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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部分阅读

    ,柳雨凝给他带来的,既然是她的书就不知如何给个好说法了。那时,柳雨凝解手完还没进门,白云赶紧跟她说借的书抄收了。柳雨凝听了脸色大变,一面连声跟白云说没事,一面紧步回到座位。那边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抽屉,这边却先见文絮新买纹胸包装袋给解开,露出一团鲜艳逼眼的粉红色来。柳雨凝见自己抽屉给翻得乱乱的,新买的《恋爱太如意是危险的开始》明显也给翻过,却还在,一颗高吊着的小心肝才落回实处。一会儿文絮回来了,看里面摆放整齐的小古怪一团糟,刚才上课还翻了几页的《瑞丽女性》无影无踪,气得大骂。

    因见柳雨凝被告知借的书给抄收了时说没事说得极其勉强,又不知柳雨凝有那段公案,白云心里便有三分不快,甚快自己粗心大意,丢也不该丢她的。很快第三节课又完了,第四节是仅要一次会考的政治。此时游守、车淡走过来,大有看不起白云的样子横声道:“病假!”扔下了两张二指头阔的请假条。车淡敦促游守道:“快点!乘现在课间出去人多好开溜,要上课关了门就不好了,还容易给领导抓个正着。”白云见他们哪像是生病的样子,便在考勤册上各记了个早退。为何是早退而不是旷课?因为白云也怕他们见自己旷课多了发来怒来,熊心豹胆地将考勤表抢过撕毁了,然后吐口水若无其事提起两脚走了。白云遭受这样的侮辱又不是没有过。高一下学期时,阳雄君心虚讨来考勤册来看,看过,便置疑自己的缺席情况为何比游守之徒还严重。白云心鲠口直,说,你是体育生,明明不用搞体育训练却说搞体育训练,借这口旷课早退。你说怎不会比他们多?阳雄君总是不信,求白云划去几处旷课,让他体面些。白云心如磐石,断然不肯。最后,阳雄君老羞成怒起来,一把撕成两半,像电影里骂*未遂的飞一样骂白云,不识抬举!白云那时还很嫩,自问打不过人家,又不甘心受辱,便找老班告状,叫他做主评理。最后,老烛是私下批评了阳雄君一顿,可他到现在还不是老样子?这游守、车淡来头比他还要大,为人比他还难缠。游守的父亲据说是游时副县长,车淡的父亲则是县纪委书记车迟。柳校长都留他们三分薄面,烛其光也奈何不得,更别说小小的一个白云了。车淡是高一下学期末文理分班时分过来。那时游守因走了金福安(白云寝室的金福安),与车淡臭味相投,很快与他称兄道弟,玩作一处。白云的〈3〉班基本没拆,保留下来,所以白云恨之入骨的阳雄君、游守都没被分走。对于成日在米缸里一起打滚的游守、车淡两只“硕鼠”,白云跟烛其光私聊时,当然不止一次说他们的坏话,说他们不服管教,视班规班纪于无存,唠唠叨叨的。最后把这老儿耳朵喋麻了,反过来甚是说白云:“他们不惹你,你惹他们怎的?”于是,白云将“茅厕里的那几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挑出来,将之区别性对待。这些人如果是旷课则降格记录为早退,早退则降格记录为正常(偶尔记录为病假)。要实在“无圈无点”,一两次秉公办事记录为旷课,他们也不会铭记于心。如此,这些人高兴,感激白云通达人情,反而变得服白云管了。然而,不管如何,白云总是难以释怀。第四节课是教务处副主任万科春的课。他常有事,这回据说是陪同郝会录去省城招聘去了。没老师在堂罩着,当即又早退了不少人。蔡直虹和毛庐出去,更是商量着要躲到厕所里大过烟瘾。白云兢兢业业的,都做了记录。没离去的,也好不到哪去,处处头头道道聊起小天,一双眼犹吊吊的。

