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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白宝》

    楔子 声名鹊起

    安庆十六年,在中原的内河大朝与云南外番交界的一个小镇上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女巫医。有人说此巫医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妇,有人说此巫医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也有人说此巫医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这些传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个女巫医非常神秘。样貌鲜有人见,且脾气古怪透顶,治疗的方式更是不为外人得知。

    “那个怪医我没见过,到是她旁边伺候的女子我有幸见过一面。”

    “怎么样怎么样?”

    秦路明在边城的茶楼里饮茶,他仔细的听着不远处一帮武林人士的议论。

    说来也怪,自半年前两国做势剑拔弩张开始,不久这个神秘的女巫医就在武林中声名鹊起了。这个人的名号从内河到外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无一人得见她的真面目。

    他不动声色,但还继续留心听着旁人的议论。

    “那可是个美人儿呀!”

    那粗鄙的男人说着还咂咂嘴,很陶醉的样子。

    “可是就是不好接近,巫医和侍女旁边总是跟个刀疤脸的男人。那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听说就是因为他才使得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风清流甘为巫医跑腿的。”

    “真的么?”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探身问到,另一个挎着大刀的男人开口了。

    “是啊!听说那位巫医手下收服的还不只是一两个武林高手。西域的蛊毒帮帮主黑哲,塞外最神秘恶毒的神女殿殿主血上棉,还有内河人人听后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胡里。大人物都数不过来,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更不用说了。”

    “那个刀疤脸真的那么厉害?”

    “那到真是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这些人都屈从于女巫医到是真的。”

    ……

    一群人唧唧喳喳的议论开来。

    “哦?这位巫医果真那么厉害?”

    突然,不远处一位书生打扮的俊公子阴阳怪气的感叹。

    秦路明余光向他处飘去。

    他们一行四人,除了刚刚怪叫的书生。还有一位茶色眼睛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他低着头喝着杯子里的茶,看不出表情。书生对面坐着一个娇俏的红衣女子,她眼波流转也不动声色。最角落里则是个莽夫打扮的大汉,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下嘴上的油,向旁边吐了一口口水。

    书生见另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才又开口。

    “怎么?难道你们没什么想说的么?屠夫?俏寡妇?黑脸的?”

    红衣女子狠狠的瞪了书生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姓风的,别忘了阿婆的交代。”

    书生听到这话马上闭了嘴,红衣女子丢下一块碎银子就招呼着他们离开了。

    四人前脚刚走,秦路明就谴身边的人跟了出去。可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随从就回来了,对着他摇了摇头。

    第一话 血上红棉花开

    话说这四人,出了茶庄就快速向徒城镇赶去。垫后的红衣女子发现有人跟着就顺手甩出一把白色粉末,粉末散去他四人已无踪影再寻。

    直至天黑后才赶到镇上,他们匆匆的闪身进了一个外表潦草的篱笆小园内。穿过藤林,怪石从,过了小桥,进了一个四面涌泉的竹楼。

    楼内桌旁坐着三人,一身黑衣黑斗篷黑纱斗笠的老者,一粉红纱群清雅脱俗的少女,一脸色低沉额头横着刀疤的男子。见四人进来,黑衣婆婆操着一口沙哑苍老的声音问道。

    “阿棉,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红衣女子低声称是。黑衣老者挥手招呼少女跟着她去准备晚饭,刀疤脸也跟了出去。他们出去后被称为屠夫的大汉表现出雀跃的神情。

    “你们说这次医婆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红衣女子浅笑,似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西域男子始终沉默但表情却很是放松。书生斜靠在竹榻边流里流气的拨弄着手指开口。

    “肯定是我们最想要的。”

    过了有一刻钟,三人回到屋中。同时桌上多了七个小瓦罐,中间放着一木盆散着热气的白米饭。待大家都围坐好后,黑衣女子开口对粉衣女子吩咐。

    “阿古,把罐子分给大家,不要分错。”

    阿古依照医婆的吩咐,把不同盖子的罐子分别放到大家面前。大汉迫不及待的揭开盖子,冲着冒着热气的罐子深吸了一口气。

    “香啊!”

