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非常失望.
自从经过上次的＆quot；失踪事件＆quot；后,李婷好象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似的,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安静比以前了许多,平时几乎很少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个以往闲不住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们大家提醒着她的存在.我忽然发现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面目全非,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中午无事可做,我去楼下找李婷.开始我还以为她去楼顶,她以往都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楼顶发呆,但这一次她不在那里.所以,我决定去问问陆鹏飞.
经过二楼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平时爱倒霉的小男孩躲在女生宿舍.而坐在他身旁的,恰恰正是那天喊我的女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啊！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晚上当我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李婷时,她并没有表现出我想象的大惊小怪的夸张动作.她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就打发我了,她说:＆quot；这有什么大不了的？＆quot；
＆quot；不是不准男女生不能串门的吗？他现在敢这么做,以后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quot；
＆quot；那又说明什么呢？＆quot；李婷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夜更深了,星星更明亮了,我却展转反侧难以如眠.我始终想象不出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把拉起正要如睡的李婷,直往外面跑.李婷生气地问:＆quot；干吗呢？＆quot；
＆quot；我要看星星,赶快去楼顶.＆quot；
＆quot；可是我困地实在是不行了.＆quot；
＆quot；舍命陪君子.＆quot；我命令道.
和很多个不眠的夜晚一样,我们又双双出现在楼顶.只是天气有点寒意,微微让人精神兴奋.我们都盯着浩瀚的星空发呆,茫然失措,而不知所以然.尽管经过李婷几天耐心的讲解,我至今还是不能够认识一个星座.
＆quot；他会是个什么星座的人呢？＆quot；
＆quot；双鱼座.＆quot；我说:＆quot；他那么活波可爱,肯定是双鱼座,只有鱼才符合他的性格.＆quot；
＆quot；我说的是狙击手教官,拜托了,在人家面前不要说的那么露骨好不好？＆quot；
＆quot；狮子座.我听水狮子座的男人遇事冷静,成熟稳重.＆quot；
＆quot；但愿吧！＆quot；突然天际被一道白光点燃，光彩夺目，转瞬即逝。流星，的确是一颗美丽的流星，我们同时叫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流星了，我们都被天边忽然出现的一幕所折服。我想起上次看见流星雨还是在小学，那个时间李婷还没转到我们班。
李婷说：“世纪之交，今年十二月的时候，会有一场更大的狮子座流星雨。”
我说：“到时候我一定看。”
“很多恋人都会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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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军训结束后，我们包车回来。似乎一个个是原始社会的人，一路欢歌笑语，又叫又跳。有人甚至开玩笑问，说路边那些真是人吗？我和李婷心情十分沉重，即将开始的新高中生活也不能让我们兴奋。和教官们匆匆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再会见面。我更是隐约地记得，之前来时遇见的那条小铁路，现在无论怎么也找不到了。也许是两次路线不同罢了。我将头靠在车窗边，默数着那些心酸过往，没有敢同李婷讲。全部又重复了一遍，唯独那条小铁路未曾出现。时间会冲淡一切。我想，也许当时自己是睡着了。那只是一个梦，如古人黄粱一梦而已。
躺在车窗旁，整个人昏昏欲睡，我还在想着一些与军训有关的事情。
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是爬毕业墙。这同时也是我们在代号红军事训练基地的最后一天，所以大家看上去格外珍惜，也都在卖力地表现自己，并试图留下来些什么。
“真正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飓风教官命令说：“任何人都没有退却的理由，除非你是懦夫、胆小鬼，可以主动找出来承认。”
人群中气氛紧张，热血沸腾，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发令枪响的那一刻。和来时怀有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同，每个人都整装待发，希望顺利完成这最后轻松一跃。只有李婷站在我的身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经过我几次提醒后仍没有反应。
飓风教官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一异常举动，他走过来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回答说：“李婷生病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从没好过。”
“如果实在不能坚持的话，就别勉强......”
“报告教官，我自己目前还能坚持住。”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官走过来，李婷打断飓风教官的话，这令我们暗暗称奇。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爱情的力量是伟大。
“好样的，这位同志是今后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榜样。”这一次李婷可谓是因祸得福。除了飓风教官不明白情况以外，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在日后向李婷学习。
行动已经开始了。有几身高马大的男生已经身先士卒，抢先甘当人梯，支撑其他人攀爬。我们事前制定好的方案是女生先上。先上去的是几个男生，包括陆鹏飞在内，站在墙头都在不断拉下面女生的手臂。狙击手教官来到李婷面前，拍拍她的肩膀，然后鼓励说：“别紧张，相信你会成功。忘掉我吧，祝你未来好运！”
李婷听后，泪如泉涌，含泪冲向了人群，身后只留下狙击手教官幸福地笑了。当我们全部爬上去后，发现他早已经不见了。李婷大声地哭了。
这是我一生之中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数十人犹如电影中才可能出现的那种千军万马齐下气势恢弘的大场面。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泪水和欢笑是相等分量的收获。这件事给我留下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陆鹏飞拉完李婷又将少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受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生牵手。
开始我并没有去把它当一回事。毕竟，作为一个新生，学习很忙碌，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也需要你不断去适应。况且，学校里的新鲜事情也不少。但这个细节无限放大后一次次被陆鹏飞拿来当作人前炫耀的资本，我开始意识到它的严重性。虽然在这个时候我在学校举行的首次考试中无可争议地夺得第一，它不仅没有起到平息大家嘴巴上议论的作用，反而从另一反面加大了别人对我和陆鹏飞的关注程度。校园内飞言流长，很多女生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心中十分明白，能够吸引她们的永远都不是因为成绩上的出众，而是那些事不关己的八卦新闻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自从回到学校之后，李婷倒也似乎如水蒸气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几乎很少见到她的踪影。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军训结束之后，学校又举行了一次分班级考试，李婷从我们宿舍搬走，到对面另外一座楼上。我们不在一个班级学习，也吃住不在一起，见面自然也就更难了。和初中比较起来，学习竞争压力的陡然增大，让每个人一入学也在无形之中不敢松懈。或许，这也正是高中不同于其他的一大特点。到处都能见到孜孜不倦苦读的学生，每晚都能见到挑灯夜战一副拼命三郎的身影。或许，对我们来说，那个梦想还太遥远。但身边无数同在一个校园生活的高三学哥学姐们言传身教，也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压力，仿佛高考真的迫在眉睫。
