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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6 部分阅读

    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他笑着将头一摇,上前了几步,对着无瑕深深一揖,道:“如今,易某总算是知道当年那银子是何人所赠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纵然再不济,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当年救济灾民的银子是谁拿出的了,十万两对于当时的灾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当时众人感念易季风之恩,他却只是摇头笑叹,说恩人不是他,今日一听,才知当时他竟也不知道赠银之人是谁。

    “无瑕惭愧,当年若不是易大哥相助,我也没那么容易逃脱相国府的追捕,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十万两只是无瑕的一点小心意,易大哥慷慨解囊救济灾民,无瑕不敢居功。”

    “没想到当年一支竹篙送你离岸,却换来你如此回报,那银子散出去为我东渝水路换回了多少民心,又换回了多少过命的兄弟,此恩此情,我易季风无以为报!”易季风说完竟单膝一点便要拜下,无瑕见状忙伸手一搭,俯身将他拉起,道:“易大哥何至如此,若非今日咱们正巧碰上,无瑕又有不情之请,便是说什么也不敢因此事而领了易大哥的这一拜的。”

    “陆邡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陆邡此刻脸色更红,他本以为自己与冷公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谁知自己竟无形中便已经受了他莫大的恩惠,方才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口出妄语,现如今陷入尴尬之境,难以自圆。

    “陆大哥多虑了,无瑕当年便未表露过身份,不知者何罪之有。”

    “公子大人大量,今日有何事情要与咱们商议,我陆邡头一个无异议。”与江湖绿林打交道便有如此一个好处,他们知恩图报,性格豪爽,若是认定谁人可信,便是将自己的头双手奉上也无怨无悔!

    “如此,无瑕也不再扭捏。”无瑕说完双手一拱,然后直指身后楼船,扬声道:“这楼船我冷公子今日要一手保下,不光是这船,还包括船上的将士与运送的粮草!”

    虽然知道他前来必定是与楼船有关,然却未想到他竟要一手保下所有,纵如易季风都不禁为之动容,有了难色。

    “本来公子开口我们当不再有异议,可是公子,易某有一事不明,这楼船乃是原州水军所有,也便是这大晋朝廷所有,公子一直带领反晋势力,今日却为何竟要保下这帮朝廷走狗,甚至不惜以身犯险,自曝身份!”

    无瑕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莱芜江一役原州水军内部决裂,此刻这楼船已经并非左何镗率领,早已脱离了相国府的掌控,可是此事机密,白炎说过,楼船会从九原去十方增援白山军,这船上粮草也是相国府勾结外敌,要运去给赫博多的后援,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容消息走漏,以免武飞云再施诡计。可现在这般情形,若是不说明情况,只怕这水路难行,就算楼船军能够突围,也会遭受损失,伤亡将士。

    看无瑕沉凝,易季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与身后众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道:“公子若是为难,咱们也就不问了,可是,这里的兄弟皆与大晋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未能有让人信服的理由,只怕,过不了兄弟们这一关。”

    “我懂!”无瑕说完游睃了众人一眼,又回身去看了远处的楼船,然后看了周围林林总总的船只,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楼船之上有我姬无瑕最为重要的一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去保护他和他所要保护的一切,我也可以告诉大家,左何镗其人已经不在了原州水军之中,这楼船如今要去的地方也并非是以前的目的地,要去做的事情,也绝不是祸害百姓之举,这船上——”话语突然一顿,无瑕双眼一抬,径直望向了人群中的一处。

    那处站着的一人见他突然望来,不禁将头一低,回身便要往后钻,这前方人马正听着无瑕说话,见他突然顿住话语抬眼而望,不禁大惑不解的回头去看,却还未及弄清情况便见眼前白影一闪,然后一声惨叫声起,站得近的人全都向后一退,再一看时便见一人倒在地上,无瑕手中金丝绞住了他的脖颈之处,血溅当场。

