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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阅读

    衣袖安睡,哀帝想起身,又不忍惊动了董贤,便将自己的衣袖割断,可见汉哀帝爱董贤到何种地步。

    虽然“断袖”一词妍禧没听懂,却也听明白了一点,就是皇帝从来不宠 幸妃子们。

    妍禧并不是在正常的家庭成长,没领会过父母的绻卷恩爱,自入了司马府之后,看见过妻妾之间的争斗如看不见的硝烟,争宠吃醋的手段无其不有,得到李农青睐宠 幸的,便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不得宠的便如缩在墙角的野草,凄凄惶惶不得终日。

    可见,得到宠 幸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然而宫里的嫔妃们统统不得宠,妖 孽们却得了宠。

    “妖 孽是甚么人?谁是皇帝身边的妖 孽?”妍禧又问道。

    “妖 孽就是皇帝身边时常伺候着的四位侍内大人,我听闻这四位侍内大人只不过十七、八岁,却统统都是一品内侍,咱们作司大人在宫里熬了三十多年,不知领了多少辛酸艰苦才做的一品,他们若不是盅惑皇帝。如何小小年纪就做了一品,不是妖 孽是什么?”细柳边吃着饼子边说道,断袖和妖 孽离她甚远,比不得眼前香喷喷的饼子。

    “细柳。你说妖 孽就是皇帝身边的侍内大人?”

    细柳点点头,妍禧的毛发又再次悚起来,随即明白自己为何看到作司大人跟徵文殿的小内侍打闹调笑时,看到皇帝亲昵地扶着杰哥哥的肩膀时。自己会感觉到毛发悚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断袖之癖,不是她的年龄能理解的独特关系,其实自汉以来,到晋朝再到赵国,断袖之风甚隆,妍禧的外祖父颜谈便宠 幸过李农,李农就是借着宠这个身份出入颜府的门庭,所以不光是皇室。连豪门大家都以养男 宠为时尚。

    不说妍禧不能理解。便是朗格原先也是不能理解的。试想阴阳和谐是天之大道,有太阳便有太阴月亮,有公的便有母的。怎么便跑出阳阳相对或是阴阴相谐?虽然也有人说:爱一个人不会计较他的年龄、身份、地位、性别。

    不过,朗格深一层细想:男人的性情、好恶与女子的相差甚远。虽然男女相处存在一个互补相互吸引的关系,但总比不得性情相投更具长久性,就比如现在如火如荼的世界杯,男子趋之爱之,有些女子恨之厌之,这便是差别,莫若在自己的同性那里得些相知相惜的乐趣。于是,朗格亦释然了。

    不过所不同的是,大多数的人,是在养了妻妾之余再养几个男 宠,比如在几十年后,秦主苻坚将前燕清河公主和其弟慕容冲都揽入怀中,两美貌姐弟专宠后廷之中,长安城中还有民谣为证:“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故当是时,有势之人,同时养着男 宠和女 宠是很正常之事。

    然赵文帝只宠 幸侍内,不待见嫔妃,以至没有子嗣,如此作法却极为少见。

    “是的,我还听闻皇帝因为只宠幸侍内们,不爱嫔妃,故至今没有王子、公主降生,今日在朝堂上,众臣逼皇上立天王石虎为皇太兄,皇帝气极,当场吐血了呢……”

    “喔?还有此事?”皇帝绝食两日仍坚持早朝之事,让妍禧振动不小,她原来对这个暧昧不明的皇帝没有甚么好感,但听细柳这样说起,对皇帝的做法倒有了几分好奇。

    原来今日早朝,皇帝尽管两日来滴水未尽,仍拖着羸弱的身子去早朝,一上朝,便被百官群起围攻立储君之事,有大臣振振有词:“储君乃国之根本,国家稳定的象征,若皇帝陛下不幸……”

    程遐看众臣越来越不加管束地变得放肆,大怒喝道:“你口口声声储君是国之根本,你未想过皇上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皇上年方二十,正值青春,便是今年没有子嗣,不代表明年没有子嗣,你如此说法这是对皇上大不敬,罪该死!”

