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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饭的张良文,又拽了一下狗剩的衣角。三人悄没声息地躲在城壕一个隐蔽的角落。张良文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斜觑了狗剩一眼,困惑不解地问孙来福:“孙大哥,有啥紧要事?”

    “有啥新况没有?”

    “连长刚从团部回来,可能马上要开仗。”

    “这个火候谁还能看不出来。还有啥新消息?”

    “大伙儿都在议论,十有**我们又钻进了共军的口袋阵。”

    “仗一打开,枪子没长眼睛,咱们得想法子快逃出去。”

    张良文一怔,又斜觑了狗剩一眼,他弄不明白,孙来福为啥当着狗剩的面说这样机密的事。孙来福压低声音说:“良文兄弟,你别多心。狗剩兄弟是我新联络的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人多智谋广,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张良文半开玩笑地说:“他也太照应我了,从我手中溜走,还打着我的旗号。

    那次他要真的溜走了,说不定吴大成会叫我吃铁花生。”

    狗剩对张良文一直不感冒,顶他说:“谁让你和李德庆抓我来着。”

    张良文说:“我不抓你,别人也会抓你的。”

    “不管咋说,我是被你和李德庆抓来的。”

    “你俩这是干啥!”孙来福打断了他俩的争吵,“都这火候了,你俩还有心斗嘴!你俩要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一句话,过去的事再别提了,从现在起咱们是亲兄弟,就像三国时的刘关张。”

    “我们听大哥的。”狗剩和张良文异口同声地说。

    “这就好。”

    “狗剩兄弟,别记恨我。”张良文笑着在狗剩肩膀上拍了一下。

    狗剩友好地一笑,俩人和解了。

    “咱们不能等着去送死,得赶快行动。”孙来福说。

    张良文问:“咋个行动法?”

    “咱们先想法逃出去。一开仗就乱了,我们就趁机开溜。”

    “逃出去后往啥地方去?”

    “投共军去!”狗剩突然说。

    孙张二人都是一惊,呆呆地看着狗剩。狗剩说:“两位大哥都比我有见识,国民党的气数尽了(他在家乡常听人这么说)。咱跑出去要是再被抓了壮丁,不是逃出狼窝又落入虎口了吗?孙大哥逃了两次不是又被抓了?咱投了共军就啥也不用怕了。”其实,他心里话没有全说出来。他铭记着丙代血海深仇,共军是**的死对头,他只有投了共军,血海深仇才能得以申雪!

    孙来福沉吟了半晌,说:“狗剩兄弟说得有理。没看出他人小心眼儿还真不少哩。”

    张良文笑着说:“我早就看出他人小鬼大。咱投了共军也好奔个前程。”

    张良文的老家在河南,家里有几亩好地,家道小康,却家门不幸,祖父祖母相继过世,大哥也得了绞肠痧,一命呜呼。接连的不幸使家里的生计全面崩溃,不得不去向本村的财主宋老万借印子钱。宋老万为富不r,以张家到期不还钱为由,强占了张家的几亩好田。张良文的父亲咽不下这口气,跑到县里去告状。怎奈宋老万的儿子在县里当秘书,一场官司下来,张家赔尽了全部家产,却输得一塌糊涂。一

    15.六(2)

    一气之下,张良文去投军吃粮。他想有朝一日干个营长、团长,回家去杀杀宋老万的威风。谁知当兵吃粮五年,忍气吞声,他连个班长都没混上。他泄了气,也看清了在这个军队里,他干不出什么名堂来。他想另谋出路,又怕开小差被抓住枪毙掉。

    后来,他结识了孙来福,俩人投意合,常常在一起密谋逃走之事,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到机会来了,他既兴奋又紧张,有点儿不能白已。

    “嘘一一小声点儿!”孙来福关照张良文。

    “咱们几时行动?”张良文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无法遏止的兴奋和激动。

    孙来福说:“时间不好定,还是见机行动为好。一定要机密,临阵脱逃,抓住是要枪毙的!”

    狗剩头一穸:“郭团长真厉害,没想到**中还有这样的官。”

    张良文吐了一下舌头:“那狗日的厉害着哩,前年,他当连长的小舅子克扣了军饷,被他当着士兵们的面打了四十军棍。”

    孙来福说:“吴大成也真该枪毙!”