    下了课,柳雨凝过来跟白云说:“你是说《中国全史》被没收了吗?”白云道:“是的。”柳雨凝轻松地说:“没什么的。我也是刚借了老班的,可我不怎么喜欢历史,就没怎么看。我听说你喜欢历史,就将书转借给了你。我想这比砖头还厚的一本书起码要看一个月,要是告诉真相,你更要急着还,就没告诉你。现在这样,算是物归原主了。这几天,我就去跟老班说一声,我已还了他的书,还省得我拿。”白云没想到这么凑巧,又知道她不像自己那么怕老班,喜从天降,“这就好,老班常不常就缴大家的东西,这回缴到自己头上来了,也算遭到一个小小的报应。”柳雨凝听了笑道:“其实,我倒不是怕被缴几本书,我是怕被他发现有自己在内,又要挨他几句说。”说着,又问:“才借你几天,就被缴了去,你没看到什么吧?”白云坦然道:“这本书我已草草翻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大都我知道,不看玩也没什么遗憾。”柳雨凝大为放心,随后回去了。白云原来心情不好,现在经她一安慰又心情大好了;好与不好之间,还是不想看书,又知饶翔不苦捱上一时半刻是不会走的,便独自先离开了。

    下了课,柳雨凝过来跟白云说:“你是说《中国全史》被没收了吗?”白云道:“是的。”柳雨凝轻松地说:“没什么的。我也是刚借了老班的,可我不怎么喜欢历史,就没怎么看。我听说你喜欢历史,就将书转借给了你。我想这比砖头还厚的一本书起码要看一个月,要是告诉真相,你更要急着还,就没告诉你。现在这样,算是物归原主了。这几天,我就去跟老班说一声,我已还了他的书,还省得我拿。”白云没想到这么凑巧,又知道她不像自己那么怕老班,喜从天降,“这就好,老班常不常就缴大家的东西,这回缴到自己头上来了,也算遭到一个小小的报应。”柳雨凝听了笑道:“其实,我倒不是怕被缴几本书,我是怕被他发现有自己在内,又要挨他几句说。”说着,又问:“才借你几天,就被缴了去,你没看到什么吧?”白云坦然道:“这本书我已草草翻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大都我知道,不看玩也没什么遗憾。”柳雨凝大为放心,随后回去了。白云原来心情不好,现在经她一安慰又心情大好了;好与不好之间,还是不想看书,又知饶翔不苦捱上一时半刻是不会走的,便独自先离开了。

    刚行不远,简佳和江空恰巧从楼梯下来了。江宁见了白云,犹地上捡了块宝似的,喜气洋洋的。白云含笑迎迓,先朝简佳致意:“简佳,你好。”那简佳一朵花只成个骨朵儿,还未长开,涩涩的,嘻嘻笑着不吭声。江宁拉过白云娇气嫩语道:“表哥,你好厉害哟!听说你上学期期末考试又是全年级第一也。”白云道:“都过去N久了,你提它做什么!眼下高三,要加入大量的补习生,表哥恐怕就没那拽了。”江宁又哭丧着脸说:“可宁宁这次可就惨了。全年级排名又下跌了几十位。表哥,你晓不晓得?”白云笑道:“谁叫你不好好学习来?就知道玩。全年级那多号人,都不是吃素的;你这种中低阶级层,少一分,就是几十位的事。”江宁反而说道:“你也不仔细想想,上学期你那般抖狠,宁宁根本没心思来读书,成绩不下降才怪呢。你呢,关系都这僵了,却还能稳拿第一。宁宁现在就在怀疑宁宁都伤心死了,你是不是还不在乎,还有心思读你的书……”

    白云瞧她又胡闹了,被简佳在旁飞着眼儿瞧着笑着,甚是不自在,便故作镇定地问向她:“简佳,你们什么时候文理分班呢?”简佳腼腼腆腆地说:“我们老班说了,小假完一回来就分。”白云说:“不晓得你们班会不会被拆掉,不晓得你跟宁丫头会不会被分开。要这样,就太可惜了。”简佳察他主意很担忧,浅笑道:“应该不会吧。按往常分班的规律来看,要拆也只拆前面四个班或后面四个班,轮不到我们〈5〉班。老班前天在班会课也明确说我们〈5〉不会拆。就是不知道我和二宝会不会分开。不过,我们已经约好了,纵使分开了,我们也要住在一起。”白云不止点着头儿道:“这样才好。我相信,你们两个都那么好,老天都不忍心将你们分开。”江宁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天要分,我就连天都捅下来。”说得人人都笑了。

