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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旁边一位黄衣仙者插嘴说道:“这一十二万步,其实说的是个日子。天上一天,地上四百天,天君是为了纪念与公主认识的一十二万天。”

    绿袍小仙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

    白眉老者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天君一向清心寡欲不问红尘,不知怎的,对这位芙丘国的公主倒是很上心,连这娶亲的路线都做得如此费尽心思,啧啧。”

    黄衣仙者望着芙丘国的方向,说道:“这位仙僚说的是,小仙曾有幸在芙丘国见过落瑶公主,确是一位妙人,能歌善舞,容貌倾城,不过为何独对这位公主如此钟情,想必你们并不清楚。”

    绿袍小仙颇有兴趣地问:“难道仙者竟知晓其中缘由?”

    黄衣仙者学白眉老者摸了摸胡须,小声道:“据说,天君和天后娘娘早就有一个私生子,就在望月山让弗止神君领养着。”

    众仙张大了嘴巴,一幅雷劈状。

    四百六十一里外的芙丘国。

    落瑶突然打了个喷嚏,辛辛担忧地看着落瑶道:“公主莫不是昨夜踢被子踢狠了受了凉,这几日可要仔细些,若是在大婚之日得了风寒,一天的流程下来,恐怕身体吃不消。”

    落瑶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眼睛看着远处一个虚空的点:“无妨,我只是觉得鼻子痒,也许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都说芙丘国仙风豁达,不拘泥礼节,这一点梵谷深有体会。

    天族的神仙本就容色出众,芙丘国这样的小地方平日里见不到清亁天的神仙,迎亲队伍甫一进入芙丘国国境,就有几个胆大的女仙腼腆着往几个年轻的神仙手里塞鲜花,然后又一溜烟躲开,但不走远,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

    男神仙里,除了没人敢给祁远送花以外,属梵谷收到的最多。这一路娶亲队伍行至公主府时,梵谷的手上腰上袖子里已经塞满了鲜花,就差和红麒麟一样嘴里再叼一支。

    梵谷瞧了瞧走在最前面似乎对后面的情况毫无所知的祁远一眼,嘴角一阵抽搐,总不能在天君纳妃的时候也娶几个妾回去吧?若是让那妒火心极强的祁远知道他今天抢了他的风头,回去定会生生扒去一层皮。

    梵谷背上一阵哆嗦,连忙把花一股脑儿团成一团像丢一个烫山芋一样塞到一个路人手中,正打算甩甩袖子扬手而去,却见捧着一团花的大婶咧着嘴对着他暧昧笑,脚下一个踉跄,终于在大婶热情的眼神中落荒而逃。后来,同样跟随在迎亲队伍里的思蘅每次回想起这副景象,总少不了喝几口飞醋。

    在芙丘国国君府稍呆了片刻,祁远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落瑶告辞。

    流水一样的筵席从耀清宫一直摆到南天门,后来实在摆不下,有两桌被迫摆在了门外。

    两人回天宫之时,月下老人穿着一身玫红色,笑眯眯地候在耀清宫门口。月老向天君行了一礼,叩拜过后,交予一对新人每人一根红绳,一人牵一头,由喜娘缓缓引领他们步入正堂行礼。

    祁远一身白色婚服,一尘不染,大红色玛瑙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周身淡淡神光环绕,永远那么出俗脱尘。落瑶穿着配套的白色婚裙,腰间一抹透明色红纱,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头上一枝玛瑙红的步摇,与祁远的玉冠遥相呼应。

    落瑶轻抿着,肌肤白皙得似是要渗出水来,祁远轻轻捏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有点神思恍然,一向自制力不错的天君气息开始急促,只想着要快点结束这场礼制繁杂的婚礼。

    老天君老天后坐在主位,神情和穆,虽然两人的名字前面贯了个“老”字以示区分,但宁仁风流倜傥,万殊妙目里光华闪闪,一点也没有老态。

    虽然宁仁一直偏心蔓蝶,希望蔓蝶成为自己的儿媳,但万殊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才不管宁仁以前对南宫氏的许诺,相比起这些来,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夫妻俩为了这事少不了口角,但宁仁一直以疼爱老婆出名,见不得她落泪的样子,她一掉眼泪,他就心底里发慌,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宁仁一声长叹,率先败下阵来,之后对这件事再不坚持。