我迫切地感受到，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地老去。
这是一场青春与生存的较量游戏，根本说不上谁输谁赢。或许，最后得到了什么，曾经又失去了什么，这样对我们来说，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因为你没办法计算其中的得失，只能各自自知。它是我们的禁区，无数老师和学生对它更是谈虎色变。
生活恢复平静。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先传出这样一个不小的绯闻。
分班之后，李婷虽然不在了，但陆鹏飞仍然还在，并且还一跃被老班赵宝国钦点为班长。有几次他借故来找我说话，都被我机智地给躲开了。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如果他不是李婷同学的缘故，这样轻浮的纨绔子弟我都不可能认识。班机里多了许多新面孔，老师也换了不少。其中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个头不高的那位，便是我们的老班赵宝国。他自我介绍说，姓赵，但大家还是知道了他和一个明星重名。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大的触动。我还是之前那个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任冉冉。来这里之前和之后，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并且从就没有改变过。未来进入一所理想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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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军训期间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可爱小男孩的名字我终于记住了，同学说他叫秦刚，倒不是因为他上次考个第二，仅仅排在我的名字之后。说实话，我从来不对排在自己名字之后的人不大关注，倒是排之前的那些，私下里我会在心底默念上三遍，然后力争让自己在下次考试中超越他们。这也是激发我不断前进的唯一动力。也许，在别人看来，学习上我是有点自虐倾向，近似于史上那个最恐怖的嗜血野兽。但着实没有办法，凡事总是要经过一番刻苦的努力。有时候我也会暗自对着镜子苦笑，很同情里面那个瘦弱的女孩子，但一方面也是我唯一的骄傲所在。我不能轻易就此放弃。当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得到的东西才最宝贵，也往往总是对自己心存敬意与充满感激的。
或许，正因为当初秦刚给我是个弱者的印象，他相比较起来更加瘦弱，让人心生怜悯，有一种伸手想保护的感觉。
有一天晚自修放学后，我准备再温习一遍白天的功课，他对走到我身边以致于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你是任冉冉吧？外面有个人等你。”他怯生生地说，我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秦刚生硬地扔下这几个字后，随即不见了踪影。我没有把他的话所打扰，而是继续坐下来温书。之前我就讲过，但凡能够在学习打扰我的，目前来说恐怕只有我自己了。我的生活是枯燥的，每天标准的三点一线式。我每天都有自己固定的计划，雷打不动，更是不容许他人所打扰。我是个自己要求比较严格、甚至来说近似苛刻。人首先必须对自己负责，然后才能去谈其他的一些事情，更是不容许出现某一天自乱阵脚的局面发生。
书本对我来说，并非什么难的事情，重要的是我要从中挖掘出一些隐形的东西来。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从上学以来，基本上每本书我都会提前温习三遍，争取做到在老师开讲之前，和他们认真地谈论一次，发表出对知识要点以及老师讲授的看法。老师们有时候也很乐于和我交流，并且有些人还很虚心，他们会按照我的建议对授课做适时地调整，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
每天晚上，我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而第二天早上第一个进入教室的人又非我莫属。早出晚归，生活丰盛而充实。从来没有想过休息，我知道自己在向理想的最高一层进发，甚至幻想过出国梦。而现实是在人生最艰难的阶段。我必须学会忍耐，学会让自己像一条游鱼一样必须深潜入海底，然后义无返顾地坚持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能等到重见天日的机会。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我多年前贴在床头用以自勉的一副对联。
出门以后，外面一片漆黑，基本上灯全部熄灭了。我知道这是由于长时间学习眼睛疲劳过度的缘故。借助昏黄的路灯，远远地可以清晰地看得见一个人影在楼梯口。“该不会是鬼吧？”自我嘲笑一番后，我又担心是自己心生出的幻觉。我是从来不相信人世间有鬼神的，现实中怕的只有蛇、蚯蚓、癞蛤蟆等几种小动物。
陆鹏飞不动声色地说：“我一直都在等你。”
当我发现那个人是陆鹏飞后，我准备装聋作哑直接从他背后走过去。但陆鹏飞在这个时候识破了我的心迹，及时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再次郑重地说：“任冉冉，我们就不能好好谈一次吗？”
这次我还是没有准备回答他，隐隐回想出放学时秦刚告诉我有个人在外面等，原来这个人竟然会是陆鹏飞。陆鹏飞家住在市区，他不是早回家了吗？想到这些，我竟然转而对秦刚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混帐小子，彼此还不熟悉，竟然敢先给我带来一身麻烦。
当陆鹏飞似是有意吞吞吐吐地解释，那些在他看来给彼此双方身心带来巨大损失时，也将自己装作是一个很无辜的受害者，我马上打断他的话，然后很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听你所说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感兴趣，以后也请你自重一些。”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陆鹏飞一个人空叹。也许，我给他的这样一个结果永远都不可能想到。我听见他在身后说：“任冉冉，你真够狠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狠的女孩。”
初秋的夜晚温柔如水。我甚至都来不及欣赏，他们很快便匆匆结伴过去了。女生宿舍楼前，每晚都会站着几对难分难舍的情侣。我忽然意识到，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过李婷了。于是，我临时决定掉转方向，向对面的另外一座女生宿舍楼走去。因为李婷曾经告诉过我，她住在那栋白色的宿舍楼内。
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她，可惜李婷已经睡下。正在犹豫不决间，她的舍友叫醒了李婷。李婷醒来后，见到是我，不禁大声惊叫道：“任冉冉，你怎么会有空来？”然后她又将我介绍给她们宿舍的其他人，当她们知道我原来就是全校第一名时，个个全都睁大了眼睛，纷纷表示要向我讨取真经。应付过来她们之后，我对李婷说：“想你还不成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走了之后再也不回去看我，害得我最近得了相思病，深更半夜也要奋不顾身来找你。”
“那当然了，谁让我们是夫妻呢？丈夫夜不归宿，做妻子的放心不下也是应该的。幸好这一个月来我没有什么出轨行为，否则，今天又要罚跪搓板了。”李婷边说边用手做个滑稽动作表演给众人看，众人捧腹大笑。
到最后李婷建议说：“我们已经很时间没有见面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陪我睡好吗？正好我也有许多话要同你讲。”
我应许了。
这之后我们又说了许多话，一直说得李婷精神亢奋，而我却睡意朦胧。其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婷说：“我都听陆鹏飞解释说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故意造谣去中伤他，他正想找个机会向你解释，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办事速度这么快，今天就开始行动了。那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还能怎么看呢？无事生非。”我困得实在不行，整个人将要死去，已经没有心思和她继续谈论下去。
我说：“既然是子乌虚有的事情，还需要去解释吗？这不是乌鸦往自己身上涂颜料——越抹越黑。”
“你这个没心机的？要是真有这件事情该多好啊！你和他，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一对嘛！很可惜......”
