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阅读
们的，别站在那里过来做吧，陪爷爷聊聊天，让爷爷看看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嗯还是瘦了。”泽如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拉我的手往里走，我本能的收回了手，看着他的表情听着我被动的称呼他为爷爷，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的关系难道一下子又回到了祖孙的关系，我无奈的摇着头，我强忍着泪水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二位了，我上楼去取点我的生活用品，当初走的匆忙落下的，不打扰你们了。”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离开这里。
“苒苒——你永远是爷爷的好孙女儿，也许当初你的选择是对的，其实我和韩厅长条件还是挺合适的，爷爷谢谢你这个小红娘，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听着泽如的话我的心都碎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泽如看着我上楼的背影舒了舒眉。
推开卧室的门回到了那曾经属于我的房间，一切依旧没有丝毫移动过的痕迹，那桌子上一张张和他的合影让我倍感心酸，只觉得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扶着桌子哭出了声来，那声音是悲切的折磨的，楼下的客厅里泽如紧紧地的闭着眼睛嘴唇在抽动着。哭罢多时看着这里曾经承载着自己故事和梦想的地方我暗下决心再也不要回到这里，在也不要回到这个别墅，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自己可留恋了的，就连唯一的理由都没有了，他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已经是多余的了。
客厅里两个人依然谈的正欢，我想我该默默地祝福他们。
“苒苒，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哭过。”
“没事，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太多的往事，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吃过饭在走吧，他们都约好了中午回来，这会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改天吧，今天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
“苒苒……路上小心啊。”
听着泽如的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害怕在多留一刻钟我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知为什么热闹的街道变得有些冷清，寒风席卷着孤独、哀伤把自己笼罩着，我依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道我的直觉真的是错的，难道泽如真的不喜欢我，那之前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他愿意为我挡子弹而这‘爸爸’却做不到，为什么他是那样的关心我真的只是祖孙的情感吗？为什么他突然间接受了韩厅长的情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满脑子的问号在盘旋着可是就不落定。
”不，不可能泽如不是这种人，他一定还是爱我的，他这是为了不拖累我为了让我死心，是的一定是这样。“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打定主意我重新折了回来。
“老韩，谢谢你帮我演完了这出戏，我现在轻松了许多。“泽如一脸的苦笑看着韩厅长。
“真没想到一向正直的你，也会耍花活，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你真的轻松了吗，难道你真的不喜欢苒苒。“
“为了苒苒我不得不这么做，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长的时间可言而苒苒却还年轻，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会陪我一直走下去，那样对于她来说太不公平了，我的生命注定要在她之前结束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一起对于她来说太凄惨了，说句老实话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可是我却必须理解的去面对，这是一段错误的爱没有结果无望的爱，我宁可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现实活生生的毁了她。“
“可是你不觉得这只是你的想法，看得出苒苒是真的喜欢你，刚才她在楼上哭泣你都听到了，你就这样单方面剥夺了她爱的权利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她该是多么的痛苦，都是女人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也许她现在真的会痛，其实我也很心痛，对于我就该注定打一辈子的光棍，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或许我真的能接受苒苒，可是我毕竟还是省委书记，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党身后有千百万人看着我，我的心现在就像有刀子在挖一样痛极了，可是这份痛我能和谁说呢？和苒苒说，我的这份情这份爱又有谁能理解呢？“
“我能理解，真的老彭你把这一生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国家和党，可是到了晚年却连享受爱的权利都没有，这对于你太残酷了。“
“老韩，谢谢你理解我，说句不上进的话，我真希望自己能卸下着一身担子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指责然后一无反顾的和苒苒走到一起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哪怕背上历史的责难历史的骂名，我是省委书记可同时我也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我只希望能和自己的爱人说说话聊聊天就够了。”
“老彭，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苦，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我愿意陪你说说话聊聊天。”
“老韩，我们只能好朋友好战友，只能到这个界限，我不能明明自己的心里有人还要欺骗你的感情和你走在一起，我办不到更是对你感情的亵渎让你受委屈，不论未来的路有多长我都会选择一个人走下去。”
“可是这样你能欺骗苒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我终于明白了泽如的心思，一切的一切我都隔着客厅虚掩的门听到了，泪水重新洗刷了自己的心灵，我发现我更爱泽如了，我在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推开了门站在那里。两个人看到我就是一愣。
“苒苒，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太自私了，如果我不回来今生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你以你这么做真的很伟大吗？我不在乎能陪你走多远的路，哪怕拥有的只是一刻我也无怨无悔，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此刻的你过去的你，将来的你会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怎么为了成全你自己却牺牲了我的爱情，你问过我吗？我不答应不答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一辈子！”
“苒苒，别这样。”
“泽如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深深地爱着你，答应我让我陪你走完余下的人生好不好。”我冲上前去把泽如拥在怀里，我不愿意放手也不敢放手。
“苒苒，冷静下来，既然你听到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就应该理解我，我是省委书记我不能因为你而抛弃这一切，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想我们还是保持祖孙关系。”泽如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却是哽咽的，其实两行泪已经流了出来。
“不，我不会放弃，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都是理由。”我从背后抱着泽如。
“苒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泽如丢下了最冰冷的话掰开了我的手快步的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泽如……“
我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感情的那片天空坍塌了。
街道的风依旧刮着，刮的是那样的急那样的凛冽，一时间我觉得生活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意义，我问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一时间我竟找不到答案，风依旧的刮着。
第七十一章
客厅里有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韩厅长的鞋撞击地面和轻叩书房的声音。
“老彭，你没事吧，苒苒走了。”
门开了，一切都写在了泽如的脸上“她——一定很伤心很绝望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那么在乎她却还要深深地伤害她！”
“我们过去谈吧。”泽如只觉得身子一晃，韩厅长搀扶着他走向了沙发。
“我没事。“
