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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手。

    小羊却笑了,“想得也忒远了,还是解决眼下吧。我肚子饿了。诶,有人说要请客的吧。”

    “对,吃饭去。”云箴将他提起来站稳,伸手搭住他的肩上,“今天我请,去镇风楼,随便点,一给小宝接风,二庆小羊升迁,双喜临门。”

    小羊捏着指尖将他的手提下肩膀,怒道,“凤鸣府还有谁不知道你认识我么?老实走路。”

    气氛被他俩闹缓了,我们说说笑笑并排走出衙门,话题也转到了这几年凤鸣府的变化,以及小羊搬过来的事上了。

    小羊上任闹了个大排场,雀翎县的百姓都出来送了,最后还凑了份上推举两个身强力壮的代表县里送他到了府上。

    牧观与小羊一起住套院,云箴和我轮着过来,一年倒也过得紧张又不失闲趣。

    转到第二年,凤凰谷大旱,但牧观和小羊未雨绸缪,倒也不至于欠收。山里的土匪受不住了下来打劫,我们仔细合计了一下,有的帮派借粮,有的山寨则打就一个字,凤凰谷终于如愿乱了。

    云礼下书嘉奖,又连发了十几道命令,三成调兵,五成遣将,二成调运粮草,我爹任大将军,一场大仗就这么拉开了。

    春天的时候,青黄不接,土匪真正熬不住的时候来了,我爹也带着大军掩到凤凰谷前,云箴和我打先锋进山。

    打仗的事我不想多提,那种血腥味儿我自己知道就行了,不想让牧观知道。小羊押着粮草给我们补给过几次,顺路给我和牧观互带过几次书信,

    仗打到冬天,有些胶着,军队也确实需要修整了。我爹派了一小股精兵敢死队,没事就上山扔两颗**子,惶惶山上的人心,不让他们安生。

    云箴和我下来时都黑瘦了一大圈,皮帽子皮袍子捂得严严实实,活像刚从山里爬出来的恶鬼。

    回到营地修整完毕,云箴宣布解散那一刻,一群当兵的跟活见鬼似的呼啦啦冲进凤鸣府,见个馆子就往里钻,把发的银子往桌上一拍,但凡用油炒出来,放了两味儿以上佐料的东西就往嘴里塞,全是啃了半年盐煮菜和野果给馋出毛病来了。

    云箴和我还好点,绿着眼睛都等着见心上人。跳下马时,小羊正裹着一件棉袍火急火燎地出门,赶着去看看城里哪来儿的一群饿狼。

    见着我们,他顿时悟了,上来一人赏了一个拥抱。

    云箴美得脸都抽了。

    我往门里张望半天都没见着个我想见的人。小羊推了我一把,“书房呐。”

    我扔下他们就往里跑。

    小羊拢着手喊,“记得镇静啊~”我听到尾音时已经转到堂巷子里去了。

    进了后堂,左手就是书房。

    我蹑手走过去,沾湿窗纸,只见牧观正低头专心地捧着一张折子,仔细去吹未干的墨迹。

    我怕吓着他,毁了新写的文书,就又看了一会儿。

    不想他合上册子,认真地看了看题名,又将手按上去,摸了摸,又摸了摸,手指按在那题名上再也不动了。

    有什么在犯难?

    我推窗而入,拎起他的手指。

    我叶宝友的大名立刻就显现在彰功表的题封之上了。

    我也抽了,攥着他的手指按在脸上,“大活人就在这,要摸你随便摸。”

    他错愕地看了我片刻,上前拥住了我。

    一年了啊,我抱着他就找合适压倒的地方。

    他哭笑不得地推开我,掂着表册敲了敲我的额头,“改不了你的性子————”

    “牧观,你沉得住气,我可不行————”

    我去亲他。

    他却用双手撑住我的胸膛,“宝友,有句话,你想好了再答我。”

    “说吧。”我拉开他的手,继续亲吻他的脸颊,他的脖子。

    “我———”他顿了顿。

    “说吧。”我真有点儿急了。

    他主动亲了亲我,缓慢却坚定地道,“我不是容不下你有别人,但我容不下你心里还有别人。”

    “就你一个。”我就势拉开衣裳,“要不你摸一摸?要是摸出了别人,你就把他挖出去,只留你一个。”

    我说完就后悔了。

    (呼,终于要收尾了,OMG~~哈屁~)

    正文倒数第二章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死气沉沉。

    牧观最终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皇上命我传转你一句口谕,你接旨吧。”

    我看着他,就是不跪。

    他僵持着,可最终还是我把他看无奈了。

    牧观一板一眼,“叶宝友,正快活呢吧?扔朕一个人在京,是不是全忘了朕想要的东西?”

    我愣怔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复又回复到自己的声音,低声道,“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这颗心归我一天,我便好好保管一天,绝不先一步弃你而去。”

    这这这这这,这是表白呢吗?