    狗剩说:“就是,最好把李德庆也枪毙掉!”他一直对李德庆耿耿于怀。

    张良文说:“咱们千万可不能被郭士威和李德庆他们抓住。还有杨龙生,那也是个吃生谷的。”

    孙来福说:“这次仗打开,他们也是性命难保。”

    三人都不说话了。

    沉默半晌,狗剩突然又说:“咱们投共军最好是带点儿见面礼,”

    孙张二人都一愣。孙来福问:“啥见面礼?”

    “枪!”

    张良文笑道:“我当是啥哩,这有啥难的。”

    狗剩说:“你是不难,手里有现成的。可我和孙大哥每人只了两颗手榴弹。”

    孙来福也说:“我俩没有枪呀,两颗手榴弹也太寒酸了。再说,万一要被杨龙生、李德庆他们现了,我俩也没个护身的家伙。”

    张良文沉吟片刻,说:“你俩甭熬煎,到时候我想法给你们搞两支枪。”

    狗剩说:“最好把你们班那挺机枪搞来!”

    张良文笑着打了他一拳:“没看ii你人小胃口还不小哩。”

    狗剩笑了一下说:“要搞就搞厉害点儿的,咱到共军那边不能让人家小瞧咱。”

    孙来福也说:“对,搞挺机枪,关键时候说不定会帮咱大忙的。”

    张良文一拍胸脯,说:“成,这事交给我!听说共军那边是论功行赏,咱们先立上个一等功!”

    狗剩笑着说:“搞成了功劳归你。”

    三人又商量了半晌。临了,孙来福说:“几时行动听我的。没事咱们别往一块儿凑,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三人悄没声息地散了。

    7.三战地雪梅(2)

    金雪梅忽然提出一个要求:“你能不能教我打枪?”

    单龙一怔:“你想学打枪?”

    “嗯。***”金雪梅点头,一脸的期望。

    “行。”单龙拿枪给金雪梅指点:“这是标尺缺口,这是准星,瞄上目标,三点成一线,扣动扳机。”他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金雪梅接过枪试了一下,问:“有没有瞄准器?”

    单龙说:“没有。我也从来不用瞄准器。”

    金雪梅惊奇地问:“你不用瞄准器都打得那么准!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

    “跟我爹。”

    “你爹是干啥的?”

    “我爹是猎手,我12岁就跟着他上山打猎。”

    “怪不得你枪法这么好。”

    单龙忽然问:“你爹是干啥的?”

    金雪梅说:“是医生。”

    “你也是跟你爹学的手艺?”

    “不完全是,我上过医科学校,毕业后分到部队医院工作。三个月前医院组织医疗队抗美援朝,我就报名参加了,分到团部卫生队工作。”

    “参军几年了?”

    “一年零五个月。”

    “我参军三年了。”单龙得意地说。“第一次上前线?”

    金雪梅点点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单龙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单龙的两只手都冻肿了,手背上裂了好几道口子,渗着血迹,令人目不忍睹。他却笑了笑,没事儿似的说:“没惩么,好着哩。”

    “快让我看看!”金雪梅放下枪,轻轻地捧起单龙的双手:“你看都冻成啥了,还说’好着哩‘。”她眼里有了泪花。

    天气寒冷,狙击手的手都不同程度地冻伤了,单龙的冻伤最为严重,可他把这没当一回事儿,依然笑着说:“这点儿冻伤算个啥嘛。”

    “我给你上点儿药。”金雪梅打开随身挎的小药箱。

    单龙说:“别费事了,我这伤天一暖和白然就会好的。”

    “你不想要这双手啦!”金雪梅板起了脸,吓唬单龙。“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她取出冻疮膏,用手指轻轻地给单龙冻裂的伤口上涂,一边涂,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不疼是假的。金雪梅的手指似一支鹅毛翎子在单龙的心头拂动,他感到了一股从没有过的热流从心田流过,忘记了疼痛。

    刘二虎这时过来,金雪梅现他的手也冻伤了,也要给他上药。刘二虎满不在乎地说:“上啥药,大家的手都这样,还能上过来。”

    金雪梅急忙去检查战士们的手,天气寒冷,坑道又潮湿,战士们的手脚都不同程度地冻伤了。她急忙去找指导员,眼含泪水:“指导员,我犯了大错误,你批评我吧。”

    赵光明很是纳闷儿:“你犯啥错误了?”

