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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阅读

    投来感激的眼光,那眼光很亲切、平和,一切感激和兄弟情谊尽在不言中,阮桂洪心里一暖,神经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在市医院陪着忙前忙后,欧灿辉进了手术室,阮桂洪牵肠挂肚,那情绪又恶劣起来,好久都没有那种想找人打架的感觉了,如果有人这时和他发生冲撞,很可能他会控制不住脾气。幸好医院的副院长亲临手术室,后来又亲口对欧灿辉父亲说问题不大,阮桂洪的心情才好起来。

    当晚灿荣陪值,阮桂洪也陪伴到深夜才走,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病房,晓得欧灿辉伤情还不算太严重,而且看上去精神还好,他才真正放下心来。在旁听了欧灿辉和郑叔的对话,阮桂洪心里也很不以为然。丢那妈,方清已经没有了人性,欧灿辉没有惹他,他还对欧灿辉行凶,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关他十年八年不解恨,你倒要放他一马,哼,这种人是不值得可怜的。

    不过阮桂洪没有向欧灿辉表达他的看法。欧灿辉其实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很有自己的主见,阮桂洪知道他的个性,既然欧灿辉已经给有关人等打了电话,再说反对的意见等于白说,他也懒得开口说什么话。

    欧灿辉后来不让阮桂洪再在医院陪护,阮桂洪也就答应了。那么多人到病房探访慰问欧灿辉,除了欧灿辉的父亲、继母,自己的父母,阮桂婵夫妇、还有早餐档的沛林叔、红姨,巷尾的满记、陈姨、麦老师夫妇、陈昊天的妻子何丽、欧德庭的小儿媳妇刘艳红,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他猜就是欧灿辉公司的员工或朋友了。病房里挤不下这么多人,病房里的阳台、病房外的走廊都站了很多人。

    令阮桂洪心里有些灰暗的,是陆续来探访慰问欧灿辉的,有很多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的人,一些一看就知道是领导干部,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做大老板的。而他因腿伤住院那阵子,除了父母妹妹和欧灿辉、陈昊天、方坚,就只有欧巷的街坊邻里探病了。

    心情有些沮丧的阮桂洪离开医院经过中山公园时,心里一动,便转而顺着公园围墙往东走。这时他最希冀的,是意外忽然再见到那个给他相面的算命佬。那算命佬真的不是走江湖的骗子,是有真本事的。只是有真本事的人,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阮桂洪便怨自己心不虔诚,第一次从云南发财回来就应该去酬谢他的。欧灿辉是会用脑子的人,靠着了郑叔就和他成了知己,我若靠上那高人,哪会是今天这个样子?!都怨我不会用脑子啊!

    公园内外走了个遍,还是找不到,阮桂洪不禁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他看见湖上凉亭有人在看手相,他下意识地走过去,认出了看手相的是长年在公园围墙下设摊的一个中年算命佬。

    阮桂洪在树荫下等候了一会,等被看者走了,他便走上曲桥。那算命佬在抽烟,似乎知道阮桂洪是他的下一个客人。看见他走进凉亭,算命佬掏出香烟请阮桂洪抽,阮桂洪摇摇头谢绝了。不过他发现是一包中华香烟,不禁有些诧异,朝算命佬多看了一眼。

    算命佬便笑着说,中华香烟我也抽不起,朋友送的。他把香烟装进口袋,朝阮桂洪认真看了两眼,说,这位老板,你后部枕骨成一字形,是为一字枕,一字枕主诚信,贵性刚。你既诚信刚正,我是很愿意和你结交成朋友的。

    阮桂洪想,送中华香烟的人非富即贵,看来这算命佬也有点真本事,被人赞他诚信刚正,他觉得这算命佬是有眼力的,顿时觉得高兴,便伸出手,给我看看手相,看我命水如何?

