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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部分阅读

    吃不好,睡不好,京天看了,心头实在……”

    “不了,他此刻,定不想见到我,我又何必去扰了他的清净。”郑澈轩苦笑着摇了摇头。

    “莫非太子竟就此放弃公子,不再见他,放任他离开?”

    “京天,在孟白炎这事之前,无瑕便说过要离开我。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是否,是因为我太执着,太霸道,所以让无瑕感到窒息,感到喘不过气来!我自认我对他的爱,不比孟白炎少一分,可是,孟白炎为了他,可以容忍我带着他离开,因为他懂得为无瑕放弃,懂得为无瑕考虑,而我,在这一点上,的确比不上他。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爱,并不是说将那个人绑在自己身边便能够拥有的,京天,我想试试,尽我的付出,能否换回一片真心。”

    “可是太子,如果公子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你……”

    “京天哪,无瑕的心,是水做的!”

    ——

    “没想到于大哥的账目做得如此精细,计划也如此周详,无瑕实在不用担心了。寻城虽小,但是咱们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有了差池,积少成多,生意才会越做越大。”无瑕将手中账目合起,递还给于瑞安,于瑞安接过笑道:“自然,于某可是生意人出身,这里虽然是郑国,可是,人的生存,衣食住行,是怎样都少不了的,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经营的。”

    “自然放心,无瑕什么都不怕,只怕大家在外受委屈!”

    “傻公子!”

    “于大哥竟在说公子傻么?”弦伊端着参茶从外而入,笑道:“这倒是头一回听说,聪明绝世的无瑕公子,竟也有被人说傻的一天。”

    “丫头,可是许久没教训你了,跟公子耍贫嘴了。”无瑕脸色一沉,却丝毫不见怒火。

    弦伊吃吃一笑,道:“公子竟也跟弦伊耍脾气了,虽然我是丫头,可是,比你大哦。”

    “月份而已!”

    “那也是大!”弦伊很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又道:“再过两月,公子就要满十九了呢。”

    听弦伊一说,无瑕才想到,自己竟又要大一岁了。

    十九!自己就要满十九岁了!

    三月初三,上巳节!

    六岁过后,自己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但是,去年的那一天,却因为那个人,而让自己的生辰变得不一般。那一天,自己与他在三生石前绊了红绳,纠缠了那份情缘。

    那走在街道慢慢牵住,十指交错的紧扣,那红绳紧系,站在对面扬眉挑衅的神色依然历历在目,那人此刻,可还好?没有了对自己的记忆,没有了对自己的爱,于他,是否还好一些?毕竟,自己与他的分离,痛苦得,让人不能回想!

    “小侯爷!”南宫热河低低唤着那人,心疼不已。

    扬眉,唇角勾起,垂眸一笑,小侯爷靠在床边轻轻道:“怎么,本小侯还没死,竟摆了张死人脸作甚。”

    “这事真不是我出卖你的,夫人带着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房内呆着呢。”南宫热河无力的辩解着,小侯爷望着他,道:“我知道!”

    “你知道?”南宫热河惊呼出声,然后低吼道:“就是说,你打开始就知道不是我?那你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盯着我。”

    “怎样啊,现在被抓回来的人是我,你都说了,自己自小便是我的出气筒了,难道现在才有觉悟吗?”小侯爷竟满脸不耐的瞪了瞪他,理直气壮。

    “你这人真是——”南宫热河气得直跳:“早说啊,还怕你以为是我出卖了你,至此连我们大家都不再相信了。”

    “你们都是我至亲的人,我若不相信你们,还能相信谁……”小侯爷口中似叹息般的话语让南宫热河心头一堵。

    他依然是放不开的,就算此刻脸上带着笑,那心里,必定也在淌血,该怎么办?若不能让他见公子,他必人前嬉笑,人后落寞,让人无法面对;然若是让他见了,谁都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什么事,竟让人如此纠结为难!

