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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百战jīng英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折损一个都是心痛无比,挥戟挑飞数个试图撕咬追风的獒卒,他大声喝道“举旗!有我无敌!”

    身后的的两名掌旗官闻声大喝一声“悍卒当先!有我无敌!”俩面大旗迎风而起,一面黑旗之上一只威武的斑斓白虎飘飘荡荡,一面红底大旗上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李字,虽然两旗都已经是破破烂烂千疮百孔,但是当这大旗一出,略滞的士气不由得为之一振!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悍卒当先,有我无敌!”

    骑兵们齐声大呼,一瞬间似乎身体上所有的疲惫伤痛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杀气和斗志,杀啊!骄傲的虎贲!骑兵一个个压着牙攒足了劲力呼呼的挥刀向獒卒的头上斩杀而去!

    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的獒卒来说,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的他们只知道战斗!为了食物!为了生存!血与肉的碰撞!铁与火的厮杀!这个战场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倒下的人永远没有机会再次站立起来,而还活着的人为了生存而激烈厮杀直至倒下,被血和沙粒慢慢所掩盖!

    弱点!弱点!少帅目眦必yù裂,头上长长的雉尾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的摆动,而在他身后的骑兵眼里只看的到那两面旗和那骄傲的雉尾,然后紧紧跟随着自己那以勇武冠天下的少帅奋勇拼杀。

    虎贲骑的伤亡越来越大,但是弱点去还没有被找到,再像这样拼杀下去,还不等破阵,这些兵卒们就会被消耗殆尽,可是,父亲当年所说的獒卒弱点到底是什么?獒卒到底有没有弱点?

    少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只有这样才能缓和自己的心境,只有缓和了心境才能细心的观察敌人,才能发现敌人在不知不觉中露出的破绽!

    突然!在这喧嚣的修罗杀场上,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少帅的耳朵,是的,确实有一种怪异而微弱的声音,若非少帅武艺高强,能在这个战场上一心二用的话,还真的注意不到,少帅猛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纵马冲去,试图阻挡的獒卒在他画戟之下竟无一合之众,在那衣衫褴褛的獒卒中,确实有一个人很不一样,虽然他的衣着看上去和其他獒卒并无二至,但是他的动作与那些不知后退只知前进的獒卒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看到獒卒被冲杀过来的少帅一一挑开然后被生后的骑兵踏作肉泥,那个人也慌了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他口中似乎含了什么器物,唑嘴一呼,那个怪异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周围的獒卒马上就做出反应奋不顾身的像海浪般的疯狂向少帅一涌而去。

    “果然是你!”少帅俊目中涌出无尽的杀机,只见他快若闪电的将画戟挂上得胜勾,取弓搭箭,左手如举泰山,右手若抱婴儿,弓成满月,箭若流星。一箭从那个男人的额头穿入,那那人还来不及惨叫仰头便倒,他周围的獒卒顿时一片混乱!几名饿急了的獒卒还被血腥味所吸引,一涌而上对那人的尸体开始疯狂的抢食撕扯。

    远远的几名獒犬师也顾不得掩藏身份,一旦让这群来去如风的骑兵突围而出的话,他们都将死无全尸,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来乱糟糟一片的獒卒顿时马上回过神来向骑兵撕扯去,少帅目露寒光,七八只箭一气shè出,那几名獒犬师顿时东倒西歪的中箭而亡,这次獒卒顿时一片大乱,一时之间,剩余的獒犬师竟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控制,见此骑兵们不由的士气大振,呼喝着向前继续奋勇冲杀!

    破阵之时就在眼前了!强大的獒卒一旦失去了有效的控制,那就成了一团散沙,战力急剧下降,已经无法有效的阻挡虎贲骑兵的冲击,一个个被劈倒撞倒,最后被践踏成肉泥,少帅已经不记得到底shè出去了多少只箭,反正只要是混乱的獒卒中一有异动,那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神箭就会呼啸而至,一时之间他竟以一人之力生生压制了整个獒卒,那些獒犬师,隔得近的被他一一shè杀,个隔得远的却又被前面失去控制的獒卒阻挡无法前行。

    少帅弃弓复又提戟冲杀,只见他戟法突然一变,由绵绵秋风细雨化作风起浪涌的大开大合之势,如果说刚才他的戟法有若毒蛇吐信,刁钻狠毒的话,现在他的戟就是波澜壮阔的海浪,每一戟都竭尽全力,獒卒碰着便死沾到就亡!

