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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部分阅读

    摸了一下孩子后脑勺,就像小时候父亲称赞自己时做过的那样,然后从皮囊里拿出一个深褐色、孩子胳膊长的飞去来器,递给儿子。

    裘德欢呼着接过这个刻着字号的作品,两个表兄妹羡慕地看着他,还有他手上的“小裘德”。

    “哦,他会做传统的布莫让?”特忒斯王惊喜地看着这个极像他父亲也极像自己的少年。

    31 飞去来城的疯狂粉丝(2)

    “去年冬狩,他听我提起您教过的话,就留心找到一棵吹倒的太阳合欢,截下树根,做了整整两个月。”

    美妮与杰德手里的V型器个头偏小,表面也打磨得非常光滑,可见只是给孩子们玩耍的小玩意儿,并不是古代真正拿来狩猎杀敌的“布莫让”。

    一把简简单单的V形曲木,外缘圆平、内侧纤细,在空中划过一段美妙宽广的路线,就能折下高高在上的飞鸟,如果你是传说中的英雄,那么巨龙和巨鹰也不在话下。

    柏斯人有句自矜老话:堪地亚那人在战争上学会用弩之前,奥玛森人学会用强弓之前,胜基伦德柏列人就能在空中取走他们的脑袋!

    飞去来,飞去带着敌人的首级回来;离去的荣耀,也必将带着敌人的血肉回来!

    必须寻找被风自然吹倒的合欢木,寻找会长出一个结的枝条,寻找纹路会弯着穿过树杆的木头,顺着这个天然V型剖出木心,用火烘平,用石头精心打磨表面,让它留下凹凸不平的条纹坑…………只有这样才是斯诺维娜时代、收割脑袋如同割麦的飞去来器,才是传说中能把翱翔天际的双头鹰打落天空的飞去来器。

    费尽心思的选材,神秘的坑纹,都能让木头的飞行和杀伤变得犀利神奇,只有深入研究过斯诺维娜的人才懂得她总是大有深意。

    博达奇知道父王喜好,他小时候做过飞去来器,现在也教儿子做飞去来器。

    “呵呵,裘德,有了好武器,就要学会用它。你们想不想让爷爷教玩新把戏?”

    “好啊好啊,什么新把戏?”孩子们异口同声,六只小眼闪满碎光。

    在星星眼神下。特忒斯王终于醒悟这是儿子报仇得逞,半情愿半无奈地离开了桌子。

    国王爷爷穿着混织不少彩丝的细绒马服,脚蹬犀皮长靴,显得特别年轻。皮胸甲是鞣得非常好的南方野绿蟒,比文质彬彬的长子还见阳刚魅力。

    孩子们并不懂爷爷想做什么,既期待又紧张,只有博达奇跟周围见惯不怪的侍卫们轻松地看着一切。

    特忒斯王走出几步。眼望前方,确保木头飞行轨迹内没有人。他捏着曲木,表情轻松,就像准备扔的只是块煎饼…………不过心里也有点小忐忑,毕竟这个飞去来器重量太轻。大人首次用有点不顺手。这位被仰慕着的年轻爷爷,可不想让孙子们失望。

    “帽子。”

    博达奇赶紧递上自己地皮帽。

    皮帽镶着王室徽章。银质底子衬得黄金做的太阳合欢树栩栩如生,树身上绕着一把飞行中的“布莫让”。帽顶上有个窝,正好放个地窖里挖出来的苹果。博达奇帮父亲放好苹果,聪明的孩子们看到爷爷像头顶水碗习礼的贵妇。额不抬眉不动地,不由小手捏汗,倒吸一口冷气。

    博达奇唇角轻翘:“父王。要不我来吧?”

    “哦,你想干什么呢?”

    博达奇嘴角一撇:“当然是我来放布莫让了。”

    这种恰到好处的激将更像一种巧妙恭维,特忒斯王开怀大笑,差点把苹果颠了下来。

    “哈哈,小子,除非你代替我站在这里。”

    当儿子地,手一摆,装着苦笑退开。

    特忒斯王竖起飞去来器的前端。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握住朝右倾斜,末端再用无名指支撑着。他测测风力与方向,手臂略略抬高,运用腕力,右转四十五度掷出了木头。

    如果说美妮掷出的曲木已初具微势。像只扑猎飞鼠,那么国王陛下的木头。却是真正像只灵巧的飞鸟。它从右向左,转起来比鹞子还快,呼啦瞬间,就保持水平角度,绕着鲜花草场飞了一周。。

    三个孩子没来得及眨眨眼睛,耳朵就先听到干脆利落地“仆”一声。

    回过神,爷爷帽上的苹果已经被利刀似的飞去来器拦腰切成两爿!

