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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部分阅读

    继续动作,口中轻笑道:“你不觉得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全身心的投入,心里宁静,然后看着自己做出的东西让人喜欢,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么。”

    无瑕抬眸望着他,嘴角微微一勾,道:“无瑕懂了!”

    “懂了就好,你便等着我做好了菜,然后将这三天浪费的食物都给我补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本王的心意,本王可从未给人……”那话语突然顿住,郑赟谦明显一愣,然后继续做菜,再不说一句话。

    无瑕见他突然噤声,也不追问,等到菜做好后,果然乖乖的吃了起来,一碗吃完,却被郑赟谦将碗拿去,道:“虽然我很想你多吃,但是三天未吃东西,吃多了胃却受不住,两个时辰之后,我再做给你吃。”

    “可我还没吃饱。”那人儿却突然手撑颊边,边说边去夹菜,郑赟谦将筷子一抽,道:“两个时辰之后再吃。”

    “燕王殿下竟如此小气!”

    “本王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桌上摆上了纸笔,无瑕一愣,抬头去望郑赟谦,郑赟谦深吸一口气,道:“你心中的那个人,是大晋的小侯爷孟白炎吧。”

    那名字令无瑕身子一颤,他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道:“为何突然提起。”

    “无瑕,其实你一定很想知道一切对吧,既然他的一切对你来说如此重要,你又为何要逃避自己的心呢。”

    “你不懂!”

    “对,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故事,也不知道为何你如此深爱此人,却又要离开他,来到郑国,可是我却知道,你想他!无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梦中都唤着这个名字。”

    “你怎会知道!”

    郑赟谦心头一梗。

    我怎会知道!因为你在烟雨湖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吻你的人是我,在长亭苑呼唤这个人的时候,抱着你的人也是我!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一切,也永远不会知道!

    “你忘了么?你是我的敌人,我郑赟谦可不是泛泛之辈,只要我愿意,没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我。”那人返身便走,掩饰了眉间的那一点柔情:“写完之后,我会帮你送到问鼎轩,也会告诉他们你的行踪,差不多了就回去,本王可不是小子,没功夫伺候公子你!”

    无瑕愣愣的坐在桌旁,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伸出纤长手指拿起那一杆墨笔。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眸中柔情若水般凝出。

    白炎没死!

    那唇瓣微微一咬,那泛着痛疼的喜悦慢慢在心中延伸,如同一丝燎原的星火,渐渐的,将那颗心燃烧。

    郑赟谦站在门外,看着那人儿落泪微笑的情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明日预告: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不需要他知道……江山之争,各凭本事,他当初选择郑澈轩为扶持对象,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子胥,我同样不会忘了我们所做的努力,等他离开,我便回燕京去,不让他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样,我便不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子胥,子胥……”

    那话让子胥郎心头泛起酸楚,如此沉着冷静的燕王殿下,竟深陷在情爱之中苦苦挣扎,却连自己的情感都不能表露于那人面前,深埋,深埋,内心明明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外表却掩藏得像一团寒冷的冰,如此折磨,让人怎堪忍受!

    殿下啊!你竟如此傻,傻得让人心疼哪!

    第一百五十章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更新时间:2011-12-26

    “殿下究竟想做什么?”子胥郎追于身后大声问道:“他是太子的人,若他与太子有了罅隙,我们更容易趁虚而入,让太子的势力崩解,殿下此刻所做之事,究竟为何。”

    郑赟谦不说一话,只是打马狂奔,子胥郎见他不答,心头愤然,一勒缰绳,道:“殿下若下不了手,就让子胥来,子胥绝不让殿下深陷下去。”

    郑赟谦身子骤然回转,一个飞跃追上子胥郎,扑住他一同滚入雪地,狠狠钳住了他的身体。

    子胥郎蓄力挣脱束缚,脚步不顿,直奔渡口而去。

    “子胥——”