    “战士们的手和脚都冻伤了,我没及时现……”

    赵光明苦笑道:“这咋能怨你哩,天气寒冷,这是没法子的事。”

    “有法子。”

    “啥法子?”

    “可以治。”

    “你能治?”

    金雪梅点点头:“让人取些积雪来。”

    赵光明大喜过望,急忙派人去取积雪。不大的功夫,几个战士用脸盆水桶取回了积雪。金雪梅说太少,让再取。她指导大家用雪搓冻伤的手和脚,直到热为止;又从药箱取出几味中药交给炊事班长,让炊事班把枳雪化成水,熬药,让战士们用药汤洗手脚。她忙而不乱,指挥若定,俨然一位将军。

    两天后,战士们的冻伤都大有好转,一些伤势轻的战士基本痊愈。金雪梅的脸上露ii+了笑容。战士们都夸金雪梅的医术高明,赛过华佗。

    这天,赵光明带着侦察班的战士执行任务回来了,手捧着一束野花来到金雪梅面前。那束花鲜嫩欲滴,含苞待放。金雪梅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山丹丹!

    哪儿来的?”

    赵光明笑着说:“我们执行任务时,在山坡上看到了它,就采了下来。朝鲜人叫它金达莱。小金,送给你。”说着把花递给金雪梅。

    “送给我?”金雪梅有点儿不相信。

    16.七(1)

    夜,一团漆黑,赛过锅底。***

    狗剩他们三人偷偷摸出战壕。张良文真是好样的,果然搞到了一挺机枪和一支步枪。三人手中都握着武器,孙来福在前,张良文殿后,狗剩居中。狗剩猫着腰,心窝似乎揣着一只兔子,突突乱跳。没走多远,忽听有人大声喊:“站住,干什么的?”

    是李德庆!

    张良文答道:“是我,张良文!”

    李德庆听出是张良文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吼:“你他妈的跑那儿去干啥?”

    张良文迟疑了一下,随即应道:“拉屎!”

    “放屁,跑那儿去拉屎,你他妈的八成是想溜吧!”李德庆骂着走了过来。

    孙来福说了声:“不好,快跑!”

    三人撒腿就跑。

    “张良文跑了!”李德庆边喊边追。

    狗剩心里一慌,绊了一跤。爬起身时,不见孙张二人,心里更慌,不择路地又跑。

    “妈的,你这个兔崽子又要开溜!”李德庆看清了狗剩,直朝他追来。“张狗剩跑了,快来追呀!”

    狗剩又慌又怕.脚下生风,跑得飞快,李德庆紧迫不舍,边追边喊:“小兔崽子,这回抓住你,非枪毙不可!”

    “狗剩!”突然有人喊他。狗剩抬头一看,竟是母亲!

    “快往这边跑!”母亲在山顶高声喊。

    “娘!”狗剩惊喜万分,一口气跑上山顶,扑进母亲的怀抱。

    李德庆见追不上狗剩,便举起枪朝狗剩和母亲射击。这时,孙张二人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挺机枪一支步枪一起朝李德庆开了火,可李德庆却一枪打中了他……

    狗剩大叫一声,一骨碌爬起身,只听窗外响着一片枪声。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蒙,一时弄不明白白己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外边在打枪。就在这时,孙来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伙房。

    “狗剩,有况!”

    狗剩一惊,激灵打了个冷战,睡意顿时全消。

    “你听!”

    狗剩侧耳聆听,四周都在响枪,由稀渐密,由远渐近。

    “咋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不清楚。这一下把咱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孙来福急急地说:“快,收拾利索,见机行动!”

    这时,外边枪声大作,犹如爆豆一般。俩人正在惊疑不定,传令兵一头撞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孙班长,连长命令炊事班全部上前沿阵地!”