    礼官刚准备开口宣拜礼词,门外响起一声脆生生的“慢着”。

    底气十足的两个字让众仙都心里一惊,难道今天要上演一场抢婚大戏?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只有梵谷轻轻蹙了蹙眉头。

    随着声音望去,穿了一身大红衣裳的南宫蔓蝶信步而来。

    按天上的祖制,天君天后的婚服都是纯洁华贵的白,所以来参加婚礼的神仙都低调地穿了浅色调,避免太过扎眼,这蔓蝶却偏偏挑了个大红色来抢风头。

    众人都知道蔓蝶从小和祁远一起长大,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也知道蔓蝶喜欢祁远,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后来蔓蝶还要死要活地逼着祁远娶她,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再荒唐也要有个度,毕竟今天是天君的婚礼,且落瑶是祁远亲自选的天后,闹僵了大家脸面上都过不去。

    宁仁和万殊的脸色有点难看。

    程誉第一个反应过来,白着脸急忙过去拦她,蔓蝶看也不看他,在离这对新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她看着站在正中间的落瑶,冷笑道:“有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明明身上污秽不堪,还妄想着天后的宝座。”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交头接耳,各种意味复杂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蔓蝶和落瑶身上扫来扫去。

    祁远冷眼看着蔓蝶。

    落瑶脊背挺直,任他们打量着,敛目低头。

    祁远环着手臂,轻轻捏了捏落瑶的肩膀,一如既往的温暖和信任。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拨正落瑶有点歪的步摇,闲散的动作间,却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

    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祁远看了看南宫蔓蝶,眉头轻蹙,冷冷地说道:“不在你的灵霞宫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话语间不露声色地上前一步,把落瑶护在后面。

    这个动作被南宫蔓蝶看在眼里,心头痛了一痛,说话间更不留情面:“天君,今天我若不过来,你们怕都要被这狐媚子给骗了。”

    一阵阴冷的风刮过来,定力不好的一个小仙差点被刮了出去,还好被旁边热心的神仙拉了一下,小仙忙不迭连连道谢。

    落瑶有点错愕地看着南宫蔓蝶,其实除了上次选妃大赛,她没怎么见过蔓蝶,她和蔓蝶虽然有点不对盘,但总归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蔓蝶总要在众仙面前当众羞辱她。羞辱她便罢了,还连带着天君一起难堪,她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有点冒火,手指握成拳,指甲差点嵌进皮肉里。

    一股温暖的感觉传到手里,不用看也知道是祁远握着她,落瑶站在他斜后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冷峻的脸庞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落瑶心里一阵温暖,痴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

    祁远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这时,坐在上座的老天君打破了这种异样的气氛:“蔓蝶,本君知道你平日里虽爱玩闹但无伤大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知纵得你这般胡闹,今日是祁远的好日子,你跑过来说这些话到底所为什么?”

    南宫蔓蝶一扫方才的怒气,上前几步向老天君行了一礼,似乎胸有成竹地说:“蔓蝶自有蔓蝶的理由,我有证据证明芙丘国的叶落瑶早已是有夫之妇。”

    这句话一出口,就像炸开了锅,殿上一阵哗然。

    众仙震惊于蔓蝶竟如此挑战天族的威严,若这是事实,那可是清乾天一大丑闻,若不当真,蔓蝶郡主今日难逃重罚,但这些都是众仙心里的揣测,没人敢在两位天君面前交头接耳,于是都低着头屏着气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耳朵却是支着听殿上的动静。

    又是一阵狂风从殿上扫过,祁远黑着脸说:“你最好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不介意亲自送你去诛仙台。”

    蔓蝶脸上闪过一丝惶恐,随着又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天君,我手上的往生镜是上古神物,只需滴一滴血,即可看到血的主人的一生经历,不知落瑶公主敢不敢试上一试?”说完,挑衅地看着她。