    他叹了一句就抓起旁边的筷子大口的往嘴里送。与粗鲁的汉子相比,其他三个人就要优雅很多,都仔细的品味着自己的罐子。书生打扮的男子,偷瞄着红衣女子的罐子悄悄的把筷子伸了过去。红衣女子气急忙用筷子挡下。书生还不死心,两人两双筷子来来回回的在桌上斗了起来。就在其他人都等着看热闹的时候,桌前一直没做声的医婆开了口。

    “阿棉,你让他吃,若是不想再做男人了就随他去。”

    听完这话,红衣女子自是不再阻拦,一双邪邪的媚眼挑衅的看着书生。书生郁结,闷头吃饭。

    “阿棉,你跟我来。”

    听完医婆的话红衣女子放下筷子跟了出去,两人绕过竹楼,从一条索道走到竹楼后的石室。两人进入后,石门轰然而闭,室内漆黑一片。

    一只烛火燃起。木制的地板上铺着一块红黑格子的厚毯子,四面和顶棚的墙上都用褐色棉纱包裹着。屋中只有一个竹榻和一把厚重的摇椅,上面都铺着银白色的兽皮。沙哑的声音回荡。

    “血上棉,欢迎来到我的诊疗室。”

    对于眼前的景象血上棉心中惊诧,却也得了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医婆脱下斗篷摘下帽子和黑纱,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她坐在摇椅上安详的笑着,眼眸清澈,散发着别样的光芒,象个孩子般的纯洁,使人信任。

    “来躺在榻上吧!你从前太辛苦了,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

    血上棉躺在柔软舒服的竹榻上,她闭上眼睛,似乎是真的可以安心的休息了。医婆用沙哑的声音哼着听不清的歌谣,血上棉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朦胧中听到那个低沉的可信的声音。

    “告诉我,你累了么?”

    “是的,我很累。”

    她回答着,就象呓语。

    “那就把那些沉重的东西,那些使你感到累的东西交给我,让我来替你担好么?”

    “我可以么?”

    “是的,你可以。你相信我么?”

    “是的,我相信。”

    “那好,告诉我,什么使你这么辛苦。”

    ……

    那是个春天的傍晚,她还是个初嫁的少妇,和丈夫依偎在屋檐下。她是笑着的,看上去那么幸福,让人羡慕。是的,她那时确实是幸福的,因为丈夫还是很爱她的样子。他握着她的手说:棉儿,你是多么美好的女子,我誓死要保护这美好,是你让我觉得活着是幸福的。

    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

    才到夏天,另一个女子来了。她提着带血的剑站在他们面前,男子的父母已经到在了血泊里。她睁着通红的双眼质问着他。

    “你真的那么爱她?好!我就杀了她。再杀了你。”

    他怀中的妻子此刻是颤抖的,却还坚定的握着他的手,没流下一滴眼泪。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眼怀中的妻子,然后他狠狠的把她推倒在地,走向提剑的女子。她和她都是诧异的。

    “如果让我选择,我会选跟你一起死。活着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们可以一起死。让她活着吧!我不想死了还被她纠缠,让她活着痛苦!”

    男子说的那么咬牙切齿,似乎是在告诉她,他有多么厌恶她。她不敢再看他狰狞的面容,低下头哭了,她恨。恨他抛弃了自己,却要选择与别的女子共同去赴死。更恨他伪善的过去,伪善的体贴,伪善的爱,伪善的承诺。当她抬起头想要质问他时,他已经将自己与那女子双双刺穿。她从铺满地面的鲜血中爬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他看着她,他是满足的笑着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

    医婆看着眼前那个在睡梦中还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的女子,抓住她的双手安抚,心中深深叹息。她也是偏执的女子,爱的深所以恨的切,模糊了眼睛,蒙蔽了心。这就是她仇恨那些人间幸福的原因,这就是她屠杀那些看似无辜男女的根源,这就是她堕入痛苦不能自拔的心魔。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医婆低低的絮叨着,她已经恢复了平静,闭着眼睛躺在那就象又睡去了。

    “阿棉,婆婆想给你说个故事。从哪说起呢!唉~~。那是很多年前了,有一对穷苦的母女相依为命,她们天天吃红薯玉米粥,但相互依靠却也感觉不到辛苦。那年夏天战争爆发了,粮食被敌国的军队烧的一颗也不剩。到了冬天没有吃的,母亲就出去乞讨养活幼小的女儿。但是乞讨来的粮食越来越少了,那时女儿又病着,她没钱给幼小的她买药,她绝望了。那天晚上母亲拿了药回来,给女儿喂完药,她哭着把一个刻着‘平安’的银项圈给女儿戴在了脖子上了。到了第二天母亲就把女儿带到了一个还算过的去的医药人家里。当那家的女主人高兴的牵起她的手往小院子里走的时候,女儿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回头看门外的母亲,母亲哭着,她知道她们要分开了。女儿挣脱了那个夫人的手跑到母亲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喊着。

