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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部分阅读

    。”殊宸漾着天真的笑容笑道:“无瑕哥哥抱着殊宸骑马,哄殊宸睡觉,还给殊宸好吃的,他的身上好香好香,殊宸好喜欢。”

    “那……”李宗治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无瑕哥哥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不要,我不要他死。”殊宸似乎被那话语骇住了,他瞪大双眼看着李宗治,然后使劲的摇着头道:“无瑕哥哥是好人,不会死。”

    李宗治看着他那着急的模样,禁不住抚了抚他的眉头,透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轻声道:“好人,会比坏人死得更早。因为人一但被情感所羁绊,便会变得不再像自己,任何人都可以利用他所在意的一切来约束他,禁锢他,打击他,甚至,是要他的命。”

    “父皇说的……儿臣不明白。”孩子的世界本就是天真无邪的,虽然从前的殊宸在宫中受尽了欺凌,但两年来李宗治的悉心照料已经让他渐渐淡去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而选择性的坚信了世间的美好,所以,他不懂,也不愿相信好人反而会比坏人死得更早。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慢慢长大了,就会明白一切了。”

    “儿臣不要长大,儿臣就想像现在这样跟父皇在一起。”殊宸说完打了个呵欠,就那般依偎在李宗治怀中睡去了。

    李宗治却依然没有睡意,他低头看着无瑕的画像,然后伸手轻轻抚在了画中人儿冷漠淡然的眉眼之间。

    “千里江山画,怎敌眉间一朱砂。朕说过,可以给你一个江山,可是,却不是你从朕手中夺取而得,无瑕,与朕为敌的那个人,为何偏偏是你……”叹息声响起,李宗治将身子一靠,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初你被郑太子欺辱后跳入湖中,心疾发作几近丧命,救你的人是朕,你一个人伤痕累累淋着大雨站在河边哭泣的时候,安慰你的人也是朕,可为何,得到你心的那个人,却不是朕!不是朕!

    大军出发,精兵良将直奔北方。

    今日的早朝皇上只下了一道圣旨,令右将军李穹池带兵一万前往丹阳,剿灭归云庄及其众属。圣旨宣下之后皇上便退朝而去,大臣之中有人明白,也有人不明白,早朝散后多数人都跟在了苏品拓身边想要一问究竟,苏品拓却在莫寒的示意之下缄口不言,选择了沉默。

    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从他在武凡中逃离东都之后肃清其余孽势力的手段与魄力便可窥其一斑。君心难测,做臣子的若不能揣摩其意,那么,便最好三缄其口,免得惹火烧身,难以周全。

    朝臣散去,莫寒站在白玉长阶前眺望着远方,竟突然间有了一丝莫名的感伤。

    两年之前,自己尚还悠然自得逍遥青山绿水之间不问世事,只因那一日,那桀骜不羁恶名远扬的孟小侯爷来到了云雾山庄,一句:“乱世,何以安家,十年前,他救了我一条命,十年后,我便要还他一个天下太平,许他一世盛世烟花!”深深打动了自己,令自己重拾为国效忠之心回到朝堂。两年时间并不漫长,自己却似已经用尽了一生去看那两人艰难辛苦的相携相伴,那一次次的相聚与分离,恐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去经历。而如今,他们的缘分果真便要到头了吗?

    莫寒深吸一口气慢慢仰起了头来,细雨纷扬,渐渐的润湿了他的发,没过眉头,从颊边滑落,消失在了领口之中。

    从昨日皇上与白泽的对话,他已经知道了无瑕此刻的境况。幽冥花何其难寻,就算别处还有,无瑕也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了。

    轩城殿内昨夜一夜明灯,皇上也必定是一宿无眠,于皇上来说,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是极其艰难的。因为无瑕的生死不光关乎他个人的命运,也关乎大晋将来的命途,他若生,反晋势力便生生不息,他若死……

    他若死了……

    莫寒心底猛的一颤,竟不敢再想下去。

    白炎如今战在九原第一线,若是皇上果真不用幽冥花去为无瑕续命,那白炎又该怎么办?