    子胥郎对身后叫喊充耳不闻,只管轻身狂奔,到了渡口,挥剑砍断绊住船只的绳索,竹篙一撑,船顿时远远而去。

    “子胥——你若伤他,我不会原谅你——”身后那人咆哮着,却已经无法追上远远而去的船只,子胥郎带着满身杀气直奔烟雨湖而去。

    郑赟谦心急如焚,他知道无瑕武功不弱,但身子太虚,子胥郎并非泛泛之辈,此刻情形只怕于无瑕不利,可是大雪纷飞,整条湖除了远去的小船再无一只船影,眼见小船速度加快,郑赟谦一把扯下披风,脱去外袍,竟就此跃入湖中,直追而去。

    子胥郎听身后入水声,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云城的冬季寒冷异常,再加上今年的风雪极大,温度已经十分低,郑赟谦竟不顾一切跳入水中,这里离岛心尚远,他定是不肯罢休,然如此追下去,那身子又如何受得住。子胥郎双拳紧握,心有不甘的一声咆哮,终将船停下,向着郑赟谦划去。

    郑赟谦全身湿透,刺骨的水已经让他失去知觉,上了小船,子胥郎将外衣脱下,将他一把裹住,仰头长叹:“殿下,你如此付出,那无瑕公子又怎会知道!天下女子万千,偏偏将此情付与一男子,何苦!”

    “不需要他知道……江山之争,各凭本事,他当初选择郑澈轩为扶持对象,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子胥,我同样不会忘了我们所做的努力,等他离开,我便回燕京去,不让他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样,我便不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子胥,子胥……”

    那话让子胥郎心头泛起酸楚,如此沉着冷静的燕王殿下,竟深陷在情爱之中苦苦挣扎,却连自己的情感都不能表露于那人面前,深埋,深埋,内心明明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外表却掩藏得像一团寒冷的冰,如此折磨,让人怎堪忍受!

    殿下啊!你竟如此傻,傻得让人心疼哪!

    “你的信已经送到了,冷二说,立刻让人日夜兼程赶往东都,还说,太子令人问过你的行踪……”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无瑕打断了郑赟谦的话,指尖触向他的额头,郑赟谦身子一退,避开他的手,然只一触间,无瑕已经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热量。

    “怎会突然发热了?你这里可有备药。”

    “没有!”那人老实的答道:“一点发热而已,没事,天黑了,外面风雪太大,懒得来回折腾,睡一觉,明早便好。”突然想到那人儿还未吃晚饭,郑赟谦道:“我去做饭,你定已经饿了吧。”

    “我来做。”无瑕伸手将他一拦。

    郑赟谦低下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无瑕:“我怕一会儿没得吃。”

    无瑕一愣,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双颊一粉,却又不服输的扬眉道:“不过就是做个饭,我便不信我竟真就做不了。”

    一刻钟过去了,郑赟谦终还是忍不住进了膳房,见那人儿青丝高束,长袖扎绾,一身素洁站在灶台前,架势十足,然……

    郑赟谦摇着头走了过去,将无瑕一拉,道:“你去坐着,我来。”低头一看,无瑕那美丽的脸颊上污痕点点,一双明眸带着不甘,又透着一丝无奈,模样实在痴嗔可爱,不再如往日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不可接近,而是平添了一种普通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让人更觉亲近。

    “脏死了!”郑赟谦笑着抬手去拭那脸上污痕,无瑕一愣,郑赟谦手一顿,马上收回,将无瑕一推,道:“擦下脸,马上便能吃饭了。”

    无瑕身子被推着走了几步,却回过身,站在门边,望着郑赟谦发起呆来。

    感到那人儿站在门边望着自己,郑赟谦回眸去看,道:“竟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莫非我的脸上也有什么污痕。”说完拿起手抹了一把脸。

    无瑕突然低头笑了,口中低低道:“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跟你在一起,无瑕似乎没什么压力,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或许可以做朋友。”

    “莫非跟你心中所想那人感觉一样么。”郑赟谦调笑道:“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我,他是他。”那声音突然低了半分,似叹息,又似一种自嘲:“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任何人的影子。”

    “我……明天便回去了。”

    郑赟谦身子一僵,抿着嘴角微微一点头,道:“当然,你对我,也不必有什么顾忌,我只是恰好路过,给了你一个避难的地方而已,你终究还是要面对一切的,明天之后,你踏出这烟雨湖,依然是太子身边的冷公子,你我,依然是敌人!”