“老彭，你这是在相互折磨，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敢作敢为的彭泽如，我知道在这段忘年的恋情上最痛苦的是你，想爱不能爱，任何事情一旦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性质就改变了也变的困难重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你能安心的工作吗？几十年前你就辜负了一个女人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几十年后你还想重蹈当年的覆辙让自己抱憾终生郁郁而死，让苒苒同样沦为感情的牺牲品？站在政治的角度也许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毕竟你是书记别说忘年的恋情发生在你身上不能被人接受，就是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也难以让人接受。可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同情你也同情苒苒，爱情本身就是无拘无束这是动物的本能，谁都有爱的权利，只是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在感情上或许我们应该学一学年轻人的洒脱，只要他们认准的道理就会坚持到底，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结果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好好考虑考虑，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管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在来看你。“
依然是死一样的寂静，泽如深深地陷入了沉思，越是说要离别他内心就跟着越痛苦，嘴上越是说的冷酷无情，内心越是释放出无尽的爱，他不知道这种爱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他害怕在这种爱的力量之下自己会失去控制，他平生第一次害怕了退缩了然而却是为了这段忘年的恋情。
客厅里灯火通明，阿洁和伯父伯母在谈论着。
“阿洁，爷爷和苒苒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还是先说说你们为人父母的想法吧。”
“我和你妈妈觉得这太荒唐了，根本就是一出闹刷，这不该发一的一件事，我相信你爷爷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猜到你们会是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们是否客观的不带主观意识的去审视这份情感？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是难以接受，因为你们受着传统礼教、道理的束缚还背负着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事物就完全是正确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最好的例子，婚姻在我这里得到了印证爱情真的和年龄没有关系，只是双方之间存在着摩擦，可是这在任何一桩婚姻里都存在的，只有两个人彼此了解对方的秉性有着共同的语言才是一桩完美的婚姻组合，年龄和生理上的差别不是决定一桩婚姻成败的决定性因素，相反这样的反倒是占有一定量的优势，他们更懂得生活，更能去包容和理解。站在理性的角度来讲我不赞成忘年恋情因为这给家庭带来太重的精神上心里上的压力和负担，而站在感性的角度来讲我是同情爷爷和苒苒的。”
“分析的很透彻，你和苒苒在面对事情上确实不一样，你比苒苒沉稳冷静的多。“
“如果这就是你们现在对苒苒的判断你们就太不了解她了，就像你们不能体会现在爷爷的心情一样，爷爷其实才是最痛苦的人，为了这个家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到了晚年却因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苒苒，他不敢面对只能逃避，直到苒苒说出了她对爷爷的情感，爷爷才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份情这份爱，只是这一切却面临着太大的压力，所以爷爷一直在感情的旋涡里挣扎着，爱一个人本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爷爷的爱情却是痛苦的。”
“你是说爷爷也喜欢苒苒？”
“对，喜欢可是他却在努力克制着这份情感，身为你们的父亲他必须这样做，可是身为晚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忘年恋是不会被轻易接受的，你们是不会接受的对吗？”
“是——身为父母我们不能接受，我相信你爷爷最后一定能想通的，他是省委彭书记。”
“这也是他的压力之所在，也许爷爷真的能理智的面对这一切，可是那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你们想过相爱却不相守不能在一起的感觉吗？我品尝过了，爷爷是个党员干部自我约束能力或者真的比常人强，可是无论如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情感的男人。”
身为父母的二个人听着自己女儿如此高调的言论一时之间他们无言以对，对于感情也许他们的处事方式真的该回归给历史了，然而传统的思想是不会因为女儿的一番话语而改变什么的，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书房里泽如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就像韩厅长说的那样他那根被波动的爱情的弦已经让他无法坦然去面对工作了，在爱情面前无论是老人还是年方二十的小伙子都会不知所措，年轻人是因为肆无忌惮任意为之，老人却是过于墨守成规，为坚守那份成熟和理智而痛苦着呻吟着。
阿洁推开书房的门端进了宵夜给爷爷，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三十八分。
“爷爷，还没休息呢，这是我刚煮的面趁热吃点吧，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撂在那吧，饿了我就吃了。”
“好吧，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你早点休息吧。”
阿洁转身刚走出几步又被爷爷叫住了“那个，什么！”
“爷爷，还有事吗？”
“如果没什么事能陪爷爷说说话聊聊天吗？”
“好啊！”
“你看，回来这么长时间爷爷也没有关心过你，有没有怪爷爷？”
“怎么会呢爷爷，你一天那么忙我怎么会怪你呢！”
“一切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一时间又有爸爸疼又有妈妈爱还有这样一个好爷爷，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那你就慢慢地想想，我等着你。”
“阿洁，我——我想我和苒苒的事情苒苒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我都知道，我想爷爷现在一定在情与理、对与错爱与不爱中挣扎着。”
“苒苒也一定不好过吧。”
“爷爷不好过，苒苒又怎么会好过呢？我相信爷爷对于苒苒的了解就像她了解您一样，两颗跨越了几十年的心碰撞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体会的最深。”
“你爸爸妈妈也一定反对吧？”
“我想站在爷爷的角度上来讲恐怕您自己也是反对的，可是站在情感的角度来说你希望能拥有这份爱，这份情感。你们同样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一面是爱情、一面是亲情一面是世俗的眼光，对于您来说还有党性和纪律，其实摆在爷爷面面前就是两条路，要么选择和苒苒在一起，要么选择离开苒苒，当然无论哪一个选择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选择和苒苒在一起你就要承受社会各界舆论的压力，甚至他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动摇你的根基，会被党员和厅里的干部嗤之以鼻，留下个千古的骂名在众人面前提不起头一辈子都会觉得愧对你的国家你的党也会有损你一世的英名，可是你收获的却是爱情却是自己的幸福；选择离开苒苒二个人都会痛苦，也许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推移这一切会淡忘可是心灵深处的那道伤痕却永远都不会愈合，你也一辈子都觉得亏欠苒苒些什么，不过相比较而言你失去的只是爱情，你却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只是对不起你自己和苒苒。”
泽如听着阿洁的话突然间意识到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洒脱，虽是简单的言语却把利弊说的一清二楚，泽如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又舒展开，舒展开后又紧锁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人对情感的态度。”
“不，这只能说这是我对情感的分析和对两次失败婚姻的总结，爷爷我相信苒苒对于这份感情不是一时的感性而是理性的，自从你为他挡下了那颗足矣致命子弹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你，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他的鲜血，你也早就融入到了她的生命里，在他看来你的一切比什么显得更重要，生命只有一次，真爱又能有几回呢？面对忘年的恋情我们是该以客观的角度去面对还是以主观的意识去判断，决定权在你而苒苒现在是被动的。”
“那，如果你是爷爷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也许就会像现在的您一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或许还能看到一些东西，如果我变成了当事者或许我连爷爷的决断力都没有，面对忘年的恋情我的态度是中立的，可是站在情感的角度上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样的想法又过于一厢情愿，毕竟我们不是孤立存在的，还有社会还有国家这个大背景大环境。”
“阿洁，爷爷谢谢你，我想我会考虑好这一切的。”
“爷爷，很高兴我的话能给你提供一点思路，无论结果如果我都会支持你。”
泽如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那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照片，他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一连几天的日子里生活重归二点一线的生活，咖啡厅家里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似乎泽如的身影一下子真的从我的生活里剥离了出去。
“裴经理，你没觉得施总最近怪怪的，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么不说话，要么对着一个地方了出神。”
“没事，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绪有些低落吧，在这个时候我们更马虎不得告诉有关部门和全体员工们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不能让施总在这件事情上在分心。”
“知道了裴经理，我会交待好的。”
“苒姐，苒姐，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我——没事，去做事吧。“
“最近看你精神有些恍惚，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可能是这两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咖啡厅里有我呢？“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晓勇。“
