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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玄法变》

    序章

    省亲葫芦山结缘葫芦种

    从前有座山,名叫葫芦山;山上有座庙,名叫葫芦庙。

    时候正值仲夏,葫芦山来了位客人,其实也算不得客人,他本就是山下胡家村的人,名叫胡卢。胡卢原是个物理学博士,少时喜登山探险,如今投身科研工作三十余年,渐渐退居二线,便乘回乡省亲之际,有意来这葫芦山上逛一逛。

    夏日的气候是极热的,胡卢想登山只得起个大早,一路轻装快行,山风迎面吹来,倒也爽快。待到登上山顶,烈日已到三竿,热火似的烤得人周身一片温暖;胡卢出了些汗,觉得有些累了,知道再过片刻便温度高升,气候大炽,炎阳下无法久留。于是进了那葫芦庙避暑,寻思待到日落西山,气温下降之后,乘着夜风再下山不迟。

    葫芦庙不知始建何年,亦不知因何而建,便是山中老人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说法儿,似乎是用来镇压蛇妖蝎怪的,大体倒和国产动画片《葫芦娃》系列有些相近。庙中即无和尚道士常驻,也无泥像神位可供,只有一个石筑的大葫芦供人参拜;说是庙,其实更像个祠堂。

    石葫芦高九尺九分,很有些讲究;胡卢原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出于尊敬,仍是拜了几拜。正逢此时,一缕阳光自门头射进来,恰巧落在石葫芦的底座,胡卢分明看见在这刹那有一点金亮闪了一闪;定睛看去,却见一颗硕大的葫芦种静静的躺在那里。

    胡卢不以为意,料想是某位村中乡亲无意中遗落在此,信手将那葫芦种拾起,却觉手中一沉。估摸一下竟有一斤左右的分量,要知葫芦种即便称得上硕大,也与核桃相去甚远,心下不免暗暗称奇。

    仔细看去,如果不考虑重量,决计是葫芦种无疑,纹理色泽也不像是某些奇特材料雕磨而成。受日光直射时,表层生出一种奇异的光晕,色分七彩,味有异香,端是称得上一件奇物,奥妙难言。

    胡卢研究半晌,终也没有揣摸出葫芦种的构成,好奇心被勾出来,心中自然急庠难耐,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匆匆下山,亲也不省了,快马加鞭赶回研究所,誓要用尽诸般手段,好歹也要探出个深浅。

    第一样仍是观察,先是光学显微镜,将那七彩光晕看了个仔细,发现光晕一直存在,只是在非日光直射时,拆光不够,肉眼难见;接着是电子显微镜,没成想葫芦种并不卖这高端设备的帐,显像模糊不清,似一团云雾,根本看不到微粒子构成。

    第二样是探查,探查碳十四的衰变率,以此来推断葫芦种的年份,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如非亲见种子好好放在那里,胡卢就要怀疑它是不是自己消失了,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衰变信号。植物里没有碳十四,真是岂有此理!

    ……

    经过诸般取证,胡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葫芦种的表皮有一层奇特地能量结界,正是任你千般手段,我自泰然不动。除了日光照射有点肉眼可见的状况,其它的手段不知是吸收了还是怎地,总之是没有反应;反应或者是有的,只是不可见,便连高端设备也探查不到。

    胡卢心下发了狠,对自己说:“我就不信了!”

    然后,他动用了强束粒子流,希望以此来打破葫芦种的乌龟壳。这次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不小,确切地说应该是“爆炸”。一种奇异的光扩散开来,穿过一切障碍,撞在胡卢的胸口,然后猛地一个收缩,消失不见;仿佛这光,这葫芦种从来不曾存在过。

    在这一刹那,胡卢分明觉出自己的灵魂与身体被分离了。

    第一回 盘古开天金光现 女娲造人胡卢出

    话说上古天地未开,混沌中孕育出一尊魔神盘古,不知何样原因,寻了柄大斧开天辟地,然后以身演化万物。就在盘古身陨之际,虚空飞来一道金光,落在盘古眼眶,和历史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相对于盘古魔神的万丈金身,金光实在太过渺小,就如尘埃于我们一般微不足道。盘古大神自身难保,自然不会注意这点极小的东西,倘若他仔细看去,定会发现这金光原是一颗葫芦种,或者会将这小东西弄去,那么作者也不必劳心劳力地向大家讲述这个故事了。