    江宁又问:“大家最近都纷纷说,学校打算撤销初中部,腾出教室来招些实验中学的学生,好多赚钱。表哥,你消息来处多,究竟有没这回事?”白云见她一个丫头片子,红口白牙的,也学着过问学校的事,有些不高兴,说:“结果又没出来,谁晓得?”又问:“宁儿,寒枫有你家的电话吧?”江宁挤着眼笑道:“有,还打过。不过,也就一次。”言下又很怅然。江宁听表哥话外有因,便问:“表哥,你问这个干什么?”白云显得格外迟疑说:“表哥感觉他要回来——”江宁呆了呆,欢喜得跳了起来,道:“你是说枫哥哥要加来吗?他要回来就好了。你不晓得,这段时间宁宁做梦都梦到他呢。”说着,就要和简佳拥抱相贺。简佳此时似乎很不喜欢拥抱,只是她要,只得勉强抱作一块。白云又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表哥也只是凭感觉,保不准。不过,也有八成的把握。表哥现在就在想,他要回来,肯定会先打电话来通知我们。可表哥又担心我们那时已回你家去了,他打到寝室里来找不着我们。这样我们就不好接他了。”江宁想来在理,也说:“是哦。玩得那铁,他回来,不去接他怎么说也不好。”白云说:“就是嘛!”转头复问简佳:“简佳,你们寝室谁确切不回去呢?”简佳思索了一会儿,答复:“是萧潇,就萧潇,其他的人好像都说要回家拿钱。不过,萧潇留校在寝室也呆不住。”白云想着道:“那也没办法。宁儿,你走时,还是要跟萧潇说,如果有人打电话来找你,就说你回家了。”江宁乖巧道:“宁宁晓得,不消你吩咐!”简佳瞧在眼里,记在心里,挂在口里:“你俩真好啊。寒枫有你们俩做朋友,不说多,也是他莫大的福分。”白云觉她似乎好生羡慕,不由也说:“简佳,你也够朋友啊。我常对宁丫头说,简佳待你好,你要知道珍惜,不要动不动就跟她呕气。像上次,我也就跟宁丫头斗了几句嘴,你就立刻与她站在一线,对我往日理的也变得……爱理……不理。—”白云察觉不对头,可控制不住还是溜了口。简佳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白云连连解释道:“我……我没怪你的意思。我……”情急之下,又解释不清。江宁解围道:“我表哥的意思是通过这件小事说明你够朋友,够义气,确实是没怪你对他不理睬。”简佳说道:“我知道……”觑她有想法,白云甚是不安。

    “嘿!嘿!表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刚进校门时碰见的那个超级大美女吗?”江宁拉拉扯扯的,又将此事重翻了出来。简佳油然忆起了那天“摸底”之趣事,瞅着她笑,只不便爆料。白云说得不动声色:“怎会不记得?你朝人家一阵猛看……”江宁兴奋道:“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宁宁打探到了她的一些情况也。她是新转学来的。听说她父母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国家干部,下调到咱们县里来历练历练,增加实践经验,好以后委以重任。难怪宁宁以前会没见过她。”“就这些”“就这些了。”白云哑然失笑:“那你也太缺心眼了,折腾了几次才弄得这点信息。”江宁不服气地笑道:“那也不能怪我。头几天心肠还蛮热,跑前跑后套来了这些信息。过了几天,宁宁就开始怀疑自己,江宁你这是干什么呀?她又不是你的!便陡然没这份热心了。尤其睡过后,便更觉得美女也没什么的了,再没这个闲情逸致了。相比那时的激动,前后迥然,真的好奇怪哟。”白云说她:“你现在是无心无绪的,什么都只能热情三天。”欢娱时短,不知到了三楼,简佳、江宁同白云告别。

    于是,简佳跟江宁说:“二宝,刚才我听你表哥好像因我不搭理他,甚是怨我。”江宁说道:“没有。原来,他因这确实怨过你,但听到期我解释因为我的缘故,反而变得十分欢喜,说这才是姐妹相识。因为你人好,表哥他心底一直敬重你。”简佳始放下心来。