    脚步在雨中不停来回,向来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少将军莫寒竟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不知道皇上下朝之后去了何处,他却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一个地方,将来一定会后悔。

    凤眼微挑,莫寒望向了太医院的方向,只顷刻之间,便已经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

    就算事后皇上怪罪下来,自己也非做不可!

    脚步停下之后再次响起,疾奔而去的身影不带一丝犹豫,走得那般决绝。

    太医院中出奇的安静,莫寒轻轻推开了门,先是扫了一眼大殿,见整个殿内竟空无一人,他不由得便是一愣,心中暗道不妙,果然还未及转身,便听一道脚步声突然出现,走得很慢,却一步步踏得他遍体生寒。

    “臣……见过皇上。”不用回身便已经猜到身后之人是谁了,莫寒叹了一口气,继而却挺直脊背扬起了头来。

    “朕一直在想,当初你选择重回朝堂,究竟是为了朕,还是为了孟白炎。而如果有一天,你夹在朕与他之间进退两难之时,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到今日,朕终于知道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流年荏苒随逝水

    更新时间:2013-06-21

    “公子?你在做什么?”杨云骢站在门口看着膳房中的那人,吃惊的张大了嘴,待闻到那实在不知如何恭维的气味时,他忍不住低头笑了:“公子是在做粥吗?好像火候太大,糊了。”

    “缠绵昨日做了碧粳清荷粥,我觉得很好喝,想自己动手做一次,可是,却怎么都不对。”无瑕锁着眉头站在灶台前,十分专注的看着那锅内糊成一团的粥细细思索着。

    缠绵的每一个步骤自己都记得,可为何做出来之后却成了这样?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想得入神,杨云骢在旁看着好笑,见他一头一脸的烟灰,于是走到桌旁将帕子浸湿之后来到他的身边,道:“公子想喝,待缠绵公子与奚昊公子从军营回来之后再让他做也不迟,何苦这么大热天站在这里受罪,一脸的烟灰,喏,用这个擦一擦。”

    无瑕却似没有听见一般俯身去看那粥,因隔得近了,热气冲到迷了眼,伸手去揉时被杨云骢用湿帕将他双眼一捂往外一拉,道:“锅上热浪冲眼,小心烫伤了,赶紧出来。”

    无瑕被他拉着出了门,双眼被湿帕覆盖舒服了许多,却依然不甘心离去,只在原地磨蹭了一下,又道:“我再试一次。”

    正说着,一旁传来了弓与云岚的无力的声音。

    “公子还是不要再试了,方才那两回做出来的东西就已经让我们吃得撑住了,还试……当真是……”

    “要了命了……”云岚哭丧着脸接了一句,然后摸了摸肚皮,又去看了一眼灶台上的东西,禁不住双眼一翻,无语问天。

    这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之人,无瑕公子虽然智谋超群,聪慧过人,可这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今日缠绵公子与奚昊公子去军营看望侯爷,前脚刚一出门,他便屏退了所有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膳房里面,半个多时辰过去后,端出了一锅谁都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然后让众人来尝。头一回大家实在不愿打击了他的兴致,硬着头皮吃了一次,因为太过难吃,所以评价皆不是很高,本还以为他会就此打住了,谁料他听完后一语不发,返身便去做了第二回。

    第二锅粥做出来后,稍有点心眼的全都借故跑了,留下了几个不好拂了他的意的又吃了一回,却依然无法违背良心称赞好吃,于是,他又去做了第三回。这不,要不是杨云骢回来将他拦住,估计最后连弓与云岚也会溜掉。

    “我不明白,同样的东西与步骤,为何我做出来的,就是没有那种味道。”无瑕依然很是不解,喃喃自语后陷入了沉思,而旁边几人在听到他的话后皆伸手将头一捂,暗自苦笑道,岂止是没有那种味道,简直是惨不忍睹,食难下咽,同样的材料,他却可以做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也当真是功力非同一般。

    “真有那么难吃么?”无瑕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杨云骢这才诧异的指了指旁人,又望向他,道:“公子难道自己没尝过?”