“我看你这个状态还是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也好。“
一路无话，临下车时晓勇递给我一盒药。
“这是什么？“
“是安定，实在睡不觉就吃上一片，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挺过来，你身后永远有个人默默地支持你。“
“药我收下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自己多注意休息。“
“苒苒，回来了？”
“嗯！”
“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乏。”
“那你就先进屋躺会儿，饭好了妈叫你吃饭。”
“好！”
“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少言寡语的。”
回到卧室里，看着那曾经摆着他照片的地方全都是空的，我害怕见到他，害怕涌出对他的爱与思念，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还有未来，我打开电脑想记录下那曾经的一切，桌面上依然是我和他的合影，我的心又一次的被触动了。
妈妈推开房门发现电脑还在开着而我却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这孩子，睡觉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盖上被子，苒苒起来了吃饭，吃完饭在接着睡，苒苒，苒苒——苒苒！”
妈妈看着那桌上的安定什么都明白了。
泽如听到这一消息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碗片纷飞，他没想到安静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惊人之举’大家都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变革可以勇敢的去承受这一切，事实却像他们证明表面的坚强无法掩饰内心的脆弱，泽如觉得一阵专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了下来，他踉跄着身子栽栽晃晃的走出了客厅。
“爸，你去哪啊？”
“爷爷，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第七十二章
四白落地的病房里传出来的似乎只有呼吸的声音，这是唯一的主旋律，病床旁站立的四五个人都准备着听着医生的宣判。
“患者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状况也很稳定。”
“医生她吃了那么多的安定真的没事吗？”妈妈关切的问。
“现在看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虽然产生了一定的中毒量，迟一些时间就会醒来，具体的情况还要等病人醒来之后才能下定论。”
“医生你的意思是说病情还存在着其它的可发展性？”泽如听到这话紧张的询问着。
“这个不好说，一切还是等患者醒来才知道。”医生的回答让泽如隐约的预感到了什么，大家也隐约的预感到了。
“傻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要这么对待自己？”医生离开，妈妈走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眼睛有些泛潮。
“阿姨，别这样医生不都已经说了没事了吗？也许苒苒只是一时睡不觉多吃了几片安定，一会就醒来了，您别自己吓唬自己，别苒苒没什么事，你的身体在急出病来。”
“最近我就觉得这孩子有些反常，变得不愿说话，两眼也时常发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阿姨，苒苒那是怕你担心，你应该多理解她，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她觉得是时候告诉你就会告诉你的，我们都已经是成|人了自己的事情会学着自己处理的。”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她和你不一样，突然间经历了这么大的变革我怕他承受不了。”
“苒苒需要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出去聊吧，让苒苒好好的睡一觉，等她醒来了一切答案不就都有了吗？”
阿洁清楚的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吃的安定，他是在给妈妈打预防针，毕竟这件事情妈妈迟早是会知道的。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泽如两个人，泽如双手合实紧握着我的手，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幽暗和深邃，晶莹的泪光折射着他的爱他的无限的自责他的矛盾他内心深处的痛，那滴泪还是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滑落到我的手里，激起情感的浪花，融入到我的心灵与生命，此刻默默地守候精神上的传递胜过了语言的沟通与交流，看似无声胜似有声。我的眼睛轻轻的抖动了几下，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睁开眼却发现他守在我身边。
“叔公，你怎么在这？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谢谢你昨天晚上送给我那么多的‘不可思议’我的心理到现在还被幸福充盈着，怎么你流泪了，为了我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听了我的话脑袋嗡了一下，叔公这跨越了二个称呼又回到了重从这意味着什么，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苒苒，你——刚才叫我什么？“
“叔公啊。”他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僵硬了，似乎他的那片天也坍塌了，我只觉得那双握着我的手在抖动。
“叔公，你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啊，这不是家里。”
“没——事，你这是在医院，昨晚你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几杯。”
“怪不得，我感觉头晕晕的。苒苒——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然后咱们——咱们回家。”
“哦！”
叔公的步履是蹒跚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病房，整个人靠在了墙上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他拼命用拳头砸着墙。“我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医生的结论让所有的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选择性失忆，该忘的都忘了，该记忆的都留下了，然而什么又是该忘掉的又什么是该记忆的？
“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希望大家有所心里准备。”医生这样的解释并没有改变什么。
“医生，那这种病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首先得知道他是属于哪种类型的失意，简单的说是因为脑部受到了什么损伤而造造成的，还是精神压力过大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激而造成的。”
“如果是因为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呢？”
“其实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引起的选择性失忆都不太好治，尤其是是后者。本来选择性失忆大多是一种自我保护性精神障碍，如果病人受到强烈的刺激，潜意识里要强制自己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这就好比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加上了一把锁，只有找对了钥匙才能打开，当然找对这把钥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能找到这把钥匙呢？”
“那对于恢复记忆应该有很大的希望，毕竟病人的病史不太长，按照大家的说法忘却的事物也是在近两年的人或事，只要大家尽量把这两年来对他重要的事情做‘情景重现’再配合药物治疗，应该说康复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医生的这句话是整个晚上大家听到的最有含金量最有价值的一句话，可是医生补充的一句话又再一次把大家拽回到了失落。
“不过，治疗这种精神上障碍的疾病时间是说不准，快则半个月一个月长则三年五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大家要有充足的思想准备。”
“怎么会这样，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让我女儿好起来，求求你。”
“您千万别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阿姨别这样。“阿洁上前扶着被我称之为‘阿姨’的妈妈。
叔公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阿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悲伤的动作都在充斥着他的眼球，这比直接打他骂他还让他觉得难受，懊悔、自责平时和他不沾边的词语一股脑儿的向他袭来，究竟该放弃爱情还是接受爱情是对的，一时间他无法做出选择——人生的选择，他多么希望这是一道多选题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答案，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只能允许他选择一个放弃一个，可是结果似乎是‘放弃就等于选择了背叛’要么背叛爱情和苒苒要么背叛党和人民。此时的他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纵然天塌下来自己也得挺住，否则苒苒的世界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论是失去的记忆还是现在的记忆他在我的世界里都扮演着太重要的角色：叔公——爷爷——泽如。
病房里众人一字排开，叔公在最前面，那张只对我才倍加和蔼慈祥的面容掩饰着内心的沧桑。
“苒苒，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挺好的，爸、妈你们也来了，阿姨你也在啊，阿洁昨天你的舞跳的太棒了，你现在怎么穿成这样，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该不是有什么状况吧？”
众人听着我的话表情是复杂的，阿姨最为激动。“苒苒！”
