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唐国色 > 大唐国色 第 6 部分阅读

第 6 部分阅读

    将忿然道:“这老家伙能为甚么事?哦,听说皇帝让他当原州巡边事使了,大张旗鼓好像没当过官似的,我远远看见旌旗飘绽好不威风,大哥已派人去刺史府禀报了。”

    这小将前言不搭后语,意思大概传达明确了倒。

    卫央目光在呼延赞和这小将脸上来回转悠,心想,这小将要说不是呼延赞的种,那也没人信啊,是呼延丕显还是呼延丕兴?

    小将瞧见卫央目光笑嘻嘻的,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问道:“爹,杨家大哥,这小子是谁?衣甲不整傻乎乎的,怎么还不拉出去打军棍?要不,我来执刑可好?”

    呼延赞斥道:“胡说,这是卫央,柴家的女婿,也是你一个好兄弟。”

    杨延玉笑道:“三弟,数年不见,你这脾xing还是这样。”又对卫央介绍道,“这是呼延伯伯家三郎,呼延必求,往后咱们可要多加亲近才是。”

    卫央笑嘻嘻地握着呼延必求的手笑道:“我说还能有谁长地这么神似老将军,原来是三哥啊,三哥你好。”

    呼延必求脱口道:“你笑地好贱,不过,既然是好兄弟,那就不打屁股了,你快跟我一道出去,咱们兄弟齐心,把会王那老家伙打出原州城去。”

    卫央跃跃yu试:“好啊好啊,三哥你放心,小弟决计对你言听计从,你说打会王那老东西屁股,我绝不打他脸,快走,别让那老家伙听到风声被三哥的威名吓到望风而逃,那我们弟兄说好揍他却没揍到,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呼延必求大喜,一竖大拇指:“果然是好兄弟,你放心,往后在这原州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就报三哥名字,如果不听,打了再说,天塌下来三哥也给你顶着。”

    卫央憋着笑,你是三哥,你永远都是三哥。

    呼延必求见他目光古怪在自己脑门上转悠,不解道:“怎么了?是我这兜鏊漂亮么?这兜鏊便是从雍王家的小王头上摘来的,下次见了他,我给你压阵,你去再给自己摘一个来戴着玩。”

    卫央哈哈笑道:“三哥豪气,小弟佩服。不过,我有个建议,这兜鏊,那是那个什么王的儿子戴出来卖弄风sāo的,配不上三哥这样豪气干云的英雄好汉,如果三哥用白巾子裹头,小弟倒觉着和三哥的形象特别符合。”

    呼延必求大笑,喜道:“好兄弟,还是你有眼光,前些ri子三哥去巡逻,跑远了些,正撞见这会王家的小子在农田里作践,一怒之下抢了他的银甲,看着十分合身,就想自己先用了,回头竟被人笑话脸黑不匹配那银甲银盔。哼,三哥跟你说,这黑白分明才好看,要是一身白没点黑衬托,白光光的,那才叫丑得不能见人。”

    卫央神sè肃然,大有一副见到知己的欢喜:“三哥高见,你简直说的对的不能再对了,黑白分明,这黑才能更衬托出白,小白脸穿银甲,那岂不是一面袋子白面么?当自己是白面炊饼么?”说着翘起大拇指,“我原以为我这样的认为是错的,今天见到三哥才发现,这真是英雄知英雄,英雄重英雄啊。”

    呼延必求十分欢喜,张罗着要给卫央见面礼:“果然是好兄弟——先不忙拾掇会王那厮,你等等,作哥哥的第一次见你就十分高兴,那是一定要备些见面礼的。”

    退后左右一打量,见卫央居然穿着内衬就被带出来晃悠,摇头道:“这伺候的小子也太不经心了,兄弟你这样的身板,怎能不配好铠甲?你等着,那银甲银盔我看够了也腻了,左右和你非常匹配,好兄弟穿了,也就是哥哥穿了,我送你。”

    不等卫央婉拒,呼延必求一溜烟直奔营房而去。

    杨延玉笑吟吟目视摆出一张苦瓜脸的卫央,有意亲近笑道:“这次可是你自己找上必求的,看你怎样拒绝。”

    呼延赞大笑着重重在卫央肩膀上狠狠拍了几下,欢畅大声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你卫大郎啊,好,必求总算误打误撞做了一桩好事。”

    不片刻,献宝似捧着闪亮的铠甲站在卫央面前的呼延必求眼睛一闪一闪看着卫央,接连催促道:“快去换上,让我和杨家大哥好生看看。”

    第十二章 会王

    顶盔掼甲,闪亮亮的亮光晃得卫央眼睛疼,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这么穿戴是多么sāo包,别人看起来那还能好?

