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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部分阅读

    头

    样长满牙齿,比普通海怪厉害多了。河妖是人鱼地仆一就是照顾塞特斯,人类尸体也是很好的食物之一。'

    '鲸鱼地海怪?'丝罗娜捉住了中心。

    '封印被你解开,这些怪物都重现世上,不过另一方面我却可以使用一些小伎俩了……总而言之,不懂怪物厉害的人轻举妄动将死路一条。'说完这些,女亡魂立即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小心罗,希望不会再有被操纵的怪物来袭击……伤脑筋,本不想引人注意的,可是你这个身体看来必须念念咒语了。把身体给我。'

    丝罗娜才哦了一声,肢体立即不受控制,挣脱了银翼的拉扯,立在原地。

    “娜娜?”银翼发现她神情有异,心中一凛:他很熟悉那种眼光。

    殊不料外表看来呆呆地少女,内心又说开了:'怎么了?别站着不动啊。'丝罗娜催促道。

    '…人老,忘记咒语了……'女亡魂老脸、哦不,嫩脸一红。

    '•#%'

    '了!'好不容易,女亡魂开始用只有她听得懂地古老语言像诗歌般念出所谓的咒语,这次丝罗娜脑海里能自然而然地浮现它的意思,'叛逆天地常理,违反亘古常规,以吾为尊,以吾为令,吾友水之精灵,展示你地力量吧——雨落狂澜!'

    银翼就站在丝罗娜的跟前,除了那串奇特的话语,还有少女气质的改变都令他疑窦重重。即使正是青天白日,公主身上却泛闪肉眼可见的光晕,她眼里蕴涵的神采,隐隐又变成那天晚上与夜莺赛歌的谜样少女,按王子固执的理解,即是“斯诺维娜显灵了”。身为女英雄力量的信仰者,他没来由感觉到一种威压从少女身上传来,令人甚至产生膜拜的冲动!

    很快,不止是他,附近所有人都感觉到奇特的气场变化,拉着板车的年青人也回头望了过来。

    风云变色,飞沙走石,枝屑横飞。

    “要下大雨?”上年纪的人最先醒悟过来。

    乌云以最快的速度集结,把太阳遮蔽;风把所有人的衣袂刮得猎猎作响,沙屑纷飞迷住了所有生物的眼睛。当人们本能地闭了闭眼时,额头、鼻头便突然生凉,一滴滴渐渐变成一串串,最后变成一片片——滂沱大雨不告而来,白蒙蒙的雨雾一瞬间把所有人变成了落汤鸡!

    哗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逃离了现场,跑光了。虽然这个郊外没多少避雨的地方,但站着不动也非正常人所为。

    “华尔素……”雨水横流,如蚯蚓狰狞地滑过少女脸庞,风吹乱的发丝被紧粘在两颊上。她声音沉稳冰冷,带给华尔素一种不可违逆的压力,“下雨了,治疗吧。”

    同时感应到丝罗娜的变异,不同人做了不同反应。华尔素二话不说,开始就着倾盆雨水治疗踢云。迪墨提奥与鹰狼二人组互相对视片刻,一脸古怪地冲了上来。

    “娜娜?”银翼近在咫尺,所以从头到尾看得很清楚,而其它人只是从外表上看出丝罗娜的不对劲。

    “大概是爱神节,斯诺维娜显灵了吧……”觉得浑身乏力的丝罗娜疲倦地笑着,女亡魂已经在下雨后睡去,并且通过意识告诉她这场雨不会下太久。她按照约定的方式说着藉口,然后被雨水浇透的身子沉重地往地上栽去。

    “娜娜——”宽厚稳键的手及时接住了她,公主从眼缝里看到一双绿眼睛焦急地注视着自己,眼皮在这片涩人的水帘里一动也不动,于是她更加心安地闭上了睡眼。

    20 传说的海怪(1)

    罗娜对古怪梦境几乎达到免疫程度。她开始习惯在梦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又会活动的画面,甚至有些期待下一个古怪梦境的来临。她隐约觉得,这些古怪梦境也许是窥探女亡魂深层记忆的裂缝,平时只有她能对自己进行单方面心理透析,这绝对不公平!所以如果有机会逆袭,公主觉得还真是意外又有趣……