    “哼,我只听闻咱们皇上只爱着身边伺候的小侍内,从不召 幸任何嫔妃,如此说来,皇帝是从未领教过妇人的美妙滋味,我倒要请教程老儿,那些无根无尘的小侍内们,怎么跟皇上生出个孩子来?哈哈哈……”一人大笑着出班说道,众人看去,正是彭城王石遵,他一手叉腰,一手放在档下,做了一个割除的姿势,其状甚是猥琐。

    朝堂里一阵哄堂大笑,众大臣嘲弄的目光,不屑的神情,放肆的笑声似一把把尖刀挑在赵文帝的心肺上,他只觉得嘴一甜,接着胸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众臣一时愣了,再放肆的也心内惊惶,逼迫皇帝之事是天诛地灭之事,正统的朝臣皆惧怕了。

    彭城王石遵上前一步,啧啧叹道:“皇上要保重身子呀,看看皇上这身子骨,甚么正值青春,吐血伤心动肺不容小视,若皇上一个不小心去见了先帝,我朝又没有立储君,我赵国危矣!不如先立天王石虎为皇太兄,若皇帝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上下手忙脚乱,赵国也不至于有内乱,祸国殃民!”

    程遐大怒:“石遵,你放屁!你如此大放厥词,是在诅咒皇上么?你言辞蔑视皇帝,大不敬,该当何罪?就算是要立储,只该立南阳王石恢之子做皇储,立皇太兄?前所未闻,你们便死了这一条心罢!”

    “死心?为何死心?先帝尝以手抚背对天王说:石虎是一员猛将,为建赵朝立下汗马功劳,当立为太子,先帝说这话之时,程丞相也在身边罢,皇帝的位置只是天王让给他做做而已,如今再把天王立为皇太兄,算是一种补偿,就算是先帝,也是原意的!”

    石遵不等程遐说话,又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丞相欲作何打算,你想立南阳王石恢的稚子小儿当储君,你只待皇帝一死,你便是监国,只怕你监国监国,一不小心学习前朝霍光,把持朝政,把我们石家辛苦打下的江山变成你们程家的?”

    霍光是西汉一权臣,大权在握,两次废立幼帝,朝廷事务的决策都必经过霍光过问清楚,再禀报汉帝,汉帝对霍光表面上很信任,但内心十分忌惮,与之同车时若有芒刺在背,只因霍光功高震主,汉帝想方设法除之而后快,霍光的结局是灭族之灾。

    程遐年已六十,听石遵把他比作霍光,当即被气得两眼一黑,倒地不醒人事,朝堂乱成一团,皇帝吐了血,丞相昏过去了,刘太后从宫里赶到朝堂,众臣才得以安静下来。

    太后命侍内把皇帝扶到一旁请太医令探视,她坐于龙椅上,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叹息道:“众位关心皇帝的身子,关心皇帝的子嗣,哀家何尝不是呢,哀家一想到此事,便痛在心中,儿子的事母亲最是关心,石大将军,你也有母亲天天在静修……想来你的母亲一定能明了我这个母亲的心!”

    石闵跨上前一步道:“下臣以为,皇帝正值青春,立储君之事可以缓一缓,不如以一年半为限,若一年半后皇帝生了孩子,孩子理所当然立为储君,若一年半后皇上仍未诞下王子,咱们再做打算!”

    妍禧听完细柳的叙述,心道:“大姐夫果然是只老狐狸,一年半后,皇帝想找个孩子做太子,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么?”

    正想着,作司从门边蹩进来,脸上盛满悲凄,看见妍禧,两行眼泪流下来,一边抹着泪道:“喜大人,我知道你的身子骨未好,不敢劳动您大驾,然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皇膳局的所有人的命,都指着喜大人去救呢!”

    妍禧吃了一惊,这是作司第一次叫她“喜大人”,言辞之间还都是哀求之色,忙问是何事,原来太后下了朝后,急怒攻心,找到作司道:“皇帝两日未吃东西,身体孱弱不堪,今日再不吃东西,便拿你们皇膳局问罪!”

    “作司大人是想要小喜亲自给皇帝做膳食么?”妍禧问。

    “非也,膳食已做好,想请喜大人亲自送过去,那日皇上对喜大人青眼有加,欲调喜大人去服侍,我想若是喜大人去送膳,皇上或许可以回心转意吃些食物,若皇上再不吃,咱们皇膳局的人就都……没命了!”