    裘德离得很近,直到木头落入草丛,仍然无法看清飞行轨迹。他脸上冰冰凉、香喷喷,眼里一惊一咋:是风刮来的凉意和花香,还是沾染到苹果被“斩首”时溅出的汁液?

    国王转身微笑,接受孩子们地欢呼和拥抱。他们现在看他就像森林中心那棵千年大合欢树,又高又大又耀眼。

    “父亲,您当年也跟爷爷学过这招吗?”裘德代表孩子们问。他们觉得这一招太帅太酷、太漂亮了,真不敢相信自己能学到手。

    “当然,每个合格的布莫让男人,都必须学会这一手。”特忒斯王代答道,并且也像天下父子会干的那样,捉弄起儿子来,“*,既然来了,就代替我这个老父亲再教孩子们一手吧。”

    “好地,父王。”国王展露完精妙的控制力,儿子也可以尽情施展身手了。“表演什么好呢?打飞鸟怎么样?”博达奇接过裘德递来的飞去来器时,心不在焉地望了望天空。

    孩子们还太矮,在大人阴影下并没有发觉奇怪。国王顺着往天空一瞧,看到一幅让自己眼瞳收缩的画面。

    天空过于睛朗,阳光有点刺眼。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在草场上空比较低的高度互相纠缠,上下翻飞。两种急急的、不同节奏的翅膀扑扇声隐隐传来,偶尔夹杂着一丝恼怒鹰啸和惶急的咕咕声。

    “喔喔喔,我只是随口说说,真地有青鸟来了啊。”

    “您还少说了一只恨狐。”

    “堪地亚那人要侵犯我们的领空吗?”

    “所以,打它下来?”

    “你要是打不下来,我就重新考虑布莫让家的继续权问题。”国王从行囊里抽出一把不知被多少代人摸出油的飞行器,“用我这个。”

    “……我尽力……”博达奇接过,作茧自缚地苦笑,昂着头,不停掂量飞去来器与空中突然出现的两只鸟儿地距离。

    现在孩子们也终于发现大人们有异动,齐齐昂仰小脑袋,“咦”地惊呼一声。

    青鸟,就是“报福音之鸟”。

    传说斯诺维娜利用一种青灰色海鸥汇报海洋信息,并命名它们做“青鸟”。

    南柏斯港口立着一尊右肩扛青鸟的女英雄塑像,不过特忒斯王口中地青鸟,却是柏斯国情报系统几代人煞费苦心,从野生鸽子里杂交出来的蓝绿色信鸽。

    奥玛森有信鸽队,柏斯人各地的鼹鼠队也有他们最亲密的战友…………“青鸟队”,青鸟成员们更擅长飞行和认路,其远航力与耐饥渴力比恨狐还厉害。

    堪国南疆的情报系统,长期驯服恨狐,专门并自动在空中盯着这些特殊的青鸟。巡逻恨狐会条件反射地对青鸟紧追不放,可续航力没有对方强,如果进入柏斯边境前不能把对象击落,剩下就只有返航了。

    “打下来!打下来!”孩子们天真无知,只听有人说要打,立即欢呼雀跃。

    “伙记,别怕。”国王亲密地呢喃。他并不知道这只青鸟代号,只不过拿出一枚造型独特的铁哨子。

    青鸟驯养员肯定能准确地按鸟儿身份吹出订做信号,但国王陛下只会一种。

    一种让青鸟知道同伴就在附近,请原地候命或者坚持下去的通用信号。

    金合欢森林上空的恨狐,自然也能听到声音,它听力比青鸟要强好几倍呢。哨声让它不安,开始不那么专心追逐了。

    这头强弩之末的空中帝王,观察地形想找出不安的源头。地面有人,它隐隐明白了,开始考虑是不是要逃跑。它们受过逃遁训练,毕竟世上不乏神箭手,而纯种恨狐也非常稀少。

    因为博达奇手上的不是弓箭,这迷惑了恨狐好久,正是这丝迟疑,导致了它的悲剧。

    “落!”文质彬彬的储君殿下,连掷木头的动作都相当优雅。

    布莫让家的男人,可以击剑不行、搏击不行、射击不行,却不能在“布莫让”上不行。恨狐发现一件黑呼呼的东西朝自己旋转飞来。在它短暂的鸟生印象中,有种怪鹞可称作速度之王,它喜欢利用不同方位进行高速撞击,在空中用爪子直接贯穿猎物,所以恨狐以为,自己像躲避那种变态鸟儿般往侧下方躲一躲就行。