    这是表白呢吧。

    牧观啊牧观,那你也太把我当块宝了。

    云礼那么骄傲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留恋一个弃他而去的人?

    更何况我和云礼———算了,这话我先留中不讲,来日面圣之时自然便有分晓。

    只是话这么一说,情致全坏掉了。

    就算我再保证一次,“我绝不负你。”也挽救不回来了。

    我埋头无奈地整理衣裳,然后和他一起去找小羊和箴少吃午饭。

    本来呢,我是打算自己吃不着,干脆连他们一块搅和了的。可没想到,人家那一对端正得比我们规矩多了,正一块儿坐堂里喝茶聊天儿。

    有定力,爷抱拳敬仰之。

    四个人出去吃了一顿,吃饱了,我就忍不住想泡汤泉。我一想,云箴小羊都跟着想。牧观不大好这一口,又要回衙里主事儿,我们简单一商量,人分两拨,牧观回府,我们叁继续逛街,由小羊领着找间阔气的汤堂销金去也。

    汤堂阔气,花样就多。云箴点了个小池子的雅间,少爷我知情识趣地就奔大堂子泡泡去了。

    我和他们推搪,“大汤人多,热闹。”

    小羊嗤地一笑,刚挑起那小眉毛,我就裹起浴布跑了。

    等真到了地方,我立马后悔了。人是多,是热闹,可跟碗里盛饺子似的,一个挨着一个,还都是黑皮面儿的,全是脸熟儿的兄弟。

    小爷硬着头皮下去,弟兄们好歹给我让了块大点儿的地方,勉强放放手脚。我憋屈地硬忍了半个时辰,实在熬不住了,匆匆爬上来奔云箴那小雅间去了。

    小雅间掩着门。进去再隔一间才是汤堂,又由一道屏风隔断。

    我闪身进门,蹲在屏风外面先观察形势,心里想着可别冲撞了人家春宵。

    眼睛打缝隙望进去,云箴和小羊都一脸潮红地靠在池子边上,连花香都遮不住春潮流暖的味道。

    云箴闭着眼。小羊茫茫然地望天。我站起来想咳一声告诉他们爷来了,小羊却突然翻身压在了云箴身上。

    乖个咙咚锵,爷要撞见活春宫了。

    闹了半天,原来箴小哥才是躺下面那个的主儿?可真震惊到爷了。

    我退了。

    身子偏时,目光也跟着偏了,眼落在云箴的脖子上,我几乎叫了出来。

    小羊的手就扣在那里,云箴闭着眼,一动不动都由着他慢慢收拢指头。

    我一脚踹翻屏风冲了上去。

    眼前飞起大片的水花。我眯着眼和对面的人过了两招才看清对打的人其实是云箴。

    小羊被他挡在后边,我愣怔地站在水里,倒是云箴先怒了,“你干什么?疯了?”

    我更懵了。

    三个人都光溜溜地站在池子里,气氛古怪尴尬。

    我木然转身出水,扔下一句话,“眼花。”

    小羊嗤地乐了,“你眼没花。我是想杀他。”

    我回过头。

    云箴也冲我笑笑,“闹着玩呢。”

    我怒,“有这么闹的么?”

    “这不正闹着么?”云箴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又躺回去了,“都多少回了,不也没怎么样。”

    啥?还多少回了?

    我都想撞脑袋了我,“这都什么毛病?”

    “大概是我惯出的毛病吧。”云箴懒洋洋地,“打第一次把他按到下面,他就想杀我,来来回回七八次了,哪次也没下去手。第一次我还想,死在他手里也值了,反正我还欠他半条命。如今就让他掐着玩出气吧,反正我也没给他剩什么力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他。”

    我扭头看小羊。

    小羊也应得随随便便,搂着云箴的肩膀一起靠在池子边上,还挑着指头抬起了云箴的下巴,“不定哪天急了,我就真掐死你。”

    “知道。”云箴嗤地一笑,话答得也不善,“你别以为我对你那心思还抱什么希望。我盼的早就不是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我现在盼的是我不留恋你的那一天。”

    “是么?”小羊微微挑起眉毛。

    “后悔了?”

    “那可能呢?你真和爷想一块儿了,来,赏个亲亲。”

    云箴亲上去了。

    我赶紧收拾收拾回衙门去。

    不是他们疯了,就是我有毛病。

    还是我家牧观温柔,我家牧观善良,我家牧观体贴…………总之我俩比他俩好。

    晚上两人神清气爽地带着晚饭回来。一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合宜得体,哪里还有在汤堂里那你死我活的模样?

    饭吃完了,四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儿。

    云箴漫不经心地就讲了出来,似乎皇上要亲临前疆犒劳三军。

    牧观低头喝茶。小羊也很平常。

    我愣了愣,笑了笑,“你们是不是合着伙地哪啥我啊?”