    “我做给白炎吃的,为何自己要尝。”他说得理直气壮,扑闪着双眼,一副无辜之貌,旁人却瞬间崩倒,无言以对。难怪他还敢再做,原来他自己没有尝过,否则也就不会再有勇气去做第二次了。

    “今日乏了,不做了,待明日……”

    “明日我跟街那头酱油铺的陈掌柜的约了一起喝酒,我就不回来吃饭了。”弓扬声截住了无瑕的话,伸手一指墙外,打着哈哈道:“那陈掌柜的也有趣,就买了一回酱油,就非得让我一起吃顿饭,我本不答应的,怎奈他盛情难却……”他边说边往外走,云岚一见也忙不迭的一退,道:“那陈掌柜的也约了我,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他二人一溜烟的奔出了院门,无瑕怏怏的站在原地,听得身后动静,回头去看时,才发现院子中的人除了杨云骢之外皆已经溜得一干二净,没了踪影。

    杨云骢以指背拂过鼻尖忍住了闷笑,低低道:“缠绵公子厨艺精湛,公子便不要与他争辉,让他保留用武之地吧。”

    无瑕本还在发愣,听他如此一说后垂下眼眸微微一笑,道:“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专心的去做一件事,全身心的投入,心中宁静,然后做出来的东西有人喜欢,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我当时笑着说,无瑕懂了,可现在看来,就算是做好一碗粥都绝非易事。”

    “能说出这番话语的人,必定是一个心胸宽阔,无欲无求之人吧。”

    ……

    无瑕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杨云骢的话令他想起了那个藏在记忆深处,偶尔想起会心酸,会疼痛的男人。那是一个说过此生只会为他姬无瑕一人做粥的男子,那个便连道别都未曾有过,却依然将温热的清粥放在他的桌旁才离去的大郑燕王——郑赟谦。

    人海茫茫,不知他现在过得可还好,没有了显赫的地位与权势,从高高在上的燕王,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成为一个寂寂无名的普通百姓,那种身份的落差又是否会带给他不适与伤害?

    “公子,公子?”杨云骢的呼唤令无瑕回过了神来,他轻吐了一口气,应了一声,然后透着沉稳之声问道:“说吧,你今日在建州城中都查到了什么。”

    杨云骢听他恢复了往日的冷然,遂也敛了笑意,低头回道:“我今日探查了整个建州城,城内共有大小客栈三十二家,其中有二十家客栈入住了大晋五州三十六郡中的十六路人马,想来还有人赶往此处,其中暂时以通州马鸣帮为首,因为怕被他们发觉,所以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马鸣帮的瓢把子马宗渭亲自带人前来,人数不下百人。”

    “马宗渭。”无瑕轻念一声点了点头,道:“马鸣帮是南方响马,当初是一帮被朝廷逼反的百姓,起初还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行仗义之事,后来却慢慢变质,成了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响马,我当年到过马鸣帮的地界,却因实在与他们不合,所以少有来往,看来,他们也按捺不住,想要一夺反晋势力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了。”无瑕说完笑了,明显的透出了一丝嘲意。

    自从归云庄中冷秋之逼迫他当众承认了与白炎的情感之后,他便知道这一日终究会来。如今反晋势力蜂拥而起,然相较之下皆旗鼓相当,所以谁也不肯服谁,而现在这个时刻,他却因身子状况而隐退,那么,便注定了谁能从他手上接过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谁便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与拥护,赢得更大的胜算。

    权利便若一头吞噬人心的猛兽,不断的驱使有野心的人张大咆哮之口,不惜一切的去夺取,撕扯,摧毁,自相残杀。

    “公子是否要告知小侯爷当前情形?毕竟这地界军营的势力最强大。”

    “不要告诉他,九原战事已经让他疲于应对,我不想让他再分心照顾我。”无瑕一口否决了杨云骢的提议,于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向着自己所住的院子而去。

    “弦伊跟程颢上街买东西去了,等他们回来,让他俩来见我,我乏了,去躺会儿。”