“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在为我担心啊，我挺好的没事，就是多喝了几杯。”
面前眼前的一切众人清楚的明白我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了‘成|人典礼’的那一刻。众人挣扎着矛盾着是该说出我失忆的事情还是就这样下去，不说对于我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对泽如或者也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阿姨’却是残忍的，听着自己的女儿叫着自己‘阿姨’是多么另人伤心的一件事。众人最后决定慢慢渗透免得适得其反，一次的刺激已经让我如此，大家都无法预料我是否还能接爱得了承受得住第二次的刺激。
医院的病床前泽如抚摸着我的脸颊梳理着额前略显零乱的头发。
“苒苒，想吃点什么叔公回去给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只要叔公在这里陪着我。”
“好，咱们什么都不吃，叔公就在这里陪着你。”叔公拉着我的手说。
“叔公，我昨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满意，叔公当然满意，你在叔公的心目中永远是最优秀的孩子，叔公心里最乖的宝贝孙女儿。”
“叔公，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成|人礼‘都举行过了。”
叔公听着这话就是一愣，那曾经的话语似乎又在耳边想起，我的记忆被丢掉了，可是他的记忆却清晰的很，面对这一切叔公别无选择，生活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出院的那天天空是响晴的掩映着我的心灵，在病房里呆了太长的时间让我觉得很憋闷，我幸福的搂着叔公的臂膀尽情的享受着那份爱他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深邃幽暗，可是我并不知道众人的心情却和天空成反比是那样的阴沉与压抑。
一切是那样的亲切，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不同的是爸爸不在只有威严没有亲情，妈妈也变得更愿意和我聊天沟通，只是说的聊的都是从前记忆中的事情，可是这一切我并不知道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然而却是叔公对我开始有些冷落。
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叔公还没有休息啊？”
“哦，是苒苒啊，这都几点了还没休息，快回房间休息去吗，我看完这份文件就去休息。”
“时间还早着呢才八点钟，要不看完文件我陪你聊聊天。”
“我看还是明天吧，叔公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那我给您揉揉肩，锤锤背，那样你会舒服些。“
“苒苒，别这样，你看你这样爷爷无法专心的看文件，看完了休息一晚就没事，叔公现在命令你什么都别想快点回去睡觉。“
“那好吧，您也早点休息。”
如此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我感觉到叔公在故意躲避我，心里觉得很委屈，不知为什么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自己袭来，然而我却不知道此时的他比我更痛苦。
一天、二天、三天、一个礼拜，我开始变得不愿说话，也不爱吃东西，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每天看着叔公的相片发呆。
我的举动无疑又是一个高亮度的危险信号，众人目光又一次被我聚焦，原本叔公想拉开一些距离在循序渐进的引导希望这样可以改变我对他的依恋那份不该到来的情感可是事态却反方向的发展，记忆或许可以消逝可是我对于他的情感依然的真实的清楚的存在着，叔公的心彻底乱了，医生说我现在的行为不是好现象这样下去记忆还没恢复恐怕又得了自闭症那样就更麻烦了，医生建议叔公重新走进我的生活不要在特意避开，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一大早叔公亲自做好了早餐上楼叫我。
“苒苒，我是叔公起来吃早餐了。”屋子里并没有人答应。
“苒苒，你在里面吗？小懒虫是不是还贪睡呢，日上三竿了。”依然没有人回应。
“苒苒——苒苒——”叔公的心里就是一动，该不会——他不敢在往下想，当、当、当，苒苒你是不是在里面，再不开门叔公可要撞门了。依然没有人答应，一种灾难性的预感在一次袭来。
叔公使劲拧了拧门锁，门是被在里面反锁着的，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退后几步身子向前倾准备撞门，眼前一道光线从门里射出他的身子也碰到了门门也开了，整个人一时间失去了平稳向里栽了进去（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一把扶助了他，然后厥着嘴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他。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调皮，害得我虚惊了一场。”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我的任何一个不正常的反应都足矣成为他的担心和困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还冒着冷汗。
叔公拉过椅子在我的床旁做了下来。
“苒苒，还在和叔公呕气呢？“我依然没有答应。
“是不是在怪叔公这一阵子忙，没时间陪你啊？“我还是不理不彩。
“好好好，都是叔公的错，叔公不该不理苒苒，那今早叔公亲自做的早餐，特意为你做的，今天叔公省厅也不去了专门在家里陪你好不好。”留给叔公的依然是我的背影。
“那，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在赖床叔公真的走了，我可要一个人去骑马了，哎呀今天天气这么好晴空万里的，是个出外游玩骑马的好日子，然后在吃着自己亲手烧的肉别是一番滋味也算是人生的一种享受了，苒苒我可开数了一、二……”叔公绘声绘色的描绘着窗外的景象，我的心被她说动了，还没等他数到三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在叔公面前坐定。
“这还差不多，看在老彭同志认错态度良好和诚恳上，我决定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叔公听着我的话紧锁的眉宇舒展开了，他即安慰又觉察到一种可怕，只是自己几句关心的话就足矣让我从失落和自闭中走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接下来我的举动更是让他有些荒乱，他只觉得左面颊被送上了一吻顿时整个面庞都火辣辣的，瞳孔在瞬间放大，“这一吻代表着什么是亲情之爱还是……”他不敢在往下想，两种思想在一次的纠葛在一起，看着我恬静的脸，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好了，我饿了我要下去吃饭了，走吧。”我习惯性的挽着叔公的臂膀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楼梯，然而他的心却久久未曾平静而我似乎心智也根着回到了二年前。
跑马场里云淡风轻。
“苒苒，还记得上一次我们骑马是什么时候吗？”
“应该是我上大一的那年暑假”叔公试叹着我的记忆，我的回答却另他一皱眉。
“在这里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记得当时我们玩的很开心，叔公我们赛马吧。”
“好，预备——开始。”
两匹骏马在草场上驰骋“叔公，快点追上我啊。”
“来啦！”叔公策马扬鞭直追而上。
“苒苒，快点！叔公都超过你了。”
“别高兴的太早，我来了。”
马儿累了人也倦了，我依然习惯性的挽着叔公的臂膀，叔公轻轻地的拍了拍我的手，一脸的慈爱与笑容。
“叔公我们到那边的大树下坐会儿！”
“走吧！”
我靠着叔公的肩膀看着天上飞翔的鸟儿若有所思。
“苒苒，想什么呢？”
“叔公鸟儿多自由啊，想去哪去飞去哪，我要是有一双翅膀多好！”
“是啊鸟儿是多么的自由自在，苒苒你看那边有两个人他们在做什么？”
“顺着叔公指引的方向我看到了两个人正围着一个蛋糕，一个人与自己的年龄相仿，一个与叔公的年龄相仿，隐约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样的影像在哪里见到过。”叔公那双眼睛在捕捉着我每一个细腻的表情。
“苒苒，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感觉这样的影像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曾经你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叔公听到我的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注入到了他的身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我，不记得做过类似的事情。”
“你在好好的想一想？”叔公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坚定，而这双眼睛又像是两把利剑看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能避开他的目光。
“我真的想不起来。”
“再努力的想一想，看看是不是和叔公有关？”叔公急切的想得到答案，希望一切都能重新拾回。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叔公我的头好痛。”我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好了，苒苒，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没事的。”叔公拉过我的手安慰着，我依偎在叔公的怀里，叔公举目望着云展云舒的天空目光是那样的迷离。
客厅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大家讨论着我的事情。
“爸，苒苒今天怎么样？”
“今天我和她去了跑马场也安排了情景重现，她只是说感觉这种影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我试着引导不过她的记忆依然只停留在有模糊的印象里，再让他努力的想他就说头痛的厉害。”
“不管怎么说看来情景重现还是有作用的，我相信只要努力苒苒一定可以恢复记忆的。”
“有时候我自私的想她不恢复记忆多好，那样或许她可以过的更幸福。”
“爷爷，虽然记忆的结尾显得有些苦涩，可是我们该给苒苒一个自我决定的机会！”
“是啊，我们不能剥夺她的权利，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们明天继续‘情景重现’，阿洁你明天把这个消息告诉苒苒的妈妈一声，免得她担心，要不是考虑到情景重现是应该把她请来的。”
“我知道了，爷爷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一连几天的情景重现效果都不理想，似乎只有和叔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出现那模糊的影像，渐渐地我也开始感觉到了些异样的感觉，情绪也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医生建议‘情景重现’先停一停免得我有抵触情绪造成不必要的压力，适当出去散散心舒缓紧张的情绪。