我连忙阻止她继续说道：“别再胡思乱想，其实，今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理他。”
“你啊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留下李婷一脸惊谔夸张的遗憾表情。
晚上，我竟然意外做了一个梦境，是关于在训练基地的一段忧伤的回忆。当时不知为什么，只有我和秦刚两个人，和一个残缺不全的西瓜。梦境断断续续，我也说不出为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我都记不得梦中还有些其他什么。尤其是那个残缺不全的西瓜，我更是想不出代表什么意思。也许是那段时间太炎热的缘故，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喝大量水。因此，我没有同任何人讲，包括李婷在内，而是私下里翻遍所有解析梦境的书本，也未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从此以后，我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秦刚的举动来。这个时候，我的生活也开始出现些许细微的改变。
虽然在接下来举行的考试中，我无可争议地再次夺得第一，但第二名已经不再是秦刚，而另外一个女生，他甚至连前十名都未进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看身后的人，并对秦刚有些失望。也许这次他发挥不理想。毕竟，考试这个东西除了检验个人实力以外，运气成分也存在着很大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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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秦刚是个聪明的小男孩。他活泼可爱，天真无邪，和我不同的是，他在班级中有许多的异性朋友。她们每天都粘在一起打闹嬉戏、氛围融洽，完全不同于我的孤军作战。
也许这次意外失望，是为了下次给我更大的惊喜，或者以退为进，估计超过我不是没有可能。我一度曾怀疑过，这些朋友是导致他失利的原因之一，但很快我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而是相信秦刚是个对人对事都有自律的人。秦刚是一只骄傲的飞鸟，什么也阻止不住他飞翔的天空，我甚至幻想过有一天和他共同翱翔于同一片蓝天白云间。
“但愿他不再被尘世累赘所牵拌，早日起飞。”我在心底最自己许愿。
有好几次看见他，陆鹏飞都没有用我想象中的那种怨毒眼神，或许，他早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上课期间偷偷地看了他几次，被陆鹏飞发现后，我都慌忙躲开掩饰。如果真是想象中的那般憎恨，或许还可以接受，但我最受不了这种无缘无故的温柔了。感觉上像是欠了他什么似的。不过，时至今日，我也能平心静气地想一些问题。比如，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行为上确实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苛刻的人，不希望别人轻易来打断自己的生活，更不可能让他们窥见到我弱点。我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但现在必须承受痛苦剧烈的蜕变。
矛盾在这个时候产生了。
虽然我极力学会保护自己，尽量做到不让自己手到外界任何不良影响，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来自自身的一些可怕变化。这些变化完全是因为之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绯闻仍在继续，但这个人却不是陆鹏飞，而恰恰却是之前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秦刚。这个爱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课下里，我有好几次见到秦刚。本来想同他讲话，问一些成绩下降的原因，但每次都被成功逃脱。其中两次是因为一些女孩子，秦刚和她们一起吃饭，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走近。
也许是上天的眷恋，也许我们前世结下的不解之缘，幸运女神还是在这个时候悄悄降临到我身边。
那天中午放学后，我在宿舍楼下竟然被一盆莫名其妙的洗脚水泼个浑身如落水鸡。我正想发火，一个头发修长、面容娇小的女生慌慌张张地跑下来道歉。
我问：“这大白天的，没有注意到下面有人吗？”
她连忙解释说：“我是刚转学过来的，对这里还不大熟悉，又一时找不到泼脏水的地方，迫不得已，所以才......”
巴掌不打笑面人。事情已经发生，我只有很大度地原谅她。不过，后来我应该感激她才对。正因为她，才让我彻底认识并了解秦刚。那天通过交谈得知，她叫王雅琪，和李婷在一个班级。
当王雅琪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后，她说：“秦刚你认识吗？”
我点点头，对她说过的话表示认可。
她一脸幸福表情地说：“其实我是他女朋友。”
“不会吧？你是他......”
“对，我是他女朋友，并且我们已经交往三年了，属于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式的早恋。”看着王雅琪一脸天真的表情，我都不忍把秦刚和几个女生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她。这小子艳福不浅，原来是早有女朋友的是人。我心里一顿，想这不也正是我所要了解到的他成绩下降的原因吗？但这听起来似乎又没有什么说服力。王雅琪不是坦言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吗？他们已经相恋三年了，像大多数老师所言那样，如果早恋对他有什么影响的话，早该影响了，又何须等到今日。况且，秦刚也不可能考到这所学校里来。或许，现在他们吵架了，两个人闹情绪，秦刚心情不佳，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习。但这一点已经从王雅琪脸上绽放出的表情得到否定。更何况，秦刚在班级中的活跃表现，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的心情不错，似乎没有出现什么大波折。
最后，王雅琪透漏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说：“如果肯尚脸的话，下个月九号是秦刚的生日，希望你能参加，也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苦笑说，想尽力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明知道你们是一对恋人，又何苦让我夹在其中当电灯泡呢？事后，让我感到最大的意外还是秦刚竟然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而只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呢。
果真如王雅琪所言，之后的几天里，偶尔会见她来找秦刚，并与之一起吃饭。他们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成为晚饭后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7
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一一复述。
首先是李婷。自从我上次找她之后，李婷几乎夜夜都来陪我睡。她告诉我自己又恋爱了，对方就是那个在操场边对我吹口哨的长发男孩。他叫杨哲，是个高三毕业生。人品不错，家境富裕，更重要的是对我很好。李婷说：“我已经从那次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并且直到现在才明白爱情的意义。我和狙击手教官真的不适合，只有杨哲才是我今生所要找的那个人。”
“你不是还和狙击手教官还保持通信联系吗？”为了怕再次伤害到李婷，我轻声问。
“是的。他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不容许取代，永远都是我无法忘记的人。这么给你说吧！他在我心中就像是一只风筝，时间越久，注定只能飞得越高，但线有一天迟早都会断的。”
“这不是很矛盾吗？”
“不矛盾，一点也不矛盾。关于爱情的东西，你以后都会明白的。不过，需要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也在所难免的，就算是给青春交学费。”李婷坚定地说。
在我表达了不想恋爱的意图后，李婷一脸鄙夷地说：“万事可不要这么快忙着给自己下定论，人算不如天算，未来谁又能知道呢？明天自己在哪里呢？”
我想，是啊，人生真的变化无常。感觉上秦刚昨天还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今天怎么会突然冒出女朋友，并且两个人已经交往三年了。当我在思索这些问题是时，李婷私下里说：“哎，和你说个是事。”
“什么事啊？”我问。
“别一提事就一副愁眉苦脸的好不好？这次可是喜事，说完你可要请客吆！”看着李婷眉飞色舞的表情，我是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是如何想的，更难预料到她说的将会是什么好事。军训场上她还是个容易受伤害的小女生，不过，现在已经比之前成熟了许多。感情已经彻底让她长大，但愿李婷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正当我这样想下去，李婷偷偷告诉我，陆鹏飞已经向她表示追求我，并且希望得到她的帮助。我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李婷说：“幸好你遇见的是我这个生命里的大贵人，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以后的是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搞定什么啊？”我问。
“你们两个的是事情啊。”
“谁和他两个啊，真是活见鬼了。”
李婷拉了我一把，悄悄地问：“害羞了是不是，敢情我们家冉冉也会有这时候？其实，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害羞的时候。初恋嘛，给人的感觉总是又惊喜又意外。”
“去去去，你哪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谈什么初恋？人都黄昏恋了。”
“真是因为有过，才可能是经验之谈嘛！”
“什么经验之谈啊，纯属无稽之谈。”我嘲笑说。
