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是仅仅填鸭式地讲理论。最后，教授向迈克道了歉并保证会改进教学的方法。
想到迈克如此流利地和那位教授讲物理学时的景以及他与那位老流浪汉天衣无缝的配合，我就禁不住想去了解他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知识储备。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可以顺利地和这么多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打交道，包括物理学教授、流浪汉，还有我这个不知名的贝司手。他竟然还在一大群围观者中间用歌声治好了一位受伤的男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他对音调的看法后，我心里就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若真如他所说，我也可以通过改变音调来改变人的身体、思想甚至是态度。这真的可能吗？我想起我在听最喜欢的一些音乐时的所想所感。我喜欢他们的音调，尽管每一个音调都是不同的，而且在听这些音乐的时候，我的心也会有变化。难道是他们的音调影响到我了吗？我开始从一个更大的角度去看待音调，而我最终明白了音调是怎么让舞池挤满了人的。但我怎么样用音调来做更多积极的事、更深奥的事呢？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迈克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于是我就开车带他去我家了。我决定进屋以后再用很多问题对他狂轰滥炸。
等我们到的时候，我再次现了等待我的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57.第九小节分节（1）
任何事，包括身体活动在内都是可以被划分的。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克莱德大叔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他在屋内的椅子上坐着等待，不像大多数人一样在门外等待。迈克的朋友在我的家里总是毫不见外。
别问我他是怎么赶在我们之前进去的。我们离开事故现场后，我和迈克就上了车直接往家的方向开了。我们开车走的时候知道克莱德是步行离开的。他赶在我们之前就进了我的家门并没让我感到惊讶或是恼怒，虽然我的门是上了锁的。我非常高兴能见到他，因为在现场我们抛下他一个人离开让我感到有点儿不安。我本来想把他带上的，可是迈克似乎更了解况。
“你好啊！克莱德大叔。”
“孩子，你好啊！”克莱德在我家里一点儿也不拘谨。他坐在迈克和山姆坐过的地方。我猜今天应该是克莱德来给我上课的吧。
“我看出来了，你也不需要钥匙。”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迈克，然后两人就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那儿做的事可真是了不起！”我由衷地说。
“谢谢，不过这并不全是我们俩的功劳。”克莱德说，“人生也参与了其中，因此她也有一份功劳。”
“所以，我猜你们已经一致认为人生是有生命的喽？”
“对啊，我们已经知道这点了。我们只是想知道别人会怎样反驳。”
我注意到克莱德现在讲话已经没有口音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他提起这一点，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要说一说。
“克莱德大叔，我现你的口音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你为什么要改变说话的方呢？”
克莱德大叔看了一眼迈克才开口说道：“我们会根据具体况或者根据想达到的效果来改变说话的方式。人们对我们的语方式有一定的反应。你知道嗓音的音调可以改变说话的意思的，是吧？其实，它也可以改变你弹奏的音乐所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迈克已经告诉你这一点了。记住：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词或句子来产生一些振动或是境。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认真地措辞的原因。由于我的行为、说话和生活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人们通常不愿意理睬我。而我也不喜欢被人们打扰。”
“记住，”迈克接着说，“行动以及词语，都是有节奏地振动，而且不同的组合方式会产生不同的振动，就像音符一样。单独的一个音符只会产生一种节奏，而把一组音符放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节奏，一组和弦放在一起也是如此。将一组较长的音符、音阶、和弦及歌词串到一起就组成了乐句。而现在，这个以特别的方式组合而成的乐句会创造奇迹。”
“普通人认为分节、断句只是就语而的，”克莱德大叔接道，“而我们音乐家则会深入一点儿，将音符也纳入其范畴。我和迈克都知道：任何事，甚至连身体动作都可以被分节，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可以完成我们要做的事。你知道，除了音符之外，所有的音乐元素都可以划分成部分。你一直在学习的内容就是该怎样使用这些元素。”
我又一次地听到了这些全新的信息，而我又一次只理解了一部分。我知道有一些乐句要比其他的乐句更悦耳一些，但我并不知道该怎样划分才能产生预期的效果。我的确明白万物都可以划分成部分。至少，我当时觉得自己是明白的。
“孩子，你多大了？”克莱德大叔问我。
“25岁。”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算算。25岁说明你已经活了9000多天了，如果你活着的每天都赚1美元的话，你可能连辆新车都买不到。想想吧：现在，我们假设你50岁了，总计也只过了18250天，就算你活到70岁，你也只不过活了25550天，当然了，闰年除外。每天赚1美元的话，你也还是买不起房子。如果我们把附加到钱上的价值同样附到我们生活的每一天上，也许就可以理解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时间是多么短暂珍贵。”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这位老人的思想和迈克的一样狂放不羁，充满奇思妙想。让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他说话时反应很快，我根本就跟不上。我不知道他说话的目的是什么，很想打断他问一问，但母亲教育我要尊敬长辈，所以我耐心地听他说完。
58.第九小节分节（2）
“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25550天中有多少天被虚度了，”克莱德大叔继续说道，“每天你要睡8小时，所以每三天睡觉的时间加起来就是一整天，总共是25550天中的8516天，二者一相减的话，你就只剩17034天了，这比你活到50岁的天数要少。***刨去你看电视的时间、生病的时间、干你不喜欢的工作的时间、因为种种原因浪费的时间，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呢？也就几千天，仅此而已。而且还得说这是假设你可以活到70岁时的况。而你要想成为你所说的那种人，这些时间是不够的，除非你能学会使用头脑去思考。”
克莱德大叔指了指他的头，然后又指了指我的。他快速地坐到了椅子边儿上，压低声音强调道：“听着，孩子。你从那短暂的、珍贵的时间分出了多少时间去努力成为理想中的自己呢？知道吗？实际上，你用了所有时间，只是你并没有意识到是你在作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又有多少时间是有意识地在完善自己呢？其实并不多，也许只有几周，甚至只有几天而已。
“如果你回顾你的人生，会现当你的行动达到预期的结果时，时间框架就会出现。例如，你花了几周用于学习走路，然后成功了；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长高，也做到了；你花了很多年学习弹贝司，现在已经成功了。你一直放在心里的事，都会成功完成的，或是很快会完成。你要相信这一点！”
克莱德大叔说了那么多有趣的观点，所以我一时还不能全都理解。所以当他最后停下来时，我高兴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可以有时间消化他的话了。可是迈克却并不如我所愿。他趁克莱德大叔休息时把话接了过去。
“如果你一事无成，就只有一个原因。”迈克说，“那就只是因为你最后改变了主意，没有坚持下去！”迈克比画着双手强调着他说的话。“就像克莱德告诉你的一样，所有你下定决心做的事，你都会获得成功。它可能会花去你一天的时间、一年的时间，甚至是好几辈子的时间，但是只要你不改变心意，它就会实现，而且必须要实现。那是规律！”他看着克莱德，彼此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论太大胆了。在那之前，那些观点都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两个都把事说得很轻巧，非常轻巧，以至于我脑中浮现出了太多疑问。