    现在从如果高空从高空来看的话这一片区域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红sè三角势如破竹的切入了那黑sè的方阵,突然少帅只觉得周身压力一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已然从那若黑sè沼泽般粘稠的獒卒方阵中突围而出。

    獒卒溃败,被虎贲骑驱散碾压而去,快了,等待救援的前军的那一抹鲜红在黑sè的海洋中依旧是那么的显眼,黄沙漫天中,似有一浑身浴血的小将在带队向虎贲骑的方向厮杀而来。但是黑甲的敌人也是顽强无比,任凭阵前成了尸山血海依然死死的阻挡住了小将的攻势,小将连续冲杀了数次都未能如愿以偿,和他一起冲杀的士卒却是越来越少了。

    眼见那一抹红sè的骑兵在黑海般的敌人的冲杀下已是岌岌可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覆亡,少帅不由的心头大急,但是身后的骑兵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场大战之后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此时冲击战阵无异于自寻死路!身旁的副将急叫道:“少帅,不要再犹豫了,冲吧,那些弟兄们都在等我们这些援兵啊!”

    “少帅,下命令吧,那些兄弟快坚持不住了!”

    少帅回身看去,只见那些骑兵一个个虽然都已经累的是脚疲手软狂喘粗气,汗水大滴大滴的从头盔内向下滴落。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对主帅的信任,那是一种哪怕是去赴汤蹈火!哪怕是前面刀山油锅亦共同进退的信任!

    少帅咬咬牙,暴喝道:“冲锋陷阵,主将争先!”纵马飞奔而去,身后本已疲惫不堪的骑兵们顿时嗷嗷叫的向前冲锋而去。

    敌人见此已是早有准备,一声牛角号响,弓箭兵攒shè而来,密密麻麻的羽箭如同凭空里下了一阵瓢泼大雨一般,一瞬间似乎遮天蔽rì!

    “起盾!”少帅一看那箭雨的轨迹不由暗叫糟糕。他怒喝一声将画戟舞的是滴水不漏,马上骑兵一听到命令马上,举起手上的小圆盾防御,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兵了,都能从那箭的角度,力度等看出些端倪,这羽箭根本不是冲人来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了,只得随机应变了!

    羽箭随着重力下降,速度愈来愈快,直至狠狠的和在骑兵臂膀上的小盾碰撞在一起,那脆弱的箭支顿时断作几截,借着未完全抵消的劲力四处纷飞,扎入骑士或战马的身体,骑兵阵里顿时被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像这种完全靠弹shè来伤人的箭来说,即使完全挡住了自己面前的箭也没有作用,周围同伴格挡的每一枝断箭都有可能弹shè扎到你的身上,所幸这些箭对人来说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是对于战马来说,这就是一场噩梦,当战马一旦被疼痛所惊扰,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骑兵也很难将爱马尽快安抚下来,当这种惊扰造成的恐慌成了群体xìng的时候,灾难开始了!

    很多骑兵被自己的因为疼痛的战马甩下马来,但是更多骑兵却是被战友的战马撞下来的,不管怎么样,在这样密集的冲锋阵型中坠马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瞬间被踏成肉泥!

    好狠毒的计谋,原来这从始至终都是个yīn谋,从幼弟带领的前军被困开始,先是以七里这样不长不短的距离来消耗战马的体力,再到獒卒阻挡之时的高强度战斗再度消耗骑兵的体力,最后用这造工jīng细的断裂之箭来击伤战马,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击垮虎贲骑的战马,这样的话,即使和前军会合突围了,速度大减的骑兵能不能活着走出沙漠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敌人早已经在逃路上设下的层层伏兵了。

    少帅不由的双目血红,但是事已至此,只有尽快和前军会合在一起,才能考虑下一步的打算是突是守,“快向前军驰援,战马失去战力的马上放弃,两人合承一骑!”

