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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嘛。”

    “我不听,我不听......”杨菁菁粉拳不断落在江夏胸口。

    江夏突然神色一变,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说道:“疯丫头,你......你打中了我的死|||||||穴。”

    江夏说完,顿时软在地上。

    杨菁菁先是一愣,接着就半信半疑地摇了摇江夏的身体道:“江夏,你别骗我了,你骗不了我的,我才不相信你呢。”

    江夏还是没有反应,杨菁菁伸手去探了探江夏的鼻息,发觉没有呼吸。

    杨菁菁又将头偏过去去听江夏的心脏跳动,江夏用手捂住心脏,杨菁菁因为太着急,耳朵贴在江夏的衣服上竟然没感觉出来下面是一只手。

    听了一会儿发觉没有心脏的跳动声,杨菁菁顿时信了。她伤心地大哭道:“江大哥,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要有事啊江大哥,呜呜呜......”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啊。我再也不无理取闹,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死啊。”

    “你说话算话吗?”睡在地上的江夏偷偷看了杨菁菁一眼,忍着笑意问道。

    杨菁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使劲点头道:“算话。一定算话。”

    “万一你耍赖怎么办?除非你发誓。”

    “我杨菁菁发誓,若是江大哥不死的话我再也不......”

    “嗯?”杨菁菁一下反应过来,她扭头一看见江夏正含笑看着自己,杨菁菁顿时知道上当了。她尖叫一声:“你骗我。”

    江夏伸手抱住她笑着说道:“你可是发了誓的,可不能耍赖。”

    “哼!”杨菁菁将头扭在一边不理江夏。

    江夏坐起身子在杨菁菁身旁柔声说道:“怎么?明天要走了,所以舍不得我吗?”

    “才不是呢,我巴不得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你这个坏蛋。”杨菁菁将头扭到一边道。

    江夏死皮赖脸地再将头凑过去,笑着问道:“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杨菁菁鼓着腮道。

    江夏顿时不说话了,杨菁菁也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杨菁菁突然一下靠进江夏的怀里说道:“你这个坏蛋,我就是舍不得你,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京师我在甘肃,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一次,呜呜呜......”

    江夏拍着杨菁菁的背,仍由她哭着。过了好一会儿杨菁菁没哭了,江夏这才说道:“傻丫头,你爹是甘陕总督没错,但又不代表他一辈子都是甘陕总督啊,总会回朝廷当官的。好吧,就算他不回来,我也可以去你那边看你嘛。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别是常有的事,不过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你真的会去甘肃看我?”杨菁菁一脸期待外加一脸不相信地问。

    江夏笑了笑,点头道:“大不了我们拉钩,谁若是反悔谁就是小狗。”

    “好。”杨菁菁还真就当真了,起身和江夏拉了钩。

    拉完以后杨菁菁问江夏,“刚才那个凶巴巴的女人真的是你未婚妻?”

    “额......”江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也不明白崔如霜为什么会那样说,不过他知道崔如霜那样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未免节外生枝江夏只好硬着头皮说点头道:“是......吧。”

    “看你回答的这么勉强,我猜你肯定不喜欢她。把她休了,我嫁给你好不好?”杨菁菁搭着胆子说道。

    江夏顿时哭笑不得,他弱弱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都摸了我这里,还有这里了。”杨菁菁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又委屈又甜蜜地说道:“还从来没有人摸过呢。”

    江夏看了看杨菁菁的翘臀,他额头冒着三根黑线,心中暗道一声:“终于明白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

    见江夏没有说话,杨菁菁顿时脸色一变道:“怎么?你准备负责吗?我奶妈跟我说过,这里和这里都只是我的丈夫才能摸的,你摸了,你就是我丈夫。”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啊,看看这就是封建教育留下的祸根。江夏一头瀑布汗,他讪讪笑着说道:“负,我一定负责。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杨菁菁问。

    “等你长大了我就负责。”江夏回答。

    “我今天十八,已经很大了呀。”

    江夏一脸高深莫测地摇摇头道:“我指的不是年纪。”

    “不是年纪,那是什么?”

    “这里。”江夏指了指杨菁菁的胸部。

    杨菁菁低头看了看,然后嘟着嘴一脸不满地说道:“那得多大?”