    “什么哪啥。”小羊趴上桌子,越过半大个桌面看我,“小宝,给个痛快话,不许拒不表态。”

    我道,“什么痛快话?”

    云箴继续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京城消息,宫里又开始给公主物色驸马人选了,首选带战功的。”

    此话一出,四个人的表情都凝重了。

    当年我娘就替我说下安公主的亲事,后来我与云礼一闹,也算不了了之。如今算来宫里定、平两位公主都差不多该嫁了,我又危险了。

    这一夜我就没有睡成。

    天微亮的时候,我推醒牧观,“你要真的决心跟我,我就告诉他们,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什么?”

    “我说你要真决心跟我,就和我一条道跑到黑,干脆告诉他们咱们断袖,谁也别来打咱俩的主意。”

    他清醒了,坐了起来。

    我黑着脸,“怎么,你不愿意?”

    “不,”他想了想,“挺好的,就这么说吧。”

    我一翻身将他按在了床上。

    皇上御临的日子是第二年夏天。

    云箴和我早已经进山去了,早春正是土匪们青黄不接,最易打击他们的时候。土匪就像狼,见大势已去,大都悄无声息地撤出了谷外,重山峻岭都是他们活命的地方,不在乎究竟还在不在云礼的地界。一些心里毒的还烧了山,东路的一小股兵力来不及撤退,百十来人活活都闷死在了火海中。云箴和我差一点也走不及,幸好赶上一场瓢泼大雨,又活生生砍秃了半边山崖,总算一身泥一身灰地领着人活回了凤鸣府。

    皇上亲自迎接大军进城。

    又是两年不见,云礼早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负手站于城门之上,独有一种压迫人的气慨。

    陪在一旁的我爹也好,牧观也罢,真正落在我的眼里看清楚的,却只有他一个明黄黄的影子。

    走到城门前方,我们滚鞍下马,统统跪在他的脚下。

    我仰起头。

    他微俯下身,目光在我脸上匆匆一转,悉数落到了云箴身上。

    他抬了抬手,“众卿平身。”声音低沉有力,像古刹晚钟,回荡在暮色的城楼之上。

    我身后的千万将兵用整齐利落的起立声回应他的庄严。

    一瞬间,我感慨万千。

    云礼,终于长大了,应该不会再赖着我背,大概更不会和我尽言闲谈了吧。

    爷摸着怀里那里白玉,有点唏嘘了。

    迎过圣驾,我自然而然地靠拢到牧观身边。云礼不经意间瞥过一眼,微动了一动眼帘,转身又询问云箴去了。

    我轻拽了拽牧观的衣袖,低声逗他,“皇上有没有欺负你。”

    他匆匆回头瞥了一眼小羊。

    我这才发现印颉远远地落在后边,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

    我正猜疑中,牧观轻声道,“太后钦定了小王爷与平公主的婚事,皇上一来就命我起草诏书。”

    最后一章:结了,嘿~

    “什么?”我被惊吓得声音都大了。

    所有人都扭头看我,顺带看到了牧观。

    牧观平静地保持微笑。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云礼却笑了,缓声道,“叶爱卿,到朕身边来。”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摆了摆手,让一群人都留在了我们后边。

    我们沿着官道又向走出几步。

    他侧了侧头,再次缓缓道,“你变矮了。”

    “皇上这两年,又长高许多。”

    云礼轻笑了笑,“你跟紧些,还怕朕光天化日地怎样你了不成。”

    不瞒说,我确实有点儿怕。云礼现在这平缓的模样绝不是我熟知的云礼。

    我们转过官道,走上一条清幽的小路。

    云礼又缓缓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问也好,我顺势就说出来,“臣听说皇上要赐婚小世王爷。”

    “云箴一直都很讨母后喜欢,算来羊淑宁也已过世近六年,何况他最近又新立战功。”云礼随即眯起细长的眼,“你要插手这事?”

    我不能答“是”,可我又不想不管,

    “小宝,这事由不得你管。朕只过问云箴的意思。”云礼轻轻哼了一声,“如果是羊印颉转托你来求情———就说朕准他亲自来求朕。你不要没头没脑地胡乱插手。”

    云礼说罢又眯了眯眼,“倘若是你也想娶,朕便叫秦牧观改了。”

    我更不能说话了。这一句话就叫我进退两难。我肯定只要牧观一个,可箴少和小羊也不该落到这么一个结局。

    云礼轻笑了一笑,“小宝,朕不是要为难你。羊印颉究竟如何待云箴想必你也清楚,于公于私,朕都不能允许他们再闹出差乱。”

    “皇上,有句俗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礼瞄了我一眼。

    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按这么说,”云礼嗤地一笑,“云箴和羊印颉就是真情爱,你与秦牧观是孽缘了?”

