校领导忍不住问道：“刘导，这小伙子，该不会要上春晚吧？”
张若不敢乱开口，刘远松倒是信心十足：“这个小伙子，就是今年春晚的台柱子！”
几个校领导面面相觑，等刘远松走远了，他们才小声讨论起来。
“春晚怎么都堕落成这样了，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嘛？”
“唉……这些所谓搞艺术的，审美观跟我们不一样的……”
“我看今年的春晚，又要挨骂咯！”
第六十七章 明星扎堆
像刘远松这种身份和工作性质，他这辈子看过的所谓世界级别的好嗓子，就算没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了。但是王可凡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单是凭借一副近年来极为少见的，干净又高亢的嗓音，王可凡就轻易征服了刘远松。再加上王可凡自然不做作的专业唱腔，以及在吉他上的极高造诣，刘远松认为自己这次绝对是来对了。论表演水平，王可凡如果能顺利等上舞台，那就应该是这次出场歌手中最高的那个档次。
一来一回不过才两个小时，再加上出门的时候又正是晚饭的饭点，大楼上下几乎没有人知道刘远松出去过。
而以王可凡这种龙套面孔，即便是跟在刘导身后从顶楼上下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往“演员”这个方面想，顶多就是认为王可凡可能是新调过来的吉他手之类的罢了。
刘远松一路走过去，正巧碰上四个刚刚彩排完联唱节目的港台明星，全都是天王天后级别。
走在最前头的优质偶像王立宏微笑着朝刘远松点点头，远远地就喊：“刘导！我们收工啦，下次彩排见啊！”
他身后跟着的孙南、容祖尔还有一位王可凡觉得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女歌手，也都一一向刘远松问好。
刘远松点头招呼过去，两拨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王可凡还朝王立宏咧了咧嘴，王立宏淡淡一笑，伸手轻拍王可凡的肩膀一下，随口来了句：“小伙子好好干，上春晚不容易啊！”
王可凡知道自己是被当成龙套了，也不解释，点点头，毫不留步地走了过去。
走远几步后，张若笑着对王可凡道：“怎么见到这种大明星也不见你激动啊？”
“我又不追星。”王可凡淡淡一句。
刘远松不由点头，道：“这态度好，不卑不亢。”
王可凡微笑不语。
三个人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处相对人少的走廊，一路走到尽头，刘远松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更加熟悉的面孔。
明明一大把年纪，都足以被称为“永叔”却非要让别人喊他“永哥”的李永，身上还一丝不苟地套着正装，显然是刚刚从舞台上下来。一见到刘远松，他马上就说：“找我媳妇儿啊？她在一号厅呢，还有几个节目没完。”
刘远松笑了笑，问：“那你怎么回来啦？”
李永叹道：“回来给她弄点吃的，中午忙到现在，我就没见她吃过一口东西。”
刘远松点点头，“那你先弄着，哦，对了，这小伙子先待这儿。”
听刘远松这么说，李永立马打开门，招呼王可凡进去。
办公室不大，二十来平方，边上还有一个小间，小间的门开着，里头放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个冰箱，冰箱上放一个微波炉，想来总导演这些天来，几乎就是在这小房间里过的。
现实总是这样，一般人只能看到搞文艺的人在台前光鲜亮丽，却不知道这些顶尖的人物，每一个都能承受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工作强度。
王可凡正想着，就听李永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新来的吧？”
“永哥好，我叫王可凡，今天刚来。”
“刚来的？刘导找你来当伴奏吗？”李永指了指王可凡身后的吉他，问道。
王可凡摇头微笑道：“不，他说让我来唱歌。”
“唱歌？”李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又或者说，是被王可凡这种淡淡然的样子迷惑了，“刘导还有心思想搞别的节目啊，春晚都快忙得焦头烂额了！”
说完，王可凡就给了他心脏一记重拳：“永哥，我就是上春晚唱歌的。”
李永瞬间愣住，盯着王可凡看了半天，一脸奇怪道：“不可能啊，位置都排满了，你该不会是……”他上上下下看了看王可凡一身的地摊货，接着狐疑道：“是你太低调，还是我眼光太高？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你是能托人打条子的角儿啊……”
王可凡知道李永说的条子，就是指一些有身家背景的演员，为了能上春晚，托关系打的人情条。这些关系，一般来说最低也是副部级的，很是烫手。
王可凡摇摇头，解释道：“是刘导今天突然找到我，说要带我上春晚。”
李永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情。刘导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刘导选人，向来是水平优先。这两年来，被刘导拒之门外的人情条，少说也有四五十，都是一般导演不敢得罪的大人物推荐来的人。所以能让刘导亲自上门去请的人，绝对不可能简单。