    众山环绕的小岛边,色泽浓郁的蓝色液体不停荡漾,降临岛上的透明曙光也染上深邃的色调而更富质感。房子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海岸,发蓝的干叶子铺成屋顶,把海面与天空,以及人类的活动空间,无比自然地衔接成整体,散发着恬静幽悠的呼吸。

    吃过烤饼早饭,人们开始各自活动。睡不着的老人们体力下降,不像年青人需要出海打猎,所以早早便坐在屋前房后制作用于造船的木板和木楔,并且用岛上特殊的宽树叶缝成方块来做船帆、编织绳子。

    壮汉把从村外辛苦采购的铁器农具入炉熔化,打制成尖利的矛刃,套在六步长的特产竹竿上,制造成细韧犀利的标枪。被称为首席投手的核心人物一根根地掂量与测试着这些新制成的标枪,身边的男孩子也着迷地仔细看着他每一步动作——他们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核心人物。他们会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去海边,从高高的悬崖跳下,把没有装上刀尖的竹竿抛向空中,给幻想中的猎物放血。

    妇女已经出发,用竹筐装着男人狩猎回来的海怪肉及海怪骨、海怪皮。顶在头上拿到远处地市集换取别地生活用品和变换口味的口粮——海怪的红肉很鲜美。但长年累月只有一种主食,显然不符合人类天性。虽然有人告诉她们把海怪的脂肪卖掉换成更廉价的脂肪会更划算,但黑暗之中拥有一焰上好的光亮,不吝于孤海漂流时碰上空中的启明星,是返航的希望,她们才不想失去这种温暖宝贵的光呢。

    熬过漫长的冬春季,夏秋,方头海怪们又开始往海岛移动,附近渔民从特别地水波纹发现异象,迫不及待地跑来村里通风报信。他们知道只有这个村的人有兴趣治理这些海里君王。限制他们的活动领域。

    “狩猎季节开始了。”德高望重的村长向大家宣布道。他集中村里几位身手彪悍的标枪手,把今年被公认可以出海的年青人分好小队让他们带领,坐上手工制作地木船,由曾经当过标枪手的祭司仔细地给每艘小船涂上代表祖先地“眼睛”。那双画着浓密睫毛、炯炯有神的红眼睛,在白色底板上显得威严又诡异,仿佛一位强者灵魂附着船舷。在水面居高临下地睥睨海洋众生——这种船他们敬畏地称为“祖先的凝视”。

    五月到十月份,男人和女人互相挪窝。住到别人家里去,因为男人要暂时告别女人的温床,保持精力。一切准备就绪,祭司便开始带领大家祭拜祖先。

    “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向另一种生命形式开战;现在。我们向祖先恳求保佑。保佑我们的标枪手一击即中,保护我们地船队竿到功成。”

    祭词在燃着海怪油脂灯地案台前,结着代表某些意义的手语。一手把果酒洒向每艘船的船头与船尾,拿出海百合灰岩雕成地坠饰分发众人当护身符。他用虔诚的语调念叨着千篇一律、既是提醒也是警告的祷词:“我们会坚守承诺,绝不狩猎超过生存所需食物的份量;绝不吝啬拒绝给每位老弱妇孺分上战利品;绝不使用能粉碎海怪有损它们尊严的野蛮武器;绝不向外人兜售海怪肠子里的脏物;绝不刺杀曾经承载祖先来到海岸的蓝色海怪,如果有人贪婪它们更为鲜美的*,也将被我们视为仇敌追杀,直至生命尽头。”

    祭司焚着异香,仿佛青烟腾空能沟通人与祖先的隔阂。他们把海怪肠子里的神秘脏物按秘方加工,变成奇特的香气与药物,却从不把秘方泄漏,因为聪明的祖先告诫,秘方来源会引起海怪的灭顶之灾,没有海怪果腹的村民也会水深火热。准备出征的男人们向着一面墙壁跪拜,上面刻着他们祖先如何骑在蓝色大海怪来到海岛的画面,也有后人进行一系列狩猎海怪活动的示范内容。

    只有标枪手要持枪上船。年龄不是问题,老村长五十岁也是其中之一。投枪手是否能一击即中,甚至影响了整个大局,以血肉之躯跟海中君王肉搏的勇敢和技艺,不是毛头小子能胜任的。而其它更年轻的水手只需携带一肘长的短刀,背着树叶搓成的绳子,他们会严格地等到船上的标枪手成功击中后才会出手。祖先教诲,他们必须以最亲近的肉搏与海怪搏斗,必须给海怪死前

    斗的尊严,必须给予双方平等的获胜机会,所以他们匹,一边又谨小慎微。

    水底下一串极具特征意义的水泡涌了上来,人们欢喜激动,又加倍警惕:一头可能超过合适尺寸的方头海怪就在附近!

