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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我,我还不认得你呢。”眼见有了争执,太上老君只得出来调解,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生隙。”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这才放下成见,但心中终是有了隔膜。这本是一段闲话,三清本身说过之后,便不在意,径直回不周山修炼。不想有个红袍道人路过,听了此语;这道人名叫红云,也曾在鸿门人听道,与三清、女娲等人相熟。

    红云道长为人和善,性喜交游,只是嘴巴不牢,此时听了这天大的八卦,连呼不虚此行。然后便将此事说与镇元大仙,镇元大仙也是个善人,与他交情甚厚,怕他因此惹出祸端,便道:“女娲为妖、人两族圣母,地位尊崇,道友风传此事,凭白惹人出头,反倒不美。”

    红云道长却是不以为意,说道:“女娲与我等同门,不会在意此事。”镇元大仙了解他的性情,心知说得再多也不听劝,暗道:“你与人为善,便道他人也是如此;你与人交往,当别人是朋友,便道他人也是如此;却不知人家对你并不待见。”

    只是这话不好明说,又念在两人相交一场,镇元大仙不忍看他受难,心中生出一计,劝道:“当日老师停讲,赐下鸿蒙紫气,便是妖皇太一也不曾有份,道友却得了一道,为何不寻个洞府,好生修炼,也好早日成就混元。”

    可惜红云道长却不曾听出言外之意,反而说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那证道法门虽众,大体说来却只有三途:以力证道太难,我不敢奢望;太上忘情之后,无悲无喜,没有善恶之分,我却是不愿;唯有功德成圣似为我量身定做,但这功德须要机缘,整日静坐,哪来得机缘?所以还是多多游历比较好。”

    镇元大仙眼见红云道长不听劝,心知强求不得;其时洪荒世界虽有争斗,但总体来说还算平静;暗道:“女娲脾气不算太坏,不至于对红云下杀手。倘因此事让他识得人情冷暖,即便吃些苦头,也好过日后化为飞灰。”于是不再理会,聊起洪荒见闻。

    此事几经周转,终于传到鲲鹏妖师耳中。妖师居于北冥,在妖族地位甚高,仅次于妖皇太一兄弟。鸿钧老祖讲道时,也在门下听过,和红云道人即没交情,也无仇恨,待到红云道人分得鸿蒙紫气,鲲鹏妖师早想出手争夺,却苦于没有借口。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贸然出手难免被人说道,难免引得别有用心者出手。妖师探得消息大喜,暗道:“合该我杀人夺宝。”于是令人探得红云行迹,伏在必经之处,待红云路过,鲲鹏妖师跳将出来,大叫道:“红云道友,你敢辱我妖族圣母,还不认罪赔礼?”

    红云道人先吃一惊,见是鲲鹏妖师,暗道:“平时见他一脸阴沉,不想却是个热心肠。”红云道人心知对方是为女娲出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原是鲲鹏道友,贫道确实做的太过,愿意认错。”

    鲲鹏妖师以已度人,那料对方直接认错,呆了片刻才道:“红云道友,你认打还是认罚?”红云道人问道:“认打如何解说?认罚如何解说?”鲲鹏妖师为得鸿蒙紫气,有意为难,说道:“你若认打,便自削三花,随我去娲皇宫磕头认错;你若认罚,便交出鸿蒙紫气作为赔礼。”

    红云道人原道认个错便可揭过,听到打罚如此之重,心中为难:“自削三花便为凡人,还可再修,磕头认错却辱人太过,如何有脸再活?至于鸿蒙紫气,那是自己成道之基,万万交不得。”便道:“打罚何其重也!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鲲鹏妖师不欲多说,深恐迟则生变,于是紧逼不放,说道:“莫要磨磨蹭蹭,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如若再说废话,少不得将你打杀,夺了那鸿蒙紫气,莫怨我心狠手辣!”

    红云道人何尝不知道别人惦记自己的鸿蒙紫气,只是他一向与人为善,不愿往这上面想,此时听了鲲鹏妖师言语,疑心又起,问道:“你我同为鸿钧门下,何必苦苦相逼?莫不是你为女娲出头是假,想抢我道基是真?”