    算命佬却也伸出手,手掌摊开说,相金先惠。

    阮桂洪便问,多少?见算命佬说第一次20元,以后随意,便掏了20元递过去。

    那算命佬捉着阮桂洪左手,仔仔细细看了,原本就要故作沉吟的,这一次倒让他真费了点心神。观此人三才纹便有些不明白,这个年纪的,自然不是问寿夭的,若问贫富,却也难答。他掌纹大粗,便是为人散慢,作事不思前后,且又骨硬肉薄纹浊昏粗交杂,主孤贫愚昧。但此人却又口如四字棱角分明,相书上说得极明白,口如四字主富足。师傅没有教过看这种相,这算命佬便有些作难了。

    不过到底是走江湖的,靠嘴巴吃饭,况且这人衣着普通,外貌粗鲁,应是好打发的。算命佬便说,掌有纹者上相,无纹者下相,纹细而深者吉,纹粗而大者亦吉,你诚信忠直,原本顺风顺水的,但有小人作崇,诸多阻滞,过了而立之年,远避小人,多为善不为恶,下半世是静享富贵的。

    明明师傅教的是纹粗而浅者贱,但这人面相凶恶,照直说不妥,还是给他说好话,回家后倒要翻翻师傅传下的相书,这人面相手相奇特,很值得研究研究。

    三十而立,阮桂洪是明白的。算命佬说有小人作崇,他于是引起共鸣。去云南原本是发大财的,去海关搞回处理服装也是可以大捞一笔的,即使开童装店也是有钱赚的,便是有小人作怪,好好的发财机会都给搅黄了。那个五女显然是他命中注定的小人,不是这个五女他也不会沦落到一贫如洗。不过阮桂洪也有疑虑,这些算命佬舌吐莲花,原就是靠卖嘴巴搵食,于是就且信且疑。

    算命佬最会察颜观色,便又说道,我称你一声老板,那是尊称,你现在衰运还未过的,但你记着,相由心生,你相恶心善,德灵而形恶,无妨为君子,形恶而行凶,难掩为小人,你多善积德,便远离小人,也就由衰而旺了。

    阮桂洪听得明白又似不明白,说了声多谢便离去。这算命佬开头说极乐意和他交朋友,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和这个算命佬深交的欲念。阮桂洪走出公园还在想,能寻回原先那个算命佬就好了,那高人对我没有城府隔阂,若寻着了他,我是诚心诚意和他结交的,若他首肯,我认他做契爷(干爹)也是极愿意的。

    阮桂洪回到欧巷,在巷口碰见欧海亮的妻子刘艳红,笑着打了声招呼,现在去上班?刘艳红也笑着回答了,抢先侧身让阮桂洪走过门楼,才走出欧巷,前往东方广场地下停车场取车。她的鸿福园酒店远在新市区体育馆旁,不自驾汽车实在不方便。

    七

    嫁入欧巷,连刘艳红也认为是命中注定的。欧灿辉16岁进入金龙酒家,那时她已经在金龙当了三年楼面服务员了。欧灿辉眉清目秀又调皮伶俐,很得她的喜爱。刘艳红知道很多人暗恋她,欧灿辉也定是其中之一,她只是把他当小弟弟看待,因为没有恋爱之念,两人关系反而很亲近。

    后来就发生了一系列变故,当刘艳红重新和欧灿辉共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机缘获得重任,当上响当当的总经理,管辖着百十号人,颐气指使,令行禁止,真是意气风发。她对欧灿辉充满了敬意,不单为他信任她让她当总经理,有机会发挥聪明才智,也为欧灿辉的胆识和闯劲所折服。看着他进金龙当学徒,看着他遭炒鱿鱼到社会打工,看着他搞早餐档、大排档,三年功夫,母鸡变凤凰,真是匪夷所思,现在行内谁不知道欧灿辉年轻有为?

    当初在国营酒家,自己熬下去最多能当个楼面部长,当餐厅经理、就算是副的,那也是想也不敢想的。公司经理、酒家经理哪只眼看得上自己?因为活泼好动,好多人愿意和自己接近玩耍,在经理眼中就有点另类。大概自己样貌算过得去吧,工友、还有客人对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同,这在经理眼中也好像不妥,弄得自己常常心神不安,好像长得好看点、性格活泼点是自己的错。还是承包好、企业改革好啊,没有改革,出人头地就一点机会也没有。调皮的欧灿辉就更没有了,挨批挨罚的机会倒常有,因为在经理眼中这些调皮仔都有点不羁和另类。