    县城与甘州这个地级市内的其它的县城相比,与市城挨得最近,算是比邻了。故两城通过一条国道往来密切。白云和江宁顺着这条国道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折入了一条乡间的小路。顿时,眼前豁然开朗的一望无垠的田野——白云刚刚感受到其中的新鲜的空气和陶醉得渐入佳境时,江宁开口说:“前面就是我家。”

    江一帆与宓情芳夫妇长年在外工作,收入颇丰,也在外有好几处房产,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成功人士,迁个家庭户口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考虑到两个女儿升学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迁移。如今,江婷由于考入浙大,个人户口随学校转入到了杭州。如此,日前形势危急的只剩下江宁了。严格地说,只她还是在原藉,是个映秀镇的农村户口。江宁说,只要她在这里高考一完毕,哪怕没能考上大学,举家户口都得转入其它的城市。

    顺首她凌空的手的指向,白云定睛遥望:

    江宁讲些关于房子的故事片给表哥听:“造了十六七年了。那时的总造价就近二十万,几乎倾空了家中的所有储蓄。十六七年前的这时候,很多揣着东拼西凑的千把块钱的人,下海经商,如今都是亿万富翁了,都登上《胡润富豪榜》了。”

    “是啊。也就是最近一两年,春节期间,表哥那穷乡僻壤的相思湾的圩上,也游弋着各色的私人轿车,把一条就那点宽的街道堵得死死的。这些格外醒目,都是看得见的。”白云引发了感慨。

    江宁笑道:“所以,一直以来,宁宁和婷丫头都在骂他们傻B,尤其是骂老妈骂得最狠,说这笔钱要是拿去作为追加资本,进行扩大再生产,那创造出来的总资产最起码也是现在的十倍了,因为的二十年的钱多好赚呀。骂得老妈是脸一阵接一阵地红,死也不敢吭声。毕竟,这笔钱因她‘没有房子不像一个家’这一念之差用出去了,让他们给别人多打了几年工,才使属于自己的事业立足起步。婷丫头去了大学才一个学期,回来就说,家里的房子、车子、家具什么的她全不在乎,那些都是消耗品,她更需要的现金。”

    “都过去了,谈他作什么呢?也许,姨爹姨娘当初造这么好的一栋房子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让你们姐妹住得舒服,生活得幸福,以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对于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家长来说,子女才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其它的皆为身外之物,可有可无。”此时的白云像位长者。

    江宁瞪着眼,愣了一息,略有领悟地说:“你说得真是也!有好几次听说宁宁和婷丫头病了,老妈要到手的钱也不赚,急匆匆从深圳大老远赶回来,照顾我们。这样,就待签字的大单也因她爽约而吹了。”

    她只记得母亲,白云提醒道:“就拿一名父亲来说,姨爹对你也挺好的。你不要不知道。”

    “管得我太严了,一点不尊重我的意愿,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江宁嘟着小嘴。

    白云扑哧笑了,“所谓‘严父慈母’嘛。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许多的孩子就因为缺少父亲的管束,一棵幼苗子长歪了。说到这点,表哥就因父亲客乡谋食,自幼缺少父爱,人有些长歪了。好了,表哥不是要批评你,也不是要你向姨爹认错,是要你真心地尊重和体谅他。”

    “宁宁会慢慢地照着做的——”

    已经较大范围内实现了水泥路“村村通”。一条水泥路旁逸开来,直延伸至江宁的单家独院。宓情芳和江婷便在路岔口翘首以待。宁丫头先下了自行车,向着也跟着下了车的白云暗声说:

    “有我在,别怕!”还紧握一握他的手。

    听了这骄傲的话,白云似乎全身都发高烧了。

    白云先去看他的姨娘。白云惊讶地说:

    “姨娘好像一点都没变老。”

    “以前她搞时尚美容时,当过国内一家化妆品知名品牌公司的总监,还是中国美容时尚报社的副社长,中国香料香精化妆品协会理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现在她主持本公司全国top2000年度高峰会,对员工也有着很高的形象要求。所以,她要变老也不能变老的。”江宁格格地笑说。