    “三哥,咱能不能换一身?红的好啊,我喜欢红sè的。”卫央别别扭扭跟着呼延赞往刺史府走,已经有会王扈从过来召唤过了,呼延赞身为大都护,不能不去见巡边事使,一路上卫央缠着呼延必求嘟嘟囔囔。

    呼延必求瞪大眼睛:“那怎么成?兄弟你一表人才,杨家大哥方才也说骑白马,要换一身的红,多不匹配?你放心,我瞧着你这幅打扮实在,实在晃眼地很,不必换了。”

    杨延玉笑道:“不错,这亮银甲不是凡品,雕琢jing细轻便美观,寻常铁甲可比不上。”

    卫央苦着脸道:“好看是好看,可这要往乱军里一丢,敌人哪还能不追着我砍啊。太晃眼了,你们知道我是个低调的人,咱们回头换了。”

    呼延必求笑嘻嘻的:“那是往后的事了,今ri你是三哥带去撑场子打会王那老家伙脸的,打扮地漂亮些,三哥面上有光。这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样一打扮,登时把水平提高上去了。”

    杨延玉也劝道:“卫兄弟,大丈夫功名自在马上取,这铠甲已经穿上了,你可千万不要想着脱下来,咱们最瞧不起的便是逃兵了。”

    呼延必求又作死道:“是啊是啊,柴家妹子你别看她文文弱弱的,骨气那是十分的刚强,她若听说你居然当了逃兵,这辈子你也休想见她的面了。你听三哥的,好好在军中效力,有三哥罩着你,保管以后名震四方,不枉柴家妹子待你的一场好。”

    卫央眼看刺史府就在前头,情知要换这衣甲也不是时候,咬牙切齿道:“说得容易,我想马上有一切,那能真就马上有一切么?”

    呼延必求大点其头:“还是你说话有水平,马上有一切,只要上了马背,那就定会有一切。你放心,三五遭厮杀下来,以你的潇洒人品,放在长安教坊司里去,那头牌的姐儿奉陪你一晚怕也是不会要钱的。”

    呼延赞大怒,回首喝道:“你这孽障,平白教导甚么歪道理?再敢胡说,老夫打断你的腿!”

    呼延必求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下子缩起了脑袋。

    卫央眼珠一转,看来以后要收拾这呼延必求,还得落在他老子头上。

    早上的刺史府,许也是柴荣一家回来了,莫名多了些人气,只是门口的禁卫面sè均很不好看,踏进门去,两行锦缎战衣红如江火、铠甲明亮如湛湛晴天的锐士直挺挺站着,卫央也学了点知识,从这些锐士的缨结看,竟然一个个都是队正百将级别的老卒。

    杨延玉低声道:“这些都是天子禁卫,并不属会王,平常受辖于天策上将,也便是平阳公主麾下了,卫兄弟可莫要当他们作诸侯王爪牙。”

    卫央凝神去看,这锐士们腰圆膀粗神sè剽悍,脚步钉在地上一般,实在是jing锐里的jing锐,当是真的百战老卒。

    面对这样的锐士,呼延必求也心服口服,叹道:“兄弟你可别小看他们,平阳公主麾下三万锐士,一个个都是边关百战老卒,谁手里没有十几颗胡人首级,哪个浑身不有三五十处旧伤?前年公主远征大漠,三万锐士硬撼西域十六国联军,陌刀阵杀得天昏地暗,胡儿敬畏胆寒不敢直面,赠‘狮虎’美名,当真是,当真是了不起的好汉子。”

    卫央肃然起敬,昨晚杨延玉说过,这世界除了大唐之外,燕云地带是石敬瑭的假子石重贵当皇帝的燕国,南方还有个苟延残喘的后汉,占据的地方不小,大概是后世的两广云贵地区。北方自然是世仇契丹,西北正是尚未立国的党项,党项和契丹又资助着流窜在北方的四十万余人的起义军残部,而在大漠以西,由于中原王朝有一段时间差点分崩离析,原来的小诸侯国们纷纷重新立国,合起来大军怕不下百万,硬撼十六国联军,那也该面对数十万人马,若不舍生忘死,哪里能得狮虎美誉?!