    人们听到一声哀鸣,一声闷响。

    恨狐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痛感,只是两眼星冒,鸟事不省。

    地上,多了一只仅仅靠半丝血肉连系着身体和脑袋的可怜猛禽。

    特忒斯王再次吹响独家信号,把青鸟招了下来。这只敬业鸟儿,原本是要飞回王宫的。

    “呵呵,赫飞茨来信,尤里斯的消息。”

    鸽子脚上缚着油纸卷,国王陛下看完消息,朝大儿子古怪地笑了笑。

    下一章继续是用飞去来城的事情来转述前面章节未说完的后续。不知道是否让大家不适应?觉得不好我就把意见留住,以后不用这种手法。

    留言、留言,留言是免费的呀……

    32 飞去来城的疯狂粉丝(3)

    “坏消息?”博达奇喜欢先苦后甜。

    特忒斯王深吸一口气,两眼萧然,盯着长子一字一顿道:“尤里斯死了。”

    博达奇眼角缩起几道细纹,僵了片刻,很不自然地掀起半片唇角:“这是,坏消息?”

    国王半阖眼皮,侧着点点头。

    “那就有三个好消息了,”博达奇突然冷漠地收起脸上表情,“另外两个是什么?”

    “女神宝藏又找到一个。”

    “确实是好消息。还有呢?”因为国王攥着字条不放,王子只好顺着意思问。

    “尤里斯死了,又活了。”

    “……好吧,”博达奇耸耸肩,叉着腰,以苦笑替下刚才的所有表情,“您说得对,确实是一个坏消息,两个好消息。”

    特忒斯王狠拍了下儿子胳膊,微嘲道:“拜托,你不是个会为私生子弟弟生气这么久的人,别在我面前装讨厌他…………裘德?”

    “爷爷?”孩子们很好奇两个大人的表情气氛在短短时间里就变化多端。

    “德克尔。”

    “在,我主!”

    特忒斯王高声喊来一个老扈从,又抚着美妮与裘德的后脑勺,笑说:“我让堤姆家最棒的猎人教你们用鸟尾巴做雕翎箭,好不好?”

    孩子们甜甜应道:“好!”美妮还舔了舔因兴奋有些干燥的嘴唇。“我约了人喝下午茶,晚点你送小鬼们回去。”

    “是,我主!”

    国王的姓氏只是理论上存在,政客们私下称他是“布莫让家的那位”,臣子称他“我王陛下”,敌人对手称他“特忒斯王”,而扈从仆人等亲信。常常按古老传统称他“我主”。

    年纪与国王相差无几、外表却沧桑不少的德克尔,躬身应下差事。他祖上自称堪国熊王修的旁支,为逃避政变南迁,接受布莫让家的招揽,用熊瞎子“堤姆”作为家族姓氏。堤姆家男子经常担任国王的亲信角色。

    “如果你讨厌我风流,或者讨厌私生子……”三个孩子围坐着听德克尔讲解制箭,特忒斯王与儿子远远站着。欣慰地看着这幅幸福画面。

    国王抬起为装年轻剃掉胡子地下巴尖,附着饱含意味的目光,遥指长得特别像他的裘德,说:“当年你奥玛森求婚失败,立即找我承认这个小鬼跟他母亲身份。宫里别提多热闹。”

    话落,国王脸上就抑不可奈地笑出花来。

    “长公主是谁也摘不走的棘玫瑰,但尤里斯得罪小公主后,这突然一下,几乎让人以为是你兄慈弟孝。帮他转移父亲怒火。”

    特忒斯王招牌式地似笑非笑,博达奇仿佛被一眼看穿,微微裂笑表达了自己的窘迫:“也许我只是妒忌他能体味您的和风细雨。而我却只能面对坚冰锐岩。”

    “或者你是想表现骨气?哈,你是我真正的继承人。”父亲摘下儿子被苹果弄脏地皮帽,帮他换戴上自己那顶,“你母后害怕我赶你走,谁料我却轻描淡写地对身边人说:这小子像我,不但风流,而且敢想敢干、敢干敢当。”