    “吃过京师里的满福楼大肉包子吗?那么大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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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蝗灾现,风雨起(三更,求收藏)

    离别,这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儿。虽然和疯丫头,噢,不。和杨菁菁认识没有多少天,但是她那单纯可爱的性格,刁蛮任性的脾气却让江夏觉得挺可爱的。

    很多时候想想杨菁菁,江夏发觉这个女孩儿就好像一个精灵一样,活在自己那单纯的世界里,内心藏不了任何一点点小心思。

    送别杨菁菁,一路走出永定门。

    杨一清站在马车旁边对着江夏抱拳行了一礼道:“此次多谢江公子指点迷津在下才能得以说服皇上,大恩大德日后若有机会必将厚报。”

    江夏点点头道:“杨大人所做之事为的都是黎民百姓,如此高风亮节在下佩服。在下出的微薄绵力不足挂齿,杨大人言重了。”

    杨一清点点头,道了一声:“告辞。”

    江夏亦抱拳还礼:“告辞。”

    杨一清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往前走,杨菁菁突然从马车的窗口伸出头来对江夏说道:“江大哥,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记得到甘肃来看我。”

    “一定!”江夏说道。

    杨菁菁突然又说了一句:“满福楼的大肉包子我知道有多大了,我会努力的......”

    江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

    河南,此处横跨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四大水系,境内一千五百多条河流纵横交织。道家、墨家、法家、名家、纵横家等思想均发源于此。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原本应该是山清水秀人文鼎盛的地方,历来就是天灾不断,一会儿大旱,一会儿大水。

    后世曾经有不少人黑河南,但是实际上此地位于华夏的中心部位,因此也被称为“中原”,古语中“逐鹿中原”即显示出其在地域上的重要性,“占领中原,辐射四方”成为古代政治家和当今商家的立身安天下的出发点。

    商周时代的君王时常发出“天保未定”的感叹后将都城定在河南一带也证明了当时的人们甚至认为这里是宇宙的中心。

    在那么多的灾害下,河南人锻炼出的是一种本质上的自强,一种存在骨子里的韧劲儿。

    正德五年,这里又一次发生了旱灾。拖了一段时日以后朝廷的赈灾粮草终于到了,一时间河南四处建起了粥棚,各县县衙开始颁布一系列恢复生产的措施。河南的百姓们终于又看见了一点盼头。

    一个多月的时日过去,百姓们在粥棚的救济下总算遏制住了那饥殍遍野的显现。紧接着各地县衙还是设计水利方案,发放粮食种子,百姓们还是恢复生产。

    可惜,就就在这最热的三伏天里。这一天上午还是阳光高照,阳光越发的毒辣起来。正午的时候突然一下天黑了,整个世界似乎都充了“嗡嗡嗡”的声音。

    刚开始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有的人甚至还以为这是天要下雨了,兴奋的不得了。

    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天啊,大蝗!”

    漫天的蝗虫一下飞扑下来,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头皮发麻。百姓们抱着头四处鼠窜,有的人用东西挥舞了两下后就再也忍不住那蝗虫一个一个接着铺面而来的感觉,纷纷惨叫着跑开。

    “天要绝我等生路啊。”一名七十多岁的教书先生看见这一幕后悲呼一声,最后倒地身亡。

    蝗灾一起便如犹如黄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没用多久,河南遍地是蝗虫。

    如此大事自然是第一时间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消息入京,而比之更快的则是锦衣卫和东厂的飞鸽传书。相比之前,东厂的飞鸽传书还要更快一些,刘瑾足足比京师里的锦衣卫快了一天收到消失。

    一张小纸条,上面就简单写着七个字“蝗灾起,百年难遇。”

    意思很简单,这一次的蝗灾规模之大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刘瑾将纸条一捏,立刻进了皇宫。朱厚照正在宫里和高凤、谷大用他们一起在乾清宫里玩斗蛐蛐。

    刘瑾急急忙忙地走进乾清宫,见到朱厚照就跪在地上急忙说道:“皇上,大事不好,河南发蝗灾了。”

    原本玩儿的兴起的朱厚照立刻站起身来,他看向刘瑾沉声道:“消息可否当真?规模是大是小?”