    呼延赞哼道:“天策军确有过人之处,我原州军也不差,放着眼前的好不看,你看天策军不错,那便能过去当差么?”

    呼延必求缩起脑袋,嘴里嘟囔道:“我也就这么一说,爹你不也经常赞叹人家么。”

    卫央耸耸肩,都是大老爷们,都是当军吃粮的,呼延赞自然不愿在这群高傲又有助纣为虐嫌疑的家伙面前落了面子。

    来到刺史府二堂门外,呼延赞和守在门口的中年将领寒暄了几句,那将军蜡黄一张威严的面孔,满面都是风霜雕刻的苦,鲜红的衣袍褐红sè被血迹染地暗红的锁子甲,手掌剑柄一刻也不远离。

    “怎地你站在这里?”呼延赞问那将军,这是正四品上的壮武将军,又是公主府出身,到原州来那就是自己人,柴荣怎的让他在门外站着?

    那将军眼眸中刹那闪过一丝yin霾,淡淡道:“这次出京,只是护卫会王殿下来的,与他别无交情,陪他作甚么!”

    呼延赞很是欣慰,拍拍这将军手背轻声道:“卞荣啊,回头叫上杨大将军与柴荣,咱们给你接风洗尘,长安不比边镇,难为你了。”

    那卞荣眼眶蓦然红了,喉头滚动半晌带着啜泣道:“大都护,我,我也很想念你们,想念边镇的弟兄,过些时候,我定……”

    “胡闹!”呼延赞也动了情,却黑下脸低喝道,“如今公主开府,各地虎视眈眈,一个不慎大唐危险,你身负重任,此番贸然离京已是大错,怎可因自己的心思耽误大事?你不应该不知道,就算我们这些人全数战死在沙场,只要公主无恙,大唐便好,你肩上的重担,实在比在边疆领兵作战要紧的多,记住了么?”

    卞荣抬起手背擦擦眼睛,郑重点头道:“大都护放心,有末将在,便有千军万马来,公主也不会有事。”

    卫央惊奇至极,这位平阳公主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武则天当了皇帝,后人骂了多少年?一个公主能领兵不少见,唐初的平阳公主李三娘那么大的名声,娘子关千古流芳,可领兵又手握大权还能得这些老兵这么尊重,宁肯舍了命不要也要保护她,这样的例子可绝无仅有了。

    进门的时候,那卞荣奇怪地瞧了卫央一眼,嘴角一翘露出玩味的笑容。

    卫央自然没看见,卞荣却扯住了呼延必求低声笑道:“这一身铠甲,可是你从会王子身上扒下来的那件?怎地今ri不自己穿着来,教这人穿戴了?”

    呼延必求笑嘻嘻道:“哎呀,你这离开原州这些年自然不知道,这个卫兄弟人品武艺都不错,杨延玉说至少在他之上,咱这不是怕被这些个诸侯王爷们拉拢去么,先给他凑点热闹。”

    卞荣笑着摇摇头,临了道:“好歹换个靴子才好,那一身穿戴,着实有些太晃眼。”

    呼延必求一拍额头:“怎地把这个忘了……不难,过些ri子考较他武艺再换不迟。”

    卞荣哼道:“他便是卫央么?来时路上,我们撞到了押送元祥那厮往长安去的杨破奴,这厮忒地没有城府,会王怎样问,他竟怎样一五一十地讲,那会王此番来,本是要夺军权的,这卫央既无户籍,又不曾建功,少不得片刻为难。”

    呼延必求冷笑不止:“怎么,想要打架么?”