    国王挤眉弄眼,故意给某字眼加重语气。他经常老弹重调。但又乐此不疲。

    “你知道,宝座总有荆刺,我的继承人必须练就一副铜屁铁股。”

    博达奇干笑,心虚地点头附和父亲这种心血来潮的忆当年与好心情。不加掩饰的亲子交流只是看起来很美好,储君心想。私生子被承认时已经八岁,为了求亲计划。母子一直隐姓埋名,这种行径,他还没无耻到自赞自擂……

    而且,身为众子之首,博达奇比所有孩子早摸到捋虎须的技巧。当弟妹们欺负尤里斯,他冷眼旁观,知道父王只会更欣赏不欺负新人地孩子。

    隐忍,再恰当地表达孩子对父亲的眷恋和争宠,让父王略带内疚地暗里注视自己,同时悄悄地欣慰称赞他的善解人意…………尤里斯是块试金石?博达奇不无小讽地眨眨眼,把疑问留给自己。

    “尤里斯是你我可以信任的人。”

    “我跟他只是……沟通艰难,”博达奇继续苦笑,“没有共事问题。”

    “他是我留给你们的财富,每当你母后用扇子假装遮掩嫉怒眼神时,她其实在窃笑。”

    特忒斯王登上一辆标准小贵族双乘马车,招手示意儿子坐上来。

    “你跟尤里斯都极富自信和自负,偶尔耍耍小聪明,但你有更多像我之处:毅力、沉稳、理智、野心,还有……城府。”

    碰…………

    “小心头!”国王乐呵呵道。

    博达奇倒霉地揉揉额顶:“父王,您马车在那边吧。”

    “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肯,去槿园。”

    听到槿园,储君眼里一亮。

    “是,我主陛下。”虎背熊腰地马夫就坐完毕,马车往下一沉,让人刹那间错觉这车要垮了。

    车夫肯是身手了得的亲信卫士,当上堤姆家女婿后,称呼特忒斯王就从“我王陛下”变成了“我主陛下”。

    “肯,达尔最近还好吧?”

    “启禀陛下,犬子说他很喜欢野外的空旷。”

    回答完国王没头没脑地问题,车夫肯给马车挂上军方徽章。武官比文官不好惹,只要看到徽章上的月亮合欢刺篱、飞去来器和朝天而射的长矛,谁心里有所打算也得掂量再三。

    开车号子响起,两匹灰马啾啾地启动了脚步。

    林子闪出四名低调打扮的护卫,左右拱护着马车,缓缓拔往飞去来城。

    “尤里斯碰到点麻烦。也许,我要派达尔去照看一下这个鲁莽家伙。”国王在车厢里轻轻说。肯显然听力不错,听出君主客气的语调其实是一种安慰和宽恕。

    “陛下,您……您意思是说,达尔的惩罚结束了?”

    “噢,肯,他只是打了尤里斯几拳而已,我让他去红黑高地两年不是要惩罚他。”

    几拳?肋骨都差点打断呀……憨厚的肯心下咕哝,嘴上喜气难禁。

    “卡多身后有知,一定会非常高兴哥哥能替他继续保护自己最珍惜的王子朋友。”才说完,他想起马车里还坐着一名储君殿下,立即口风一改,“您知道,任何儿子离家远去,对父母总是一种惩罚。达尔定不辱王命!”

    肯地话听来有些伤感,国王点点头,结束了对话。

    各色合欢花粉被风吹得漫山遍野,马车疾驰中只好紧垂着窗帘,不能沿途观看林景。

    大贵族们对山野美色其实也司空见惯,不觉得有多加留心的必要。

    “你看看。”国王想起字条应该给长子过过目。

    据说,父子与兄弟间的情感比初恋还拘谨。车厢狭小昏暗,两名身高体健的男人不得不紧挨坐在一起,国王也忍不住不自在。

    他拨起窗帘,阳光恰到好处地落到博达奇手上。

    前面的描写差不多就是为了显现这一些父子之间地某种特质,让他们更活现一点。

    还是那句话,没票给夜莺认了,记得常留言。

    33 飞去来城的疯狂粉丝(4)

    “舍身救人?众神因怨念喷出的鼻息化成守林人之箭?把伤害转移到马身上?大神炒蛋,尤里斯到底碰到了什么?”