    鲲鹏妖师还道计谋被识破,恼羞成怒,说道:“恁地许多废话,还不将鸿蒙紫气与我交出来!”说罢,运气玄通妙术便打。红云道人便是再迂腐,此时也该省悟,但心中总有一丝奢望,勉力抵挡之余,说道:“鸿蒙紫气乃老师所赐,你便抢了也不济事。”

    妖师却是不听,只是一味抢攻;红云道人被逼得急了,使出一样法宝,正是那“吸魂葫芦”。刹那间怨魂密布,似云似雾;厉声大作,如涛如浪。鲲鹏妖师眼见不妙,化出本体,正是“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两人斗得三五合,红云道人便遮拦不住,待要逃时,早被妖师一爪击在后心。红云道人也是了得,吐血之后还有余力,心中寻思:“天庭为妖族所掌,去了也是自投落网,不若去巫族地盘,或可得免。”

    当下红云道人边打边逃,有意将鲲鹏妖师引向巫族的聚集地。两人均是法力玄通之辈,举手投足间便要毁天灭地,红云道人还有所收敛,鲲鹏妖师却无所顾忌。一路上,不知多少鸟兽巫人被祸及池鱼。

    这般行径终于惹怒了一位名叫夸夫的大巫,却是族人被罡风伤到不少。夸夫怒火中烧,抡起手中桃木杖便是一击;鲲鹏妖师不意有人偷袭,登时被打个正着,受了些轻伤。鲲鹏妖师大怒,只是眼下不得分身,记了夸夫样模貌,好寻隙报复。

    夸夫却道鲲鹏妖师自知理亏,更是紧追不放,可惜速度略有不足,当下呼喝连连,招呼友伴围追堵截。整个巫族登时炸了窝,有那大巫后翌听到,放眼一看,叫道:“好大一只鸟。”寻思:“我虽猎妖无数,但这般奇特硕大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去猎了调制一番定是美味。”

    大巫后翌善使弓箭,正克飞鸟走兽;鲲鹏妖师一心要夺红云道人的鸿蒙紫气,先是便不意被夸夫打了一杖,此时又被“穿云箭”射个正着,疼得是“哇哇”大叫。红云道人见来了帮手,也不再逃,返身与鲲鹏妖师斗将起来。

    妖师本就只比红云略高一线,此时以一对三,反落下风,暗道不妙,等到四面巫人赶来,怕是性命难保。当下只得忍痛割爱,暂时放弃抢夺鸿蒙紫气,然而另外三人却是不肯放他轻离,正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鲲鹏妖师速度极快,红云道人又与大巫速度不一,不敢迫的太近,自然是越追离得越远。三人眼见追之不及,只得放弃,然后互相见礼;红云道人说道:“如非两位大巫援手,贫道怕是性命难保。”

    夸夫接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恨他伤我族人。”后翌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见这鸟儿硕大,好猎了下酒。”红云道人见两人耿直,惭愧之余生出结交之心,说道:“相逢不如偶遇,我意请两位痛饮一番,不知可好?”夸夫、后翌自然应了。

    席间,红云便说起此事缘由,却叫两人吃了一惊。后翌问道:“听说女娲艳美异常,不知是真是假?”夸夫却是听到鸿蒙紫气,暗道:“我等大巫不修元神,难以得证混元;此人道法精深,又有大道大基,想来成圣有望。不如仔细结交,引见给巫祖,再作打算。”

    第四回 夸夫逐日身先死 后翌射日三教分

    却说鲲鹏妖师负伤而逃,一路直飞竟来到娲皇宫,他心中暗道:“我为女娲出头,此时受伤,说不得要向她讨些丹药。”于是对那守门童子说道:“灵珠子,烦劳告知女娲道友,就说鲲鹏妖师来访。”

    灵珠子早瞧见妖师,知道他是个前辈,只是这前辈整日阴着个脸,实在不讨人喜欢,装作不知。这时人家来到近前,以礼相待,于是答道:“妖师且稍等片刻,灵珠子这便去通告娘娘。”

    片刻之后,娲皇宫响起阵阵仙乐,却是女娲娘娘亲自迎出。女娲娘娘见鲲鹏妖师甚是狼狈,便问道:“鲲鹏道友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鲲鹏妖师答道:“说来可恨,凭白污了娘娘清修。那红云道人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善人,暗中却是龌龊,到处风传娘娘与人苟合。贫道气不过,便与他理论,谁知此人竟然勾结巫人暗算于我。”