    那话,却突然令这人儿心头一酸,无瑕望着面前这人,他不知道郑赟谦为何要如此待自己,似乎很冷淡,却又似乎很贴近,他与自己是敌对的两面,可是,却又一次又一次的陪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温暖和安慰,心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令人有些烦乱。

    身子一动,返身出了门去,想到离开这烟雨湖回去面对太子,无瑕突然感到茫然无措起来,自己依然还是无法面对他,便带着弦伊去巡游四地吧,也好仔细想想以后的路,该往哪走。

    5年的时间,没想到最终只得到了这样一个结局,自己,还能再次给予他信任吗?还能将自己的命运与他紧紧相连吗?

    席间有酒,拿出酒的时候,郑赟谦是有犹豫过的,他知道无瑕不能喝,所以,他将酒放在了自己面前。他不能喝,但自己能喝,正如自己所说,明天无瑕踏出这烟雨湖,自己离开云城回燕京,两人之间便又是对立的两面。

    心中苦涩,却又不能将自己的情感显露,郑赟谦揪着一颗心,满满的倒上了一杯酒,笑道:“我也要走了,回燕京去,今后咱们各凭本事,今日,便当是告别了,你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跟我干了这杯吧。”

    无瑕却站起身子,进屋拿了两个碗出来,道:“要喝就用碗喝,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无瑕看得出殿下也有心事,无瑕心里正好也不痛快,便任性一回,看看这一醉,是否真能解千愁!”

    郑赟谦哈哈一笑,拿过碗满满倒上两碗,道:“那说好,一会儿有人喝醉了,可要讲酒品,不许借酒撒泼,否则,本王可是不客气的。”

    “区区在下酒品一流,倒是燕王殿下你,喝醉了别撒泼。”那人儿突然一扬眉,神情若孩童般无邪,端起酒碗道:“今天咱们不提是非恩怨,只喝酒,无瑕敬殿下!”说完竟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喝酒,郑赟谦倒是吓了一跳:“你倒是也敢喝。”说完也是一饮而尽,那一碗酒对他来说没什么,但对无瑕来说,却是一个挑战,他很少如此喝酒,当初在云雾山庄如此喝过,却立时便已醉去,因而主动吻了孟白炎,此刻的他,因想到明日要面对的一切,想逃避,却又无法逃避,引得心中烦乱,竟也如此喝了一碗,却不料脑中竟没有糊涂,反而愈发清醒,所以,他又动手倒上了两碗。

    “呐,你自己要喝的,一会儿醉了小心我将你扔进烟雨湖去。”郑赟谦见他又倒上两碗,伸手按在了酒碗上。

    脑中清醒,但那身子却已经发软,无瑕跌坐在凳上,眼神潋滟,双颊绯红,笑道:“还说不定是谁扔谁呢,怎么,殿下怕了?来,再喝!”说完拨开郑赟谦的手,拿起碗,又是一饮而尽。

    郑赟谦望着他,摇了摇头,道:“不知死活,敢跟本王拼酒。”

    那两人各怀心事,难言于心,推杯换盏间竟斗起狠来,互不相让的你一碗,我一碗,到了最后不光是无瑕,就连郑赟谦都已醉得不行。他二人一人是根本不善饮,一人却是身子受了寒,发着热,这一下都醉得晕头炫目,连站立都已不能。

    醉眼朦胧间,无瑕抬头望着面前那人,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脸,道:“你太皮了,居然敢装死骗我,我告诉你,我为你掉的那么多眼泪,你要一滴一滴的还给我。”

    郑赟谦酒意上涌,发觉有人伸手拉自己的脸,一把将那手扣住,道:“大胆,敢拉本王的脸,可是不想活了。”