“我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改变了主意？”只有我这样吗？还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他说的是真的吗？迈克刚说的这个“规律”又是什么呢？我认为把一件事放在心里“好几辈子”的说法简直就是疯话。本来那时我想提出自己的疑问的，但他们连想的时间都没给我，更别说提问了。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故意的。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领悟到他们那时说话的用意。我最后才开始思考我的所学，从穿鞋到学代数。好吧，我承认从没有好好学代数，但那些我下定决心学的或坚持学习的事，我最终都学有所成。而那些我一直都没做成的事，尤其是每次都失败的事，我最终都放弃了，没有尽力去学。迈克和克莱德大叔是对的，我是轻易地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尽管还有很多事我都没有弄懂，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去反驳他们。
克莱德大叔打断了我的游思：“所以之前我要说的就是：人生是由很多不同的乐句组成的，而大部分乐句都是稀里糊涂地被放在了一起。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人生在世不过寥寥数十载，所以聪明的话，就不要再稀里糊涂地活着。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一直都握在你自己手里。”他点了点头，让我们知道他说完了。
“天哪！”我叹息着说，“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地球上生活的时间那么短！”
“大部分人都跟你一样，直到为时已晚。”克莱德说。
“确实，我开始感到有点儿郁闷了。给我讲点儿高兴的事吧，我们回到音乐的话题上吧，可以吗？”
“音乐，”迈克说道，“我们一直谈的都是音乐啊。别管你叫它人生还是叫它音乐——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大部分人的音乐生命没那么长罢了。只有当你不再区分这二者时，音乐才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59.第九小节分节（3）
“你会现在你的人生中，如果学会正确地将其划分成部分的话，预期的效果总会产生，无论是在几天、几年，或是几十年后。***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设定音乐。如果你正在演出，选择在这个夜晚开始要演奏什么曲目决定了听众整场的感受。你可以使用某些乐句去‘设定’他们的听觉或感，为你后来的演奏作好铺垫。”
迈克说的大部分话我都明白了，但对于“设定听众感受”的这部分，我并不太明白。正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克莱德大叔开始吹口琴，琴声如此动听，我也弹起贝司，同时我也在用心地听。他吹得很出色，但我并没有认为他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口琴演奏家（迈克说过大叔吹口琴是世界第一），至少那时候还不相信。
克莱德吹了一些最平常的简单重复的乐句，这类曲子我以前也听别人演奏过很多次。当我注意到他开始吹奏一蓝调风格的曲子时，终于跟他一起演奏了起来。我一开始弹奏就一直在注意他的表现。他的感觉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尽管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简单的乐句，乐音听起来却格外的悠扬！
就在我正考虑他是怎么演绎那些变化的时候，他改变了音乐模式，开始慢慢加大最初他设定的乐句的力度。在几段和声后，他在他那简约的蓝调口琴上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演奏，之前我从来都不相信能够在那样的乐器上吹奏出那些音符与乐句。然后，让我吃惊的是他又加大了难度，开始同时在不同的琴槽上吹奏出令人惊叹的曲子和乐句。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以至于我只想专注地听。他的头摆动着、身体来回晃动着、脚打着拍子，这些都让我们的绪更加亢奋。
此曲只应天上有，十多分钟后，他又回到了最初吹奏的乐句上。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它比以前更加好听。听起来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克莱德大叔真是一位让人难以置信的音乐家。后来我就理解迈克的话了。我看向迈克，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点头。但我仍然不理解为什么克莱德大叔要选择那样的生活方式呢——一个住在桥洞里的流浪者。他完全可以通过演奏或教音乐赚很多钱。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所以决定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不出去接音乐会、录制唱片或者教课呢？你会过得很好。”
我不确定克莱德有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在他说话时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和人生议程。
“我做了什么？”他边反问我边把口琴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什么意思？”
“你刚听完我演奏。是什么让你那么说？”
“你的口琴吹得太好了！”我答道。
“除此之外，我演奏时对你做了什么？”
“对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好想想。”他引导着我。
他倚到椅背上等我的回答，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看透我一样。我想了一会儿，努力寻找一个答案，最后终于领悟他说的话了。
“你设定了我的感受！对，你在设定我！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做的，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生的事。先，你以简单的乐句开始，简单重复的乐句，而且你也确保这些乐句都是耳熟能详的。它们是适合歌唱的，你一直演奏到我熟悉它们了，然后，你就改变了音乐模式。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我觉得你没迈克说得那么好，但后来你的乐句演奏变得奔放起来，而且是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方式在口琴上演绎出来。你的乐句在长度上也生了改变，直到听起来好像你甚至都没在呼吸。之后，在将它演绎到最高水平之后，你又回到了最初的乐句，也将我再一次拉回了现实。”
克莱德笑着说：“哦，你觉得那是我的最高水平？那只不过是我知道你能接受的最高水平，再高你又会理解不了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本可以带你到另外一个星空遨游，然后让你挂在那儿风干。我是在为你着想，孩子。”
他和迈克都大笑了起来，当然了，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60.第九小节分节（4）
“你没注意到的是，”克莱德继续说道，“我还转换了拍子，开始落后拍子，为的就是让你放松下来。然后，又开始稍稍加快了一点儿，我把拍子这两种紧弛的状态结合起来。这会让你身体内部稍感不适，然后，在我演奏那些长而奔放的曲子时，我加快了拍子的节奏，不过只是加快了一点儿而已。而且我留了很少的空间，你听起来就会觉得我没在呼吸一样。不管你是不是意识到了，但我控制住了你的呼吸，让你那时屏息凝气了。最后，我快速回到了最初的乐句，又一次落后了拍子的节奏。那让你开始呼吸并放松，就像你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样。即使你没有，但你却想放下贝司开始鼓掌。我知道你肯定是那么想的。这方法真是百试不厌！”他张开双手，在椅子中身体前倾，鞠了一躬。
他说得没错，我那时确实有想要放下贝司鼓掌的冲动。
“我从来都不知道要当场在独奏中加入那么多的思考啊，尤其是口琴独奏。”我略带幽默地说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思考’通常都是贝司手的专属，难道不是吗？”克莱德问我。
“没错！”我答道。
“你以前听说过有人用高音调音符打破玻璃杯的故事吗？”克莱德问道。他拿起桌子上那个放橘子汁的空的杯子，那个杯子还是山姆来时拿出来的呢。