    都说时势造英雄,时势机缘造就了欧灿辉,但谁又敢说不是英雄造时势?欧灿辉敢闯敢干,善于用人、善于抓商机,不然也没可能三年就拥有了南国大酒店、南国富怡食府、南国大厦,在清源饮食界叱咤风云。

    开始搞南国大酒店的时候,刘艳红就发现了欧灿辉对她的感情。后来,欧海亮对她也发动了爱情追击。但刘艳红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原来在心底里,她也是喜欢欧灿辉的──欧灿辉的影子不知在什么时候起,早就印在了心里。如果把两人都放上天秤,她的心是顷斜欧灿辉这一头多一点的。

    但刘艳红把自己对欧灿辉的感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刘艳红也有顾虑,首先是欧灿辉比她小三岁,清源这个地方风俗,一般家庭都不愿意儿媳大过儿子,同年或大一岁都还可以接受,大两、三岁就不乐意了。

    刘艳红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自尊心强,欧灿辉接过了南园酒店,后来又办起了南国富怡食府,生意越来越红火,知道的人都晓得欧灿辉是水浸缸瓦铺——(赚得)盆满缽满,刘艳红心存顾忌,对欧灿辉的态度越发严谨起来。从来没有员工对她和欧灿辉的关系有不好的议论,谁也没把老板和总经理的关系往恋人那方面联系,因为刘艳红害怕给人一个印象、一句徽词、一种非议,说她贪图老板的钱和前途──现在谁都看好欧灿辉事业如日中天,前途无可限量的。

    但刘艳红并不想搞三角恋爱,她已经26岁了,在旁人眼里是大龄姑娘,她愿意和斯文有礼的欧海亮来往,感受欧海亮对她的爱恋、追求,年轻姑娘的心灵得到很好的藉慰和满足。于是对欧灿辉的情感就变得很复杂、很矛盾、很奇特。欧灿辉从一开始就无条件地信任她,给了她最大的权限,放手给她管理,她竭尽所能襄助欧灿辉,事无具细都忠心耿耿为欧灿辉打算。从第一天合作开始,两人就心有灵犀般默契。两个人位置的变化使感情变得含蓄、复杂起来,事情就这样拖下来。

    欧海亮并不知晓刘艳红的内心世界,他只晓得刘艳红实际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个可以称得上女强人的人,她需要在事业上有所作为,因此对刘艳红更为赞赏。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女强人,在这个竞争日趋激烈的经济社会更受人尊重。他相信缘份,既然老天让他再遇着她,既然她不拒绝和他交往,假以时日,他的诚意、他的执着总会打动她的。现在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三十岁结婚也是很正常的事,有些人还提倡独身主义呢。

    欧灿辉却比刘艳红更痛苦。他知道欧海亮的愛情主攻方向,而他却找不出一条正确的进攻路线,更不用说赢得胜利了。爱情的前景总是模模糊糊扑朔迷离,每天都可以见着最喜欢的人,但那一层薄纸他就是没有办法、或是没有勇气去捅破。有时他就对在欧巷和五女出双入对的阮桂洪感到欣羡,原来还以为自己和阮桂洪都是一样豪爽脾气,怎么阮桂洪的恋爱那么顺畅,自己却举步维艰?

    欧灿辉他实在摸不准刘艳红对他的好感包不包括感情方面,不知道该不该和刘艳红挑明自己对她的爱慕和追求。他猜想刘艳红愿意和欧海亮接近,大约刘艳红自己对年龄有心理障碍。欧灿辉就从不认为两人年龄之间有障碍。问题是,该怎么和刘艳红捅破这层纸?