    女娲娘娘闻言大怒,只觉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业火,圣人之威岂是等闲,马上引得天地异动。山河社稷图中也是如此,胡卢前段时间听了许多妙法,此时正在参悟大法,忽见天地震动,觉出不妙,下意识便运起神通,查看究竟。

    鲲鹏妖师见计谋得逞,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是劝道:“道友已经得证大道,何必与这等小人置气?”女娲娘娘听了,自觉失态,当下笑道:“却是怠慢了道友,且往宫中一叙。”同时让灵珠子取些丹药,以便鲲鹏妖师疗伤。

    二人边走边聊,鲲鹏妖师知道言多必失,便说些洪荒趣事。说笑间忽觉有人窥视,推算之后与上次论道一般不二,妖师暗道:“莫非那红云所言非虚?”如此一想,鲲鹏妖师的脸色眼光不免古怪起来。

    女娲娘娘若有所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升腾起来,即烦且恼;看到鲲鹏妖师的行状不免疑心他嘲笑自己,语气也就僵硬起来,问道:“妖师莫不是在笑话于我?”鲲鹏妖师接道:“娘娘何出此言?我即为妖,对娘娘只有尊敬之意。”

    此言却是点出二人身份,女娲娘娘也怕越描越黑,装作漫不经意似的问道:“这件事最早是从何处传出?”鲲鹏妖师晓得女娲心思,也不点破,寻思:“死道友不死贫道。”照实说道:“据那红云所言,似乎听了通天之语。”

    女娲闻言,心中暗怒:“好个通天,平时见你行事莽撞,胡言乱语,我也不与你计较。现在竟说到我头上来了,说不得要往不周山走一遭。”面上却与鲲鹏妖师东拉西扯,说起妖族之事。

    鲲鹏妖师在娲皇宫中疗过伤,便向女娲娘娘辞行;女娲也不留他,于是鲲鹏妖师便回天庭。刚到南天门,正逢东皇太一的十个儿子在此打闹玩耍,却是十只金乌。其中一个见了妖师,问道:“叔叔看我这本事可要得?”

    即为金乌,本事自然是那太阳真火。鲲鹏妖师是和太一、帝俊一般的人物,这点太阳真火如何会放在眼里?正要勉励几句,让其好好修炼,心中忽生一计,说道:“要是要得,可惜有人看你们不起。”

    众金乌年龄尚小,孩子心性较重,和鲲鹏说话,不过是想讨几句夸奖,闻听此言不由大怒。他们贵为妖族太子,太阳真火也是一等一的本事,便连神通广大的妖师也说“要得”,竟然有人看自己不起?当下便问究竟。

    鲲鹏妖师连说“哪有的事儿”?为难了半天才无奈似的说道:“却是有个叫做夸夫的大巫,说他有一友,善使弓箭,专射金乌。有人问他那友人姓名,他却推诿不说,料想是吹牛,我等妖族却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的。”

    十只金乌听了,自然免不得要去寻夸夫晦气,鲲鹏妖师却是装作不知。单说这十只金乌,也不收敛身上的太阳真火,径直飞到夸夫所在的部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生灵被活活烤死。他们却不在意,只是一意叫嚣:“叫那夸夫出来答话!”

    其实便是他们不指名道姓,夸夫也要出来,盖因巫人即便强大,寻常之辈也抵不住太阳真火。夸夫如何不怒?提了桃木杖,跳将出来,也不说话,照头便打。众金乌见了,均道这夸夫果然好没道理,两军交阵,居然不通报姓名,实在不知规矩。

    夸夫勇力非凡,却不通飞行之术,只是现出万丈金身,迈开大步一通乱打。金乌飞行速度极快,虽然敌不过夸夫,但是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只将周身太阳真火奋力催发,意图将那夸夫活活烧死。

    这一通乱战,直打得山川横移,地火迸裂。夸夫也是怒急,猛地将那手中桃木杖奋力扔向一只金乌,这只金乌固然受了重伤,夸夫却也失了护身之宝,被活活烧死。众金乌终觉是自己得了胜利,纷纷“哈哈”大笑,炫耀似得将太阳真火弄得金光闪亮,真个好像凭空生出十个太阳。

