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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自如。

    冷月……一瞬间,他唇边露出了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冷月挑起眉梢,一边挑选着适合的针,一边犹自抽空讥讽道:“我说,你是不是赖上了这里?十万一次的诊金,你欠了我六次了。真的想以身抵债啊?”

    “死女人”。他动了动嘴,想反唇相讥,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

    “哦,我忘了告诉你,刚给你喝了九果人参汤,药xing干烈,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说话。”冷月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陆云在榻上不甘地瞪眼,浮出讥诮的笑意,“乖乖地给我闭嘴。等下可是很痛的呦!”

    “死女人”。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三十六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喉头情不自禁地咕噜了一下。

    “怎么,你怕了吧?”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笑得越发开心了。

    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她一个转身便坐到了他面前,双手齐出,一把三十六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的各处关节之中。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但刺入的位置却丝毫不差。

    冷月的出手之快,认||穴之准,令人叹为观止。

    顿时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啊,啊”,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

    “别大呼小叫,否则惊吓了其他病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冷冷道,用手缓缓捻动银针,调节着针刺入的深度与方位,直到他全身出汗才放下手,“||穴封是好了——我先给你的脸换一下药,等下再来包扎你那一身的窟窿。”

    剧痛过去后,全身顿时感觉轻松许多,陆云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一直跟着她转。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喂,不要不服气。身体哪有脸重要?”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冷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之处,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她一边唠叨,一边慢慢拆开他脸上的绷带。手指沾了一团红sè的药膏,俯身过来仔仔细细地涂抹着,仿佛是在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勃然大怒。

    “咦,你这算是什么眼神哪?”她敷好了药,拍了拍他的脸,根本不理会他愤怒的眼神,对外面扬声吩咐,“黄儿!准备热水和绷带!对了,还有麻药!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堵窟窿了。”

    “好类,马上来!”黄儿在外面应了一句。

    “死、女、人。”他终于用舌头顶出了塞在嘴里的那块布,喘着粗气,一字一顿道,“那么凶。今年……今年一定还没嫁出去吧?”

    “砰!”突然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

    “再说一遍看看?”冷月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冷笑。

    “咕噜。”架子上沉睡的雪鹞突然被惊醒了,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嘲笑似的叫了一声。

    “没良心的扁毛畜生,连你也嘲笑我。”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被她的气势压住,居然没敢立时反击,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明天看我拔了你的毛!”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冷月肩上,并不时拍打着自己的翅膀。

    “谷主,全都准备好了!”外面的绿儿叫了一声,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放到了房间里,热气腾腾的。

    “嗯。”冷月挥挥手,赶走了肩上的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啊……”又要开始被这群疯女人围观了吗?他心里想着,有些自嘲但却又无可奈何。

    十年以来,至少有六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特殊的待遇吧?

    冷月走到病榻旁,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黄儿,你带着金儿、蓝蓝、小橙过来,都给我看好了——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他全身上下共有大伤十七处小伤二十七处,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

    “是!”侍女们齐齐回答。

    陆云看着那些女子手持十八般器具逼过来,身体不由微微一震:他太熟悉这种治疗过程了……黄橙金蓝绿,冷月教出来的侍女个个身怀绝技,在替人治疗外伤的时候,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长了八只手一般。

    一只手刚切开伤口,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接合血脉、清洗伤口、缝合包扎。往往只是一瞬间,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伤口就处理完毕了。

    可是……今天他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有八只手齐上阵,只怕也来不及吧?

    然而刚想到这里,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

    “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蓝儿将药喂入他口中后,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变化。

    “那么,开始吧。”

    冷月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不断在他身上探视着。

    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无法从中醒来。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黑sè里,有人在欢笑着奔跑。那是一个红衣的女孩子,一边回头一边奔跑,带着让他魂牵梦萦的笑容:“笨蛋,来抓我啊……抓到了我就嫁给你!”

    他想追上去,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急的满身都是汗。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他再也抓不到那个jing灵似的女孩儿了。

    “求求你,放过昊天吧,放过我们吧!”在他远行前,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道。

    “我真希望从来不认识你。”披麻戴孝的少妇搂着一个幼小的孩子,一字字控诉,“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顿时那颗心就变的千疮百孔一般。

    如意……如意……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音。

    ——怎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咦,小姐,你看他怎么了?”黄儿注意到了泡在木桶药汤里的陆云忽然呼吸转急,脸sè苍白,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脖子急切地转来转去,眼睛紧闭,身体不断地发抖。