    后来,盘古头化不周山,双目一个化为太阳星,一个化为太阴星;太阴星原来所在的眼眶正是葫芦种的所在,我们不能排除一样的眼睛生出两颗截然相反的星辰,未必没有葫芦种作祟的缘故。

    这些且不去管他,单说葫芦种受盘古精血滋养,渐渐生根发芽成长起来,经过亿万年努力,终于生长成一根葫芦藤。此时洪荒大地早生机勃勃,生出许多大神,不周山更是得天独厚,灵气充沛,物种万千。葫芦藤于此间倒显不出什么奇特之处,自然也就无人注意。

    这日,葫芦藤一阵舒展,似乎有了些许变化,灵动许多。后世与葫芦种结下不解之缘的胡卢博士也在这一刻醒来,只觉好似大睡一场,此时醒来伸了个懒腰似的。但是,他马上注意到自己的变化,非常之不妙,由人变成一根葫芦藤,换作谁也受不了,自哀自怨在所难免。

    然而,终要面对现实,作为植物的他便要自杀也不可得,胡卢好歹算是死过一回,上辈子也算风光,倒无甚大憾,日子久了,也就渐渐看开了。寻思不知那日便要被人类走兽绝了生机,不如乘此机会观察世界,倒也不枉化身植物走一遭。

    视角不同,感受自然不同,胡卢渐渐也感受到些许身为植物的妙处来。最奇特的便是发现天地间充满了一种不可见而又像云雾似的物质,天地万物均受此物质滋养,心道:“这大约便是传说中的灵气罢!”

    于是,胡卢便有意识的让自己吸收周围的灵气,这一动念不要紧,周围的灵气竟被弄的加快了流动,却是他不知运用,吸了又散的缘故。这等情况被他发现,然后改进,无非是让灵气顺着体中脉络多多运行。

    他想:“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成精,然后变作妖怪?”

    这问题胡卢自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也就不去管它,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胡搞乱弄。反正在他看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太久,毕竟正常的葫芦只有一年生命,当冬天来临时免不得枝叶枯萎。但事情并非如他所想,一年之后的他仍然健在,他想:“由此看来,我不是一根普通的葫芦藤。”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是年是月。胡卢一直想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会不会结果,果实长成之后又会怎样。前者已经证实:会,而且果实非常怪,长得青紫发亮;但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自己长得太慢了,几千年都过去了,结出的葫芦还没有长成。

    其实换作其它精怪,经过这许多年修炼,早成化形成妖,偏偏他情况特殊,是天地间第一颗葫芦种,成长周期长得可怕;本身又没有成妖的自觉,以为吸收灵气除了让自己强壮点并无大用。自然而然,胡卢对“修炼”也就不怎么上心,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长得更快,说不定干脆就停了。

    过得许多年,结出的那个紫色的大葫芦终于到了成熟的日子,但这时胡卢也遇到了一件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让他对这洪荒世界有了新的认识。他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来人是个老头,丝绦束发,留了半尺多长的白胡子,生得慈眉善目,身穿灰白道袍,手持竹杖。

    老头落地之后,异常欢喜,笑道:“我说怎地心神不宁,原是异宝出事,与我有缘!”然后,走到胡卢身前,伸手一扯,将那葫芦摘了,又道:“色作紫金,便叫紫金葫芦罢!异日随我行走,老君当让你扬名,也不枉这一场缘分。”

    胡卢早在老头落见时便已惊呆,这时回过神来,老头早已不见踪影。老头摘那紫金葫芦时,胡卢虽觉有些痛,倒也不很剧烈。待听到老头的自言自语,胡卢终于回过神来,寻思:“老君,还有那紫金葫芦……是了,是了,定是太上老君无疑。没想到那传说中的紫金葫芦竟是从了身上摘去的,多好的宝贝,便这样没了。”

    他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有惊讶,有懊悔,也有伤痛和庆幸。默默地舔了伤口,心中已经明了这是神话世界,重生成妖不是梦,发狠苦苦修炼,不想其它。然而终是不得其法,迟迟感应不到传说中的天劫,化形之说自然也就不从谈起。

    又过千年,他这根葫芦藤于不知不觉中又结一果,通体雪白,奇得是葫芦里生出一个小婴。胡卢暗暗称奇之余,将神识探入其中,登时觉得天地变了,心道:“老天待我不薄,送我一具肉身,合该我化形得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不就和葫芦娃一样了么?”