    未等落瑶回答,祁远没有温度的声音不悦地传来:“为何要试这无聊的把戏?她是天后,岂是你想试便试。”

    蔓蝶咬着唇:“这不是还没拜堂吗?她还不是天后。”

    蔓蝶此人就是太心高气傲,得理不饶人,她以为祁远会因此而厌恶落瑶,却偏偏没想到反而会把祁远越推越远。

    祁远果真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倒提醒我了,的确还未礼成,那我们继续,不要误了时辰。”说完用力拉着落瑶面朝天地,准备完成方才未完成的动作。

    司仪仙官已经完全傻了眼,忘记喊口令。

    蔓蝶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胸膛快速起伏,似是有一头小兽在她心里奔走着叫嚣着。

    落瑶叹了口气,凑到祁远耳边温言道:“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今日之事若没有个说法,只怕我们成不了亲,就让我试一试吧。”

    祁远此刻正因为蔓蝶一番话怒意难平,这个蔓蝶本就是冲着落瑶而来,他没法安慰她,却让她反过来安慰自己,祁远更是觉得对不起她,一双倜傥的丹凤眼此刻泛着浓浓的怜惜,深深看着她。

    落瑶对祁远笑笑,其实她非常理解蔓蝶的心情,像这种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姑娘,是受不了被夺去所爱的痛苦的,嫉恨已经让她迷失了方向,她反而觉得蔓蝶很可怜。

    老天君看了看蔓蝶,又看了看落瑶,心里有了个谱,轻咳了一声,他突然觉得此刻的场景似曾相识,对了,以前年轻的时候,他的几个妃子之间也会时不时上演几出这样的戏码,而祁远还未成亲,对这样的场面显然没有经验。

    宁仁有意在祁远面前做个示范,于是道:“既然这样,那为了公平起见,委屈瑶儿先试上一试。若是蔓蝶所言虚假,本君自会替你做主,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若是像蔓蝶那样说的,呃,确有其事,那本君自然要求叶夏极给我天家一个说法。”

    一声“瑶儿”叫得落瑶和祁远一时有点恍惚,在祁远的印象里,他的父君从来不会叫别人昵称,今日在大殿上如此称呼落瑶,自然是表明了他的一个态度:他是很在意这位未来儿媳的。

    宁仁一段话说得面面俱到,既给了落瑶台阶下,又顾了蔓蝶的颜面,还把祁远置身事外,想来是平日里打发妃嫔争风吃醋的好手。

    南宫蔓蝶恭恭敬敬地向宁仁和宁祁远各行了一礼,抬起头时眼中划过一丝得意,还瞥了落瑶一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银镜,踩着小碎步走到落瑶面前,道:“落瑶公主,这是我刚从瑶池取来的往生镜,只需滴一滴心头血,便可以看见你的今生。”说到这里,南宫蔓蝶故意顿了一顿,随后补了一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愿想起来。”

    这番话说得落瑶极难堪,让人觉得落瑶是故意隐瞒了自己的事情,祁远的隐忍终于到了极限,脚下一动,手已经掐上南宫蔓蝶的喉咙,往生镜摔到了地上。

    落瑶冷冷看着南宫蔓蝶,她并不想让祁远为难,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不做点什么反而会让众人落下口舌,何况自己问心无愧。

    原来天后也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当的呢,她撇撇嘴,走过去捡起镜子,毫不犹豫地咬破中指,往镜面上滴了一滴血,众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瞬间都紧张得不敢呼吸,只剩下满殿的阴风阵阵。

    祁远发觉到不对劲,松开了南宫蔓蝶,几步来到落瑶面前,抓起她的手指给她注入灵力,伤口瞬间合拢,他心疼地看着她,嘴里喃喃道:“对不起,瑶瑶,让你如此委屈,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落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怕,只不过滴了一滴血而已。”祁远看着她,说不出话。

    当时的他们并不明白,若是这世间所谓的承诺都能兑现,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而当时的落瑶亦没有察觉,这面往生镜会是她今后一切灾难的开始。