“是的。虽然从没见人做过，但我听说过。”我答道。
“其实那就是节奏。如果他们可以打破杯子的话，你就可以想象，他们可以对你的身体做什么。现在，通过设定乐句，我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恰当使用乐句会让我逐渐改变你的思想和身体，而一旦完全改变了它们，你的大脑就会像刚才说的玻璃杯那样爆炸。我所做的就是设定一组节奏制造同样的效果。但是和单独一个的节奏不同，我能使用一组节奏。在独奏的过程中可以做到，或者在整个晚上的过程中也可以完成。你知道吗，如果你想的话，几天的时间也可以做到。在那个夜晚的晚些时候，或甚至是之后的人生，你可以‘设定’你的听众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去听或感受，你可以影响你的观众。那也是迈克一直对你做的事。他一直都是每次把你设定在一个乐句上。而事实上，很多年来你自己也一直在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对于现在生的事，你自己也是设定好的了，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又回到老样子了，我猜他就是为了耸人听闻。
“你以前已经提过了，”我说道，“说我为现在的事已经做了准备了或是类似的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克莱德大叔看向迈克，好像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能开口。他慢慢地站起来，向我走过来。他站得离我那么近，以至于我们都快鼻子贴鼻子了。他在为开口做准备，我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暖。迈克每次站起来离我那么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说重要的事了。克莱德棕色的眼睛盯着我看好像要洞悉我的灵魂。我调整了一下站姿，准备听他将要说的话。他柔和却不乏严肃，低声道：“孩子，你正处在人生特殊的时刻，也可以说，你现在已经结束了一段乐句，正要开始新的一段。你演奏这个乐句的方向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不要觉得它不是取决于你的。这十分重要！现在是你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了，而且也是你了解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了，那就是说，占据主动权的是你。你明白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大部分音乐家都通过演奏大量的音符来展现一个好的乐句，这是可以的，但并不是最佳方法。如果你专注于乐句的感觉、形式和意指，那么所有正确的音符会自然而然在你手下流淌出来。我们谈话也是这样的，不是吗？我们没有必要注意要说的每一个词，除非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它就是住在我们心中的感受和意思。如果你试图注意每个音符的话，一切就都会陷入混乱状态。当然了，如果你想那么做也可以——没有关系的——但那么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低下头，左右晃动着。
61.第九小节分节（5）
“所以说你在控制那些乐句，但是放手不管每一个单独的音符？”我问他。***
“但是不管我想不想，我都可以控制那些音符，”他答道，并且又坐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口琴，用它来做手势。“我同时在使用控制和非控制。因为你知道吗，如果你演奏出的乐句一直都是错的，那肯定是单独的音符没有学好，你就需要回到那个水平上去寻找问题的原因所在。你明白吗？你只要想想你是怎么讲话的，就会明白我刚说的话了。将这个道理用于你的演奏上或用在你的人生中，你就会越来越好。”
我终于感到好像开始理解他说的话了，可是就在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这是由我们先前的谈话想到的，所以我就把理解的事先放一边了。
“等等！”我大叫了一声，“迈克，就在几分钟前，你跟我讲了一些关于‘时间’的事，然后，克莱德就开始谈论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的时间是多么‘短暂而珍贵’。现在看来，好像你们两人说的话是冲突的。我又开始觉得困惑了。”
“那是因为你对克莱德说的事都照单全收了。”迈克窃笑着说。
“什么？为什么不呢？”我问道。
“因为他可能会告诉你一些错的事，一些完全跟我讲的话背道而驰的东西。”迈克答道。
“那我到底该信谁的呢？”
“别听他那个笨蛋的。听我的！”克莱德大叔脸上出现了嘲讽的微笑，“我只说实话，全部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
“别信他的！你应该信我的话！”迈克口中也充满嘲笑的语气。
“他说的话你一句也别信！”克莱德大叫道。
“等等！你们真是把我弄糊涂了！”我回叫道，“我现在不知道该信谁了，我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
“太棒了！”迈克开始说话，并冲着我点了点头。
“太棒了？”我回道。他们真是给我的挫败感上煽风点火啊。“怎么就太棒了呢？”
“我俩你谁都不需要相信，”克莱德轻轻地答道，“你只需要听我们说就可以了，那就够了。”
“那么，我要信谁呢？”
“那么，你要信谁呢？”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答道。
他们知道我讨厌那样的答案，所以我只是瞪着他俩看。
“谁给你作决定呢？”克莱德问。
“我自己啊！”
“那你信谁呢？”迈克又一次问我。
迈克真是把我惹毛了，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我来来回回扫视着他俩更加重了火药味。我站了一会儿，尽量使自己平息下来，然后再回答他。现在再回顾的话，我明白了他们当时的意图。那时，他们滑稽的行为帮我得出自己的结论。
“我想我应该相信我自己。”我答道。
“那就对了，孩子！”克莱德大叔肯定了我的答案。
迈克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很好！我知道，关于那点你还有很多想说的，是什么？”
迈克的手还在我肩上放着，这让我放松了不少。我受到了鼓舞，因此说道：“我应该倾听你和任何其他人说的所有话，然后我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我自己选择我想要相信的。如果一旦我在找出事实的问题上遇到麻烦，找不出我想要的事实，我应该敢于质疑，并耐心倾听，让以前的经验来帮助我辨明真假。”我终于明白了。
“没错！”迈克宣称。
“你还没有迈克说得那么糟嘛！”克莱德紧接着说道，并且大笑了出来。
迈克走了过来，站到了我和克莱德之间。现在轮到他站得离我那么近了，一直近到不能再近。他说话的时候绿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如果你一直都相信我们说的话，那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领悟，而你自己的领悟于你才是唯一的领悟。如果我们跟你讲的事是不同的，那你就不得不去作出自己的决定。而你自己的决定是你应该作的唯一的决定。但当你不能作出决定时，你就得依赖过往的经验。如果你没有过往的经验可以吸取，那就信任你的感觉。那样总是最佳方式，因为你的感觉是唯一不会骗你的，会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如果你还是不确定呢，那就尝试一下所有理论看看到底哪个行得通。通常，你会现行得通的理论不止一个，所以你还得继续作出选择。能为你作出最佳选择的人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别人。”
62.第九小节分节（6）
克莱德站了起来，把迈克推到了一边，他向迈克摆着手说道：“迈克，这个孩子刚刚都已经说了，而且比你简洁多了。***你总是那么啰唆。让我跟这个孩子说几句吧。”
克莱德大叔向我走过来，又是鼻子贴鼻子地站到了我面前，以便强调他要讲的话是很重要的。他现在的行动风度翩翩，跟我刚见他时那缓慢而老态龙钟的样子迥然不同，这让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吃惊。
“孩子，你只需要听就可以了，”克莱德继续说道，“让你的头脑对所有信息都保持开放的状态，那会有助你作出最佳的决定。今天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对你以后的路产生很大的影响，会让你偏离原始目标的轨道。你明白吗，孩子？”
“我明白了，克莱德大叔。”我答道。
“很好！那就不要忘记！”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座位。