    “出了什么问题?”橙儿见到此景也吓坏了,连忙探了探药水——桶里的活血生肌散是她配的。

    冷月只是轻轻摇头,将手搭在桶里人的额头上。

    “没事,不用担心。”她道,“只是做梦而已。”

    只是在做梦,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全身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却被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声来。

    “如意……如意……”他急切地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她叹息了一声:看来,令他这么多年以来如此痛苦的,依然还是那个女人——柳如意。

    冷月上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已然十年了。

    十年前,她正式继承师命,成为了药王谷的谷主。从此便立下了新规矩:凭药王令,一年只看十个病人。

    就在那年冬天,陆云风尘仆仆地抱着一个危在旦夕的小儿,和那个绝sè丽人来到辽河旁的药王谷里,拿出了一面药王令,求她救那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当时他自己伤得也很重。不知道是击退了多少强敌,才获得了这一面江湖中人人想拥有的免死金牌,只是他毫不在乎一直不断恳求她那救个男孩。

    两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急切,几乎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来换孩子的命。她给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搭过脉,只是稍稍露出点疑难之sè,那两人顿时便一齐跪倒在门外。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是双儿的父母。

    整整冥思苦想了一个月,她还是无法治愈那个孩子的病,只好将药王令退给了他们。然而最后却抵不过对方的苦苦哀求,她勉强开出了一张药方。然后,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开始了长达八年在血与火中辛苦奔波。

    十年来,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

    她原以为他会中途放弃——因为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赌上了自己的xing命,一次次地往返于刀锋之上,去凑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

    然而,最终她想错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

    “如意……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

    什么不是这样的呢?都已经十年了,其中就算是有什么曲折,也该说清楚了吧?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呢,真是想不明白?她摇了摇头,忽然看到有泪水从对方紧闭的眼角沁出,她不由微微一惊:这,是那个一贯散漫的人,不过在他清醒时绝不会有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是应该叫醒他的时候了。

    “喂,陆云……你快醒醒。”她将手按在他的灵台上,有节奏地拍击着,附在耳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陆云,醒醒。”

    木桶中的人突然身子一震,“哗!”水花激烈地涌起,湿而热的手忽然紧紧拉住了她,几乎将她拉到水中。

    “干什么?”她突然吓了一跳,正待发作,却看到对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不由一怔。

    那个人此刻正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了。

    有谁在叫他……无尽黑暗的尽头,仿佛谁在不停地叫他,宁静而温柔。

    “呃……”陆云长长吐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清晰:蒸腾的汤药热气里,浮现出一张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很美丽的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呃?”他忽然清醒了,脱口道,“怎么会是你?”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紧握着那个凶恶女人的手,他吓了一跳,忙不迭甩开,生怕对方又要动手打人,想扶着桶壁立刻跳出去,却忽地一怔——因为自己现在还光着身子哪!

    “披了袍子再给我出来,”他扶着木桶发呆,直到一条布巾被扔到脸上,冷月冷冷道,“这里可都是女孩子的。”

    黄儿红了脸,侧过头哧哧地笑了起来。

    “死丫头,笑什么?冷月啐了她一口,转头戳着她的额头,“有空躲在这里看笑话,还不给我去秋之院看着那边的病人!仔细点否则我敲断你的腿!”

    黄儿噤若寒蝉,连忙收拾好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

    在她骂完人转头回来,陆云已经飞速披好了长袍跳了出来,躺在自己的床上养起神来。然而毕竟受过那样重的伤,刚刚动作幅度稍稍一大就扯动了伤口,不由痛得他龇牙咧嘴。

    “让我看看。”冷月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扯开他的袍子。

    治疗很成功。伤口在药力催促下开始长出嫩红sè的新肉,并且几个缝合的大口子里也不见血再流出来。她举起双手一处处按压着,一寸寸地检查体内是否尚有淤血未曾散去——这一回他伤得非同小可,不同往ri可以随意打发。

    “唉。”陆云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月不禁白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这样又看又摸,我可是个良家大男孩,你不负责我就去死了。”陆云恢复了平ri一贯的不正经,慢慢坐起身来,涎着脸凑过来,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不如以身抵债?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怎么样便宜你了。”

    冷月脸sè不变,冷冷道:“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所以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陆云气结,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好了。”片刻复查完毕后,她替他扯上被子,淡淡吩咐,“肺部的伤还需要再针灸一次,别的已无大碍。等我开几服补血养气的药,歇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一两个月?”他却变了脸sè,一下子坐了起来,焦急道:“不行,那可来不及!”

    冷月诧异地转头看着他。

    “双儿身体越来越差,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已经等不得了!”他喃喃道,忽地抬起头看着她,“凤凰胆我已经找到,这一下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

    “啊?”她一惊,仿佛有点不知所措地回答,“哦,是、是的……是齐了。”

    ——居然真的让他把所有的药材找齐了!