    ‘娘!娘!你不要宝宝了么?宝宝以后会乖的,不会生病了。’

    母亲别过脸去,撤开女儿的手。

    ‘你去吧!别再跟着我了,不要拖累。不卖了你,我们谁也活不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活着恨我。’

    说完这些话,母亲推开脚边的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女儿却坐在地上哭着呢喃。

    ‘娘!娘!你真的不要宝宝了!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是报应吧!第二天那个母亲就冻死在了雪地里。

    唉~~。棉儿,你说那个母亲怎么就那么狠心呢?竟能卖了自己的女儿。”

    医婆讲完这个故事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象是惋惜又象无奈。许久,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涌了出来,滴在竹榻的兽皮上,没有声音。医婆,用柔软温暖如他的手指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吹熄蜡烛。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黑暗的屋子里响起了摇椅有规律的‘吱噶’声。

    第二话 疑似故人来

    阳光暖暖的爬上了竹楼顶,不知道是谁打开了上面的天窗。当大家走进屋子时,血上棉正被罩在阳光里,看上去是去那么安宁。当大家正在发愣的时候,被黑色包裹严实的医婆端着一个大罐子走了进来。打开盖子,一股混杂着红薯和玉米的香气在屋子里渐渐弥漫开来。

    “阿婆,你起来做早饭怎么也不叫我帮忙呢!”

    少女阿古边盛羹边责怪的说着。

    “恩,今天阿棉有给我帮忙。”

    “阿婆。那可一直都是我的工作呀!”

    阿古酸溜溜的嘟着嘴,把第一碗羹放到医婆面前。

    医婆把递到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碗放到血上棉的面前,低声沉吟。

    “吃吧!”

    血上棉深低着头,颤抖着把勺子里的暖橘色送入口中。她吞咽着,泪就滴在了碗里,不见了。

    这一幕,大家都知趣的装做没看见。惟独书生怪叫起来。

    “那么好吃么?寡妇都吃哭了。”

    说完就遭到了旁人的数双白眼,他耸耸肩示意自己多么无辜。早餐结束后,医婆才开口。

    “你们这次在路上有没有碰到中人?”

    “没有。”“有。”“有。”“有。”

    四个人同时开了口。书生诧异的瞪着另外三个人。医婆沉默了一会。

    “黑哲,你说。”

    听了医婆的话,书生有些不满的斜在桌上看着他们。男子用低沉的声音简短节说。

    “河源镇的茶楼里碰到了秦路明。”

    “秦路明是谁?”

    书生此刻的问题又遭到了大家的白眼,似乎都在鄙视他的无知。大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帮他解答。

    “是内河少年有为的大将军王。想不到你这个淫贼居然不知道他,也还好你们没碰过面。否则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命在这丢人现眼。”

    说完轻蔑的哼了一声。书生似有不服,但偷瞄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医婆,把话憋了回去。

    “阿棉,你也肯定么。”

    医婆谨慎的再次求证,血上棉点头。旁边的阿古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阿婆叹了口气,示意阿古有话就说,不用忌讳大家。

    “阿婆,秦将军会不会又是为了白家小姐而来?”

    她说完这话,医婆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其他人都不解的等着她解释什么。阿古就直言不讳的娓娓道来。

    “那是大概三年前,那时我和胡里才跟随阿婆不久。”

    当她提到大汉的名字时顿了顿,大汉也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调整情绪继续诉说。

    “有一天,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突然到访。他说他是神医白世竹故交的儿子,应约来的。阿婆,恩,其实过去就是白家小姐的奶娘。她明白的告诉了少年,一年前白神医一家三口就都过世了。后来少年要求去墓前悼念,医婆也应了他的要求。那少年神色哀伤的跪在白家小姐的墓前,久久不肯起来。谁想到,第二天少年就默默离开了,可是白家小姐的坟却被人动过了。奇怪的是坟里什么也没有了。事情就是这样。”

    大家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一直没做声的医婆清了清嗓子缓慢的开口。

    “他应该不是为了这个来的。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你们。”

    “我们?”