    “咋回事?”孙来福急忙问。

    “共军打过来了!”传令兵又跑c出了伙房。

    孙来福说:“狗剩,到了前沿阵地,找到张良文咱们再想办法开溜。”说罢,急匆匆去喊其他炊事兵。

    狗剩出了伙房,天黑洞洞的,星星眨着眼,闹不清是啥时间。忽然,有人拉他的衣襟,扭脸一看,是陈太婶和春秀。

    “狗剩,你还不快跑!”陈大婶急急地说。

    “大婶,不行,现在外边全是兵,没法跑。”

    陈大婶沉思了一下,决然地说:“你藏在我家的窨子里躲躲。”

    春秀也说:“仗打开了,枪子没长眼睛,还是躲躲吧。”她把伤痛藏在心底,为狗剩着急。

    狗剩心里一热,眼睛直潮。陈大婶母女遭受了那么大的祸害,却还想着他的安危,真是好人啊!

    “大婶,我怕连累你老人家和春秀姐,再说……”狗剩欲又止。孙来福再三关照过,逃跑的事跟谁都不能说。他不想丢下孙张二人于不顾,白个儿去逃命。在他的思想里,他们的逃跑计划是个既伟大又冒险的行动。他渴望着冒这次险。他愿意和共命运的兄弟共患难。

    陈大婶说:“不怕,仗一打开就乱了,谁还能顾上寻找你。”

    “大婶……”狗剩刚要说啥,就听孙来福大声喊他:“狗剩,快走!”

    狗剩应了一声,紧拉着陈大婶的手,满含感激地说:“大婶,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都会记着的。”说罢,转身就走了,走了两步又返回身来。“大婶,你跟我春秀姐藏在窨子吧,等打过了仗再出来。”

    陈大婶点着头,老眼里流出了热泪:“狗剩,到前边千万要多长点儿心眼儿……你娘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狗剩兄弟,千万小心。”春秀也泪水盈盈。

    “大婶!姐!”狗剩嗓子眼儿**辣的:“你们多保重,我走了。”

    “千万要当心!”脑后远远飘来陈大婶母女的再三叮咛。

    8.三战地雪梅(3)

    “送给你。***”赵光明肯定地说。

    “谢谢指导员!”金雪梅十分高兴,接过那束金达莱,一脸的灿烂。

    赵光明一脸严肃地说:“我们应该感谢你,你给伤员们减轻了痛苦,治好了战士们的冻伤,给连队带来了欢乐,提高了连队的战斗力。你是我们的功臣。”

    金雪梅红了脸:“指导员,瞧你,都把我夸成了一朵花。”

    赵光明笑道:“你本来就是一朵花嘛,不信,你问问大家。”

    战士们都笑了起来。金雪梅的脸成了红苹果,她把头埋进了那束花里,半天,喃喃地说:“真香啊!”随后她找来一个罐头瓶,倒了点儿水,把金达莱插进去,放在坑道里最显眼的地方。她一边干着这些,一边轻轻地哼着一歌:金达菜花开哟满山冈,我的故乡是美丽的城。

    凉爽的海风从图门江吹来,洁白的云朵山间飘过……

    优美的歌声和淡淡的花香飘满了坑道,战士们都被陶醉了。就在这时,杨宏志和刘二虎提着枪轻手轻脚来到单龙身边,杨宏志耳语似地对他说:“连长叫我们。”

    单龙知道有紧急任务,操起枪就走。

    17.八(1)

    炊事班刚到阵地,就听新任连长杨龙生大声喊:“孙来福,你带一个人去支援二排。***张狗剩,过来给二班长压子弹。其余的人去三排阵地!”

    二班长就是李德庆。他抱着机枪打得正欢。机枪吐着蛇信子似的火舌,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耀眼。一匣子子弹柯空了,他扭过头来要子弹,却见狗剩怔怔地看着前沿阵地,便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傻愣着干啥,还不快给老子压子弹!”

    狗剩惊醒过来,慌忙说:“我不会压呀!”

    “你他妈的连子弹都不会压,要你吃枪子儿!”骂着,李德庆给弹匣压上了两颗子弹,“就这样压,快点儿!供不上子弹,老子崩了你!”