    “是,公子。”眼见无瑕的身影消失眼底,杨云骢才轻叹一声仰起了了头来。方才那一幕仿佛只是虚幻的梦境,他从没想过公子竟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这么多年以来,与冷公子的聪慧一同扬名的都只是他的冷酷与无情,如方才这般可笑的情形,当是众人都无法想象的,而这个,却才是公子真实的,不加掩藏的一面,如此一想,他这么多年过的又是怎样一种生活呐。笑不能示于人前,哭却只能掩藏背后,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而现在,他不过是想要过平淡的生活而已,却没人肯放过他,所有的人,无论是想要他继续带领大家走下去的,或者是想要从他手中夺取权力的,任何人都不曾想着放过他,让他自由!

    “咳咳咳咳——”

    咳嗽声突然响起,无瑕捂住嘴返身入门将房门紧紧一扣,然后背抵门框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怕那一声接一声的咳声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只有用手拼命的压在了自己的嘴上,那略为苍白的脸因憋闷而泛起了红晕,纤长的十指也因用力而透出了青白之色,在用尽全力的捂了许久之后,咳声终于被压制,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指。

    掌心一如前几日一般留下了殷红的血迹,无瑕默默的将双手一握,起身走到窗边的木架旁,将手浸入了水盆中。

    奚昊说过,灵姝的毒性已经游走了自己的全身经脉,他每日针灸与按压||穴位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却无法将其排出,所以……

    双手轻轻揉.搓,清澈的水面渐渐漾起了血丝,随着轻荡的波纹,血色被淡化,然后消失不见。

    若是找不到幽冥花,自己或许一辈子都要靠着银针与药物度日了,而这个身体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衰败,直到某一天,自己双眼闭上再也不会醒来。

    死并不可怕,对自己来说,或许反而是种解脱,可若自己死了,留下白炎一人又该怎么办……

    第六百九十四章 挥洒风发意气

    更新时间:2013-06-22

    天气很热,一路晕车的某柒吐得胃揪着疼,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如果今天的更新来不及,还请大家见谅。

    “侯爷请看,这一条是踏马古道,原本只是沟壑之地,前戍鼎盛之时,建安帝为了方便南北通商,费时三载修建了能并驱八马的栈道,后保德之乱栈道被毁,铭皇时期朝廷拨饷发动民众再修栈道,先皇反戍之时,镇守此地的大将军姚瑚为自断后路,命人毁去了栈道的首端……”

    “当时便是本侯带人将姚瑚将军逼退在了栈道这头,所以,本侯记得很清楚。”孟昶龙长叹一口气,打断了苍浪的话语,继而又叹息道:“说到我孟昶龙此生敬佩之人,这姚瑚将军当属其一,虽然当时戍气数已尽,他却一心尽忠,誓死不降,最终带领仅剩的三百余将士从古道上一跃而下,溅了头颅血,尽了忠义心,那一幕深深刻在本侯的脑中,至今难以忘记。”

    往事已矣,然记忆却深刻到磨灭不去。

    “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想让人再走栈道,从西南方绕行直至盘龙关左侧,攻其不备,突袭盘踞在盘龙关中的赫博多军队吗?”白炎听了苍浪与爹爹的对话,又去看了桌面上的地形图,然后问道。

    “小侯爷果然悟性极高,不错,苍浪确有此意。”苍浪点了点头,走到沙盘前指向了一处,道:“赫博多的军队并未完全撤离,他们在此处设下了一道阵法,当时赵穆那厮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带人追击,便是在此处被阵法所困,最终不敌,被狄戈尔抓住带走。那日若非天色突变,阵型有了波动,我苍浪便是再有本事,都没办法将剩余的人马救出来。”

    苍浪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心中仍有余悸。那阵法看似简单,却转变于瞬息之间,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冥思苦想,窥其玄机,将当时所见阵法演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孟昶龙到来将其召回,说起了那阵法的来处,他才知道原来此阵名为破阵子,是当年先皇出战大丹时,由其身边谋士清风与南宫陌共同所创,当时是以三千兵力破了万余人马,之后更是一路披靡,克敌无数,而今那清风却已是赫博多大军的军师,阵法也已经改动多处,愈发精妙难以突破了。