我喜欢克莱德大叔。他的性格和迈克很不一样。尽管迈克天生就具有搞怪的天分，但每次讲话时让我想笑的却是克莱德大叔，克莱德的风度让我想起了史特拉瓦里小提琴，这种琴年代越久远，琴声就越悠扬。而克莱德大叔说话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如同音乐一般。
“他们为什么叫你克莱德大叔呢？”我问他。
他回答之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因为我跟每个人都有关系。你知道吗，克莱德教友或克莱德教父都会让我觉得宗教色彩太浓了，而且他们都不会和克莱德大叔这个称呼产生同样的效果。叫我克莱德表兄或克莱德爷爷其实听起来也挺酷的，但我的年龄比你表兄大，比你爷爷小，所以就这样了。现在我说累了。迈克，听着，你现在去那儿拿那把吉他。孩子，你去拿你的贝司。让我们来点儿音乐吧！”
63.第十小节空间与休止符（1）
人生音乐几多相似，都需要适当的间歇。***
“0。”她说。
“什么？”
“0。”
“它是什么？”
“它是我的神秘数字，我的孩子。”
“所以说？”
“这个数字对你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任何意义！”
“确实如此！它意味着‘无’，但也意味着‘有’。”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迈克了。我们和克莱德大叔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真是大开眼界，我们通宵达旦地聊音乐、一起演奏，让我十分怀念。听他们俩一起演奏就像听两位智者畅谈他们所选的任何话题。有时候，我能够明白他们说的话，但大多时候，我都只是心怀敬畏地坐着欣赏他们两个人的精彩互动。
我用接下来的那几天练习贝司，同时等着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回来并回答我心中仍存在的疑问。我知道迈克的出现总是出其不意，所以我一直待在家里生怕错过他的到来。在第三天，我带着疲惫、无聊和孤独感醒来。我拿起了我的贝司，但很快就意识到我根本不在练习状态。我试图要逃离这些恼人的想法，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所以就把贝司放到了地板上，穿上鞋，跳进车里准备出去走走。
开车一直都是我让自己大脑放松的好办法，好似把大脑放到了一个舒服的空间里。尽管如此，那天我并不想开太远，所以就缩短了行程，驶向最近的书店，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更多关于小汤姆·布朗的东西。
原本我只是想速战速决，可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将它彻底地粉碎了。就在我走进书店的时候，一个古怪程度可与迈克一较高下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我清楚地预见到我的一天将会变得趣味十足。
“我说的是0，”她一边重复一边用涂了紫色指甲油的长指甲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它指的是最大或最多的，不是吗？”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鬼话啊？当然不是！它指的不是最大，”我答道，心里有些看不起她，“它指的是无！第一个真正的数字是1！它之前才是0，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继续迁就她，浪费时间来回答她的问题。但好像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也对也不对。”她答道，透过眼镜抬起头看我，并给了我一个古怪的微笑。
我摇了摇头。彼此间的对话才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碰壁了。我本来计划在书店速战速决，赶紧回家，我可不希望错过迈克到家里找我的机会。可是，生活好像对我的那个上午另有安排，我在书店的入口处和一个奇怪的女人，围绕着一个奇怪的“0”的话题开始了一场奇怪的对话，所以迈克只好等等我了。
在这个书店前门的入口处只安放着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盖着一块紫布，上面放着一个环绕着一圈纸牌的水晶球，那些牌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正面朝下的。在角落里，有一支蜡烛在静静地燃烧着。
那张桌子上写着：“神奇的伊希斯：卜知过去、现在、未来！并为您免费包装书籍！”她就像我说的，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也很矮，而且是非常矮，我猜她穿上高跟鞋站起来也就1。3米多。站到她前面，我好像可以了解到《绿野仙踪》里小女孩儿桃乐丝站到奥兹国小矮人面前是感觉到自己多么的高大。我真想立正三次表明自己很赶时间，但也很清楚，即使那样也不会让我快点儿到家的。
伊希斯说话时口音很重（我猜她可能是俄国人），所以她说的每个字我都得要很仔细地听才行。她透过黑边眼镜抬头看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和一个女学生说话的样子。我能想象到我自己拿着她的书的同时还受着她的责骂，怪我不做家务。
她的穿衣风格和迈克一样怪异：一件缀满珠子的宽松的紫色长裙，只要一动，珠子就会叮叮当当地响，齐肩长的棕色头上戴着一顶不搭调的花边紫色软帽，那是一顶老式的帽子，就好像来自一个南方浸礼会教堂一样。脚被裙边遮去了一部分，即使这样，即使看不到那部分，我也可以肯定她戴着脚镯，从一走路出的声音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64.第十小节空间与休止符（2）
但我觉得她外表最搞笑的地方非那颗美人痣莫属了。***就在她下颌左方是一颗大黑痣，上面长着三根毛，它们都很粗，所以轻易就能被现。她一说话的时候那几根毛就一跳一跳的，让我想起唱歌时在电视屏幕下方出现的跳动的小球，为的就是根据它的指示让人们跟上歌词。所以我希望那颗美人痣也能帮我跟上她说的话，因为我很清楚只是依靠我自己还是有困难的。
我快出门时，伊希斯挡到了我前面，就在我想要绕过她时，她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我想她需要找个人能说说话，而我成了那名幸运的牺牲者。
以前，我和迈克经常有这种对话，所以都习惯了，她的笑我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和一位矮小古怪的女士站在那儿还是前所未有的。尽管有点儿不愉快，但我还是渴望找到她谈话的方向。
“那好，就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吧。”我说。
“行！我们可以看一看，”她绕过桌子在水晶球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把双手放到了桌子上，“你说得没错，1排在0后面，但是1是第一个数字吗？”
“好吧，0是第一个数字，我承认了，不过它还是代表着‘无’。”
“那么你把这个‘无’放到1后面会生什么呢？”她把写着1的牌翻了过来，并从桌上滑到了我这边。
“什么也不会生啊，还是1。”我答道。
“噢不，当然不是。”
“怎么了？”
她又把另一张牌翻了过来，这次牌上的数字是0，她把这张牌放到了第一张牌的右边。“把一个0放到1后，你会得到10。”她说道。
“哦……”我开始结巴了，试图找点儿聪明的话说。她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给我思考的时间。我真是已经厌烦了她的那种笑容。
尽管如此，她还是赢了，她说得没错，在她跟我说这些之前，我从没那么想过。无论把0放在什么数字之后（当然了，不包括0自己），都会扩大原数的十倍。嗯……0确实不只是无。
“嗯……是的，确实是你想的那样。”她肯定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而她的笑容也因此在脸上荡漾开来，那个痣也随着动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让我想到了迈克。因为迈克说的事都很有意思，所以他那胜利般得意的笑容后来就不再困扰我了，但是在伊希斯脸上看到同样的表却让我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我很清楚跟迈克争论我是永远也不会赢的，但这从没有阻止过我去尝试的想法。他也总是被我的努力逗乐，并总是用一些小趣闻吊我的胃口，就像在一只驴子前面悬一根胡萝卜，并一直让它晃来晃去一样。
“所以你看，”她继续说，“我们刚看到的就可以说明0是一个强大的数字。但是事实上，它并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原理。就是这个原理让所有其他数字存在并扩展。0就像是一个基数（bse），或基础。如果没有它，也就不会有其他数字。”
“等等。”我插话道。我不确定我刚才是不是听清她说的话了。她刚刚一直在谈论的是基数（bse）还是贝司（bss）？可是她并没给我思考的时间。
“所以我跟你提出这个观点：实际上0要高于其他一切数字，我们刚刚讲的就已经为我们解释了原因。数字1～9总是代表着某些东西，但它们永远也不会代表‘无’，而0就不一样，它既可以表示无，也可以表示某些东西。就像贝司一样，通常都会被人们忽略，但实际上它是既可以处在巅峰又可以落于底端的，正因为这样，它才是完整的。”