    李德庆换上弹匣,机枪又哒哒地响开了。杨龙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照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气急败坏地骂:“你他妈的瞎打啥!”

    李德庆这才住了手。这时天光大亮。阵地前沿一片焦土,却连个共军人影儿都没有。

    “共军打跑了。”李德庆得意扬扬地说。

    “跑个屁!人家根本就没上来!”杨龙生气得直跺脚。

    李德庆一愣:“那咱们白忙活了一阵。”

    “人家是搞火力侦察,咱们他妈的草木皆兵,吓破了胆。”杨龙生看了前沿阵地一眼,命令李德庆:“你给老子盯紧点儿,丢了阵地,拿你问罪!”

    “连长,你放心,有我李德庆在,就有阵地在。”李德庆一脸的不在乎,点燃一支烟卷抽了起来。

    “你他妈的别大意失荆州!”

    这时,郭士威带着一干人来到前沿阵地,问敌怎样。杨龙生报告说,是共军小股部队偷袭,被他们打跑了。郭士威满意地点点头,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阵,道:“共军善于搞突然袭击,你们一定要严加防范!”

    “是!”

    郭士威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狗剩,命令道:“这个小鬼跟我走,团部缺个传令兵。”

    狗剩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不能不服从命令。他跟着郭士威刚回到团部,突然响起了炮声。先是零星的几响,随后是一片响声,震耳欲聋,天摇地动。团部设在一座古庙里,炮声震得屋梁上的尘土刷刷直落,参谋长惶恐地说:“团座,共军开始进攻了,我们怎么办?”

    郭士威站在地图前,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参谋长指着地图说:“东、南两边是王震的第一兵团和许光达的第二兵团,从户县、周至等地色抄过来;西、北两边是杨得志的十九兵团和周士第的十八兵团,沿着陇海铁路、西凤公路西进,截断了我们的退路。我们被包了饺子。”

    郭士威还是一声不吭,眼下的形势,他哪能不清楚。

    “我们是不是请求增援?”

    “谁给我们增援?共军把我们四个军都装进口袋里了,胡长官(胡宗南)真是瞎指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参谋长怯怯地说:“我们是不是还可走另一条路……”

    “不!”郭士威拔出手枪,咬牙说:“身为党**人,不成功则成r!”

    这时电话线已被炮火炸断,与各营连联系不上,郭士威大声吼叫:“传令兵!

    命令各营各连死守阵地,不许后退,伺机突围!”

    狗剩和其他几个传令兵跑出团部去传达郭士威的命令。说来真是幸运,狗剩他们跑出团部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一群炮弹落在了古庙大院,古庙腾起一片火光,变成废墟,郭士威和他的参谋长都命丧黄泉。

    狗剩当时并不知道郭士威已被炸死。他跑出团部心里一阵狂喜,他正愁怎么才能从团部逃脱,得来竟然全不费功夫。他跑到四连阵地,一双目光四处搜寻。他不是要找四连连长传达命令,而是在寻找孙来福和张良文。他心里惦记着孙张二人,想找着他们一起逃走。可怎么也找不见他们两人的影子,急得他心如火燎。

    阵地上这时战斗十分激烈。突如其来的炮击把士兵们打蒙了,趴在工事里不敢抬头,连长杨龙生最先灵醒过来,头不敢往高抬,伸长脖子喊:“弟兄们,共军冲上来了,快打!”

    18.八(2)

    没人敢动窝。***有几个士兵往后缩,企图开小差。杨龙生急了眼,开枪打死了一个逃兵,大声吼着:“谁要再敢开小差,军法从处!”

    士兵们被震慑住了,趴在地上乒乒乓乓地乱开枪。李德庆手中的机枪也响了。一个士兵朝天瞎开枪,杨龙生狠狠在他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打飞机!”随后大声喊:“一排长!”

    没有人回答。杨龙生侧脸一看,一排长倒在不远处,半个脑袋不见了踪影,脑浆迸溅了一地,很是醒目。他吓丁一跳,随即明白过来,奔过去把一排长的尸体拖到避眼处,又用脚踢了几下松软的黄土,把那醒目的脑浆遮掩起来。

    “李德庆!”杨龙生大声喊:“你代理一排长。守住这块阵地,我给你请功!”