听王可凡这么一说，李永不禁重新审视起王可凡来。
“看你的样子，是自弹自唱吧？”
“对。”
李永瞟了一眼微波炉，见东西热得差不多了，先去将机器关掉，然后显得有点好奇道：“我媳妇儿那儿还得至少弄上半小时，要不你先唱给我听听，过得了我这关再说。”
“永哥什么时候还改行当评委了……”王可凡笑着说了句，同时将吉他从身后拿下来。
很是随意地将一张硬凳拿过坐下，王可凡抱着吉他，问李永道：“永哥想听点什么？”
“选你最拿手的。”
“都拿手。”
李永乐了，“你小子，不许吹牛啊，吉他伴奏唱美声行吗？”
“行。”
李永被王可凡这么干脆的回答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吉他却先响了。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
王可凡弹着吉他，不费力地用美声唱起了《我的战友》。
声音很稳，没有瑕疵，吉他的演奏也完整，相得益彰。
李永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的现场表演，绝对不比一般的专业评委少。他一开始也不觉得王可凡的表演有什么奇特，但是半分钟后，他就感觉到了兴奋。
王可凡极为高亢的音质，居然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产生了清晰的回音！
看着桌子上水杯内的波纹，李永瞪大了眼珠子，心里就一个想法：如果给他一个麦克风，将会产生怎样神奇的效果？
第六十八章 导演犯难
刘远松和张若站在演播厅里，等了足足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总算等到海文大喊收工。
看着一大群演员吵吵闹闹地往舞台后面的化妆间去，稍微松了口气的海文又叫过几个工人人员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身往外走。心里一边寻思李永怎么大半天不帮自己把泡面送来，却冷不丁被刘远松很是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海导，我给你找了个歌手！”
看着刘远松兴奋的样子，海文刚刚松开的眉头，又一点点皱了起来。
海文略显焦躁和不耐烦地说道：“刘导，都这会儿了你还找什么歌手啊，演员阵容不都已经定死了么？”
刘远松摇摇头，“海导，你就去听一次，不满意的话，我马上让他走人！”
“刘导你搞什么啊……”海文嘟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远松忙说：“海文，那人我都给叫去你办公室！”
海文一听，就知道没办法了。她加快了步子，一边对刘远松道：“这事儿咱们可得讲好了，除非是能影响整台春晚格局的，要不然就算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也不给！”
刘远松笑着道：“要是国家领导人的面子我还真就放心了，那小子有本事没背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下一场彩排要被撤掉的演员说这事情。都彩排到这份上了，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月，好歹都是腕儿，拿掉谁谁都不乐意啊。”
海文虽然相信刘远松的人品，但还是满脸不乐意道：“待会儿人要是演砸了，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刘远松口吻中信心满满，恨不能学金刚拍胸脯道：“那当然，他要是演砸半点，别说你开口，我自己就直接让他走人！”
到了办公室前，海文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辨识度极高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然后满脸惊诧加激动地回头看了刘远松一眼。
刘远松小声道：“怎么样？信了吧？”
话音落，里面的歌声也戛然而止。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李永一脸兴奋地将海文拉进房里，一边说道：“你可算来了！”
海文抬眼就见到王可凡，第一印象破让她有点失望。
王可凡实在是长得太普通了，这种经典的龙套面孔，真的能上春晚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海文伸出右手，对王可凡道：“你好，我是海文，今年春晚的总导演。”
王可凡没想到海文居然主动向他伸手，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和海文握了握手，道：“海导你好，我是王可凡。”
海文点点头，道：“你刚刚唱歌的声音我听到了，音质确实很不错。这样吧，我现在时间紧，你赶紧给我唱一首最拿手的。”
王可凡和李永互相看了一眼，李永笑着替王可凡回答：“他什么都能唱，还是你点一个吧。”
“这样啊……”海文想了想，随口道，“那就《祖国母亲》吧！”
王可凡欢乐了，如果真说他有什么拿手歌曲，大概真的也就是这首了。今年以来，把街头卖艺、巡回演唱会之类的加上，大概唱了得有几十次了吧？
王可凡放下吉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张口第一个音，就直接把海文几个人全都镇住了。
