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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中,那个人身上的肌肉却在银针刺到的瞬间下意识地发生了凹陷,所有||穴位在转瞬间移开了一寸。

    ——乾坤大挪移!!

    冷月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随后便知道这是武林中的极高武学——难怪陆云会栽在这个人手上。可是……昔年的那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如何变得这般的厉害?

    她微微叹了口气,盘膝坐下,调整方案继续接下来的治疗。

    无论如何,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否则什么都别想问出来。

    在银针顺利地刺入十二||穴后,她俯下身去,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靠近他的脸,静静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开口:“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那个人模糊地应了一声。提神香其实还有另外的功效,那就是会使人陷入深度的昏迷,只是被人不知道罢了。提神香让瞳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眼睛只是开了一线,神志却处于游离的状态。

    “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轻轻问。

    “妖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不禁动了动,忽然间露出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妖瞳!我、我叫……不,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虽然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但她却没有气馁,缓缓开口:

    “是不是,叫做陈飞?”

    他忽然停止了颤抖,他无法回答,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

    “陈飞,谁是陈飞……”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陈飞,你从哪里来?”她一直凝视着他半开的双睛,语音低沉温柔。

    从哪里来?他从哪里……他的身体再次一震。

    对,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他是从那里来的?……不,不,他不是从那里来的——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而已,没有别的想法!

    他突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要……不要挖走我的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一瞬间,鲜血从耳后如同蚯蚓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他颓然无声地倒下了。

    怎么会事?冷月变了脸sè:读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不可能导致像今天这样的结果!这鲜血难道是……她探过手去,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

    细软的长发下,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

    她没有再碰,因为那一枚金针,深深地扎入了后脑玉枕死||穴,擅动即死。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头颅中缝摸上去,在明台、百汇两||穴又摸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金针。

    顿时她变了脸sè:金针封脑!

    难道,他的那一段记忆,已经被某个人强行封印了?那到底是一段怎样的记忆,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用如此毒辣的方法强行去除?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他和屠戮了整个珈蓝一族,杀死了浩宇的那帮人有什么关系?

    她紧紧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月下的雪湖。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近三十岁的容颜。

    她依旧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浩宇……浩宇,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你还记得那个被一直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这么多年来,只有我陪你说说话,很寂寞吧?看到了认识的人,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毕竟那是我们曾经的同伴,我的弟弟。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也对我那么好。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陈飞治好。不惜一切,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替珈蓝全族,提冷家一脉复仇!

    陆云随意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雪鹞一个飞扑便叼住,衔回来给他,咕咕地得意。再扔出去。再叼回来。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陆云终于觉得无趣。

    自从他被冷月掷来的飞针扎中后,死人一般地昏睡了整整两天,然而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榻边的小桌上只放了一盘放冷了的饭菜,和以前众星捧月的待遇大不相同。知道那个女人一贯做事古怪,他倒也不焦急,也不问,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闲着的时候就和雪鹞做做游戏。

    这样又过去了三天。

    他的耐心终于渐渐消磨殆尽,开始左顾右盼:墙上挂着收回的九面药王令,他这里还有一面留了八年。今年的十个病人应该已看完了,可这里的人呢?都死哪里去了?他还急着返回长安去救双儿呢!

    这几天居然连黄儿那丫头都不见了人影,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

    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人呢?人呢?”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震得尘土簌簌下落,“冷月,你这个冰女人。你再不出来,我要把这里拆了!”

    只消片刻,门外便传来了声音“哟,陆公子好大的脾气。”狮吼功果然是有效的,正主儿立刻便被震了出来。冷月五天来第一次出现,推开房门姗姗而来,手里托着一套银针:“怎么,您那又不舒服了,是不是想挨针了?”