    书生发出诧异疑问。血上棉还对刚刚阿古讲的话若有所思,没做声。其他人也都沉默着思索着。突然,黑哲开了口。

    “他是为我们来的,确切的说,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的聚集而来的。”

    大汉也开口赞同。

    “是啊!他现在是个将军,我们这么多的‘奇人异士’聚集在一起,他恐怕不能安心睡觉了。怕我们对他忠心守护的内河大朝不利。”

    “要不要我们去探探?”

    黑哲开口询问医婆,医婆摇头。

    “没这个必要了,他们快到了。如果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明天了。阿古,晚上就把窖里那个最小的坛子取来给我吧!”

    说完,医婆就示意大家离开了。待大家都走出去,刀疤脸却留了下来。他关上门,转身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包裹严实的她。

    “非要这样么?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别忘了你的承诺。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她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寒冷而锋利,似乎能刺穿对方的心脏。

    “对不起。”

    他无力的吐出这三个字,推门而去。看着他的背影,她收起了冰刀般的眼神。

    “下来吧!”

    书生从天窗上翩然落下。他还没有站稳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的压抑感。那个站在窗前的黑衣婆婆背对着他。

    “风清流,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他听完这话脸色骤然变的惨白,舌头象被人割掉一样,发不出声音。医婆转身,他感觉到,那黑色面纱后有一双犀利的眸子,他被它牢牢的钉在了空气中。

    “晚饭后,你去找血上棉,她会带你来诊疗室。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风清流迟迟不能移动身体,焦急的脸上渗出汗来。医婆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

    “哦~~,我正有事要出去。如果你想在这多呆一会儿也可以,走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天窗关上。看来今晚会有一场大雨。”

    她走到门口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缓慢的转过身吩咐还僵直着的男人。

    “对了,告诉阿古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第三话 风中残云垂泪

    直到傍晚,突然雷声大作,风清流才突的被惊醒。他抱住头,大叫着冲了出去。他疯狂的奔跑在雨里,最后扑倒在密林深处的一个乱石堆前。

    “为什么?为什么?又被提起?为什么?”

    他仰着头大声的冲着天空大喊,任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低下头开始呢喃。

    “云儿,是不是还怨恨着我呢?那晚我不该离开,真的不该。你说我能相信她么?能么?跟我说说话,云儿……”

    突然一道闪电,把天空划亮,亮如白昼。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往树干里侧闪了一下。

    “回答我呀!该死!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风清流大喊着奔了出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那个黑影缓慢的从树后走了出来,朝那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摇了摇头低声叹了一句。

    “又是个病孩子。”

    当他醒来时还有些迷糊,但他还是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

    “你还真会给我老婆子找麻烦呢!”

    随着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屋子被暗红色的烛火照的渐渐清晰。他躺在竹榻上吃力的扭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风清流,欢迎来到我的诊疗室。”

    他还未完全清醒,疑惑的看着摘下斗笠面纱的医婆,她坐在摇椅上慈祥的笑着。

    “不记得了么?哼!你这孩子还真是大胆呢!跑到那个人落脚的客栈去犯案。你是当真的不想再活了呀!”

    风清流听了这翻话才突然回忆起来。他当时发疯似的冲出林子,直奔秦路明落脚的客栈。闯入一女子的房间正要下手,却被那个人和他的手下拦了下来,他们打斗。自己明显落了下风,手臂已经中了他一剑。当那人正刺向他胸口的时候,闻到一阵香气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是啊!你知不知道,拖你回来有多困难,把我老婆子的胳臂都累酸了。”

    医婆捶着胳膊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竹榻上的他。风清流感觉到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这时才看到自己浑身的衣服都烂了,露着布满擦伤的皮肤。他有些错愕,难道这就是她拖自己回来后的结果。看来真的是用拖的。

    “怎么?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么?你这孩子,也别对我太苛刻。我毕竟是老太婆了,没把你丢在半道儿,就该感激。”

    风清流听着医婆的这些看似责怪的玩笑话,心中渐渐感到轻松。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还是个正常的年轻人,正跟年迈的老婆婆聊天。真的可以相信,那个婆婆。

    “还在考虑要不要相信我么?”

    摇椅上的医婆闭着眼睛问他。他也闭上眼睛。

    “可以听我说么?”