    李德庆好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下来了精神,狂喊起来:“弟兄们,打呀!”

    手中的机枪铁扫帚似的扫了起来。

    杨龙生奔向二排阵地。

    狗剩被炮弹炸起的泥土埋住了。他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挣扎着从泥土里拱出身子。忽听李德庆高声喊他:“张狗剩,子弹!”

    狗剩急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从土缝里窥视李德庆。这家伙利令智昏,已经打红了眼。他不见人递子弹,回头一看,不见了狗剩,恶狠狠地骂:“这个小兔崽子钻到哪儿去了,老子抓住你,非活剥了你的皮不可!”骂着,白己捡起弹匣换上,又打了起来。这家伙已经完全昏了头,忘了狗剩被调到团部去当传令兵了。

    狗剩在肚里骂道:“你这个凶神,死到临头还撒歪!”

    突然,一阵嘹亮的军号声响彻云霄,共军起了总攻。狗剩的目光朝阵地前沿射去。远远的一杆红旗卷着弥漫的硝烟,猎猎招展,旗后许多战士像猛虎似的朝前冲锋。突然,擎旗的战士倒下了,那旗竞没倒下,还高高地飘扬。那旗被另一个战士接过,又朝前飘着。

    李德庆这个亡命之徒打疯了,机枪直朝那杆红旗猛射。但那杆旗却不曾倒下,一直向前飘着,飘着……

    狗剩偷眼环顾阵地四周,李德庆的左右已经没有了活人。远处的士兵们都白顾不暇,趴在战壕里一个劲儿地瞎放枪。他心里不禁一阵惊喜。“见机行动。”

    孙来福的叮咛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此时不行动,还待何时!可惜孙张二人不在,不能相互照应。

    狗剩的眼珠子在周围转了一圈,想找个得心应手的家伙,却没有。他下意识地在身上摸,手触在挂在腰间上的手榴弹。他是炊事兵,没有枪,只了两颗手榴弹。原来这两个玩意儿疙里疙瘩地挂在腰间是个累赘,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狗剩拔出手榴弹,拧开把儿上的盖。孙来福给他教过手榴弹的用法,他知道只要拉断手榴弹把儿上的绳,扔i出去就能爆炸。他手有点儿哆嗦,迟疑了一下,没有拉绳。他轻手轻脚地朝李德庆的身后爬去。他要在逃定之前打死这个恶魔。

    李德庆眼睛盯着前边,后脑勺儿上没长眼睛。

    快到近前时,李德庆的机枪突然哑了。狗剩吓了一跳,急忙躺倒在地,在鼻子上砸了一拳,两股血水顿时流了下来。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闭上眼睛,憋住呼吸。

    李德庆是打光了子弹。他在身边找不到子弹,一抬眼看见狗剩身下压着几个弹匣,急忙奔了过来。他认出是狗剩,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妈的,短命鬼!”

    从狗剩身下抽出弹匣转身走了。

    狗剩爬起身,一眼就看见了李德庆的后脑勺儿。他吐了一口流进嘴角的血水,肚里骂道:“狗日的,我叫你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他刚要扑过去,用手榴弹砸开李德庆的后脑勺儿,忽然,红旗飘处有人大声喊:“蒋军弟兄们,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

    喊声刚落,几十米开外的二排阵地上立刻有人回应。

    “弟兄们,别打了,再打咱们就都没命了!”

    是孙来福!

    狗剩又惊又喜,刚想看个仔细,只听杨龙生扯着喉咙大骂:“孙来福,你他妈的动摇军心,不想活啦!”

    9.四血染冰河(1)

    他们三人来到坑道口,只见李玉泉抱着双肘望着外边,一双浓眉拧成了墨疙瘩。一排长孙双喜站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脸的焦急。他们见此景,默然站住,目光也向外看去。

    鸡公山出脚下有一条小河,宽不过两丈,深不过三尺,寒风给它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甲,远远看去,似一条白玉带。战士们不知道小河的名字,就叫它小冰河。

    由于给战士们治冻伤,把坑道附近的积雪取尽了,加之天又放晴,融化了不少积雪;再者,敌人又加强了对给养线的封锁,坑道的用水成了大问题。刚才炊事班长来报告,明天做饭就没水了。李玉泉就为这事伤脑筋。一排长请缨,要带

    几个战士去小冰河打水。可小冰河在美军的眼皮底下,实在太危险。他犹豫不决。好半天,一排长等不及了,着急地说:“连长,下决心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玉泉回过头来:“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随后命令一旁的杨宏志:“你们狙击小组一起去,掩护一排长他们的行动。”

    一排长请示:“连长,我们什么时候出?”