    几乎是瞬间,骑兵们就从箭雨中冲出,几乎人人带伤,但是每个人依然是斗志昂扬,然后狠狠的碰撞在敌人的包围圈上,在一片腥风血雨中向前突进突进!

    黑甲兵卒不甘示弱,奋起反击,终于,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这支步兵暂时向两旁退去了一些,见机行事的骑兵们抓住时机,如热刀切黄油般的突入了包围圈,向残存的前军汇合而去。而黑甲军卒则默契的阻断了虎贲骑的后路,合围之势已成定局!

    第十九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三)

    终于,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虎贲骑终于汇合在一起,两军再成对峙之势,刚才还喧嚣的战场顿时静谧下来,只余下战马不安的响鼻声和狂风吹动沙粒的沙沙声。

    “少帅,”几个年轻的士卒看着自己那依旧威风凛凛的战神忍不住嚎啕大哭“兄弟们不甘心啊。”看着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士兵,少帅也禁不住双眼发热,是啊,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经明白,如此大费周章,处心积虑要将李家军铲除的是谁人了,只有大墨朝的王,才有如此魄力心机和权力做到!

    为大墨朝九死一生征战沙场,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为这个国家流血流汗,抛头颅洒热血的忠勇之士最终却遭到了抛弃和出卖。而抛弃他们的却是他们誓死效忠的王,大墨朝的王。

    刚才那奋勇冲杀的小将一瘸一拐的走到少帅的面前抱拳道:“启禀少帅,虎贲前军折损过半,是属下指挥不力,求少帅责罚!”小将军一说完,周围的前军残兵哗啦啦跪下一片,“少帅,此事不怪偏将军,完全是敌军先以友军的身份接近我们,然后毫无征兆的发起了突然袭击,兄弟们猝不及防之下····”

    少帅看着自己倔强而年幼的弟弟,身上全是斑斑血迹,盔甲破了好几处,包裹左腿的绢布已经被鲜血渗透了,但是他依然倔强的站立着,脸上完全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少帅几乎忍不住要抱抱自己的弟弟,但是他最后还是控制住了,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老跟在自己和二弟屁股后面转悠的小尾巴了,他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二弟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吧。

    少帅虽然心中感叹,但是嘴中却大声喝问道:“军法官何在,两军交战,主将不力,按律如何?”

    人群中一虬髯大汉饱经风霜的脸庞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而后大声回复道“按律当斩!”

    “少帅!”跪在地上的残兵不由得大急,少帅向来治军严明,倘若真的定小将军个指挥不力之罪,那么他可真的会···“吾等愿为小将军代死,望少帅不要责罚小将军。”

    少帅叹了口气,“都起来吧,今天我不是什么少帅,以后也不是了,兄弟们,是我李家兄弟连累你们,请受我一拜”少帅重重的跪在沙地上,向大家拜了下去,小将愣了愣也是重重的拜了下去,士卒们不由得面面相窥。

    “我李家自太祖皇帝起兵开始,便为大墨征战天下,无奈功高震主,今rì这望夫井终会成为我们兄弟的埋骨之所,众位兄弟,是我们连累了大家··”少帅又是一拜。

    士卒们沉默了,虽然大家心里都隐隐的感觉到这个事情很可能是王要铲除异己,但是一旦把真相血淋淋的揭开时,大家的心里都是倍感心酸,这样盖世无双的英雄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自己效忠的君主手里,真的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但是有些聪明的士卒,一听到主帅这么说,顿时面若死灰,但是过不了片刻眼神就变的血红,牙关紧咬到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而不自知。

    一名年轻士卒颤抖着嘴唇问道:“主帅,君王会放过我们吗?”