“百灵鸟，从天边飞过……”
海文瞪大了眼珠子，今年以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高亢而不失浑厚，嘹亮而不失质感。
王可凡一曲唱完，海文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马上就问：“你还会别的什么吗？”
王可凡道：“乐器。”
“吉他？”
“还有别的。”
“有哪些？”
“钢琴、小提琴、长笛、小号、贝斯、琵琶、二胡……”
王可凡一口气报出十来件，海文忍不住打断道：“都能用到什么程度啊？”
“不知道，都是自学的。”
海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都演奏给我试试看。走，咱们去录音室。”
李永忙拦住海文，道：“晚饭还没吃呢！”
“哦，对！看我这脑子……”海文拍拍脑袋，接过已经热了三遍的泡面，揭开纸膜一看，里面的面条都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但是饥肠辘辘之下，也管不了这么多，将就着几口吃完，看得王可凡又是一阵佩服。不愧是40岁出头就能当然春晚总导演的女人，光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吃这种苦，那就很不简单！
王可凡跟着刘远松和海文两个人，一起到了录音室。
录音室很大，里面摆着着一堆王可凡这辈子从没瞧过的机器，以及一堆王可凡已经好几个月没摸过的乐器。
海文打开灯，一指摆在偌大房间正中央的钢琴，对王可凡道：“随便弹一首吧。”
王可凡却道：“海导，你还是给我本曲谱吧，方便你弄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演奏水平。”
海文觉得有道理，就特意从房间里找出一本难度比较大的钢琴曲谱交给王可凡。
王可凡打开了看了三页后，随手合上，放到一边。
海文很是不解，刚想问王可凡这算什么意思，却见王可凡气定神闲地往椅子上一坐，打开琴盖，双手往琴键上一摆，那十足的宗师架子，居然让她一时间忘了提问。
随即，琴声响起。
难度极大的《赫氏第三交响曲》，在王可凡的指尖倾泻而出。
海文和刘远松都没想到，王可凡在钢琴演奏上，居然有如此的造诣。
但是这还没结束。
演奏完钢琴，王可凡又换上了小提琴，这次是《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
之后又是琵琶、二胡、贝斯……
当录音室里所有的乐器，全都被王可凡用过一遍后，海文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光是这份逆天的实力，别说是上春晚，就是去金色维也纳大厅开个人演奏会都够了。
海文愣了半天，问刘远松道：“刘导，你看……到底是撤哪个节目比较好？”
刘远松想了想，给出一个废话似的答案：“我看撤哪个都不过分。”
海文这下犯了难，五天后就是最后一次彩排了，这个时候要为王可凡量身定做一个节目，似乎有点不容易。
但是如果不能让观众们见识到王可凡在音乐上的才华横溢，海文又有点不甘心。
一个能演奏十几件乐器的超级歌手，想想到时候的场面，就叫人心潮澎湃啊！
但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全方位地把王可凡的能力表现出来呢？
海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后，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自然更不甘心就此放弃。
沉默良久后，她只能选择先把王可凡留下，打算再在这几天里尽快想出办法。
海文说道：“王可凡，五天后你直接过来彩排，到时候……我会给你弄个合适的节目。”
第六十九章 舞台剧（上）
王可凡离开央视大楼后，张若将他安排进了附近一间商务酒店。
一路劳顿的王可凡，先是洗了个澡解解乏，见时间还早，便给家里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照旧是老妈。
似乎是习惯了儿子总用陌生号码打过去，田二妞拿起电话就问：“阿凡吗？”
“嗯。”王可凡应了一声，道，“妈，我到首都了。”
“啊！到首都了啊？”田二妞有些兴奋道，“首都怎么样？好不好啊？”
王可凡笑道：“跟玉州市差不多，高楼加马路，商场加酒店。”
“胡说！”田二妞道，“怎么能和玉州市差不多呢？”
王可凡呵呵一笑，然后听到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去去去，整天就知道说些废话！”
王富贵夺过话筒，问王可凡道：“阿凡，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可凡算了算日子，心想最后一次大彩排过后能有十来天的空闲，只要能赶在年三十回到首都就可以了，便回答道：“大概二十一或者二十二这几天能回家看看吧……”
又说了几句不打紧的温凉话，王可凡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王可凡闲来无事，便打算出门去看了看故宫、颐和园。只是没想到趁年关来旅游的人也这么多，王可凡只是在出租车上远远地看到景区门口人山人海的模样，就立马掉头走人。