李婷开始只是说说而已，算是先探探我的口风。不过，到后来变得越来越认真，我开始对她感觉讨厌。关于这一点可以从班级里陆鹏飞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每天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能明显感受到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来自谁。但当我回过头去，陆鹏飞总是抢在第一时间将头低下，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陆鹏飞原来不是坐在后面，但为了更多的接近我，不惜一切代价威逼利诱，这几天换到前面来。我们中间相隔不过三人。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该死的、与他换座位的不是别人，恰巧正是秦刚。有一次我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刚解释说因为那些朋友，她们都坐在后面。这让我无话可说。
关于他的那些朋友，我是了解一点的。不过，她们大都成绩较差，很多人是拿高价借读费过来上的。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看出，秦刚人缘之好到是什么程度。秦刚和她们之前并不认识，基本上大家很谈得来，然后就在一起玩。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警告过秦刚，朋友是要分很多种的。生死不渝，患难与共。只不过大多都是些酒肉朋友，彼此相互利用玩玩而已，没有必要太认真。他对我的说法不以为然。秦刚坚持认为，无论什么时候，那些朋友都不会抛弃与背叛他的。
秦刚一脸很认真地说：“他们是我今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人没有爱情可以，但绝不能没有友情。”
这给我发出个很危险的信号，他终究会被这些沉重的思念包袱所拖累。果然，在接来一场无足轻重的考试中，我只考个第五，而秦刚更是越拉越远，他甚至都已经丧失了进取心。和以前不同的是，我每天都见他拿本中医学书，课上课下不听地在看。我预备找他谈一次，但秦刚却以生日为借口，一再推脱。
“勇敢一点好不好？该面对的，始终都要去面对的。”我对自己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个秦刚也太不争气了。
他的生日宴会我没有去，但还是匿名在学校中的电台为秦刚点一首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不再消沉度日。为了让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落款我用了“rose”这样一个奇怪的称谓。但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称谓，却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导火索。
这件事情首先是由王雅琪而起。
那天晚上放学后，她突然找到我，约我去操场上散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让我帮忙。原来我才知道，秦刚的生日宴会，连王雅琪也没参加。
我问为什么，王雅琪说：“他不让我参加。”
“你们不是恋人吗？”
王雅琪努力了几次，终于一副下定决心要说。她说：“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三年中，我一直都在喜欢他，可秦刚一刻也没有接受过我。他一向是个高傲的男孩。我约你来正是为此事。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因为他开始彻底疏远了我。”
“关于这个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秦刚吧！我只能在他面前替你说情。”
王雅琪愤愤不平说：“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rose’，也不知道是谁，而秦刚非坚持说那个人是我。”
我不解地问：“什么‘rose’啊？”
“就是秦刚生日那天，为他点歌的那个人。天知道那个人是谁。搞得自己神秘兮兮的，却不想这下可害苦我了。”
“恩。”我心头一楞，忙为那次卤莽行为道歉，而这一切却不能说出口。我开始思考起我和秦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其实，我们真正的认识只是因为一支玉兰口油。
那天我坐在教室里无事可做。通常我所说的无事可做是指完成当日计划以后，留给自己写日记或者休息的时间。阳光很好。日记早已经写好，我便趴在桌面上独自涂玉兰口油。冬天空气干燥，嘴唇很容易干裂。
我涂完后坐在书桌前发呆。秦刚来借口油，当时便毫不忧郁地给了他。因为我知道他的朋友大多数是女生，我估计是她们让秦刚来借的。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口油递给了陆鹏飞。再加上上次陆鹏飞让他叫的事情，更是怒火中烧，想这秦刚该不会是任人摆布、故意来和我作对的吧？既然想和我作对，也不需要拿陆鹏飞这块挡箭牌来气我。心理虽然知道秦刚是无辜的，这一切极有可能全是陆鹏飞的意思。我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夺过陆鹏飞手中的口油，转而砸到秦刚脸上。
“你不是一直都想用我的口油吗？这次让你用个够。”我里歇底斯地尖叫道。
想象中的秦刚会暴跳如雷，对我大吼大叫，但他只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凝眉不语。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说话了。之前军训李婷失踪，我记得上来喊我的那个人真是她。
她说：“任冉冉，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平时老以为自己成绩好、老师宠爱，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别人怕你，我可不稀罕那一套。学习算个屁，分数又值几个臭钱。”
“你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我又不是同你讲话？”
“请你以后讲话注意点好不好？平时看你一副有教养的样子，怎么说起粗口来和我们一个德行。”众人起哄群笑，我进退不得。最后她郑重地告诉我，她叫李兰。
“秦刚是我朋友，我不容许你随便欺负他。”
秦刚突然大叫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鹏飞，发现他人早已经逃得无踪无影。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是去喊老班赵宝国。
李兰说：“你没有错，没必要向她道歉。”
可能是陆鹏飞向他说了些什么。老班赵宝国来了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先是对秦刚批评一通。李兰不服气，与老班大吵起来。班级里所有的焦点全部集中到这两个人身上。陆鹏飞龟缩在赵宝国身后，低头不语，让人更加看不起他。
李兰说：“你算个屁啊，充其量一辈子也不过是个为别人打工的，和外面的民工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还为人师表呢？没想到素质这么低，而且没有师德，甚至连个狗都不如。”
赵宝国说：“池塘小盛不下大鱼，我叫不了你这样狂妄的学生，还是另攀高就吧！”
“离开就离开。在K市，还没有老娘混不下的地方，但是你就不行。”李兰斩钉截铁地
说。
李兰离开以后，赵宝国要求秦刚写一份思想深刻的检讨。更因为成绩江河日下的缘故，从此便不再对他寄予什么厚望。
因为李兰是为自己而离开，秦刚变得比以前更加忧郁。很多时候他整个人沉默寡言，我的心中埋下一层深深的内疚。写了几封信过去，秦刚总算原谅了我。事后被问及李兰的下落，我担心会因此而断送了她的学业。秦刚说你放心，她只是转学了，这对她来说，不费什么事，无伤大雅。我始终不明白那天李兰为什么敢骂赵宝国，而赵宝国敢怒而不敢言。
但没有想到这一次自作聪明，匿名为他的生日点歌，反而不想弄巧成拙。上次受害的人是李兰，而这次却换成了王雅琪。我感觉自己是个十足的灾星，总是为他人带去伤害。只是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人因我而受伤。
与此同时，陆鹏飞对我的穷追不舍，也令我心烦意乱。虽然和之前比起来，名次是上去了。其实，和秦刚一样，我也在出现不同程度地退步。我的整体分数比之前几次是好了二十多分。对于目前起伏不定的状态，我忧心种种。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他们可以一次不在乎，沉醉于表面的假象中，自欺欺人，我却不可以。必须正确地对待自己目前的艰难处境，我决定和赵宝国好好谈一次。
8
冬天来了。而在这个时候，宁小雪适时地出现了。
宁小雪比我们高一届，人长得完美简直无可挑剔，传言中更是将她描绘成无所不通的才女，这样的人自然而然被尊封为校花。她所到之处，自然招致无数师生的议论。我见过宁小雪两次，人也和传言中相差无几。而且微笑甜美，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有一次午后在宿舍楼下，和她不期而遇，没想到宁小雪居然先想我示好。这让我很惊奇。在我的印象中，她们这类人总是心高气傲的。听到她说话，我忙不忘回头赞美她一句。我说：“你人真漂亮。”
“你也不差啊，成绩那么好，那才是作为一个学生最大的骄傲资本。”
“不会吧，你认识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叫任冉冉对吗？”
我( 两个坏人 http://www.xlawen.org/kan/2316/ )
自从经过上次的＆quot；失踪事件＆quot；后,李婷好象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似的,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安静比以前了许多,平时几乎很少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这个以往闲不住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向我们大家提醒着她的存在.我忽然发现世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面目全非,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中午无事可做,我去楼下找李婷.开始我还以为她去楼顶,她以往都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楼顶发呆,但这一次她不在那里.所以,我决定去问问陆鹏飞.