    卞荣道:“那只怕是不敢的,只是此番会王前来,随从扈从中有几个高手,倭国来的,高丽来的,也有几个江湖里的亡命徒,卫央得大都护柴使君这般高看,定有过人之处,那厮怎肯眼睁睁看着公主府又添一条战将?趁机恐怕要发难,你要jing告那卫央,片刻厮杀起来,切莫手下留情,万一不敌……”

    呼延必求甚是踟蹰:“不好,这老家伙当真jiān猾地紧——卫兄弟的武艺,爹爹也只听柴使君说过,周泰道是在他之上,却不曾亲眼见过,这人虽油滑,骨气硬的很,要他求饶,那千难万难。”

    卞荣眼中杀机一闪,低声道:“倘若真如此,你往轻兵营寻两个信得过的好手,两三ri后一旦李成廷下手夺权,一不做二不休……”

    呼延必求点头答允:“好,这老家伙若真敢下手,他休想走出原州城,只是要劳累卞大哥受多担待了。你先等着,我去与卫兄弟交代一下,这人不错,不能平白让李成廷伤着了。”

    话音未落,便听里头一声怒喝:“好大胆,竟敢来我军中做jiān,左右还不推出去斩了?”

    呼延必求拔腿便往里走,心中想纵然撕破脸皮,他不过一个后辈晚生,死缠烂打也不可教这李成廷jiān谋得逞。

    原来卫央随着呼延赞入了二堂,正见堂上高坐一个身量欣长气质威严的锦衣老者,一身四爪龙袍,头戴黑冠,面白有须。当时心想,这便是传说中的大反派会王了。

    这会王身后站着一排壮汉,看穿戴有的并非中原人,竟有个让卫央血往头上撞的鬼子,标准的和服打扮,怀抱一柄武士刀,头上扎了个难看的发髻,神sè倨傲放肆地打量着二堂内布置。这鬼子身边那个,竹竿似的瘦,腰里别了两根棍子,腰下挽着一柄带鞘的刀,趁着呼延赞不情不愿拱手与会王见礼的时候,杨延玉告诉他那腰插双棍的是会王贴身扈从,高丽人。

    身为愤青,卫央比那倭人更放肆,他大模大样拜也不拜,挺起腰杆盯着那两人,目光在两人脖子上来回打转,别说这两个,柴荣也心中诧异之极,卫央应与倭人和高丽人并无深仇大恨,但看他肃杀的目光,真似恨不得扑过去将那两个暴打一顿。

    “罢了,大都护劳苦功高,年龄也到这里了,请落座。”那会王也在冷笑,生受了呼延赞一拜之后方假惺惺抬了下手,旋即将凌厉的目光投到卫央身上,“你就是卫央?”

    卫央一愣,这才将神思放在这注定来做大反派的会王身上。

    “我就是卫央,你有事?”对呼延赞这样受尊敬的人尚且没正行,何况前世卫央再怎么说也没卑躬屈膝过,听这会王口气不善心知是来寻衅滋事的,哪里还会对他客气,扬起头目视着他道。

    会王面有怒sè,强行压下之后竟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盅慢吞吞道:“好无礼的小子,你这铠甲兜鏊,可知是哪里来的么?”

    卫央皱皱眉,回头一看呼延必求还没进来,就说:“我听说是呼延三哥从一个废柴身上扒下来的,怎么,这废柴你也认识?”

    会王深深看了柴荣和呼延赞一眼,转面问柴荣:“这无礼的粗鄙小子是你从渭州带回来的?”

    柴荣情知这李成廷盯上了卫央,心中一想一咬牙道:“不错,卫央与小女情义投契,一身好武艺也算是个于国家有益的人才,因此带回原州,安排在军中效力。”

    会王连连冷笑,神sè狰狞道:“我说呢,原来是你柴荣私自安排的——你莫非不知大唐军规,形迹可疑的人不可入军,身无户籍的人不可入军么?皇帝以你为忠臣,因此托付边疆政事,如此徇私情枉军法,如何服众?”

    柴荣正要反驳,但突然醒悟,这李成廷怎知卫央并无户籍?一时心中盘算破绽,没有立刻接口。

    呼延赞沉声道:“会王眼里,谁都可疑么?卫大郎武艺高强,乃是我大唐好儿郎,无非办理手续而已,何必这样迂腐看待?眼下大战将起,倘若事事都如会王,这一战本大都护还能怎样去打?莫如你会王自来便了。”

    李成廷脸上显出痛惜的神sè,连连摇头叹道:“看来,这原州军果真堕落地不成样子了,素来铁面无私的大都护也为徇私枉法开先例,战力可想而知,小王原本对大都护十分信任,眼下看来,此番巡察,这军中才是重中之重,定要细察才是。”

    卫央心头火起,这货是来做卖国贼勾当的?