    博达奇惊惊咋咋,连看了三趟青鸟传书,还骂了一句粗口。赫飞茨大司祭不是浮夸之人,说话言简意骇,这回却也忒“意骇”了些。

    “没想到堪国历史上最有名的暗杀事件,居然是这样的箭,”特忒斯王故意望着窗外那条从城门直通森林的国王马路,装作在看风景,嘴上却饶有兴味地侃道,“众神怨念的鼻息?呵呵,千万别是众神消化不良时的排泄物。”

    “据说万星绶就是他们吃葡萄不吐葡萄籽才形成的。”博达奇顺着父王语气往下开了个小玩笑。斯诺维娜信徒们都不惮拿神开玩笑,就好像是一种本能。

    储君又长吐一气:“不管如何,尤里斯死里逃生,值得庆贺…………比找到宝藏还值得庆幸。”

    马车越靠近城门,景致越发温馨。

    窗边伴掠过两名骑红马的卫士,他们身侧是农庄里走出的农夫们。这些人有说有笑,提篮子摘着行道树上的莺桃。马道两边,农田划着块儿,绿油油地闪耀着初夏精神。为了保护农田,人们种了一排排月亮合欢当刺篱,此刻正盛放青白晶莹的花朵。

    堪国与胜国人担心战争的紧张情绪,没有波及这里半分。

    仿佛是被过份明净的景色所累,特忒斯王放下窗帘,顿时昏沉一片。他举手按摩内眼角,好让视力迅速摆脱这种昏蒙。

    博达奇还沉浸着纸条带来的跌宕起伏,半出自真实关心、半以为迎合父王心意地评论着:“这世界上有些女人需要男人用生命用江山来作聘礼,但不包括丝罗娜。奥玛森。在她安稳地当着公主时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或者说,不值得。”

    储君殿下感受过奥国皇室骨子里的骄傲,就算鱼死网破,他们也决不同意别*队长驻自己境内。利用弟弟与公主联姻争取政治利益?“耕田马充军马”…………看上去不错。

    操作性太小的幻想最好抛掉,把她当作略有潜力的女人来考虑就好。

    一个被斯诺维娜选择附身的女人,应该值什么?特忒斯王不置可否,失笑道:“尤里斯很自负。你不妨让青鸟托达尔给他捎话,看他怎么回答你…………丝罗娜。奥玛森漂亮吗?”

    “呃,怎么说,非常漂亮……非常精神。”临未,与丝罗娜共进过晚餐地储君特地补充道。“但不女人,特别是在餐桌上。”

    “哦?有多漂亮?”儿子那句“不女人”不像贬义,国王继续问道。

    “至少不比我们的雪卿王子逊色。”

    特忒斯王恍然大悟地点头:“丑小鸭长成天鹅了。”

    “不过,公主身边跟着翠丝庭家的金发小子……”博达奇似乎把胜国王子忘了,只点出某人来暗示弟弟胜算不高。

    他语带酸溜。国王薄唇一平,心下了然。儿子当年曾经买通奥国内侍长打听小道消息,据说这位一个笑容能俘虏全皇城女人甚至男人的骑兵队长。就是长公主的魔障。

    “如果你担心这个,我可以告诉你,翠丝庭家应该会派人找他。”

    “怎么?”

    “被压制谁都会不爽,可谁不想当压制别人的人?不管培利亚还是奥玛森,都已经太久没法洗牌,现在却有这么一丝机会可抓住,你会怎么样?

    博达奇心跳偏离了车轮稳定的转速,有点期待、有点兴奋地说:“当然希望亲自来洗。一路看中文网”

    “给你洗了。如何保赢?”

    “拿王牌不一定会赢,但最好拿到王牌,特别是王牌中地王牌。”博达奇知道父王是俗称“四季牌”的四人骨牌高手,所以回得战战兢兢。

    “所有人都注意到丝罗娜。奥玛森是那一张王牌,可我们要的。应该是一手。”特忒斯王两根指尖在窗台上敲击着类似马蹄声的节奏,听起来胸有点鼓。“拥有这张王牌的那手牌始终是最强大地,但如果拿不到那手牌,就应该让王牌不成其为王牌。”

    “让它消失,或者作弊?”