    血慢慢渗透到镜中,镜中顿时光芒万丈,半空中出现了一幅画面,落瑶想起来,似乎是二哥叶轶风带她去落云山学艺的时候。

    第30章 前尘过往红颜乱,谁拿浮生渡往昔1

    落云山不同于芙丘国的山,少了几分傲然险峻,多了几分秀雅灵动,漫山遍野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山下有条落云河,夏荷浮在水面上,大片大片的荷花一眼望不到头。

    落瑶依稀记得,那是她刚满五百岁的时候,爹爹说,落云山上有个法力通天的仙,辅佐凡间帝王守护人间。

    这位神仙名叫容淮。他每一千年收一个徒弟,若是能拜在他门下学艺,以后定当前途无量。

    传闻这位神君不止法力无边,形容也极其俊朗,落瑶当时还小,不大懂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只知道有几位女仙专门做了一个美男排行榜,这位神君位列第二。至于这第一么,当属天族的太子祁远,梵谷和弗止位列第三。

    天族的仙术与容貌是成正比的,法术越高,容貌越美,加神君仙本就生得俊雅绝艳,可想而知美得怎样让人发指。

    容淮座下已有十一个弟子,弟子都已经开始收徒弟,那一年说是容淮准备收个关门弟子,听闻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五湖四海的年轻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美丽的事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众人都想一睹他的风采却苦于无门,唯一的办法便是上山拜师,然这位神君收徒标准非常苛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变态。凡是想上山拜师求艺的必须与他座下弟子比试,打赢了方有资格入他的眼,若打不过,只能拜到其弟子门下,还要看那十一位座下弟子愿不愿意收。

    容淮行事虽然诡异,但考虑事情非常周密,他料想着当面拒绝求学者可能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更严重者会产生心理扭曲从而堕入魔道。

    于是,落云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觉得此人根骨不错,他愿意收为徒弟的,就送一样贴身饰品正式收徒,若是觉得资质欠佳有待磨砺的,就送一包落云山金疮药以示婉拒。

    需知,容淮研制的金疮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疗伤圣品,于是即便是输了,输的人也毫无怨言。

    这样看来,要论仙术,这十一个弟子里面,后来者居上,经过每轮比试,到最小的徒弟反而是最厉害的,有几个女仙仰慕容淮已久,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蠢蠢欲动借着去落云山学艺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不能做容淮的徒弟,那当他的徒孙也未尝不可。

    谁料到他的弟子们都不敢收女仙,有几个胆大的女仙巴巴跑到几个看着憨厚的弟子面前问缘由,然,落云山的弟子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实,嘴巴一个比一个紧,直到女仙门欣赏完两次落云山的日出日落,终于问到了一星半点大致原因,原来落云山从没有收女仙的这个先例,要收也必须由容淮点头,众女仙带着这个疑似答案又不是答案的答案黯然神伤地回去了。

    说到学艺,孟芙蓉在家里也时常教她一些法术,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学了几年也没什么进展,和夏极商量着要送她出去正儿八经拜个师。本想把落瑶送去弗止那儿学艺,弗止本来就是她师兄,同源的仙术练着比较容易,可夏极认为女孩子也要多出去见见世面,不要总是在芙丘国与望月山之间做井底蛙,于是,夏极把目标锁在相距甚远的落云山。

    叶夏极还说,若拜不成容淮为师也没什么关系,容淮座下的十一个弟子都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认哪个为师都受用无穷。

    孟芙蓉面上妥协着,心里却打着小九九,去就去吧,去了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拜师,她对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到时候拜不成,再带她去望月山找弗止师兄,只是师兄这人脾气古怪,曾发誓从来不收徒弟,她曾经带着三百岁的落瑶让她拜师兄为师,被他一口回绝了,就因为这样,孟芙蓉一连两百年都没理过他。

    孟芙蓉扳着手指算了算,距离上次被拒,已经又过了两百年,若是这次再去,师兄会不会松一松口啊?