    我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云礼笑了,由衷道,“小宝,朕就喜欢你傻乎乎的样子。”

    我不知该应对什么。

    我有点儿发傻地望着他。

    他也袖起双手看了我半晌,最终挥挥袖道,“不必讲了,只要羊印颉能证明给朕,他对云箴的心思及得上你和秦牧观的一半,朕就请太后解除这场婚事。”

    他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但他不想再谈那件事了。

    我望着他,以前的种种突然闪过眼前,我忍不住道,“皇上,清减了。”

    他含混地应了一声。

    我道,“我欠皇上的———”

    他顺口接道,“就滚回来做朕的副婚使还吧。”他转身继续踱步向前,淡淡道,“秋初将行大婚,除了迎娶皇后,另选了四位嫔妃,跑来跳去的活计倒最合适你干。”

    我尴尬地笑了,“是。”

    再及后,话题平平淡淡,谈的都是些公事军务。

    云礼带着我又回到官道,我恭列回班,一行人又随他按部就班慢慢前行。

    牧观上来,用袖掩着,主动握了握我的手。

    我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早就断定过,云礼那么骄傲的孩子,绝不会对一个弃他而去的人留情。他尽心了,我没有

    领受,事情也就这样结了,今后更不必再多置一词。两年前那一别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我走得干脆,他断得也决绝,从此君臣相待,别无他话。云礼始终都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无论从小到大。

    只是这么偶而剌激一下我们牧观,让他这么主动地来关照我,感觉也挺不错。那我还是装傻闭口不谈了吧。

    可再想到小羊和云箴,我又头疼了。

    云礼啊云礼,祖宗啊祖宗。这咋办好啊?

    晚上云箴才知道这事。

    打皇上那回来,云箴就先来找小羊,问他是什么意思。我也在边上坐着,本想走了留他俩单谈,可小羊一句话就把我留下来了。

    云箴着急,可小羊不慌,慢悠悠地,道,“我早知道,又未拦你,你道我什么意思?”

    云箴冷峻着脸。

    我又开始头疼,“他这是凭你作主。是不是,小羊?”

    小羊依旧漫不经心,“他的事自然由他作主,与我无关。”

    这也是一对祖宗。

    我向小羊道,“那你总得有个态度吧?是高兴啊,还是难过啊?”

    云箴也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却悠悠闲闲地端起茶来,“你该清楚我为什么会落进三甲中下,也该明白为什么我一请赴雀岭,皇上立刻就破例叫我来了。皇上年纪不大,眼却尖厉,你我的事皇上必然也知道,让我们总这么凑一起,早晚都得出事。你若不怕,也不后悔,便抗旨去吧。”

    “小羊,这我就得说说你了。”我现在真是脾气好了,也能一本正经地劝戒他了,“感情的事,自然是两个人的事,要两个人扭在一起才坚定,譬如我与牧观,倘若不是他表白,我又哪来的底气坚持绝不负他?倘若不是我坚决,他又哪来的信心愿意与我一道承受日后的流短蜚长?”

    小羊接道,“云箴,那你就接旨去吧。”

    云箴拧着眉走了。

    我点着小羊的头道,“你又犯什么毛病?”

    印颉端下茶杯,瞟着云箴的背影嗤地就笑了,“玩了爷还想一走了之?他要敢接,爷就叫他好看。”

    “那你刚才———”这不是闹腾么,“你倒是直说你不同意啊。”

    “太便宜他了。”

    我更急了,“你就揪着他那点错闹起来没完没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闹腾。”小羊不客气地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恨恨道,“爷就看不惯他张口闭口地叙什么对爷的一往情深,关键时刻露真章,爷倒要瞧瞧他的情究竟深到什么地步。是兄弟就别说出去。”

    “你就不怕弄假成真?”我担忧地道,“我看他就快万念俱灰了。万一他………”

    小羊勾了勾手指。

    我凑过去。

    他扬起一巴掌轻轻拍在我的脸上,“猪脑子,爷又不是女人,自己过呗。”

    行,你牛性。

    小羊转手给我揉揉,又神秘兮兮地笑了,“别担心,爷没那么傻。若没把握,我早就教唆他抗旨了。你记着,千万别跟他说啊。别怪我回头来整治你。”

    成成成,我算怕了你了。

    你试去吧,我捡乐。你哭的时候可千万别来找我。

    五月初二,我们一行人都随云礼班师回朝。

    云箴闷闷不乐。

    小羊倒闲适,一回京城就钻进花街,整日与姑娘们吟诗作曲,倒好像真撇下云箴不要了。

    我陪过云箴几次,次次话都滚到嘴边,到底没说出来。我跟牧观提过,牧观也没个办法。印颉那人实在太个性,我们俩合计了半天也没揣摩出小羊那一番话到底是真是假。帮不上忙没事,帮了倒忙就麻烦大了,只能由他们去了。