    那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根本不及反应,待回过神来,船上人马皆哗然而动,手中兵器直指向了人群包围之中的无瑕。

    “公子此举为何?”易季风脸色大变,那死的人是东渝水路中张有椋的手下高振山,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十分老实,却不知为何突然遭此横祸,他知道无瑕必定不会无端下手,可如今死了人,兄弟们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本来想要好好商议的事情,此刻因这一变故而变得前路莫测起来。

    无瑕紧扣金丝,低头看了那高振山一眼,然后眼神一抬,透着凌厉之色扬声喝道:“青衣十三卫在此,弓,还不速将其余人找出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 笑中看变幻 算破绽 一子决江山

    更新时间:2013-04-15

    “发生什么事!”

    楼船上众人皆在屏息静气的看着对面,方才见那船上之人对无瑕施礼,显得十分恭敬,白炎暗暗松了口气,谁料只片刻之间便风云骤变,无瑕只身追向一人,然后竟似下了杀手,,眼见那些水匪将他与带去的人团团围住,白炎心头一惊,反手一扣长枪,扑到船舷旁翘首细望。

    “小侯爷!”

    一旁的南宫热河等人也惊呼出声,紧了手中兵器便是向前一奔。

    “所有人都不许动——”白炎扬声呵斥了一句,双眼依然十分紧张的盯着对面,却不许任何人再前进半步。

    无瑕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没开口,自己便一定不能动手,他智慧超群,若非有十足把握,定不会贸然上了那船,纵然现在情势紧张,但只要尚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自己就绝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反而让他陷入危境。

    “通知艨艟,若情势无法控制,咱们便强攻,绝不能让公子出事。”简玉德对着秦篪微微一示意,轻声叮嘱道。虽突然之间得知那人身份令他十分诧异,然历来交人重在交心,这无瑕公子从在南和酒楼接触开始,他所说的做的全都是维护小侯爷之举,莱芜江一役更是手刃了左何镗其人,现在这些水匪劫道,他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听之任之,可是,他却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与之周旋,冷公子可是朝廷钦犯,只要这船上有一人走漏了风声,都会让他陷入危险之境,这般情形之下他却依然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这份情义又岂是寻常。

    “是。”秦篪应着看了白炎所站之处一眼,然后返身疾奔而去。

    这边队伍蓄势待发,那边的船上也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当易季风反应过来之后,他推开身旁之人几步奔到了无瑕身边,扬声问道:“公子确定无误?”

    手中金芒一闪,无瑕收回金丝冷冷一笑道:“我姬无瑕与相国府斗智斗勇十多年,怎会连青衣卫中的十三卫都认错,十三卫消失已经五载有余,很多人或许会淡忘了记忆,只可惜我姬无瑕过目不忘,便是再过去十年,只要他们出现在我眼前,我也能取其首级于转瞬之间!”

    易季风闻言心底一沉,这高振山入东渝水路的确五载不到,如此一算,时间上恰好符合。

    “那里跑!”身随声动,伴着那怒喝之声,一道飞芒从弓手中发出,听得一声闷哼,一人自半空跌落,弓飞身到了面前,将那人手臂一扭反转而过,“嗤啦——”一声扯裂了那人的半臂衣衫,露出赤膊向上一扣,大声回道:“回公子,六卫在此。”

    众人顺声而望,只见那人手臂内侧腋窝处以刺青刻着一个陆字,易季风见状蹲身而下,将那高振山的衣衫扯开,扣起手臂一看,果然看到了拾叁二字。

    “张有椋——”

    “大哥!”

    “将五年前入我东渝水路的人全都召集起来,我要验身。”那话一完,人群之中又跃出了四道身影,此刻已是人人自危的境地,那动静便如巨石入波,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走!”易季风从身旁一人手中抓过长剑凌空抽出,丝毫不顿的追向了逃跑之人,云岚等人脚步一动,却被无瑕手臂一扬止住了:“东渝水路清理门户,咱们不需插手!”