    “千真万确,规模百年难得一遇。”刘瑾道。

    朱厚照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喃喃道:“终究还是来了。朕都以为大哥估算出错,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一语成籖。”朱厚照将手中那蒸熟后特制的日菣草扔到地上,然后大手一挥对高凤和谷大用道:“你们先出去。”

    高凤和谷大用立刻收起蛐蛐和瓷盆行礼退下,朱厚照走到龙椅之上端坐下来沉声道:“刘瑾,立刻宣内阁七大臣入宫见驾。”

    “是,奴婢遵旨。”刘瑾躬身退下。

    此刻的李东阳刚刚教完江夏《中庸》一书,正在这逍遥山庄的书房先生专用房间里休息。

    越和江夏接触他就越觉得江夏是个可造之材。此人聪明绝顶,学东西往往能够举一反三,并且记忆力超群,几乎就快要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了。这让李东阳教的十分愉快,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江夏就有资格去参见一场乡试。

    当然,相比起江夏的聪明,更加让李东阳欣慰的是江夏的人品。这接近两个月的接触,李东阳可以肯定江夏绝非是一个奸猾之人。反而他能感觉江夏此人十分重感情,平日里虽然言行跳脱,但心中却存有善念。总得来说李东阳对江夏十分满意,而这一份满意也使得李东阳真心实意的将江夏当做是自己唯一一个亲传弟子细心教导起来。

    对于李东阳的细心教导和关怀,江夏也十分清楚能感觉到。他进入千门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个孤儿,他的师父终日教导他的便是各种各样不同的知识,一个没记住等待他的便是小黑屋子里关三天,没饭吃没水喝。在那种极致压迫的情况下,江夏也就极致迅速的成长起来。

    不过也有不少人没能成长起来,毕竟当初于他同期的一共有一百多名孤儿,最后成功入了千门的人只有三个。其余的大多数还是被扔回大街上继续做孤儿,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江夏从来没有感受到了这种来自于长辈的关怀,而李东阳却让他感受到了。

    此时江夏正在外面逛街,他发现李东阳十分喜欢饮茶,所以特地到丰宝斋给他挑了一套上等白玉茶具。

    而此时此刻君扬突然一下进入了李东阳的这书房先生房间,他对着李东阳单膝下跪道:“老爷,皇上传您入宫见驾。”

    李东阳眉头微微一皱,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朱厚照是不会传他入宫的,他问君扬:“只传我一个人?”

    “还有内阁的另外六名大人。”君扬道。

    李东阳目光低垂,他伸手敲了敲桌满后摇摇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希望不是河南真出事了。”

    说完,李东阳立刻起身道:“走,进宫。”

    在逍遥山庄的后门,李东阳上了马车后在马车里换了朝服。进入到皇宫里面,于左掖门处李东阳见到了其他有六位内阁大臣。这六人本就是在等他,见到李东阳后六人纷纷迎上来见礼,然后问李东阳:“李大人,知不知皇上这么急召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李东阳摇摇头,一边往乾清宫的方向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进了乾清宫面圣以后一切自见分晓。”

    “好。”六人跟着李东阳一起往乾清宫走。

    到了乾清宫,七人纷纷对着朱厚照行礼。朱厚照让七人起身以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给李东阳和靳贵赐座,朱厚照的目光在七人身上扫过,然后他淡漠地说道:“近两月以前,朕曾经给你们说过先帝赐梦,告知朕河南将有蝗灾,你们不信。”

    听到这句话,内阁七大臣纷纷脸色大变,其中唯一没有变的是李东阳,不过他却闭着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依旧是站立着,不过身体已经不似先前那样挺得笔直,李东阳喃喃自语一声:“果然是来了。”

    像是在印证李东阳所说的话一般,朱厚照开口说道:“东厂番子从河南飞鸽传书入京,入京河南已发蝗灾,规模更是百年难得一遇。河南八百里加急文书若是没有差错的话,将于三日以后入京。现在朕问你们,如何应对?”

    在明朝,那里有什么好的应对蝗灾的办法。就算是后面新中国刚刚成立的时候,遇到蝗灾也同样是损失惨重。

    朱厚照见七人都没有说话,他也没再说话,乾清宫里沉默了好一半天。

    朱厚照看向李东阳问:“太傅,你说说,此事该当如何应对?”

    朱厚照点名询问,这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另外六名大人也懂,那就是皇上对李东阳不满。

    李东阳抬头看向朱厚照,这个人也算是自己的弟子之一,不过李东阳只教了他三年,之后就是由别人在教导。李东阳跪在地上,声音平稳地说道:“回皇上,臣......暂无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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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落井下石

    “为臣者不能辅助君王,不能匡扶社稷,要之何用?”