    “不知奚昊跟南宫先生一路可好。”小侯爷突然转了话题。

    南宫热河挤了挤小侯爷,靠在床栏边,道:“燕山度自建国便是晋韩必争之地,隔几年便要起战乱,战况应不是很激烈,也勿需十分担心,倒是九原,武凡中那老匹夫,仗着京中势力,一直扣押着赵括将军,偏虎符被你换了地方,竟无法得知下落,现在已经是一月天,三月公主和亲,若中间有所差池,赫博多再次挥军进犯,倒是令人担忧。”

    “我去看过佰茶,南宫,佰茶心底,是否有人?”

    “诶……”南宫热河不知如何回答,佰茶心中那人,是弓!小侯爷失去记忆,所以不记得了,可是,弓是公子身边的人,他与佰茶,便如公子与小侯爷,根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却偏偏爱上了对方!

    南宫热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天这到底是耍的什么把戏,情爱本就是让人痛苦纠缠的东西,更何况是不被允许的情爱。

    “公子今日可还在寻城逗留?”木梳理过如墨青丝,弦伊将那长发松松绾起。

    无瑕抬头去望窗外,本已经晴朗了一天的天空,又开始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

    “竟不知郑的冬天如此寒冷,去年的这个时候,咱们才刚刚离开庆安前往成乐,天气可是暖和多了。”弦伊整理着桌上物件,口中溜出那话,当意识到成乐二字在公子心中的分量时,话语猛的一顿,抬眼去瞧公子脸色,却看不见任何波动。

    “让司马套了车,咱们,去蒲州!”无瑕突然起身向外而去,弦伊追在身后急急道:“怎突然就要走,司马去办公子吩咐的事情,还没回呢,公子,公子——”口中叫着,却不见无瑕停下,弦伊将手中东西一放,向门外奔去。

    无瑕让鬼翼套了马车,于瑞安得知消息,放下手中生意赶回宅子,见公子正站在门前等着弦伊准备东西,忙道:“司马人还未回,公子为何突然便如此着急离开?”

    “让他随后跟上,我们直接去蒲州,应不会在中途逗留。”

    “公子,出了什么事?”

    无瑕微微一笑,道:“无事,只是……不想静下来。”

    弦伊拿着东西的手一顿,无语的望着公子。

    不想静下来,这算什么理由!

    “公子——”口中一声大叫,见无瑕无辜的望着自己,弦伊气嘟嘟的憋了半晌,那责怪的话语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将手中东西狠狠一放,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可要派人跟随,此去蒲州路途较远,司马未回……”

    “不用了,于大哥,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皓儿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这孩子,无瑕走了。”轻柔的一转身,那道素洁没入马车内,鬼翼一声轻喝,车轮滚滚,在渐渐飞扬的大雪中缓缓而去。

    于瑞安长叹一声,知道公子从来说一不二,不敢派人跟随,却又不放心,回身召来一小子,道:“从小道直奔蒲州,告知冷三爷公子将至,让他尽量让人往前迎,这一路大雪,马车必定快不了。”

    “是!”

    弦伊将暖炉生好放入无瑕手中,又将厚绒毯盖在无瑕脚上,无瑕低头一看,笑道:“鬼翼在外头赶车都没我穿得厚实,你再弄下去,公子就要成个大粽子了。”

    弦伊闻言一看,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帘子一挑,见鬼翼披着蓑衣,拿着长鞭的手通红一片,顿时眉头一皱,道:“如此一看,最可怜的还是鬼翼,可是马儿又不能自己辨别方向,要说都怪公子,偏急急上路。”

    鬼翼扬起长鞭,回头一笑,道:“这点风雪算什么,我是男子,又是习武之人,不怕这些。”

    “那,公子为何身子虚寒?公子也是男子,也是习武之人哪!”

    “丫头,今天可是专找公子麻烦?”无瑕眉头一皱,却突然凝神不语,弦伊一看奇怪,还未开口,无瑕食指竖起噤声,然后突然道:“鬼翼,打马疾行!”语顿,又道:“来不及了,小心应付!”