    “……这道理谁都懂,不是吗?”特忒斯王淡淡地笑,眼里略带莫测高深。

    王宫青鸟队是全国情报中心,所有一级信息都由青鸟队的三个把手过滤后直接提交国王,因而只有被批阅审核的信息能给其他相关人士过目。

    博达奇自然无法事事知阅,当下问起详情。

    “奥玛森人正陷入一潭名为真假公主的泥沼里。金发小子微妙地成为决定方向的人。”

    国王如数家珍地吐出一些没来得及让儿子知晓地情报。

    “迪墨提奥未满三十就当上代理族长,齐拉维独立事件中他出走,令自己所在支系倍受打击。族军实权都分摊在长老会手里,眼前他们需要选出下一任血缘与实力相当的地区代理人,你说,这些竞争者是不是得急着找合作势力?”

    博达奇一点即通,结合过去听过的情报,有了大体印象。

    势力重组,自不免有人力争上游。翠丝庭家地族中信物“誓言石”和权剑被那个不肯承认自己给剥夺姓氏的金发小子带走,不掀起轩然大波才怪。在丝罗娜与尤里斯扬帆北上时,奥国东部哥斯基提亲王遗孀被暗杀,其遗腹子亲属宣布支持“即将与真公主殿下大婚”的巴格将军。齐拉维的翠丝庭家族就在他们北边,应该是下一个拉拢对象。

    可西边被巴格弹压过的高原民族去向摇摆,西南边的迪卡图亲王的女儿、儿子与南部另一位皇叔都联合起来反对巴格,挑起了“真假公主”大战。

    开始,奥玛森人曾经被宣传过皇室反面形象,甚至有提出要烧死丝罗娜的,可是现在舆论又让皇室与教廷扳回局面。

    皇室贵族抹杀公主,要冒己方落入巴格舆论陷阱地危险。

    很多消息显示巴格背后有名为“拉什尼教”的势力暗中活动,可他明面仍然在寻找大神教支持,以拉拢民心充裕军队。他提出登基血统根据,又抬出能成为第一继承人的公主殿下,最后还有“即将出生的头生子”这种石炸天惊的消息…………亲王们怎么坐得住?

    多方面处于一触即发犹未发,原本是因为双方都有悬而未决地困难。

    这帮皇室遗老遗少甚至还没能完美解决自己人登基后,找头生子来完成祭祀的问题。

    迪卡图亲王不可能献出已经成年成家地大子,二子是个浑身白毛的怪物(柏斯已经收到希望提供圣医女线索的请求,可见奥玛森人有些情报系统还没有瘫痪);他的大儿子要加把劲生个男孩?那得多久?

    好,对皇室成员来说,公主可以不要,但公主不能为巴格所用。

    利用舆论占领制高点有不少路子,比如请国外势力一致承认,毕竟胜国、柏斯甚至堪国都有商桓余地。但奥国内部,除了这些争执的当事人外,连教廷本身也很难说清真相。

    迪墨提奥这柄“护宫者之剑”,慢慢浮出水面,成为其中比较有力的发言者。

    认识迪墨提奥的人,要比认识公主的人多得多。假扮他?拜托,美男子好不好找两说,鉴定誓言石的三个办法却众人皆知,权剑同时也是打开誓言之碑的钥匙…………祖先们没少做防伪技术。

    所谓“翠丝庭家派人去找迪墨提奥”,应该就是想利用他(一个名为“迪墨提奥”并拥有身份证明的家伙)来证明公主真伪,当然,公主是否丝罗娜本人,完全不重要。

    也许,一个真公主还比不上假公主有用。

    “让王牌消失或者作弊的办法太多了,不一而足。甚至,”即使是博奇达,也不免背上渗出一层薄汗,“如果他们坚称巴格已经把真公主迫害到国外,金发小子是那个营救公主的人,那么即使声称公主已死在国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与外国合作,是她唯一出路。”特忒斯王点头,为儿子迅速分清事实而高兴。

    “如果能拿到那些信物,护宫者之剑是否本尊也不重要了吧?”

    “确实,你猜这些人会怎么做?”国王说的“这些人”,是指刚刚提及的所有人。

    博达奇沉吟片刻,答非所问:“我们怎么办?”