    “不过看先生今日所言,似乎已经想到了破阵的方法?”若非如此,苍浪怎会想到让人从踏马古道绕行其后进行突袭,孟昶龙说完看向了苍浪,苍浪这才摊开纸笔,在宣纸上画出了列阵图。

    “盘龙关地势险要,然道路却多有狭窄,这阵法想来本不该以弧形分置形如弯月,然因地势所限,是以弯曲排布,其月牙内凹底部有大将守护,作战时侧重两翼攻击,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凶险异常,所以守阵的大将当以勇者为上。狄戈尔此人想来大家都不陌生,是个典型的勇大于谋略者,他不怕死,所以守阵不遗余力,坚不可摧。”

    “当年的破阵子本侯见过,蟠曲钩连,顷刻聚集,变化十分迅速,但的确不是弯月分布,莫非先生以为这不是阵法改良,而确是地形所限,所以有了破绽?”

    “两翼虽厚,但左右各有破绽之处,便如同鸟儿展翅之时,丰羽高振,却露了其翅根脆弱的部分,若是在其阵型变化之时以两列人马从后突袭,直切翅根,便定能将其一举突破。”苍浪说得笃定,白炎在旁看了一会儿,突又道:“双翼开合十分迅速,若是要从后突围,怕是短刃不至,破此阵者,非长兵器不可。”

    “小侯爷。”苍浪欣喜的回头一望,然后将手在白炎的手臂上重重一握,道:“小侯爷所见与苍浪一样,若要同时击破两翼,只怕需得两杆长枪同时入阵才行!”

    “爹爹,孩儿请命前去破阵!”白炎说完抱拳齐眉,低头请命。孟昶龙却没有立时回应,而是低头去看那图,又想了片刻,才道:“若果真如先生所言,本侯也无异议,可是,若要两人同时入阵挑其死||穴,便一定要寻得旗鼓相当之人才行,我儿白炎的枪术我这做爹爹的绝对有信心,可是另一人……”他说完回身去望身后众人,那一干人等在听其前言之时皆跃跃欲试,想要请命一试,可听到后面那话时,却又皆是一愣,继而竟都浮出了踌躇之色。

    打仗冲锋对于身披战袍的将士们都是常事,抛洒热血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当在所不惜,可是,去破阵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光是自己,还有身后跟随的同伴和前方攻阵的兄弟,他们的生死全都掌握在自己一人手中,这份责任不是光凭热血与激|情便能承担得住的,战场之上实力便是一切,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便不能夸夸其谈,罔顾了将士们的性命。

    “其实炎儿的枪术是本侯所授……”

    “爹爹身子已经无法再行逞强斗狠之举,既然大家都知道此任务不光关乎自身,也关乎身边的兄弟,便绝不容有强行施力之说。”奚昊与缠绵一直呆在一旁,战事上他们插不上嘴,所以一直缄口不语,然当孟昶龙说出那话之后,奚昊终按捺不住出了声。

    “奚昊说得对,爹爹身子已经不比当年,炎儿也绝不答应。”

    两个儿子同时出声反对,孟昶龙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的确,本侯也不敢罔顾大家的性命,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咱们还是不要太过心急,那栈道前端已经断裂,若要修复还需一段时日,所以咱们可以用这段时间来挑选枪术过人的将士来与炎儿比试,若寻得旗鼓相当之人,便任其为先锋一同前去破阵,先生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两不相误。”苍浪表示同意,然后却又面露难色的道:“只是那栈道我曾经去看过,其断裂之处足有数十丈之遥,上端悬崖陡峭,擎天入云,下端深渊万丈,莫测难断,中虽有横梁为续,但常人却根本达不到其落脚之处,我曾挑选军中轻功上乘之人腰栓麻绳去试过,皆没有到达便已经跌落,若非以绳缚身,都已经尸骨无存难以活命而回了。如今我只有寄希望于侯爷所带的白山军了,不知可有轻功如此了得之人荐之?”