    彼时的弗止已经隐世,但还未遇到冬冬,望月山就他孤家寡人一个,甚至脾气比现在更差,总是一个人对着棋盘下好几天的棋。

    送落瑶去落云山的重任便落到了二哥叶轶风的身上,临行前夏极千叮嘱万叮嘱叶轶风要等落瑶比试完了才能回来,万一落瑶比试完少胳膊少腿的好歹有个照应,一番话说得落瑶手脚发凉。

    孟芙蓉听的也是五味陈杂,瞥了夏极一眼,神色故作轻松地对落瑶说:“要是打不过也没关系,不要硬撑着,回头娘帮你到弗止那儿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破个例收个开门弟子。”这夫妻两个先给个巴掌再给个蜜枣的功夫,一直使得非常好。

    叶轶风催着落瑶赶紧收拾好包袱,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落瑶这个二哥平时除了对养鸟有点经验,从不干什么正经事,但一直没落下法术修炼,一身灵力已非同龄人可及,他比较喜欢跟老成点的人一起玩,每次落瑶吵着要他带她一起去,他总嫌她麻烦,一个不留神就从落瑶眼皮底下溜走,从不跟她一起出门。

    这次居然主动说要送她去落云山,落瑶有点受宠若惊,弯着眼睛道:“还是二哥对我最好。”

    叶轶风手里拿着个半熟的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上抛,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落瑶的马屁,边走边说着:“要不是昨晚和大哥打赌输了,我才不想摊上这事,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要我送你?”落瑶弯弯的眼睛顿时睁圆了。

    大哥二哥都是从小被散养大的,爹一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鼓励他们多出去闯一闯,说什么男孩子就该趁年轻出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结果大哥二哥倒是没听进去,依旧玩自己的,两人带着隔壁年纪相仿的印曦三天两头往弗止那儿跑,倒是印曦把这话当成了座右铭,回家留了个字条说是去游历便一声不吭走了,一去就是几十年,为了这事,北海国君还与夏极闹了几次。

    轮到落瑶的姐姐叶袂时,是他们第一个女儿,他们还没有什么经验,后来听隔壁的北海国君的夫人说,女儿要贵养,完全不能跟养儿子相比。孟芙蓉简直把叶袂当纸人一样养,直到把她宠得不成样子,孟芙蓉才开始担心没人敢娶她。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东海国性格寡淡的皇子渡呈,偏偏喜欢上她这个女儿,经过七七四十九年艰苦的拉锯战,终于赢得美人芳心,抱得叶袂归。孟芙蓉嫁女的那天,心里一阵欷殹迹沙实暮蟀肷赋畈灰选?br />

    孟芙蓉一直觉得自己在培养下一辈的问题上很失败,如今看着儿子成天往外头跑不问国事,女儿刁蛮任性得理不饶人,追悔莫及,直叹以前没有悟出养儿育女的真理。

    等落瑶出生的时候,孟芙蓉终于琢磨出一个道理,女儿不能真的当成女儿养,要当成男儿来培养,要养得出类拔萃,要养出芙丘国的风格。好在落瑶没有让孟芙蓉失望,学什么都有模有样,小小年纪还能在他们出门的时间里代批几天文书,看得夏极满心欢喜。

    神游之时,传来叶轶风不满的声音:“哎,我说小四,你能不能走快些,我还赶着去落云山找弗止打野兔。”话虽这么说,但他走一段路就会在旁边摘几个野果,等他摘完,落瑶刚好背着包吭哧吭哧赶上他,他嫌弃地看她一眼,一把抓过她的小包袱背到身上健步如飞。

    镜中的画面转到落云山下落瑶与容淮座下十一个弟子比试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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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瑶看了看四周,耀清宫上不知何时就剩下几人,老天君,南宫蔓蝶,梵谷,程誉,还有他们俩。看来其他的人都已经被程誉请出去了。

    落瑶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面镜子总是提这些陈年旧事,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明明记得去落云山拜师学艺的情景,却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印象,甚至连师父是谁,都有点记不清了。

    祁远也是一脸茫然,他隐约记得天界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座山,里头住了一位传说中的凡间守护神,但具体位置在哪里,他也记不大清。思索间,袖子被扯了扯,只见落瑶凑过来小声问他:“这落云山上的容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可曾见过?”