    几名亲兵立即红了双眼,凶狠的盯着这个似乎要卖友求荣的叛徒,主帅看着那稚嫩年轻的脸庞因为恐惧而颤抖,艰难的摇了摇头。君王自登基以来,吞辽灭宋,南并大理,西灭吐蕃,如此雄才大略实为开国以来的一位难得的勇武之君,但是李氏三代随君,忠心耿耿,只因为在太子登基前一直与太子表现出敬而远之的态度,再加上李氏三代的忠勇之名冠绝三军,战功彪榜,让虽有雄才大略却又xìng格多疑的太子自此起了猜忌之心。伴君如伴虎,七年前,少帅的父亲战死疆场,君主乘机对李家明升暗降,剥夺了兵权,只余下这虎贲军的三千骑兵,三年前,少帅的二弟亦在边疆与犬戎的战斗中被重兵围困,上峰以军情不明为由,禁止少帅出兵,导致少帅无法救援,致使其二弟战死,三弟因此怨恨大哥,与哥哥割袍断义,而二弟所掌的那一部骑兵后来虽然得到了重建,但是掌握这份兵权的已经不再是李家的人了。

    随着君王的种种手段,李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弱,但是,君王的内心又岂是常人所能推测?君王从没有想过要放过李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天下是君王的天下,任何酣睡于卧榻之旁的人统统都要死,而李家,就将是他屠刀所向的第一家!

    “不甘心啊,”少帅钢牙紧咬,一时之间思绪如飞“我李家满门忠烈,却没想到竟然被逼迫至此。以君主的xìng格,他决计是不会让我们存活下去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少帅苦苦思考之时,一名什长看着那些心生怯意的人冷笑连连,“不要再想什么投降求生之类的事情了不可能的,以天子的xìng格,他要少帅死,那么我们这些知晓秘密的小卒子肯定也是难逃一死。斩草除根,杀人灭口。”那什长无视其他人愤怒的眼神继续说道:“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大家的亲人可能都已经遭了毒手了吧····”最后这句话好似在众人心中打了个晴天霹雳一般。

    话还没有说完另外的几名士兵的斥责打断道“胡说!”“他娘的放屁!”等等不一而足,什长依旧是冷笑连连反驳道:“虎贲骑自少帅祖上随太祖征战开始,便打上李氏的烙印,虽然不是私兵,却胜似私兵,可以说李家就是虎贲骑,虎贲骑就是李家,如今天子震怒,估计从今以后虎贲就成历史了。我现在只想多杀几人告慰我家人的在天之灵,是汉子都就与我前去!”

    言罢整甲提刀,到少帅面前重重的抱拳跪下:“虎贲骑什长吴文波誓死效忠少帅!”语音未落又在人群里冲出数十人齐齐跪下“誓死效忠少帅,来世甘愿再做少帅马前卒!”

    少帅定睛看去,跪下的军卒中,大都是李氏宗族中人或军中骨干,可以说整个虎贲军的构建都是围绕着他们运行的,无论他们愿不愿意,在旁人看来,这些人就是李氏的骨干,必定是杀之而后快!

    看着这些人,少帅的眼眶不由湿润了,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这一刻他终于明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但是他生xìng不善于言谈,嘴张了几次,索xìng不说了,起身提戟上马,回头看着那些依然被那个推断震惊着或呆滞或喃喃自语的士卒说道:“各位兄弟,我将带兵在这乱局中杀出一条生路,要活的就跟紧我。切勿掉队!”

    与他一起耳熏目染已rì久的士兵马上就听出了他的意思,少帅要用手下为数不多的士兵来杀出一条血路,给那些已无斗志的士兵活下去的机会,顿时,选择跟随少帅的士兵用骄傲自豪的眼神打量着那些又羞又愧的士兵。

    一名回过神来的年轻士兵无法忍受那来自袍泽的鄙视目光,大声道:“我愿跟随少帅冲杀!我要给我娘报仇!”越来越多的士兵冲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要求一起和少帅冲锋,少帅虽然不禁心绪激荡,但是他控制住了,微微一点头,这个骄傲的男子转过身去,星眸如同利剑一般,向那黑压压的敌阵望去,只见敌人军纪整齐,整个军阵错落有至,一个个士兵鸦雀无声,只有那冷冷的眼神一直专注的望向这边,如同一条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毒蛇一般。

    即使明知对面的是死敌,少帅心中还是暗赞了一声,对方主帅治兵严谨,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帅才!但是自己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半分的,骄傲的虎贲骑兵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斩帅夺旗!