    “恩。孩子,你说吧!婆婆都在听。”

    ……

    那是八年前了吧!那时他十四岁,妹妹云儿十三岁。他们和父亲住在一起,但父亲是个糟糕的男人。自从母亲生云儿难产死去之后,父亲就整日的流连在烟花之地。他和妹妹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很少回来,但只要回家,就会醉熏熏的殴打妹妹。那时他还很小,可是他担起了保护妹妹的重担。只要听到父亲的脚步声,他就会带着妹妹躲在黑暗的柜子里。那时妹妹很怕黑,但她也坚强的抓住哥哥的衣角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

    那天晚上,屋外下起了大雨。他听到父亲醉熏熏的叫喊,他们又躲了起来。他从柜子的缝隙里看到,父亲和一个浓艳的女人赤身露体的纠缠在一起。父亲用醉熏熏的口气调笑着。

    “好妹妹。今天哥哥好好的让你舒服个够,来吧!……”

    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疯狂的拽着妹妹的手冲了出去。在雨里他疯狂的奔跑,直到密林的深处。

    雨那么大,那么凉,却也浇不熄他身体里窜动的火焰。身后的妹妹害怕的哭泣着,在黑暗中摸索他的手。突然,他感到硬胀的下体被妹妹温暖的手擦过。一道闪电,天空瞬间白如昼。他耳中轰鸣,苍白的妹妹看上去那么楚楚可怜。在他闪烁的眼睛里,妹妹竟然象那个女人一样的赤裸着。他发现了自己可怕的幻觉,猛的推开妹妹奔向密林更深处。

    当他冷静下来,回去寻妹妹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痛苦终生的画面,妹妹几乎是赤裸着躺在乱石堆上,她浑身都是伤痕。他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衣服包裹起奄奄一息的妹妹,他哭了。泪滴在妹妹雪白的脸上。她吃力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诉说。

    “哥哥,还好你没事。云儿好担心你。”

    他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剁碎,但妹妹也不能好起来了。怀中的妹妹看着哀痛的哥哥,她流下泪来。

    “哥哥,谢谢你。云儿,想谢谢哥哥。你多么勇敢,总是保护我。别再难过了,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安慰,刺着他的心。

    “是她救了我,哥哥你要救她。”

    妹妹的目光是看向那个角落的,她走了却没有闭上眼睛。他疯狂的叫着妹妹的名字,用双手挖着石堆,在大雨里埋葬了她。

    他看到那个角落里伤痕累累的小女孩,他走近她。她看上去比妹妹还要幼小,虽然满身满脸的淤青,嘴角却留着一丝固执的倔强和胜利的骄傲。

    大雨还在下,他不知道此刻他能做什么。他蹲下身子,看到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匕首。他抱起昏迷的女孩,没有目的的走在雨里。

    又是一道闪电,他眼前又浮现出那混乱的画面。身体渐渐僵硬,那火又开始窜动,女孩从他的怀里滚落在地。他看着女孩露在衣服外的雪白的肌肤,他开始弭幻。他向一头发狂的小兽,向女孩扑了过去,疯狂撕扯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女骇被惊醒,挥动着匕首,倔强的拼死抵抗。他突的听到女孩口中的呓语。

    “哥哥。”

    他瞬间象被雷击中一样,他停止了对女孩的侵犯。他似乎看到那时无助抵抗着的妹妹,他紧攥着女孩手中匕首上锋利的刃,试图让自己清醒。他哭了,抱着女孩。

    “云儿,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么?对不起……”

    女孩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哀伤,似乎能理解他刚刚的身不由己。她丢下手中沾着他鲜血的匕首,用颤抖着的瘦弱的手臂抱着他。女孩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

    “哥哥,都过去了。你别怕,都过去了。云儿,没有怪过哥哥。”

    “不!不!不!谁都不能原谅我!不能……”

    他叫喊着跑开了。

    ……

    竹榻上的他紧紧的攥着左手,手心那深深的伤口象一条虫子。它猛烈的蠕动着,不能控制。医婆伸出手压住他颤动的拳头,清冽的瞳孔中似乎有一团湖水。是啊!这就是他不停的侵犯那些无辜女子的原因。他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压抑,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不停的让自己活在羞耻和悔恨中。医婆脸上闪现出一瞬释怀的神情。

    “是啊!谁都不能原谅你,除了你自己。就象宝宝说的那样。哦。宝宝你认识的,就是那个小女孩。是白家的小姐呢!那晚宝宝回来后,跟我说的。宝宝总是很担心那时消失了的那个男孩,她常常看着那把匕首发愣。她还说过,希望那个人能逃出自己给自己划的圈。她跟本就没有恨过那个男孩,想治好他心里的伤口。现在她不在了,不知道还有谁能治愈那个无辜的男孩。”