经过二楼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平时爱倒霉的小男孩躲在女生宿舍.而坐在他身旁的,恰恰正是那天喊我的女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啊！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晚上当我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李婷时,她并没有表现出我想象的大惊小怪的夸张动作.她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就打发我了,她说:＆quot；这有什么大不了的？＆quot；
＆quot；不是不准男女生不能串门的吗？他现在敢这么做,以后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quot；
＆quot；那又说明什么呢？＆quot；李婷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夜更深了,星星更明亮了,我却展转反侧难以如眠.我始终想象不出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把拉起正要如睡的李婷,直往外面跑.李婷生气地问:＆quot；干吗呢？＆quot；
＆quot；我要看星星,赶快去楼顶.＆quot；
＆quot；可是我困地实在是不行了.＆quot；
＆quot；舍命陪君子.＆quot；我命令道.
和很多个不眠的夜晚一样,我们又双双出现在楼顶.只是天气有点寒意,微微让人精神兴奋.我们都盯着浩瀚的星空发呆,茫然失措,而不知所以然.尽管经过李婷几天耐心的讲解,我至今还是不能够认识一个星座.
＆quot；他会是个什么星座的人呢？＆quot；
＆quot；双鱼座.＆quot；我说:＆quot；他那么活波可爱,肯定是双鱼座,只有鱼才符合他的性格.＆quot；
＆quot；我说的是狙击手教官,拜托了,在人家面前不要说的那么露骨好不好？＆quot；
＆quot；狮子座.我听水狮子座的男人遇事冷静,成熟稳重.＆quot；
＆quot；但愿吧！＆quot；突然天际被一道白光点燃，光彩夺目，转瞬即逝。流星，的确是一颗美丽的流星，我们同时叫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流星了，我们都被天边忽然出现的一幕所折服。我想起上次看见流星雨还是在小学，那个时间李婷还没转到我们班。
李婷说：“世纪之交，今年十二月的时候，会有一场更大的狮子座流星雨。”
我说：“到时候我一定看。”
“很多恋人都会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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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军训结束后，我们包车回来。似乎一个个是原始社会的人，一路欢歌笑语，又叫又跳。有人甚至开玩笑问，说路边那些真是人吗？我和李婷心情十分沉重，即将开始的新高中生活也不能让我们兴奋。和教官们匆匆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再会见面。我更是隐约地记得，之前来时遇见的那条小铁路，现在无论怎么也找不到了。也许是两次路线不同罢了。我将头靠在车窗边，默数着那些心酸过往，没有敢同李婷讲。全部又重复了一遍，唯独那条小铁路未曾出现。时间会冲淡一切。我想，也许当时自己是睡着了。那只是一个梦，如古人黄粱一梦而已。
躺在车窗旁，整个人昏昏欲睡，我还在想着一些与军训有关的事情。
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是爬毕业墙。这同时也是我们在代号红军事训练基地的最后一天，所以大家看上去格外珍惜，也都在卖力地表现自己，并试图留下来些什么。
“真正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飓风教官命令说：“任何人都没有退却的理由，除非你是懦夫、胆小鬼，可以主动找出来承认。”
人群中气氛紧张，热血沸腾，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发令枪响的那一刻。和来时怀有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同，每个人都整装待发，希望顺利完成这最后轻松一跃。只有李婷站在我的身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经过我几次提醒后仍没有反应。
飓风教官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一异常举动，他走过来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回答说：“李婷生病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从没好过。”
“如果实在不能坚持的话，就别勉强......”
“报告教官，我自己目前还能坚持住。”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官走过来，李婷打断飓风教官的话，这令我们暗暗称奇。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爱情的力量是伟大。
“好样的，这位同志是今后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榜样。”这一次李婷可谓是因祸得福。除了飓风教官不明白情况以外，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在日后向李婷学习。
行动已经开始了。有几身高马大的男生已经身先士卒，抢先甘当人梯，支撑其他人攀爬。我们事前制定好的方案是女生先上。先上去的是几个男生，包括陆鹏飞在内，站在墙头都在不断拉下面女生的手臂。狙击手教官来到李婷面前，拍拍她的肩膀，然后鼓励说：“别紧张，相信你会成功。忘掉我吧，祝你未来好运！”
李婷听后，泪如泉涌，含泪冲向了人群，身后只留下狙击手教官幸福地笑了。当我们全部爬上去后，发现他早已经不见了。李婷大声地哭了。
这是我一生之中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数十人犹如电影中才可能出现的那种千军万马齐下气势恢弘的大场面。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泪水和欢笑是相等分量的收获。这件事给我留下唯一的美中不足是，陆鹏飞拉完李婷又将少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受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生牵手。
开始我并没有去把它当一回事。毕竟，作为一个新生，学习很忙碌，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也需要你不断去适应。况且，学校里的新鲜事情也不少。但这个细节无限放大后一次次被陆鹏飞拿来当作人前炫耀的资本，我开始意识到它的严重性。虽然在这个时候我在学校举行的首次考试中无可争议地夺得第一，它不仅没有起到平息大家嘴巴上议论的作用，反而从另一反面加大了别人对我和陆鹏飞的关注程度。校园内飞言流长，很多女生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心中十分明白，能够吸引她们的永远都不是因为成绩上的出众，而是那些事不关己的八卦新闻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自从回到学校之后，李婷倒也似乎如水蒸气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几乎很少见到她的踪影。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军训结束之后，学校又举行了一次分班级考试，李婷从我们宿舍搬走，到对面另外一座楼上。我们不在一个班级学习，也吃住不在一起，见面自然也就更难了。和初中比较起来，学习竞争压力的陡然增大，让每个人一入学也在无形之中不敢松懈。或许，这也正是高中不同于其他的一大特点。到处都能见到孜孜不倦苦读的学生，每晚都能见到挑灯夜战一副拼命三郎的身影。或许，对我们来说，那个梦想还太遥远。但身边无数同在一个校园生活的高三学哥学姐们言传身教，也给自己增添了不少压力，仿佛高考真的迫在眉睫。
我迫切地感受到，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地老去。
这是一场青春与生存的较量游戏，根本说不上谁输谁赢。或许，最后得到了什么，曾经又失去了什么，这样对我们来说，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因为你没办法计算其中的得失，只能各自自知。它是我们的禁区，无数老师和学生对它更是谈虎色变。
生活恢复平静。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先传出这样一个不小的绯闻。
分班之后，李婷虽然不在了，但陆鹏飞仍然还在，并且还一跃被老班赵宝国钦点为班长。有几次他借故来找我说话，都被我机智地给躲开了。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如果他不是李婷同学的缘故，这样轻浮的纨绔子弟我都不可能认识。班机里多了许多新面孔，老师也换了不少。其中有一个白白胖胖的，个头不高的那位，便是我们的老班赵宝国。他自我介绍说，姓赵，但大家还是知道了他和一个明星重名。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大的触动。我还是之前那个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任冉冉。来这里之前和之后，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并且从就没有改变过。未来进入一所理想的大学。
5
5.