    作司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做了内一品,可转眼即要化作云烟,不由地悲从中来,不由得哽咽难忍。

    “我去送膳!”妍禧说,站起来。

    作司大喜,手一挥,早有小侍内把五品侍内的服饰呈了上来,妍禧点点头,心道皇帝喜欢侍内,不喜欢嫔妃,故她也只能假作侍内,哄得皇上吃一口是一口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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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了,很辛苦了,更新变晚上了,不容易呀,亲给点支持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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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禧换好了五品侍内的衣服,活脱脱一个标致俊美的小侍内,红的唇,白的齿,雪色丰盈,虽然半边脸仍黯沉,但眉目清新,灵气可喜,观之动人。

    她随司作一起来到徵文殿,殿门口果然换了人,站着两个眉目清秀的宫女,再往内走进了偏殿,看见皇帝的塌前围了两个着一品侍内衣饰的人,举止高贵,身形婀娜,看动作就知道是女子,只听一人劝道:“这是臣妾亲自做的鱼汤,最是滋补身子,皇上便吃一点点罢,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

    “滚,你们为何要穿他们的衣服,便是穿了也不是他们,你们的身子是臭的,别来勾引我!没有人能替代他们……你们快滚!”

    两个嫔妃捂着脸跑出来,看见作司, 其中一个修长身子瓜子脸的,一巴掌掴了过去,指着作司的鼻子骂道:“贱奴,撺掇我们穿这些奴才的衣服,还跟太后说只要嫔妃穿了奴才的衣服,皇帝便会喜欢,你安甚么心?作践咱们呢!”

    骂毕便昂然而去,作司捂着半张脸,恭着身子送她们。妍禧直挺挺站着,觉得一阵悲哀,作司用一张脸和一辈子的辛劳换来的内一品,换来的是凌辱的一巴掌,可见权势是好东西,一巴掌便可以把人的所有都打没有了。

    两位嫔妃走了后,作司把手放下,红红的一个手掌印,可见打得有多狠,作司笑笑道:“娘娘们心内委屈,我的这一巴掌能让她们舒服些,也是值的!”

    妍禧心道:这便是奴才。打落了牙和着血吞下去的奴才。

    她不说话,拿着食盒静悄悄走进去,把食盒放在案上,然后走到龙塌前,福了一福。

    “贱人,你们给朕出去!滚!”龙塌前的文帝有些歇斯底里,两日未进食。他的话没有力量,但这句话从他的喉间滚了出去,裹挟着龙威逼到妍禧的跟前,妍禧却是无畏的,抬着头硬生生把“滚”字接过来,她眸光如清水直视文帝,把“滚”字吞了进去。

    文帝一愣,马上认妍禧出来了,他的声音弱下来。低声道:“你就是探脉的侍内?前几日我派了太医令去,你看上去好多了……”

    “皇上,请用膳!”妍禧恭敬地说。

    “朕不能用膳,朕用了便是对不起他们,他们从小跟朕一起,我虽有母后。但有谁知道我的痛苦难堪?当朝堂上大臣们咄咄逼人,也只有他们看见我在哭,他们安慰我。陪伴我,他们因我而死,我哪里还能吃下饭,我对他们不起!”皇帝喃喃诉说,很快把“朕”改成“我”,大约连他自己也不自觉了。

    妍禧一听,也不回话,福了一福走到案桌前,把食盒里的菜点一一端出来再打开,对皇帝说了声:“皇上不吃。糟蹋了食物,奴才吃了罢!”说罢坐下来埋头就吃,她吃得极快。面目沉醉,似百般享受,根本不理会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就在跟前。

    作司呆住了,文帝震惊了,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奴才,他在朝堂上饱受蔑视、欺凌,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五品内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手指着妍禧看着作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作司心道完了,忙跪下向皇帝磕响头,一边大声说:“奴才罪该万死!”直至额头上磕出血来,妍禧视若无睹,作司大声道:“你放肆,你不想要命了!”

    妍禧如若未闻,仍大口吃着,直吃到额头见汗,有了几分饱意,心意也有所满足了,方抬起头,轻轻站起来,对皇帝说:“奴才想要命,奴才就是要命才要吃,可是命不随我,所正横竖都是死,我先饱餐一顿再去死,眼前精心烹制的食物,我不能辜负了,辜负了才是罪过该死!”