    有了这般想法,胡卢便将注意力移动到人形小婴上,苦思前世见闻,按照传说中的内功之法修炼起来,几经修改,多次总结,渐渐摸出些门道来。可惜老天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好不容易修出些许成果,眼见葫芦成熟,化形有望,一个不速之客让他的努力化为流水。

    来人先唱一句:“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大笑三声,说道:“出门游山玩水,竟遇异宝出世,合该我得。”然后伸手将葫芦摘了,驾起长虹离去,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挥一挥衣袖,带走了葫芦。不用问,此人正是陆压道君,后来将之炼成一件异宝,叫做“斩仙飞刀”,威能极大。

    胡卢对此无可奈何,虽有些许神通也不敢表露,仅是将元神遁入葫芦藤,保得性命。而且这一回不比上次,他在那葫芦内呆得久了,被人将葫芦扯去,登时疼痛难忍,昏死过去。也是他本身为先天灵根,物种奇异,那太上老君和陆压倒君不意这灵根会生出灵识;否则的话,前途难料。

    这番遭遇之后,胡卢只得再次舔了伤口,但心思却已与过去不同,日日苦修,不敢间歇,只望早成化形得脱,免去这随时被人坏去的危机。千年之后,葫芦藤再结一个葫芦;这一回他明显感到不同,身体日见衰弱,也不知如若再被人摘走葫芦,还有没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胡卢哪敢掉以轻心,小心掩藏踪迹,按照先前总结出来的功法,结合自己前世见识,苦心打熬。

    山中不知日月过,转眼已是千万年;这期间洪荒世界一切正常,各路大神以性情物种聚合。影响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洪荒第一仙鸿钧老祖开坛讲道,当时是听者不知其数,有所得者千万,但最终只有四人入得门墙,分明是三清和女娲;又有接引和准提被收作记名弟子,聊以安慰。

    这日鸿钧老祖忽然宣布以后再不讲道,老君忙问成就混元之法,鸿钧老祖答道:“成道之法有三:一为以力证道,二为太上忘情,三为功德成圣。”然后一一细述,却是那以力证道最难,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勇力者不可得,稍有不慎便为飞灰,万年苦修化流水,便是老祖本身也不是此法证道。其次是太上忘情,斩尸之法,亦须大毅力,但无疑保险了许多,不过须要上等先天灵宝辅助,用以寄托元神,鸿钧老祖便取此法。再次功德成圣最为简单,不过须要机缘。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却说那女娲,几经寻思,想那以力证道太难,太上忘情之后犹如死物,最终选定功德成圣,立志造物。忽一日,女娲心有所感,寻思不论何样妖巫,化形之后均得先天道体,为何不造一物种,生就便是如此呢?

    打定主意之后,女娲娘娘便望不周山而去,寻了清静所在,取出先天灵宝息壤,运起大神通,以泥水为基,照先天道体的模样塑形,称之为“人”。只是这人与料想中的先天道体相差甚远,看起来终是呆头呆脑,犹如死物。

    女娲娘娘静思片刻,有了主意,取了些许自身精血往那人身上一点,果然灵动许多。既然可行,当下继续,捏了一个又一个,两个又三个,每一个都要用到自身精血,便是她神通广大,也架不住这样折腾。

    不过片刻,女娲便感到心力不济,觉得累了,不由得有些恼。信手扯过一根藤条,望那泥水中一打,浅起点点飞花,落地时却化作一个个人形。女娲见了大喜,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打无意间用了和造人一样的神通,虽然由于数量众多,分薄了精血,是残次品,但是无论如何,那也是人。