    会是殊死搏斗吗?这种经常的事,甚至没人思考,人们从不为必须做的事过分担忧。

    首席标枪手站在狭窄的船头,拿着珍藏在祭坛下的文物武器。这柄据说有祖先佑护之力的竹标枪已经与他的手、身融为一体,摆动腰胯投出的纯熟一击往往比歌颂祖先的诗篇还激动人心。

    突然,水下游弋的黑影在可见度不错的海面露出人们渴望已久的攻击角度,首席标枪手大喝一声,几乎是在做以海怪背部为支点的撑杆跳——他勇猛地从船头上跃起,运气好极了,他戳中海怪尾部的大动脉!随着海怪剧烈的摆尾反应,海面掀起了一片红浪。

    如果没有戳中要害,海怪发怒却没有流失力气,那么每次的跳跃进攻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今天,首席标枪手已经确定自己可以继续猎捕下一头海怪了。海怪痛苦地翻江倒海,无差别进行反攻,标枪手不跟它纠缠,赶紧游回船上。那古老竹竿拴着绳子,人们把它一抽,收了回来,海怪被尖头上的钩刮下大块的肉,极痛苦地把Y字型尾巴一扬,卷出阵阵白浪,两只围攻的船不约而同像破叶败舟般战抖起来,只好暂时停止靠近的动作。

    分配好舀水工作的人迅速动手,而次席标枪与首席标枪手所在的船两两相对,把受伤海怪慢慢围在中央。今天的方头海怪稍大了点,他们还得再做一次合作进攻。于是,两名标枪手站在各自船头,互打眼色,然后一起整齐地朝对方高跃飞去,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弧线,把六步长的竿尖狠狠地插到海怪脊柱两边!他们落水,转身急游,再次成功逃离大尾巴的拍击。

    庞然大物彻底愤怒了,不料体力急剧下降,它的愤怒变得徒劳虚弱。

    十个赤身持绳的青年纷纷从两边用绳索套住海怪,然后勇猛地跃进水中,肉搏地以短刀把海怪背脊捅戳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他们不能停顿哪怕一秒,不能浪费标枪手的完美刺击。方头海怪是不会费功夫用98颗坚牙来嚼碎这些落水伤害它的人,它会用巨大咽喉把吞!

    和人类体温般暖和的殷红液体迅速被五月的海水同化、吸收,变得同样冰凉。染红了的海水一*刷新着海怪黑色的背部,直至把它漆成了鲜红。

    海怪咽下最后一口气,人们把巨大的战利品捆到带领他们获得胜利的标枪手的船侧。这仅仅是荣誉的仪式,在分战利品时,这位英雄也不过能从比两艘小船还大的躯体上多分一份香脂、一大块上等肉。

    “看,那是什么?”

    离刚刚熄灭战火不远处的海面,一道高达十人高的水柱从海面喷薄而出,在空中化成一道水帘,四下分散,幻化出无数光珠一闪即逝。

    “那是我们不能得罪的大海怪吧?”最有经验的人能从水柱形状猜测海怪的身份,听说是那种被禁止捕猎的大海怪,大家不禁失望。

    有人立即摇头反对:“不不,你看……天呐!”一头蓝背银白肚的超大型海怪跃出水面,它拥有形状古怪的头骨和宽阔的上颌,在空中停留的时间足够让人发现它与众不同的牙齿——短鼻子狗般的头,像活剥猎物的吃肉动物才有的尖长獠牙!

    刚刚以为发现新猎物而绽放的渴望表情彻底从人们脸上消失,取之而来的是一片惊恐,那海怪足足有刚才成功捕猎到的两倍大,现在正朝他们全速冲来!

    ……

    公主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当所有人跑到河畔关注堪地亚那来的专家对付河中怪物时,迪墨提奥仍然坚持守在沉睡的人身边。少女安安静静地躺着,脸上安祥和睦,金发青年无聊得打着落哈欠,却不敢随便瞌睡。

    “娜娜……”突然发现床上熟睡少女有了动静,金发青年精神一振,脖子结束了钓鱼,长身而起走到床边。少女不吃不喝地睡了一天一夜,醒来肯定比继续睡来得好。

    丝罗娜猛地睁开眼睛,适应了有点凉意的光线,才发现身边有人。语言能力需要几秒才能回到舌头上,她手比嘴巴快,从被窝里伸出并一把抓住青年的裤腿,脸色灰白。

    “娜娜?”