    他话音刚落,张有椋等人便已经闻声而动,直取了那几人而去。

    无瑕放下双手,面无惊色看着那一切,然后似不经意般扫过了站在一旁的另外五路人马。青衣十三卫向来都是十三人一起行动,此刻暴露而出的只六人,那么,剩余的七人又会在何处?!

    易季风非常愤怒,相国府的人竟会潜伏在身边五载,这于他于东渝水路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可是就这一点便已当将之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看那头不消一会儿便已经肃清,无瑕突然一跃附上桅杆,迅速扫过在江面忽隐忽现的船只,扬声问道:“易大哥今日所带人马共有多少?”易季风丢下长剑扯开鲜血溅染的衣衫,抬头一看后答道:“六道水路共八千人,我东渝水路占了三千,除此之外,江岸两头还有后援三千。”

    无瑕听罢一笑,抓住绳索的双手用力一振,身如飞鸢扶摇直上,轻轻落在了桅杆顶端。甲板上众人皆抬头而望,不知他此刻要做什么,无瑕站了片刻,见附近船只皆慢慢靠拢,才眉角一挑,透着嘲讽之意扬声言道:“我冷公子与相国府明争暗斗十多年,最瞧不起的便是无胆鼠辈!青衣十三卫死了六个,剩下的七人想来便在其中,相国府多年来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如今,我就站在这里,可有人敢冒此险来取我首级!”

    那话一出,众人哗然,见公子竟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引青衣卫现身,弦伊心急如焚的向前一奔,却还未及开口便被弓一手抓住了。

    “哥哥——”弦伊急得直跺脚,弓却只对着她轻轻一摇头,然后抬起双眼警惕的望向了周围。江面如此大,船只人马也如此多,只要有丝毫的分心公子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可也正因如此,才会让那些想要动手的人心存侥幸,妄念能一举成名,扬名立万!

    “不敢?”口吐二字,无瑕笑意更甚,眉间透露的不屑也更甚。

    这些靠过来的人中必定不止七人是相国府的影卫,他们在此拦截的目的也定不是如此简单,无瑕又扫了一眼身下,突然之间笑出了声来。

    “忘了说一句,你们的左何镗左将军,如今已经不在这楼船之上了!因为……”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楼船,继续道:“楼船只剩一半,莫非就没人发觉不对么。”

    那话一出,本来寂静一片的人群中终于有了波动,虽然只是细微到不易觉察的动静,却已经让站在桅杆顶端的无瑕一目了然。

    他们果然不止这么点人,如此大的规模,其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东渝江水路近年来势力发展迅速,队伍日渐庞大,朝廷对其的打击虽一直未曾间断,但因水路四通八达,灵活机动,令打击收效甚微。原州水军向来都是水上作战,此次正好从这东渝水路而过,相国府安插内线这么多年,看来是想趁此机会里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炎会带人到了蒙城,更没想到简玉德会临时反水,原州水军内乱,左何镗失利,被自己诛杀在了莱芜江上。

    “左何镗已死,你们的计划也尽在简玉德简大人的掌握之中,如今这楼船军是小侯爷孟白炎所带领,死到临头,还不各自散去,逃命罢!”攻心之战在于谁能稳住阵脚直到最后。

    “嗖——”无瑕话音未落,终有人按捺不住动了手,那利箭呼啸而来,直上桅杆,无瑕见状冷冷一笑,金丝如电,箭未到眼前便已经一截两段,当其中三艘战船上的人皆扯了衣衫露出统一服饰之后,他将脚步一点,凌空而下,径直奔向了其中:“相国府内应在此,易大哥动手清理门户!”

    易季风已经怒不可遏,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竟已经暗藏了这么多相国府的人,此刻一见那些人暴露了身份,哪里还忍得住,只虎吼一声率先冲了过去,而一见他动手,四周的六道水路的兄弟们全都一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小侯爷!”