    大战将启,任何小小的耽误都可能导致战事的失利,这王八蛋口口声声细察,那岂不是当年反围剿的时候搞肃反么。

    心中一横大声道:“大都护,使君,我有一言,请代上书皇帝!”

    呼延赞一惊,柴荣稍稍放下心来,这小子一贯胡搅蛮缠,他敢石破天惊这么一嗓子喊,那定是心里有对付这李成廷的主张了,忙抢先道:“卫央,不可放肆,你能有甚么天大的事情,竟敢叫嚣上书天子?”

    卫央眨眨眼,手指一指会王:“请上书天子,若要国泰民安,先斩这人狗头!”

    噗的一声,呼延赞一口含在嘴里闷闷的茶喷了出来,他说甚么?要让皇帝把他叔叔给杀了?

    一拍大腿,呼延赞脱口道:“好——好啊,你小子大胆,信口胡说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被卫央一句镇愣了半天的会王回过神来,呼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厉声喝道:“好大胆,竟敢来我军中做jiān,左右还不推出去斩了?”想想又不解恨,拔出剑要亲自来火并卫央。

    这混蛋说话太可气了,我有甚么错,竟错到不杀天下就不太平的地步了?

    这种被呼延赞和柴荣看重的人,定然有过人之处,柴荣不惜下嫁女儿拉拢他,一旦让这样的人物做大,对头又多了一份帮力,这对自己的大事是个阻碍。

    至于别的,甚么也都是比不上自己的大事的。

    第十三章 好一顿暴打

    李成廷大怒之下拔剑亲来火并,卫央轻轻一让,冷笑道:“会王陛下,你老这身子骨,这年纪,怎地还这么心急,也不怕吃不到果子反被毒死?”

    会王一愣,忙喝道:“你不要胡说,甚么会王陛下,小王,小王定不会饶过你!”

    呼延赞和柴荣也一头冷汗,忙改正道:“卫央,你快出去,不要胡说。”

    “我哪里在胡说?”卫央哼道,“这人只是个王,你们也看到了,动不动就拔刀子杀人,这样的行径,与当皇帝有甚么区别?就算是皇帝,杀个人也不能随便一说就可以定罪?我看这会王不称他陛下是不行的,也不对,我看应该称之为太上皇陛下才行。”

    正此时,门外一声怒吼,顶盔掼甲的杨业手持金刀闯了进来,厉声喝道:“谁在这里僭越?会王殿下,你要在原州登基称帝么?”

    卫央心中赞叹,口中高喝道:“老将军威武,你快一刀砍了这会王,他虽然现在还不敢登基称帝,但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太上皇了——不信?那为啥刚才我山呼陛下你居然默认?”

    杨业睁目喝道:“老将刚到门外,正要拜见巡边事使,就听有人称呼僭越,大都护,柴荣,你两个也是忠臣,为何在此任凭小人僭越,敢是要从贼么?”

    呼延赞和柴荣满嘴的苦说不出,还不是卫央这混蛋满嘴的胡说八道胡搅蛮缠么。

    待李成廷再三赌咒发誓自己是个忠臣孝子,就差写效忠书,杨业这才满腔怒火消了下去,掌着金刀大马金刀一坐,他也不说话,明显就是来看场子的。

    呼延必求心惊胆颤,他只道是自己一时图痛快让卫央穿着打李成廷脸的铠甲来给李成廷添堵,又从卞荣口中得知李成廷已知晓卫央是个黑户,一心要来夺权的图谋,忙忙要进来耍混已来不及,没奈何时,杨业持刀闯了进来,这才把气轻轻松了出来。

    再不敢拿刀子要杀人的李成廷回到上位上坐下,看着卫央严肃正经的那张脸就来气,心中一转有了计较,左右只要将这有可能会成为对手帮手的人杀了就是了,于是温言道:“卫央,小王也并非忠言逆耳的人,你既要上书天子请斩诸侯王,那么你来说,小王为你亲书如何?”

    卫央摇摇头:“我信不过你,大家都看到了,这刚才你还好像跟我有杀父夺妻掐死你儿子的生死大仇一样,我又不识字,说出来的话被你这种口不从心的人笔尖子稍微那么一拐偏了意思,那怎么行?”