    李玉泉略一思忖,说:“上次团部送给养把时间选在黎明,遭到了敌人猛烈地阻击,看来敌人对我们的战术有所了解,加强了防备。这次我们改变一下战术,黄昏时分出击。你们赶快去做准备,一会儿就出。”

    “是!”一排长转身去做准备。

    这时夕阳已经磨上了山尖,天色暗淡下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夕阳落了山,晚霞渐渐消失,夜幕在悄悄地拉开。一排长带着取水的战士出了。

    268高地距小冰河大约有一千米。一排长的人马借着暮色的掩护,很顺利地来到小冰河边,可没想到小冰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砸冰吧,那就会惊动美军,怎么办?一伙人急得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

    忽然,单龙现左前方有个大冰窟窿,便匍匐过去。原来美军上午打炮,一颗炮弹落在了这里,炸开了一个冰窟窿,冰窟窿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用指头一戳就破。单龙大喜,急回头向一排长他佃招手。一排长他们知道有况,都匍匐过来,见此景,十分惊喜,急忙取水。

    战士们很快装满了各自的取水工具,一排长低声命令:“撤!”

    取水的战士在先,单龙他们三人殿后掩护。突然,不知谁背水的油桶碰在了岩石上,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河边回荡,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霎时,美军阵地上的探照灯一齐打开,照射过来,随后就开了火。一排长大喊一声:“杨宏志,你们火力掩护,其他人快撤!”

    杨宏志和单龙、刘二虎举枪打美军的探照灯,距离太远,只有就近的两盏探照灯被击灭。这时就见一队美国兵从碉堡冲了出来,叽里呱啦地喊着扑了过来。

    杨宏志他们手中的枪同时开了火,冲在前边的美国兵倒在了地上。其他美国兵慌忙卧倒,开枪还击。他们三人并不恋战,边打边退。

    这队美国兵来势凶猛,大有全歼他们之势,边追边打,死死地咬住他们不放,子弹如飞蝗一样在他们身边乱飞。单龙沉着迎战,咬着牙,一枪一个敌人,不放空枪。杨宏志和刘二虎的枪也不是吃素的,眨眼的功夫,小冰河上躺倒了十几具美军尸体。美军趴在地上,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响得如同过年放爆竹。

    杨宏志压低声音说:“单龙、二虎,不要恋战,撤!”

    三人急速回撤。突然,杨宏志感到有谁在他后背猛地推了一把,随后是一阵钻心刺骨地疼痛在他的脑袋里炸开,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刘二虎大惊:“班长,你怎么啦?”

    “我挂了花……”杨宏志的声音变了调。

    这时单龙也跟了上来,急问怎么了。刘二虎说:“班长挂花了。”

    单龙抱起杨宏志,疾声呼唤:“班长!班长!”

    “单龙,放下我,你和二虎快撤……”杨宏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不!咱们一起撤!”

    “我不行了,你们快撤……”

    19.八(3)

    “杨连长,抵抗是没有用的,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吧!”孙来福在喊。

    砰!砰!

    杨龙生的枪响了,孙来福的身子晃了两晃,很不愿地倒下了。

    “杨龙生,我日你妈!”