    白云呵呵笑着,再展眼去看他的表姐。不细看不知道,白云一细看心儿都在打颤:眼横秋水,眉拂春山,发倾云堆,足如莲蕊,两颗樱桃分外红,一枝杨柳斗纤腰,未领略遍体温香,早已目睹十分丰韵。举着修长的一弯手,柔情媚态地遮住脸上的阳光,江婷婷俏生生地立住了,一条雪白的腿弯弯的。……白云当即艳羡地说:

    “要盘儿有盘儿,要条儿有条儿,要海拔有海拔;腰细一拃,臀大一捧,该长齐的都长齐了。一双摄人的眼睛显露了智慧的光芒,修长的双腿蕴藏着文明的约束,包裹的胸脯鼓囊得欲破巢而出……大学真是好地方!”

    “宁宁没骗你半点吧。你不晓得,这几年她长得超快,几乎每个学期回来都是一个大变样,身体好像铆足劲往前冲似的。她的老师和同学都说她,以她现有的条件,只要稍微经过正式的培训和教导,下头T形台都走得了,准能一炮打响,一夜成名,那时拍电影、出专集什么都好办,说她苦巴巴地学国际贸易简直就是浪费资源。其实,家里也有这个闲钱,然而她就是不肯去。”江宁告诉道。

    “为什么?”这是谁者会问的问题。——能成名谁不愿意成名?

    江宁坦然相告:“她说怕遭遇潜规则。”

    “什……什么潜规则……”白云眨巴眼睛,不知是因为粗心还是因为什么,没听得一清二楚,也没回过神来。

    “就是……就是……”江宁狼狈起来,情急之下努力诠释,“举个倒子,——其实也很简单,——假如你达成了我心愿,我呢,就要让你占些好处。这种不成文,不言明但两方都心里极明白的规矩,就是‘潜规则’。据说,这是你们男人对这那方面有特别嗜好的产物——”最后说时,还把头弄得低低的。

    “啰里啰嗦的,原来是那个‘潜规则’呀。这并不是什么新兴词汇。半年前,它的缔造者吴思先生为‘潜规则’概念提出十周年还举行了特别的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呢。”相当专业的白云对表妹如此解释显然非常不满。

    “知道还问!”江宁肺都气炸了,凶狠狠瞪了白云一眼,却倒没大声嚷嚷地发作,老妈老姐就在前面不远处眈眈地注视着哩。一会,她接着平和地说:“她怕她今后心爱的男朋友会嫌她这个。再说,她又是个自己在本事的人,完全没必要吃这碗饭。”

    “一个男孩子,只要是真心爱她的,得知她曾经干过这一行,嘴上未必会说,心里肯定不会喜欢。”白云低头慢慢沉吟,一会儿又露出稀罕的神气说,“表姐年纪轻轻就晓得这么想,宁丫头,不知谁这么有福分,消受得起她。”

    “放心!相信宁宁,给宁宁三年时间,宁宁比她出落得还好!”江宁说得踌躇满志的,不知她是何根据。

    将妈喊了一声,江宁将自行车就地一扔,小鸟一般飞入宓情芳的怀抱。她的车子摇摇欲坠,白云赶忙腾出一只手来扶持,直到江婷赶来帮忙将它彻底稳住。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太迷人了,有种勾魂夺魄的美,也许因为她身上那段令人捉摸不定的清香,也许因为她一百七十公分的高挑个子给人太多的压抑,面对与自己比肩的表姐,一向大方的白云反而变得生分起来,痴痴骀骀地,好容易才叫了她声“表姐”。她,一个已然长成的姑娘,拿着眼睛似乎硬逼着白云叫,可被叫了之后并没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只是涩涩地、妍妍地浅笑,一对清澈的眸子也游游离离的。白云的心突兀难安起来。

    在娘亲怀里尽情打了几个滚,——疼得宓情芳尽喊“宝贝”,——江宁才才抬头,小心问:“妈,老爸在不在家?”