军训期间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可爱小男孩的名字我终于记住了，同学说他叫秦刚，倒不是因为他上次考个第二，仅仅排在我的名字之后。说实话，我从来不对排在自己名字之后的人不大关注，倒是排之前的那些，私下里我会在心底默念上三遍，然后力争让自己在下次考试中超越他们。这也是激发我不断前进的唯一动力。也许，在别人看来，学习上我是有点自虐倾向，近似于史上那个最恐怖的嗜血野兽。但着实没有办法，凡事总是要经过一番刻苦的努力。有时候我也会暗自对着镜子苦笑，很同情里面那个瘦弱的女孩子，但一方面也是我唯一的骄傲所在。我不能轻易就此放弃。当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得到的东西才最宝贵，也往往总是对自己心存敬意与充满感激的。
或许，正因为当初秦刚给我是个弱者的印象，他相比较起来更加瘦弱，让人心生怜悯，有一种伸手想保护的感觉。
有一天晚自修放学后，我准备再温习一遍白天的功课，他对走到我身边以致于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你是任冉冉吧？外面有个人等你。”他怯生生地说，我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秦刚生硬地扔下这几个字后，随即不见了踪影。我没有把他的话所打扰，而是继续坐下来温书。之前我就讲过，但凡能够在学习打扰我的，目前来说恐怕只有我自己了。我的生活是枯燥的，每天标准的三点一线式。我每天都有自己固定的计划，雷打不动，更是不容许他人所打扰。我是个自己要求比较严格、甚至来说近似苛刻。人首先必须对自己负责，然后才能去谈其他的一些事情，更是不容许出现某一天自乱阵脚的局面发生。
书本对我来说，并非什么难的事情，重要的是我要从中挖掘出一些隐形的东西来。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从上学以来，基本上每本书我都会提前温习三遍，争取做到在老师开讲之前，和他们认真地谈论一次，发表出对知识要点以及老师讲授的看法。老师们有时候也很乐于和我交流，并且有些人还很虚心，他们会按照我的建议对授课做适时地调整，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
每天晚上，我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而第二天早上第一个进入教室的人又非我莫属。早出晚归，生活丰盛而充实。从来没有想过休息，我知道自己在向理想的最高一层进发，甚至幻想过出国梦。而现实是在人生最艰难的阶段。我必须学会忍耐，学会让自己像一条游鱼一样必须深潜入海底，然后义无返顾地坚持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做，才可能等到重见天日的机会。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是我多年前贴在床头用以自勉的一副对联。
出门以后，外面一片漆黑，基本上灯全部熄灭了。我知道这是由于长时间学习眼睛疲劳过度的缘故。借助昏黄的路灯，远远地可以清晰地看得见一个人影在楼梯口。“该不会是鬼吧？”自我嘲笑一番后，我又担心是自己心生出的幻觉。我是从来不相信人世间有鬼神的，现实中怕的只有蛇、蚯蚓、癞蛤蟆等几种小动物。
陆鹏飞不动声色地说：“我一直都在等你。”
当我发现那个人是陆鹏飞后，我准备装聋作哑直接从他背后走过去。但陆鹏飞在这个时候识破了我的心迹，及时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再次郑重地说：“任冉冉，我们就不能好好谈一次吗？”
这次我还是没有准备回答他，隐隐回想出放学时秦刚告诉我有个人在外面等，原来这个人竟然会是陆鹏飞。陆鹏飞家住在市区，他不是早回家了吗？想到这些，我竟然转而对秦刚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混帐小子，彼此还不熟悉，竟然敢先给我带来一身麻烦。
当陆鹏飞似是有意吞吞吐吐地解释，那些在他看来给彼此双方身心带来巨大损失时，也将自己装作是一个很无辜的受害者，我马上打断他的话，然后很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听你所说的任何事情，因为不感兴趣，以后也请你自重一些。”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陆鹏飞一个人空叹。也许，我给他的这样一个结果永远都不可能想到。我听见他在身后说：“任冉冉，你真够狠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狠的女孩。”
初秋的夜晚温柔如水。我甚至都来不及欣赏，他们很快便匆匆结伴过去了。女生宿舍楼前，每晚都会站着几对难分难舍的情侣。我忽然意识到，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过李婷了。于是，我临时决定掉转方向，向对面的另外一座女生宿舍楼走去。因为李婷曾经告诉过我，她住在那栋白色的宿舍楼内。
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她，可惜李婷已经睡下。正在犹豫不决间，她的舍友叫醒了李婷。李婷醒来后，见到是我，不禁大声惊叫道：“任冉冉，你怎么会有空来？”然后她又将我介绍给她们宿舍的其他人，当她们知道我原来就是全校第一名时，个个全都睁大了眼睛，纷纷表示要向我讨取真经。应付过来她们之后，我对李婷说：“想你还不成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走了之后再也不回去看我，害得我最近得了相思病，深更半夜也要奋不顾身来找你。”
“那当然了，谁让我们是夫妻呢？丈夫夜不归宿，做妻子的放心不下也是应该的。幸好这一个月来我没有什么出轨行为，否则，今天又要罚跪搓板了。”李婷边说边用手做个滑稽动作表演给众人看，众人捧腹大笑。
到最后李婷建议说：“我们已经很时间没有见面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陪我睡好吗？正好我也有许多话要同你讲。”
我应许了。
这之后我们又说了许多话，一直说得李婷精神亢奋，而我却睡意朦胧。其中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婷说：“我都听陆鹏飞解释说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故意造谣去中伤他，他正想找个机会向你解释，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办事速度这么快，今天就开始行动了。那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还能怎么看呢？无事生非。”我困得实在不行，整个人将要死去，已经没有心思和她继续谈论下去。
我说：“既然是子乌虚有的事情，还需要去解释吗？这不是乌鸦往自己身上涂颜料——越抹越黑。”
“你这个没心机的？要是真有这件事情该多好啊！你和他，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一对嘛！很可惜......”
我连忙阻止她继续说道：“别再胡思乱想，其实，今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理他。”
“你啊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留下李婷一脸惊谔夸张的遗憾表情。
晚上，我竟然意外做了一个梦境，是关于在训练基地的一段忧伤的回忆。当时不知为什么，只有我和秦刚两个人，和一个残缺不全的西瓜。梦境断断续续，我也说不出为什么。第二天早上醒来，我都记不得梦中还有些其他什么。尤其是那个残缺不全的西瓜，我更是想不出代表什么意思。也许是那段时间太炎热的缘故，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喝大量水。因此，我没有同任何人讲，包括李婷在内，而是私下里翻遍所有解析梦境的书本，也未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从此以后，我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起秦刚的举动来。这个时候，我的生活也开始出现些许细微的改变。
虽然在接下来举行的考试中，我无可争议地再次夺得第一，但第二名已经不再是秦刚，而另外一个女生，他甚至连前十名都未进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看身后的人，并对秦刚有些失望。也许这次他发挥不理想。毕竟，考试这个东西除了检验个人实力以外，运气成分也存在着很大变数。
6
6.