    “那不是鲸鱼,是海怪塞特斯!”醒来的睡美人终于流畅地说完她的第一句话。

    21 传说的海怪(2)

    地亚那马戏世家成员来自某个对动物相当了解的神秘个月前高浪城主比其尔自掏腰包,派使者请他们到黄金河上游现场调查。辛西利亚趁着没自己的事便直接南下参加小有名气的奔猪节,而蔓达与利奥也是一起去凑热闹的,所以回程时才恰好碰到丝罗娜公主一行。

    在鱼家吉罗德到达高浪城前,很多船长级人物对怪物的身份举棋不定。它总是出没在光线不好的黄昏或者日出前,深夜也能听到它翻腾水面的声音,偶尔会传来类似鲸类好听的鸣叫,与夜半河妖的活动相映成怖。它的流线身体巨大无硕,灰蓝色背脊露出水面时像一座小山,有人甚至能看到它腹部是典型的银灰色,有时还故意把黑色叉状尾巴倒竖水面老半天,像示威的旗。出过海的老水手说它很像体型最大的“健鲸”——它会往水面喷超过十几人高的大水柱,早上一股黄昏两股。

    不过经验老到的鱼家吉罗德(没有养动物在身边时名字里是不会有二级标注)仔细看过一些船体残骸,发现上面有不同寻常的痕迹。

    “首先,淡水河流里不会出现正常鲸鱼,即使有也是白海豚,”被海风吹黑而很难复原的黑脸色增强了吉罗德的威信,他的肯定句得到与会的众船长附议,“其次,海洋里那些巨大的鱼即使故意蹭人们的船,也不过是为了挠痒,而不是为了磨牙。它们不是老鼠,也不是狗,没有咬船的习惯。”

    从木块残骸看来。怪物至少有两排圆椎状的锋利牙齿。而且人们能找到死者被咬碎的残肢。有经验地水手认为,活吞更像巨鲸这种生物对待小型人类地风格。

    “它甚至有嗅觉,这对很多‘像鱼一样的动物’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最后老吉罗德神情肃穆地总结道,“也许我们应该解放思维,大胆假设,它可能是我们诸位在座没有见过的怪物,要弄清它是什么,最好是从传说里的怪物记录名册去找。”

    船长们完全没有疑义。虽然大家认为海里有尾巴又没四肢的动物都可以叫鱼,但人们对这个黑脸老头在海洋大鱼类方面的丰富联想力有循序渐进的认识。比如他为了弄清这个奇怪的水下生物是不是鲸鱼,居然把一艘试验的破船涂满鲜血远远地当诱饵。那头怪物在水底下直接潜行冲过去把船掀了——要知道,鲨鱼或者其它鱼类拥有强烈地嗅觉,但鲸鱼跟海豚是没有嗅觉的,而且它们也没有腮。按吉罗德的话说,如果船舷挂满臭名昭著的老虎屎,也许还能在危险时间安然无恙地通过航道……

    当然。这么多老虎屎难找,愿意冒险测试的船更难找。反正中午前后挤一挤就能过去,何必听老头天马行空般的猜想?

    有些年轻水手倒是非常英勇,提出接受一些酬劳便愿意架小艇近距离观看怪物,终于,在一个霞光胜火地黄昏。受雇佣的临时探测队极近距离看清了飞跃空中地怪物的全貌。然后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调查的结果是确定河里出现的庞然大物是类似鲸鱼的怪物,它头部以下半身相当像鲸鱼,前鳍足仍然很像“脚”而不是纯粹地鳍。有点像狗地头有一张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嘴。怪物蛰伏河道太骇人听闻,这种丑闻传到外界,高浪城的河流税收将一落千丈,危及到整个城市地稳定繁荣。城主与商会代表、工会代表默契配合,所有参与者及某些目击者自觉不自觉地同意三