    五毒教圣湖底下的七叶灵草,南海玉罗宫的赤血花,极北魔山上的龙舌,九十八寨总坛中的火红莲,还有昆仑山上的千年凤凰胆……随便哪一种,都是惊世骇俗的天材地宝,让全武林的人都为之疯狂争夺。

    而这个人,居然在十年内走遍大江南北,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

    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这样义无反顾地去拼抢去争夺?

    “那么,能否麻烦冷谷主尽快炼制出来?”他在榻上坐起,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一礼,脸上殊无玩笑意味,“我答应了如意,要在一个月内拿着药返回长安去,否则双儿的xing命堪忧。”

    “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凤凰胆,却不知如何措辞,“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沫儿的那种病,我……”

    “求求你。”他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立刻抬起头凝视着她,轻声道,“求求你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双儿就死定了。都已经十年,眼下就快成功了!”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冷月仿佛服输了,她走到了医案前,提笔开始书写药方。陆云在一边赔笑:“等治好了双儿的病好了,我一定慢慢还欠你的诊金……你没去过中原,所以不知道铸剑山庄的陆公子,除了人帅剑法好外,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

    她不停地写着药方,眉头不时微微蹙起,不知有无听到。

    “不过,虽然你又凶又sè又爱钱,但医术确实是没得说……”他开始不停地恭维她。

    这时她突然将笔搁下,想了想,又猛地撕掉,又开始重新写了一张。

    “我知道你要的诊金高,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眼见冷月没有做声。他又继续唠唠叨叨,“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可平ri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免费送药治病——别看你这样凶,其实你……”

    她的笔尖终于顿住了,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有些诧异,更多的确实厌恶。

    ——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好好养伤,”最终,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我会想办法的。”

    陆云听她如此一说,长长舒了一口气,颓然落回了被褥中。

    毕竟是他受了很重的伤,此刻内心一松懈,便觉得再也支持不住。他躺在病榻上,感觉四肢百骸都痛得发抖,却撑着做出一个慵懒的笑:“对了,我还知道,你那样挑剔病人长相,一定是因为你的情郎也长得……啊!”

    突然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

    “就算是好话,说多了也会让人讨厌的”冷月面沉如水,冷冷道,“毕竟言多必失。”

    陆云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只是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唉……”望着昏睡过去的陆云,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俯身为他盖上毯子,喃喃道,“十年了,还是那样地拼命……可是,值得吗,人生有几个十年让你来挥霍?”

    自从十年前他们两人抱着孩子来到药王谷看病时,她就看出来了:那个女人,其实是恨他的。

    值得吗——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然而,总是被他有意的调侃打岔,无法出口。那样聪明的人,或许他自己心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通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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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回忆

    离开冬之园,时间已经到了四更时分。

    黄儿她们已经被打发去了秋之园,园里其他丫头也都早早睡下了,她没有惊动其他人,就自己一个人提了一盏油灯,沿着弯弯的小道慢慢走去。

    极北的天山,长年寒冷。然而药王谷里却有热泉涌出,所以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按地面气温不同,分别设了chun夏秋冬四园,里面种植着各种珍稀草药。但是在靠近谷口的冬之园却还是相当冷的,平ri她轻易不肯来。

    迎着天山里吹来的阵阵寒风,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哆嗦。

    皎洁的月亮挂在头顶,映照着满谷的白雪,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

    不知不觉,她沿着小路来到了天水湖边。这个湖由冷泉和热泉交汇而成,但却又各自为界。所以一半的水面上热气袅袅,另一半却结着厚厚的冰。

    顿时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她再也忍不住,提着灯往湖上奔去。踩着厚厚的冰层来到了湖心,将油灯放到一边,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凝视着冰下: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脸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他还是他。

    “浩宇……浩宇……你知道吗?今天,有人说起了你。他说你很好看。如果你活到了现在,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你说是吧?”