    祁远认真想了想,摇头:“未曾。”

    落瑶奇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在绘地形图吗?居然没去那儿看看?”

    祁远的脸色有点复杂,道:“唔,是绘过,不过那儿已经在人界与天界的交界处,地形错综复杂,我还未绘完。”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落瑶毋庸置疑。

    落瑶担忧地问:“我还以为你早绘完了,是不是哪里没有人带你参观啊?下次我们一起去那儿看看。”

    祁远温柔地说了声好。

    落瑶心满意足地继续看镜子。

    祁远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地形图?怕是不用再画了吧。

    第31章 前尘过往红颜乱,谁拿浮生渡往昔2

    眼下这往生镜正演到十一场比试,似乎有点冗长,祁远右手捏了个诀,画面直接跳过比试,到了比试结束的场面。

    镜中袅袅现出一个紫色身影,手执一把拂尘,眉目如水。

    落瑶没有来由地心里一颤,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凝神想了想,终于记起是在采驻颜果时,在七色幻境里出现的紫袍男子。他,莫非就是那个容淮神君?只是当时他在幻境中认错人,唤自己“时儿”,那这“时儿”究竟是谁?

    落瑶感觉到心里突突地跳,有一种说不清的酸痛感突然浮上心头,手里莫名其妙有点发凉,这个身体似乎不是她自己的,有点脱离她控制地发抖着,正在纳闷怎么回事,旁边的祁远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一股暖流顿时涌入身体。

    落瑶抬起略微苍白的脸感激地看了看祁远,祁远的嘴唇如蝴蝶般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终于,心里的不安随着这一吻逐渐消去,有时候,他们之间不需要说一个字,便能读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再看镜中的景象,是山上的一座殿,落瑶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应该是一路激战过来留下的。

    此时小小的她正站在殿门口外面的一块空地上,她已经闯到最后一关,却输在最后一位弟子的手上,那弟子一身白衣出尘,手执一柄碧色长剑,虽是得胜者,却没有露出一丝傲气,落瑶看得出这里的人修养颇好,不免心里多了一分好感。

    画面中出现的紫袍的神君的确是容淮,漂浮在半空中俯瞰着众人,周围的云雾缭绕着他,使旁人看不清容貌,一身紫袍华贵清冷,似是从画里走出来一般,垂眸静立,睥睨众生,仿佛看着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世事轮回。

    往生镜的妙处在于能让人闻到镜中所现所景产生的味道,一阵隐约的白檀香从镜中飘来,容淮缓缓落到地上,低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比试的规矩原是我先前定下的,当时座下没有多少弟子,便一时兴起定了这个规矩,如今想来对后来着极为不公平,你能打到十一面前,当属不易。”

    旁边站着的叶轶风嘴角抽了抽,他本来已经准备好扛落瑶回去了,听得容淮这么一说,觉得这丫头似乎有戏。

    容淮轻轻挥了挥手,落瑶感觉到身体一下浮了起来,朝着容淮飞了过去,慢慢落到他面前。

    此时才看清容淮的眉目,比传闻中的还要好看,一张威严的脸无比俊雅,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墨色的双眸仿佛可以一眼看到人的心底,低调的长发如墨般倾泻在身上,丝毫没有因为风而被吹乱。

    ******

    落瑶下意识地想遮住往生镜,阻止祁远看到容淮的样子,却已经来不及,只见祁远的脸色惨白,手握成拳,指甲已经因为用力而嵌进肉里,良好的修养依然让他隐忍着不爆发,只是眼眶发红,像头无措的怒狮,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继续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此时的落瑶才五百岁左右的光景,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容淮默默地看着她,目光似水,薄唇轻启,淡淡说道:“从此以后,你是我容淮的关门弟子。”淡淡的口气,不容人拒绝。仿佛他本就该是她的师父,而她,是为了成为他的徒弟而生。