秦刚是个聪明的小男孩。他活泼可爱，天真无邪，和我不同的是，他在班级中有许多的异性朋友。她们每天都粘在一起打闹嬉戏、氛围融洽，完全不同于我的孤军作战。
也许这次意外失望，是为了下次给我更大的惊喜，或者以退为进，估计超过我不是没有可能。我一度曾怀疑过，这些朋友是导致他失利的原因之一，但很快我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而是相信秦刚是个对人对事都有自律的人。秦刚是一只骄傲的飞鸟，什么也阻止不住他飞翔的天空，我甚至幻想过有一天和他共同翱翔于同一片蓝天白云间。
“但愿他不再被尘世累赘所牵拌，早日起飞。”我在心底最自己许愿。
有好几次看见他，陆鹏飞都没有用我想象中的那种怨毒眼神，或许，他早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上课期间偷偷地看了他几次，被陆鹏飞发现后，我都慌忙躲开掩饰。如果真是想象中的那般憎恨，或许还可以接受，但我最受不了这种无缘无故的温柔了。感觉上像是欠了他什么似的。不过，时至今日，我也能平心静气地想一些问题。比如，那天晚上我感觉自己行为上确实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恶意。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苛刻的人，不希望别人轻易来打断自己的生活，更不可能让他们窥见到我弱点。我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但现在必须承受痛苦剧烈的蜕变。
矛盾在这个时候产生了。
虽然我极力学会保护自己，尽量做到不让自己手到外界任何不良影响，但我还是明显感觉到来自自身的一些可怕变化。这些变化完全是因为之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绯闻仍在继续，但这个人却不是陆鹏飞，而恰恰却是之前让我恨得咬牙切齿的秦刚。这个爱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课下里，我有好几次见到秦刚。本来想同他讲话，问一些成绩下降的原因，但每次都被成功逃脱。其中两次是因为一些女孩子，秦刚和她们一起吃饭，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走近。
也许是上天的眷恋，也许我们前世结下的不解之缘，幸运女神还是在这个时候悄悄降临到我身边。
那天中午放学后，我在宿舍楼下竟然被一盆莫名其妙的洗脚水泼个浑身如落水鸡。我正想发火，一个头发修长、面容娇小的女生慌慌张张地跑下来道歉。
我问：“这大白天的，没有注意到下面有人吗？”
她连忙解释说：“我是刚转学过来的，对这里还不大熟悉，又一时找不到泼脏水的地方，迫不得已，所以才......”
巴掌不打笑面人。事情已经发生，我只有很大度地原谅她。不过，后来我应该感激她才对。正因为她，才让我彻底认识并了解秦刚。那天通过交谈得知，她叫王雅琪，和李婷在一个班级。
当王雅琪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后，她说：“秦刚你认识吗？”
我点点头，对她说过的话表示认可。
她一脸幸福表情地说：“其实我是他女朋友。”
“不会吧？你是他......”
“对，我是他女朋友，并且我们已经交往三年了，属于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式的早恋。”看着王雅琪一脸天真的表情，我都不忍把秦刚和几个女生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她。这小子艳福不浅，原来是早有女朋友的是人。我心里一顿，想这不也正是我所要了解到的他成绩下降的原因吗？但这听起来似乎又没有什么说服力。王雅琪不是坦言他们已经交往三年了吗？他们已经相恋三年了，像大多数老师所言那样，如果早恋对他有什么影响的话，早该影响了，又何须等到今日。况且，秦刚也不可能考到这所学校里来。或许，现在他们吵架了，两个人闹情绪，秦刚心情不佳，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习。但这一点已经从王雅琪脸上绽放出的表情得到否定。更何况，秦刚在班级中的活跃表现，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的心情不错，似乎没有出现什么大波折。
最后，王雅琪透漏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说：“如果肯尚脸的话，下个月九号是秦刚的生日，希望你能参加，也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苦笑说，想尽力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明知道你们是一对恋人，又何苦让我夹在其中当电灯泡呢？事后，让我感到最大的意外还是秦刚竟然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而只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秘密呢。
果真如王雅琪所言，之后的几天里，偶尔会见她来找秦刚，并与之一起吃饭。他们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成为晚饭后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7
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一一复述。
首先是李婷。自从我上次找她之后，李婷几乎夜夜都来陪我睡。她告诉我自己又恋爱了，对方就是那个在操场边对我吹口哨的长发男孩。他叫杨哲，是个高三毕业生。人品不错，家境富裕，更重要的是对我很好。李婷说：“我已经从那次阴影中彻底走出来，并且直到现在才明白爱情的意义。我和狙击手教官真的不适合，只有杨哲才是我今生所要找的那个人。”
“你不是还和狙击手教官还保持通信联系吗？”为了怕再次伤害到李婷，我轻声问。
“是的。他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不容许取代，永远都是我无法忘记的人。这么给你说吧！他在我心中就像是一只风筝，时间越久，注定只能飞得越高，但线有一天迟早都会断的。”
“这不是很矛盾吗？”
“不矛盾，一点也不矛盾。关于爱情的东西，你以后都会明白的。不过，需要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也在所难免的，就算是给青春交学费。”李婷坚定地说。
在我表达了不想恋爱的意图后，李婷一脸鄙夷地说：“万事可不要这么快忙着给自己下定论，人算不如天算，未来谁又能知道呢？明天自己在哪里呢？”
我想，是啊，人生真的变化无常。感觉上秦刚昨天还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今天怎么会突然冒出女朋友，并且两个人已经交往三年了。当我在思索这些问题是时，李婷私下里说：“哎，和你说个是事。”
“什么事啊？”我问。
“别一提事就一副愁眉苦脸的好不好？这次可是喜事，说完你可要请客吆！”看着李婷眉飞色舞的表情，我是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是如何想的，更难预料到她说的将会是什么好事。军训场上她还是个容易受伤害的小女生，不过，现在已经比之前成熟了许多。感情已经彻底让她长大，但愿李婷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正当我这样想下去，李婷偷偷告诉我，陆鹏飞已经向她表示追求我，并且希望得到她的帮助。我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李婷说：“幸好你遇见的是我这个生命里的大贵人，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以后的是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搞定什么啊？”我问。
“你们两个的是事情啊。”
“谁和他两个啊，真是活见鬼了。”
李婷拉了我一把，悄悄地问：“害羞了是不是，敢情我们家冉冉也会有这时候？其实，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害羞的时候。初恋嘛，给人的感觉总是又惊喜又意外。”
“去去去，你哪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谈什么初恋？人都黄昏恋了。”
“真是因为有过，才可能是经验之谈嘛！”
“什么经验之谈啊，纯属无稽之谈。”我嘲笑说。