    他一看到她书中的银针顿时就没了脾气。

    “嘿嘿……这不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你,想你了嘛。”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眼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你要再不来——”

    “嗯,怎么样?”陆云拈着针,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

    “你要再不来,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他继续赔笑。

    她看也不看,一反手,五支银针便脱手而出,准确地扎在了他胸口上,顿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恩,不错!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几天,可以下床。”搭了搭脉,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敲打着他的胸口,“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没有见识,足不出户的女人啊。”

    “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我可是昔年被铸剑山庄庄主亲授赤血剑的人啊!”他翻了翻白眼,举起了身侧赤金sè的佩剑炫耀着。

    “我看你挨打的功夫倒算是天下第一,怎么打都不死”冷月却没心思和他说笑,小心翼翼地探手过来绕到他背后,摸着他琵琶骨下的那一段脊椎,眉头微微蹙起,“这次这里又被伤到了。以后再不小心,瘫了别找我,这不是开玩笑。”

    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仿佛像是翅膀被“刷”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那,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在他拿着七叶灵草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王谷的时候,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

    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

    他脱口大叫,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不要再逞能了。”冷月叹了口气,第一次露出温和的表情,“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想救人,但也得为自己想想。我不可能一直帮到你。”

    陆云剧烈地喘息着,手里握着被褥,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几ri不见她的脸有些苍白,也没有了往ri一贯的生气勃勃,叱咤凌厉,他有些不安,“出了什么事?你遇到麻烦了?”

    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微笑着,将头发拢到耳后:“没有啊,因为拿到了解药,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冷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殊无笑意——如果……如果让他知道,十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天材地宝的药方,原来只是一个骗局,他又会怎样呢,会不会发狂?

    双儿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如意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又受了极大打击,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活过十岁。即便是她,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xing命,而无力回天。

    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药王谷谷主,不曾看惯生死离别,心肠还软,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只好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都是世间罕见,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她只是想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免得心怀内疚。因为她知道那个孩子,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

    然而,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拿到了她面前。而那个孩子在他的jing心照顾下,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这一切,在她这个神医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个世间,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或许也只有他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她简直无法想象陆云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痛!你这是怎么了?”在走神的刹那,听到他诧异地问了一声,她一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将刺在他胸口的一根银针直直按到了末尾。

    “啊呀!”她惊呼了一声,“你千万别动!我马上挑出来,你千万别运真气!”

    陆云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十年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强悍的女人如此惊惶失措。他内心有些不安: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却不肯说出来。

    认识了那么久,他们几乎快成了彼此最熟悉的人。这个孤独的女子有着诸多的秘密,却一直绝口不提。但是毕竟有一些事情,瞒不过他这个老江湖的眼睛:比如说,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她伏在那个冰封的湖面上喃喃说话,而湖底下,封着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他只是在一侧遥望,却没有走过去。

    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愿说的秘密。

    十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嗯,我说,”看着她用绣花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口子,把那枚银针重新挑出来,他忍着痛开口,“为了庆祝我的痊愈,今晚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冷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脸sè极其疲倦,却忽地一笑:“好啊,谁怕谁?”

    《通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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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陈飞的记忆

    在赴赌酒之约前,她再一次到秋之园。

    重重的帘幕背后,提神香萦绕在屋中,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

    脑后的鲜血已经止住了,玉枕||穴上的第一根金针已经被取出,放在一旁的盘子上。锋利的银针上沾染着黑sè的血,仿佛是从血sè的回忆里被生生拔出。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

    此刻幻象一层层涌出——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是……他原来来的地方吗?

    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黑sè铁链锁着,四周没有一丝光,黑漆漆的一片。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感觉脑袋中一片空白,一副茫然的样子。

    外面隐隐约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是那个小姑娘,小月姐姐。

    在被关入这个黑房子的漫长时间里,所有人都害怕她,都绕着他走,只有小月和浩宇两个人经常过来安慰他,隔着厚厚的墙壁和他说话。那也是他忍受了那么久没有倒下去的jing神所在。

    “小飞,你别烦心,”她的眼睛从墙壁的小孔里看过来,一闪一闪,含着笑意,“小飞,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就可以出来和我们一起玩了!”

    是吗……他真的很快就好了吗?可是,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但没有人告诉他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小月倒是想告诉自己,但她不知道。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好多年没见,小月也应该长大了吧?可是他却看不见。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因为七年来,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温暖的,关切的——

    自从他五岁时杀了人开始,所以人都怕他,叫他怪物,只有她还一直叫自己弟弟,还有浩宇。

    外面的笑声依然环绕在耳边,吵得他心烦。她这在和谁玩呢?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现在……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都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他的这个病真的很难治吗?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他要出去……他要出去!因为愤怒和绝望,黑暗中孩子的眼睛猛然闪出了熠熠的光辉,璀璨如琉璃。

    “嘎吱——”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随即又推送了回来,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千篇一律。

    “小怪物,吃饭了!”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十二分的厌恶。

    那是老李,他七年来的看守人。

    从五岁的那件事后,他就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被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已经整整过了七年。听着外面孩子们的风声和笑语,一贯沉默寡言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突然横手一扫,所有器皿“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小怪物!”看守人隔着墙壁听到了里头的声音,探头进来,瞪着他,“找死啊?”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就瘫软下来了。

    黑暗里,眼睛牢牢地贴着送饭的口子往外看,孩子用力摇晃着锁链,爆发出了怒吼:“我要出去!放我出去!赶快放我出去!该死的,放我出去!”