    马车后突然出现数骑,一溜的黑衣紧束,马蹄纷沓,直追而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疑云暗涌

    更新时间:2012-01-02

    除了马蹄声,没有任何声音,那一溜黑衣者却越过马车,径直向前。

    车帘一挑,无瑕望着那急速离去的马队,疑惑不解。

    这些黑衣人经过马车的时候没有丝毫停顿,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那么,他们的目标,定还在前方。

    “鬼翼,不用停下,小心跟随着,既然他们的目标不是咱们,那么定是在咱们的前方。”

    鬼翼本是要停下的,听无瑕一说,长鞭一扬,继续前进。

    “公子,咱们没带人,这么跟去,会不会有何不妥?”

    “无妨!”无瑕只吐出两个字,便不再说话,弦伊猜度不透公子心思,只好默不作声。

    天色渐暗,马车疾行一段,转过一道山谷,见前方烈马嘶鸣,果然那些黑衣者正在全力强攻几辆马车,双方厮杀激烈,死伤无数。

    “公子——”

    无瑕扬手制止弦伊那话,只细细看着战况,见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基本集中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上,再看那马车边的人正誓死护着车内之人,但似乎已经力不能及,那些黑衣者也是所剩无几,此刻双方正在拼着耐力,无瑕眉头一皱,道:“那马车不是普通人家所有,车内之人到此刻依然不见出来,看样子情况不妙,鬼翼弦伊,你们牵制黑衣人,我去马车上救人。”

    “是!”

    甩开蓑衣,手中长剑凌空抽出,鬼翼直扑那些黑衣人而去,弦伊一挑车帘,紧随而上。

    无瑕扣上面具,身影翩然间从厮杀中穿梭而过,到了那马车前一挑帘子,向内一看,不由便是一呆。马车内斜躺着一人,却不是那首饰铺的店主还能是谁。

    “是你?”那人也认出了无瑕,手中长剑一扬,指在无瑕喉间,道:“是你的人?”

    “不是!”

    那人一挑眉头,冷笑道:“莫非公子想说,你是来救在下的?”

    “本来是,现在,却又不是了。”无瑕轻皱眉头,他对此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那便不要罗嗦,走!”那人冷冷的收回长剑,无瑕低头一看,他的胸口处正渗着鲜血,渐渐浸湿了青衫。

    难怪外面如此拼杀,他都不曾出去,因为他受了伤。

    “跟我走!”无瑕伸手去拉他,那人手中刚放下的长剑再次扬起,无瑕眸中一寒,手中金丝倏然而出,绞上长剑一甩,那剑脱手而出,深深扎入了马车的车壁。

    “不想死就跟我走。”无瑕伸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拉,两人身影霎时冲出,无瑕口中轻呼道:“弦伊驾车,鬼翼不可恋战。”

    奔到马车旁将那人推入车内,无瑕道:“走!”

    “驾——”弦伊狠狠一拍马背,那两匹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无瑕身形一动,拦住了前来追击的黑衣人,鬼翼退到他身旁,与他一道且战且退,待马车远去,两人抢过两马,飞身跃上。

    “走!”随着喝声,鬼翼手中银光一闪,暗器撂倒了一片阻拦者,两人丝毫不顿,狂奔而去。

    “大人!”

    手扬起,制止了那人话语,玄夜望着脚下疾驰而去的两人,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随他们去,让你的人回来,等待王爷的进一步指示。”

    “是!”

    无瑕与鬼翼追上马车,弦伊与鬼翼换了手,和无瑕一起进了车内。

    那店主已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无瑕拉开他的衣襟一看,伤口血肉模糊,竟还有一粒暗器扎在里面。

    “拿短匕来。”无瑕低低道。

    弦伊打开锦盒,拿出短匕,无瑕抬眼见那人额间冷汗涔涔,不禁眉头一皱,道:“这暗器似乎有毒,弦伊,将备着的药丸拿出来给他含着。”

    弦伊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小药丸放入那人口中,无瑕将那人身子一按,道:“按好他。”

    纵然已经神志不清,匕尖挑入胸口,那人仍然身子一颤,然后剧烈挣扎起来。

    “抓稳他!”无瑕紧握匕首,狠狠一剜,那暗器被挑了出来,然后他将药粉撒在那人伤口,细细包扎。

    “公子,咱们也不知道暗器上喂的什么毒,怎知这药有没有效。”

    无瑕抬头去望窗外,扬声道:“鬼翼,前面是什么地方?”