李婷开始只是说说而已，算是先探探我的口风。不过，到后来变得越来越认真，我开始对她感觉讨厌。关于这一点可以从班级里陆鹏飞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每天上课的时候，我总是能明显感受到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不用脑袋去想也知道来自谁。但当我回过头去，陆鹏飞总是抢在第一时间将头低下，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陆鹏飞原来不是坐在后面，但为了更多的接近我，不惜一切代价威逼利诱，这几天换到前面来。我们中间相隔不过三人。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该死的、与他换座位的不是别人，恰巧正是秦刚。有一次我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刚解释说因为那些朋友，她们都坐在后面。这让我无话可说。
关于他的那些朋友，我是了解一点的。不过，她们大都成绩较差，很多人是拿高价借读费过来上的。从这一点上也不难看出，秦刚人缘之好到是什么程度。秦刚和她们之前并不认识，基本上大家很谈得来，然后就在一起玩。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警告过秦刚，朋友是要分很多种的。生死不渝，患难与共。只不过大多都是些酒肉朋友，彼此相互利用玩玩而已，没有必要太认真。他对我的说法不以为然。秦刚坚持认为，无论什么时候，那些朋友都不会抛弃与背叛他的。
秦刚一脸很认真地说：“他们是我今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人没有爱情可以，但绝不能没有友情。”
这给我发出个很危险的信号，他终究会被这些沉重的思念包袱所拖累。果然，在接来一场无足轻重的考试中，我只考个第五，而秦刚更是越拉越远，他甚至都已经丧失了进取心。和以前不同的是，我每天都见他拿本中医学书，课上课下不听地在看。我预备找他谈一次，但秦刚却以生日为借口，一再推脱。
“勇敢一点好不好？该面对的，始终都要去面对的。”我对自己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个秦刚也太不争气了。
他的生日宴会我没有去，但还是匿名在学校中的电台为秦刚点一首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不再消沉度日。为了让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落款我用了“rose”这样一个奇怪的称谓。但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称谓，却变成了我们之间的导火索。
这件事情首先是由王雅琪而起。
那天晚上放学后，她突然找到我，约我去操场上散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让我帮忙。原来我才知道，秦刚的生日宴会，连王雅琪也没参加。
我问为什么，王雅琪说：“他不让我参加。”
“你们不是恋人吗？”
王雅琪努力了几次，终于一副下定决心要说。她说：“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三年中，我一直都在喜欢他，可秦刚一刻也没有接受过我。他一向是个高傲的男孩。我约你来正是为此事。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因为他开始彻底疏远了我。”
“关于这个你最好还是亲自去问秦刚吧！我只能在他面前替你说情。”
王雅琪愤愤不平说：“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rose’，也不知道是谁，而秦刚非坚持说那个人是我。”
我不解地问：“什么‘rose’啊？”
“就是秦刚生日那天，为他点歌的那个人。天知道那个人是谁。搞得自己神秘兮兮的，却不想这下可害苦我了。”
“恩。”我心头一楞，忙为那次卤莽行为道歉，而这一切却不能说出口。我开始思考起我和秦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其实，我们真正的认识只是因为一支玉兰口油。
那天我坐在教室里无事可做。通常我所说的无事可做是指完成当日计划以后，留给自己写日记或者休息的时间。阳光很好。日记早已经写好，我便趴在桌面上独自涂玉兰口油。冬天空气干燥，嘴唇很容易干裂。
我涂完后坐在书桌前发呆。秦刚来借口油，当时便毫不忧郁地给了他。因为我知道他的朋友大多数是女生，我估计是她们让秦刚来借的。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口油递给了陆鹏飞。再加上上次陆鹏飞让他叫的事情，更是怒火中烧，想这秦刚该不会是任人摆布、故意来和我作对的吧？既然想和我作对，也不需要拿陆鹏飞这块挡箭牌来气我。心理虽然知道秦刚是无辜的，这一切极有可能全是陆鹏飞的意思。我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夺过陆鹏飞手中的口油，转而砸到秦刚脸上。
“你不是一直都想用我的口油吗？这次让你用个够。”我里歇底斯地尖叫道。
想象中的秦刚会暴跳如雷，对我大吼大叫，但他只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凝眉不语。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说话了。之前军训李婷失踪，我记得上来喊我的那个人真是她。
她说：“任冉冉，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平时老以为自己成绩好、老师宠爱，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别人怕你，我可不稀罕那一套。学习算个屁，分数又值几个臭钱。”
“你在这里充什么大头蒜，我又不是同你讲话？”
“请你以后讲话注意点好不好？平时看你一副有教养的样子，怎么说起粗口来和我们一个德行。”众人起哄群笑，我进退不得。最后她郑重地告诉我，她叫李兰。
“秦刚是我朋友，我不容许你随便欺负他。”
秦刚突然大叫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鹏飞，发现他人早已经逃得无踪无影。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是去喊老班赵宝国。
李兰说：“你没有错，没必要向她道歉。”
可能是陆鹏飞向他说了些什么。老班赵宝国来了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先是对秦刚批评一通。李兰不服气，与老班大吵起来。班级里所有的焦点全部集中到这两个人身上。陆鹏飞龟缩在赵宝国身后，低头不语，让人更加看不起他。
李兰说：“你算个屁啊，充其量一辈子也不过是个为别人打工的，和外面的民工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还为人师表呢？没想到素质这么低，而且没有师德，甚至连个狗都不如。”
赵宝国说：“池塘小盛不下大鱼，我叫不了你这样狂妄的学生，还是另攀高就吧！”
“离开就离开。在K市，还没有老娘混不下的地方，但是你就不行。”李兰斩钉截铁地
说。
李兰离开以后，赵宝国要求秦刚写一份思想深刻的检讨。更因为成绩江河日下的缘故，从此便不再对他寄予什么厚望。
因为李兰是为自己而离开，秦刚变得比以前更加忧郁。很多时候他整个人沉默寡言，我的心中埋下一层深深的内疚。写了几封信过去，秦刚总算原谅了我。事后被问及李兰的下落，我担心会因此而断送了她的学业。秦刚说你放心，她只是转学了，这对她来说，不费什么事，无伤大雅。我始终不明白那天李兰为什么敢骂赵宝国，而赵宝国敢怒而不敢言。
但没有想到这一次自作聪明，匿名为他的生日点歌，反而不想弄巧成拙。上次受害的人是李兰，而这次却换成了王雅琪。我感觉自己是个十足的灾星，总是为他人带去伤害。只是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人因我而受伤。
与此同时，陆鹏飞对我的穷追不舍，也令我心烦意乱。虽然和之前比起来，名次是上去了。其实，和秦刚一样，我也在出现不同程度地退步。我的整体分数比之前几次是好了二十多分。对于目前起伏不定的状态，我忧心种种。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他们可以一次不在乎，沉醉于表面的假象中，自欺欺人，我却不可以。必须正确地对待自己目前的艰难处境，我决定和赵宝国好好谈一次。
8
冬天来了。而在这个时候，宁小雪适时地出现了。
宁小雪比我们高一届，人长得完美简直无可挑剔，传言中更是将她描绘成无所不通的才女，这样的人自然而然被尊封为校花。她所到之处，自然招致无数师生的议论。我见过宁小雪两次，人也和传言中相差无几。而且微笑甜美，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有一次午后在宿舍楼下，和她不期而遇，没想到宁小雪居然先想我示好。这让我很惊奇。在我的印象中，她们这类人总是心高气傲的。听到她说话，我忙不忘回头赞美她一句。我说：“你人真漂亮。”
“你也不差啊，成绩那么好，那才是作为一个学生最大的骄傲资本。”
“不会吧，你认识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叫任冉冉对吗？”
我( 两个坏人 http://www.xlawen.org/kan/23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