    于是女娲也不再恼,用藤条沾了泥水,往四下一甩,人的数量登时倍增,如是往复,种群终成。天道立时有感,降下无上功德,女娲急忙静心宁神,细细感悟无上大道,以期成就混元。女娲悟是悟了,不知为何功德竟差了少许,尚须自己苦修些时日,方可证道。怆然若失间但也满足,毕竟大道就在眼前。

    忽地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却是个火红葫芦见风爆长,其上紫电环绕霹雳乱窜;女娲未及细看,那火红葫芦便随着一声巨响裂作两半,从中跳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天隐灵不灭体,炼就水火金刚身。千里神目斩仙刀,顺风大耳力惊神。

    第二回 胡卢骂街被图收 女娲证道疑惑生

    此人正是胡卢,当时他眼见女娲按下云头,以为又是一个来摘葫芦的人,下意识的用密法隐去身形,其实心中早一片死灰,不报任何希望。谁知事到临头,却是他想差了,眼见葫芦成熟在即,只得加紧锤炼。

    至于女娲造人,他倒不曾在意了;谁想女娲信手一扯,正好抓住葫芦藤,将之扯断。其时正值他炼化肉身的紧要关头,真灵自然藏在葫芦内,暂时保得性命,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葫芦不是自然脱落,葫芦藤这一断,登时失了给养,元神震荡之余,走火入魔。

    也是他命不该绝,女娲用葫芦藤大肆造人,待到天降大功德,自然分了他一丝,让他成功化形,破葫芦而出。此间种种他却不甚明了,只知是女娲坏他修行,亿万年苦修差点儿毁于一旦,心中愤恨可想可知。

    胡卢跳将出来,也不细看,照着女娲便破口大骂:“你这泼妇好没道理,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缘何凭白坏我修行,端是心肠恶毒……”他倒是骂得爽快,将那后世恶毒之语尽数引来,一章章一段段,双关暗讽、排比压韵等等修辞用了个尽。

    女娲修为精深,一见到他便立刻明了因果,念他是个才得化形的小妖,一时气急骂上几句也是人之长情,本不愿与他计较。谁知他还骂上了瘾,许多想都不曾想到了恶语一股脑用在自己身上,自己身为妖族圣母,身分何等尊贵,怎可让人随意编排,吃惊之余如何不恼?

    当下于怀出一探,从身上取出个绣球状的异宝,叫道:“泼才看打!”

    胡卢气昏了头,眼见那绣球放出万道毫光,一则不容他多想,二则不识得厉害,伸手便是一抓。亏得他天生异禀,金刚不坏又神力无匹,竟不曾伤得分毫,反将绣球抓在手中,以为眼前女子不过如此,当下笑道:“泼妇竟敢用暗器伤人,可惜手法太差。”

    女娲原不想坏他性命,只是寻思略作惩戒,让他晓得厉害,十层力只用到三两分,本身又因造人耗去太多心力,没想到反被嗤笑。大怒之余,将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全力展开,誓要将他收了,慢慢泡制。

    胡卢见对方取出一张画儿来,正要嘲笑一番,忽见狂风大作,吸力无匹,心知不好:“那画儿定是件异宝。”急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运起神力,叫一声“看暗器”,将手中绣球丢了回去,希望能缓上一二。

    女娲见了,心中好笑:“真是个无知鄙夫!一不曾抹去法宝上的神识,二不曾运上道法妙手,就这样随手一扔,如何能有威力?”然而待要控制绣球,才惊觉不易,暗道这厮倒有几分蛮力,只得指挥绣球偏移方向,飞出老远失了惯性,方取得控制收入怀中。

    周围人类才得新生,哪里见过这般景色,惊得是目瞪口呆。直到此时狂风大作才发觉自己的不敬,初生人类灵识不比后世,自然能从天人感应中晓得两位“大神”的身分,当下跪拜不已,称女娲为“圣母”;也有那和葫芦藤有关的人类称胡卢为“圣父”。

    女娲和胡卢听了不免一怔,女娲还好,不过是因为把胡卢和自己扯在一处,俏脸微红;胡卢可就大大的不妙,他才得化形,对于自身神通不知运用,不过略微走神,立马被收入山河社稷图中。