    “回公子,前方开阳,是个小镇。”

    “直接驶去,咱们在小镇给他找个大夫瞧瞧。”

    “是!”

    “公子。”弦伊擦拭着马车内的血迹,道:“这店主也不知是好人坏人,咱们干嘛要救他。”

    “他好歹也与咱们有一面之缘,而且,这是我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拿下来的,你瞧瞧。”

    伸手递过一个小腰牌,弦伊接过来一看,那腰牌上雕刻着淮安两字,不解道:“淮安,怎么了?这是一个地名吗?”

    “安逸王萧君莫的封地,淮安。”

    “安逸王爷?那么,那些黑衣人是安逸王的手下?”

    无瑕拿过腰牌撑开车窗往外一抛,道:“那么多人追杀他,所以我想,他定不是普通人,再说,安逸王爷,也是咱们要防备的对手。”

    “所以公子想救了他,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愿他的毒,要不了他的命。”低头见那人脸色愈发惨白,无瑕不禁有些担心。

    风雪较先前更大,马车在路上疾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开阳镇,去客栈投了宿,无瑕让鬼翼去请了大夫,那大夫来了之后,把了脉,半晌,道:“这位公子中了毒,不过倒也不深,待老夫开了方子,你们去抓了来,连服5剂便会无碍。”

    “多谢大夫,鬼翼,随大夫去抓了药。”

    “是,公子。”

    弦伊一叹,道:“这可好,连服5剂,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开阳呆5天。”

    无瑕反而是微微一笑,道:“反正去哪都是一样,便在这呆上5天,正好等了司马。”

    “是是是,公子说什么都好,我一想到这厮骗了咱们500两银子,就恨不得给他来上几脚。”

    “他那玉,的确是上好的羊脂玉,虽说宰了咱们的银子,却也不算是骗,你这丫头,嘴里就是不饶人。”

    “说到这,公子,你明知道他讹诈了咱们银子,那天为何不与他理论,给了银子就走?”

    “因为……”无瑕顿时语塞。

    因为他言语中暧昧难明,调笑自己,可是,这理由又怎能说出口。回头去望那人,很普通的一张脸,除了在自己耳畔说那话时的一刹,整个就是一副市侩商人的模样,普通得毫无可疑,可是,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看样子,这个人,很值得探究。

    鬼翼抓了药回来,吩咐客栈的小二熬好,然后借故出了门去。

    开阳虽小,但是,同样有太子的耳目,鬼翼此刻,便是去找人将信给太子带回去。公子刚刚救下的这人,身份堪疑,不得不防!

    小二送了药来,弦伊找了一会儿不见鬼翼,只好自己去喂药,平躺着喂不进,只好将那人身子扶起,可是那人身材高大,她一人竟半天摆弄不好,正发愁间,见无瑕进来,忙道:“公子,鬼翼也不知去了哪,弦伊一人,竟喂不好药。”

    无瑕一看,叹了口气,道:“我来。”

    拿起药碗,想了想,弦伊一个姑娘家,这样抱着一陌生男子似乎不妥,只好道:“我来扶着他,你来喂。”

    伸手揽起那人身子,让他半靠怀中,弦伊忙拿起汤匙喂药,喝了几口,那人眸间一动,醒了过来。

    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味,那人双眼一睁,发觉自己在一人怀中,抬头一看,无瑕正垂头望着他,见他醒来,道:“既然醒了,自己坐着吧。”说完身子一站,那人始料不及,竟一个不稳,向前扑倒,跌下床去。

    见他跌下床,无瑕一惊,想到他刚醒来定十分乏力,自己居然便如此丢开他,实在也是不该,忙蹲下身子去扶他。

    “骤然醒来,却发觉被个美人儿搂在怀里,感觉实在不赖。”那人一开口便调笑起来,无瑕脸上一粉,将他扶起撒手一推,那人顿时跌入床中。

    弦伊见公子恼怒,幡然醒悟,莫不非那天在店里便是因为这厮言语调笑,所以公子才转身便走。思及此,不禁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那人尚在床沿边的脚踝上。那人吃痛的大叫一声,弦伊恨恨一瞪眼,道:“这嘴竟如此不老实,早知道是如此浪荡子,就该让你被安逸王的手下千刀万剐,咱们路过还得啐你几口。”