    云箴干耗了几天,又忍不住了。自此小羊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又开始和小羊对着寻欢。云礼训了他几次,最后连小羊都宣进宫里训了。

    印颉胆子大,恭恭敬敬地回复云礼道,“世小王爷的事,实在轮不到臣来做主,臣只能躬省自身,还请皇上责罚。”把干系撇得干干净净。

    连云礼也气得没辄。

    话从宫里传出来,云箴一听就怒了,变本加厉地誓要与小羊对抗到底。

    小羊也确实不去花街了,可又改成泡戏园子。戏园子暗中是个什么地方,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云箴依旧不甘示弱地比着,两个人同进同出,连我都摸不准他们是悲极生乐还是脑袋糊了。

    总之管不了。

    我自己这边找了个机会,把我和牧观的事跟家里坦白了。我爹淡淡地嗯了一声,我娘闷了半晌,挺伤心地叹了一口气。

    我怯着声音问她。

    她幽幽道,“娘还想抱孙子呢。你得答应娘纳清紫作填房。”

    那不成。

    “秦家还有牧砚,咱们叶家只你一个,总不能断后吧?你爹又拼着老命挣下的功名不能就这么结了吧?”

    我闷了半晌,嚅嚅道,“要不,你和我爹再努力努力?”

    不等我娘动手,我爹将我扫地出门了。

    我捂着脑袋窜出来,正撞上等在院口的牧观。

    “小心。”我抱着他侧身一闪,我娘的绣花鞋“咻”地就飞过去了。

    我忙搂着他闪到一边安慰道,“没事没事,是我又惹祸了,不是因为和你的事。”

    牧观不大信我,“莫要瞒我,两个人担当总比一个人强些。”

    “真没事,撒谎我就是小狗,天天给你学狗叫。”

    我知道我娘是准的。

    只是她抱不上孙子有点儿不甘心而已。

    等兵部统计完毕战后遗孤,我就去申请抱养个孩子,给她当孙子养。

    六月初一,恩典都宣下来了。

    我爹赐了个世袭,我自己也在兵部捞了个二品的官做,牧观调回京中任了户部的缺,和我正是一个平级,凤凰谷改称狭州道,小羊擢升州府,凤鸣府亦划入他的辖下,平步跳了三级。

    按说人人春风得意,可云箴的婚事倒底还是定了下来,云箴也不反不抗地认了,打那天起就没再跟着小羊,老实地闷在家里学礼仪,就等着钦天监选个吉日子正式颁旨。

    牧观一接到起草封册的皇命就叫我一起去看小羊,我也想见识见识羊大爷的下一步使出什么手段。

    两人刚在羊府下马,小羊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一见到我俩,一张脸立刻更黑下一层,“小宝,我要去你家避难。”

    “怎么了?”

    “我娘死活不让我上任,正跟我爹和我哭呢,说她宁愿白养着我也不要我再跑去那么偏荒的地方了。”

    我乐了,“我看成,到时也不用伯母养,肯定有人愿意出银子养你。”

    “胡说!”印颉扬手就是一拳,笑骂道,“爷自有生银子的法门,”他转脸就能换出一个表情,热络地勾住我的肩头把我拉到一边,“小宝,借点银子使呗?”

    “怎么了?”

    “也对。”他松开我,去拉拢牧观,“牧观兄,现在一定是你当家,借我点银子上路吧,等我发了俸禄,立刻寄回来还你。”

    牧观望了望我,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六月初六,天气晴朗。

    印颉夹包带裹,兴冲冲地起程到狭州道赴任。

    云箴没有来,印颉却丝毫不减远行的兴致,一路上与我们东拉西扯,似乎确实高兴。

    我忍不住道,“小羊,大家兄弟一场,你不用在我面前也作戏,咱们有难同当。”

    “我是那样的人么?”他公然赏我一白眼,“小宝,大家兄弟一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忍着,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望望四周,将声音压低到极致,“难不成你要去抢亲?”

    小羊嘿嘿一笑,“小宝,爷早就备好人马了。”

    我就说么,印颉怎么能是坐以待毙的主儿?

    六月十七,吉,宜纳采、婚娶。

    我匆匆走进上书房,云箴已然跪在了院中。

    我蹲下来,兴灾乐祸地问他,“后悔了没?非喜欢那么个人物?”