    忽听一声弓响,虚空那道寒光一闪即没,其中一只金乌惨叫一声,身死异处,化为飞灰。却是大巫后翌听到动静,紧赶慢赶终是迟了一步,眼见夸夫被害,含怒射出一箭。众金乌眼见兄弟惨死,亦是大怒,竟失了理智,以为来人只是偷袭得手,并没有什么本事。

    那料后翌手中兵刃正是走兽飞禽的克星,任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只要修为不够,便要化为飞灰。因此金乌们想要故计重施却是不行,片刻间便被杀了一半,待知道厉害,想要逃时,却已迟了。

    这并不是说后翌强过夸夫许多,只因为万物相生,各有克制耳。后翌痛失好友,誓要将金乌杀个干净,眼见剩下几只要逃,如何肯放过?当下弯弓搭箭,将那金乌一一射落,轮到最后一只时,却被人拦住。

    正是“圣母銮舆出娲宫,旌旄瑞色映簪缨;龙光剑吐风云色,赤羽幢摇日月精。”凤銮上坐了一个女子,容貌瑞丽,身着霞裳;道是:“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来人不是女娲是谁?

    原来女娲自从听了鲲鹏妖师之语,知道洪荒风传关于自己的绯闻,心中总是烦闷不静,便打算到不周山找三清讨个说法儿。不意在此碰到后翌射杀金乌,自然不能不管,将那金乌救下,正待问个清楚,却见后翌一副呆相,便不欲与他多说,径直一算,明了个大概。于是道:“金乌少不晓事,受人挑拔害死夸夫,合该受罚。如今十存其一,你也大仇得报,就此罢手,可好?”

    那后翌虽为大巫,却也是山野之人,早被女娲娘娘艳色天姿迷了心窍。听到女娲娘娘问话,只觉声音悦耳,根本不曾辨别语意,应道:“自然是好。”

    女娲娘娘还道他是个痴呆之人,加上心中有事,自然不愿和他计较。后翌直到女娲车架走远,只剩个背影,方始回过神来,也不去寻那逃走的金乌,而是叹道:“若能娶得此女,才不枉此生。”

    不料此语犯了女娲讳忌,传到女娲耳中,娘娘大怒,才知他是个登徒子。冷哼一声,自怀中飞出一物,正是那异宝绣球,望后翌背上就是一记重击。后翌的大巫之身也是了得,全无防备之下,仍然未死,只是吐血重伤。

    且说女娲来到不周山,见了三清问及前事,通天教主倒也干脆,说道:“确有这回事,当时猜不出那窥视之人,便说了这玩笑之语,不想被红云听到,四处乱说。师妹要打要罚,通天全认了。”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也说:“全凭师妹主意。”

    这种情况下,女娲娘娘倒不好太过为难,暗道:“他们三人本为一体,真个做得过了,恐怕便不会这样说了。”当下只叫通天认错,并对此事影响负责,便算揭过。通天教主也不推诿,一一照办,又赔了件灵宝才算了结。

    待女娲走了,元始天尊埋怨道:“师兄我早和你说过,不可乱说,你就是不听,此时凭白让师妹落了面皮。”通天教主却道:“落也是落我的面皮,与你何干?何况此事你也有份,方才我独自认了,叫你得了便宜,偏得还要疯言疯语。”

    元始天尊怒道:“三清本为一体,如何不干我的事?”通天教主性情刚烈,如不是自觉不对,根本不会低头,反道:“赔礼的是我,道谦的也是我,怎么不见你拿出灵宝来与师妹作补偿?即为一体,如何总说我门人不是,不说你门下坏处,偏你是好人,我便是坏人?”

    “不过一件普通灵宝,你也如此计较,我便与你一件又何妨?我的门下皆是根基深厚,品学贤良之人,如何有坏处?反是你不分类别、资质,凡是来投的,不管石头还是乌龟尽数收到门下,把不周山弄的乌烟瘴气,你还好意思与我分说?”

    “老师曾言,有教无类;何必分得那般细致?何况不周山是大家的不周山,我自弄我的,你自弄你的,偏你多事!碍着你了么?”