    李东阳自乾清宫出来以后心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他走的很慢,尽量将每一个步子都踏稳,但是朱厚照那句话却彷佛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给了他极重的打击,李东阳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

    “老师。”“宾之!”一直跟在李东阳身后的曹元和靳贵将李东阳扶住。

    靳贵有些恼怒地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充遂!”李东阳紧紧地握着靳贵的手,他摇摇头道:“此言不妥啊,切勿再说了。”

    宾之是李东阳的表字,而充遂则是靳贵的表字。一般情况下二人都不会如此称呼对方,多数都是称“李大人”或者“靳大人”,听起来似乎有些生疏,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姿态。

    二人一个掌管六部之首的礼部,一个是内阁首辅,若是太过亲密必然招惹非议。不过实际上二人乃是孝宗时期的老臣子,同朝为官多年,又加性格脾性相投,所以本身其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李东阳忠心耿耿为朝廷,最后却被皇上冠以“要之何用?”的名头,靳贵深深的为李东阳感到不值。方才那一番“飞鸟尽,良弓藏”的言论已经算得上是大不敬之语,故而李东阳连忙阻止。

    靳贵恼怒不已,他重重地跺了跺脚,激动地说道:“不值,不值啊!”

    李东阳微微一叹,笑了一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里面包含了无尽的苦涩。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李东阳摇摇头,整个人仿佛放下了什么东西一般,他推开曹元扶着他胳膊的手,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道:“是非成败,善恶忠奸,自有后人评论,罢了罢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七位内阁大臣离开没多久,朱厚照也立刻出了皇宫。河南蝗灾被江夏一语言中,现在朝廷上上下下没有人能拿得出任何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朱厚照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江夏,兴许现在只有问他恐怕才能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吧。

    朱厚照急急忙忙地赶到逍遥山庄,而江夏此刻则拿着一本《中庸》在那里研读着。不过江大少爷即便读书也没忘记要好好享受着,他躺在大花园的那篇杏林中的一张自制沙发上,前面是一名侍女在给他按腿,后面是一名侍女在给他捏肩,身旁还有一名侍女给他喂着水果。

    而江夏口中则念念有词:“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大哥。”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江夏的读书声,江夏扭头一看笑着道:“哟,老二来了,这几天忙啥呢都没看见你过来。”

    朱厚照挥挥手对三名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一会儿再过来。”

    “是。”三名侍女应了一声后退下,朱厚照蹲在江夏那沙发旁边道:“大哥,我可找到你。发了,发了。”

    江夏一听“发了”,立刻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对朱厚照道:“那怎么分?四六,还是五五?”

    朱厚照愣了愣道:“河南发蝗灾,我跟你分什么?”

    “靠。”江夏立刻又躺回沙发上,“我还以为你发财了呢。河南发蝗灾而已,这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啊,我不是提前给你说过了叫你预防吗?怎么?还是没能预防得住?”

    朱厚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确是跟我说叫我大伯提醒皇上预防来着,但是你没有说该怎么预防啊,所以河南那边现在蝗灾一起势不可挡。并且这一次的蝗灾规模十分大,百年难得一见。大哥你快想想办法,现在该怎么做?”

    江夏点了点头后道:“现在呢可以做的事情大概有三件,第一是立刻调集大量的鸡鸭到河南,牧鸡牧鸭,仍由它们去吃掉蝗虫。第二是马上去找卢节草,越多越多,将其混合半夏、天南星还有川乌一起研磨成渣,然后煮成水,接着就运往河南大量喷洒。这第三嘛就是派人赶紧去江南这些盛产粮食的地方收购粮食往河南运送,河南遭逢如此大灾必定粮价上涨。”

    听到江夏竟然有如此缜密的方案用以应对,朱厚照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他立刻起身道:“多谢大哥指点,我立刻去报告给我大伯,再会了大哥,过两天来好好找你喝两杯。”

    江夏看着朱厚照的背影笑了笑,继续读自己的书。

    当天下午,刘瑾得知朱厚照对李东阳的评价后终于难掩兴奋。作为一个太监,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去坐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但是至少自己也得去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吧。