    云箴哭笑不得,“别气我了,爷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今儿一大早,世王府就被一群莺莺燕燕给围了,花街里带来的脂粉气将世王府府围堵得水泄不通。美人个个梨花带雨,各显其能地哭诉思念云小王爷之衷肠,更兼哀叹命运多舛,一时间世王府门前抚琴弄萧,吟诗唱曲,皆是细话缘浅情长,此情此谊终身不忘的调调,引来无数人围观,瞬间满城风雨。

    原本过来宣旨赐婚的司礼太监一看这情形立刻打道回宫,启禀皇上去了。

    没一柱香功夫,箴少名动京城。

    逛巷子逛出个情长的姑娘不算稀奇,可逛出二三十个情长女子围在家门口说痴话唱恋曲,那就是神乎其神,可谓荣臻男人之最高情境,创千古之奇观了。

    御史大夫也不客气,几纸书文直送进宫门告到朝上,后半段早朝没议论别的,光聊这件稀罕事了。我敢打包票,那气愤绝对都是从艳羡里生出来的嫉妒,哈哈,箴少,我也很妒羡你的。

    我咳了咳,揶揄他道,“感觉如何?”

    他着咬牙,“就当他后悔了,亲自跟我哭呢。”

    “得了吧你,如今除了他你还能跟谁?看这回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你。”

    “他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动静?”云箴一脸狰狞,“居然有三十一个愿为他冒险出头的姑娘,整整三十一个姑娘!而且个个都是楼里一二名的头牌。羊印颉,别让爷捉着你,爷要是按住你又让你下得了床,爷就是绿壳王八。”

    该,让你喜欢祸害。

    我想再揶揄他两句取乐。殿里突然轻咳了一声,我忙站起来一路小跑,跪到殿中。

    “平身吧。”云礼轻挥了挥手,“接旨吧。”

    我躬身接了。

    这是派我与牧观同去狭州道协同小羊共建新州的恩旨。凤凰谷是重要商路,当初清扫土匪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正是为了这条钱途,如今正是朝廷取而代之设卡纳税的时候,我主要去设防,以防土匪东山再起。

    云礼缓缓道,“你告诉他,这次是你保他,朕方不咎,若再敢造次,朕定不轻饶。”

    我连声允诺。

    云礼却笑了,“再告诉他好好干,如今朝政关系错综,朕身边倒缺这么个有鬼主意又胆子大的,只要他三年考绩上优,朕就调他回京城来。让他和云箴团聚。”

    “皇上,小世王爷想亲自去,正跪在外边等您宣呢。”

    “不是叫你不要管他们的事么?”云礼微蹙了蹙眉,复又笑了,“想出这么一个法子难堪王爷,朕怎可随便称了他的心意?再说云箴,不罚他跪一跪,难免人还没走,心早飞了。”

    我噗地笑了。

    云礼转头望了我一眼。

    我正色道,“皇上圣明。”

    我也看云箴的心思确实早就不在京城这片地界了。

    “那,出去走走吧。”云礼抬袖起身。

    我垂头收好圣旨,“是。”

    云礼推开耳房的门,我随在他身后绕开前院,走进御花园。

    六月的天,知了叫得正欢。柳叶翠碧,飞廊横斜。

    云礼带着我站在堆绣山,整片皇城和半片京城都收在了眼底。

    云礼轻抚了抚回廊。待要说些什么,又瞥见牧观匆匆从太和殿转了过来,于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牧观袖来一本帐册。

    云礼接过,随意地坐在廊前,“都算好了?”

    “是。”牧观恭敬地站在一边,指点道,“前十页是狭州道各关卡修缮维护的所有费用,以及迁民入关的预耗。后面附有预计的税收和其他收入。”

    云礼笑了笑,抬头对我道,“朕要静阅一番,你引着秦卿,且在园子里走一走吧。”

    “是。”

    我与牧观并肩慢步下楼。

    记得大考那一年,我就想过,只盼有一日能与他并肩朝堂,共佐皇上,别无他求。

    如今这愿望实现了,我也可以公然大方地牵住他的手,惬意地倘佯于皇宫中的湖光山色。小羊曾经说过,“有梦想才有未来。”今日我彻底受教了。

    水榭流光,碧波荡漾,映出堆绣山,更映出那个静心翻阅帐册的影子。

    微风袭来,波光荡漾。云礼映在水里的倒影便真如镜花水月一般影影绰绰了。

    我站在廊下搂住牧观的肩头。他见左右无人,便也没有躲开。

    我道,“我娘已经把我那院子张罗好了,一会儿下了值,我就帮你搬过来住吧。”

    “嗯。”

    “想不想弄个什么仪式,庄重一些?”

    “莫要再多花心思了。”他微笑着摇摇头,“简简单单地在一起,便已很好了。”

    “就听你的。”我俯下头,轻轻亲在了他的唇上。

    湖光粼粼,交映出墨绿朱红两道缠绵的影子。

    云礼向下轻瞟了几眼,招了招手,执事太监立刻俯耳上来。

    “传谕礼部,三品以上的官服,日后统一都复成玄色吧。”

    小太监有些迟疑。

    皇上已然站起来轻舒了舒筋骨,“就说墨绿朱红两色太过醒目张扬,朕想要看着朴素庄重一些的,匡树我朝端正塌实之风。”

    〈完〉

    终于完了,各方面都和我期待的差不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长评,不过这种清清淡淡的文本来也只是打发时间用的,总体上来说亲妈还算满意,尤其是仗着文冷,放心大胆地飙某字母时感觉暴爽,亲妈就喜欢粗鲁地压倒牧观这种清淡受。就不知你们满意不?