落日的余辉又一次拥抱了这喧闹一天的都市，整个城市都被他感染着静了下来，我依然挽着叔公的臂膀走在公园里甬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从身边擦间而过投来异样的眼光。
“苒苒，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叔公说说。”
“也没什么？”
“那最近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在不知不觉中就发了。”听着这样的答案叔公轻轻地的点了点头。
“叔公，我怎么觉得最近你们都怪怪地，经常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是( 艳阳与余辉 http://www.xlawen.org/kan/2357/ )
“苒苒——你永远是爷爷的好孙女儿，也许当初你的选择是对的，其实我和韩厅长条件还是挺合适的，爷爷谢谢你这个小红娘，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听着泽如的话我的心都碎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泽如看着我上楼的背影舒了舒眉。
推开卧室的门回到了那曾经属于我的房间，一切依旧没有丝毫移动过的痕迹，那桌子上一张张和他的合影让我倍感心酸，只觉得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扶着桌子哭出了声来，那声音是悲切的折磨的，楼下的客厅里泽如紧紧地的闭着眼睛嘴唇在抽动着。哭罢多时看着这里曾经承载着自己故事和梦想的地方我暗下决心再也不要回到这里，在也不要回到这个别墅，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自己可留恋了的，就连唯一的理由都没有了，他不需要我照顾了，我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已经是多余的了。
客厅里两个人依然谈的正欢，我想我该默默地祝福他们。
“苒苒，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哭过。”
“没事，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太多的往事，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吃过饭在走吧，他们都约好了中午回来，这会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改天吧，今天我真的有事我先走了。”
“苒苒……路上小心啊。”
听着泽如的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害怕在多留一刻钟我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知为什么热闹的街道变得有些冷清，寒风席卷着孤独、哀伤把自己笼罩着，我依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道我的直觉真的是错的，难道泽如真的不喜欢我，那之前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他愿意为我挡子弹而这‘爸爸’却做不到，为什么他是那样的关心我真的只是祖孙的情感吗？为什么他突然间接受了韩厅长的情感？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满脑子的问号在盘旋着可是就不落定。
”不，不可能泽如不是这种人，他一定还是爱我的，他这是为了不拖累我为了让我死心，是的一定是这样。“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打定主意我重新折了回来。
“老韩，谢谢你帮我演完了这出戏，我现在轻松了许多。“泽如一脸的苦笑看着韩厅长。
“真没想到一向正直的你，也会耍花活，这样做真的合适吗？你真的轻松了吗，难道你真的不喜欢苒苒。“
“为了苒苒我不得不这么做，生命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长的时间可言而苒苒却还年轻，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会陪我一直走下去，那样对于她来说太不公平了，我的生命注定要在她之前结束如果我们真的走到一起对于她来说太凄惨了，说句老实话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可是我却必须理解的去面对，这是一段错误的爱没有结果无望的爱，我宁可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现实活生生的毁了她。“
“可是你不觉得这只是你的想法，看得出苒苒是真的喜欢你，刚才她在楼上哭泣你都听到了，你就这样单方面剥夺了她爱的权利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她该是多么的痛苦，都是女人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也许她现在真的会痛，其实我也很心痛，对于我就该注定打一辈子的光棍，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或许我真的能接受苒苒，可是我毕竟还是省委书记，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党身后有千百万人看着我，我的心现在就像有刀子在挖一样痛极了，可是这份痛我能和谁说呢？和苒苒说，我的这份情这份爱又有谁能理解呢？“
“我能理解，真的老彭你把这一生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国家和党，可是到了晚年却连享受爱的权利都没有，这对于你太残酷了。“
“老韩，谢谢你理解我，说句不上进的话，我真希望自己能卸下着一身担子不用在乎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指责然后一无反顾的和苒苒走到一起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哪怕背上历史的责难历史的骂名，我是省委书记可同时我也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我只希望能和自己的爱人说说话聊聊天就够了。”
“老彭，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苦，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我愿意陪你说说话聊聊天。”
“老韩，我们只能好朋友好战友，只能到这个界限，我不能明明自己的心里有人还要欺骗你的感情和你走在一起，我办不到更是对你感情的亵渎让你受委屈，不论未来的路有多长我都会选择一个人走下去。”
“可是这样你能欺骗苒苒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我终于明白了泽如的心思，一切的一切我都隔着客厅虚掩的门听到了，泪水重新洗刷了自己的心灵，我发现我更爱泽如了，我在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推开了门站在那里。两个人看到我就是一愣。
“苒苒，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太自私了，如果我不回来今生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你以你这么做真的很伟大吗？我不在乎能陪你走多远的路，哪怕拥有的只是一刻我也无怨无悔，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此刻的你过去的你，将来的你会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怎么为了成全你自己却牺牲了我的爱情，你问过我吗？我不答应不答应。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一辈子！”
“苒苒，别这样。”
“泽如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深深地爱着你，答应我让我陪你走完余下的人生好不好。”我冲上前去把泽如拥在怀里，我不愿意放手也不敢放手。
“苒苒，冷静下来，既然你听到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就应该理解我，我是省委书记我不能因为你而抛弃这一切，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想我们还是保持祖孙关系。”泽如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却是哽咽的，其实两行泪已经流了出来。
“不，我不会放弃，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都是理由。”我从背后抱着泽如。
“苒苒，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泽如丢下了最冰冷的话掰开了我的手快步的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泽如……“
我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感情的那片天空坍塌了。
街道的风依旧刮着，刮的是那样的急那样的凛冽，一时间我觉得生活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意义，我问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一时间我竟找不到答案，风依旧的刮着。
第七十一章
客厅里有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韩厅长的鞋撞击地面和轻叩书房的声音。
“老彭，你没事吧，苒苒走了。”
门开了，一切都写在了泽如的脸上“她——一定很伤心很绝望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你那么在乎她却还要深深地伤害她！”
“我们过去谈吧。”泽如只觉得身子一晃，韩厅长搀扶着他走向了沙发。
“我没事。“
“老彭，你这是在相互折磨，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敢作敢为的彭泽如，我知道在这段忘年的恋情上最痛苦的是你，想爱不能爱，任何事情一旦上升到了政治的高度性质就改变了也变的困难重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你能安心的工作吗？几十年前你就辜负了一个女人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几十年后你还想重蹈当年的覆辙让自己抱憾终生郁郁而死，让苒苒同样沦为感情的牺牲品？站在政治的角度也许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毕竟你是书记别说忘年的恋情发生在你身上不能被人接受，就是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也难以让人接受。可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我同情你也同情苒苒，爱情本身就是无拘无束这是动物的本能，谁都有爱的权利，只是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在感情上或许我们应该学一学年轻人的洒脱，只要他们认准的道理就会坚持到底，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结果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好好考虑考虑，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管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有时间我在来看你。“