    “这……”孟昶龙闻言也是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正此时,缠绵站起了身来,道:“缠绵愿意一试。”

    奚昊刚制止了孟昶龙的举动,此刻又被缠绵的话语吓得一跳,想到方才苍浪所说的险况,他禁不住脸色一白,伸手便抓住了缠绵的衣袖,道:“你的身子也未曾好透,万不可逞强再受了伤。”

    缠绵看他脸色泛白,知道他担心,于是伸手去握他的指尖,笑道:“不会,苍浪先生也说了,他会让人以麻绳拴住我的身子,若是无法达到那距离,我便拉住麻绳回转,不会跌下深渊,你放心。”

    “不放心,怎么可能会放心。”奚昊依然紧紧拽着缠绵的袖口,眼中因为着急而泛起了泪光。

    白炎本也想劝说缠绵,他太明白奚昊此刻的心情了,因为方才苍浪的话语过后,他首先想到的本不是缠绵,而是无瑕。冷公子轻功天下第一,若说有可能,无瑕便一定是能够到达那横梁之人。然当一想到无瑕会从自己身边跃过那深不可测的深渊消失眼底,白炎的心便突突猛跳着平复不下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怕只是一个不小心的距离,自己便会失去最为深爱的那个人,所以,他十分理解奚昊此刻的坚持。

    “缠绵,你的身子的确还未恢复……”

    缠绵没有说话,那侧目而望的眼神却瞬间堵住了白炎的话语。白炎张着口,将剩余的半句话咽回了腹中。

    缠绵依然是那个缠绵,那个为了无瑕可以不顾一切的缠绵……

    他知道,若是他不去拼不去试,那么这件事被无瑕知道之后,无瑕便会为了白炎去尝试。无瑕的身子状况大家都有目共睹,虽然他平时拼命掩饰,可终究还是瞒不住大家的眼睛,所以为了无瑕,他宁愿那纵身一跃的人是自己。

    “奚昊,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将我栓得牢牢的,绝对不会掉下去。”止住了白炎的话后,缠绵俯身拭去了奚昊眼角的泪花,笑道:“我的轻功你难道不知,这天下我可只服无瑕一人,所以,你要对我有信心,我答应你,绝不逞强,若是无法到达,我就立刻回转,好不好。”

    奚昊本还将他拽得紧紧,双眼也低垂着不去望他,然在听到无瑕的名字时,他的双手突然一颤,继而抬起双眸望向了缠绵,又回头去看了白炎。

    明白了……

    那一瞬间他全都明白了。

    若是缠绵不去试,那么,去的人便有可能会是无瑕。

    奚昊没有再说话,那紧拽着缠绵的双手却慢慢的松开了。

    缠绵为了无瑕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无瑕是他的亲人,而自己是白炎的哥哥,也是无瑕的亲人,白炎若是轻功能到达的话,他同样不会让自己所爱与至亲之人去冒险,所以,缠绵为了无瑕可以,无瑕为了白炎可以,那么,奚昊为了他们,也可以。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给你系上绳子,我还会站在栈道这头看着你,等着你回,缠绵,你一定要好好的听到了没有,否则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了,听到了没有,缠绵。”

    “听到了,我的小夫君……”

    第六百九十五章 情至荼蘼自无悔

    更新时间:2013-06-23

    无可否认,就算轻功再高,站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旁,缠绵也禁不住有了一丝悸动。麻绳虽然是道保障,然在一定程度上也约束了他的身手,风很大,便表示阻力也很大,他平日虽可只身追逐飞鸟,但却从未有过这般需要盯着数丈之外的立锥之地,不能差之分毫的落地之举,所以,这件事于他来说当真是个很大的挑战。

    奚昊脸色煞白的站在白炎身旁,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角,一遍又一遍的扭拧。方才他本要再向缠绵说几句话,可当他走到那狂风呼啸的悬崖边时,竟一阵头晕目眩,心跳得无法平复,怕自己的状况影响到缠绵,是以只是冲着缠绵笑了一笑,然后疾步回转,走到白炎身边低下了头去。