    “你……为什么要死?”皇帝见妍禧海吃了一顿,雪白的脸上现出粉粉的好颜色,一双眸子晶晶有亮,煞是好看,竟也气不起来,择了个重点的问题问。

    “只为皇上不肯进膳,太后责怪咱们皇膳局伺候得不周到,所以我们都得死,横竖都是死!咱们奴才的命,本就不值钱……”妍禧的脸上现了几分凄然,两点泪光横在眼眸里,闪进文帝的心内,即刻就软了下来。

    文帝挣扎着从龙榻上爬起来,嗔道:“你……这个奴才,你把朕的膳食都用了,你叫我吃甚么呢?”文帝的话里,前面是用了自称“朕”,后面改口为“我”,但是妍禧没留意听,只留意皇帝说要吃的。

    妍禧惊喜了,走上前两步,问道:“皇上想进食了?你想吃甚么?奴才这就给你准备去!”她回身看了一眼作司,作司额头见血,闻言又惊又喜,差点又掉下泪来。

    “朕……我想吃……吃你……”文帝的手抬起来,轻轻从妍禧的嘴角取下一颗饼粒子,放到自己的嘴里,他把饼粒子放在舌尖回味,继续说,“……吃你做的羊羹汤,还有油麻饼子……”

    妍禧毛皮又悚起来,急忙退后两步,微笑道:“皇上两、三日未进食,吃不得这般重味的食物,我这就去做腌了的咸菜加上小米粥,徐徐喝进去,皇上的肠胃方能接受!”

    妍禧起身要走,文帝手一抬,轻叫:“你……不要走,在此处陪着我!我……怕……”

    作司忙说:“喜大人留步,皇膳的事交给我!你在这里陪皇上说说话儿!”妍禧只好停住了脚,作司说完喜癫癫地走了。

    文帝抬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向妍禧招招手,妍禧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轻悄悄地走过来,站在离龙榻三步远的距离,文帝拍拍龙榻,示意妍禧坐下,妍禧非但不上前,反而后退一步,轻声说:“皇上,你是想要奴才的命么?”

    文帝愕然道:“我欢喜你,才叫你坐下来,咱们好好说说话,怎么会想要你的命?”

    妍禧肃颜道:“皇上欢喜四位侍内大人,常叫他们伺候着,您愈欢喜他们,他们就愈危险,结果是皇上令他们没了命,皇上只要不喜进膳,皇膳局所有的人都会没了命,试问皇上,若皇上喜欢我,我的命还留得住么?”

    文帝呆呆看着妍禧,神情颓然,叹息道:“难道朕便不可以有自己的好恶么?我这般活着有什么意味?”

    妍禧恭身道:“奴才不懂这些,只懂得奴才们的身家性命都在皇上的手里攥着,皇上的好恶决定着众人的命运,皇帝是世间最有权势之人,若不如此,如何便有众臣逼着皇上立天王石虎做皇太兄,逼得皇帝当朝吐血呢?”

    皇帝挺直起身子,诧异道:“怎么?这事你也知道了!”

    “皇上两三日未尽食,还坚持早朝,奴才……”

    “你……你……关心我的身子,是么?”文帝语气急促,眼里透出无限柔情。

    妍禧只能又退一步,不能说是,更不能说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道:“但请皇上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帝叹道:“这几日,我的心中倍感孤寂,但觉人世种种皆不值得留恋,皇帝又如何?表面是的风光而已,还不是叫人骑在头上,我真想随了他们去罢了……然今日我要好好活下去,只为你关心着我的身子……我听作司唤你‘喜大人’,你叫甚么名儿?”

    “奴才姓董,唤作小喜。”

    “小喜儿……小喜儿……我喜欢这个名儿,小喜儿……小喜儿……”皇帝喃喃自语,癫过来倒过去地念这个名字。

    这时司作领了两名宫女带了两个食盒进来,皇帝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两个宫女,作司向妍禧点点头,妍禧上前接过食盒道:“宫女好呀,做事细心,长得好,看着便赏心悦目。”

    她把小米粥盛好,皇帝竟还在龙榻上半卧着不起身,妍禧福了一福道:“请皇上用膳!”

    皇帝可怜巴巴地看着妍禧道:“两三日未尽食,身上不得力,起不来了,小喜儿,你来喂我?”

    妍禧看见作司捂嘴偷笑,肃穆着脸道:“皇上是要奴才的命么?”