依然是死一样的寂静，泽如深深地陷入了沉思，越是说要离别他内心就跟着越痛苦，嘴上越是说的冷酷无情，内心越是释放出无尽的爱，他不知道这种爱的力量来自于哪里，他害怕在这种爱的力量之下自己会失去控制，他平生第一次害怕了退缩了然而却是为了这段忘年的恋情。
客厅里灯火通明，阿洁和伯父伯母在谈论着。
“阿洁，爷爷和苒苒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还是先说说你们为人父母的想法吧。”
“我和你妈妈觉得这太荒唐了，根本就是一出闹刷，这不该发一的一件事，我相信你爷爷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猜到你们会是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们是否客观的不带主观意识的去审视这份情感？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是难以接受，因为你们受着传统礼教、道理的束缚还背负着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不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事物就完全是正确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最好的例子，婚姻在我这里得到了印证爱情真的和年龄没有关系，只是双方之间存在着摩擦，可是这在任何一桩婚姻里都存在的，只有两个人彼此了解对方的秉性有着共同的语言才是一桩完美的婚姻组合，年龄和生理上的差别不是决定一桩婚姻成败的决定性因素，相反这样的反倒是占有一定量的优势，他们更懂得生活，更能去包容和理解。站在理性的角度来讲我不赞成忘年恋情因为这给家庭带来太重的精神上心里上的压力和负担，而站在感性的角度来讲我是同情爷爷和苒苒的。”
“分析的很透彻，你和苒苒在面对事情上确实不一样，你比苒苒沉稳冷静的多。“
“如果这就是你们现在对苒苒的判断你们就太不了解她了，就像你们不能体会现在爷爷的心情一样，爷爷其实才是最痛苦的人，为了这个家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到了晚年却因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苒苒，他不敢面对只能逃避，直到苒苒说出了她对爷爷的情感，爷爷才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份情这份爱，只是这一切却面临着太大的压力，所以爷爷一直在感情的旋涡里挣扎着，爱一个人本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爷爷的爱情却是痛苦的。”
“你是说爷爷也喜欢苒苒？”
“对，喜欢可是他却在努力克制着这份情感，身为你们的父亲他必须这样做，可是身为晚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我知道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忘年恋是不会被轻易接受的，你们是不会接受的对吗？”
“是——身为父母我们不能接受，我相信你爷爷最后一定能想通的，他是省委彭书记。”
“这也是他的压力之所在，也许爷爷真的能理智的面对这一切，可是那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你们想过相爱却不相守不能在一起的感觉吗？我品尝过了，爷爷是个党员干部自我约束能力或者真的比常人强，可是无论如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情感的男人。”
身为父母的二个人听着自己女儿如此高调的言论一时之间他们无言以对，对于感情也许他们的处事方式真的该回归给历史了，然而传统的思想是不会因为女儿的一番话语而改变什么的，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书房里泽如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就像韩厅长说的那样他那根被波动的爱情的弦已经让他无法坦然去面对工作了，在爱情面前无论是老人还是年方二十的小伙子都会不知所措，年轻人是因为肆无忌惮任意为之，老人却是过于墨守成规，为坚守那份成熟和理智而痛苦着呻吟着。
阿洁推开书房的门端进了宵夜给爷爷，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三十八分。
“爷爷，还没休息呢，这是我刚煮的面趁热吃点吧，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撂在那吧，饿了我就吃了。”
“好吧，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你早点休息吧。”
阿洁转身刚走出几步又被爷爷叫住了“那个，什么！”
“爷爷，还有事吗？”
“如果没什么事能陪爷爷说说话聊聊天吗？”
“好啊！”
“你看，回来这么长时间爷爷也没有关心过你，有没有怪爷爷？”
“怎么会呢爷爷，你一天那么忙我怎么会怪你呢！”
“一切还习惯吗？”
“挺习惯的，一时间又有爸爸疼又有妈妈爱还有这样一个好爷爷，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那你就慢慢地想想，我等着你。”
“阿洁，我——我想我和苒苒的事情苒苒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我都知道，我想爷爷现在一定在情与理、对与错爱与不爱中挣扎着。”
“苒苒也一定不好过吧。”
“爷爷不好过，苒苒又怎么会好过呢？我相信爷爷对于苒苒的了解就像她了解您一样，两颗跨越了几十年的心碰撞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体会的最深。”
“你爸爸妈妈也一定反对吧？”
“我想站在爷爷的角度上来讲恐怕您自己也是反对的，可是站在情感的角度来说你希望能拥有这份爱，这份情感。你们同样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一面是爱情、一面是亲情一面是世俗的眼光，对于您来说还有党性和纪律，其实摆在爷爷面面前就是两条路，要么选择和苒苒在一起，要么选择离开苒苒，当然无论哪一个选择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选择和苒苒在一起你就要承受社会各界舆论的压力，甚至他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动摇你的根基，会被党员和厅里的干部嗤之以鼻，留下个千古的骂名在众人面前提不起头一辈子都会觉得愧对你的国家你的党也会有损你一世的英名，可是你收获的却是爱情却是自己的幸福；选择离开苒苒二个人都会痛苦，也许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推移这一切会淡忘可是心灵深处的那道伤痕却永远都不会愈合，你也一辈子都觉得亏欠苒苒些什么，不过相比较而言你失去的只是爱情，你却对得起国家和人民，只是对不起你自己和苒苒。”
泽如听着阿洁的话突然间意识到这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洒脱，虽是简单的言语却把利弊说的一清二楚，泽如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又舒展开，舒展开后又紧锁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人对情感的态度。”
“不，这只能说这是我对情感的分析和对两次失败婚姻的总结，爷爷我相信苒苒对于这份感情不是一时的感性而是理性的，自从你为他挡下了那颗足矣致命子弹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了你，你的血液里流淌着他的鲜血，你也早就融入到了她的生命里，在他看来你的一切比什么显得更重要，生命只有一次，真爱又能有几回呢？面对忘年的恋情我们是该以客观的角度去面对还是以主观的意识去判断，决定权在你而苒苒现在是被动的。”
“那，如果你是爷爷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也许就会像现在的您一样陷入两难的境地，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或许还能看到一些东西，如果我变成了当事者或许我连爷爷的决断力都没有，面对忘年的恋情我的态度是中立的，可是站在情感的角度上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样的想法又过于一厢情愿，毕竟我们不是孤立存在的，还有社会还有国家这个大背景大环境。”
“阿洁，爷爷谢谢你，我想我会考虑好这一切的。”
“爷爷，很高兴我的话能给你提供一点思路，无论结果如果我都会支持你。”
泽如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那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照片，他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一连几天的日子里生活重归二点一线的生活，咖啡厅家里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似乎泽如的身影一下子真的从我的生活里剥离了出去。
“裴经理，你没觉得施总最近怪怪的，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么不说话，要么对着一个地方了出神。”
“没事，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绪有些低落吧，在这个时候我们更马虎不得告诉有关部门和全体员工们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不能让施总在这件事情上在分心。”
“知道了裴经理，我会交待好的。”
“苒姐，苒姐，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我——没事，去做事吧。“
“最近看你精神有些恍惚，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可能是这两天晚上没休息好吧。“
“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咖啡厅里有我呢？“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晓勇。“
“我看你这个状态还是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去。“
“也好。“
一路无话，临下车时晓勇递给我一盒药。
“这是什么？“
“是安定，实在睡不觉就吃上一片，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挺过来，你身后永远有个人默默地支持你。“