    “好凶的姑娘,你家公子可比你温柔多了。”

    “信不信他们没杀了你,本公子要了你的命。”无瑕冷冷道。

    “好,既然公子恼了,莫言给你赔个不是,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瑕眉头一蹙,道:“既然醒了,自己把药喝了,大夫说,你那伤没什么大碍,喝几剂药便没事了,这几天我们会停留在这个小镇,你安心养着,好了之后咱们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那可不行,怎么说也是公子救了莫言的命,怎可不报答,不知公子要前往何处?可有莫言能够效劳的地方?”

    “先保住了你自己的命再说吧。”冷冷丢下那话,无瑕转身而去,弦伊将手中药碗往莫言手中一塞,哼了一声,随着公子出了门去。

    莫言低头看着药碗,然后嘴角一勾,笑道:“香!真香!”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风鸣萧瑟

    更新时间:2012-01-03

    郑婼歆进了大殿,见父皇撑着额头坐在桌前,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一喝,郑渊主身子一动,见她站在身旁,佯怒道:“越来越不像话了,见了父皇不请安,还这般调皮。”

    郑婼歆俯身趴在郑渊主身后,道:“女儿给父皇请安。”

    郑渊主无奈的摇摇头,继而又道:“云岚和无风已经回来了。”

    “哦?”郑婼歆神色一紧,见父皇一脸肃然,心头不安,走到一旁喏诺道:“就是,父皇说的,让他俩去东都……”

    “恩!”郑渊主沉声应了一声,然后扬声道:“小六子,让云岚无风上来。”

    郑婼歆心头忐忑,瞧了瞧父皇,见他面无喜色,当下更是堵得慌,也不知道云岚和无风从东都探到的是什么消息,竟让父皇如此神色。

    那两人上了殿来,请了安,站在一旁。

    郑渊主站起身子,慢慢走到两人面前,道:“说吧,这次去东都打探到的情况,那成乐小侯爷性格品行,究竟如何。”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竟都生起了迟疑之态。

    “你们倒是说啊——”郑婼歆急了,也顾不上仪态,奔到那两人面前喝道。

    “回公主,属下和无风两人先是混在军营附近,那小侯爷在军中口碑倒是不错,文武双全,然后,咱们……去了东都最著名的媒婆处,倒是……”

    “倒是什么?可是那小侯爷已经娶妻?”

    不可能,他与那无瑕公子关系绝不简单,怎可能才分开几个月便娶了她人?

    “倒不是娶妻了……而是……”

    见那两人吞吞吐吐,郑婼歆恨恨一顿足道:“倒是这般吞吐,究竟是怎样的。”

    云岚见状低头拱手道:“无风与我扮成父女俩,希望那祝妈妈去小侯爷府提亲,结果那祝妈妈说,小侯爷性格顽劣,但凡前去提亲者,无一例外,全都被他整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如今整个东都女子无人敢嫁,媒婆无人敢提。”

    郑婼歆“扑哧——”一笑,这倒是蛮符合那人性格,想自己堂堂郑国公主他都不放在眼里,那些名门闺秀,他又怎会看上眼。

    “婼歆!”郑渊主有些不悦的看了看女儿:“如此顽劣的性子,竟还是未长大的孩子一般,怎么可能做一个好夫君,父皇看,你还是另寻他人。”

    “女儿不要,女儿就看上了那人,父皇若要女儿嫁,便除了他,谁都不嫁。”

    “另外……属下还听说,那小侯爷几个月前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被撞到后脑,似乎……失去了记忆。”

    “失忆——?”郑婼歆脱口惊呼:“那他现在?”

    “似乎,是已经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无风低头回禀道。

    失忆?!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郑婼歆心头竟涌起了一阵狂喜,那么,就是说,以前的一切他都已经忘记了?便是那个人,也遗忘了么?