    敌兵依旧岿然不动,他们在等,等虎贲骑因为疲惫伤痛而丧失斗志,等虎贲骑因为断绝补给而干渴饥饿,但是虎贲骑已经不准备消耗下去,他们的目标不是突围逃走,而是敌军的帅旗!

    狭路相逢勇者胜!带领着这群被背叛和失去亲人的双重痛苦深深刺痛着的哀兵,少帅只有一种感觉,虽千万人吾往矣!愤怒的热血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让他周身上下充满了无尽的jīng力,刚才苦战带来的疲惫干渴燥热好似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来吧,我的敌人们,大好头颅,谁能斩之?

    少帅提戟猛夹马腹,追风一声长嘶向敌阵狂奔而去,骄傲飞扬的雉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向后摁下一样猛垂下然后向身后平平的拖去,骑兵们看着那雉尾飞扬,齐齐大喝一声,跟随少帅向敌阵冲击而去!而在那一往无前的骑兵之后,竟然还有一些伤残的步卒,他们有的是因为战马已经战死,有的却是因为受伤不能骑马而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其他的士兵,即使断臂断腿,甚至肠子都已经露了出来,但是他们一个个好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凶狠,嘶嚎着发起了冲锋,伤了怎样?残了怎样?老子一样可以用手里的战刀把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的头统统砍下来!

    那些誓死不降的骑兵冲上去了,那些准备以命换命的伤兵们也冲上去了,在刚才那片废墟上只余下三三两两的士兵呆呆的或坐或立,虽然同样是百战jīng英,有人在听闻那些个噩耗后更具斗志,而又人却因为承受不了如此打击而崩溃成了行尸走肉,他们保持姿势就如泥塑木雕般的或站或立,直至被后方合围而来的黑sè洪流淹没吞噬···

    此时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大战虽然一触即发,但是黑甲兵并没有任何慌乱,即使敌人刚才已经在他们固若金汤的阵型里突破过一次,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依然镇定沉默,甚至在骑兵气势汹汹杀来之际都没有哪怕一丝轻微动作,甚至连对兵器的微微调整都没有,没有那个愚蠢的人会认为他们已经放弃了战斗,相反,从他们身上透出的是强烈之极的自信,这自信不是由无数次的演练带来的,而是一刀一枪从那尸山血海中拼杀而出的自信,在敌人还没有开始发起冲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一切迎敌的准备!

    如果说虎贲骑是愤怒奔腾的烈火,那么黑甲兵就是沉稳寒冷的坚冰,这一场冰与火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轰然巨响中,前排的骑兵已经狠狠的撞击在那黑甲兵卒的方阵上,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瞬间这里就成了个绞肉机般的人间地狱!勇猛的骑兵和步卒相互砍杀着!没有杀敌后的怒吼!没有受伤后的哀嚎!只听的到那一阵阵似乎永无止境的利刃砍如**的钝响声!只有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战马的嘶鸣,长刀破空的呼呼声!不断有人倒下,地上已经被鲜血渗透!尸体重重叠叠的倒在一起,那些士兵不管以前是虎贲骑还是黑甲兵,这些生前恨不得相互寝皮食肉的死敌却在这个时候亲密的倒在一起,共赴黄泉!

    第二十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终章)

    少帅钢牙紧咬,一双星瞳好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一把方天画戟使得好似银蛇出洞,大朵大多的戟花在那如血的残阳中好似美丽的食人花,在美丽中暗藏着凶狠的杀机,一个个黑甲兵在他手上就似狂风中的烛火,转瞬即灭!胯下追风也是口咬蹄踢威风凛凛,一时间竟然让想偷偷摸上来偷袭战马黑甲兵无从下手。

    那年幼的小将手中使得是一把丈二冷艳锯,乃是一把不可多的的神兵,刀口如一块寒冷碧绿的翡翠,刀身如墨玉一般漆黑,据说吹毛断发,杀人饮血,饮血越多刀口越是翠绿yù滴,与他那勇冠三军的哥哥注重技巧相反,小将虽然年龄尚小,走的却是大开大合的霸道之刀的路子,眼高如少帅看了幼弟的刀势也不由心中暗自称赞,冷艳锯虽沉重,刀法也是霸道之极,但是那小子天生神力,用起此等刀法真是得心应手如虎添翼!只见刀锋所向黑甲兵卒顿时甲开膛破,鲜血破空而起!跨下战马虽然不是像追风那样是与主人心有灵犀的龙驹异种却也是rì行千里粗通人xìng的千里良驹!在与小将的冲锋陷阵中进退有序更显得得心应手。