    无瑕唇角一勾,扬眉道:“拉了怎样,你能奈我何。”那斜觑的眼眸带着挑衅,神色居然勾人万分,郑赟谦怔怔的看着面前那人儿,似乎想不起来他是何人,凑过头去细细看他,然后笑道:“你的脸脏了,眉间染了什么,让我瞧瞧。”

    修长的指尖触到那眉间朱砂,郑赟谦喃喃道:“竟似天生的,倒是为了谁,烙下的这一滴朱砂泪。”

    那人儿仰着头,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痴痴的望着他,呢喃着:“无瑕的这一粒朱砂,今生为你烙下,白炎……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郑赟谦望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那水润的唇角透露着无限的魅惑,那轻柔的气息让人沉醉,让人无法清醒,他的头慢慢压下,唇轻轻的碰触着那粉嫩的唇,那人儿没有退开,没有躲避,似乎在等待着这炙热的亲吻,郑赟谦伸出手,紧紧搂住了那个身子,然后肆虐着那一片透着酒香的芬芳,那压抑的情感如同奔腾的水流一发不可收拾,呼吸渐渐急促,却不愿放开那柔软的唇,那透着冷香的身子。一种求而不得的感觉紧紧摄住了心智,想带着这人离开,不想放开他,想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欲望,无法抑制的欲望在燃烧。

    透不过气来,无瑕推搡着那个怀抱,将头向后仰,避开那份炙热,郑赟谦低下头,将额头抵在那光滑的额间,口中喃喃着:“无瑕!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儿抬起头,望着他的脸,似乎带着一种疑惑,纤长十指慢慢伸出,抚上那脸颊,柔声道:“你不是白炎,不是……”然后身子一软,靠在那怀中沉沉睡去了。

    明日预告:情针意线绣不尽相思泪:风雪交加,耳边簌簌之声传来,无瑕突然勒马回转,远远的山坡之上,一人一马静静站立,在苍茫一片中,似幻影般不真实。

    见无瑕突然回转,郑赟谦口中一声大喝,勒马向后。

    那是燕王吗?无瑕心头疑惑,可是,那人却向后退去,只一瞬便已没了踪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此情,付与一男子,却依然无怨无悔,只因,爱……便爱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情针意线绣不尽相思意

    更新时间:2011-12-27

    郑赟谦走了,当无瑕醒来的时候,整个烟雨湖小楼空无一人。

    “渡口有小船,蓝若姑娘会送公子离开,粥应还是热的,喝了再走,赟谦便回了燕京,自此不见,公子保重!”

    只有一张薄笺压于桌前,没有开头,也没有落款,因为,留这信的只会有一个人,而看这信的,也只会有一个人。

    无瑕有些恍惚,他回头去望外屋,桌上的粥静静的放在那里,走过去,打开盖子,温热的雾气腾腾蔓出。

    他走了!

    没有一句道别!

    无瑕伸手抚了抚额头,有点晕,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自己居然有了酗酒之势,明明不能喝,却抑制不住那种想要大醉一场的冲动,自己的确不应放纵这种趋势了。

    说到喝酒……

    无瑕有些发愣,那手指顺着脸颊滑下,然后点在了粉嫩的唇间。

    似乎……

    有人吻了自己,不是白炎,那感觉仿佛是他,可是,却不是他……

    不可能!这烟雨湖除了自己,便只有燕王郑赟谦了,就算昨天大家都喝醉了,他也不会……

    不,那定只是一场梦罢了!

    无瑕自嘲的摇了摇头,走到梳妆台前用水洗了脸,然后去喝了粥,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蓝若姑娘会等在渡口!