    ,然后一起凑钱购买剿杀的工具。

    *****

    爱神节的第三天,高浪城的百姓们还在回味着前一日踢云与甜心的神奇大赛,不停地讨论着那场不告自来的“奇迹雨”。大雨后,身受重伤又食物中毒的黑马踢云安然渡过危险,在主人的护送下返回了巴德莱。另外众人也顺便称赞了一下城主比其尔,他终于点头,答应免除甜心的屠宰令,让众人放下心头大石,总之皆大欢喜

    可是没多少人知道,被城主派人封锁的黄金河岸,正上演一处比马赛还要刺激的活动。

    “迪墨提奥,甜心与踢云的事都还好吧?”苏醒过来的少女吃过早就准备好的麦粥,便迅速与青年护卫骑上快马赶赴黄金河岸现场。她的同伴正与城主亲身关注着河怪事件。女亡魂的叮嘱及梦境的暗示,都让少女迫不及待想飞到现场。

    金发青年唇线往旁一拉,似乎有点感触,又像是为公主的天真作个注脚:“娜娜,虽然我讨厌那家伙(银翼),但无可否认,不管是他还是比其尔城主,都是懂点治术之理的,我在他们身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先皇陛下的行事之道……”

    月光多日未跑,此刻正尽情地发泄精力奔在前头,以至于骑手无法听清楚后面的内容:“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是说,”迪墨提奥用脚指挥踏云号接近月光,与公主并肩而行,他调整完坐骑与坐骑之间的距离才继续说,“城主其实早就有心饶过甜心,他的拒绝以及在最后的妥协只是一种策略罢了。”

    “策略?”风把语句打得很散,但丝罗娜终于听清楚了中心词,觉得很新鲜。

    迪墨提奥的翠眼正视着少女侧面,他仍然记得向公主述话时应持的礼貌:“下位者向上位者提出要求时,如果太轻易获得满足,这种恩宠就会变得廉价,而且从某方面讲,过于平易近人对统治者的权威也不完全有利。比其尔是希望在这件事上,让恳求他的人付出努力并认识到这是他才有特权赐予的豁免,是他体现了仁慈,是他起了最重要的作用,同时又变成了事件讨论的中心之一……总而言之即其实所有人本就不必担心甜心比赛后的下场,城主自己就会找机会宣传豁免令。”

    “啊,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传统的规则真的不能被打破……”

    “统治者也是需要活用规则的啊。”迪墨提奥不经意地总结道。

    公主恍然大悟,才明白到这个小事件里居然还藏有这些奥妙。以甜心的人气,它不过是一头输习惯了的马,养她根本不花什么钱,杀她反而有损城主形象,为什么她当初那么笨没想到呢。难怪银翼与女亡魂也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当时还责怪这两人都是铁石心肠,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带着情绪看待这事件,天真的人是她。

    “什么人!”目的地到了,青年与少女没有下马,所以被封琐现场的士兵拦住。

    迪墨提奥掏出城主给他的放行信物,让二人顺利通过。

    “那是什么?”近码头的岸边聚结了各式各样的人,似乎正混乱一团。迪墨提奥视线率先穿过人群,看到河面上的搏斗,冷静如他也失声惊问。

    丝罗娜面不改容,胸中有数地说:“塞特斯,人鱼家的看门狗。”

    22 传说的海怪(3)

    浪城港口稍往北的上游方向,沿岸站着形形色色围观注视着同一个方向,眼里所看到的情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噩梦。

    对刚刚到达的丝罗娜而言,则是梦境的奇异画面正以另一版本重现眼前。

    天空依旧静谧湛蓝,阳光下的河面却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混战。

    黄金河宽阔的河道上,前后方向各停着一艘时刻观望战场的大船,它们随着中心波涛扩张的趋势,摇摇晃晃,汹涌的浪推动着船身动荡不安,船上三桅白帆,看起来如飘萍脆弱。两艘船在几百步开外逡巡,上面有旗号员为迫近海怪的斗士们报告目标的上升与下潜。

    岸上躺着不少浑身湿透的伤者,躺在已经准备好的木盆里,华尔素正满头大汗地施展她无法再隐瞒的治疗术。正是她的存在,重金雇佣来的狩猎残存者们才能抛开少数同伴的阵亡恐惧而保持战意,坚持搏斗。

    丝罗娜无暇打量有些什么人在观看——招呼随时可以打,河水突然激起炸开,一头巨大黑影挟着水花横空出世,足有几条船大小的身形,竟然翻腾直立,活像从水底突然冒出了一座黑塔!其腾空时间之长足以让公主看清它的基本轮廓,果然就是狗头鱼身的传说海怪塞特斯!