    皇帝笑道:“你不说,他不说,那两个不说,谁知道你喂我来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皇上爱 宠四位大人之事,是怎么传到连民间的人都知道的?天有眼,地有耳,皇上若心疼小喜儿,便自己起来。”妍禧的脸绷得滴水不进。

    文帝叹了一口气,这般强势且倔强的人,叫他恨得牙痒,又欢喜又无奈,他只好自己缓缓爬起来,下床时“哎哟——”叫了一声,妍禧忙上前扶了他,不想被文帝一把抓住小手,再不松开,文帝半倚在妍禧的身子向案边挪去,“哎哟……哎哟……”直叹气,作司袖手在旁边站着,只做甚么也没瞧见。

    妍禧想挣开文帝的手,被他抓得紧紧的,知道上了他的当,只得先由着他,等到了案前,突然使力,用短剑诀快速移步脱离文帝的掌握,文帝只觉得眼一晃,妍禧就逃离自己的手心,他一个站立不稳,一头撞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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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个对手出现了,妍禧的命运如何,期待喔!

    第一百一十七章 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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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司大惊,忙上前扶住文帝,又急又气,对妍禧喝道:“大胆!若是皇上撞着了脑袋,你的脑袋要砍几百回都不够用!”

    文帝却不介意,摆摆手,笑吟吟看着妍禧道:“朕不要砍他脑袋,你把他给了我,朕要了他了,小喜儿,日后你便跟着我罢。作司,你荐人有大功,擢升为一品侍郎,小喜儿则升三品侍中侍郎。”

    要说妍禧这般忤逆了皇帝,掉一百个脑袋是在所难免的,然赵文帝真真就是个痴人,他贵为天子,自然有宫里的奴才们对他惟惟诺诺,战战兢兢,惟恐照顾不周,四围都是些恭敬顺从的人,也就了无乐趣了。

    世间之事便是如此不可思议,为何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为何是逆了心意仍念念不忘,只因妍禧今日几次不顺他意,逆了他的龙鳞,倒使皇帝心痒痒的,愈加敬她爱她!

    皇帝两次见妍禧,她俱穿侍内的衣物,笃定他便是男身,一喜之下升他为三品侍中侍郎,正补了失去四位一品侍内的缺了。

    侍中侍郎是官职,领朝庭奉禄,不同于内庭的小黄门,大黄门,可以直接参与政事,是宦人们一个绝大的殊荣。

    话说作司听闻升职,大喜,忙跪下磕头,又伸手拉妍禧谢恩磕头,但妍禧铁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非但不磕头,反而朗声说:“作司大人,你若领了一品侍郎,你离死期不远了。皇上,请你收回成命,否则。小喜离死期亦不远了!”

    文帝正吃着小米粥,一口下肚,才觉得真的是饿了,和着咸菜吃了两小碗,肚子充盈了,脑子也清醒了,吃罢米粥。等作司他们都离开了。文帝看妍禧远远地站着,向她招招手,妍禧走近,文帝低声道:“小喜儿不喜欢当侍中侍郎,就罢了,然你须得在我身边伺候着,今日便调你到徵文殿来。”

    妍禧道:“也好,但皇上若要奴才好好活着,须得应了两条。奴才才有命活着待在徵文殿伺候皇上。”

    “应了你哪两条?”文帝心情大好,看妍禧一张生动的俏脸,又欲去拉妍禧的手。

    妍禧退后了两步,与文帝保持一定的距离,说道:“若皇上不应下,奴才愿被皇上赐死。也不留在皇上身边伺候!”

    “好好,我应下你了,你只管说是哪两条?”文帝无限爱溺。这会子如获至宝,叫他应什么都成。

    妍禧肃容道:“第一条,皇上须得跟奴才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不得近身。若奴才与皇上亲近太甚,定会被太后认定为妖 孽,奴才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妍禧仍是清白处子之身,于男女之事还将懂未懂,对皇帝跟内侍之事更是一头雾水,然她本能地以为,近身亲近。就如石闵待她,是欺辱,是妖 孽所为。故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文帝听闻要跟妍禧保持三步的距离,登时泄气了,他道:“你……我夜里怕黑,须得有人陪寝!”

    妍禧马上道:“奴才说的第二条就是这个,皇上须得每夜召见并宠 幸一位妃子,早生王子,以定立储之大事!”