    女娲将山河社稷图收了,对人类说道:“既然参拜已毕,尔等便散去,自寻安身之处。”然后,驾起祥云离开。人类散去不提。后来有一个红袍道士经过此地,看到裂作两半的葫芦,暗叫可惜之余,终是收了,炼成一个吸魂葫芦。

    胡卢被女娲收入山河社稷图之后,自然瞧出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日子久了,发现即使触动这图中禁制,也伤不到自己的根本,便渐渐放下心来。仔细打量这图中世界,有山有山风光秀美,除了不见生灵,倒和洪荒世界区别不大。

    他久为植物,一时化形得脱,如何耐得住寂寞,当下东瞅西瞧,竟生出观光的心思来。游山玩水之余,心下寻思:“这个监狱倒也高级,只是不知那个女人是谁?将我关起来之后不闻不问,不知是何道理。”

    女娲却急于证道,回到居处也不耽搁,唤来童子吩咐几句,径直闭关修炼去了。至于胡卢,在女娲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妖,即使有几分蛮力,在洪荒大地也不足为奇,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等到成圣出关,再慢慢修理不迟;不曾想反叫他疑神疑鬼。

    胡卢独自一人待的久了,便是风景再好,也渐渐沉闷起来,心道:“没想到化形之后,比做植物还要无聊。可惜即找不到窗户,也没有狱友,那样的话倒可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我与那葫芦娃同样出身,不知可曾修得千里眼和顺风耳,也不知这两样神通能否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心念至此,便运起神目神耳,自虚空看去:只见一座宫殿立于云端,门前有两个小童,均是粉面玉臂,可爱之极;殿内有无边胜景,各类浮雕神光闪烁。胡卢对此全不在意,只往殿内深处看去,于蒙眬中见一尊“大神”,人首龙尾,头顶星河。

    也是女娲小看了他,不曾开起山河社稷图的禁制,才叫他逍遥至此。此时被人窥视,立有所觉,急忙停下修炼细细推算,然而算出的结果却叫她诧异之极。由于胡卢来自后世,女娲根本算不出他的来历,只知窥视之人就在身侧。这个结果本是对的,胡卢被收在山河社稷图中,对于女娲来说,可不就是“就在身侧”。女娲却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反而已为是有人蒙蔽了天机,误导自己。暗道:“有此实力的就那么几个人,但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无聊。”

    于是叹道:“会是谁呢?真是奇怪也哉!”

    胡卢见女娲犯了“灯下黑”的毛病,暗笑之余,不敢再看。只是被困在山河社稷图中,实在无聊之极,忍不住再次窥视。女娲自然再次推算,结果也自然一样,困惑不已。却叫胡卢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修炼闲逛之余,把窥视女娲当作一项娱乐节目。

    这种行为惹得女娲邪火上升,烦不胜烦,连自身修炼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女娲也不是没有设下禁制来隔绝这种窥视,但是无论何样禁制,都是对外的,根本不曾防到胡卢。终有一日,女娲数次推算都无功而返,怒道:“该死的小贼,不要让我抓住,否则定要你好看!”

    此后,胡卢的窥视行为渐渐收敛,毕竟自己还被人家关着,虽说算不到自己,但是万一女娲那天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犯人,拿自己出气,可就真是自作自受了。另一方面,是女娲也不是没想过反击,只是在她看来,此人神通广大,既然能将自己误导,所谓的反击也不过是小道,使出来凭白让人耻笑。料想对方除了窥视,也奈何不得自己,或者说玩笑的成份较大,倘不是这样,为何长久不见其他动静呢?是以到了最后,女娲腹诽之余,干脆不做理会。

    这日,胡卢正在静心养神,忽觉天地一阵震动,心下大惊,急忙施了个先天隐身法儿,小心戒备。他却不知,女娲已经成圣,山河社稷图与女娲心神相连,自然受了影响,威能提升。

    女娲心中一片大欢喜,亿万年苦修,终有所成。稳定情绪之后,想起山河社稷图中还关了一个小妖,心道:“关了这许久,也算已经惩戒,便放他出来吧。”然而望那图中一看,其中空空如也,又发现图中禁制被触动了许多,当下叹道:“你虽辱骂与我,但毕竟是我不对在先,原只想叫你知道厉害,不料竟被山河社稷图化为飞灰,可怜!可叹!”