    它腾起的身躯把附近两艘小船笼罩在阴影之下,船上只有一两个执投镖的年长者有过捕鲸经验,其它人都差点被这种巨大摧毁意志,他们的战抖不是因为冰冷海水的浸透,而是来自对死亡本能地恐惧。

    海怪带着雷鸣巨响再落入水中。激起白浪重重。波涛滚滚,河面立即荡起着木船残骸,有些整只停浮,空空如也;有些覆倒河面,属于人类地工具,如浆、桶、绳漂浮四周。还有两只各载着六人的杉木小船划着浆,来不及埋怨诅咒,拼命往两边退去。

    海怪直立着激起十几人高的波涛,它落下后在却迅速消失在一片圆形的大涟漪下。近在咫尺的水手们拿着浆,控制着船。时刻关注着这片水中“薄饼”下的动静。

    他们七手八脚地清理着船里积水,比岸上的人更深知海怪可怕。它屡屡张开大嘴,里面两排锋利的巨牙比小客厅般的嘴腔更吓煞人心。最可怕的是那对厚实地鳍足,下面并非退化的五趾,而是结结实实的利爪,能够扒住船舷翻船!之前第一轮冲锋。最优秀的投手向它掷出鱼镖,却被它下潜迅速躲开。然后径直冲到人们下方猛力用头上顶——丝罗娜看到的那些船体残骸,正是首轮双方正面冲突的遗留场面,海怪叶状地巨尾横扫之下,船破人落,有一两个倒霉的落水鬼立即被吞食。快得没有半点血影!

    现在海怪正静卧水下不远处。看不到地巨体却更为恐怖,众人知道这被激怒的怪物正窥测着围攻它的人类动向,伺机报复。日光下。河面暂时的平静,凝结着名为未知恐怖的空气。

    丝罗娜趁着观战者们缓息换气,下马朝罗巴克及依欧迪斯所在地人堆走去。那里有她熟悉地人:蔓达、利奥、辛西利亚及他们的动物,当然还有几个陌生男人的背影。她知道这些全是动物专家。走近后,她发现其中一名被簇拥中央地男性年纪甚长,脸色深沉,胡子花白,手里执着一根两人高的古怪尖矛。人们说海河风里饱含阳光,被吹黑的人很难摆脱阳光的痕迹,这位老者不光脸色红黑,连眼睛也透着红丝,看着突然出现身边有点儿挡住视线的少女皱起眉头。

    “在水里杀不死塞特斯,它的皮比鲸鱼要坚韧百倍,鱼枪戳不伤它……”

    丝罗娜话没说完,像是专门印证她的话,又有一名投枪手不耐烦地朝刚冒头的海怪掷出锋利鱼镖,结果再次

    望。这种特制的鱼镖枪是专门用来猎杀海里大型生物一些带倒钩的鱼叉,在第一波对抗中,已经丢失了好几把,只剩下这些以刺杀而非捕抓为目的的最后工具——他们没有专业的捕鲸手与捕鲸船,可是这不是失败理由,梭镖带着人们的失望和恐惧从怪物背上滑落水面,人类任何武器都无法像戳中鲸鱼那种光滑皮肤一样,让面前的海怪流出一丝血。它灰蓝色的外皮能让任何锐器从表面弹开。

    惹恼海怪的船二话不说被报复了,海怪庞大的头从船正下方一张,比船体宽好几倍的上下颌开合之间,拦腰咬断投镖手所在的船,几个人刚好往船头船尾方向挪了一下,中间没来得及跑的家伙惨叫过后,再也不见踪影,其实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残存的肢体出现,海怪不会浪费任何食物。

    身边最近的幸存者没来得及确认红浪的翻起,纷纷落水。他们在水下只觉得头顶到处是庞大黑影,没有经验的家伙立即挣扎出水面,落在尾巴处的被抽昏,落在嘴巴边的被吞掉,只有两三个聪明人潜行对了方向,从海怪侧面往岸边努力逃。

    另一艘没遭殃的船,肝胆俱丧,又不敢朝岸边逃退,只好努力往负责旗号的大船划去。

    “你知道的,这些武器永远无法伤害它,快让大家回来,”不顾旁人诧异,少女没有顾及尊老礼仪,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径直向老人交谈起来,“你手上既然有这种武器,就应该知道它的来历。”

    城主比其尔和银翼也站在这堆人里,这也是丝罗娜率先走向他们的原因。闻言,他们都停止了对河面的关注,把视线投在她身上。

    迪墨提奥事先没有得到公主面授机宜,此时只好静观其变,他保护的少女极少有主动失态,前一天赛马场上的奇怪表现更让他无法捉摸她身上的变化。老人脸容一变,惊讶地反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们祖先传下来的武器?”