我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话，但是那( 生命休止符（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67/ )
想到迈克如此流利地和那位教授讲物理学时的景以及他与那位老流浪汉天衣无缝的配合，我就禁不住想去了解他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知识储备。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可以顺利地和这么多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打交道，包括物理学教授、流浪汉，还有我这个不知名的贝司手。他竟然还在一大群围观者中间用歌声治好了一位受伤的男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他对音调的看法后，我心里就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若真如他所说，我也可以通过改变音调来改变人的身体、思想甚至是态度。这真的可能吗？我想起我在听最喜欢的一些音乐时的所想所感。我喜欢他们的音调，尽管每一个音调都是不同的，而且在听这些音乐的时候，我的心也会有变化。难道是他们的音调影响到我了吗？我开始从一个更大的角度去看待音调，而我最终明白了音调是怎么让舞池挤满了人的。但我怎么样用音调来做更多积极的事、更深奥的事呢？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迈克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于是我就开车带他去我家了。我决定进屋以后再用很多问题对他狂轰滥炸。
等我们到的时候，我再次现了等待我的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57.第九小节分节（1）
任何事，包括身体活动在内都是可以被划分的。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克莱德大叔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他在屋内的椅子上坐着等待，不像大多数人一样在门外等待。迈克的朋友在我的家里总是毫不见外。
别问我他是怎么赶在我们之前进去的。我们离开事故现场后，我和迈克就上了车直接往家的方向开了。我们开车走的时候知道克莱德是步行离开的。他赶在我们之前就进了我的家门并没让我感到惊讶或是恼怒，虽然我的门是上了锁的。我非常高兴能见到他，因为在现场我们抛下他一个人离开让我感到有点儿不安。我本来想把他带上的，可是迈克似乎更了解况。
“你好啊！克莱德大叔。”
“孩子，你好啊！”克莱德在我家里一点儿也不拘谨。他坐在迈克和山姆坐过的地方。我猜今天应该是克莱德来给我上课的吧。
“我看出来了，你也不需要钥匙。”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迈克，然后两人就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们俩在那儿做的事可真是了不起！”我由衷地说。
“谢谢，不过这并不全是我们俩的功劳。”克莱德说，“人生也参与了其中，因此她也有一份功劳。”
“所以，我猜你们已经一致认为人生是有生命的喽？”
“对啊，我们已经知道这点了。我们只是想知道别人会怎样反驳。”
我注意到克莱德现在讲话已经没有口音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他提起这一点，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要说一说。
“克莱德大叔，我现你的口音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你为什么要改变说话的方呢？”
克莱德大叔看了一眼迈克才开口说道：“我们会根据具体况或者根据想达到的效果来改变说话的方式。人们对我们的语方式有一定的反应。你知道嗓音的音调可以改变说话的意思的，是吧？其实，它也可以改变你弹奏的音乐所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迈克已经告诉你这一点了。记住：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词或句子来产生一些振动或是境。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认真地措辞的原因。由于我的行为、说话和生活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人们通常不愿意理睬我。而我也不喜欢被人们打扰。”
“记住，”迈克接着说，“行动以及词语，都是有节奏地振动，而且不同的组合方式会产生不同的振动，就像音符一样。单独的一个音符只会产生一种节奏，而把一组音符放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节奏，一组和弦放在一起也是如此。将一组较长的音符、音阶、和弦及歌词串到一起就组成了乐句。而现在，这个以特别的方式组合而成的乐句会创造奇迹。”
“普通人认为分节、断句只是就语而的，”克莱德大叔接道，“而我们音乐家则会深入一点儿，将音符也纳入其范畴。我和迈克都知道：任何事，甚至连身体动作都可以被分节，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可以完成我们要做的事。你知道，除了音符之外，所有的音乐元素都可以划分成部分。你一直在学习的内容就是该怎样使用这些元素。”
我又一次地听到了这些全新的信息，而我又一次只理解了一部分。我知道有一些乐句要比其他的乐句更悦耳一些，但我并不知道该怎样划分才能产生预期的效果。我的确明白万物都可以划分成部分。至少，我当时觉得自己是明白的。
“孩子，你多大了？”克莱德大叔问我。
“25岁。”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算算。25岁说明你已经活了9000多天了，如果你活着的每天都赚1美元的话，你可能连辆新车都买不到。想想吧：现在，我们假设你50岁了，总计也只过了18250天，就算你活到70岁，你也只不过活了25550天，当然了，闰年除外。每天赚1美元的话，你也还是买不起房子。如果我们把附加到钱上的价值同样附到我们生活的每一天上，也许就可以理解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时间是多么短暂珍贵。”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这位老人的思想和迈克的一样狂放不羁，充满奇思妙想。让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他说话时反应很快，我根本就跟不上。我不知道他说话的目的是什么，很想打断他问一问，但母亲教育我要尊敬长辈，所以我耐心地听他说完。
58.第九小节分节（2）
“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25550天中有多少天被虚度了，”克莱德大叔继续说道，“每天你要睡8小时，所以每三天睡觉的时间加起来就是一整天，总共是25550天中的8516天，二者一相减的话，你就只剩17034天了，这比你活到50岁的天数要少。***刨去你看电视的时间、生病的时间、干你不喜欢的工作的时间、因为种种原因浪费的时间，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呢？也就几千天，仅此而已。而且还得说这是假设你可以活到70岁时的况。而你要想成为你所说的那种人，这些时间是不够的，除非你能学会使用头脑去思考。”
克莱德大叔指了指他的头，然后又指了指我的。他快速地坐到了椅子边儿上，压低声音强调道：“听着，孩子。你从那短暂的、珍贵的时间分出了多少时间去努力成为理想中的自己呢？知道吗？实际上，你用了所有时间，只是你并没有意识到是你在作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又有多少时间是有意识地在完善自己呢？其实并不多，也许只有几周，甚至只有几天而已。
“如果你回顾你的人生，会现当你的行动达到预期的结果时，时间框架就会出现。例如，你花了几周用于学习走路，然后成功了；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长高，也做到了；你花了很多年学习弹贝司，现在已经成功了。你一直放在心里的事，都会成功完成的，或是很快会完成。你要相信这一点！”
克莱德大叔说了那么多有趣的观点，所以我一时还不能全都理解。所以当他最后停下来时，我高兴地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可以有时间消化他的话了。可是迈克却并不如我所愿。他趁克莱德大叔休息时把话接了过去。