    无瑕深吸一口气,踏出了小楼,远远的渡口处立着一个身影,天空依然在下雪,无瑕急走了几步,他没料到那蓝若姑娘竟会站在雪中等候。

    蓝若披着厚厚的披风,怀中抱着一件裘袍,那是殿下吩咐给公子披上的。

    那便是那面具之下的人儿了,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无瑕,蓝若痴了眼神。

    老天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若要给予这等容颜,为何不给予在一个女子身上,却偏偏给了一个少年郎。

    那漫天的雪花似乎都没那人儿晶莹剔透,竟有如此美的人,难怪殿下会为他痴迷,若有人能无视他的容貌,除非那人是瞎子,否则怎能不心动。

    “无瑕竟让姑娘在大雪中等候,实在是抱歉。”

    蓝若依然在望着他,无瑕有一丝尴尬,蓝若只盯着他瞧,不说一话,无瑕只好轻声又说了一遍。

    蓝若回过神,将手中裘袍展开,道:“殿下走时,让蓝若等公子来后给公子披上,还说,天冷,请公子一定注意了身子,这裘袍是皇上赐给殿下的,十分稀有,只望公子不要辜负了殿下一片心。”

    听蓝若口中所言,无瑕忙身子一退,道:“皇上赐给殿下的,无瑕怎能要,请姑娘代为还给殿下。”

    “殿下送出的东西,便不可能再收回,请公子不要为难蓝若,否则殿下责怪,蓝若无法交代。”

    蓝若带着一种坚决,令无瑕无法拒绝。裘袍上身,整个身子顿时暖和异常,无瑕眉头轻蹙,他不明白郑赟谦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明明两人立场不同,却……

    “谢谢姑娘,走吧。”

    小船轻荡,无瑕坐在船中,望着湖水发呆,自己回去,该说什么?他会放任自己的离去吗?垂眸沉思,心中慢慢感到郁结。

    蓝若荡着船桨,那人儿静默不语,看得出他有很重的心思,殿下又何尝不是,昨天他来花满楼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子胥郎说,殿下要回燕京了,因为,要逃避心中的那份情感,所以要离开云城。

    下了船,蓝若拉过一马将缰绳递到无瑕手中:“公子,蓝若告辞。”

    无瑕飞身上马,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打马向前。

    风雪交加,耳边簌簌之声传来,无瑕突然勒马回转,远远的山坡之上,一人一马静静站立,在苍茫一片中,似幻影般不真实。

    见无瑕突然回转,郑赟谦口中一声大喝,勒马向后。

    那是燕王吗?无瑕心头疑惑,可是,那人却向后退去,只一瞬便已没了踪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此情,付与一男子,却依然无怨无悔,只因,爱……便爱了!

    无瑕策马疾奔,当马停在问鼎轩门口,店内忙碌的众人一涌而出,就连冷二都忙不迭的奔到了门口。

    “公子回来了!”

    无瑕微微一笑,跃下马背,一路走去,店中正在吃饭的人们呆若木鸡。

    无瑕快速的掠过大堂,白影翩然间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店痴了眼神的食客。

    “公子——”弦伊急急奔来,拉住无瑕上下打量,道:“可算是回来了,方圆百里咱们都翻遍了,也不见你的踪影,却不料燕王来了说你人在他那,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下次再这样消失不见,只怕大家都承受不住了。”

    无瑕抱歉的回头去望身后跟来的众人,道:“不会了,冷二叔,这问鼎轩劳您费心了,无瑕要带弦伊离开云城。”

    “公子去哪?”冷二一惊,急急追问道。

    “巡游一下咱们各地的生意。”

    “为何如此急?冷二这就去安排人手。”

    “冷二叔——不必差人跟随了,只是去看看手中的生意,了解一下形势,人太多,反而引人注意。”

    “可是这天冷的,不如等天气暖和了再出行,公子身子弱,可不能受了寒。”

    “冷二叔!”弦伊却突然开口道:“公子自然有他的打算,您就别为难他了,权当出去散心罢。”说完直朝冷二挤眼。

    冷二反应过来,忙点头道:“好好,不过人还是要一个的,司马,赶紧的去换了你这一身小二服,跟公子一起去。”

    “不必如此急,无瑕……还要去见太子……”那话一完,却引得冷二一声叹息:“公子,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跟太子闹,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悉心安排一切,不就是为了太子登上这大郑的皇位,助我们挥军伐晋,报了国仇家恨么,若能忍,便忍了罢,其实太子对你……”

    “冷二叔,无瑕,自会考虑。”那人儿却一句话便将冷二的话堵了回去,冷二一声长叹,对司马逸扬了扬手:“去准备,等公子回来,便跟公子一同走,一路上定要小心,不能让公子有了闪失。”

    “是!”