    手掌东厂,同时又是司礼监掌印,整个大明朝敢不给他刘瑾面子的人不多,而李东阳就算作是其中一个。

    如今朱厚照对李东阳不满,刘瑾立刻准备决定要再去踩上一脚,要踩得李东阳永世不得翻身。

    早在一个月以前刘瑾就开始收集能够使得李东阳再也翻不了身的各种证据,东厂的番子几乎全部出动,他们梳理了一边李东阳的各种关系,重新收集了李东阳所写的各种书籍、书信以及书法。包括李东阳名下的财产,东厂的人也重新计算了一遍,看看符不符合他的俸禄收入。

    不得不说李东阳是一个严于自律的人,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直系族亲,基本上就没有犯过任何大错。就算三年前他亲大伯的儿子不慎将他打成重伤,李东阳不仅没有包庇,反而还写了一封书信去当地县衙,叮嘱县衙的人必须秉公处理,如有半丝偏颇他将上禀吏部将其撤职查办。

    整整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刘瑾愣是没有挑出任何一丝李东阳的毛病。

    他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李东阳,在东厂衙门的大堂之中,四十几个东厂的人正在逐字逐行的翻阅李东阳所写的书籍以及书法画作。刘瑾坐在椅子上盯着,他心里其实对李东阳已经有了淡淡的敬佩,难怪此人能压我一头这么久,果然厉害。

    突然,一名东厂的档头兴奋地叫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刘瑾目光一亮,立刻走过去,那名东厂的档头拿着一本翻开的书递给刘瑾道:“厂公您看,这处。”

    刘瑾先看了一眼书的封面,此书名叫《大明文武集》,书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无外乎就是记录一下大明自开朝以来各个文臣武将的丰功伟绩而已,一方面表达对前人的敬仰,另外一方面同时抒发自己的志向,暗示自己一定要做一个类似于这样的文臣武将。

    这本书是李东阳还在任做侍讲学士任太常少卿的时候所写,那已经是弘治二年的事了,距今已经差不多有二十一年的时间。

    刘瑾看了看那档头所指的地方,开口念道:“至正三十一年,徐达将军率军自潼关向西,讨伐一再扰乱兰州的扩廓贴木儿,在沈儿峪战斗中彻底消灭了元军,徐达军队占领了定西并连续攻克沔州、兴元,平定了甘肃南部,至此,大明统一,元灭。”

    刘瑾看过以后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对于历史方面并不太熟悉,但至少这开国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的。特别是徐达,这开国功勋第一家中山王的故事广为流传,戏文里都经常说起。

    刘瑾想了想后疑问道:“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历史就是这样的嘛。”

    那档头摇了摇头,低声对刘瑾道:“厂公,这里有问题,并且是大问题。您想想看,至正三十一年......至正有三十一年吗?太祖皇帝是在至正二十八的时候登基称帝的,这上面写的至正三十一年应当是......”

    刘瑾倒吸了一口凉气:“洪武三年!”

    “厂公大人英明,这李东阳乃是我大明的臣子,编写史集的时候不用大明年号而用前朝年号,这岂不是想要造反?”

    这一下包括刘瑾都有些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让李东阳永世不得翻身,能够整死他是最好的。不过眼下从这本书上面发现的错误,刘瑾十分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文字狱!

    大明一朝文字狱并不少见,但每一场文字狱带出的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如果刘瑾将此处捅出去,那么恐怕要死的不仅是李东阳一人,更加还有李东阳直系族亲以及当初印刷,贩卖这本书的所有人。

    刘瑾捏了捏手中的《大明文武集》,他低声道:“无毒不丈夫,李东阳,这一次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刘瑾立刻拿着这本书出了东厂。

    而此时此刻的李东阳完全还不知道一场大祸正朝着他逼近,他心中怀着死死落寞,正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写着奏折。奏折的内容十分简单,全文只有一个意思,致仕乞休。

    李东阳看的很清楚,他已经到了必须要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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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文字狱

    李东阳写完奏折以后重新看了看,年纪越大他行事就越谨慎,因为他清楚,盯着他的人有很多,他不能让自己犯错。确认奏折没有任何错字,也没有任何言语不当,或者言语容易引起误会的地方后李东阳将墨迹吹干,感叹了一声:“江湖夜雨十年灯,人事浮沉几番新,是也,非也,皆化为一杯浊酒一壶清茶。”