“如果你一事无成，就只有一个原因。”迈克说，“那就只是因为你最后改变了主意，没有坚持下去！”迈克比画着双手强调着他说的话。“就像克莱德告诉你的一样，所有你下定决心做的事，你都会获得成功。它可能会花去你一天的时间、一年的时间，甚至是好几辈子的时间，但是只要你不改变心意，它就会实现，而且必须要实现。那是规律！”他看着克莱德，彼此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论太大胆了。在那之前，那些观点都是我从来没想到过的，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两个都把事说得很轻巧，非常轻巧，以至于我脑中浮现出了太多疑问。
“我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改变了主意？”只有我这样吗？还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他说的是真的吗？迈克刚说的这个“规律”又是什么呢？我认为把一件事放在心里“好几辈子”的说法简直就是疯话。本来那时我想提出自己的疑问的，但他们连想的时间都没给我，更别说提问了。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故意的。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领悟到他们那时说话的用意。我最后才开始思考我的所学，从穿鞋到学代数。好吧，我承认从没有好好学代数，但那些我下定决心学的或坚持学习的事，我最终都学有所成。而那些我一直都没做成的事，尤其是每次都失败的事，我最终都放弃了，没有尽力去学。迈克和克莱德大叔是对的，我是轻易地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尽管还有很多事我都没有弄懂，但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去反驳他们。
克莱德大叔打断了我的游思：“所以之前我要说的就是：人生是由很多不同的乐句组成的，而大部分乐句都是稀里糊涂地被放在了一起。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人生在世不过寥寥数十载，所以聪明的话，就不要再稀里糊涂地活着。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一直都握在你自己手里。”他点了点头，让我们知道他说完了。
“天哪！”我叹息着说，“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地球上生活的时间那么短！”
“大部分人都跟你一样，直到为时已晚。”克莱德说。
“确实，我开始感到有点儿郁闷了。给我讲点儿高兴的事吧，我们回到音乐的话题上吧，可以吗？”
“音乐，”迈克说道，“我们一直谈的都是音乐啊。别管你叫它人生还是叫它音乐——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大部分人的音乐生命没那么长罢了。只有当你不再区分这二者时，音乐才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59.第九小节分节（3）
“你会现在你的人生中，如果学会正确地将其划分成部分的话，预期的效果总会产生，无论是在几天、几年，或是几十年后。***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设定音乐。如果你正在演出，选择在这个夜晚开始要演奏什么曲目决定了听众整场的感受。你可以使用某些乐句去‘设定’他们的听觉或感，为你后来的演奏作好铺垫。”
迈克说的大部分话我都明白了，但对于“设定听众感受”的这部分，我并不太明白。正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克莱德大叔开始吹口琴，琴声如此动听，我也弹起贝司，同时我也在用心地听。他吹得很出色，但我并没有认为他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口琴演奏家（迈克说过大叔吹口琴是世界第一），至少那时候还不相信。
克莱德吹了一些最平常的简单重复的乐句，这类曲子我以前也听别人演奏过很多次。当我注意到他开始吹奏一蓝调风格的曲子时，终于跟他一起演奏了起来。我一开始弹奏就一直在注意他的表现。他的感觉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尽管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简单的乐句，乐音听起来却格外的悠扬！
就在我正考虑他是怎么演绎那些变化的时候，他改变了音乐模式，开始慢慢加大最初他设定的乐句的力度。在几段和声后，他在他那简约的蓝调口琴上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演奏，之前我从来都不相信能够在那样的乐器上吹奏出那些音符与乐句。然后，让我吃惊的是他又加大了难度，开始同时在不同的琴槽上吹奏出令人惊叹的曲子和乐句。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以至于我只想专注地听。他的头摆动着、身体来回晃动着、脚打着拍子，这些都让我们的绪更加亢奋。
此曲只应天上有，十多分钟后，他又回到了最初吹奏的乐句上。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它比以前更加好听。听起来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克莱德大叔真是一位让人难以置信的音乐家。后来我就理解迈克的话了。我看向迈克，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点头。但我仍然不理解为什么克莱德大叔要选择那样的生活方式呢——一个住在桥洞里的流浪者。他完全可以通过演奏或教音乐赚很多钱。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所以决定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不出去接音乐会、录制唱片或者教课呢？你会过得很好。”
我不确定克莱德有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在他说话时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和人生议程。
“我做了什么？”他边反问我边把口琴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什么意思？”
“你刚听完我演奏。是什么让你那么说？”
“你的口琴吹得太好了！”我答道。
“除此之外，我演奏时对你做了什么？”
“对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好好想想。”他引导着我。
他倚到椅背上等我的回答，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看透我一样。我想了一会儿，努力寻找一个答案，最后终于领悟他说的话了。
“你设定了我的感受！对，你在设定我！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做的，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生的事。先，你以简单的乐句开始，简单重复的乐句，而且你也确保这些乐句都是耳熟能详的。它们是适合歌唱的，你一直演奏到我熟悉它们了，然后，你就改变了音乐模式。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我觉得你没迈克说得那么好，但后来你的乐句演奏变得奔放起来，而且是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方式在口琴上演绎出来。你的乐句在长度上也生了改变，直到听起来好像你甚至都没在呼吸。之后，在将它演绎到最高水平之后，你又回到了最初的乐句，也将我再一次拉回了现实。”
克莱德笑着说：“哦，你觉得那是我的最高水平？那只不过是我知道你能接受的最高水平，再高你又会理解不了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本可以带你到另外一个星空遨游，然后让你挂在那儿风干。我是在为你着想，孩子。”
他和迈克都大笑了起来，当然了，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60.第九小节分节（4）
“你没注意到的是，”克莱德继续说道，“我还转换了拍子，开始落后拍子，为的就是让你放松下来。然后，又开始稍稍加快了一点儿，我把拍子这两种紧弛的状态结合起来。这会让你身体内部稍感不适，然后，在我演奏那些长而奔放的曲子时，我加快了拍子的节奏，不过只是加快了一点儿而已。而且我留了很少的空间，你听起来就会觉得我没在呼吸一样。不管你是不是意识到了，但我控制住了你的呼吸，让你那时屏息凝气了。最后，我快速回到了最初的乐句，又一次落后了拍子的节奏。那让你开始呼吸并放松，就像你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样。即使你没有，但你却想放下贝司开始鼓掌。我知道你肯定是那么想的。这方法真是百试不厌！”他张开双手，在椅子中身体前倾，鞠了一躬。
他说得没错，我那时确实有想要放下贝司鼓掌的冲动。
“我从来都不知道要当场在独奏中加入那么多的思考啊，尤其是口琴独奏。”我略带幽默地说着。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思考’通常都是贝司手的专属，难道不是吗？”克莱德问我。