    “真乃我李家稚虎!”少帅暗中感叹道,但是也不由的心中大痛,自己的弟弟如果成长到自己这个年纪绝对又是一个勇猛无敌的战将,可惜,今天这望夫井就要成为两兄弟的葬身之处,自己的幼弟本该像雏鹰一样耐心等待羽翼丰满直至展开双翼征服天空!但是却在这残酷的现实下夭折了!

    “功高震主?哈哈,功高震主?就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灭我李氏满门么?自古以来有那个文人武将不想名留青史?忠,信,仁,义,勇,不过是那些腐儒用来哄骗人的幌子罢了,我李家对大墨忠心不二,而今却如此待我····”少帅一瞬间神思电闪种种念头如同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那种暴怒的感觉似要把他的胸膛爆裂开来,他突然仰天长啸道“某不服!某不服啊!!!”声音销金裂石直冲云霄,那些对背叛出卖的悲愤,英雄末路的凄凉一瞬间深深感染了沙场上的敌我将士们,战场似乎静止下来了,那些喊杀声消失了,只有那一片片沉重的喘息声,不管是黑甲敌兵还是虎贲残骑都望向一个方向,都望向那个手提一柄方天画戟,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的骄傲男人,那长长的雉尾不住跳动,好似战场上敌我士卒的忐忑心情,就是那个骄傲的男人以他勇冠三军的武谋略为大墨开疆拓土,谁人不知道他的赫赫威名?但是如今,这个骄傲的男人,让敌寇听闻大名便望风而逃的男人,没有英勇的战死沙场,却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黑甲兵敬重他的勇武痛恨自己的卑劣,但是军令如山,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即使明知那个男人是大墨朝不可多得的英雄,黑甲兵没有选择的余地!

    瞬间安静的战场就好似在狭小空间猛烈聚变爆发的烈xìng炸药一般,猛然爆发出超乎常人想象的能量,杀红了眼的士兵们抛掉了头盔撕开了衣甲,披头散发裸露上身,疯狂的砍杀着,这血腥惨烈的修罗沙场瞬间就到达了白热化!一个虎贲骑刚砍倒一个黑甲兵瞬间就被四五个根长矛捅穿,一个黑甲兵肠子都已经淌出来了犹不自知般的嘶嚎着砍倒对手,一个虎贲骑在被斩断一臂的情况下竟然猛然扑到敌人怀中凶残的咬向对方的喉咙,两个人在地上翻滚扭打,直至被不便敌我的友军乱矛钉在地上······这一幕幕惨烈的场景不断上演着,没有人想过要活下来,只有凶狠的杀敌杀敌!直至自己也被敌人杀死而止!

    “真想和那个人一起冲锋陷阵呢······”

    一个脖子被砍断大半的黑甲兵贪婪的呼吸着越来越少的空气,留念的看向那剧烈摆动的雉尾,“黄泉路上吾愿为将军马前卒···”士兵断断续续的自语完这段话,头一歪,就此咽气,这也许是很多黑甲兵临死前的心愿吧,自始至终那个男人都不应该是敌人,但军令如山啊,不得不从,那就黄泉路上再随将军征战吧!

    少帅此时如同狂暴的飓风一般,那两条飞扬的雉尾摇曳到哪里,哪里便是血肉横飞,但是那黑甲兵就是如同钱塘江涨cháo时的浪头一般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冲向少帅,即使血肉横飞也不退缩分毫!