    欧灿辉觉得很苦闷,再不抓紧向刘艳红表露心声,放任刘艳红和欧海亮感情发展下去,刘艳红很可能会嫁入欧巷,不过不是成为自己的妻子,而是成为自己的长辈——欧海亮按宗族辈份该叫他十七叔,刘艳红就会变成十七婶了。可是欧灿辉不知道怎样跟刘艳红诉说,早知道应该在刘艳红离开金龙时就向她挑明,都怪自己光顾守着大排档搵钱,没有花心机去考虑个人问题,如今刘艳红成了自己的下属、得力干将,总之见了面,带些感情Se彩的话也不知怎么说了。

    欧灿辉还顾忌到,如果刘艳红对自己确实没有在感情方面有考虑,还要担心表白碰钉之后会不会产生尴尬影响工作配合,他实在不愿意因此而失去这个能干的人才。欧灿辉后来想到,这才是令他犹疑、迟疑的原因。

    欧海亮对刘艳红契而不舍禊的追求,终于让刘艳红做出了选择。而让刘艳红最终下了决心的,是欧海亮揣摩着了刘艳红的心理,答应搞一间大型酒店让刘艳红打理。刘艳红怦然心动。她可以拒绝澳门人和华仔表哥伸来的橄榄枝,但欧海亮就不同了,这是她实现心中原先朦朦胧胧的梦想的绝对良机。

    欧海亮的行动则是迅速而有效。不知道是他的恳求游说说服了大姐夫李景熙,还是他的提议和李景熙原有的想法一拍即合,李景熙很快就驾临清源。实地考察一个烂尾楼工地后,李景熙马上就拍了板,由香港派出的代表经过谈判,很快就办妥了一切法律手续,原来停停打打的工地,很快就复了工,并且在三个月内顺利竣工并通过验收。

    当香港送来了装修图纸的时候,刘艳红知道,她不能不全副身心投进去、不能再瞒着欧灿辉了。因为,这个新的宾馆,将是她的事业新起点,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完完全会属于她人生的新起点。一想到要和欧灿辉分道扬镳,丝丝苦笑便涌了上来。她实在不知怎样开口和欧灿辉面对面地谈这件事,但又无可避免。

    欧海亮看她愁眉不展,就劝她说,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筵席。要不,我去和他说?

    刘艳红瞪了他一眼,看他讪讪的笑,叹了一口气,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还是我去说吧。我若不辞而别,朋友也没得做了。

    尽管意外和不舍,欧灿辉还是同意了刘艳红辞职。只是他不知道欧海亮家族也涉足餐饮服务业,问了问情况,得知已经进入装修阶段,脑子顿时警醒起来。

    自南国大厦隆重开业,在新市区独树一帜,高档豪华,生意兴旺,终究打破了“餐饮是老城区旺”的宿命论,赢得各界一遍赞誉之声。清源日报连续三天发了专题报道,令南国和欧灿辉的声名更加响亮。到四月份市里召开的工商个体协会开会,欧灿辉高票当选市个体协会副会长。紧接着,清源市正式成立民营企业家协会,欧灿辉又当选了理事会理事,而陈昊天则当选为副会长。

    欧灿辉踌躇满志,信心爆棚,正暗暗谋划把南国大厦的产权从供销社手里拿过来,真正实现拥有一座高楼大厦的梦想。他没料到刘艳红会先他一步,拥有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物业,而且刘艳红跳了出去,一定会对他的管理、他的生意造成影响。

    欧灿辉心里很懊丧。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优柔寡断,错失机会,刘艳红不会投进欧海亮的怀抱,也不至有今天刘艳红离去的情形出现。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甚至连一点挽留刘艳红的理由也没有。他挠了挠头,无奈地说,好吧,你什么时候走?

    刘艳红笑上挤出了笑容,说,过两天吧,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办工作移交。

    欧灿辉心里有点乱。太突然了,他已经习惯了刘艳红在身边工作,刘艳红要离去,他恍惚感到身体像给抽走了一条主筋、或是给伤了一只手或一条腿,准确的感觉说不出来,总之觉得很不是滋味。

    刘艳红看出欧灿辉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柔声说,灿辉,对唔住(对不起)。

    好久没听过刘艳红这样温柔的话语,欧灿辉心中一暖,摆摆说,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应该恭禧你才是,我记得你曾说过,有机会你也会搞一间“北国”,过一过做老板的瘾──对了,新宾馆叫什么名字,不会真的叫北国吧?