    得出此种结果,固然是胡卢的先天隐身法够高明,但主要还是女娲没有仔细察看。毕竟女娲已经成圣,那能想到一个化形不久的小妖竟能躲过自己的神识。以至于胡卢的牢狱生涯被无限延长,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却说女娲,成圣之后,先是门下小童贺喜,接着各方道友,有那东方三清太上老君等人,有那西方接引、准提等人,有那妖族太一、帝俊以及鲲鹏等人,有那散修镇元子、陆压等人尽数来贺。女娲娘娘一一接待谢过,免不得座谈论道,说那无上大道,其间神妙不必细述。

    胡卢在山河社稷图中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大变化,只有一道神识扫过,料想是女娲无疑。眼见没有危险,胡卢忍不住要看个究竟,当下运气神通望图外看去听去。其时正值女娲等人述说诸般妙法,胡卢听得开头,立时想知结尾,不知不觉中听得痴了。

    娲皇宫中诸人尽是神通广大之辈,自然觉出有人窥视,只是不好明说,各个暗暗推算,得出的结果自然和女娲一样,算不出根脚,却在左近。然而在座之人实在没必要这样做,何况按推算也不是在座之人所为。

    于是诸位大神面面相觑,心中疑神疑鬼,看向女娲的眼光不免有些怪。女娲娘娘多次经历此事,自然晓得其中奥妙,但这等事怎好说与人听,难道说:“啊呀,也不知是谁,总是偷窥于我?”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只得无奈苦笑。

    受此影响,众位得道高人的论道之心也淡了,于是草草结束,各自散去。胡卢正听得入神,似有所悟,自然不爽的紧,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不这样做,半句也听不到;至于无意中引起各路大神的疑心,却不是他的本意了。

    第100回 大火烧了祝融族 不意结局竟如此

    对胡卢的森然质问,顼不禁苦笑道:“既然此事和老师又已亲自出面,弟子准备如何做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胡卢闻言,见顼已经有服软的意思,火气略略平息,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颇有些失态,当下沉声说道:“飞熊乃是贫道再传弟子,常言道将军难免阵前亡,他即披甲上阵,倘若技不如人,死在阵前,贫道自无话说,便要为徒寻仇,也只会按规矩办事。但飞熊却是被宵小所暗算,死于巫族左道之术钉头七箭书之下,那么就怪不得贫道心狠手辣,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凡是和飞熊之死相关之人,无论天涯海角,贫道誓要追杀到底,至死方休!”

    顼见胡卢语气甚坚,并无半点回旋的余地,于是回顾九凤,心下却是为难起来,深怕九凤万一不知轻重,冲撞了胡卢老师,闹的不可收拾,若当真动起手来。到了那时,自己可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何况胡卢老师何等神通,岂是自己夫妇所能对抗,即便能对抗,却又如何出手,当真为难!

    却见九凤阴着脸,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努力平复心情,上前恭声说道:“敢问胡卢老师,您为人族圣父,多代人皇帝师,德高望重,对我巫族向来恩遇有嘉,今朝一反常态,对我巫族骤下杀手,只是因为令徒飞熊身死,意在复仇么?”

    “正是!”胡卢沉声答道,复又看了顼一眼,心中亦有些为难。不意此事最终竟牵涉到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要知这顼为轩辕亲孙,当年服侍自己多时,甚是亲厚,胡卢待这小童子也好,言传身教。颇有几分香火之情,便说是自己的小弟子也无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胡卢实是不愿动手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九凤与顼夫妻一体,如何能下的了杀手。然而在这件事上,胡卢又自认决无妥协的可能,真要闹将起来。委实不好处理。

    “好!”得到胡卢肯定的答复之后,九凤应了一声,随后回身从夏军阵中唤出三名大巫,复又问道:“胡卢老师,便是此三名大巫参与了谋害飞熊?”胡卢答道:“不错。”九凤点了点头,忽从顼背后把腾空宝剑招走,顼大惊。问道:“九凤不可造次!”九凤手握利剑,厉声道:“本座为巫族大巫。便该为整个巫族谋算,他们为我祝融一脉后裔。当由我代为了断此间之事……”