    少帅不知道到底斩杀了多少敌人,渐渐的他感到呼吸沉重,平时握在手中好似轻若无物的方天画戟也越来越重,而他的弟弟,早已经是气喘吁吁,毕竟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即使是天生神力的猛将,在面对这样的无止境的冲锋,也会有心衰力竭的时候,若不是少帅一直分心照顾,小将军肯定已经是深陷敌阵了。

    “哥······”小将奋力斩倒一名偏将,嘶声叫道“不要管我,你快杀出去,不然一旦合围,大家全都要战死与此了!”此时方才他们刚刚呆过的废墟已经被合过来的黑甲兵卒淹没了,只见那些黑甲兵步调一致,缓缓按着战鼓的节奏前行着,却并没有要立刻掩杀过来的趋势,竟是要用威慑战法激出虎贲骑的残存斗志,一旦虎贲骑的体力被消耗殆尽,那么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死,但是如果不在敌军合围前拼死冲杀的话,下场还是一个死!好歹毒的心计!好周密的谋略!

    但是,少帅看着后方那些个缓缓靠近的步卒,不由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回头望向自己血染战袍的弟弟,眼睛之中温情流露:“我李家忠于大墨,如果君主要我死的话只需一句口谕,一杯毒酒而已,但是我一个人的死是无法满足君主的,知道为什么吗?”少帅虽然问着自己的幼弟,但是手下画戟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说话间又是十数人倒在他的戟下,他的眼神穿过了层层敌阵,最后死死的锁定在了那面帅旗之上,“君主要的是只知道服从他自己的军队,一切不符合这个条件的存在都会被抹杀,而我们虎贲骑,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少帅凄然大笑。

    “谁说我们要突围了?!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虎贲骑的威风!”少帅深知以君王的魄力,今天即使突围也无法活着离开,倒不如拼着这口热血,来拼一个鱼死网破!

    虎贲骑紧紧的聚集在一起向前冲杀,在这如汪洋大海般的黑甲军中如果不聚集在一起,一旦落单,那必定瞬间就会被吞没!在英勇无敌的少帅的恐怖战力之下,在敌人前有狼后有虎的围追堵截下,虎贲骑竟然一点点的向前突进,就如同用切割机切割钢板一样,虽然缓慢,但是火星四溅中坚硬的钢板也在一点点的被强势切入!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也许那些死战的小兵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不过是几个数字而已,但是他们一样的有感情有家人朋友,和其他的小兵一起哭一起笑乃至一起战死···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为了报达李家的知遇之恩,为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家人,这些数量愈来愈少的残兵们反而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一个个血红着双眼刀砍枪扎,刀断枪折了就用拳脚甚至是牙齿,就这样一时间竟在少帅的带领下一步步杀的黑甲军原本稳固如泰山的阵型生生向后退去!

    合围过来的黑甲军见势不妙,在这么下去,虎贲骑的残军极有可能会突破包围,到时候一旦主帅责罚下来,结果可是大大的不妙,不由的加快了合围的脚步,黑甲军阵中的传令兵齐声高叫道“主帅有令,杀李氏兄弟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虎贲骑者皆有封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来黑甲军有所委顿的士气在黄金万两的刺激下又为之一振!本来有些节节败退的颓势又生生的稳住了,一时间战况呈现胶着状态!

    少帅奋力冲杀着,连人带马都已经被飞溅的鲜血淋透,不知道到底杀了多少人,强如他勇冠三军,此时也觉得自己手脚发软,但是胸口那一把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却支撑着他继续麻木的挥戟冲杀上去,拼尽全力的一点点的向前突去,而他的目标却正是那层层重兵包围着的帅旗!

    出来吧,我的君主,在没有亲眼看到我的头颅被斩下之前,你是不会放心的吧,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少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他的弟弟,也心有灵犀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兄弟两人竭尽余力向前冲杀!那些越来越少的虎贲骑突然呼哨一声,齐齐靠了上来,将兄弟两护在中间,此时即使有的虎贲骑因为突然转身回援而被黑甲兵抓住破绽戳翻下马,但是没有人在意,皆是毅然转身回援,一人嘶哑着大声呼号道:“少帅尽请放心,抓紧时间休息,积蓄体力,兄弟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们送出这步兵阵!”