    “你没碍着我,但你门下碍着我了,若非你是我师弟,早将其尽数打杀。”

    两人起了真火,便连太上老君与劝不住,最终通天教主领着门下离开不周山,另寻了洞府,叫做“碧游宫”。

    太上老君眼见兄弟离心,心中也是不痛快,说道:“你即容不得师弟,想来也容不得我这师兄,我门下稀少,这便离开,给你让地方。”元始天尊忙道:“不是我容不得他,而是他不肯让人容得;师兄你愿住多久便住多久。”

    “既然容得,何必说:愿住多久便住多久?他只是与我客气,我却不能当真。”太上老君如此作想,便又“住”了几日,自去开辟了“太清天”作洞府。自此,人教、阐教、截教分立。

    第五回 痛失亲友欲报仇 巫妖相争战终起

    却说夸夫、后翌也是有名的大巫,地位仅在祖巫之下,此时一死一伤,登时在巫族内部掀起偌大波澜。帝江颇有智慧,被推为祖巫之首,自然不能对此不闻不问,听到消息,立刻唤人请来红云道人。

    红云道人自从被夸夫引荐给祖巫,便被奉为上宾,一则是双方性情相合,一则是利益相合。一方被鲲鹏妖师谋算,须要巫族庇护;一方则寻思红云道人证道有望,此时给予恩惠,将来必然反过来善待巫族。

    帝江说道:“夸夫身死,后翌重伤,其间种种尚不得而知。须要道友走上一遭,问个究竟。”红云道人接道:“两位大巫与贫道相交一场,逢此大变,自该探望。”帝江嘱咐道:“近日我将招集祖巫商议此事,道友快去快回,免得众巫情绪汹涌,惹出祸事来。”

    见了后翌,对方果然伤得不清;红云道人急道:“何人下得狠手?”后翌却是支吾不语,难道说:“我见女娲容貌瑞丽,鬼迷心窍,口出戏言,被治了不敬之罪?”红云道人还道他自负勇武,羞于起齿,说道:“不知大巫夸夫被何人所害?”

    后翌将自己所遇一一说了,只略过女娲不提,红云道人心中暗叹:“想那东皇太一雍容大度,一派皇家风范,手下却是良莠不齐,先有鲲鹏妖师谋我异宝,又有十子不肖,惹事生非,洪荒自此多难矣。”当下说起帝江已经招集祖巫,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后翌听了黯然不语,却是心有异思,虽知女娲身份尊祟,终是难以释怀。红云还道他为夸夫之死伤心,只得细语宽慰,叫他好好养伤,祖巫定会向妖族讨个说法儿。

    红云道人身上有事,不便在后翌处久候,辞行回报帝江,却见各位祖巫已经齐聚一堂。有那共工:莽头人身,黑鳞遮体,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莽;有那祝融:兽头人身,金鳞遮体,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有那句芒: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有那蓐收:全身金色鳞片,左耳穿一条金蛇,脚踏两条金龙;有那玄冥:全身骨刺,体如巨兽;有那后土:人身蛇尾,背生七手,体前亦有两手,握两条腾蛇;有那强良:虎首人身,拿两条黄蛇;有那烛九阴:人面蛇身,全身赤红;有那天吴:八首人面,虎身十尾;有那奢比尸:人面兽身,两耳挂蛇;有那合兹:人面鸟身,耳挂两条青蛇,手拿两条红蛇;加上周身红鳞,人面鸟身,六爪四翅的帝江,共计十二人。

    待红云道人将夸夫、后翌之事讲完,北方水之祖巫共工最为暴烈,叫道:“妖族欺人太甚,不如招集大巫族兵杀上天庭,要他好看!”中央土之祖巫后土却说:“此事又伤各有损伤,料想不是太一指使,还是息事宁人,让太一严加管教手下便可。”南方火之祖巫原与共工性情不合,此时难得想法一致,说道:“妖族平时便看我巫族不起,现在又无端生事,不能就此作罢,怎么也须叫他知道巫族厉害,不可轻侮。”

    各位祖巫一一发表意见,帝江均不可置否,反问红云道人:“以道友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红云道人接道:“以太一为人和最后的结果,此事应是有人挑拨,想让巫妖两族相争,好乱中取栗……”帝江听了,叹道:“只怕太一经历丧子之痛,根本顾不得这许多。”于是帝江一面吩咐众祖巫好生操练,备齐兵马,以求万全;一面派出使者,看那太一如何分说。