    还有小羊和云箴在凤凰谷的一些事,算番外吧,周末再补~

    新文《后海前沿》是个中短篇,只放在了晋.江,有兴趣可以过去看.这文基本周末才更,是现代文,年下,但更多少不确定,激动了可能好几章不一定,不激动,估计也就交一章上帐,呵呵,最近很迷地安门一带呐。。。前天走到一个酒吧,还被里面驻唱的GG(DD?我现在老了.....)华丽丽的声音给感动了一把.可惜我已经决心再也不进酒吧了,傻站在外面偷听了好一会儿,怅怅走了,呵呵~

    番外,1

    1,羊石子

    羊石子本来没有名字。

    那个不靠谱的羊小县官在石头边上看见他时,他正蜷成一团捡狗剩,于是就应景地给他起了个名儿叫“石子”,羊石子。他捡回来的,自然跟他的姓。

    彼时羊小县官正骑在一头灰扑扑的小毛驴上,羊石子护住那一小块长了一层白绿毛的菜糠团子,瞪着眼睛戒备地看着他。

    羊小县官一看就笑了,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又从袋子里拿出半块有些干硬的饼,“这个给你。扔了那个,吃了会生病的,病了你娘多心疼。”

    “我没娘。”羊石子扑上去抢过饼子就跑了。

    “嘿,站住。”

    羊石子跑得更快了。他绝不会站住,他早就听说有人用饼子骗小孩子绑了卖钱,他不会上当的。

    小毛驴嗒嗒地在他身后响。耳听着越追越近,羊石子一扭身钻进旁边的玉米地,不管不顾的向前跑。

    玉米秆子被踩坏一长溜,都是刚接了玉米的好庄稼,羊小县官顿时倒抽一口气,就好像有人正拿着刀子,来来回回地在他心尖上划拉,逗孩子的闲情逸致立即烟消云散,

    羊小县官一个翻身直插进玉米地里拎住孩子的脖领子提了起来。

    孩子连踢带踹地挣扎,羊小县官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干脆点了孩子的||穴,然后把人架到脖子上面骑在肩头,小心翼翼地扶起庄稼,挪出地里。

    羊石子动不得,眼界却高了,眼底下都是青油油的刚收穗的玉米,风吹过脸上,有一点儿清凉。

    骑着的那个人依旧不停地和他说着话,“知道你踩没了多少个菜糠团子吗?真心疼得这个我哟。看看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羊石子闷着声不吭气。

    羊小县官喘了口气,有点儿失落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苦口婆心说劝了半天,倒换了个冷面以对,羊小县官决定略施薄惩,于是拎下羊石子搁在腿上,冲着光溜溜的屁股响亮地打了好几巴掌,“你是哪儿来的?”

    这一打,羊石子愤怒了,他倔强地扭起头,黑溜溜的眼睛瞪起来,怒火闪动,“我不是野种。”

    “嘿,谁说你是野种了?”羊小县官不满地又补上两巴掌,“看你糟蹋庄稼也不心疼的小样,就知道你没种过地,不行我猜猜?哭什么呀?没爹没娘的孩子叫孤儿,不叫野种。得了得了,日行一善,你看我顺眼不顺眼?要是顺眼就跟我回家去吧,我正缺个打小杂的,哎,我说你愿不愿意啊?天天给你吃饼子。”

    羊石子的耳朵就逮着了最后一句。

    羊石子透过泪眼蒙蒙胧胧地看,这人其实笑眯眯地,漂亮五官像是蜜麻花一样闪闪发光,羊石子忍不住将一句话傻乎乎地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爷知道自己漂亮。”

    羊小县官乐得把孩子扛在肩上,掸掸弄得有点皱前衫,一偏腿又跨上那灰扑扑的小毛驴,“别用那眼神看爷,爷也知道爷有个毛病叫自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羊石子低头不语。

    羊小县官继续跨刀,“那我给你起个名字,我在石头边上看见你,就叫你石子,你喜欢不喜欢?你不喜欢还可以叫猫子,狗子,钱串子,你喜欢哪个啊?”