    刘艳红抿嘴一笑,说,欧海亮大姐夫起的,叫鸿福园。

    欧灿辉点点头说,鸿福、鸿福,好。暗含你的红字,鸿图大展,福气临门,鸿福齐天,好,好。

    欧灿辉刘艳红看改灿辉展眉,心里一宽,干脆趁热打铁把她想了许久的计划说了出来,灿辉,我那边也急需人手,我想从南国带一些人过去,行不行?你总不会看着我有困难不帮我吧?

    欧灿辉直觉不能答允,你的离去已经是我的重大损失,怎么还要挖我的业务技术骨干走?但刘艳红后面的话又让他心软;而且他明白,凭刘艳红在南国的人缘,一定有人会自动跳糟。于是他爽朗地一笑说,只要他们愿意,我保证不会有意见。

    刘艳红大喜,她没想到最难于启齿的问题如此轻易解决。她不禁向欧灿辉投去感激的目光,由衷地说,灿辉,多谢你!

    欧灿辉说,唉,多谢我什么?应该是我多谢你,这两年要不是你帮我,我也不会做得这么大。唉,你走了,到哪里能再找出像你这么得力的人?

    刘艳红噗哧一笑说,比我能力好的人多的是,你欧灿辉振臂一呼,什么人都会来啦。

    欧灿辉摇了摇头说,阿红,其实你知道我的心;我是花什么代价都愿意你留下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唉,我的命不好啊!

    刘艳红自然听出了欧灿辉自怨自艾的弦外之音,心里暖暖的,嘴上就说,你呀,注定了是先苦后甜,现在谁敢说你命不好?我相信今后一定会有一个好女仔嫁给你。她抿嘴一笑,说,要不我再办完这件事再走:出个招聘启事,一是招管理人员,二是给南国董事长征婚,嘿嘿,保证人山人海,花姑娘大大的有,让你眼花撩乱……

    欧灿辉也笑了,看刘艳红笑厣如花,心里轻松,就说,算了,我可不愿出这个洋相。阿红,万事开头难,以后碰到什么难处,记得回来找我;总之一句话,我能帮的一定帮。

    见欧灿辉说得诚恳,刘艳红心里感动,就说,那是一定的。灿辉,说实话,头一次扛大旗,我心里也没底啊,我会时时回来讨教,还望你不要烦我。

    欧灿辉忙说,怎么会?我还希望你像以前一样,天天回南国呢!

    刘艳红就这样嫁入了欧巷欧家老宅。

    很快地,刘艳红知道有一个女仔进入了欧灿辉的感情领地,那是一个叫练翠珍的山区姑娘,在欧灿辉搞灿记大排档就跟着欧灿辉了,那姑娘圆圆的脸,弯弯的眉,圆圆的眼睛很有神采,放在一群瓜子脸柳叶眉的苗条女人堆里,练翠珍称不上美女,但你会发现她很耐看,特別是她的笑容,你会受到阳光般的感染并且在柔软温馨中熔化。刘艳红也为欧灿辉找到了合适的另一半而感到高兴。(详见《三戒卷3奋斗.欧灿辉篇》)

    终于,欧灿辉也要结婚了,知道了这一喜讯特别开心的刘艳红,自告奋勇当了婚礼筹办总指挥,全权策划负责,打定主意要把欧灿辉的婚礼办得隆重热闹。

    第十一章第八至九节

    八

    刘艳红因为筹办欧灿辉的婚礼要去印刷厂,这一天没回鸿福园上班。早上走出欧巷时碰着了麦老师朱老师夫妇,便笑着问好,说了一会话才告别走去南国大酒店。

    欧巷里最令她敬重的邻居就是麦老师夫妇,这两位老人家生活极有规律,早上晨运、傍晚散步,携手并肩形影不离。平日里慈爱平和,待人接物极有礼貌,见了面都面露亲切笑容打招呼,刘艳红便觉得这两老比家公欧德庭更具亲和力。

    欧德庭不苟言笑,对她虽然和颜悦色,她还是感受到某种威严。当然她也感受到老人对她的关爱,也感受到老人的善良仁慈本色──从他对病妻的细心呵护、对保姆亦谦谦有礼就看得出来。不过如果有得选择的话,她宁愿选择笑口常开、平易近人的麦老师夫妇做家公家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一天她接到家公电话,说麦老师家出事了!心里猛地一沉,觉得很难受。她找交警支队的朋友核实了确切消息,竟然怔怔的说不出话。老天爷啊老天爷,你难道盲眼了吗?!麦老师夫妇这样受人敬重的老人家,灾祸偏偏就降临到他们头上,太不公道了!