    随着他的声音不断的吼叫,瘫软的看守人突然间竟然重新站了起来,不过眼神没有意思的神采,一副茫然的样子,而动作都是直直的,动作缓慢地走到贴满了封条的门旁,拿出了钥匙,木然地插了进去。

    七年来的大门随着“咯吱”的声音便开了。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黑暗里孩子的眼睛,他厌恶地瑟缩了一下,却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看守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俯身,解开他手足上的锁链。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为什么给我打开了锁链?

    然而十三岁的他毕竟是单纯的,来不及多想,只是欢呼着冲出了那扇禁闭了他七年的门,外面的风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在令人目眩的ri光里举起了手臂,对着远处嬉戏的同村孩子们欢呼:“小月姐姐!浩宇!我出来了!”

    不管他了,老李这种坏蛋尽管去死好了!现在,他zi you了!但是,就在这个狂喜的念头闪过的刹那,他听到了背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惨叫。他惊骇地回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那个粗鲁高大的老李,居然将铁质的钥匙一分分插入了自己的咽喉!他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然而手却仿佛被恶魔控制了一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一分一分地推进,生生插入了自己的喉间,将自己的血肉扭断,鲜血顿时如血柱般喷涌而出。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揉着自己的眼睛。不会吧?这不是真的、这应该是幻觉吧?

    老李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扼死!难道……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去死”?真的是难以置信!

    “啊!杀人了!杀人了!小怪物……怪物又杀人了!”远处的孩子们回过头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纷纷尖叫起来,你推我挤踉踉跄跄地跑开了。那个叫小月的小女孩被裹在人群中,转瞬间便在雪地上没了踪影。

    小月……小月……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眼前骤然黑了下来。

    “该死的小子,居然还敢跑出来!”背后有人拎着大棒,一把将他提起。他被拖入了族里祠堂,不时便有许多人围上来了,惊慌地大声议论:“上次杀了官差的事好容易被掩下来了,可这次竟然杀了村里人!这可如何是好?”

    “族里又出了怪物!老祖宗就说,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吴国驱逐出来,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那是妖瞳啊!”

    “大家别吵了。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那些个官差个个凶神恶煞,可恶的要命,死了也就算了。”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唉声叹气,“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而且还杀了本族的人,这可怎么办呢?”

    “族长,这次你可不能再心软了,妖瞳出世,会祸害全族的!”无数声音提议,群情激愤,“看来光关起来还不行,得挖了他的眼睛,绝了祸害!”

    老人沉吟着,双手不禁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珈蓝一族因为血脉里有魔xing而被驱逐的传说是假的,然而不料在此刻,在一个孩童的眼眸里,一切都得到了证实,悲剧也重现了。

    居于深山的珈蓝一族,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但平ri却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导致吴国全国大乱的恶魔。

    “爷爷,不要挖陈飞的眼睛,不要!”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求求你,不要挖陈飞的眼睛!他不是个坏人!”

    “浩宇,大人说话没你的事,滚一边去!”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老人厉叱,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小月,更是心烦,“小月,你也给我下去——我们珈蓝一族的事,你们冷家是外人没资格插手!”

    ——想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冷家的小女孩,陈飞也不会变成今ri这般模样。

    “把这个小怪物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族长说吧便走进了后堂,不时众人也陆续离开了。只留下小月和浩宇在一旁傻傻地站着,满脸愁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在那个黑暗的房子里,在睁开眼睛的瞬间,黑暗重新笼罩了他,他拼命摇晃着手脚的锁链,嘶声大喊“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能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飞,小飞,你怎么了。”背后的墙上忽然传来急切的声音。

    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月姐姐!是你来看我了,呵呵,真是太好了!”