    柴荣心中焦急,这会王所谓卫央上书请斩诸侯王一句话,就将卫央一下子推到了皇室的对立面,这对他的将来是很不好的。

    不等柴荣提醒,卫央又暴怒瞪眼:“看我?还看我?你还不承认你心里想的一套手里做的又是一套?我刚才说的那么清楚,请皇帝一刀杀了你这个刚愎自用屁事不懂yin谋篡权的jiān王,何曾说过要把所有的诸侯王都杀了?”眼珠一转笑嘻嘻又飚出一句让李成廷坐不住的话,“哦,我明白了,你这人好jiān诈啊,自己想把所有的诸侯王都杀了,然后自己轻轻松松当接班人,却不敢自己把这个阳谋说出来,现在看我好欺负,就想利用我是不是?”

    众人目瞪口呆,杨业也微微摇着头,这小子,果真是个胡搅蛮缠的手段天下独一份的。

    卫央缩了下脑袋往后推了一步,吞了口口水满脸义正辞严:“我告诉你,我,我可是没那么容易被你收买的。你还看?威胁还是哀求?我这人不受威胁——哦,求我不要把你的心意说出来?好,我不说了。”

    外头卞荣裂了下嘴,他有点明白呼延赞和柴荣为甚么会这么护着这个毛头小子了。

    这个人,你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会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刚才李成廷拿捏着打击了呼延赞和柴荣一番,回头就被他安上图谋篡逆的罪名,这狠啊,无论如何,李成廷今晚都别想睡好觉了,他得上书给皇帝自辩,这对呼延赞和柴荣,对原州即将到来的战事是非常有利的。

    呼延必求和杨延玉面面相觑,这他妈还不说了,你把甚么都说完了好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往离卫央远的地方退了点,这小子太诛心了,一不小心就被他罗织上天大的罪名,还是离他远点安全。

    呼延必求心里发憷,他蒙了卫央一回,这心眼非常小的家伙回头会不会找他算账?

    卫央还没算完,喷完会王又瞪着眼中凶光闪闪的倭人和高丽人喷了起来:“看你爹啊,这是我们大唐人自己的事情,你瞪毛瞪,再瞪,信不信我伙同我兄弟一伙削死你?拿个刀子就敢充高手,我告诉你,前几天有个在我面前冒充高手的,给我一板砖撂倒,现在还没恢复呢。”

    那两人竟能听懂卫央的话,勃然大怒从李成廷后头站了出来,那倭人用熟练的大唐官话道:“你嘴皮子很厉害,但不知道武艺怎么样,我,以大倭圣祖的名义发誓,一定要杀死你!”

    卫央扭头就抄刀子,左右没看见,一伸手从杨业手中取过金刀,回头冲杨延玉和呼延必求道:“杨大哥,三哥,你们听见没,这王八蛋说要弄死我,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快抄刀子,咱们合伙先弄死他再说。”

    一边说着,金刀劈头盖脸往倭人剁去,嘴里骂骂咧咧:“王八蛋,在我们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你再赌咒发誓试试?”

    那一刀势大力沉,倭人两个连忙要闪,突然想起自己的雇主就在后面,这要把雇主给砍了,去哪拿佣金去?连忙各持兵器迎空挡住,当的一声,那金刀本就厚重,卫央看起来没用力,实则力达千钧,那两人措手不及吃了个暗亏,又不敢闪避,硬生生使兵器扛住了刀势,终究扛不住上头的力道,咔嚓一声跪了下去,刀锋却正到李成廷鼻梁,李成廷呀的一声尖叫,心胆俱都裂了。

    杨业霍然站起身来,他是个绝世的高手,虽在马下,在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这样轻松地从他手中夺去金刀,这卫央,武艺绝不止柴荣所说的不错。

    更教杨业惊奇的是,卫央并非全凭力气,对力道的运用,这人的理解甚至在他之上,这样的人才,别说让他入军,就算给个冲锋陷阵的大将那也值了。

    在座诸人,冷汗涔涔而下,那一刀要再深些,这会儿的会王就成两半了。

    卫央轻轻拖手收刀,冷笑道:“就这点手段,也敢冒充高手?会王是?我这个人xing子鲁莽,也不会说话,有了委屈也自己默默地吞进肚子里去了,你也是看得到的。”

    门外慌忙奔进来的卞荣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闻言暗暗骂道:“你敢再无耻点不?这他妈要还算不会说话,满朝文武都自己找粪池子自杀去算了。”