    要说妍禧心中有多大的谋略,那是假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完全遵从着最轻捷的活命方式,依靠本能地活着,她之所以跟文帝约法这两点,缘于认识这两点都是致命的。皇上太过宠 爱她,她得死,皇帝没有子嗣,整个后宫和朝廷都不得安宁,基于这两点的认识,她一血见针地提出这两条!

    听说第二条是要宠 幸嫔妃,文帝的反应激烈了,他板着脸道:“朕要召 幸哪一位,是朕说了算,我便是要宠 幸于你,你又待如何?”

    妍禧福了一福,淡然道:“那就请皇上赐奴才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一把长剑,奴才就算是死,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是小小的狡黠,妍禧早就摸准,皇帝舍不得她死,舍不得,是她掌握的利器,就算是石闵那样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会败在这个“舍不得”这三个字上面来。

    果然,文帝软下来了,无奈叹道:“我不喜欢妃子们,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叫我如何宠之幸之?”

    “皇上,奴才问你一个问题,皇上喜欢上朝么?喜欢跟天王那班群臣周旋么?”

    文帝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那皇上为何绝食三日,身子虚弱仍坚持上朝,仍要应对天王他们?”妍禧又问。

    “只因那是先帝传下来的基业,先帝打下江山不容易,朕不敢怠慢不理朝政!”文帝又叹道。

    “皇上说的是,先帝传下来的基业你不敢怠慢了,你就敢怠慢你这副身子?怠慢子嗣传承?这份基业等着你生下太子能继承下去,你不宠 幸妃子,怎么会有太子?皇上岂不是要把基业白白拱手给了他人了吗?”妍禧说得头头是道,世事的参悟,只须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便知道问题的根源,这是妍禧的聪慧!

    文帝目注妍禧,心内雪亮,这是他命中的福星,他原来宠 爱的四个侍内,每日争风吃醋,不喜欢他召 幸嫔妃们,常常说嫔妃的身子是臭的,他为了不负自己当年许的愿,真的没有召 幸过她来。现在看来是错了,他们四个只想得到皇帝的宠 爱,从没有想过皇帝身上担负的重任,就是家国的传承,文帝的心里,对妍禧又多了一层敬意。

    文帝跨前一步,又想拉住妍禧的手,叹道:“小喜儿见过女人的身子么?你说,她们的身子是不是臭的?”

    妍禧本能地后退一步,以手护在胸前,又觉得不妥,忙松开手道:“皇上,奴才是一名阉人,无根无尘,怎么会见过女人的身子,但是嫔妃们身姿婀娜,眉目清秀,肤色雪白,怎么会身子是臭的,若是臭的,太后如何会选给皇上当妃子?”

    文帝看妍禧一张雪白的脸,别一边脸上的黯沉在渐渐消失,一张脸别提多生动了,他道:“若嫔妃有小喜儿一半的动人模样,朕就勉为其难罢!”

    妍禧喜道:“皇上这是答应了?好,我这就叫人传太医,看看皇上身子如何,你三日未进尽食,恐伤了元气,待将养好了,使可以上朝,也可以召 幸妃子们了。”

    文帝道:“不用传那些又酸又腐的太医们,你不是会把脉么,你把把就可以了?”

    妍禧道:“皇帝难道忘记第一条了,皇上不想要奴才的命,就要与奴才保持三步远的距离。”

    文帝笑骂道:“这个狠心的!惹急了,我便先要了你的命!”

    妍禧笑着紧跑了几步,叫来个宫女传太医。太医过来探了脉,嘱咐调补身子,只需歇息两三日便可以上朝了。

    太医走后,妍禧笑道:“这两三日,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召你的那些嫔妃来,有空儿跟她们说说笑笑的,瞧瞧喜欢哪一个,便请她陪寝。”

    文帝咬牙上前道:“这狠心的,我对她们……”

    妍禧嘻笑着跑走,叫宫女们把皇帝的七个嫔妃一一叫到徵文殿中。其中那日瓜子脸蛋,修长身材的陈贵嫔为最大,那日打了作司一巴掌的就是她,余下还有淑媛、淑仪、淑容、修华、修仪、修容为六嫔。

    妍禧细看这七人,个个俱眉清目秀,有的温婉动人,有的活泼清新,各有所长,这七位嫔妃只在过大的年节之时才聚在一起,见过皇帝面,都离得远,有的嫁到皇室已三四年,都没跟皇上说过一句话。