    “你们族中的人都说你的眼睛会杀人,可为什么我看了就没事?”那双眼睛含着泪,盈盈yu泣,“你是为了我才被关进来的——我和浩宇说过了,如果、如果他们真挖了你的眼睛,我们就一人挖一只给你!”陈飞从洞口看出去,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他看得出神。在五岁便被关入黑房子,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中,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小月之于他,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ri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明亮,温柔,关怀,温暖……黑白分明,宛如北方的天山和黑水。

    小月姐姐……浩宇……那一瞬间,被关了七年却从未示弱过的他在黑暗中失声痛哭。

    你,从哪里来?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陈飞,你从哪里来?

    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

    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奋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是假的!绝对、绝对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象!

    “陈飞,陈飞!”耳边不时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没事了……没事了。不要这样,都过去了……”

    他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小月姐姐?”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喃喃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

    “不是假的。是我,真的是我,”她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回来了。”

    “……”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极力伸出手,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xing。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重新昏沉睡去。

    冷月站起身,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提神香,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

    银盘上那一枚金针闪着幽幽的寒光——她已然解开了他被封住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在他的身体没有彻底恢复之前,还不能贸然地将三枚金针一下子全部拔出,否则陈飞可能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而彻底疯狂。

    看来,他的病不能cāo之过急,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她回身轻轻掩上门,向着冬之园走去,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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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亭下对饮

    极北的黑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无力地挂在天际。

    冷月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上好的“女儿红”。冬之园里的水边庭园中,黄sè的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热着一壶琥珀sè的酒,酒香四溢,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爪子抓挠不休。

    “呵呵,看来这酒真的不错!把这个小鸟馋的不轻,让它先来一口吧。”冷月侧头笑了笑,先倒了一杯出来,随手便是一甩。杯子划了一道弧线飞出,雪鹞“扑棱棱”一声扑去,准确无误地叼了正着,然后心满意足地飞回了架子上,脖子一仰,咕噜喝了下去,发出了欢乐的咕咕声。

    “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跟你简直是一模一样!”

    “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陆云好像并没有听出冷月话中的讽刺意味,趁机自夸一句。

    话音未落,只听那只杯子“啪”的一声掉到雪地里,雪鹞醉醺醺地摇晃了几下,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快落下架子时右脚及时地抓了一下,又如一只西洋自鸣钟似的打起了摆子。

    “当然,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他呵呵一笑,连忙补充。

    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他嗜酒,她也是,而药师谷里自酿的“女儿红”又是谷外少有的佳品,所以十年以来,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此要求,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

    ——当然这酒也不是白喝的,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对此陆云倒是毫不在乎。

    “你的酒量真不错,”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自命海量的陆云不由赞叹,“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十四岁的时候落入黑河,受了寒气,所以肺一直不好,”她自饮了一杯,“谷里的酒都是用药材酿出来的,师傅要我ri饮一壶,活血养肺,对我的身体大有益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对了,那你是怎么掉进去的?”

    冷月眉梢一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明白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陆云无奈地叹了口气,闷声喝了几杯,只好转了一个话题:“你没有出过谷吧?等我了结手头这件事,带你去中原开开眼界,免得你老是怀疑我的实力。”

    “呵,是吗?”她饮了第二杯,面颊微微泛红,“我其实也是从中原来的。”

    陆云心中顿时一惊,显然这是第一次听她说自己的来历。但口里却刻薄:“中原居然还能出现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

    “我本来是长安人氏,七岁时和族人一起被发配北疆,”仿佛是喝了一些酒,冷月的嘴也不似平ri那样严实,她晃着酒杯,眼睛望着天空,“长安冷家——你听说过吗?”

    陆云手指握紧了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

    自己怎么会没有听说过!长安的国手冷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名门望族,居于di du,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然而和铸剑山庄的陆家不同,冷家自视甚高,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唯一的先例,只听说百年前冷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雨楼主诊过病。

    “那一年,十岁的太子得病死了。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抄了家。虽然冷家在朝廷也有些要好的大臣极力求情,免除了男丁被斩首的厄运,但冷家一族也被驱赶出了长城之外,到达今天所在的极北之地并且规定永世不得进中原。”冷月喃喃道,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真可笑啊……宫廷yin谋,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真是伴君如伴虎,百年荣宠,一朝断送。”

    她轻轻晃动着杯里的酒,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那时候,真羡慕身在江湖草野的陆家。”

    “你是不是流放途中遇到了前任药王谷谷主的?”他按捺着心里的惊讶与好奇问道。

    “不是。”冷月靠在榻上望着天,“我和族人被押解,路过了一个叫珈蓝的荒僻村寨,后来……”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直直望着陆云:“怎么,你想套我的话?”