    再说金乌十存其一,剩下那个原是霉运当头,被夸夫一杖打得重伤,不想因此不被后翌看重,最后得脱,逃得性命。他回到天庭,免不得向父亲哭诉,只将不是推到巫族身上,说道:“后翌心存不良,练就专门对付金乌的魔器,孩儿听了气不过,便与众位哥哥去寻那后翌理论。谁知那后翌一早拿了魔器,伏在一边,暗施辣手,如非女娲娘娘路过,便连孩儿也见不到父亲了。”

    东皇太一掌控天庭,心中虽是悲愤,但还沉得住气;帝俊却是不行,当下叫道:“敢杀我等子侄,誓要将其抽筋拔皮、碎尸万段!”说罢便要杀下界去寻仇,太一急忙拦住,说道:“此事蹊跷,金乌在天庭玩耍,如何会知道下界事情?何况后翌身为大巫,必受庇护,草率下界,反受其害。”

    帝俊道:“既然如此,不如请出聚妖幡,尽招妖族大圣,正好将其灭族。”太一却是有所顾忌,说道:“聚妖幡不可轻出,一旦尽招妖族大圣,必将引起两族大战,正中他人奸计。”帝俊接道:“巫妖两族迟早须得一战,何来许多顾忌?”

    太一沉终觉不妥,横竖拿不定主意,恰逢巫族使者问罪,才知巫族亦死了大巫夸夫,便问金乌究竟。金乌眼见事情败露,只得说道:“却是鲲鹏妖师言那夸夫不是,孩儿们与他理论,谁知他不与分说,偷袭出手将孩儿打成存伤,众位哥哥恨他心狠,只得杀了。”

    明了事情“经过”,太一便对那使者说道:“失子之仇,不可不报;交出后翌,此事便算作罢。”使者反问道:“妖族之仇要报,那我巫族之仇该当如何?”太一冷笑道:“巫族自可去找鲲鹏妖师寻仇。”

    使者无奈,只得回报帝江。帝江暗道:“鲲鹏妖师虽然势力不小,神通非凡,但我巫族能人也不少,只须寻一祖巫和红云道人带队,应当不在话下。只是交出后翌,倒显得我巫族软弱,族中大巫也会心寒,绝无答应之理。”

    东皇太一得讯大怒,终有决定,请出聚妖幡,尽招妖族大圣;告曰:巫族不仁,对我族子民肆意射杀,本皇念其生存不易,多容之。今有大巫杀我亲子,其族不究,异日必杀汝等亲友!此妖神共愤之举,罪不容恕,当兴兵讨罚,灭其族。

    旬月间,群妖震动,四方齐聚。有那四方圣兽青龙等妖;有那神兽穷奇、麒麟等妖;有那奇兽夔、禺疆、祸斗等妖;有那凶兽毕方、虚耗、肥遗、旱魃等妖;有那散修大圣凿齿、白泽、化蛇、英招、呲铁等妖;有那诸海龙族及其九子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狻猊等妖;加上各类飞禽走兽,种类不可尽数。

    盟约已毕,东皇太一对鲲鹏妖师道:“吾子因汝而死,令汝自统北冥诸部为先锋,将功补过。”鲲鹏妖师接道:“善!”心中却不以为然,暗道:“要不是得知红云道人在巫族藏身,我才懒得理你,便是如今也须见机行事,免得做了炮灰。”

    妖族这般动静,巫族岂能不知?十二位祖巫尽招族中勇士,在不周山附近立下十二竿先天宝旗,布成“十二都天神煞阵”。此阵一成,神佛避易,乾坤色变,天下万兽皆受此阵钳制。待那鲲鹏妖师杀到,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阵中红云道人架起吸魂葫芦便望妖师杀去,两方人马随之乱战。

    鲲鹏妖师见来竟是红云,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道鸿蒙紫气合该我得。”于是不再顾忌,现了真身迎将上去。

    战不三合,红云道人闪身便走;鲲鹏妖师岂能叫他走脱?振翅才追半里,忽觉眼前煞气冲天,心中陡然一惊,发现周围全是敌人。再看部下早死伤大半,才知自己一时激奋,失了算计。急忙回转,苦战一番,救了些许部下,向后退去。