    这头楼船军见此情形,皆大叫着奔向了船头。要说方才那一幕大家尚还能沉住气,是因看见公子尚好,场面也没有失控,而现在对面突然内乱,厮杀声震天而起,公子等人却不见回转,一时间大家皆稳不住心,大叫了起来。

    白炎站在船头,握住长枪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之色,他的脸色很难看,因为那突然乱成一片的场面之中再也看不见无瑕的身影,可是,他却依然没有动,只因那人未曾传来动手的讯号,所以,他必须等待,必须等待!

    无瑕,你切不可有事,听到了没有!

    眼神从这头一直望着那头,那憧憧人影之中有一人是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爱人,他在用他的生命来维护自己如今要保护的一切,无论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对或是错,只是因为自己要保护,他便这般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小侯爷放心,公子定没事的。”南宫热河在旁狠狠一握白炎的肩头,将坚定的信心传递给了他。白炎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唇角一扬,笑了:“是,他不会有事,因为他知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这本该是原州水军与相国府内应联手起来的一场剿灭水匪的战争,却因为无法预料的变故,被以智慧著称的冷公子以谋略覆灭,当江水被鲜血渲染,一切渐渐归于平静之时,那浑身被炫目的血红覆盖的男子螓首回望,一步步走到了船舷旁,慢慢将手扬起,然后于空中骤然一握。

    白炎,无瑕没事,咱们赢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相逢相知本无意 乱世最难相许

    更新时间:2013-04-17

    “如此说来,你们楼船军是宁愿与我们一战吗?”易季风返身到了案后,一掌便击在了桌面上,那响动骇住了众人,然只一瞬,双方人马便拔刀相向,贲张而出之势一触即发。白炎依然将无瑕护在身后,顿了片刻之后慢慢将头抬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无瑕当日敢一人在归云庄面对众人质疑,我孟白炎今日便敢为他拼上这一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他格格不入,也知道很多人怀疑我孟白炎能对他有几分真心,如果今日易当家的非要一试,我便当舍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无瑕受半分委屈!”

    无瑕没有说话,面前那男子毫不退让的维护让他的心底泛起了感动,他看了白炎一眼,然后突然向后一退,从他身后走出,抬头望向了易季风:“易大哥今日之举无瑕感念于心,若易大哥想要以此来试探白炎真心,那么,他的真心在当初护我离开东都之时便已经镌刻无瑕心底,无论将来时局如何变幻,炎瑕之情定当如若初见,永不改变。”

    易季风静静的看着他二人,许久,唇角一扬,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孟小侯爷,我易季风无话可说,方才言语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听他语气转变,那舱内众人才知他方才竟是演的一场戏而已,松懈下来之余禁不住皆嚷嚷了起来。

    “我说我醉了,没想到大哥比我醉得还厉害,有这么折腾玩儿的吗。”张有椋张口便喊,话音刚落便被于秋寒在旁将嘴捂住,然后示意手下一股脑将他架了下去,旁人一见忍不住皆笑了起来。

    无瑕站在原地,见白炎面带诧异回首而望,才轻轻一挑眉头,道:“如今咱们扯平了,当日你恨自己未能在我身边与我一同面对世俗眼光,今日易大哥便给了你这个机会,还不快谢谢易大哥。”

    白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算计了,虽他平日机敏过人,却因事关无瑕而乱了心,如今这舱内皆知了他与无瑕之情,他转念一想间嘿嘿一笑,抱拳扬声道:“白炎谢过易大哥,给了我这个机会表明我对无瑕的心意。”

    “说话便说话,拉上我做什么。”听他发笑,无瑕才知自己竟给自己挖了坑,这人便是蹬鼻子上脸的主,如今倒愈发得意了。果然白炎笑意更甚,回身去抱了酒坛到了易季风面前扬手一敬,道:“白炎答应易大哥的事情一定做到,九原战乱平定,我会去请求皇上减赋税,免兵役;至于第二件事,正如无瑕所言,如今这粮草于我十分重要,而我若让易大哥派人去成乐侯爷府拿银子,只怕易大哥也不便前去,既然无瑕一口应承,我也就不再多言,他对我孟白炎的这份情我铭记于心,易大哥,这坛酒我敬你,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白炎先干为敬。”

    见白炎说完豪饮而尽,易季风哈哈大笑着从旁抓起酒坛高声道:“好,今日杀得痛快,饮得痛快,若有一日能再见孟小侯爷,咱们便再来大干三百杯,不醉不休!”