    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下,挑开车帘,无瑕竟踌躇了半晌。

    门口的守卫熟悉他身边的弦伊,然露出真容的无瑕倒是头一回看见,顿时傻了眼。

    弦伊很是不满的扬声道:“倒是不怕眼珠子掉下来,还不去跟太子通报,公子回来了。”

    “是,是。”那守卫一个趔趄扑进了门去,无瑕也不说话,抬步入了门内,径直朝西院而去,却不料门一推开,那人竟就在院中。

    听到门响,郑澈轩眼眸一动,回过了身来。

    便仿佛阴霾之中的一缕阳光,那一身素洁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竟不由自主的拿手去挡那炫目的光。无瑕也没料到那人竟突然便在了眼前,明显的一愣之后,脚步竟向后一退,看他后退,郑澈轩口中大叫着:“无瑕——”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身子,双眼紧紧盯着他,然后双臂交错,将他紧紧搂入了怀中。

    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搂着那个身子,恨不能将这人儿揉进自己的血肉中去。

    那怀抱如此紧,令无瑕透不过气来,弦伊从两人身边走过,进了屋去,只留下那两道修长的身子紧扣交错。

    无瑕没有挣扎,只是无声无息的站立着,直到郑澈轩感受到他的沉默,颤抖着双手松开那怀抱。

    那如水明眸慢慢抬起,望向了那个憔悴不堪的男人。

    看着那缓缓开启的粉唇,郑澈轩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蔓延。

    “不要……不要离开我,无瑕……无瑕……”

    “我要离开!”那声音如此轻柔,却如惊雷般响在耳侧,郑澈轩睁大了双眼,他似乎没有听见无瑕在说什么,低下头,捧住那人儿的脸颊,口中喃喃着:“无瑕,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只是想你能永远呆在我身边,不要恨我,自此之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我要离开!”那话再次响起,郑澈轩突然推开无瑕,返身向门而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回来,一定累了饿了,我让人准备吃的去,你好好歇着。”

    “太子——”无瑕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要离开!”

    “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郑澈轩突然大叫着,抓住无瑕的手臂,低下头,望着他,眼中带着一种卑微的乞求,身子在颤抖,话语也在颤抖:“不要再说离开我……无瑕,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你不在身边,我生不如死……”

    那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掉落,那滴落而下的炙热,让无瑕的心一点,一点,被揪起。这个人,还是那个强势而霸道的太子吗?那个胁迫自己,让自己战栗的郑太子去了哪?面前这个男人,竟如此卑微的渴求自己的原谅,可是,他对自己所做的事,让自己心灰意冷!自己不知道是否还能相信他,不知道!

    弦伊拿着包袱走了出来,到了两人身旁,略略停顿,道:“弦伊在外等。”

    郑澈轩摇着头闭上了眼睛,无力,那人儿近在咫尺,却又为何远在天边。

    “你要放弃我了么。”全身气力如若被抽离一般,郑澈轩轻声低语着,已经无法大声说话,因为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呼吸,而那呼吸,刺痛心脏,让人无法承受。

    无瑕抬起头,望着郑澈轩,呢喃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无法面对你,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对白炎的漠然无情,只要看到你,我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一切,所以我要逃了,太子如今大权在握,相信没有无瑕,也能独自支撑局面,无瑕要好好的想想,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太子保重,无瑕走了!”