    “别担心,我去拽着绳子这头,若是缠绵到不了那头,我就算断了双臂都会将他给拽回来。”白炎伸手握了握奚昊的手后松开,走到南宫热河与白少卿中间将绳索绕在手臂上狠狠一抵,然后顺着身后密集的士兵看到了最后的明威:“都准备好了吗。”

    明威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因他压在最后,所以绳索的另一头是捆绑在他身上的,因为缠绵要跃过的距离太大,若是出现失误跌落的话,那拉拽力也必定非同一般,所以大家此刻都卯足了劲儿的做着准备,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失误。

    “缠绵,若是不行千万不可勉强,你若再出事,我这个做爹爹的当真无颜再面对昊儿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孟昶龙站在缠绵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郑重其事的叮嘱道。缠绵的轻功他见识过,也知道他的实力,可万事无绝对,若是缠绵再出任何事情,奚昊真会撑不下去的。

    缠绵闻言回头一笑,带着宽慰回道:“爹爹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绝不逞强。”

    “好,去吧。”孟昶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完之后撇开头去不再去看缠绵,缠绵却带着微笑望向了奚昊,纵然隔着很远,那眉目之间的柔情却依然清晰明了的传递给了他所爱的那个人,奚昊抬着头看着他,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缠绵,要小心……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关心不用去表达,只要一个眼神亦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便能将一切传递。

    缠绵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细细回想了自己方才所观察的一切,包括那峭壁之上的每一个凸起,每一处能借力落脚之处,然后轻轻吐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我走了。”只三个字,那清影若鬼魅一般闪过,只眨眼之间便从蓄积全力紧扣绳索的队伍身边掠过,随着呼啸的风声一并冲出了陡峭的悬崖,奔向了遥不可及的彼端。

    双腿一软,奚昊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缠绵向前跑了几步,却在踉跄之间跌跪在了地上。

    伸手死命的将自己的嘴捂住,奚昊压制着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看着缠绵那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浑身颤抖难以平复。冷汗瞬间遍布,那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在每一个毛孔中迸发,令他的身子如坠冰窖,彻冷透骨,他大口的吸着气,将双手按在地面扬起了头来。

    缠绵没有跌下去,他还在前进,就算隔得很远了,大家却依然还能看见他的身影。所有人的心都提悬不下,整个平台之上除了风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大家的呼吸被紧紧的揪在了一处,随着缠绵的每一个动作而愈发轻柔,便仿佛害怕自己的一个呼吸声都会影响到了他一般。

    风越来越大,平衡就越来越难以掌握,那落脚的凸起之处在快速的行动之中几乎难以看见,缠绵却如履平地,身形如风。

    地上的绳索在迅速变短,盘旋的圈数越来越少,众人的心也渐渐回落,皆以为缠绵便要到达终点,然当一道显眼的标记跃入眼帘然后迅速消失之时,白炎却突然脸色一变,松开绳索从队伍中冲出,拼命的奔向了队伍的最前方。

    “绳子不够,放——”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皆变了脸色,白炎爆发而出的叫喊令位列首端的秦篪首先反应过来,他将双手一松,然后回身抓住了紧接着他的两个士兵向旁边一拉。

    “再放!”白炎的叫声再起,第四第五个士兵也同时松了双手,队伍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向前迈了几大步。

    “缠绵——”奚昊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骇住了,他愣愣的望着远方,然后脚步一动向前一奔,却再次跌倒了。

    “缠绵……缠绵……”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浑身虚脱使不上劲来,奚昊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缠绵的名字,然后身子一松,再也爬不起来。

    不用白炎再发出警告,绳索这头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松开了双手,缠绵的速度未减,若是因绳子过短而骤然紧绷,他便一定会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下向后跌落,就算最后被大家拽住不至于跌落深渊,也会因太过突然而令他无法护及全身,极有可能撞在崖壁之上落下重伤。

    “怎么会这样!”苍浪整个人都已经懵住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士兵的努力之下确定过栈道那头的距离,这绳子已经有了很大的调整空间,岂料现在竟会出现如此境况。