    江婷这类事见多了,本不好笑;这回却不禁笑了起来,无意地把眼儿睃那白云……白云见她此刻还知道笑,顿时觉得她亲切,离自己近了。

    “丫头,你爸爸有点事出去了,可能到晚上才回得来。”

    “但愿他永远给外面挂住腿……”江宁放心了,倏而又变了面孔,极近哭诉道:

    “妈,你知不知道宁宁可想你了?学样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妈,你是不知,学校的那些人都是些杀人的货哩。这些老师布置作业,发放试卷,就怕题量不多,就怕你有时间偷偷蹓出去玩,就怕没将你累趴下。唉!这些家伙,真是些耍你没商量,浪费观众表情的角色。妈,读书真没意思,宁宁决定不读书了。其实宁宁也不笨,就是他们老师不会教。现在宁宁都快要疯了。妈,你快捏捏宁宁的脸蛋,看看瘦了不是?就是他们老师把你的宁宁剥削成这个样子的。宁宁不想读书,只想拼命地玩。望眼欲穿的5天半哪,你可要保证老爸不查作业。办法很简单的,只要照宁宁前天晚上电话里说的即可万事大吉了。宁宁不会叫你白辛苦的。事成之后,这就是你的了。”说着,果真从包里拿出一个彩带包扎的锦盒来。江宁忙一瞥老妈的脸,看她感动了没有。

    “看到了吧。这就是宁宁给你预备的。妈,你看宁宁多有孝心啊。读书辛苦得要死了,仍那么记得你。”

    宓情芳心给撕碎了,紧搂住女儿,哀泣:“丫头,好好玩,天塌下来,妈给你顶着。”白云和江婷双双难过起来,心里不是滋味。

    “宁宁觉得你应该将他永久性驱逐出家门——”江宁有点得寸进尺。

    “……”宓情芳困难万分,但哄她道:“行,就将他逐出家门,永远不再回来。”一面将这段慈爱深情的目光拢向白云。

    白云见了,忙去问候。

    “云儿,都比姨娘长得高了,还是儿时的俊模样。”宓情芳喜慰地笑了,拉着外甥进去。

    通过院楼,进入院子。院子很大,围着楼房前前后后,都种上了许多各类各色的树木花草。树木已婷婷如盖撒下成片成片的阴影。花草摇曳生姿,穷尽妍态。还引入了一条两米宽的溪流,旁边置有砧石,很有意趣。墙角停放着两辆轿车。白云对轿车的研究和学问有限,只认得一辆是奔驰,一辆是宝马。来不及多看,白云便被拉入了大堂。到了大堂,白云还没来得及观看它的宏大规模和豪华装修,首先看见的是一位很陌生的人。白云历过些世面,也稍稍练就了一双富贵眼,一见便知此人是有钱,或者有权,或者两者兼有的那种,绝不会是个平头百姓。白云自然地压低声音发问:“这人是谁?”江婷压低声音告诉:“上门求老爸办事的。”白云说:“我还以为是你们家亲戚呢。”宓情芳宓情芳仪态万方地上前,客套道:“易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面吩咐江婷倒茶,款待客人,因说:“我还要去厨房看看,失陪了。”那称作易先生的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显得彬彬有礼:“管理这大的一个家,真够操心的。我这儿没事,您请自便!”江宁上前笑容可掬,打个招呼儿,“叔叔好——”白云见了,心想上门即是客,尊重客人是应该的,便学模学样唱个喏“叔叔好。”易先生和蔼可亲的,平易近人的,瞅着赞道:“都是极好的。”以为白云也是女主人的儿子,暗影里却想:有钱人啊,就是***生得多!此时,江婷瞥了茶几上茶杯里的茶,都成了他的肚中物,再次满上了。白云是最见不得生人的,尤其是别人家的生人,尤其还是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生人,因为他难以忍受那种欲吐难言欲说还休的氛围。因此,见了江宁要走,见了江婷知会了声“我去厨房帮帮忙”——也要走,白云也不管来人又会给晾在一旁,三步并作两步,趱行,生怕落单。