    “消息可靠么?”

    “属下两人打探了几日,那小侯爷受伤后,没有请外面的大夫瞧,好像是他的义兄是神医后人,所以,具体情况外面人无法得知。”

    “那他现在可有改变?”

    “其他的倒是没有听说什么,只是听闻受伤前颈间老是系着的一条红巾,现在已经不戴了。”

    红巾!从自己遇见他的那天,他便是那种装束,那般突兀的红巾,他却执着的系着,自己曾不明白那是何人之物,直到后来回想,那巾角隐约绣着一个瑕字,而那无瑕公子身上带着的翡绿琉璃中,又刻着一个炎字,这才明白过来,那是他二人定情之物,现在,却连那红巾都已经摘下来了,那么,那失忆是真的了,因为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

    心头突突猛跳,郑婼歆竟难掩那喜悦之色,郑渊主见她的模样,不禁眉头一皱,道:“怎么,听了他们两人的话,你竟还笑得出来,哼!”

    “我不管,总之,父皇要女儿嫁,女儿便非他不可,否则,女儿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婼歆——”

    “父皇,性子顽劣,终是可以改过来的,只要他肯娶,女儿便愿嫁!”

    郑渊主看着犟了性子的郑婼歆,不禁长叹一声,道:“终身大事,怎可儿戏,你若如此中意此人,父皇修书,让那晋文帝派他出使我郑国,父皇要亲自看看他,否则,免谈。”

    出使郑国?!可是,无瑕公子人在郑,他若见了此人……

    “父皇——”

    “勿需多言,朕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少年郎,名声这般不堪,却还能让朕的宝贝女儿神魂颠倒,如此坚持。”

    郑渊主转身离去,郑婼歆追了几步,见父皇主意已定,无力挽回,当下住了步子,想到那人不久便会出使来到云城,心中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又想见到他,又怕他见到无瑕,真真矛盾纠结。

    想了一会,终还是喜悦占了上风,毕竟那人失去了记忆,便当是赌一把,或许他果真已经忘记无瑕,也未可知。身子翩然一转,郑婼歆迈着轻盈的步子,直奔了自己的寝宫而去。

    风雪越来越大,第二天傍晚时分,司马逸到了腾隆客栈。莫言所中的确不是什么剧毒,到了第二天,便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鉴于他的行为恶劣,无瑕离得他远远的,他找机会缠了无瑕几次,都被弦伊给抵了回去,待晚上他睡下之后,司马逸来到了无瑕的房间。

    “可查清了这莫言的来历?”

    “禀公子,咱们到过的那首饰铺是蒲州莫家的产业,莫家是蒲州的一个大户人家,以做首饰起家,现在家业十分庞大,遍布大郑十六个郡县,涉及首饰,成衣,酒楼,甚至青楼,莫家有两子,大公子莫笑,不愿继承家业,选择从军,却在去年一场战乱中以身殉国,皇上还追封其为少将军,小公子莫言,倒是热衷于生意场,精明干练,但生性放浪,风流成性,实属一个花花公子。”

    弦伊在旁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一浪荡子,公子,咱们还是走吧,反正他现在也缓过来了,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我瞧着他看公子的神色,是恨不能将公子面具摘下一探究竟,这般好色之人,咱们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

    无瑕没有说话,但凡家业庞大的商户,都不可避免的会与朝廷扯上关系,莫家既受皇恩眷顾,却又为何惹上了安逸王爷?

    门外传来敲门声,司马逸将门打开,鬼翼在门口轻声道:“安逸王的手下入开阳了!”