    只见他手轻轻一动,一把莹莹发光的银色软剑倏地横到落瑶面前,落瑶离得最近,能感受到剑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剑气。

    众人吸了口气,揽霜剑。

    揽霜剑通体银色,薄如蝉翼,极其细软,削铁如泥,是上古神兵,只在古书中见过它的模样,没想到是在容淮身上,还随身带着。

    听得容淮说道:“这把剑是我以前的兵器,刀身薄软,携带轻便,今日既然与你有缘,便赠与你吧。”说完拂了拂袖子转身走了,留下一个风姿卓然的背影。

    旁边的叶轶风咳了一声,他也认出了揽霜剑,只是这位尊神把剑就这么送给了落瑶,他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这一声咳的时间掐得刚刚好,让落瑶想起来自己的二哥还没走,刚才一路打上来,每过一关,叶轶风都会输点真气给她,以防她坚持不住,可毕竟有十一场比试,饶是他灵力过人,此时看上去也已经筋疲力尽,还要面子地强自支撑着,落瑶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叶轶风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百无聊赖地说:“真没劲,都说这容淮收徒严格,我看都是哗众取宠,我先回去了,你好好跟着师父学本事,有什么事情记得找弗止,他离这儿挺近。”

    他想了想,学着自家老爹经常教训他的语气说,“外头不比家里,不要任性,等你学成,我和大哥来接你。”说完头也不回腾云走了。

    叶轶风虽然外表寡淡对什么都不上心,心里其实很疼这个妹妹,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他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刚看见落瑶眼眶里往外冒水汽,就赶紧脚底抹油跑了。但他现在真气不足,御不了风,只能驾云。还好这山真如其名,到处都是云,他挑拣了一番,招来一朵小巧的云,坐在上头一路闭目养神。

    落瑶看着二哥渐去的背影,仿若一座时时给人安全感的大山。

    师父一走,压抑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起来,刚刚还一派庄严板正的师兄们,似乎突然间变成了亲切敦厚的哥哥们,所有人一窝蜂围着落瑶争着介绍自己,落瑶眼中谪仙般的师兄形象瞬间一个个崩塌。

    “师妹,我是大师兄宋励,以后这些小兔崽子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用得着大师兄你说,这里就一个师妹,我们疼都还来不及。”

    “师妹,我是常清,是你二师兄。”

    “我是······”

    ······

    落瑶礼貌地回应,眼睛却望着面前的殿宇,高耸入云,上方挂着一块牌匾,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字:落云无烟。

    传说中的落云山无烟殿,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了吧。

    从几位师兄口中了解到,容淮不喜欢繁缛礼节,弟子无须每日去他门口拜见,但每日卯日必须起床做早课,每个月还会安排一次功课检查,除了每月能在例行检查时见到容淮,平时基本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

    容淮一个人清修了几百年,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孩,有点不习惯,周围的东西也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因为落云山太大,落瑶又是初来乍到,有好几次在山里迷路,于是容淮送了落瑶一串兰溪铃,这铃铛用落云山地仙的仙力所化,只要戴着,便不会迷路找不到方向,落瑶非常喜欢,绑在脚上,走起路来叮呤当啷,平日里冷肃的无烟殿一时间轻松活泼了起来,就连殿宇上尖尖的宇角也似乎跟着柔和起来。

    而后,容淮经常会无意中听到后山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每次凝神去寻找这个小身影,会发现有时她在后山捉兔子,有时候抓蝴蝶,在落云山住了几百年,容淮很诧异自己从来不知后山还有这样的东西。

    渐渐地,不管在哪里,容淮都会有意无意去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也不怎么管她,只要她不落下功课,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本该是她该玩的年纪,不该过多束缚。

    曾几何时,当落瑶逐渐开始笑不露齿,不再赤着脚在水里抓鱼,遇到不懂的问题红着脸来问他的时候,容淮发现从前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少女,有一般女子的温柔却不失洒脱的英气,顾盼间眉目似水,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吸引力,揽霜剑在她手中随风而动,仿佛九天仙子翩翩起舞。

    她很容易笑,笑起来让人觉得眼前光辉灿烂一片,天地失色,容淮有一瞬间的失神。

    “师父,师父。”落瑶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容淮垂眸掩饰眼中的波澜,低沉的声音听不见半点异样:“找为师何事?”