    只听卫央又道:“但你把我逼急了,老实人也会有匹夫之怒,你好好说话,我也跟你讲道理,你再敢胡搅蛮缠,反正你也知道我是个黑户,索xing一刀灭了你,远遁天涯海角,回头还得四海传扬,老子本来要投军为大唐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是你这老东西一照面就要把老子推出去斩首,虽经大都护他们的维护没掉脑袋,但这从军的道路被你堵塞了,总之,不但让你老小子人头落地,还得把你搞臭搞坏搞成全天下唾弃还不算,还要被史书写成嫉贤妒能卑鄙无耻被老子一刀吓到失禁的懦夫,你要不信,从今儿起咱们可以试试看。”

    他这样无法无天对一个诸侯王威胁恫吓,在这尊卑上下非常森严的时代简直太惊世骇俗了,就算呼延赞等人对李成廷恨的昼夜诅咒他死,那也不敢提着刀这么折辱人家,因此连忙上来抱住卫央往后拖,卞荣顺手把金刀还给了杨业。

    卫央不休不饶还跳着脚挑衅开嘲讽:“要不要赌一把,你他妈给句话行不行?”

    李成廷失魂落魄,下意识地摇头。

    卫央向抱着他往后拖的呼延赞道:“老爷子,我是直男,不好断背山那一口,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呼延赞确认他没发疯,这才松开来手。

    卫央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仰着下巴问李成廷:“会王,你这人既无耻又小人,我非常信不过你,万一这一回头你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卑鄙无耻造成的,我倒没甚么,天涯海角流浪就是了,可大都护他们还得为国家出力,你给我写个字据,我说你写,就写今天的小小误会是你造成的,过后就可以当顽笑一笑而过,写了这个,咱们再好好讲道理。”

    会王惊魂初定又勃然大怒:“休想,小王是为太宗皇帝子孙,这般威胁逼迫……”

    卫央又去抄刀子:“妈的,还嘴硬,你也配当太宗皇帝的子孙?信不信我立马翻脸砍你?”

    又一阵鸡飞狗跳,会王情知在这狭小的堂内他最强力的手下不给力,只好拿眼睛去看卞荣,卞荣为难,被呼延赞拖住的卫央又跳脚往前蹦:“看什么看?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敢承担,就这还太宗子孙,还想当太上皇,我他妈先砍了你信不信?”

    会王失sè,只好取了笔墨,咬牙切齿写下几行字,又签上自己的名字递过来。

    卫央一看,指了指李成廷腰间:“没带你王爷大印吗?签字画押,印章齐全,贩夫走卒都懂这个道理,你老小子玩我是不是?”

    情知在这军州自己死了也白死,呼延赞和柴荣最多无非官降一级,替天子办了大好事的他们还能人头落地不成?没奈何,会王只好又取了印章拓上,卫央这才心满意足,收起条子往袖子里一塞:“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了,请坐。不要总是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我是非常讲道理的斯文人,说话办事出了名的和气——你他妈坐还是不坐?”

    坐定之后,卫央道:“这才好嘛,和和气气的,你当你的王爷,大都护他们守卫他们的大唐,我等我的户籍落实,多么和谐有序的一幕!那谁,我听说这些个诸侯王一出行,戏班子好厨子都要带着,带画工没?找个画工来,咱们今天这开创文明谈判局面的历史xing时刻,必须要流芳千古才行。”

    实际上,这会王也是个比较有才能的人,自然不会出行巡边还带画工,卫央心中遗憾,只好把流芳后世的念头给打消。

    虽为卫央折了威风,这片刻李成廷也算想明白了,这卫央或许真敢把他弄死,但当着呼延赞这些人的面,自己一时还死不了。既然如此,到底是皇室出身,勾心斗角炉火纯青,李成廷先发制人,对柴荣道:“贵婿肆无忌……那个胆大了些,想必随军有大都护军律照护,料无太大差池,小王也是担心被乱臣贼子趁了空虚。既然有大都护作保,相信卫央的根底是出不了差错的,只是若无过人之处,难免大都护与使君名声为人破坏了,这却要拿个章程。”

    卫央喝道:“谁会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是不是你还想着蓄意找茬?”

    杨延玉忙将他摁住,卫央偏过头眨眨眼:“我又不是跳跳糖,杨大哥,你也太敏感了。”

    众人嘴里发干,你这惹事jing在这谁敢不小心翼翼,鬼知道接下来你会做甚么!