    是张良文的叫骂声。骂声后边紧接着是枪声,杨龙生趴在了地上,背心处有一个洞,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血水。

    哒哒哒……

    李德庆的枪响了,直朝张良文射去。张良文仰天倒下,胸前开了两朵鲜艳的红花。

    狗剩的眼睛红了,往外喷火。他怒吼了一声,猛地扑了过去。“日一一”的一声,手榴弹砸在了李德庆的后脑勺儿上。

    李德庆的身子晃了一下,竭尽全力拧过脖子,眼睛狰狞地看着狗剩,嘴咧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身子向下软去,手中的机枪也响了,一串子弹射向黄土地。狗剩没容他身子倒下去,手中的手榴弹又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扑通”的一声,不怎么响,李德庆的脑袋开了花,白的红的溅了狗剩一脸一身。

    狗剩望着面目全非的李德庆,呆住了,手一软,手榴弹掉在了地上。

    “小兄弟,干得真漂亮!”

    突如其来的夸赞吓了狗剩一跳。转过脸,几个头戴红五星的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团团围住他,伸出拇指夸赞他。

    “你们是解放军?”狗剩问。

    “是。”为的老兵点着头,笑容和蔼可亲。狗剩仔细一看,认出他就是那个黑衣壮汉,十分惊喜:“是你!”

    一个红五星兵说:“他是我们侦察连的赵连长。”

    狗剩明白了,急忙说:“收下我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干!”

    “你已经和我们一起干了。”赵连长哈哈笑着。

    狗剩也笑了,很自豪。

    嘹亮的军号声又响了。

    红五星兵们又朝前冲去,赵连长问,狗剩知不知道白净小伙儿的况,狗剩摇头。打那天分开后,他再没见过白净小伙儿的面。赵连长不再说啥,捡起一杆枪给他:“小兄弟,咱们走吧。”

    狗剩接过枪,回孙来福和张良文阵亡的阵地,悲痛的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赵连长又招呼了他一声,他抹去脸上的泪水,跟着赵连长朝前冲去。那杆红旗在前边猎猎招展,在硝烟中飞扬……

    附记:

    1949年7月10日至14日,彭德怀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与从西安败退的17万国民党军,进行了著名的扶眉战役,完全解放了关中。一野兵分三路起进攻。王震率第一兵团,沿户县、周至西进,在子午口、黑山寺、哑柏、横渠击溃敌90军后,14日攻占宝鸡益门镇;许光达率第二兵团攻克临平,经天度、法门、青化、益店,一夜行军75公里,插至敌军后方的罗局镇,又夺取了眉县车站,连续击退敌军十余次突围。后又激战十余小时,攻克扶风。将敌65军一部及38军、119军大部压缩于午井以南、眉县城北至葫芦口之渭河滩,与第一兵团围歼;担任战役正面主攻任务的解放军第十八兵团,在周士第指挥下由西凤公路、陇海铁路西进,歼漆水河两岸及式功南北线之敌后,一部插入杏林、绎帐,击溃敌247师,歼灭187师主力,收复武功,继续进军至罗局镇东南与第二兵团会师,合歼残敌;杨得志率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在乾县、礼泉阻击马鸿逵,保证了扶眉战役的顺利进行。此役一举歼灭国民党4个军6个师和另外6个团共4。3万余人,再次解放了宝鸡,为解放大西北和大西南奠定了基础。

    原载2012年《杨凌文苑》第一期

    10.四血染冰河(2)

    “不,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

    刘二虎也说:“班长,我背你!”

    这时美军追了上来,枪声和喊声近在耳畔。杨宏志猛地推开单龙,大声吼道:“你们快撤!再磨蹭,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单龙和刘二虎只好含泪往后撤。撤不多远,就听身后响起手榴弹的爆炸声。

    他们急回头,看见一股硝烟冲天而起。在最后的时刻,杨宏志拉响了手榴弹,和冲在前边的敌人同归于尽。

    “班长!”刘二虎痛叫一声,就往回冲。

    单龙也刚想往上冲,突然感到空气中有异常的波劫,大声疾喊:“趴下!”

    可晚了一步,对面一梭子弹扫射过来,刘二虎打了个趔趄,栽倒在地。

    “二虎!”单龙大叫一声,手中的枪怒吼起来,两个美国兵去见上帝了,其他的都趴下了。他匍匐过去,只见刘二虎咬着牙,捂着左胳膊。他仔细一看,还好,只伤着皮肉,可血流不止。他急忙撕破衣服,扯下一绺布,给刘二虎包扎伤口。刘二虎咬着牙说:“你撤,我掩护你。”( 女俘(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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