    少帅定睛一看,正是方才那鼓动大家一起随自己冲锋报仇的什长吴文波,只见他遍身上下鲜血淋漓,原本秀气的脸庞上开了如若婴儿嘴巴似的一条大口子,看着就好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恐怖狰狞,他的腹部也有个巨大的伤口,被一件旧军衣胡乱包裹着,还有一小段肠子露出了腹腔外,但是他对此混不在意,急急的对少帅说道,“君主定在帅旗之下,少帅一定要帮我们报仇!”

    说完这个豪爽的汉子直接转身大喝:“虎贲骑,护住少帅随我冲杀!”然后头也不回的杀向帅旗,其余骑兵皆大声应诺死死的护住两兄弟向前冲杀,少帅此时其实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就连胯下的追风也是喘息着吐着白沫,小将军更是不堪,此时只能死死的抱住马脖,竭力的不让自己坠下马去,兄弟两此时已经无暇他顾,只知道贪婪的呼吸着,现在所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那些残存的虎贲骑兄弟用命换来的,两兄弟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回复体力,来迎接接下来的死战。

    ····························

    “誓死追随将军!”随着最后一名虎贲骑兵的倒下,整个黑sè的海洋中只剩下了两兄弟那孤独萧索的身影,反常的是此时的黑甲兵并没有一涌而上,而是在旗语的指挥下,缓缓退了几步,将两兄弟围在zhōng yāng,虎贲骑的好汉子们虽然竭尽全力最后全部战死也没有突破敌阵,但是他们那些视死如归的疯狂却也让黑甲兵死伤惨重,少帅握紧了手中已经被人血弄得黏黏滑滑的方天画戟,沉声向小将军问道:“你回复了几分力气?”

    小将虽然还在剧烈的喘着气但是却傲然道:“十成。”

    少帅复又问道:“敌军不愿意投降,这该当如何?”

    小将提起冷艳锯指向那重重围兵:“斩草除根!”言罢两弟兄对视哈哈大笑。那豪迈的大笑深深的感染了黑甲兵卒,一种羞愤yù死的感觉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纵然英雄末路,但那欣然赴死的豪迈依然让人心折!

    突然黑甲兵似水流般的向两边散开,一乘由九匹白马牵引的马车驶到了阵前,车上的雕刻jīng美不可方物,一名壮年武将带领卫兵恭恭敬敬紧紧跟随在马车的后面。一阵兵甲碰撞的索索声,黑甲兵向后退却,一只只白羽箭在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点点冷冽的寒光,而目标正是那已经被空出来了的李氏兄弟。

    少帅看向那乘马车,眼中几要喷出火来,但是渐渐的他控制住了,仇恨虽然没有减轻丝毫,但是却多了悲哀和怜悯。

    “为何如此看孤?”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马车传出。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少帅眼神迅速变的冰冷。缓缓从牙齿中挤出一句话。

    “大胆!”那壮年武将不由大怒,正yù纵马上前擒下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出了马车的窗外,“退下!”虽是轻轻的几不可闻的一句话,那武将却如被一面无形的大墙挡住了一般,生生止步。

    “诺!”壮年武将行礼退后,但是那眼神中无法掩饰的熊熊怒火却如刀般刺像少帅,少帅唇边不屑的冷笑一声,看着马车道:“从我想明白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阿赣”

    壮年武将张口yù骂,但是嘴动了动还是忍住了,作为车中之人从小的亲随,他知道当君主还是太子的时候,这两人其实是最要好的朋友,没想到,现在却到了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一天。真是让人唏嘘啊。

    车中沉默了,良久,那个声音苦涩的说道:“阿亮,对不起···”

    少帅淡淡道:“开始我很恨你,但是如果我们李家的消失可以让你大展抱负的话,不要忘记我们当年的承诺。”少帅看向自己的幼弟,“弟,知道吗,我们李家每一个战死沙场的先辈,都是力战而死的,今天我们就为我们李家的荣耀做最后的坚守吧。”

    小将军突然笑了,“哥哥,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到时候我一定要做大的,再也不会让你这么累了。”少帅什么都没有说,冷酷若冰山般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温情的笑意。

    随着一声叹息,那马车渐渐远去,在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中,黑甲士( 极戮狂徒 http://www.xlawen.org/kan/24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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