    “好!”

    江湖儿女义气为重,今日这东渝江面冷公子助易季风铲除了相国府内应,又慷慨赠银解百姓之困,六道水路无不感念其恩,而孟小侯爷无惧人言,力保冷公子之举也赢得了众人的敬重,当楼船远去,渐淡眼底之时,易季风于船头负手而望,轻叹道:“公子文韬武略,小侯爷实力不凡,若这天下为他二人所逐,却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大哥也看出了么。”于秋寒走到易季风身旁去看那已消失不见的船队,感慨道:“公子有经世之才,却身世坎坷,命途颠簸,往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看才发觉其面相奇特,有称霸天下的气场,只可惜……”轻声一叹,于秋寒伸手一点眉间,竟有了几分失神:“眉间一点泪朱砂,坏了命格,将来只怕……”轻轻摇了摇头,于秋寒突然又道:“倒是那孟小侯爷,面相霸道之极,依我看,他将来必定难潜浅水,非池中之物也。”

    “你的意思是?”

    于秋寒抬头去看那水天一色,深吸一口气,扬眉笑道:“只是揣测罢了,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预料呢,对了大哥,听说郑国皇帝能登基称帝,也是因有公子的鼎力相助,此话当真?”

    易季风闻言将头一点,道:“具体情形只怕除了公子与他身边亲近之人便无人知之甚详,可是,大郑当年叱咤风云的安逸王爷却的的确确是败在了公子手里的,走,咱们边走边说……说起这安逸王萧君莫呐……”

    锚抛上甲板,船只归航,渐渐暗淡的夜色渲染了一方水面,当最后一只船消失在黑暗之中,那曾经腥风血雨的东渝江面恢复到了极致的宁静之中,除了擦肩而过的两方人马,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埋葬了什么……

    “小姐,小姐。”

    “唔……许诺——许诺怎么了?”被轻声唤醒的冷绯柔睁开双眼的第一反应便是奔去瞧床中那人,良辰见状急急将她一拉,道:“许大哥没事,是我看小姐实在太乏了,才想让你去榻上躺一躺。”

    “呼——”冷绯柔吐了口气,伸手去拧了盆中的罗帕搭在了许诺的额头,然后疲惫的叹了口气,道:“躺不下,只要他没醒,我便睡不安稳。”

    良辰去桌旁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冷绯柔面前,低声道:“小姐也要顾着点自己的身子,你都在这守了两天两夜了,白公子方才也来过一回,看你睡着了,便没吵你。”

    “他……来过了?”

    “是啊,看着也疲倦得很,似乎是因为照顾他带回来的那个人,也是整宿整宿的没睡,来这问过许大哥的情况,又拿了披风来给你披好,就走了。”

    冷绯柔这才发觉了身上披着的披风,她伸手抚了抚披风的细绒,然后却沉默了下来。

    良辰看了看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好奇怪,小姐跟白公子怎么了?许大哥受伤小姐守着他本无可厚非,可是,她这两日都不去看白公子了,而白公子也是来瞧瞧便走,都没说要等小姐醒了,跟她说说话,他们……他们不是喜欢着对方吗?就在几天之前,白公子还陪着小姐上街去玩儿,为何现在便这般生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红烛轻晃,冷绯柔的眼神渐渐有了迷离。

    少卿他在避着自己,自那日从林中走出,他背着那来历不明的人一步步从自己面前离去,从那一刻起,他便遥远得要消失不见了。那个人是谁?是他曾想要忘记的记忆吗?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又要去做什么?