    妍禧待她们都到齐,命宫女给她们让了座,团团围坐好,妍禧自己不出头,只叫一个伶俐的宫女传她的话,她先把话传给皇帝,让皇帝授权她今日全权做主,皇帝见她神神秘秘的,心情大快,也便由得她,看她玩些什么花招。

    妍禧把要游戏的内容告知那位叫拢春的宫女,拢春原是太后宫里的,见过世面,倒也大方,她笑道:“各位娘娘,皇上说今儿高兴,特地把各位娘娘从各宫院请了来,娘娘们不必拘谨,只是做做游戏乐和乐和。”

    各嫔妃们在宫里长日寂寂,皇帝又不召 幸,连天颜都不得见,这会听皇帝说要一起游戏,相互看看,眉眼里透着喜气,她们都还是十多岁的姑娘,虽然贵为嫔妃,但天性使然,哪有不爱玩的,一高兴,脸庞便生动起来。文帝原是坐在榻上,看看各位嫔妃,不似以前所见呆头愣脸,还真的各有各的可爱之处,可见以前自己真是一叶障目,见识少了。

    他回过身来,向着妍禧微微颔首,夸奖她的独到心机。

    拢春把游戏给各位嫔妃说了一遍:“各位娘娘,咱们玩的这个游戏呢,叫射覆,”即又有一位宫女走上前来,手上拿了一个大肚子的瓯,口颈小,只容一人的手伸进伸出,拢春继续说,“各位娘娘等会依次在瓯里面放入一个物件,让旁边的娘娘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猜中的娘娘是胜利者,再放一件物品放在瓯里面,然后叫皇上猜猜里面是什么东西,皇上若猜中了,便是送给皇上的见面礼,皇上也要送一件见面礼给这位娘娘,皇上最先猜中的,今晚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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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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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寝?从七位嫔妃里挑一个来陪寝?

    文帝一愣,回头看立在侧边的妍禧,她站在四步之外,刻意跟皇帝保持着遥远的距离,表明她置身事外的回避态度,她昭然若揭,是想告诉众人,她与这场关于宠 幸、陪寝的游戏完全没有关系。

    岂能如了他的意?文帝本自就是个痴人,这回还不痴得彻底了?文帝向拢春招招手,拢春上前来,文帝低声说:“谁说要她们陪寝来着?”

    拢春也低声说:“方才皇帝授意喜大人,说要喜大人全权安排今日之事,喜大人说:皇上一言,四匹马也追不回来。”

    文帝心内有些恨意,回头瞪了妍禧一眼,妍禧低头只作没瞧见。

    文帝突尔笑起来,挥挥手道:“罢了,继续吧!”虽说陪寝之事来得太突然,但如此游戏,还真是开了眼界,即是要玩儿,便陪着这些嫔妃玩得尽兴些,不辜负了小喜儿一番美意才好。

    文帝侧身过去,尽力伸长脖子,低声道:“小喜子,我便如了你的意!”

    妍禧一怔,抬头看文帝,文帝向她眨眨眼睛,脸上掠过一丝笑。

    拢春一挥手,从门外鱼贯而入七位宫人,手上拿着大肚子的瓯瓶来到众妃嫔的身边,众位妃嫔相视一笑,暗暗思忖着要把什么东西放进瓯瓶里。

    众人正费思量之间,一圆脸妃嫔突然从中跑了出来,两只手相互把握着,她跑到案桌上瞅了一阵,又慌慌张张跑回来,两只眼睛向四下张望着,原来这个偏殿有好些宫女。但都抽出来做捧瓯瓶了,只剩下一个主持游戏的宫女拢春,还有站在皇帝身后的假宦人妍禧。

    妍禧看她慌了神的样子。知道她要找宫人帮忙,她走过去。向那嫔妃福了福,低声问:“娘娘是要找什么?”

    那嫔妃低声道:“小公公,我忘记带帕子了,这殿里可有剪子没有?”