    这番话的意思是“江湖当中很乱,心里很烦,十年中每个雨夜都是愁绪满怀难以入眠。但是天下总是在悄悄改变,人与事也都发生了新的变化。对与错是与非现在对于他李东阳来说已经化为一杯浊酒和一壶清茶。”

    李东阳将奏折一收,然后放到一边。顺手他抽出江夏交给他的那篇八股文,也就是那篇以“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为题所做的八股文。

    首先印入李东阳眼帘的是江夏的董体字,董其昌的楷书号称是楷书之最,融合百家之长。其字力透字背,天生自带一股磅礴大气的感觉。对于江夏的字李东阳十分欣赏,他接着看下去,见到江夏的破题是“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李东阳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叫了一声“妙!”

    然后李东阳接着往下看,见到江夏的承题是“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李东阳忍不住连拍了三下桌子,兴奋地叫道:“妙妙妙,太妙了。”

    李东阳一口气将整篇文章看完,然后他将手中的文章放下,自言自语道:“此文已经可当金榜之作,此子真乃天才也,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想到这里,李东阳准备去逍遥山庄看一看江夏,不过刚刚拉开书房的房门李东阳停住了脚步,他想起来明天就是上早朝的日子,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再去逍遥山庄恐怕会耽搁了上早朝。

    想到这里李东阳摇摇头道:“算了,反正接下来也无甚大事,不如就住在逍遥山庄好好雕琢一下这块璞玉得了。”

    这一天明月被乌云遮蔽,夜色黯淡。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发生了多少事,不过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进入太和殿上早朝。朱厚照端坐于龙椅之上,头戴东珠皇冠,身穿五爪金龙皇袍,看上去十分威武。

    跪拜之礼过后,众大臣谢恩起立。朱厚照扫了众大臣一眼,然后说道:“河南旱灾刚过,如今又起蝗灾,众卿家可有应对之良策?”

    太和殿内寂静无声,无一人开口说话。这蝗灾最是难治,基本没有人想到行之有效的应对办法。过了好一会儿倒是李东阳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昨夜微臣翻阅古籍,书上记载树木占地之七八者,大蝗不生。臣认为可以尝试此法,从周边各地移植大量树木到河南蝗灾泛滥之地,如此兴许可以抑制大蝗再生,然后再加派人手予以捕捉大蝗,如此蝗灾可抑。”

    李东阳的这个方法其实的确是对付蝗虫的一个有效办法,要知道后世科学家研究表明蝗虫必须在植被覆盖率低于百分之五十的土地上产卵,如果一个地方山清水秀,没有裸露的土地,蝗虫是无法繁衍的。这也就是李东阳那句“树木占地之七八者,大蝗不生”的意思。

    不过李东阳这个办法短期内是无法看见成效的,并且要将河南那么大一个地方的植被覆盖率加大至百分之五十以上谈何容易,所以他这方案一提出来朱厚照就反问李东阳道:“太傅,朕问你,河南有多大?整个河南十之七八的土地要种满树木谈何容易?需要耗费多少银两?户部能拿得出那么多的银两吗?还有,即便种植好树木以后蝗灾真的被抑制,那个时候河南还有颗粒尚存?”

    朱厚照一连串反问让李东阳说不出话来,他当即跪在地上叩头行礼道:“微臣愚昧,请皇上降罪。”

    朱厚照看了李东阳一眼,眼神中的不满没有丝毫掩饰。不过朝会上的规矩是大臣不能直视龙颜,所以没有几个大臣看见朱厚照的眼神,只有几个胆子比较大人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

    朱厚照微微吸了口气后摆摆手道:“罢了,先起身吧。”

    “谢皇上开恩。”李东阳起身站到一旁。

    朱厚照再一次看了众人一眼后道:“众卿家之中还有没有人有应对之良策?”

    百官再无一人敢说话。

    朱厚照点了点头后道:“既然你们没有办法,那朕就教你们办法。接下来给朕分三步处理河南蝗灾一事,第一、吏部发文告知河南各县各府,令他们大量购买鸡鸭,与蝗灾泛滥之处牧鸡牧鸭。”

    曹元往前跨出一步跪地道:“微臣领旨。”

    “第二、司礼监在朝会散去以后立刻着太医院大肆进购卢节草、半夏、天南星以及川乌等几种草药,将其研磨成粉,然后喷洒于蝗灾泛滥之处。”

    刘瑾乃是司礼监的掌印,他立刻上前一步跪地行礼道:“奴婢遵旨。”

    “第三、户部立刻拨银往江南各地购买粮食运往河南,如今河南旱灾刚过又发蝗灾,粮价必定上涨,必须提前应对。”

    李东阳也跪倒在地行礼道:“微臣遵旨。”

    “好了,就是这三步。牧鸡牧鸭可以利用鸡鸭吃掉蝗虫,喷洒药水可以灭杀蝗虫产下之虫卵,购买粮食可以抑制粮价。如此简单的办法,文武百官竟没有一人能够想到,朕问你们,朝廷养你们有何用?”