“药我收下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自己多注意休息。“
“苒苒，回来了？”
“嗯！”
“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乏。”
“那你就先进屋躺会儿，饭好了妈叫你吃饭。”
“好！”
“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少言寡语的。”
回到卧室里，看着那曾经摆着他照片的地方全都是空的，我害怕见到他，害怕涌出对他的爱与思念，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否还有未来，我打开电脑想记录下那曾经的一切，桌面上依然是我和他的合影，我的心又一次的被触动了。
妈妈推开房门发现电脑还在开着而我却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这孩子，睡觉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盖上被子，苒苒起来了吃饭，吃完饭在接着睡，苒苒，苒苒——苒苒！”
妈妈看着那桌上的安定什么都明白了。
泽如听到这一消息手中的碗跌落在地上碗片纷飞，他没想到安静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惊人之举’大家都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变革可以勇敢的去承受这一切，事实却像他们证明表面的坚强无法掩饰内心的脆弱，泽如觉得一阵专心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了下来，他踉跄着身子栽栽晃晃的走出了客厅。
“爸，你去哪啊？”
“爷爷，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第七十二章
四白落地的病房里传出来的似乎只有呼吸的声音，这是唯一的主旋律，病床旁站立的四五个人都准备着听着医生的宣判。
“患者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状况也很稳定。”
“医生她吃了那么多的安定真的没事吗？”妈妈关切的问。
“现在看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虽然产生了一定的中毒量，迟一些时间就会醒来，具体的情况还要等病人醒来之后才能下定论。”
“医生你的意思是说病情还存在着其它的可发展性？”泽如听到这话紧张的询问着。
“这个不好说，一切还是等患者醒来才知道。”医生的回答让泽如隐约的预感到了什么，大家也隐约的预感到了。
“傻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要这么对待自己？”医生离开，妈妈走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眼睛有些泛潮。
“阿姨，别这样医生不都已经说了没事了吗？也许苒苒只是一时睡不觉多吃了几片安定，一会就醒来了，您别自己吓唬自己，别苒苒没什么事，你的身体在急出病来。”
“最近我就觉得这孩子有些反常，变得不愿说话，两眼也时常发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阿姨，苒苒那是怕你担心，你应该多理解她，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事她觉得是时候告诉你就会告诉你的，我们都已经是成|人了自己的事情会学着自己处理的。”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她和你不一样，突然间经历了这么大的变革我怕他承受不了。”
“苒苒需要的是时间，咱们还是出去聊吧，让苒苒好好的睡一觉，等她醒来了一切答案不就都有了吗？”
阿洁清楚的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吃的安定，他是在给妈妈打预防针，毕竟这件事情妈妈迟早是会知道的。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泽如两个人，泽如双手合实紧握着我的手，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变得更加的幽暗和深邃，晶莹的泪光折射着他的爱他的无限的自责他的矛盾他内心深处的痛，那滴泪还是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滑落到我的手里，激起情感的浪花，融入到我的心灵与生命，此刻默默地守候精神上的传递胜过了语言的沟通与交流，看似无声胜似有声。我的眼睛轻轻的抖动了几下，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睁开眼却发现他守在我身边。
“叔公，你怎么在这？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谢谢你昨天晚上送给我那么多的‘不可思议’我的心理到现在还被幸福充盈着，怎么你流泪了，为了我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听了我的话脑袋嗡了一下，叔公这跨越了二个称呼又回到了重从这意味着什么，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苒苒，你——刚才叫我什么？“
“叔公啊。”他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僵硬了，似乎他的那片天也坍塌了，我只觉得那双握着我的手在抖动。
“叔公，你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啊，这不是家里。”
“没——事，你这是在医院，昨晚你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几杯。”
“怪不得，我感觉头晕晕的。苒苒——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然后咱们——咱们回家。”
“哦！”
叔公的步履是蹒跚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病房，整个人靠在了墙上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他拼命用拳头砸着墙。“我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医生的结论让所有的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选择性失忆，该忘的都忘了，该记忆的都留下了，然而什么又是该忘掉的又什么是该记忆的？
“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希望大家有所心里准备。”医生这样的解释并没有改变什么。
“医生，那这种病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首先得知道他是属于哪种类型的失意，简单的说是因为脑部受到了什么损伤而造造成的，还是精神压力过大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激而造成的。”
“如果是因为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呢？”
“其实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引起的选择性失忆都不太好治，尤其是是后者。本来选择性失忆大多是一种自我保护性精神障碍，如果病人受到强烈的刺激，潜意识里要强制自己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这就好比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加上了一把锁，只有找对了钥匙才能打开，当然找对这把钥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能找到这把钥匙呢？”
“那对于恢复记忆应该有很大的希望，毕竟病人的病史不太长，按照大家的说法忘却的事物也是在近两年的人或事，只要大家尽量把这两年来对他重要的事情做‘情景重现’再配合药物治疗，应该说康复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医生的这句话是整个晚上大家听到的最有含金量最有价值的一句话，可是医生补充的一句话又再一次把大家拽回到了失落。
“不过，治疗这种精神上障碍的疾病时间是说不准，快则半个月一个月长则三年五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大家要有充足的思想准备。”
“怎么会这样，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让我女儿好起来，求求你。”
“您千万别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阿姨别这样。“阿洁上前扶着被我称之为‘阿姨’的妈妈。
叔公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阿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悲伤的动作都在充斥着他的眼球，这比直接打他骂他还让他觉得难受，懊悔、自责平时和他不沾边的词语一股脑儿的向他袭来，究竟该放弃爱情还是接受爱情是对的，一时间他无法做出选择——人生的选择，他多么希望这是一道多选题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答案，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只能允许他选择一个放弃一个，可是结果似乎是‘放弃就等于选择了背叛’要么背叛爱情和苒苒要么背叛党和人民。此时的他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纵然天塌下来自己也得挺住，否则苒苒的世界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论是失去的记忆还是现在的记忆他在我的世界里都扮演着太重要的角色：叔公——爷爷——泽如。
病房里众人一字排开，叔公在最前面，那张只对我才倍加和蔼慈祥的面容掩饰着内心的沧桑。
“苒苒，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挺好的，爸、妈你们也来了，阿姨你也在啊，阿洁昨天你的舞跳的太棒了，你现在怎么穿成这样，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该不是有什么状况吧？”
众人听着我的话表情是复杂的，阿姨最为激动。“苒苒！”
“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在为我担心啊，我挺好的没事，就是多喝了几杯。”
面前眼前的一切众人清楚的明白我的记忆完全停留在了‘成|人典礼’的那一刻。众人挣扎着矛盾着是该说出我失忆的事情还是就这样下去，不说对于我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对泽如或者也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阿姨’却是残忍的，听着自己的女儿叫着自己‘阿姨’是多么另人伤心的一件事。众人最后决定慢慢渗透免得适得其反，一次的刺激已经让我如此，大家都无法预料我是否还能接爱得了承受得住第二次的刺激。