    “司马去套车,鬼翼去叫莫言,咱们走。”无瑕扣上面具,身子一闪出了门去,弦伊不甘的跺了跺脚,终还是返身拿了公子的药丸跟着出了门去。

    马车内十分沉默,无瑕与弦伊远远的坐在一边,那莫言却丝毫不避的只瞧着无瑕不放。

    “喂——咱们好好的行路,受你连累被人追捕,你倒好,还敢打我家公子主意,你敢再瞧,我便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弦伊恶狠狠的一瞪莫言,口中毫不留情。

    莫言却嘻嘻一笑,道:“你家公子自己要带着我逃命的,我看,倒是你家公子对莫言有意思,不舍让我命丧他人之手。”

    “呸呸呸——公子,我看,咱们还是一脚把他踹下马车去,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无瑕垂眸不说一话,那莫言却丝毫不退怯,竟依然道:“不知无瑕公子此去何处?这条道可是直通蒲州,莫非竟与在下如此有缘,也是去蒲州?那倒好,到了蒲州,便直接与我回家,好吃好住供着你,绝不让公子你受半分委屈。”

    “安逸王爷为何要追杀你?”无瑕不去理会他的调笑,轻声问道。

    那莫言明显一愣,道:“安逸王爷?难道那个男人竟是当今的安逸王爷?”

    “你不认识?”无瑕眉头一蹙,道:“他的手下在追杀你,你却不认识他?”

    “你说追杀我的人是安逸王萧君莫的人?”莫言似乎很吃惊,继而冷嗤道:“难怪他的气势不同常人,可是,也未免太狭隘了吧,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居然让人来追杀我,这安逸王爷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

    “你是说……”无瑕更是不解。

    “唉。”莫言烦躁的一扬手,道:“不过就是个花魁娘子,模样也算入眼,我也就是凑个热闹,见有人抬价买她一夜良宵,便跟着起哄,谁知道那抬价的是安逸王爷啊,你说他一个王爷,往那烟花之地去凑个什么劲儿。”

    弦伊长叹一声,以手拍额道:“就这么大点事,你竟便将我们卷入了与安逸王爷的恩怨之中,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话一完,才想到此刻这里除了自己一个女子之外,皆为男儿,顿时冲着无瑕吐了吐舌头。

    无瑕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那莫言。

    事情怎会如此简单,他既不想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马车后传来了马蹄声,然,立刻便淹没在了一片厮杀声中。

    无瑕没有回头,只低声叫了一句:“鬼翼!”

    鬼翼在马车前应了一声,然后回头道:“太子说了,不许公子有任何闪失,属下不敢大意,请公子见谅。”

    无瑕垂眸不语,身后的追击者已经被太子的耳目牵制,不再追来。弦伊见公子沉默,知道他不愿与太子再次纠缠,可是,这里是大郑,那个,是大郑的太子,他若真想做什么,公子亦然是无可奈何。

    小侯爷没死,却失去了记忆,太子虽然放任公子离开,却绝不可能会放开公子的双手!公子离开了云城,似乎一切都解决了,又似乎,更加纠缠,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更何况,现在还出来了这么一个纠缠不断的浪荡子,此去蒲州,只怕终不能安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更新时间:2012-01-04

    小侯爷终于被解禁,不过活动范围,终还是被限制在了小侯爷府内,莫寒来看过他一回,却因急事被皇上召回,过了两日,竟听南宫说,莫寒被派去了西境协助守将左玉堂镇压乱民。

    小侯爷很无奈,如今他的处境十分尴尬,被娘亲禁足一事,竟连皇上都已知晓,现在的他进退不能!既不能上朝堂为皇上效力,因为御林军首领一职已由莫寒代替,也不能回成乐继续当他游手好闲的小侯爷,因为九原虎符还在他的手中,而他却又无法说明其下落。每日逛荡在小侯爷府那方寸之地,心中抑郁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热河站在远处,看着小侯爷落寞寡欢之貌,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记得父亲曾跟自己说过,小侯爷命格霸道,将来绝非池中之物,然命犯桃花,受情感羁绊,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本来以皇上对他的重视和御林军的发展,他是有很好的前途的,却因为与无瑕公子缱绻难断的情感走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

    “唉!情之一物,是非难明,只愿小侯爷能慢慢走出这份羁绊,不再深陷其中。”

    “难!”白泽在身旁只说了一个字,南宫热河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回头见白歌月正装出行,忙过去问道:“夫人要出门?”