    “侄子,小侄女请留步!”背后的人带着急促的万分在呼喊。白云情知他也在呼喊自己,可是如果江宁都不停留脚步的话,他绝对会充耳不闻。“叔叔的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易先生抓住了江宁和白云的手,各挜入了一个红包。尽管刚刚分明觑着他转身包红色的动作,可仍有说不出的讶然和恐慌。尤其当接红色都接顺了手,接得没感觉了似的江宁接过了她的那只红包,那人将两只手合力对付白云以至于红包扔都扔不走之时,白云的脸逼得通红通红,口里的气只有出没有进,晶莹的细汗也冒出来了。江婷忙喊救兵:“妈,快过来!”“我……我不是……她的儿子!”白云如鲠在喉,好容易说全了这句话,却哭了。宓情芳赶过来,风风火火的,瞧科顿时明白了八分,搂住了白云,向易先生笑道:“都怪我疏忽大意,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亲外甥,我姐姐的儿子。”乘着他一错愕,白云纵身一跳,跳出了这个尴尬的圈子。易先生得知眼前的这个男孩原本是女主人的外甥,又见他们亲热非常,心想这也是个宁敬勿怠的人物,便说:“送出去的又收回来,这不合规矩;这点意思,算不了什么……”宓情芳心想如此确实为难了人家,便转身喊白云:“云儿,难得这位叔叔一片好意,你收下吧。”白云迫不得已,伸手接过,还得道谢。宓情芳招呼道:“易先生,午饭下人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一面低声对江宁说:“丫头,带你表哥去将书包放了,快点下来。”一面又在白云手心捏了两下,以示稍安勿惊。江宁应喏上二楼。白云此时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恨不得处处跟着她,寻求她的庇护。

    “你家好恐怖哦!”到了她的卧室,——里头却有两张床,——白云放下东西,仍能察觉似乎心房仍在怦怦的跳动,后怕地说。江宁抬眼笑道:“这也叫恐怖?别人家的孩子都这样收。”便去拆那红包,检查了一遍,是五百,因道:“勉强凑合吧……”钱便捅入裤袋,红纸便扔入了垃圾篓。一个红包扔到怀里,江宁看他愣坐在床沿上,仿佛无趣得很,说:“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拿着。”白云挡开她伸过手,说:“还是你拿着。这种钱表哥拿着心里会不踏实。”“你不拿宁宁也不拿!”江宁受了侮辱似的,气呼呼地扔到床上。白云低头望了多久,也就想了多久,恐众人在餐厅久等,又恐表姐,姨娘乃至姨爹见了这只他嫌弃的红包都会有想法,最终重新拾了起来。还说:“表哥收了还不行嘛?生什么闷气!”江宁这才恢复了笑意,拉着他去房内的盥洗室洗净手,吃饭去。

    易先生终于走了,他走了白云便少了心头上的一块疙瘩。白云谁的气也没生,毕竟他们谁都没错。因为在芝麻点大的事的解决也要靠关系走门路的世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收红包,惟独自己家的孩子不收,自己家要吃亏。白云心澈然洞明起来,当姨娘以“我跟我家先生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送走客人返回来后,便问:

    “这位易先生造访有何公干?”

    宓情芳冷笑道:“公干?还‘私干’呢。”陪同孩子们坐下来,——白云在其右,江宁在其左,江婷搬了个机子打横,——然后详尽地说:“他想在两条国道的交叉位置建造一造豪华的休闲山庄,可是这块位置有一片县林业局直属的埚凹林场的一片红豆树,这就涉及到树木的合理砍伐和有效保护了。按照规定,涉及林业局资源的任何私人征地,在向国土资源局审请时还须特别出具省林业厅的特批材料,如此县国土资源局和县林业局才敢批,那张批纸也才有效。这样手续相当复杂。再者,埚凹林场的那片纯一色的红豆树是国家飞稀有保护植物——”

    “才飞呀,怎不是一级?”江宁听了咂嘴咂舌。

    江婷冷冷地道:“说你不晓得你就不晓得。飞都不是十分好搞,二级弄了几棵就得判刑。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汉为给老婆治风湿病,将国家二级保护植物桫椤当成中草药,砍了14株,结果被民警抓获最终判了刑。因未在林业行政主管部门办理珍贵野生植物采集证的情况下,挖国家二级保护植物蕙兰11簇60株,西峡一村民被批捕。还一级呢,你真想死得快啊?”