    可惜,你却总是睡在冰层下面,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救活了那么多的人,却惟独救不了你。

    她喃喃不断地对着冰封下的人说话,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眼里哗哗地流了出来。

    虽然当年师傅曾用药对她进行过平复和安抚,十几年过去了有些过于惨烈的记忆已然淡去,但是她依然记得冷家一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浩宇和她被逼得跳入冰河逃生时的那种绝望。

    十二月的黑河水,寒冷得足以致命。

    那些杀戮者戴着狰狞的面具,持着滴血的利剑从后面飞速追来,。浩宇牵着她,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黑河上奔逃,忽然间冰层“咔嚓”一声裂开,黑sè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在落水的一瞬间,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远远漂去。

    在那时他的心口,是刺骨的冰水里唯一的温暖。

    被师傅从黑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不时地泛起,也让他饱受痛苦。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然后像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赤着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冷家村寨,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

    然而,在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了。包括浩宇。

    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面容一如当年。还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

    她俯身在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浩宇,浩宇……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老了啊……”

    不远处便是夏之园。

    值夜的小丫头卷起了窗上的帘子,看到皎洁的月光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道:“小夜,你看……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

    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子里被冷月带回的孤儿,她们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从她们来到这里起,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张嬷嬷说过:那是十二年前,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王谷里的人。

    那时候,前代药王谷谷主沈碧青在冰冷的黑河水中救起了这个心头还有一丝余热的女孩,而那个少年却已然僵硬了。然而已经十几年了,谷主却总是以为只要她医术再jing进一些,就能将他从冰下唤醒,可这能实现吗。

    “其实那个人,很好看。”小夜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神sè有些茫然。

    然而这次她的同伴没有理会,将目光投注在了湖的西侧,忽地惊讶地叫了起来:“你看,怎么回事……秋之园、秋之园忽然闹了起来?快去通知霜儿姐姐!”

    此刻秋之园里,房内家具七倒八歪,瓷器的碎片更是满地都是,到处是凌乱的打斗痕迹。

    自己连着六七剑都没有碰到对方的衣角,黄儿顿时惊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提剑喘息: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过重伤啊?怎么一醒来动作还是那么敏捷?

    身形都不见动,对方就瞬间移到了屋子另一角,用银刀抵着小红的咽喉:“给我去叫那个女的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黄儿气的跺了跺脚,感觉怒火升腾。

    ——早就和小姐说了不要救这条冻僵了的蛇回来,现在可好了,刚睁眼就被反咬了一口!

    “你有没有良心啊?”她立住了脚,怒骂道,“白眼狼!”

    “我要你去叫那个女的过来,难道还想让我说第三遍吗?”对方毫不动容,银刀一转,在小红颈部划出一道血痕。小红不知道那只是浅浅一刀,当即吓得尖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谷主她现在在哪里?”无奈之下,她只好转头询问旁边的丫头,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还在冬之园吧?快去通告一声,让她多带几个人过来!”

    最好把那个讨债鬼陆云带过来——这个谷里,也只有他可以对付这条毒蛇了。

    然而那个丫头肯本就不开窍,刚推开门,忽地叫了起来:“谷主她在那里!”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向门外——雪已经停了,外面月光依然很亮,湖上升腾着白雾,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而蓝衣女子正伏在冰上,静静望着湖下。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赫然是从冬之园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儿,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她抬起头,缓缓看了这边一眼。

    虽然隔了那么远,然而在那一眼看过来的刹那,握着银刀的手微微一抖。

    妖瞳躲在yin影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那样远的距离,连人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眼望过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摄魂术?

    脑中剧烈的疼痛突然间又发作了,头痛yu裂。可能是过度使用摄魂术后造成的jing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冰上那个蓝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平静:“过来,我在这里。”

    他猛然一惊——这声音!当初昏迷中隐约听见时,已然觉得惊心,此刻冷夜里清晰传来,更是让觉得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冷意,瞬间在头部扩散,隐隐约约仿佛有无数的东西要涌现出来。这是……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医者……还会惑音?

    他咬紧了牙关,止住了咽喉里的声音。

    像他这样的顶级杀手,十几岁开始就进入江湖,出生入死,时时刻刻都准备拔剑和人搏命,从未片刻松懈。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让他违反了一贯的准则,不自禁地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个女医者的脸。

    他拉着小红跃出门外,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脚下踩着坚硬的冰面。

    冷月望着这个人走过来,陡然就是一阵恍惚。那是她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的全貌。果然……这双眼睛……带着微微的蓝,充满着妖邪的光芒,分明是……

    “把凤凰胆拿出来吧。”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红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话语瞬间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

    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无法挪开自己视线: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熟悉……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再次笼罩。

    他听到那个蓝衣女子淡淡开口,冰冷一层:“病人不该乱跑。”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视线凌乱地晃动着,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最终倒在冰面上,忽然又定住——他低低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隔着层层的坚冰望着他。

    这、这是——他怎么会在那里?是谁……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

    妖瞳惊骇地望着冰下那张脸,身子渐渐发抖,忽然间他再也无法支持,手里的银刀突然落在冰上,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呼喊。

    “谷主……谷主!”远处的侍女们见状惊呼着奔了过来。

    刚才她们只看到那个人拉着小红站到了谷主对面,然而说不了几句那人就开始全身发抖,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冰上,抱着头滚来滚去,仿佛脑子里有刀在搅动。这番奇异的景象怎么不使她们惊骇。

    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究竟谷主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在瞬间就制伏了这条毒蛇?然而冷月的脸sè却是异常惨白,全身微微发抖。

    没错……这次看清楚了。

    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带着微微的蓝,充满着妖邪的光,蕴涵着强大的jing神力——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珈蓝一族才有的特征!