    仓等在阵后观战,眼见胡卢和顼、九凤似是相识,不但不曾动手,反而叙起旧来。心中诧异之余,只好静观其变。待九凤从夏军阵中招出三名大巫,仓等不知究理,心下却紧张起来。虽说相信以胡卢神通。对方即使占了人数优势,也未必能讨到好处,但也不能任由胡卢叫他人围攻。忽见九凤擎出宝刃,仓等急忙各施遁法,望阵前而来,以防不侧。

    只见九凤蓦然转身,手起剑落处,已将那三名大巫悉数斩首,说道:“祖巫共工曾明示于本座,巫族要想存留于世,可与天为敌,可与地为敌,独不可与胡卢老师为敌。如今本座已将冒犯老师的妄为之辈斩杀,胡卢老师可觉满意?”

    言未讫,数道遁光落在胡卢身后,分别是仓、应龙、女魃、赤马猴和六耳猕猴。几人把遁光落下,才知九凤只为了却这段因果,却并无与胡卢反目动手的心思,自己等人却是整出个大大的乌龙来。顼亦被九凤搞得一惊一乍,此时闻听九凤言语,苦笑之余,说道:“老师,你看此事……”胡卢长叹一声,寻思:“这大约是贫道最希望看到地结果罢!”说道:“此事就此了结。不过,商汤代夏乃是大势所趋,不可违逆,尔等却仍需好自为之。”

    说罢,胡卢心头一阵空寂,颇有几许心灰意懒之感,也不和旁人招呼,径自回营去了。胡卢走的倒是痛快,把众人扔到了阵前,那仓、应龙、女魃三人原是轩辕旧臣,和顼其是熟悉,适才离得较远,虽略觉面熟,毕竟已数百年未见,看得不太真切,此时打了照面,焉能不识?由于胡卢话说的不

    楚,仓等还有几分迟疑,顼早知仓等已经拜在却未有丝毫犹疑,躬身说道:“顼见过仓大夫和应龙、女魃将军。”

    仓等闻言,立时恍然大悟,亦不敢待慢,急忙还礼,说道:“原来竟是顼殿下。”遂又把赤马猴和六耳弥猴引见给顼,顼亦把九凤引见给众人;众人相互把礼见过,仓问道:“殿下隐世多年,如今怎会在此现身?”顼把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他等几个再此叙旧,夏商两军却已哗然。想那顼、九凤何等身份,一为轩辕黄帝之孙,一为祝融氏一脉当家之主,却因胡卢的关系,当着十万夏军的面儿,临阵反水,斩了三名自家大巫,影响何其之大。孔宾、巳牟卢两人只觉手脚发冷,眼见军心已乱,不待商军掩杀,急忙收兵回营。商军这面还好些,虽觉莫名其妙,但对自家有利,自然是是底气十足,士气大振;广成子、赵公明二人则是妒意大炽,寻思:“同样是人皇帝师,差距乍就这么大呢?”

    柏鉴眼见夏军退得甚是果决,亦传令收兵回营,自己却架了长车,来到阵前,说道:“诸公,此处却非叙话之处,不若随吾回营,再作计较。”仓、应龙等却是笑道:“柏鉴师弟,你看这是谁?”柏鉴闻言一怔,仔细看去,亦把顼认出;他亦是轩辕旧臣,但在身份上却比仓应龙逊了一筹,急忙上前行礼,口称“殿下”。

    顼把礼还了,又听柏鉴称仓等人“师兄”,问道:“柏鉴将军已经拜在胡卢老师门下?”柏鉴答道:“正是!”顼盯着柏鉴两眼放光,羡慕之意表露无遗!