    特忒斯王仍然很年轻的眼睛佻皮一眨,嘴角笑意却更隐晦了。

    博达奇从父亲这副另有盘算的表情推测他胸中自成丘壑,既然如此,当儿子的,先静眼旁观吧。

    34 飞去来城的疯狂粉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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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顺利驶入飞去来城,可还是错过了贵族的下午茶聚时间。

    挂着月亮合欢徽章的黑车低调前进,穿过南门,在主干道上往“米”字布局的城东北方向奔去。

    飞去来城是新王朝建新都市,如果说胜国首都是风韵犹存的余娘,它就是青春亮丽的元气少女。和平让柏斯投入更多地参考奥玛森装修家园,比如城墙石料里混上粘性米浆增加坚固度;比如,采用大量鲜花装点城市,让它鲜艳花俏。

    祖先们曾与侵略者进行巷战,为吸取教训,房子周围都用灰岩砌墙,种上诸如月亮合欢、山石榴、红王子锦带等庭观花;美化墙面、河岸和干道。一年四季各有色彩,“米”字变成了巨形礼盒上的五彩大绶带。

    每次行走在这个明媚城市,核心统治者们心里都相当矛盾。美丽现实无时无刻提醒他们,如果没有庞大、稳定和霸气十足的奥玛森存在,这一切不复存在。

    所有既定利益者要串通起来,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谁又会真心喜欢一个强大邻居当盟友呢?对其它国家来讲;到底是雄心勃勃的皇帝;还是一个小姑娘当奥玛森主人更合适?

    又如国王与亲兵的关系。后者被称为“国王的孩子”,国王必须以大量财物拉拢他们,另一方面却要他们对国王显示超越财富的忠诚和顺从……矛盾吗?

    …………炒大神的蛋!当然是物质走在精神奉献之前。

    当强大富饶的奥玛森开始动摇根基、既定利益者身份即将重置时,培利亚平原上坐得太久、忍耐太久的强者们,何去何从?养活小姑娘又不是什么难事;扶育一个真地未必比造个假的麻烦;那他们应该克制野望,还是大胆冒险?

    狮子关在笼里舔太久爪子。也会变成大猫。抿灭野性的王者,依旧会有狂乱地梦。

    博达奇没空想太久,马车驶入一个被槿篱掩着岩墙地大园子。穿过盛放的藤萝架。停了下来。

    空气弥漫微甜,灰衣银扣的护教司辅(即护教骑士团成员)从外打开车门,暗香迎面。储君略感意外,不由展开胸廓,深吸一口沁人香气。

    曾几何时,这块土地上有许多花园惨遭摧残,除了杂草,木槿篱上轻轻亮亮的紫红。独在浩劫中得全性命。合欢是繁华的表象,木槿却是生存的精神。

    “向斯诺维娜问安!”国王温和地笑着,恰到好处地跟面前这位漂亮女性互相贴脸。

    “赞美斯诺维娜!愿您右肩站着青鸟!”

    金冠司祭克里朵芬向国王回低首礼,合欢叶与百花纹额饰在眉心处动人地闪了一下。

    “您与我约会还真没准时过…………我以为您明天来。”

    “约会就要有惊喜,我只是提前一天。”

    克里朵芬向国王低首,却把右手递给年轻储君:“储君殿下,您比上回更成熟了。”

    “您却更年轻了!”

    博达奇捧起那双曾令女人嫉妒、骑士疯狂的指尖,优雅地轻吻。四十岁的金冠司祭克里朵芬。就是柏斯教宗。尽管允许男性大量加入神职,教宗依然是一位女英雄般魅力不凡地女子。

    美丽,有时也是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每届教宗由50岁以下漂亮聪明的女司祭担任,再挑七名最棒的王国勇士组成花冠司辅团(护教骑士团),代表教廷与国王共同进退。胜国与柏斯一直遵守这个传统。

    当然。护教司辅都是男子。女司祭不是女英雄,再文武双全,还是会有更强大的男人站出来挑战她们,否则,今天的国王就是女人。

    但比起别国男教宗。女教宗威望地位并不小。国王们需要她们抵抗外来宗教的侵蚀。

    “今天红槿开得就像没调好颜料。”站在会议楼前,国王停步指着门口两棵迎客槿。显得有点遗憾。他最愿见就是白色与水红,对妩媚妖艳的紫槿不感兴趣。

    诗歌里,紫木槿总要被悲风吹过,然后落下一地忧伤淡梦。这可跟国王骨子里地渴望截然不同。

    “还没到六月嘛,再说,您要是先派人通传,她们才有时间打扮得漂亮点。”