    身子返过,一步一步的离去,泪水顺着脸颊无法抑制的落下,身后那人拼命压抑的颤抖让人不能面对。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他依然是当初那个为图霸业不顾一切的郑澈轩,如果,他没有让他自己深陷这情爱的泥沼,如果两人之间依然只是一笔交易,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一切都已经不能回头,情如此,恨如此,爱如此,痛苦亦如此!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山水一程风雪又一程

    更新时间:2011-12-28

    马蹄声声,鬼翼策马追在车后,弦伊挑起帘子,道:“公子,鬼翼在后面。”

    无瑕收回心神,推开车窗,鬼翼与马车持平,道:“公子,太子令属下跟随公子,另外,太子让属下给公子送来了这个。”探手怀中,鬼翼拿出了一个小方盒,司马逸将马车停下,无瑕下了马车,接过那盒子打开。

    飞絮漫天,那三人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马车内那人看着手中一封封信笺,泪水簌簌而下。

    “小侯爷背后中刀,胸口贯穿一箭,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奚昊公子来了,弓相信有他在,小侯爷定会捱过来,今晚人多,弓过两日再探,等小侯爷醒来,再一并回禀公子!”

    “今天小侯爷醒了,虽然身子仍然很虚弱,但是他毕竟活过来了……”

    “公子,小侯爷在中箭倒地之时,后脑撞击在石头上,奚昊公子说,他失去了记忆,已经,不记得公子了!”

    无瑕愣愣的盯着那字,失去了记忆,不记得……

    白炎?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谁!

    白炎……忘记了无瑕?

    不记得无瑕,那么,连我们的这份情,也一并失去了吗?

    不会的,白炎怎会忘记无瑕,便如同他是刻在无瑕心里的一样,无瑕难道不是刻在他心中的么?他怎会忘记,怎会忘记!

    身子在颤抖,无瑕紧咬着唇,拼命忍着不断落下的泪水,继续打开余下的信。

    “公子,小侯爷在受煎熬,他根本不记得你,却又强迫自己去想那段记忆,他就要崩溃了……”

    “小侯爷今天被无法忍受的头疼击倒了,奚昊公子用银针封住了他的||穴位,奚昊公子说,小侯爷以后,不会再执意的强迫自己去想一切了,公子,弓很难过,非常难过。”

    “小侯爷身子恢复了,公子,虽然他已经不再追寻自己的记忆,可是,他却依然很痛苦,纵然他极力掩饰这种痛苦,但大家都看得出,他想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今天,小侯爷的娘亲散了消息出去,要给小侯爷娶亲,小侯爷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可是公子,小侯爷不愿意,他捉弄所有人,让他们狼狈不堪的逃出去了。”

    “弓遵公子的吩咐,明日就前往潼关,东都也开始下雪了,小侯爷的身子已经完全复原,他每天都拼命的习武,不让自己有一丝空闲,不让自己思考一切,弓终于知道他的顽劣之名如何而来了,整个小侯爷府的人都已经远避他了,公子,为何你的回信从未提起他,公子是否有何不便,弓,还要继续告知小侯爷的情况吗……”

    白炎!白炎!

    那么多信笺,一字字,一句句,从白炎受伤,到他的苦苦挣扎,自己居然连一个字都不曾看见过。身后一刀,贯穿胸口的一箭,他该有多疼。失去记忆,却又拼命的想记起一切,无法忍受的头疼,需要奚昊用银针封||穴强制压抑,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他如此痛苦,自己却连一丝一毫都不曾知道,自己居然以为他已经灰飞烟灭,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哭,不会再痛,却没想到,他竟然在如此挣扎。

    “白炎……白炎……无瑕怎能面对你,怎能面对你!”

    那哭泣拼命压抑,却依然从车内传出,令站立车旁的三人心头酸楚。

    弦伊默默垂泪,她不知道事情为何到了如此地步,小侯爷没死,本是好事,但是,他与公子身份水火不容,如此一来,公子反而更加痛苦。该怎么办,公子此刻不但是逃离太子,他是在逃避一切,因为,他无法面对那为他丢过一次性命的小侯爷。深爱之人,却是自己不能原谅的大晋的小侯爷,与大晋的血海深仇抛不开,与小侯爷至死不渝的爱也抛不开,公子又该怎么办?