    他被问住了,闷头不语了片刻,只道:“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

    “嗯,难道只有这些?”冷月支起下巴好奇地看着他,眼sè突然变了变,眯起了眼睛笑,“好吧,既然你有这份心意,那你赶快多多挣钱,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我谷里还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

    这个问题难倒了他,他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呵呵,这个……你其实只要多看几个病人就可以补回来了啊!怎么还跟我这般斤斤计较?”

    “那个,”她抓了一粒果脯扔到嘴里,“不是我不愿意多看几个病人,其实是身体吃不消。”

    他有点意外地沉默下去:一直以来,印象中这个女人都是强悍而活跃的,可以连夜不睡地看护病人,甚是可以比一流剑客还敏捷地处理伤口,叱呵支配身边的一大群丫头,甚至连铸剑山庄的庄主、少林方丈到了她这里都得乖乖俯首听话。没人看得出来,其实这个医者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些江湖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也不安分”她继续喃喃,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货真价实的江湖人,“这种耗费自己生命力于无意义争夺的人,不值得挽救——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

    陆云有些受宠若惊:“可你,那……为什么又肯救我?”

    “这个嘛……”冷月捏着酒杯仰起头,望了灰白sè的天空一眼,忽地笑弯了腰,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不为别的,只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谷里都是女人,多无聊啊!”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sè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对此他也无可奈何。

    突然他从榻上坐起身来,一拍胡榻,身侧的赤血剑发出锵然长响,从鞘中一跃而出落入了他手里。他足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化为一道光影掠了出去。

    风仿佛在刹那间凝定。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

    他一个转身后轻轻落回了榻上,对着她微微躬身致意,伸过了剑尖:剑身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朵盛开的梅花,清香袭人。

    “月儿,”他望着她,决定不再绕圈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请务必告诉我。”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直呼她的名字,冷月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好好的一树梅花……就让你给糟践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其实真的很厉害?”

    他撇了撇嘴,傲然道:“本来就是。”

    “好。”她干脆地一声答应下来,“如果我以后有什么难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的。”

    “真的?”他有些不放心,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不会轻易吐露心扉,什么事总是放在心里。

    “一定。”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仿佛是喝得高兴了,忽地翻身坐起,一拍桌子,“姓陆的,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想知道什么啊?怎么样,我们来这个——”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只要你赢了我,赢一次,我回答你一件事,如何?”来不及多想,他就脱口答应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号称赌桌圣手的刘三爷在就医于药王谷时,曾和谷主比过划拳,结果大战三天后输的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还输光了多年以来赢来的上百万身家。

    “那好,来就来,谁怕谁啊!”见他上当,冷月眼睛猫一般似的眯了起来,中气十足地伸出手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喝,“三星照啊,五魁首!你输了——快快快,喝了酒,我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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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醉酒

    ……

    那一场对酒究竟喝了多久,陆云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sè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空空如也。桌面上杯盏狼藉,冷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正趴在案上熟睡。

    仗着学剑习武之人的耳明目聪,他最后也赢了她十数杯,看来这个丫头也是不行了。

    但是……但是……他仰起沉重的脑袋,在冷风里摇了摇,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被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许多问题。那些问题……那些问题,似乎都是平ri里不会说出来的秘密。

    “为什么不肯接任铸剑山庄庄主的位置?赤血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因为……那时候昊天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如意那时来求我,我就……”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可是,好像最后老庄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昊天呀?”

    “那是第二个问题了。先划拳赢了我再说!”

    “九连环啊……满堂红!我又赢了!你快回答嘛。”

    “呃……因为……因为……庄里的元老都不答应。说他为人不够磊落宽容,武学上的造诣也不够。所以……老庄主还是没传位给他。”

    “哦,原来如此……来来来,我们再划!”

    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仗着酒劲,他也没有再隐瞒。

    何况,双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也不用再隐瞒。

    他的生平故事,其实( 血Se情泪 http://www.xlawen.org/kan/2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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