回到酒店，走到房门口，却意外发现张若正一脸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见到王可凡，张若马上就抱怨道：“唉，你怎么连个手机都没有，差点把我急死了。快跟我走，海导和刘导要见你。”
“现在？”王可凡一愣，“不是说彩排的时候再说吗？”
“说什么呢！”张若语气很重道，“你真当春晚是过家家啊，一次彩排就能解决完。那彩排是做给外人看的，私底下的任务可没你想象得简单。为了能让你上来，刘导和海导昨晚上几乎熬了个通宵……”
说到这里，张若那灵活而略显趣味低级的思维，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一股子龌龊且容易引人联想的内容，又忙狗尾续貂地补充道：“永哥也在！”
王可凡忍不住笑笑，道：“你可以不用解释得这么清楚的。”
张若摇摇头，等着王可凡进屋拿出他的吉他，两个人就匆匆下楼上了车。
在央视大楼的院子里停下后，张若又递给王可凡一张可以24小时出入的通行证，在体现对王可凡重视的同时，更反映出了海文工作狂的本质。看这架势，明摆着是要王可凡全天候待命啊！
王可凡跟在脚步火急火燎的张若后头，心里不免地多了一丝丝的压力。
毕竟是面向全世界直播的大型晚会，可不像他街头卖唱，又或者是和老杨他们组队搭台那么轻松，这次的演出，确实丝毫马虎不得！
王可凡端正了心态，跟着张若一路走进综艺频道的12号演播厅。
走进演播厅，王可凡一眼就看到了六个明星，其中三个，正是昨天在过道上偶然见到王立宏、容祖尔还有孙南。
这会儿海导正在跟他们说着些什么，几个往日里星味十足的大腕儿们，此时都乖得跟小学生似的。
张若领着王可凡走上前，海导立马停了下来，向众人介绍道：“咱们新节目的主角来了，他叫王可凡。”又问王可凡道：“这六位，你都认识吧？”
王可凡微笑着点头说了句：“十年前他们就是我的偶像啊。”
说完，王可凡一一和王力宏、容祖尔、林军杰、孙南、陈玉凡、胡海权六个人握手。
海导等王可凡礼貌完，也不废话，直接道：“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先进会议室吧，我把这个新节目的思路跟大家简单地讲一遍。”
王可凡背着吉他，走在一大群人明星的身后，内心深处颇感到一些不可思议。
忽然，王立宏对王可凡道：“我昨天还当你是吉他手呢，原来你也是歌手啊？”
王可凡微笑着点点头说：“乐器只是辅助罢了，我的主项还是演唱。”
跟在一旁的刘远松却突然插话说：“可凡，这次你可是主角，好好干。”
这话一出，走在前后左右的几个大腕，立马全都彻底安静了下来，然后很是沉默地走进会议室。
明星们的反应在海导和刘导的意料之中。这年头，大概没有一个成名已久的明星，能心甘情愿给一个新人当绿叶吧？
不过虽说心里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爽，但好在春晚也不是他们说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玉泉组合，算起来都有差不多十年没登上春晚舞台了，机会难得，就算是当绿叶，也不算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再者说了，又不只是他们俩当绿叶。
各人怀个各自的心思坐好，海文安静了半刻，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始说：“这一次，我打算让你们七个人，做一台时长大约在20分钟的舞台剧，也就是刚刚好把原本孙南、王立宏还有容祖尔的18分钟凑到一起，剩余的两分钟，我们会在主持人的台词上动点功夫。”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全都点了点头，林军杰则是笑嘻嘻地小声对王可凡道：“喂，托你的福，我多上了一次春晚，欧耶~！”
见到林俊杰摆出一个“v”字，王可凡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所谓明星，其实也就是头上顶着光环的普通人罢了，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听林俊杰这么说，胡海权也忍不住道：“哥们儿，按这么说，我们也得多谢你才对。”
海导这时候继续道：“这次舞台剧的主题，是决斗。”
话音一落，王立宏就马上问道：“就像大前年我和云笛斗琴那样吗？”
“对，差不多。”海导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形式有点不一样，这一次，是你们一群人，群殴王可凡一个。”
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
孙南第一个出声道：“海导，这是不是夸张了点？再说我完全不善长任何乐器，难道要和他比高音吗？”
海文淡淡一笑，“这个问题，请刘导作答。”
六个明星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刘远松身上。
然后就听刘远松沉声回答道：“王可凡能熟练地使用16种中西乐器，并且全都属于国际一流的水平，而且……他的演唱水平，甚至要比他的演奏水平，更具有震撼力！”
身为音乐制作人的陈玉凡和胡海权下意识地互视一眼，然后都看见对方的眼中写着：不信( 全球巨星 http://www.xlawen.org/kan/19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