“没错！”我答道。
“你以前听说过有人用高音调音符打破玻璃杯的故事吗？”克莱德问道。他拿起桌子上那个放橘子汁的空的杯子，那个杯子还是山姆来时拿出来的呢。
“是的。虽然从没见人做过，但我听说过。”我答道。
“其实那就是节奏。如果他们可以打破杯子的话，你就可以想象，他们可以对你的身体做什么。现在，通过设定乐句，我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恰当使用乐句会让我逐渐改变你的思想和身体，而一旦完全改变了它们，你的大脑就会像刚才说的玻璃杯那样爆炸。我所做的就是设定一组节奏制造同样的效果。但是和单独一个的节奏不同，我能使用一组节奏。在独奏的过程中可以做到，或者在整个晚上的过程中也可以完成。你知道吗，如果你想的话，几天的时间也可以做到。在那个夜晚的晚些时候，或甚至是之后的人生，你可以‘设定’你的听众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去听或感受，你可以影响你的观众。那也是迈克一直对你做的事。他一直都是每次把你设定在一个乐句上。而事实上，很多年来你自己也一直在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对于现在生的事，你自己也是设定好的了，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又回到老样子了，我猜他就是为了耸人听闻。
“你以前已经提过了，”我说道，“说我为现在的事已经做了准备了或是类似的事。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克莱德大叔看向迈克，好像要征求他的同意才能开口。他慢慢地站起来，向我走过来。他站得离我那么近，以至于我们都快鼻子贴鼻子了。他在为开口做准备，我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暖。迈克每次站起来离我那么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说重要的事了。克莱德棕色的眼睛盯着我看好像要洞悉我的灵魂。我调整了一下站姿，准备听他将要说的话。他柔和却不乏严肃，低声道：“孩子，你正处在人生特殊的时刻，也可以说，你现在已经结束了一段乐句，正要开始新的一段。你演奏这个乐句的方向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不要觉得它不是取决于你的。这十分重要！现在是你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了，而且也是你了解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了，那就是说，占据主动权的是你。你明白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大部分音乐家都通过演奏大量的音符来展现一个好的乐句，这是可以的，但并不是最佳方法。如果你专注于乐句的感觉、形式和意指，那么所有正确的音符会自然而然在你手下流淌出来。我们谈话也是这样的，不是吗？我们没有必要注意要说的每一个词，除非我们必须要这样做。它就是住在我们心中的感受和意思。如果你试图注意每个音符的话，一切就都会陷入混乱状态。当然了，如果你想那么做也可以——没有关系的——但那么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低下头，左右晃动着。
61.第九小节分节（5）
“所以说你在控制那些乐句，但是放手不管每一个单独的音符？”我问他。***
“但是不管我想不想，我都可以控制那些音符，”他答道，并且又坐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口琴，用它来做手势。“我同时在使用控制和非控制。因为你知道吗，如果你演奏出的乐句一直都是错的，那肯定是单独的音符没有学好，你就需要回到那个水平上去寻找问题的原因所在。你明白吗？你只要想想你是怎么讲话的，就会明白我刚说的话了。将这个道理用于你的演奏上或用在你的人生中，你就会越来越好。”
我终于感到好像开始理解他说的话了，可是就在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这是由我们先前的谈话想到的，所以我就把理解的事先放一边了。
“等等！”我大叫了一声，“迈克，就在几分钟前，你跟我讲了一些关于‘时间’的事，然后，克莱德就开始谈论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的时间是多么‘短暂而珍贵’。现在看来，好像你们两人说的话是冲突的。我又开始觉得困惑了。”
“那是因为你对克莱德说的事都照单全收了。”迈克窃笑着说。
“什么？为什么不呢？”我问道。
“因为他可能会告诉你一些错的事，一些完全跟我讲的话背道而驰的东西。”迈克答道。
“那我到底该信谁的呢？”
“别听他那个笨蛋的。听我的！”克莱德大叔脸上出现了嘲讽的微笑，“我只说实话，全部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
“别信他的！你应该信我的话！”迈克口中也充满嘲笑的语气。
“他说的话你一句也别信！”克莱德大叫道。
“等等！你们真是把我弄糊涂了！”我回叫道，“我现在不知道该信谁了，我的大脑现在是一片空白。”
“太棒了！”迈克开始说话，并冲着我点了点头。
“太棒了？”我回道。他们真是给我的挫败感上煽风点火啊。“怎么就太棒了呢？”
“我俩你谁都不需要相信，”克莱德轻轻地答道，“你只需要听我们说就可以了，那就够了。”
“那么，我要信谁呢？”
“那么，你要信谁呢？”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答道。
他们知道我讨厌那样的答案，所以我只是瞪着他俩看。
“谁给你作决定呢？”克莱德问。
“我自己啊！”
“那你信谁呢？”迈克又一次问我。
迈克真是把我惹毛了，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我来来回回扫视着他俩更加重了火药味。我站了一会儿，尽量使自己平息下来，然后再回答他。现在再回顾的话，我明白了他们当时的意图。那时，他们滑稽的行为帮我得出自己的结论。
“我想我应该相信我自己。”我答道。
“那就对了，孩子！”克莱德大叔肯定了我的答案。
迈克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很好！我知道，关于那点你还有很多想说的，是什么？”
迈克的手还在我肩上放着，这让我放松了不少。我受到了鼓舞，因此说道：“我应该倾听你和任何其他人说的所有话，然后我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我自己选择我想要相信的。如果一旦我在找出事实的问题上遇到麻烦，找不出我想要的事实，我应该敢于质疑，并耐心倾听，让以前的经验来帮助我辨明真假。”我终于明白了。
“没错！”迈克宣称。
“你还没有迈克说得那么糟嘛！”克莱德紧接着说道，并且大笑了出来。
迈克走了过来，站到了我和克莱德之间。现在轮到他站得离我那么近了，一直近到不能再近。他说话的时候绿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如果你一直都相信我们说的话，那你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领悟，而你自己的领悟于你才是唯一的领悟。如果我们跟你讲的事是不同的，那你就不得不去作出自己的决定。而你自己的决定是你应该作的唯一的决定。但当你不能作出决定时，你就得依赖过往的经验。如果你没有过往的经验可以吸取，那就信任你的感觉。那样总是最佳方式，因为你的感觉是唯一不会骗你的，会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如果你还是不确定呢，那就尝试一下所有理论看看到底哪个行得通。通常，你会现行得通的理论不止一个，所以你还得继续作出选择。能为你作出最佳选择的人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别人。”
62.第九小节分节（6）
克莱德站了起来，把迈克推到了一边，他向迈克摆着手说道：“迈克，这个孩子刚刚都已经说了，而且比你简洁多了。***你总是那么啰唆。让我跟这个孩子说几句吧。”
克莱德大叔向我走过来，又是鼻子贴鼻子地站到了我面前，以便强调他要讲的话是很重要的。他现在的行动风度翩翩，跟我刚见他时那缓慢而老态龙钟的样子迥然不同，这让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吃惊。
“孩子，你只需要听就可以了，”克莱德继续说道，“让你的头脑对所有信息都保持开放的状态，那会有助你作出最佳的决定。今天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对你以后的路产生很大的影响，会让你偏离原始目标的轨道。你明白吗，孩子？”
“我明白了，克莱德大叔。”我答道。
“很好！那就不要忘记！”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座位。
我喜欢克莱德大叔。他的性格和迈克很不一样。尽管迈克天生就具有搞怪的天分，但每次讲话时让我想笑的却是克莱德大叔，克莱德的风度让我想起了史特拉瓦里小提琴，这种琴年代越久远，琴声就越悠扬。而克莱德大叔说话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就如同音乐一般。