    不,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问,自己竟傻得以为只要不去开口,他便不会消失一般,曾几何时,爱情让人如此卑微如此渺小,如此愚不可及。

    泪水顺着光滑的脸庞滑落,冷绯柔死命的紧抠着双手,不在乎掌心传来的疼痛,因为跟心中的痛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脸上的伤痕依旧,身子却已经恢复,方文正站在白少卿身旁,顺着他的眼光望向了那透着灯光的小院,白少卿没有说话,只愣愣的望着,望着,直到泪水盈.满了眼眶。

    谁言男儿无泪,因为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让他们只能选择将泪水吞入腹中,用坚强来伪装自己。

    柔儿,少卿走了,因为我已经无法再逃避下去,自己犯的错终究要自己来扛起。我白少卿今生能有你如此对待,无憾无怨;若我这次能保住性命活着回来,定凤冠霞帔,迎你进门!

    “走吧。”

    霍大夫便拜托你来照顾,少卿负你,对不起。

    “走。”

    一灯如豆,烛光随着推开的门晃动了几下,霍华被冷风吹醒,揉了揉眼看向了门外,见是冷绯柔,忙起身道:“柔儿姑娘来了,将军他——”

    他——

    床头已经无人,发觉方文正不见了踪影,霍华瞬间睡意全消,他奔到床头看了一看,然后返身去望屋内,眼神透出了茫然。

    不见了,方文正不见了,将军也不见了。

    冷绯柔站在门边,看着那桌上放着的木头雕像,潸然泪下。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银子去买东西送给你,我能做的,就是用双手做一件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便像她一样,永远都笑着去生活。”

    “我将这个,还有我白少卿的一颗真心送给你了,柔儿,你握住了吗。”

    我握住了,白少卿,你却怎可言而无信,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为何现在却弃我而去!

    “小姐——”

    “柔儿姑娘——”

    返身冲入了茫茫夜幕,冷绯柔拼命的奔跑着,追逐着那根本不知去了何方的男子,黑暗让她辨不明方向,也看不清一切,当踏空台阶的失重感传来之时,她闭上了双眼,任由身子在天旋地转之间跌落而下。

    白少卿,你欠我一个解释,一句承诺,一声道别,何时能还……

    第六百二十九章 谁把相思刻成碑 一碰就破碎

    更新时间:2013-04-18

    “飞云,你回来了,太好了。”左隆德满面欣喜的走入帐内,见武飞云毫发无损的站在眼前,不禁暗暗松了口气。那日武飞云带着人匆匆赶去白山,虽然之后也有与他飞鹰传书安排一切,可没见人回来总是让人不安,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如今人回来了,自己心中这块大石总算是落下来了。

    “哎呦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吠承啖的大军已经过了巨鹿,你却迟迟未归,我——”话语突然顿住,左隆德终于发现了武飞云身边低头不语的那个人。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探了探头,然后骤然间一惊,伸手一指奚昊扬声道:“他……他他果然没死,飞云。”

    奚昊低着头,眉目间没有丝毫波动。武飞云却不悦的瞪了一眼左隆德,冷声道:“还不让人备好热水整理营帐,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是是是,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左隆德说完又不死心的看了奚昊一眼,嘟囔道:“那么深的水……竟还活着……”

    “奚昊,你先坐一会儿。”武飞云没有理会左隆德的话,伸手将奚昊的双手一拉,到了案桌旁让他坐了下来:“明日我便让人搭建小楼,你还喜欢什么?我让人一并购置。”

    奚昊垂着头,并未因武飞云的话语而有任何表情,于他来说,巨鹿军营便是一个噩梦,在这里,他经历了生死的挣扎,忍受了与缠绵近在咫尺却无法相拥的痛苦,还有小福琐,那孩子为了让他逃离甚至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如今他竟又回到了这里,且与面前这人的纠缠愈发拉扯不清,那种从心底涌起的孤独与无力感让他疲惫得快要忍不下去了。

    “奚昊。”

    “我乏了,有事明天再说。”淡淡的回了一句,奚昊抬头看向了帐外:“慕容大哥人在何处?”