    听见朱厚照这样说,文武百官立刻跪下,众人高呼道:“微臣无法替皇上分忧,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罢了,都散了吧。”

    朱厚照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离开。

    百官退去,李东阳在曹元和梁储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原本也准备离开太和殿,但是刘瑾却突然走过来笑着对李东阳说道:“首辅大人,皇上召您去乾清宫见驾。”

    李东阳看了刘瑾一眼,他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来。刘瑾的笑容总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李东阳点点头应了一声:“是,有劳公公通传。”

    李东阳跟在刘瑾身后从太和殿的侧门走出去,一路往乾清宫走去。刘瑾走的有些急,所以当李东阳到了乾清宫门口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气喘。

    刘瑾站在门口对李东阳道:“首辅大人,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李东阳看了刘瑾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后走进乾清宫。

    宫殿里面朱厚照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着。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来。李东阳对着朱厚照跪地行礼道:“微臣李东阳,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傅平身吧。”朱厚照淡淡地说道。

    “谢皇上。”李东阳起身。

    朱厚照从面前的书案上取出一本奏折道:“方才朕看见了太傅递上来的奏折,太傅想要告老还乡?”

    “回皇上,微臣年纪老迈,耳聋眼花,头脑昏庸,已经无法再为朝廷效力,故此想要告老还乡,还请皇上恩准。”李东阳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他道:“太傅,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天顺八年中的进士,然后入朝为官。一生历经英宗、宪宗以及我先皇孝宗三朝,加上朕您算得上是四朝元老了。”

    “蒙皇上关心,皇上所记不差。”李东阳回答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朱厚照会提及这些。

    朱厚照摇了摇头,一脸悲伤地叹道:“四朝元老,却想不到竟然是个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

    李东阳先是一愣,紧接着整个人下意识地就跪倒了地上,他有想过当今皇上对自己的评价恐怕不高,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头上竟然能冠上“乱臣贼子”四个字。

    李东阳回过神来以后急忙说道:“皇上,微臣对大明,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望皇上明察。”

    “明察?朕还需要明察吗?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自己看。”朱厚照一下将手中的书扔到李东阳面前,李东阳赶紧将书捡起来。那《大明文武集》五个大字李东阳险些没了印象,脑袋了仔细转了几个圈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所写的一本书。

    李东阳翻开一看,因为朱厚照特地折叠了一下,所以他一下就翻到了朱厚照想要他看的那里。而那句“至正三十一年。”更是被朱厚照用红笔勾画了出来。

    李东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他心中冒起一股凉气。

    今时今日的李东阳哪里还像他之前年轻的时候,朝廷的诸多忌讳他了如指掌,那“至正三十一年”代表着什么李东阳更是比谁都清楚,李东阳背后立刻冒出冷汗来,他重重地对着朱厚照磕头道:“皇上,此书乃是微臣年轻时所写,距今已有二十一年。微臣当时年少无知,故而出此大错,还望皇上看在微臣年事已高,为大明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臣这一次吧。”

    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李东阳,在面临此事时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一边说着,一边全身都颤抖起来。

    第六十二章 文人的讽刺(三更,求收藏)

    文字狱在平常人看来是一件十分荒诞无稽的事,人们往往认为仅仅是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称号的错误就杀人全家,诛灭九族的确有些太过分了。

    但实际上人站在不同的角度时,看待事物所得出的结论就会有所不同,这就是所谓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拿江夏来说,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朱厚照的身份,外人看来可能是一种不合理。但实际上代入到江夏的角色去看就不一样了,一个在青楼里随便认识的富家公子,谁会去想去怀疑他是不是当今皇上?

    非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作为皇室中人,作为一名君王( 大明帝师 http://www.xlawen.org/kan/2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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