    “听闻傅衡将军有一女,年方十六,性格可人,模样秀丽,今天有空,我去将军府拜访拜访。”

    见白歌月带人出门,南宫热河与白泽对望一眼,均摇了摇头,整个东都已经无人敢再登小侯爷府了,小侯爷乐得逍遥自在,却急坏了夫人,只怕再这样下去,夫人便要在全国贴榜选媳了。

    那边小侯爷见娘亲出了门去,嘻嘻一笑轻身掠来,站在此处的两人却一闪身便没了人影。

    “你们——”小侯爷恨恨一咬牙,然后望了望四周,身子一轻,越上了围墙。刚下过雪,屋檐瓦砾上都结了一层薄冰,小侯爷踏上围墙,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后翻,一个飞跃入了那边的院子。那下坠的一瞬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画面。

    ———

    “你说今生定陪了白炎共白首,不离不弃,就算死了,咱们也埋在一处,溶在土里,至死不分。”

    “……就这么陪着你,一直到老,一直到那青丝变成白发,死了,咱们就葬在一处,冰冷的地底,也不分离。”

    ———

    那是谁?那纤长的指尖抚在自己颊边,慢慢将自己拉向他。

    他的唇那么柔,那么凉,让人疼惜,让人不舍,可是,为何那脸依然是模糊一片?

    桃花!脑中突然闪过了漫天绯红的桃花!

    小侯爷奔到后院,看着那在雪中静立的桃树,如此多,如此安静。

    这个院子究竟是谁的?这么多桃树,花开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推开房门,空气中飘荡着一种莫名的气息,让人如此安心。双臂交错,小侯爷靠在推开的窗边,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眼角,却落下泪来。

    无论你是谁,人在何处,我都不会放弃这份记忆,若它是快乐的,我便让它快乐下去,若它是痛苦的,我便让它入髓铭心!

    有了太子势力的暗中协助,这一路平静了许多,在风雪中走了几天,马车终于到了蒲州城外。

    城门口早有冷三派来的人在守候,因在开阳耽搁,所以推迟了预计会到达的日期,那两人也不知在如此大雪中守了几日。

    “大人!”那两人是司马逸手下,是以一见那马车出现,便已经到了跟前。

    司马逸一点头,道:“公子到了,去通知冷三爷,蒲州的宅子在何处,带我们去。”

    “是!”那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通知冷三,一人走到马边抓住缰绳,将马车带着慢慢前进。

    “蒲州到了,莫公子可以回家了。”无瑕没有抬头,垂着眼眸轻声道。

    “如此大雪,公子竟忍心让莫言这么一个病人自己步行回家?”莫言扬起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无瑕,弦伊作势要去打他,他脖子一缩退到了马车的角落,道:“这么冷的天,莫府离这里至少还有几里地,公子真忍心就此将莫言赶下马车么。”那模样实在可怜,无瑕轻蹙眉头,半晌,道:“司马,让人带路先去莫府,送莫公子回去之后,咱们再回宅子。”

    车行一段,停了下来,司马打起帘子,道:“公子,莫府到了。”

    莫言闻言抬头一看,见果然到了家门口,忙笑道:“果然到了,还请公子进府一叙。”

    “不必!”无瑕冷冷吐出二字,然后将头微微一点,道:“莫公子请了。”

    莫言也不勉强,下了马车,门口家丁一见,忙大叫道:“老爷——夫人——二公子回来了!”

    马车回转,透过半开的车窗,无瑕见两位老人急颤颤的迎出大门,那莫言恭敬的行了个礼,伸手去拉他的两位老人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怯意,无瑕正待细看,莫言却突然回头望他,带着一种玩味将手指放在唇边一点,无瑕将车窗一搭,道:“回去。”

    望着离去的马车,莫言嘴角现出一种莫名的笑意,回首间,一丝慵懒浮现眉间,口中道:“爹,娘,孩儿累了,去休息了。”说完迈步进了莫府,丢下那一对在寒风中瑟瑟战栗的老人,漠然而去。

    因为绕了路,等到了宅子,冷三早已经候在了门口,见无瑕从马车上下来,忙急急迎上前去,一把握住了无瑕的手道:“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在(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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