    教宗轻眨双眼,博达奇忍不住猜测那扇漂亮睫毛是真的,还是黑鬃粘上去的。

    “没料到您来,花冠司祭还在神殿执勤。”

    “我只是要给*看点东西。”

    虽说教宗年纪比得上母后,储君还是为自己的昵称脸红了一下。

    暮落阁。

    博达奇恭谨地尾随两位大人物走入一栋尖顶灰黑色议事楼,四名巡逻司辅留在门口,由两名高级点的列席司辅接过护卫。

    槿园是金冠教宗、花冠司祭们地长年居所,同时可称作国家秘密资料馆,据说各地拯救出来的不少秘密情报都集中此处,没有国王意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巡逻司辅隶属王国卫队,列席司辅则是教廷终身制卫队,只是储君知道,如果他再继续逛逛,一定有个秘密地方,只由国王亲信组成的花冠司辅团把守。

    暮落园。

    才过下午茶时间,走廊尽头的庭园,四张白椅露天摆放,拱着中央孤零零的缕花白桌。半碗木槿花红豆甜羹,一杯名为“奥玛森血泪”地红茶,被阳光映得像深邃地红宝石。

    “你要是猜到他是谁,我就把祖传布莫让提前给你。”

    博达奇顺父王手指方向望去,疑窦丛生。

    他来槿园次数不多不少,却从没见过这号人物。

    五月足够让人扔开最薄的绒衣,换上舒适丝绸或者双织棉,甚至苎麻布,可眼前老头仍然披一件青蓝绒斗篷,把上半身窝在灰蒙蒙地轮椅里。他腿上铺着几何花纹的毯子,静静欣赏着几朵新开白花,好像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那丛白木槿,塔状花盘中心有团红晕,很像少女被人盯久后释放的羞色。这些朝开暮落、只有一天寿命的鲜花,每天接连以更多怒放掩盖凋零,犹如斯诺维娜神殿的作风,平静而幽远。

    花与椅子、人影汇聚成荫,让博达奇直觉老人肯定也镶在这个角落很久很久了,只是自己过去一直没发现而已。

    年青人皱紧眉,惊讶又不确定地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名字。

    “格鲁兹……大司祭?!”

    惊讶地发现,从主站登录本书,或者把女频页面地址的mm改成*把MMweb改成book,就能出现跟主站页面一样的“评价调查”,里面有鲜花,开水跟砖头,每样评价有三张票,每天一个ID只能给同样一本书一个评价。觉得留言麻烦的读者朋友,可以通过这个方式告诉夜莺,你们的意见

    35 槿园秘密(1)

    轮椅老头听到叫声,配合地扭过头来,只是两目漠然,没两下又转回去继续瞅刚落下的蝴蝶。蝴蝶翅膀不动,他的眼皮也没有动。

    博达奇看清了那张深沟浅壑的脸。老人除了两颗核桃眼更鼓了些,神色更苍哑了些,便俨然是三年前宣传死亡、自己还参加过葬礼的格鲁兹列席大司祭。

    只是眼前人,已没有半丝智者气息,倒像一只麻雀在闲庭中晒着太阳,却为脚步所惊。

    储君殿下微妙地问:“尤里斯……可知道?”

    女教宗湖水绿美目一眯,也微妙地答:“赫飞茨大司祭都不知道呢。”

    国王慨然叹喟:“他现在跟死也没区别…………不记得自己,不认识旁人,就是婴儿般无知的老头子而已。”

    博达奇又是大惊,右脚唰地往后一停,收住了刚想迈过去问候的步子。

    众所周知,儿童时代的特忒斯非常迷恋英雄传说…………不管是斯诺维娜的,还是奥国、堪国某些传奇皇帝的经历。他是嫡二子,长兄意外坠马身亡后才被推上王座。

    二王子从小爱泡神殿听故事,又像虔诚的司祭一样疯狂学习古典语,仅仅是为能更亲近那些挖自废墟的原始资料。他学习剑术时,除了接受名家指点,还会抱一本用诗体语言写成的古剑术手册来研究。

    “如诗一般,挥出你的剑”,今天的贵族们正津津乐道着这些趣闻逸事。

    堪国出身,因为仰慕斯诺维娜文化来到柏斯报考公务员的格鲁兹大司祭,因此结识上特忒斯王子。列席司祭属花冠司祭之下第三级神官,老人是外( 斯诺利亚传说 http://www.xlawen.org/kan/21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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