    李成廷软化,呼延赞诸人自然喜悦,柴荣看了一眼再不敢出去在外头站着的卞荣,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本是打算待户籍落实之后再将卫央编入大都护麾下效力,但战事将起,有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气,如今会王殿下也觉有过人之处的,暂且不必管那么多的规矩,也好,大都护拿个章法,这却不可徇私了。”

    呼延赞抢在李成廷否认柴荣故意将他的话误解之前道:“军中效力,自是能耐为先,寻常年月里尚有好汉投军,如今边事将起,自然免不了备好考较弓马的科目,只消……”

    李成廷一声长笑,摇摇手道:“既然大都护如此说,小王倒有个想法。小王府中有一条好汉,弓马娴熟有大将之才,正要托付在大都护帐下为国效命,不如这样,这卫央武艺jing熟,便教他与我这扈从比较,若是小王这扈从技高一筹,他本是王府典卫统领,正经的正六品上将官,大都护当典一军,使之有报效国家之地。”

    说罢往后面一人叫道:“去教马全义带铠甲取兵器,片刻在校场等候。”

    说罢笑道:“这马全义乃幽州蓟县人,自幼学剑,骑shèjing当,投小王以来,多有jing干才能表现,抬举做了王府典卫统领,在长安薄有名声,善使枣阳槊,能开硬弓,小王便托付给大都护了。”

    杨业浓眉一掀,心道竟将这人也舍得送出来,看来这些个诸侯王这一次要弄点大响动出来了。

    呼延赞久不闻李成廷继续说,不禁问道:“既然是会王抬举,想必这马全义也是个忠君爱国的人,这样弓马娴熟的人能来原州从军,我自无拒绝的道理。然而若要考较,军中自有规矩,不曾听说两将相较的先例。倘若有个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恐非国家之福,会王考虑过没有?”

    李成廷冷冷道:“既然要从军,那就须先有战死的准备,小小的考较也过不去的话,怎能是为人才?”眼瞥卫央,在他心中,有那马全义出马,卫央自无全身而退的道理。

    柴荣急道:“卫央尚且一白身,马全义乃是朝廷六品将官,怎能相较?”

    李成廷心中大定,他当呼延赞和柴荣是深知卫央武艺的,见他们如此推托,心想怕是担心这挨千刀的混蛋被马全义一枪搠死,当时愈发坚持:“那也没甚么要紧,小王是为巡边事使,身负天子重托,也有选拔人才的资格。”想想又加了个不由呼延赞不动心的条件,“倘若这卫央能侥幸胜得马全义一招半式,小王做主,抬举个下县县尉,那也算有了进身了。”

    呼延赞与柴荣正要推拒,忽听杨业道:“县尉便不必了,那马全义老将听说过,算得上一条好汉,猛将的质地,倘若卫央取胜,这样的人才怎能与刀笔吏为伍,为民政琐碎羁绊为国出力的道路?如果胜了,老将愿作保,回京之后自公主府讨下诏令,典卫央为军中百将。”

    完了问卫央:“卫大郎意下如何?”

    眼下的情势,已经由不得卫央不努力了。呼延赞等人想要探一探自己的武艺底子,这会王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不管怎么想不通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敌视,可事已至此,谁想让自己死,那必须先让他活不成,这一场比武,托辞不得了。

    索xing很光棍地道:“比武便比武,会王的恩赐,我也瞧不上眼,免得给你这种人增添举贤敬才的好名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刚才还说要上书请皇帝斩了你这种嫉贤妒能的小人的人头,转眼拿了你的好处,我这还怎么混?”

    李成廷怒不可遏,想想这人绝非马全义的对手,片刻便是个死人了,值甚么与他计较,冷笑着便不再和他饶舌。

    卫央道:“只不过,我这武艺还不到家,万一一会儿失手杀了你会王的好基友,你这种人翻脸不认账,咱们还是先写保证比较好。”

    李成廷哼道:“写便写,倘若你被马全义杀了……”

    卫央哈哈一笑:“那就看你会王殿下手段如何,我贱命一条,可自己珍惜的很,想杀我的人,绝不会活到我后头,那就这样。”

    两边写好生死契约( 大唐国色 http://www.xlawen.org/kan/2287/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