    江宁伸了伸舌儿,才有些不敢小觑。

    宓情芳接着说:“正因为这是国家飞保护植物,且这样大面积的红豆树全国也没几处会有,所以必需这省林业厅这道关,所以其中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这位易先生从别人嘴里打听得你姨爹市里,厅里,省里都有方方面面的熟人,就希望帮上这个忙。”

    白云才不愿这事等找上门呢,撇撇嘴说:“那干嘛不找别人?”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交游省厅的。”江宁骄傲地笑道。

    “这倒也是嗬!”闻名不如见面,白云由不得重新定位姨爹、姨娘的能量有多大了。

    “凭借你姨爹和姨娘的身份情面,一级二级不敢说,区区飞原本是可以当场一口应诺下来的。但姨娘还是没明确表态,其中除了这事确实棘手之外,还因为那片红豆树树极其稀有,砍伐一棵尚且少一棵,更别提在此开家休闲山庄了。那要给当地带来怎样的灾难啊?”

    白云可着心里,说道:“是啊。开山庄哪儿不好开啊?偏要那开。“

    “就是,叫老爸别答应,叫他开不了张。”

    “你们慢慢听我说。你们可能是没到过,所以不清楚。在那儿开酒店,开休闲场所的地理优势的确十分明显,先前姨娘驱车路过时便格外留意这个地方。两条国道上的车辆日夜川流不息不说,前方一百米处有一个加油站,离市城仅有三十分钟的路程,离县城也不到十五分钟。一旦山庄开张,方圆五十里独此一家。且这里的环境优美。林场背后是一个蓄水库,两面不远是悬崖峭壁,十分有玩头。要舍得重资开发,就能积休闲、旅游两项功能于一身,日进斗金,成为全市的一处旅游休闲景点。而且,红豆树喻义非凡,身份高贵,是国家飞保护植物,本身就是一张最打得出手的牌,就像黄山的五大夫松,井冈山的的翠竹,只此处有,只此处正宗,原汁原味。所以,他易容口口声声说‘要搞特色山庄’,并铁了心要在此安营扎寨,相当程度上就是因为这有红豆树。这个人跟姨娘谈了许多,可以看得出是很有商业眼光和头脑的。也正因为这里优势明显,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在众多的人虎视眈眈,却又因诸多的瞻前顾后而踌躇不前时,不惜代价,果断出击,一举拿下此项目。他说,现在县国土资源局和县林业局都给了他明确的答复,只要省林业局搞好了,他们那儿就好搞。否则,便不会冒这种风险。姨娘也好心奉劝过他,这确实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可他刚愎自用,固执己见,一点听不进去,彼此就有些谈不拢了。”

    江宁嘻嘻笑道:“整个县能帮得上忙的不会就咱们一家吧?”

    江婷说:“这时代钱赚,商人都变得自负,总以为钱是万能的。婷儿是在想,一旦那儿休闲山庄建了起来,那片红豆树林也就成了私人的了,被肆意践踏而无从过问。”

    听了江婷的话,白云说:“以前我们相思湾的山着了火,白霆哥哥打119报火警。县城里消防大队的女接线员嫌太远,给我们这样的回复——‘对不起,这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内’——就把皮球踢了回来,令人蛮郁闷的。”

    江婷又问:“妈,这事重大,你跟老爸说了一声没有?”

    宓情芳莞尔一笑,答说:“妈也知道这易先生见事不谐,肯定还会打电话给你爸,你们还没来就先行打过去跟他说了个大致。那时,你爸还在跟众人应酬,来不及说什么,只是说中午回来再仔细商量。妈听他的语气,猜他也不是十分肯帮这个忙。”接着又说道:“姨娘见气氛不谐,而他又有些不知进退,就以要接两个孩儿为由出来了。”

    这时江婷略带羞涩地接着话头儿说:“妈,你这么说,难怪易先生要硬塞给云儿一个红包了。瞧,刚才害得云儿多窘——”想及好笑之处,不禁笑起来。

    “他说,我不是她的儿子!我不是她的儿子!”江宁学着白云的口吻怪声怪气地鬼叫。

    宓情芳笑道:“姨娘也没说多错,只是让他产生了歧义而已。再说,云儿本来就是我的一个孩儿,收他一个红包也收得。”说着,将那秋波儿一送。

    江婷和江宁听了这话,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白云羞涩的,心中却甜蜜蜜喜滋( 青云碧水间 http://www.xlawen.org/kan/24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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