    不行了!这样下去就算缠绵到了栈道那头,这边的绳子也将会耗尽,如此一来他一人便会被孤立在那进退无门之处了。

    指节发出了咔嚓轻响,明威在那突变之下并未惊慌,他稳住心神将马扎稳了一稳,然后屏息静气的等待着最后的一刻。于他来说,这情形并不比当初他随着缠绵一同跌下悬崖所面对的局面更糟,因为至少现在有这么多人在身边,他相信无论如何大家都一定不会让缠绵出事,所以他现在第一个不能乱了阵脚。

    当面前只剩下三个人时,明威的心猛的一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原地,所以他与那三人同时向前踏出了几大步,然后再次扎住了马步。

    绳子发出细微的嗖响从掌心滑过,慢慢绷直,当发觉其走势变缓之时,一旁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欣喜万分的向前一奔,隔着根本看不清其真实状况的距离一动不动的盯着远方。

    呼哨声随着风儿忽隐忽现,那是缠绵发出的信号。待发觉绳索果然不再滑动之时,最后还留在绳索这头的四人却依然不敢卸力,紧绷着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脊背挺立着,死死的拽着绳子不敢放松。

    “他到了!他做到了!”得到了缠绵的确定,白炎将双眼一闭,无力的低下了头去。身边的士兵们兴奋的沸腾了起来,他却虚脱般的吐了口气,然后走向了还跌倒在地惊魂未定的奚昊。

    “他没事。”伸手扶起满身泥土的奚昊,看着他那有些狼狈的模样,白炎忍不住心酸的红了眼眶。奚昊已经说不上话来,只是拼命的点着头,然后双手一伸,扑入了白炎的怀中。

    “将编织好的绳网栓在绳子这头让缠绵拉过去。”孟昶龙抹去额间的汗珠,对着苍浪言道。苍浪已经回过神来,丝毫不顿的吩咐手下将他们日夜赶制的以渔网的编制方法,中串短小竹片共同编织的千层绳网栓在了这头,然后拉动绳索示意缠绵,让他慢慢拉过去,从那头固定在栈道之中。

    当绳网开始移动,向着栈道那头而去之时,苍浪才余悸未了的摇了摇头,对着孟昶龙道:“当初编这绳网之时未料到果真会有其用武之地,本还想着慢慢修护栈道,如今看来不用等那么久了。”他说完又回想起方才那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禁不住苦笑道:“如今日这般刺激之事,我还真是受不住第二回了,侯爷这三子个个都有一身本领,羡煞旁人哪。”

    孟昶龙听完也是苦笑了一声,道:“我倒宁愿他们平庸无为,只要能平安度其一生便好。”他说的确是心中所想,人便是如此,越是见证了战争的残酷,就越是向往着平淡却能够幸福相守的生活。从缠绵伤痕累累到达白山开始,孟昶龙从自己的这几个孩子身上看到了太多对世俗的无奈挣扎与不屈不饶的抗争,他是真正的被这几个孩子感动了。

    无论是奚昊与缠绵,亦或是白炎与无瑕,这些沉浮红尘之中苦苦挣扎的孩子们在用他们特有的方式诠释着什么是不离不弃,什么是情有独钟!

    “公子要程颢回去向于大叔说明一切我没意见,可为何我也要一同前去?”弦伊与于程颢回来之后被杨云骢支去了无瑕的房间,当听见无瑕说让于程颢带信回沥泉山庄却要自己跟着一同前去之时,弦伊坚决反对着不肯应允了。

    “我还有事情要你去办,你常年跟在我身边,对很多隐藏势力的分布比他们更清楚,我现在并非征求你的意见,而是令你跟程颢一起走,听清楚了吗。”无瑕低头抿着茶,语气淡然,却透着威严,不容反驳。

    已经很久未见公子露出如此郑重的表情,弦伊心底有些发怵,唇嚅喏了几次之后,终还是将头一低,带着不甘应道:“是。”

    “等会我会修书,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今夜就动身。”( 轩城绝恋 http://www.xlawen.org/kan/24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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