    回到中军,鲲鹏妖师说道:“巫族早有准备,贫道不慎中了埋伏,折了一阵。”东皇太一原道鲲鹏妖师必然偷奸耍滑,保存实力,然后乘机用大义压住治罪,此时见他损失惨重,暗道:“难道他真心为妖族出力,是我想差了?”心中再也不忍为难鲲鹏妖师,说道:“道友心意吾以尽知,且留在中军,一会少不得道友出力。”

    却说两军对圆,正待决战;虚空忽降瑞彩,忽生仙乐,却是鸿钧门徒女娲娘娘、三清、接引和准提到了。妖族见了女娲娘娘立刻气势大振,不论巫族还是三清、接引等人脸色均是一变,不过后者马上恢复如初。

    东皇太一感到女娲娘娘在妖族地位还在自己之上,心中不免有刺,问道:“娘娘此来,可是且我妖族灭巫?”女娲娘娘心道:“我何尝不想助你,只是我一旦出手,免不得被人阻拦。便是已经成圣,也敌不过三清、接引等人联手。”面上却是应道:“妖巫两族本同根而生,均是盘古正宗……”

    女娲娘娘原意是想双方罢战,不料忽然发现红云道人藏在巫族阵中,想起此人到处散布不利于自己的谣言,心下早将其恨极,怒斥一声:“红云,还不出来受死?”便已出手。

    东皇太一乘势叫道:“女娲娘娘已经出手相助,尔等还不死战,更待何时?”话音方落,妖族数千万大军便齐声高呼,望那巫族杀去;巫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亦是挥军而上。只听钟响连连,鼓声阵阵;钟是那东皇钟,鼓是那夔皮鼓。一个是先天灵宝,威能不凡;一个是巫族密法,自有奥妙。

    便在这声响中,一场大战终于在巫妖两族间展开。巫族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妖族亦有“周天星斗大阵”;巫族大巫勇力非凡,妖族大圣玄奇有术。十二祖巫手持异宝,有那咫尺、骨箭、断玉钩,有那天磐、地芒、离火鞭,又有顺风旗、乾坤袋、干戚斧;威能广博。太一、帝俊掌控神器,是那先天灵宝河图、洛书、东皇种;万法不沾。

    这一场好战,直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这一场好战,直打得风云变色,星移斗转!

    第六回 千般算计嫁衣裳 两败俱伤碎洪荒

    三清等人不意女娲会突然出手,待到反应过来,形式早急转之下。再看女娲,抛出三件异宝,分别是绣球、四宝剑和山河社稷图,本来是照着红云道人去的,半路却被“十二都天神煞阵”拦住,看上去可不就正如东皇太一所言?

    几人苦笑一声,各自取出异宝,很有默契地将女娲围在当中。你道他们为何如此?却是一早推算人族关系到自己的教派兴衰和成就混无之基,人族不兴,则机缘不到。问题就是洪荒的主角不是人类,而是妖族和巫族,只有双方大战一场,两败俱伤,人族才有兴起的机会。

    也许通天教主对此不很在意,毕竟他的门徒多为妖族,但是东皇太一势力太大,门下妖族到了关键时刻,多半会听从种族大义,而不是他这个师父。何况巫妖大战之后,洪荒世界必然会从新洗牌,对于幸存的妖族来说,很显然投入截教门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截教必然大兴,这自然是通天通主所乐见。

    只有女娲地位尴尬,手心手背全是肉,固然希望人族兴盛,但也不愿意妖族因此而衰落。

    女娲击杀红云道人未遂,心中正感烦闷,现在被围,厉声道:“我自了因果,你们也来拦我?”准提道人牙尖嘴利,笑道:“道友已经成就混元,万法不沾,何来因果?”倒是接引道人心善,不愿与人结怨,说道:“娘娘,若在平日,贫道必不会阻拦,只是现在时机不对。”说着还指了指周围的乱战。

    女娲娘娘这才惊觉不妥,眼见几乎每一刹那都有无数妖族和巫族杀人或被杀,心中一片冰凉,晓得自己做了件蠢事。虽说两方未必接受自己的调停,但是终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却是说什么也迟了。