    麦老师夫妇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清源市大名鼎鼎的诗人麦巨洲。麦巨洲在市文化局供职,还被选为清源诗社副社长,负责编辑内部发行的《凤城诗刊》。有一个独生女叫丹丹,已经考上高中。就在这天,麦巨洲趁着双休日,携妻带女与另一家三口同乘一辆汽车去广州,因为这个同为诗友的朋友有驾驶执照,刚买了一辆新车,兴兴头头约好去广州游玩购物。不料刚上107国道走不远便发生车祸,他们乘坐的小汽车差不多完全报销,车内六人4死2重伤,特大车祸连省的午间电视新闻也播放了。

    欧德庭每天都看电视新闻的,马上联想到白天欧巷多了许多陌生人进进出出,而且都是去巷尾麦老师家的。原以为麦老师又和同道中人搞什么活动,欧德庭曾在二楼向巷子里张望,总觉得这些年纪有大有小的人面容严肃,不像麦老师以往那些老年朋友,而且在大白天也隐约听到妇人的哭声,不过因为耳背听不太真切。他猛地感觉电视新闻里的车祸可能与麦老师有关。

    他站起来想走去邻舍,却又停住了。太冒昧了,不搞清情况就贸贸然上別人家,这不是他的作风习惯。他马上想到给欧灿辉打电话,因为他知道欧灿辉和麦老师关系较为密切,但他忘记了欧灿辉的手机号码,所以他还是先找了小儿媳妇。

    刘艳红接到电话很是吃惊,答应马上找着欧灿辉查问。五分钟后她给家里打了电话,证实了欧德庭的预感,正是麦老师的儿子麦巨洲一家三口车祸罹难,并说马上就返回欧巷。

    欧德庭觉得心情一下灰暗起来。麦老师夫妇太不幸了,十八年前已经丧失了一个儿子,别人可能忘记了,但欧德庭不会忘记,麦老师的大儿子叫麦忠豪,1957年7月出生,因为欧德庭的第三个孩子海棠也是同年同月生的,而且比麦忠豪早两天。

    他还记得麦忠豪青少年的样子,敦厚、沉稳,读书很用功,1978年恢復高考,麦忠豪是全县(那时清源还是县级建制)第一批考上读大学的,而且以清源文科成绩第一考取清华大学。那时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因为认定麦忠豪有出息,当自己的女婿也是不错的。不过因为香港的亲戚做红娘,欧海棠也愿意嫁给比他大8岁的李景熙,很快就去了香港。而麦忠豪还没毕业,到大西北实习期间遭遇沙暴罹难,死的时候才25岁。

    欧德庭还记得恶噩传来,麦老师夫妻痛不欲生的凄惨情景。想不到18年后惨剧又重现,而且连儿媳、孙女也没了,老天爷也大没天理了!

    寒假期间欧灿荣回来了,继母的女儿也从佛山回来,两个年青人倒是说得来,吃过晚饭就结伴去逛商场。欧灿辉和练翠珍刚从练翠珍老家沙河镇嶂坑返回,晚上正在富怡大厦那边的家中商议婚礼琐事。接到刘艳红电话,欧灿辉马上打电话给麦老师的好朋友朱名亮,从朱名亮处得到确凿消息,欧灿辉一家都惊呆了。欧国能简单的对丁洁荷说了麦老师家的情况,丁洁荷就说,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欧灿辉便急忙给阮桂洪打了电话,约齐一同回欧巷。