    谷主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

    侍女们在把那条毒蛇抬回去救治的时候,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然而谷主的意思没人敢违抗。那个人的病看起来实在古怪,不像是以往来谷里求医的任何人。冷月将他安放在榻上后,搭着脉,蹙眉想了很久,没有说话。

    “你们都先出去。”冷月望着榻上不停抱着头惨叫的人,吩咐身边的侍女,“对了,记住,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冬之园里的陆云。”

    “可是……”黄儿实在是不放心谷主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

    “没事,不要紧。”冷月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我给他治病。”

    “是。”霜儿知道谷主的脾气,慌忙一扯黄儿,对她使了一个眼sè,双双退了出去。侍女们退去后,冷月站起身来,“刷”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

    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一片,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

    当黑暗重新笼罩在房间的瞬间,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

    冷月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是怕光吗?

    这个人身上的伤其实要比霍展白更重,却一直在负隅顽抗,丝毫不配合治疗。她本来可以扔掉这个既药王天令又很危险的病人,然而他的眼睛令她震惊——珈蓝一族原本只有寥寥两百多人,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场残酷屠杀后已然灭门,是她和师傅收殓了所有的遗体。

    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而且,这个人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珈蓝一族的特征,但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

    往ri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此刻突然见到这样的眼睛,仿佛是昔ri的一切又回来了——竟然还有幸存者!这样说来,还有可能有人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

    所以,她一定要救活他。这个唯一的目击者。冷月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

    黑暗中,他突然间从榻上跳起,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动作却快如鬼魅,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反手扣在她咽喉上,急促地喘息着。

    然而,他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他的袭击只维持了片刻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她惊骇地看着他: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竟然还有这样强烈的下意识反击?这个人……是不是接受过某种极严酷的训练,才养成了即便是失去神志,也保持着高度的jing惕,格杀一切靠近身边之人的习惯?

    “滚……快给我滚……啊啊啊……”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抱着自己的头,突然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

    冷月顿时呆住了,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黑暗里,同样的厉呼也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忽然间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不停地跳动——

    难道……是他?竟然是他。

    外面依然还在下着雪。冷月端坐在黑暗里,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

    她站起身来,点燃了一炉提神香。醒目提神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

    《通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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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疑惑、为难

    过了很久,在天亮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不知道是他自己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的原因,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微微睁开了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房顶。

    “你为什么不杀我?”许久,他才开口问。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医者不杀人。”

    “我没有药王令。”他茫然地开口,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是药王谷的神医。”

    “哦。”她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是天魔教修炼界的杀手。”

    她在黑暗中拿起了一个鬼头面具,轻轻地放到了自己脸上——那是她派人搜索了柏树林后带回来的东西。那边的林里,大雪掩埋着十二具尸体。通过陆云的描述,她才知道这是正是天山天魔教的修罗界中的十二影卫。

    而率领这一批修罗界里顶尖jing英的,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妖瞳——那个传说中暗杀之术天下无双,让中原武林为之震惊的嗜血修罗。

    她在黑暗里戴上他的鬼头面具。在她将面具覆盖在脸上的刹那,他侧头看了一眼,忽然间霍地坐起——闪电般地伸出手来,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抓到了那个面具!

    然后仿佛他的那个动作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他的手指就停在了那里,凝望着她,剧烈地喘息着,身体不停发抖。

    “你到底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凝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道,“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冷月只是微微笑了笑——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但是她的眼睛,他应该还记得吧?

    她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被子下面:“我也认得你的眼睛。”

    妖瞳在黑暗里不做声地急促呼吸着,望着面具后那双眼睛,忽然间感觉头又开始裂开一样的痛。他低呼了一声,抱着头倒在了榻上,然后全身的杀气和敌意终于收敛了。

    “你放心,”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被一直关在黑暗里。”

    第二轮的诊疗随后便在黑暗中慢慢开始。

    拉下了帘子,提神香在室内萦绕,她将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

    令人诧异的是,虽然是在昏迷( 血Se情泪 http://www.xlawen.org/kan/2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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