    元始天尊忽道:“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众位道友以为如何?”众人齐声道:“善!”但眼睛却看向女娲,很显然女娲不走,他们也不会走。女娲忽然觉得很累,不愿再做计较,只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这几位得道高人脱出战场,在那远处观战,但隐隐间仍对女娲形成合围之势。女娲娘娘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也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看妖巫两族厮杀,心中却在滴血。其它几位与女娲心思不同,但也看得心惊肉跳,心中暗道:“幸亏走得早,不然管你功德无量,还是神通广大,只要身在战场,随时都会丧命。”

    通天教主自从得了诛仙四剑,一直心高气傲,这时也忍不住说道:“妖、巫两族大战却是凶险的紧,便是我身在其中,也不敢肯定能保得性命。”

    这话原是不假,能加入战斗的,不论是妖是巫,那个没有几分神通和保命绝技?这一刻你战胜了对手,但在下一刻也许就会身死异处。不过也有那勇悍之辈,比如那个手持巨斧的壮汉,在阵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在威力巨大的法术落下之前,又总能先一步杀向别处,却是大巫刑天。也有那奸猾之辈,从不与人主动交锋,只是乘对方和别人交手时暗施杀手,然后退开。即便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也会巧妙的利用战友做挡箭牌;其代表人物便是鲲鹏妖师和蚊道人。

    众人初时看个新鲜,被这等宏大场面惊住,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稳定情绪,将心神收回几分。互相之间更是聊起天来,对着大战两族指指点点,评论谁人手段玄妙,谁人不过如此,谁人真是阴险,谁人果然勇猛。

    太上老君性喜静,不愿与人多说,径直闭目养神,忽然“噫”了一声,便又回恢复古井不变的面容,却是他又觉察到有人窥视。其它人听到提醒,自然马上也感觉到了,推算的结果不用问,指向女娲,却又不是女娲。

    胡卢确实在窥视,却是刚刚女娲发动山河社稷图惊动了他,当时众人的注意力被战场吸引,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他生长在红旗下,虽说有时也对社会有些抱怨,但是何曾见过此等场面?被惊得目瞪口呆在所难免,说起来他也真个幸福,免费看战争片不说,还有人充作解说,而且解说员还都是知名人物。

    此时的他早知道自己是被女娲娘娘抓了起来,但是却并不后悔,毕竟他因为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两项神通,如果运气好的话,正好碰到女娲和人论道或者给门下讲道,可以得到不少好处。而且由于身在女娲的江山社稷图中,实在安全的很,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无人找到他。唯一的不爽之处,大约就是不知道女娲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当年齐天大圣闯下偌大祸端,也不过被关了五百年,现在的他不知被关了多少个五百年的五百年。

    再说巫、妖两族大战,打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胜负;双方均死伤无数,渐觉法力不济。不知不觉中被战场上的血腥之气浸染了神智,出手愈见狠辣,有时甚至不惜同归于尽,自爆伤人。尤其是那巫族之人,生性好战,便连那大巫,甚至祖巫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道怎地?那太一、帝俊手上均有先天灵宝,只要顶在头上便万法不沾,等闲攻击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只将手中法术凝聚,然后放出去,便可杀死许多敌人,很有些信庭游步的意思。此时双方均损耗不小,身法渐缓,护持不牢,这种优势便越发明显起来。

    祖巫祝融对这乌龟壳恨极,心道:“现在混战多时,双方绞在一起,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外围早乱,与其坐等族人死伤,不如直捣黄龙。”却是火部诸巫攻击虽强,防御却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形式愈加不利。

    他也不与众祖巫商议,提起“天离火神鞭”便望那东皇太一杀去,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受此牵引,登时脱离了中军。东皇太一兄弟似乎也是这般心思,双方不谋而合,飞到虚空,各施手段,大战起来。这些人神通广大,每次出手都有不小的威能,是以不约而同的避开正面战场,寻那空旷之处。

    几人边战边走,有那神通广大之辈见样学样,都是存了一般心思:“族人伤亡已经够重了,还是避开些为妙。”于是巫妖双方的高手们纷纷脱离主战场,各自寻了对手( 玄法变 http://www.xlawen.org/kan/24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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