    医婆深深的叹了口气,把什么东西轻轻放到他的手中。他睁开眼睛,看着那把熟悉的匕首。那女孩曾经用它守护过妹妹,守护过她自己。现在这匕首在自己手里,该用它来守护什么人呢!是那时那个慌乱无助的病孩子么?接着他慌张的抬头看向医婆的那双眼睛。

    那似乎不再是一位老者的眼睛,而是善良的妹妹的眼睛,是那时那个安慰他的小女孩的眼睛。坚强的倔强的骄傲的眼睛。从那双眼睛中,他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无限清澈的世界。

    他又闭上了眼睛,这次是无限平静的。就象投如了深水,清洗着自己的一切。沉静中响起那魔力般低沉的声音。

    “宝宝,让我把它交给你,交给她的哥哥。她说,她和云儿都希望哥哥能好起来。”

    烛火熄了,黑暗中伴随着摇椅的‘吱噶’声,又是一句老者的玩笑话。

    “看来,你惹下的麻烦快找来了!还好,我们还有一些时间睡上一觉。”

    第四话 尘封的花酿

    面对着桌子上的坛子,一直镇定果断的医婆陷入了沉思。这时大家陆续走了进来,走在最后面的黑哲环顾了一下四周。

    “怎么不见刀?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一直对医婆形影不离贴身跟随的刀居然不在,黑哲担心的问道。这时,其他人才发现这个离奇的现象。平时刀沉默剐言,象影子一样的跟随医婆,雷打不动的。怎么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却不在呢?大家心中都有疑问,等着医婆发话。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会回来的。这么多年了,都还改不了这个毛病,真是让人心力焦瘁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怎么最近都这么会给人惹麻烦呢!”

    医婆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力不从心,让人有十分不安的感觉。血上棉和风清流的感觉尤其强烈,他们甚至开始害怕会失去这个神奇的婆婆。大家心中各自思量着露出担忧之色。异常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老人干脆爽朗的大笑声。

    “看来,是我老婆子把你们吓着了。没事,没事,你们每个人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都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

    “来了。”

    黑哲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人也显得警觉起来。大家看向医婆,等着她决定。她神态到是坦然起来,点了点头。

    “阿古,把他们请进来吧!”

    “是!”

    当秦路明走进竹楼时,他恍惚看见那个角落的风铃旁仍旧站着一个小女孩。她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嘴唇蠕动似乎在诉说。

    “终于又见面了。哥哥。”

    当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小女孩不见了。地上摆着一个黑色的陶瓷坛子,坛口用红布紧紧的扎着。这时门外走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婆婆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久违的问候。

    “秦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哦!那是特地为你准备的。阿古,拿两只杯子来。”

    秦路明看着桌子上的坛子,又抬头看了看对面黑衣黑帽黑遮面的老人。老者似乎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她身后的那些人也显得十分闲适。是他们,茶楼的那四个人。他观察着那书生,他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出昨晚的蛛丝马迹。应该是那个人没错,可是为什么完全不是那个感觉。如果是他,那么他怎么能演示的如此坦然。

    当他还在思索中的时候,那个被叫做阿古的姑娘已经放好了杯子。她刚要开坛,桌旁的婆婆却挥手让她退下了。老人,亲自剪断固定的绳子,掀开红布。顿时,一股混杂着植物清冷味道的酒气,弥散开来。老人缓慢的到好两杯酒,将一杯递到秦路明面前。

    “秦将军,这可是特地给你备下的。它已经在黑暗的窖里呆了好几个年头了,今天终于可以让它出来透透气了。来,尝尝味道如何。”

    秦路明低头看着杯中那泛着淡淡胭脂红的液体,心里疑惑,抬头看那婆婆。她似乎察觉了他的迟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来,秦将军不太满意老身的招待呀!如果不喜欢可千万别勉强。风清流,你把那杯酒喝了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老人身后的书生上前,从秦路明手中拿过酒杯,将杯中物饮尽。喝完他显得很畅快的赞叹道。

    “阿婆,真是好酒!”

    旁边的黑衣婆婆沙哑的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秦路明看着这一切,有些懊恼没有喝那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婆婆又封好坛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真的开早了。要想喝到最好的味道,看来,还要等些时候。”

    “秦将军,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秦路明收回一直跟随着摆弄坛子的那双手的眼神,他才突然清醒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伸出手指向婆婆身后的书生。

    “我为他而来。”

    “我?”