    女魃打趣道:“顼殿下,柏鉴师弟如今身份可是非比寻常,如今乃是商军主帅,老师曾有言道,假以日时,当为兵家之祖。”柏鉴接道:“此主玩笑之语,却当不得真,仓师兄才为名副其实的文字始祖。”顼更为羡慕,和声道:“沸腾网柏鉴将军却是好机缘,贫道当年虽在老师门下学习了几年,终是差了几分机缘,未能拜在老师门下。实为生平第一大憾事,如今又误听人言,使胡卢老师心中生厌,怕是更无机缘。”仓接道:“殿下不必忧心,老师他只是因为飞熊师侄身陨而心情欠佳,并非刻意对你而发。”

    另一面,九凤与女魃亦是打的火热,女儿家的心思,确非轻易可以度测。九凤心系巫族,忽闻柏鉴作了商军主师,心头登时跳了一跳,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柏鉴将军已是修道之人,如何又做了商军主帅?”女魃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吾等下山,皆是奉了老师之命,着机辅佐商侯,成那人皇帝业。”九凤心中惊疑,说道:“巫族多莽撞之辈,行事不知天时,不计后果,今日又把胡卢老师重重得罪,九凤虽已尽力弥补,然裂痕已生,终是前途惨淡。应龙前辈到底也曾是巫族一脉,今为胡卢老师爱徒,可否劝说一二,美言几句,也好为我巫族谋得那一线生机?”

    应龙如何不知九凤心思?虽也因刚才九凤毒手煅杀本族族人性命,不喜其性情,但亦欣赏其果决之个性,毕竟同属巫族一脉,祖巫共工也曾叫自己适时照料巫族,只淡然说道:“老师主持扶商代夏之事,原是受三清圣人及多位人皇所请,非但没有刻意针对巫族地意思,反而欲借此名份,为巫族谋得一丝生机。自此战伊始,五夷一脉从不曾对巫族中人当真下过杀手,奈何天意弄人,如今飞熊师侄大抵是因巫族左道之法而死,老师会不会改变心意,某亦不知,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不得不承认应龙眼光毒的很,若非胡卢的出现,顼与九凤的婚姻,原是一段悲剧,甚至于顼直接死在了九凤手上。但现在,顼与九凤却是恩爱有佳,只因顼在胡卢的言传身教之下,性情和为人处事方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顼多半会选择顺从九凤意思,不与她计较;即使是原则性地问题,应对也相对温和,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这些事应龙等人并不知晓,即使是胡卢本人,也未必有清晰地概念。

    第三回 三清话疑起谣言 鲲鹏妖师谋红云

    却说三清辞了女娲望不周山而去,通天教主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此时按不住心中疑惑,问道:“两位师兄,适才论道有人窥视,可曾算到根脚?”太上老君摇头,示意自己不曾算到;元始天尊却是个好面子的人,说道:“此人神通广大,怕是不在我等之下。”

    “我却不信,洪荒得道之人均在老师门下,除了女娲师妹先一步成就混元,此时当在我等之上,还有何人?”通天教主反驳道,不过事实俱在,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又道:“说来却也奇怪,按照推算明明应在女娲师妹之处,却又不是她本人,料想此人定然和女娲关系不浅,会不会是伏羲?”

    “不是伏羲!”太上老君言简意赅,给出结论。元始天尊却道:“师弟,你修为不足推算不到,也不要乱猜,便要乱猜,也须有根有据。想那伏羲便在当场,何必这样做?便是做了,他也没有引到女娲身上的本事。”

    “我推算不出,你便推算得出么?还不是半斤八两!”元始天尊被哽得说不出话来,面色不愉;通天教主却是不意为意,自顾道:“不是本人,也不是伏羲,难道是女娲新结的伴侣?莫不是怕我等笑她,用妙法蒙蔽了天机,她有这个实力,而且也符合逻辑。”

    “定是如此!哈哈……下次见了,必要问个清楚。”通天教主为自己的“天才”式推断洋洋得意,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却是给惊了个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太上老君才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定,还是无奈。

    元始天尊先是笑过,然后斥道:“师弟不可胡说,万一女娲师妹找上门来,我可不认得你。”

    通天教主看不惯元始天尊行径,暗道:“刚才你也笑过,现在却来充好人。”于是冷笑道:“做师兄便了不起了么?不认得也好,你不认得( 玄法变 http://www.xlawen.org/kan/2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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