“他们为什么叫你克莱德大叔呢？”我问他。
他回答之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因为我跟每个人都有关系。你知道吗，克莱德教友或克莱德教父都会让我觉得宗教色彩太浓了，而且他们都不会和克莱德大叔这个称呼产生同样的效果。叫我克莱德表兄或克莱德爷爷其实听起来也挺酷的，但我的年龄比你表兄大，比你爷爷小，所以就这样了。现在我说累了。迈克，听着，你现在去那儿拿那把吉他。孩子，你去拿你的贝司。让我们来点儿音乐吧！”
63.第十小节空间与休止符（1）
人生音乐几多相似，都需要适当的间歇。***
“0。”她说。
“什么？”
“0。”
“它是什么？”
“它是我的神秘数字，我的孩子。”
“所以说？”
“这个数字对你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任何意义！”
“确实如此！它意味着‘无’，但也意味着‘有’。”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迈克了。我们和克莱德大叔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真是大开眼界，我们通宵达旦地聊音乐、一起演奏，让我十分怀念。听他们俩一起演奏就像听两位智者畅谈他们所选的任何话题。有时候，我能够明白他们说的话，但大多时候，我都只是心怀敬畏地坐着欣赏他们两个人的精彩互动。
我用接下来的那几天练习贝司，同时等着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回来并回答我心中仍存在的疑问。我知道迈克的出现总是出其不意，所以我一直待在家里生怕错过他的到来。在第三天，我带着疲惫、无聊和孤独感醒来。我拿起了我的贝司，但很快就意识到我根本不在练习状态。我试图要逃离这些恼人的想法，去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所以就把贝司放到了地板上，穿上鞋，跳进车里准备出去走走。
开车一直都是我让自己大脑放松的好办法，好似把大脑放到了一个舒服的空间里。尽管如此，那天我并不想开太远，所以就缩短了行程，驶向最近的书店，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更多关于小汤姆·布朗的东西。
原本我只是想速战速决，可是一个谜一样的人将它彻底地粉碎了。就在我走进书店的时候，一个古怪程度可与迈克一较高下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我清楚地预见到我的一天将会变得趣味十足。
“我说的是0，”她一边重复一边用涂了紫色指甲油的长指甲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它指的是最大或最多的，不是吗？”
“你到底说的是什么鬼话啊？当然不是！它指的不是最大，”我答道，心里有些看不起她，“它指的是无！第一个真正的数字是1！它之前才是0，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继续迁就她，浪费时间来回答她的问题。但好像我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也对也不对。”她答道，透过眼镜抬起头看我，并给了我一个古怪的微笑。
我摇了摇头。彼此间的对话才刚刚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碰壁了。我本来计划在书店速战速决，赶紧回家，我可不希望错过迈克到家里找我的机会。可是，生活好像对我的那个上午另有安排，我在书店的入口处和一个奇怪的女人，围绕着一个奇怪的“0”的话题开始了一场奇怪的对话，所以迈克只好等等我了。
在这个书店前门的入口处只安放着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盖着一块紫布，上面放着一个环绕着一圈纸牌的水晶球，那些牌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正面朝下的。在角落里，有一支蜡烛在静静地燃烧着。
那张桌子上写着：“神奇的伊希斯：卜知过去、现在、未来！并为您免费包装书籍！”她就像我说的，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也很矮，而且是非常矮，我猜她穿上高跟鞋站起来也就1。3米多。站到她前面，我好像可以了解到《绿野仙踪》里小女孩儿桃乐丝站到奥兹国小矮人面前是感觉到自己多么的高大。我真想立正三次表明自己很赶时间，但也很清楚，即使那样也不会让我快点儿到家的。
伊希斯说话时口音很重（我猜她可能是俄国人），所以她说的每个字我都得要很仔细地听才行。她透过黑边眼镜抬头看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和一个女学生说话的样子。我能想象到我自己拿着她的书的同时还受着她的责骂，怪我不做家务。
她的穿衣风格和迈克一样怪异：一件缀满珠子的宽松的紫色长裙，只要一动，珠子就会叮叮当当地响，齐肩长的棕色头上戴着一顶不搭调的花边紫色软帽，那是一顶老式的帽子，就好像来自一个南方浸礼会教堂一样。脚被裙边遮去了一部分，即使这样，即使看不到那部分，我也可以肯定她戴着脚镯，从一走路出的声音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64.第十小节空间与休止符（2）
但我觉得她外表最搞笑的地方非那颗美人痣莫属了。***就在她下颌左方是一颗大黑痣，上面长着三根毛，它们都很粗，所以轻易就能被现。她一说话的时候那几根毛就一跳一跳的，让我想起唱歌时在电视屏幕下方出现的跳动的小球，为的就是根据它的指示让人们跟上歌词。所以我希望那颗美人痣也能帮我跟上她说的话，因为我很清楚只是依靠我自己还是有困难的。
我快出门时，伊希斯挡到了我前面，就在我想要绕过她时，她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我想她需要找个人能说说话，而我成了那名幸运的牺牲者。
以前，我和迈克经常有这种对话，所以都习惯了，她的笑我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和一位矮小古怪的女士站在那儿还是前所未有的。尽管有点儿不愉快，但我还是渴望找到她谈话的方向。
“那好，就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吧。”我说。
“行！我们可以看一看，”她绕过桌子在水晶球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把双手放到了桌子上，“你说得没错，1排在0后面，但是1是第一个数字吗？”
“好吧，0是第一个数字，我承认了，不过它还是代表着‘无’。”
“那么你把这个‘无’放到1后面会生什么呢？”她把写着1的牌翻了过来，并从桌上滑到了我这边。
“什么也不会生啊，还是1。”我答道。
“噢不，当然不是。”
“怎么了？”
她又把另一张牌翻了过来，这次牌上的数字是0，她把这张牌放到了第一张牌的右边。“把一个0放到1后，你会得到10。”她说道。
“哦……”我开始结巴了，试图找点儿聪明的话说。她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给我思考的时间。我真是已经厌烦了她的那种笑容。
尽管如此，她还是赢了，她说得没错，在她跟我说这些之前，我从没那么想过。无论把0放在什么数字之后（当然了，不包括0自己），都会扩大原数的十倍。嗯……0确实不只是无。
“嗯……是的，确实是你想的那样。”她肯定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而她的笑容也因此在脸上荡漾开来，那个痣也随着动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让我想到了迈克。因为迈克说的事都很有意思，所以他那胜利般得意的笑容后来就不再困扰我了，但是在伊希斯脸上看到同样的表却让我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我很清楚跟迈克争论我是永远也不会赢的，但这从没有阻止过我去尝试的想法。他也总是被我的努力逗乐，并总是用一些小趣闻吊我的胃口，就像在一只驴子前面悬一根胡萝卜，并一直让它晃来晃去一样。
“所以你看，”她继续说，“我们刚看到的就可以说明0是一个强大的数字。但是事实上，它并不仅仅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原理。就是这个原理让所有其他数字存在并扩展。0就像是一个基数（bse），或基础。如果没有它，也就不会有其他数字。”
“等等。”我插话道。我不确定我刚才是不是听清她说的话了。她刚刚一直在谈论的是基数（bse）还是贝司（bss）？可是她并没给我思考的时间。
“所以我跟你提出这个观点：实际上0要高于其他一切数字，我们刚刚讲的就已经为我们解释了原因。数字1～9总是代表着某些东西，但它们永远也不会代表‘无’，而0就不一样，它既可以表示无，也可以表示某些东西。就像贝司一样，通常都会被人们忽略，但实际上它是既可以处在巅峰又可以落于底端的，正因为这样，它才是完整的。”
我并没有完全理解她的话，但是那( 生命休止符（全本） http://www.xlawen.org/kan/23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