    马车缓缓前进,司马逸和鬼翼驾着马车静默不语,弦伊望向靠着车壁,抱着那小方盒的公子,心疼难忍。车轮碾过深雪,顺着苍茫一片的道路渐渐远去,雪如此大,覆盖在马车上,终让马车与那苍茫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弓愣愣的望着手中来信,然后抬眼去望院子那头。

    小侯爷依然在折腾人,小侯爷府中人声沸腾,不过,是因为被大雪阻了行程的南宫先生和奚昊公子就要离开了,大家正在整装行李。

    小侯爷正可怜兮兮的望着白歌月,白歌月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道:“一个字都不许再提。”

    “奚昊不会武功呢,他都可以去,为什么炎儿不能去?”

    “因为我就是要避开你,你要是再跟去,我便当真生不如死了。”奚昊愤愤的甩开小侯爷的手,道:“我是去救人的,你去了只会添乱。”

    “我要上阵杀敌!”

    “我说了,一个字都不许再提——”白歌月突然扬声道:“你给我好好呆在东都,你要是再敢以身犯险,你倒看看为娘的怎么收拾你。”

    “娘亲!”那人不甘的抗议着:“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力——”

    “你现在的任务是,给我结婚生子,让爹娘早日抱孙子。”

    “简直不可理喻——”

    “南宫白泽,给我把这折腾人的东西拉下去关起来,实在头疼。”白歌月挥了挥手,南宫热河和白泽上了前来,小侯爷见状身子一退,道:“我看你们谁敢碰我。”说完却身子一转,只一晃便没了踪影。

    见围墙处突然跃入一人,弓心头一惊,手中信笺一握,收入怀中,道:“你倒是又折腾大家了。”

    “弓,帮我挡一下。”那人说完身子直奔了后院而去,弓正要去抓住他,却见南宫热河和白泽也跃了进来,道:“可有看见小侯爷。”

    弓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若是出卖了小侯爷,以他顽劣的性子,保不准今儿个晚上又来折腾自己,是以一指那边的围墙道:“刚跑掉。”

    那两人奔了两步,却突然顿住脚步细细去看弓的脸色:“弓,你不会又骗我们吧。”

    弓不禁苦笑了一声,天知道这小侯爷有多磨人,上次自己出卖了他,被他闹得头都大了,后来便帮他打了一次掩护,现在居然也被划入不能相信的行列了。

    “你们若是再不追,指不定又要多给多少银子了。”

    上一次小侯爷逃跑,进了畅春园,弄了几十个姑娘给自己遮掩,还装成女子扎堆在里面,结果最终还是被南宫热河给揪了出来,可是他允诺姑娘们的银子却一个都不肯少,南宫热河掏银子掏到肉疼,想到这,那两人连忙拔腿便追。

    等两人不见了踪影,弓才松了口气,返身便奔了后院而去。

    进了院子一看,弓脑中轰然一响,公子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小侯爷——”

    坐在桌前的那人双眸一抬,见弓如此着急的跑进来,眉角一挑,道:“怎么,火烧眉毛了?”

    弓抬头四望,公子走后,所有的东西都已经遮盖起来,现在只有书桌的遮盖物被小侯爷拉开放在了一旁。

    “这院子这么多桃树,到了春天,一定美极了。”透过开着的窗,小侯爷痴痴的望着院子中的桃树。

    “还是去弓的房间坐一坐吧,这房间很久没有打扫了,都已经满布尘灰了。”

    “说到这,我倒是觉得奇怪了,弓,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呢?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除了不时来的信,也没见有人来看过你,你难道没有亲人吗?”

    “有,不过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弓拿起地上的绒布,忙不迭拉开小侯爷,将书桌盖好。小侯爷耸耸肩,嘻嘻笑着出了门去。

    “呼——”弓刚松了口气,不料小侯爷却突然回转,凑进脑袋道:“奇怪,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当然没有——”那话如此大声,将弓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侯爷双眸渐渐敛起深意,他推开弓,走进房内,细细看着,然后走到墙边将绒布全都拉开。

    空荡!除了家具,就连一个摆设都没有放置。

    “我都说了,这儿很久都没有打扫了,(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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