    妍禧会意一笑,看她着一件水红色的衫子,底下是嫩黄|色罗裙,一张圆脸红扑扑的极可爱。大概跟自己一般年龄,她暗暗点点头,皇帝的寝殿里岂能配剪子这样危险的东西?这些东西宫女作作女红的时候倒是有的。

    妍禧道:“娘娘莫慌,你在这里等着。”说罢走出寝殿。叫门外一宫女找来剪子,她带那嫔妃到案桌一边去,把剪子悄悄递过去,那圆脸嫔妃矮下身子,掀开自己的衫子要剪。瞧见妍禧在看她,脸一红,低声道:“小……公公,你回转身去,我要剪……”

    妍禧笑了。低声道:“娘娘要剪,也不能剪了衫子,别的娘娘一看,你的衫子破了个洞,自然猜出你是剪了衫子,你要便剪里面的小衣。

    那嫔妃恍然,瞪着一张圆眼忙道:“小公公,谢谢你……”说罢蹲下身子,妍禧背过身子替她挡了视线。却正看见皇帝探着头看向她这边,饶有趣味的样子,妍禧忙避开他的目光,这时那嫔妃已站起身子,手上拿了一物,又把剪子暗暗递给妍禧,低声道:“谢谢小公公!”

    跟着来的宫女身捧着瓯瓶,问道:“修容娘娘,你可备好了?别的娘娘都备好了,单等你一人呢?”

    修容一看,果然那六个早就把东西放好进瓯瓶里,都齐齐地看着自己,修容脸一红,忙把手里剪下的布片放进瓯瓶里,双颊红云飞飞,尴尬地回到人群里站好。修长身材的贵嫔笑道:“修容妹妹是甚么宝贝在众人面前拿不出来,要请小公公帮忙方好?拿的莫不是你的小肚兜儿?”

    修容张开两只手掌一顿乱摆道:“没有……没有……”

    众嫔妃一阵大笑,妍禧静静走回皇帝的身后,闻言低头“哧——”一声笑出来,皇帝的目光紧随着她,向她招招手,妍禧略走前一步,跟皇帝保持一定的距离,脸上还是一片盈盈春 光。

    只听皇帝低声喝道:“大胆!小喜子,朕要砍了你的脑袋!”

    “甚么?”妍禧错愕,抬头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的脸是板着的,神情严肃。

    “你背着朕跟朕的嫔妃眉来眼去,你说朕是不是要砍你的脑袋?”皇帝的眼睛虚眯着,看不出他是真怒还是假怒?

    妍禧原先不过是仗着皇帝的“舍不得”提了不少无礼要求,现在形势不同了,皇帝一下见到了自己的七个嫔妃,个个美艳娇嫩如花,也许对自己就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了,妍禧真的有些惊慌了,她腰一软,别说甚么面上的春 光,顿时如霜打茄子焉掉。

    原来,这就是皇帝的威势,他说要你的脑袋便要你的脑袋,容不得你争辩。

    “近前来!”只听皇帝喝道,妍禧只得上前两步。

    “方才你跟朕的嫔妃做了什么?”皇帝一把抓住妍禧的手又问。

    “没有……没有……”妍禧瞪着眼睛,慌得一只手摆得像鸭蹼似的,她的心瓦凉瓦凉的,脚一软,跪倒在地。

    和欢殿里,刘太后听了宫女的禀报,问道:“你是说,提议皇帝宴请七位嫔妃的是一位内侍大人,谁这么大胆?还敢把内侍往皇帝那里送?我不是下了懿旨,从此徵文殿不准再出现内侍妖 孽的?”

    那宫女忙说:“听闻是皇膳局的作司大人送去了,今日送膳时叫过去的,皇上看见,就把那内侍大人留下来伺候着。”

    “大胆!把作司给我叫来,我看他有几个脑袋够我砍的!”刘太后把手上的茶盏扔了出去。宫女应了退出去,火速找人把作司叫了来。

    作司听说太后震怒,不知何事,惶惶然过了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太后踱了几步道:“作司,你是宫里的老人,前三日哀家叫人把徵文殿的妖 孽杀了,徵文殿不准再有内侍伺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作司忙磕头道:“太后息怒,太后的懿旨奴才是知道的。”作司跪着上前两步,对太后低声说了两句,太后道:“你说那内侍就是那日跟你一起来回话的三品女官?”

    “然也,奴才那日领太后命带她们给皇帝探脉,奴才恐皇帝不肯让她们探脉,叫她二人换作内侍的衣物,皇帝竟然没瞧出破绽来,皇帝对其中一位女官甚有好感,拉着她的手不放( 烽火自妖娆 http://www.xlawen.org/kan/24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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