    一根长竹,上面镶嵌着四肘长的角质矛尖。黄金色的角矛,是鱼家吉罗德的权柄,同时也是承载着祖先守护力量的武器。据说它金黄|色的矛尖来自独角兽中的王者之角,它曾经刺杀过狗头鱼身的大海怪,上面残留的血污就是见证。

    “难道你们祖先没有记录关于塞特斯的故事吗?在海里永远无法杀死它,必须把它引诱到陆地,用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刺中它咽喉最柔软的部位……”丝罗娜眼勾勾地盯着那古怪的长矛,“如果没有猜错,这角应该来自某种叫独角兽的怪物?”

    “娜娜,奥玛森的皇家神官也要学怪兽知识吗?”银翼代表大部分人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我做梦梦到的!”无视大家惊愕得要摔掉的下巴,茶发少女目光坦然,但她说出来的事实,众人觉得与其称呼为传说,不如说更像童话,“在我梦里的海洋,出现了与这种怪兽搏斗的女子,她骑着巨大的蓝色海怪与海洋中的狗头海怪争斗——相信我,那头海怪与这头相比,就像大象与人类婴儿!她占尽上风,却无法一击杀死对方,最后海怪被惹怒,追到岸上,一匹巨大的火焰独角兽冲上去把海怪刺杀成功。”

    “那您觉得,要如何把它引到岸上呢?”鱼家的吉罗德突然换上敬称,认真无比地向少女请教。

    看到老者言语间肯定了自己貌似胡言乱语的叙述,丝罗娜因神秘事件受到肯定,脸上泛起激动的潮红,不禁加快语速,很是自信地说,“我们无法像梦中之人那样戳伤海怪让它流血疯狂,但另有妙法。”

    23 熏人的战斗

    浪城的民众为了完美地渡过爱神节,为了在节日期间河段能一如既往地水位上涨,只要环境稍可,都会特地储备一批好酒在自己家的地窖里。贵族富人依旧没日没夜地开着联欢晚会,美酒佳肴流水价般送上,既像是忘记邻国边境传来的骚动传言,又像是刻意为了在夏季暴风雨来临前过一个更加难忘的春天。

    今年爱神节稍有点脸面的青年男女,社交话题的焦点都不离几位年轻美貌的外地贵族身上。比其尔城主在贵族的游园酒会上,等酒过三巡,突然隆重介绍了两位神秘嘉宾:柏斯国王室容貌最神秘的雪卿王子,以及他的某位远亲表妹。

    蓝色礼袍的银发王子,眼睛比邻国最名贵的星光蓝宝石更璀璨迷人,美妇名媛纷纷打开原本用来装腔作势的绸扇遮遮掩掩——谁能自信地站在他面前不自惭形秽?

    正当所有男人把眼光变成毒刃欲把王子千刀万剐时,城主大人的表妹款款登场。她的降临,犹如清新百合午夜承露绽放,挽救了众多年轻贵族绝望的心。

    “很遗憾在如此欢乐的夜晚,我要向各位热情地邀请我参加下一场游园酒会的女士们道歉。”雪卿王子的眼眸透出雨季河面那种脉脉的郁蓝色,声音好听得如橡树桶里陈化了二十年的美酒,“相信您们已经听说黄金河岸上出现怪物的消息。作为恰好路过这里的王子,不管是义务还是责任,我都无法袖手旁观……”

    听到银发王子委婉地说出想要以美酒诱惑怪兽的离奇计划,需要征集众人家里珍藏的酒类与香料时。女人们四下里倒吸冷气。而男人们默契地一起展开幸灾乐祸地想象。

    “不,您不是一个人!”正在此时,茶发茶眸地百合少女突然走到王子面前,两人脉脉地深情对视。

    这下换男士们倒吸冷气,女人们同仇敌忾。

    “王子殿下,对不起,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我虽然渺小,但甘愿在堵挡海怪之时充当护墙上的一粒沙子……”随着少女缓慢却意志坚定的誓言,大厅烛火突然暗淡无光。因为某样金色物体把它们的灿*下去了。

    琳娜小姐向王子一一引荐她的追随者:“我和我英勇的追随者们会自始至终与您并肩战斗,成为您最坚实可靠的战友!”