    见他刚停下便打听慕容默的消息,武飞云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我让人将他带去休息了,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天天去照看了。”

    奚昊闻言终于回头看向了武飞云,他本身并不想与这人有过多接触,就算此人每天都在身边,然只要能与其保持一点点距离,他都不会主动去靠近半步;此刻听得武飞云的说法,应是以后都不会让自己再去看慕容默,奚昊的心中突然便有了一丝恼怒。

    “所以说,从此之后,我去哪里,做什么都必须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吗?”

    “你生气了?”

    武飞云没有与他争辩,眉目之间却漾起了笑意。好久没被他用冷漠之外的情感对待了,就算只是生气,都让人心中泛起了喜悦。

    奚昊发觉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人根本无视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觉得自己对他的话有了反应,无论是生气也好,开心也罢,终归是搭理他了,如此便可。看武飞云眼底笑意渐溢,奚昊心头愈发堵得慌,霍然起身间伸手将他一推,返身便往了帐外而去。

    “慕容大哥——慕容大哥——”他不让自己去看,自己就偏不遂了他的愿。奚昊四处张望着叫着慕容默的名字,当发现一处营帐处传来了回应之声后,他眉间一展,然脚步刚一动,便被人从身后搂住了。

    “太晚了,要去也明日再去。”武飞云说完竟将他拦腰一抱,回身便朝了反方向而去,奚昊骤然一惊,伸手便要去打他,然扬起的拳头却在半空顿住了。

    宗奚昊,你要忍,勿需为这点小事发脾气,你发过誓,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失去得毫无意义,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得忍!

    狠狠一咬下唇,奚昊的手慢慢松开了,怒意消失了,淡漠又回来了。发觉他的转变,武飞云眼中渐渐凝起了深意。

    马不停蹄的行走了这么多日,身子已经倦怠得受不住,外面寒风凛冽,这池子中的水却温暖得四肢百骸酥麻,水波一层一层的荡漾让奚昊便要睡去了。

    “少爷。”

    帐外传来了说话声,奚昊本已经睡意倦倦的双眼突然一睁,待听得脚步声依然未停之时,他心中一慌,伸手便去抓池边的衣衫,那帘子被突然挑开时他刚上了池子边缘,因抬头看见武飞云挑帘而立,他一惊之下竟连人带衣服一并又跌回了水中。

    “咳咳咳——”奚昊狼狈不堪的抓着池子边缘站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之后甩开湿漉漉的头发恨恨的瞪向了门口那人。武飞云放下帘子,一步步走到了池子边缘,俯身而下,突然笑了。

    “吓到你了。”

    “出去!”待发觉自己身无片缕站在这人面前之时,奚昊双颊一红,呵斥着将身子一矮,又钻回了水中。衣衫已湿,无法再穿,不甘被这人直勾勾的瞧着,却又不能从水中出来,奚昊恼怒着掬起一捧水便泼向了武飞云:“还不走。”

    武飞云被那水泼得一闭双眼,水滴顺着眉睫落下,染湿了衣衫。他抚了抚眉角,低低一笑,然后伸手探了探水温,起身一站便去脱衣。

    “你做什么!”奚昊警惕的向后一退,看那人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禁脸色渐渐泛了白。

    掉落在水里的衣衫已经湿透,眼见武飞云脱得所剩无几,奚昊伸手抓起了湿衣往身上一套便要攀上池子边缘,武飞云却已经入水,只伸手将他一拉,便让他仰面跌入了怀抱之中。

    “别碰我!”声音变得尖锐,如此贴近的紧拥令奚昊情不自禁的颤栗,如此过分的行为这人已经有许久未曾对他做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武飞云为何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不是变了个人,而是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他,那个以戏弄自己,虐待自己为乐趣的他。