    书生显然很吃惊,但他还是不羁的笑了笑。婆婆看了看书生,又把眼光移向对面的秦路明。

    “秦将军此话怎讲?老身不是很明白。”

    “就不用再替他隐瞒了。他昨天夜里在河源镇客栈犯案,未遂被我刺伤了左臂。”

    “哦?是么?如果是这样,那秦将军恐怕是找错了人了。他昨晚一直跟老朽在一起,我们聊的很愉快。他又怎么会分身去犯案呢!”

    “是不是错了,验一验伤口不就知道了。”

    秦路明身后的随士自信满满的开口抢白。秦路明马上制止手下的冲动行径。

    “高!不得无礼!”

    “是。”

    “没什么无礼的,这位兵爷说的对。如若这样能还我的人清白,那是最好不过了。风清流,你过来。”

    书生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他在衣服的左肩上挑开一个口子,随后就迅速的把匕首收入了怀中。他身旁的婆婆看都没看,顺手就把那只袖子扯了下来。

    “两位,过来验验吧!”

    “这不可能!将军,明明……”

    “高。不要说了。看来这次是我们弄错了。”

    那位性急的随士还没说完就被秦路明制止了。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么?他也不能肯定,但那条手臂上确实没有任何伤口的。他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他此刻更关心的是被书生收入怀中的匕首,明明就是她的那把。可是他此刻也不敢再贸然有什么行动了。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人把什么都隐藏了起来。就象三年前一样。他又明显感到,自己似乎不是对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最近还得在这附近寻找犯人,又没什么地方可去。那么,我和我的几名手下,恐怕得在这多叨扰几日了。”

    一直在婆婆身后没什么动静的几个人此刻似乎有些不满,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明显的挂着不耐烦,似乎在说:这儿不欢迎你们。婆婆自然感知他们的情绪。

    “秦将军,这恐怕不太方便吧!我这是给人看病的地方,住着些官府中人总有不便。希望您能理解,几位还是另外找地方吧!我老婆子也累了。阿古,送客。”

    “是,阿婆。几位,请慢走。”

    旁边的姑娘敏捷的打开门,示意他们离开。

    秦路明没想到会这么快被逐出门。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这个地方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他一路思索着走出了小园,他回头又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她斜靠在篱笆门旁,依旧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但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出了一些失望一些委屈一些埋怨。他迅速的转回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回头看。黑暗中他似乎还有些惭愧。对她么?惭愧些什么呢?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被手下的问题拉了回来,他想了想吩咐道。

    “高远,萧肃,你们打听一下旁边的房子能不能借住或者直接买下来。”

    “是。”

    ……

    第五话 黑色梦魇来袭

    “刚刚真是险呢!”

    阿古确定他们走后,关好门感叹着。屋中的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大家似乎都松了口气。医婆却叹了口气。

    “险的才刚刚开始,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以后大家都小心点,别给他们抓到什么把柄。看来,接下来我们也可以休个长假了。”

    听了医婆的话所有的人都点头示意明白。黑哲看着风清流,用充满怀疑的口气发问。

    “真的不是你干的么?昨晚你确实没回来过。”

    风清流还是那副不羁的样子,笑着没做回答。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深不可测的!”

    大汉也拍着他的肩膀赞叹着。血上棉反而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开口却也并未问询什么。

    “他变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我觉得能改变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一旁的医婆也不说话,放任他们畅所欲言。改变对每个人都是好事么?她不知道。但是只要确定能让大家变的更好,她就会去做。

    “该吃午饭了吧!”

    大汉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着。风清流白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破坏气氛。阿古站了起来。

    “我马上帮大家去弄吃的。”

    旁边的医婆挥手示意她坐下,接着她看了看一旁闲适的风清流。

    “风清流,今天你来帮我的忙。”

    风清流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象火烧了屁股一样迅速的跟了出去。留下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这个平时那么不听管教的风流鬼,今天怎么变成了好青年了。看来,这改变来的还真是惊人呢!

    风清流跟在医婆后面,欲言又止。忙着磨米的医婆开了口。

    “怎么还傻看着?快把那边的蔬菜都洗干净,然后去灶台把火烧旺( 白宝 http://www.xlawen.org/kan/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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