    羊石子宁愿叫石子。

    “爷也喜欢石子,”小羊县令脱下外衫裹住孩子光溜溜泥秋秋的身子,一拍驴屁股,“任务完成,跟爷回家。”

    2,小羊县令

    羊石子第一次骑驴。

    小毛驴把羊石子颠得七荤八素。羊石子残存着最后一口气,总算迷迷怔怔地看见一个大门,门前的瓦是残的,门上的漆已经脱了,门口的那两只石狮子左边那个爪子断了,右边那个缺牙,可羊石子还是虔诚地一个激凌清醒过来了,这是县衙。

    羊石子突然就不怕了。

    后边那家伙把他抱起来了。

    县衙大门里走出一个干瘦的女人迎上来,“老爷,我就说吧,哪有人肯来咱们这儿干活啊?”

    抱着他的那人嘿嘿地乐,把羊石子向前一递,“这不是么?”

    那女人随便一看,很不大乐意,“哎,老爷,我是叫你找个差使,你怎么带回来个泥猴子啊,你该不是找不着人,干脆去人集子上买一个回来了吧?”

    “哪能呢?路上捡的,没花钱。”

    县衙门口安静了,秋风过处,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好半天,那女人才“哎哟娘呀”了一声。

    羊小县令把人递出去,“给他洗洗,找套衣服。对了,给他多弄点吃的,但看着他别吃撑了啊。”他说着摸摸小石子的头,“石子,别急,跟着爷,以后顿顿都有饭吃………”

    “老爷,您自个都吃不饱呐,还给别人许愿?”

    “我那是瘦身,你不知道,京里流行那个。”

    “您再清减就没了,我昨儿还和我家老头说呢,您看要不要给老爷随身带条绳子?我家那傻老头就问了,带绳子干嘛呀?我说,你看老爷干巴的,不拿绳子拴好了,来阵风刮跑了可怎么办啊?”

    她爽朗地笑了起来,羊石子也跟着一起乐。

    羊小县令不满地哼哼道,“小爷这叫飞龙之姿。”

    “还不是一把骨头?”

    县衙门口又安静了,秋风过处,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3。县府衙门

    羊石子决定住下来了。

    跟着莲婶去后房洗澡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院。院子只有一条路,小石子曲曲折折地铺着,还用了好几种花色的石子,路中间放了一大段样子古怪的枯木当桌子,四周放了几大块怪石头,应该是椅子,其余的地方则满当当地都种了菜,连头顶上也支起好几道棚子,缠了一些滕子,豆瓜零零落落地垂下来,挺好看的。

    羊石子想,住在这儿肯定饿不着了。

    莲婶是个爽快的女人,给羊石子洗澡那会儿就把衙里的事交待清楚了。

    张婶告诉我以后要叫他老爷,老爷看上去疯疯颠颠,可却是个有学问的人,家里也是当大官的,在京城有大宅子,是个好人,叫他要知恩图报。

    羊石子不信。

    莲婶就说了,你不信是没看到老爷刚来时,带了好多漂亮衣服,当一件都能换十两银子,还要去州府里当,可值钱了。可惜就是一件一件得都当光了,莲婶很惋惜。

    莲婶还说了,去年的时候衙上来过两位很威武的老爷。虽然那两位老爷穿得是普普通通的长衫,但是有掩不住的贵气。莲婶说自己都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老爷毕恭毕敬地亲自请两位老爷下马,还装门面去府里请了好几位下人侍候两位老爷,用院子里最新鲜的菜招侍,比如萝卜,要整颗挖出来的,叶子是要都扔掉不要的,皮要削得干干净净,而且只吃巴掌大的那块心子,老爷亲自下厨切成细细的薄片码在从府里借来的好看盘子里,吃得可精细了。一般人家哪里能吃得这么精细?

    可惜啊,莲婶叹了一口气,“等到送走了两位老爷,老爷自己疯魔了好几天,老对着菜园子的那几个萝卜坑唉声叹气地心疼。”

    莲婶还嘱咐道,“你记住了,老爷是京城的官少爷,用的什物都用的官名。咱们衙里书房那个长板桌子,你要叫案子。老爷坐的长条板凳,你要叫坐椅,他睡的土炕叫床,他平日喝水的粗瓷缸子叫茶盏,茶盏旁边放着一块三支四楞的平底石头,那叫镇纸,上面架着的那管草杆,就是里塞着一撮野狗毛,不大好写字,所以你千万别动,只叫它湖洲狼毫。旁边那个小不丁点的葫芦瓢你可别不当心给扔了,老爷叫那东西砚滴,写字滴水用的,老爷做坏了十几个才弄好的,最宝贝了。小石子,你来晚了,老爷刚到的时候,还真有这些东西,就是后来一一就变卖,给大伙筹钱开荒了。”

    莲婶说完又打发羊石子去院子里掐点新鲜的萝卜叶子。说是一会儿细细切了,拌上红辣椒,再配一盘黄面窝窝。就是一顿顶好看的饭,城里大户都这么吃。

    羊石子应着出门,羊小县官正蹲在地里( 十八年后一好汉 http://www.xlawen.org/kan/2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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