医院的病床前泽如抚摸着我的脸颊梳理着额前略显零乱的头发。
“苒苒，想吃点什么叔公回去给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只要叔公在这里陪着我。”
“好，咱们什么都不吃，叔公就在这里陪着你。”叔公拉着我的手说。
“叔公，我昨天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满意，叔公当然满意，你在叔公的心目中永远是最优秀的孩子，叔公心里最乖的宝贝孙女儿。”
“叔公，你不能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成|人礼‘都举行过了。”
叔公听着这话就是一愣，那曾经的话语似乎又在耳边想起，我的记忆被丢掉了，可是他的记忆却清晰的很，面对这一切叔公别无选择，生活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出院的那天天空是响晴的掩映着我的心灵，在病房里呆了太长的时间让我觉得很憋闷，我幸福的搂着叔公的臂膀尽情的享受着那份爱他的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深邃幽暗，可是我并不知道众人的心情却和天空成反比是那样的阴沉与压抑。
一切是那样的亲切，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不同的是爸爸不在只有威严没有亲情，妈妈也变得更愿意和我聊天沟通，只是说的聊的都是从前记忆中的事情，可是这一切我并不知道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然而却是叔公对我开始有些冷落。
书房的灯还亮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叔公还没有休息啊？”
“哦，是苒苒啊，这都几点了还没休息，快回房间休息去吗，我看完这份文件就去休息。”
“时间还早着呢才八点钟，要不看完文件我陪你聊聊天。”
“我看还是明天吧，叔公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那我给您揉揉肩，锤锤背，那样你会舒服些。“
“苒苒，别这样，你看你这样爷爷无法专心的看文件，看完了休息一晚就没事，叔公现在命令你什么都别想快点回去睡觉。“
“那好吧，您也早点休息。”
如此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我感觉到叔公在故意躲避我，心里觉得很委屈，不知为什么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自己袭来，然而我却不知道此时的他比我更痛苦。
一天、二天、三天、一个礼拜，我开始变得不愿说话，也不爱吃东西，整天躲在房间里不愿出来，每天看着叔公的相片发呆。
我的举动无疑又是一个高亮度的危险信号，众人目光又一次被我聚焦，原本叔公想拉开一些距离在循序渐进的引导希望这样可以改变我对他的依恋那份不该到来的情感可是事态却反方向的发展，记忆或许可以消逝可是我对于他的情感依然的真实的清楚的存在着，叔公的心彻底乱了，医生说我现在的行为不是好现象这样下去记忆还没恢复恐怕又得了自闭症那样就更麻烦了，医生建议叔公重新走进我的生活不要在特意避开，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一大早叔公亲自做好了早餐上楼叫我。
“苒苒，我是叔公起来吃早餐了。”屋子里并没有人答应。
“苒苒，你在里面吗？小懒虫是不是还贪睡呢，日上三竿了。”依然没有人回应。
“苒苒——苒苒——”叔公的心里就是一动，该不会——他不敢在往下想，当、当、当，苒苒你是不是在里面，再不开门叔公可要撞门了。依然没有人答应，一种灾难性的预感在一次袭来。
叔公使劲拧了拧门锁，门是被在里面反锁着的，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退后几步身子向前倾准备撞门，眼前一道光线从门里射出他的身子也碰到了门门也开了，整个人一时间失去了平稳向里栽了进去（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一把扶助了他，然后厥着嘴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他。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调皮，害得我虚惊了一场。”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我的任何一个不正常的反应都足矣成为他的担心和困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还冒着冷汗。
叔公拉过椅子在我的床旁做了下来。
“苒苒，还在和叔公呕气呢？“我依然没有答应。
“是不是在怪叔公这一阵子忙，没时间陪你啊？“我还是不理不彩。
“好好好，都是叔公的错，叔公不该不理苒苒，那今早叔公亲自做的早餐，特意为你做的，今天叔公省厅也不去了专门在家里陪你好不好。”留给叔公的依然是我的背影。
“那，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在赖床叔公真的走了，我可要一个人去骑马了，哎呀今天天气这么好晴空万里的，是个出外游玩骑马的好日子，然后在吃着自己亲手烧的肉别是一番滋味也算是人生的一种享受了，苒苒我可开数了一、二……”叔公绘声绘色的描绘着窗外的景象，我的心被她说动了，还没等他数到三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在叔公面前坐定。
“这还差不多，看在老彭同志认错态度良好和诚恳上，我决定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
叔公听着我的话紧锁的眉宇舒展开了，他即安慰又觉察到一种可怕，只是自己几句关心的话就足矣让我从失落和自闭中走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接下来我的举动更是让他有些荒乱，他只觉得左面颊被送上了一吻顿时整个面庞都火辣辣的，瞳孔在瞬间放大，“这一吻代表着什么是亲情之爱还是……”他不敢在往下想，两种思想在一次的纠葛在一起，看着我恬静的脸，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好了，我饿了我要下去吃饭了，走吧。”我习惯性的挽着叔公的臂膀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楼梯，然而他的心却久久未曾平静而我似乎心智也根着回到了二年前。
跑马场里云淡风轻。
“苒苒，还记得上一次我们骑马是什么时候吗？”
“应该是我上大一的那年暑假”叔公试叹着我的记忆，我的回答却另他一皱眉。
“在这里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记得当时我们玩的很开心，叔公我们赛马吧。”
“好，预备——开始。”
两匹骏马在草场上驰骋“叔公，快点追上我啊。”
“来啦！”叔公策马扬鞭直追而上。
“苒苒，快点！叔公都超过你了。”
“别高兴的太早，我来了。”
马儿累了人也倦了，我依然习惯性的挽着叔公的臂膀，叔公轻轻地的拍了拍我的手，一脸的慈爱与笑容。
“叔公我们到那边的大树下坐会儿！”
“走吧！”
我靠着叔公的肩膀看着天上飞翔的鸟儿若有所思。
“苒苒，想什么呢？”
“叔公鸟儿多自由啊，想去哪去飞去哪，我要是有一双翅膀多好！”
“是啊鸟儿是多么的自由自在，苒苒你看那边有两个人他们在做什么？”
“顺着叔公指引的方向我看到了两个人正围着一个蛋糕，一个人与自己的年龄相仿，一个与叔公的年龄相仿，隐约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样的影像在哪里见到过。”叔公那双眼睛在捕捉着我每一个细腻的表情。
“苒苒，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感觉这样的影像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曾经你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叔公听到我的话就像是一针强心剂注入到了他的身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我，不记得做过类似的事情。”
“你在好好的想一想？”叔公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坚定，而这双眼睛又像是两把利剑看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能避开他的目光。
“我真的想不起来。”
“再努力的想一想，看看是不是和叔公有关？”叔公急切的想得到答案，希望一切都能重新拾回。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叔公我的头好痛。”我抱着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好了，苒苒，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没事的。”叔公拉过我的手安慰着，我依偎在叔公的怀里，叔公举目望着云展云舒的天空目光是那样的迷离。
客厅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大家讨论着我的事情。
“爸，苒苒今天怎么样？”
“今天我和她去了跑马场也安排了情景重现，她只是说感觉这种影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我试着引导不过她的记忆依然只停留在有模糊的印象里，再让他努力的想他就说头痛的厉害。”
“不管怎么说看来情景重现还是有作用的，我相信只要努力苒苒一定可以恢复记忆的。”
“有时候我自私的想她不恢复记忆多好，那样或许她可以过的更幸福。”
“爷爷，虽然记忆的结尾显得有些苦涩，可是我们该给苒苒一个自我决定的机会！”
“是啊，我们不能剥夺她的权利，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们明天继续‘情景重现’，阿洁你明天把这个消息告诉苒苒的妈妈一声，免得她担心，要不是考虑到情景重现是应该把她请来的。”
“我知道了，爷爷这事就交给我来办。”
一连几天的情景重现效果都不理想，似乎只有和叔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出现那模糊的影像，渐渐地我也开始感觉到了些异样的感觉，情绪也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医生建议‘情景重现’先停一停免得我有抵触情绪造成不必要的压力，适当出去散散心舒缓紧张的情绪。
落日的余辉又一次拥抱了这喧闹一天的都市，整个城市都被他感染着静了下来，我依然挽着叔公的臂膀走在公园里甬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从身边擦间而过投来异样的眼光。
“苒苒，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叔公说说。”
“也没什么？”
“那最近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在不知不觉中就发了。”听着这样的答案叔公轻轻地的点了点头。
“叔公，我怎么觉得最近你们都怪怪地，经常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是( 艳阳与余辉 http://www.xlawen.org/kan/23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