    “我记得,东都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将你从小侯爷府带回相国府,便是这般将你摁在了水里几乎溺毙;那时候的你从未对我有过屈从,你反抗,挣扎,却从不淡漠。”那鼻尖从颈后一路下滑,在弓起的背部轻轻摩挲,背脊上清晰的骨节渐渐现出了一朵朵殷红的吻痕。

    颤抖,无法抑制的颤抖,奚昊缩着身子,似乎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可是,那人毫不放松的紧拥令他无法动弹,他的脸色煞白,唇却因紧咬而红得恕?br />

    “我竟如此痴迷的爱上了你,奚昊,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我深陷到无可自拔,明知道你便是要人性命的毒药,我却依然想要尝,我想要尝,我想得都快要疯掉了。”粗重的呼吸在身后响起,那轻啜逐渐加重,奚昊怔怔的睁大了双眼,环抱着双手,却没有反抗。

    如果,如果他再重一点,如果自己的鲜血流入他的口中……如果他……

    “我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让你用自己的性命拉着我一块死,不要打这个主意,奚昊,你太单纯,根本不懂得掩饰与伪装,所以我那么轻易的便看清了你的心,我知道你之所以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身边,无非就是想要找机会除掉我,可是我告诉你,要我死没那么容易,而要我放你走,却比要我死还难!我要你站在我的身旁,用你的双眼看着我如何夺取这大晋江山!”

    双眼一闭,奚昊无力的摇了摇头,低泣之声抑了又抑,终还是溢出了唇齿,单薄的身子随着抽泣声轻轻抖动着,孤寂得让人心扉痛彻。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夺走,不能,不能……”等到缠绵人头落地之时,便是你彻底死心之日。

    “缠绵,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这岗哨都换了几回了,你竟还在这里。”明威走到缠绵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侯爷方才醒了一回,问到了你,知道你还在这里,心急得不行,你回去歇歇,也正好去看看他。”

    颀长的身子在呼啸而过的狂风中挺得笔直,缠绵静静的站在城墙之上,往日温润如玉的眉目之间透着萧索,望着黝黑的夜空静默不语。

    “侯爷的病还没好,你可不能再倒了,如今这十方城上上下下可都瞧着你了,缠绵,大家都信任你,侯爷年纪大了,此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撑下去都未可知,我知道你心中担心奚昊,可是,你现在便连他在哪都不知道,为今之计,当好好的保重了自己的身体,留了性命才能去寻他不是吗。”

    眸中一闪,缠绵收回眼神看向了明威,然后低下了头去:“我去看侯爷,谁守着的?”

    “鄂闵在。”

    缠绵点点头,返身便走,明威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一叹。

    粮草殆尽,派出去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转,这十方城如今便是一座孤城,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派兵来攻打,这万余人马也已经撑不下去了。上次薛长安带人出去,回来后说赫博多的大军已经过了岔路直奔巨鹿,武飞云既已与其勾结,定不会拦截他们,再往前去便是九原,若赫博多军队攻打九原,那么,还有谁会派兵来救援深陷后方的十方城呢……

    风吹过荒原,透着呜鸣如泣如诉,明威手撑城墙仰头望向了远方。

    无瑕,当日一别,你我已经无缘再见,你现在在哪,过得可还好……明威无能,未能手刃武飞云为你解忧,如今天下大乱,你一定要珍重,为他……珍重……

    第六百三十章 颠倒疏狂终不悔

    更新时间:2013-04-19

    中天月明,难得的一个好夜,银辉洒落地面,将一切染上了淡淡的光晕。蜿蜒而去的队伍很长,首尾皆难以望见,营帐旁的篝火熊熊燃烧,让呵气跺脚的士兵们有了一丝暖意。

    一道营帐中隐隐的透着几道人影,正凑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

    “将军,如此下去咱们何日才能到达九原,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在路上拖延时间,等咱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傅大哥说得极是,慕将军,这粟楠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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