    英俊完全不输于王子的金发护卫,像太阳一样夺走了烛火微芒。他带着身边两位也相当俊拔的年青卫士向王子行礼,那是柏斯士兵临上战场时,在斯诺维娜神官作证下向主君表达不离不弃地效忠礼仪。

    对抗海怪一战,将会有五个出色男人要死去……忠贞的追随者之死注定要把悲伤涂满犹如女神化身的少女脸庞……噢。斯诺维娜在上!

    “王子殿下,请允许我代替父亲向您献上家里珍藏的五桶美酒”。

    “五桶算什么。我捐七桶!”

    “我捐十桶……”

    男人们不能容忍勇气被女人比下去,抢着向城主家的表小姐展示慷慨:“琳娜小姐,您需要多少香料?我家在城里是有名的香料商人,您想要什么香料尽管说!”

    “高贵纯洁地少女应该是被保护的对象,冲锋陷阵请交给我们男人——如果钱能帮上忙。我愿意捐一千金币!”

    “保护高浪人人有责。我捐两千——”

    ……

    狂风扫落叶般,搜刮完全城富人,“邀请塞特斯参加爱神节地拼酒会”计划顺利启动。黄金河畔热烈上演着美女与醉兽的盛大场面。可是远远观望的贵族群众,却没想到他们的慷慨大方还是没能阻止少女站在战斗的第一线。

    *****

    塞特斯懒洋洋地在水面打了个滚,柔软地水泡按摩着它笨重地身体,隔着水膜晒太阳永远是进食后惬意的活动。“咇——”,它从头顶的鼻孔喷出一股巨大地白色气柱,把刚刚与一些“四肢动物”战斗时积聚的废气换成新鲜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身为大海怪后裔,它其实还是小宝宝。孩子

    没有时间观念,不知道睡着多久,突然,懵懵懂懂地现了奇怪的呼唤声,好像是与之有豢养契约的人鱼主人,命它从熟睡中苏醒。它本身是不高兴的,嘴边没有妈妈湿润的*和鲜美的|乳汁,虽然它能吃肉,可是本能地知道只有奶汁才能令它长得跟深海远洋里的前辈一样巨大。它转了个身,觉得非常不舒服——潜意识地知道,它醒来的地方是错误的,那种淡而无味的水,缺乏某种它需要的养分,令它的胃非常不适,四肢也没有力气——直到河妖们送上一种样子像河妖却没有的四肢动物,灵敏的鼻子本能地嗅到蕴含在食物体内的味道,恩,是那种咸咸的味道。吃完它们,塞特斯觉得舒服多了。

    对于脑海里老是出现的奇怪声音,塞特斯只觉得厌烦,但河妖们经常被这种奇怪声音使唤着不知道干什么去,从而把塞特斯宝宝扔下不管。这对没有母亲的孩子来说真是太寂寞了,它只好在没人管的时候自己找乐子。河面总是有些东西逛来逛去,在狭小的河道,塞特斯不愉快地打着滚,却发现这样一来这些小东西在水里晃来晃去,里面就会蹦出些小动物来——不是鱼虾,不过比鱼虾大,这让宝宝很开心。而且它们会发出各种声音,会做很多动作,与河妖喂它的四肢食物一样吃到肚子里很舒服,至少不会有涨肚子的感觉。(其实是因为缺盐胃消化不良,但海怪宝宝不知道)

    这不,刚刚又有人来跟它玩耍了一场,这些生物用讨厌的尖刺来戳它,不过因为在水里,它天赋能把水膜与自己的外皮化成最坚韧的皮盾,所以一点也不怕,反而有种微微的兴奋感。这种奇怪的麻痒很舒服,于是它决定刺激它们多刺自己一下。不过这些生物显然没能满足宝宝的愿望,它们很脆弱!于是塞特斯决定吃掉两个当美餐——好几天这些生物真聪明,老趁它睡午觉的时间出没。它犹豫要不要改变出没时间,因为妈妈说过要睡午觉,否则会长不( 斯诺利亚传说 http://www.xlawen.org/kan/21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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