    落瑶没有发现异样,乐呵呵地说:“十一师兄说明天山下有蝴蝶会,我可以去玩玩吗?”期待的眼神灼灼地看着他,让人舍不得拒绝,舍不得让这样明亮剔透的眼睛蒙上一丝失落。

    容淮本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样的小事,算起来落瑶来到落云山后还没下山去逛过,想起来心里有点内疚,这蝴蝶会是当地的一个热闹的节日,容淮平时不喜欢热闹,从来不过问,没想到落瑶居然想去。

    落瑶看到容淮不说话,还以为他不答应,急忙说道:“师父,我就去看看,亥时之前就回来,可以么?”

    容淮的眼睛里波光流动,温柔地对她说:“当然可以。你第一次下山,别走得太远。”

    “知道了,师父。”落瑶很兴奋,一溜烟回去换掉落云山弟子的衣服,找了套素色的衣服,兜头套上就出门了,路上遇到几个师兄的徒弟叫她师叔,落瑶心思全不在这里,胡乱应了几声,往山下直奔而去。

    第32章 蝴蝶会上会伦图,忽闻清笛声声长1

    落云山脚下有个小镇,叫云蓉镇。

    蝴蝶会是云蓉镇一年里最热闹的节日,原是祖先为求降雨而定的节日,后来这里因为有容淮的庇佑,年年风调雨顺,久而久之演变成了娱乐的节日,会上有舞龙,放花灯,篝火舞等等,男女老少在这一天都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场面十分壮观。

    踏着一步步台阶而下,落瑶走到山门口,闻到一股喧闹的气息,神经也被带动着兴奋起来。回头看着石头上刻的落云山三个字,突然有种幻觉,好像自己是从画里走出来,从清心寡欲的仙境一下子落到了烟火人间的凡尘。

    隔着一道山门,却是隔了一个世界。

    大街上人来人往充斥着节日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神色,有不少人戴着面具,落瑶觉得很新鲜,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也买了个蝴蝶面具带上,落瑶在摊位前摆的镜子前瞧了瞧,还算满意,顿时心情大好,大步往前走去。

    舞龙是蝴蝶会的大节目,龙身用竹扎成,外面罩了一层用金线刺绣着龙鳞的红布,全身金灿灿,由几十个成年男子举着,时而腾起,时而俯冲,腾云驾雾变化万千,旁边还会有鞭炮、焰火,锣鼓齐鸣。

    龙的前面有一人手拿“宝珠”,在龙头前表演,意味着龙抢宝珠,到了晚上,这颗“宝珠”会浇上火油,这舞宝珠的人一般都是会点功夫的,每耍一次高难度的动作,围观的人群就会鼓掌喝彩,甚是热闹。

    落瑶乐呵呵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双龙戏珠,无意间瞥见人群中有个高大奇怪的身影,身着青色长衫,上面绣着火红的图案,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人嘴里噙着一丝笑意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璀璨的眼睛宛如天上的星盏。因为中间隔着一条龙,脸在上下飞舞的龙身中间忽隐忽现,这般诡异的场景让落瑶心里一惊,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已经没了踪影。

    落瑶跟着龙走了一段,看到路边开始出现一些卖蝶灯的摊位,蝶灯是蝴蝶会必不可少的,里面点一根蜡烛,让摊主把自己心里的愿望写在上面,然后到心愿河边放飞,祈祷愿望早日实现。摊主基本都是年轻的读书人,写得一好字,在这个节日赚点购买笔墨的小钱。

    落瑶走到一个摊位前,选了一个浅黄|色的蝶灯,其实她还没想过有什么愿望,爹爹和娘亲什么都不缺,全家都是神仙,也不用担心生老病死,师父对自己也好,什么都好,年轻的摊主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落瑶一脸( 又把夫人弄丢了 http://www.xlawen.org/kan/23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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