    欧国能便偕丁洁荷、欧灿辉、练翠珍急忙回欧巷。几十年的街坊邻居,平日里大家都守望相助,谁家有红白事,街坊邻里都自动上门,何况是这样大的惨事,更应读上门吊唁慰问。

    麦老师家中愁云密佈,朱老师已经因为虚脫躺在床上打吊针,她的娘家女眷在卧室陪着照顾她。看得出麦老师是强忍悲痛,和前来慰问的人小声倾谈,欧灿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麦老师,乍一见麦老师,原来慈爱亲切的脸变得忧伤、憔悴,一点也没了平日容光焕发的模样,欧灿辉默默地和麦老师用力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练翠珍却别转了脸躲在一边偷偷流泪。欧灿辉看见朱名亮在客厅帮忙招呼客人,走过去和他说了一会话,所以知道市文化局的领导和同事来过了,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也来了,现在正和麦老师说话的是区教育局的领导。

    欧灿辉心想麦老师朱老师平日人缘好,受人敬重,所以家里出了事,连从前的学生也赶来慰问,甚至惊动了教育部门的领导人。如果欧灿辉知道,区教育局的领导是直接接到分管文教的副市长打来电话,嘱咐他们关心慰问这一对退休老师的,欧灿辉就会更感受到政府对教育工作者的关爱。

    他的心情在踏入麦老师家那一刻变得更为沉重,蒼天呀蒼天,你难道真瞎了眼,让白头人送黑头人,把这天大的不幸降临给这可亲可敬的老人,就是要把老人的心伤碎?!老人教学严谨,深受学生爱戴,退休了,还不忘发挥余热,参加了“关心爱护青少年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关工委),做了多少工作,做了多少善事,为什么还要让老人有这样的报应?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为什么偏偏把惨绝人寰的悲剧降临给老人?

    欧灿辉觉得很悲愴,但他不能流露出来,他不想增加老人的哀伤。他看又一拔人进来,便跟着父亲向麦老师告辞,分别的时候他还是紧握麦老师的手说了一句“保重!”麦老师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分明看到了麦老师眼中晶莹的泪珠,也看到了麦老师眼神中的坚毅。

    欧灿辉原想参加麦巨洲的追悼会的,按当地风俗,白头人送黑头人,麦老师朱老师不能去儿子的追悼会,欧灿辉想通过参加追悼会表达对麦老师夫妇的敬意和慰问。但欧灿辉这一次并不能如愿,甚至连送花圈也不能。因为按照本地风俗,同一个月里不能参与别人的红白事,而欧灿辉是迟些时候就要举行婚礼的,所以他只好接受继母的意见,老老实实不去参加。

    阮桂洪脾气牛精,在欧巷里他所敬重的人,便是麦老师夫妇,那天他没有开烟档,穿得整整齐齐去参加追悼会。他和麦巨洲并不相熟,有时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他参加麦巨洲的追悼会,是要表达他对所敬重的人的敬意和慰问。

    从记事起好像已经没掉过眼泪,但追悼会上那悲怆、那凄戚、那哀乐、那哭声,竟然让阮桂洪眼角也红了,只是欲哭无泪,把牙腮咬紧。

    九

    麦老师朱老师经受了常人难以接受的打击,但他俩并没有倒下去,亲戚、好友、邻居、同事、领导,甚至还有过去的学生,给了他俩极大的安慰,让他俩再次感受到除了亲情还有浓郁的友情、真情,尽管心底还在作痛,他俩还是从最初的悲戚中坚强地挺过来了。但又一个意外降临到他俩身上,几乎让他俩饱受折磨的神经经受不住。

    儿子的追悼会后第三天,晚上十点钟,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了他的家。麦老师已经习惯陌生人来向他表达哀悼和慰抚。他以为来人是儿子的诗友,或是夫妇俩过去的学生。

    但来人出示了证件,中年男人和年轻女人都是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很诚恳地表达了对他儿子逝世的哀悼,然后说,曾副市长將在市政府办公室和麦老师夫妇会晤,并且说,由于保密的理由,请麦老师夫妇不要对外人声张,汽车就在南门街上等候,如果路上碰上街坊、熟人,只说去散步就行了。

    麦老师知道曾副市长是分管文教战线的,他在去年春节以优秀教师身份参加慰问座谈聚餐,曾副市长曾特意走过来和他握手致意,亲切交谈了一会。尽管他对要保密的理由不理解,但几十年养成的组织纪律习惯还是让他和朱老师换好衣服,然后跟着来人走到内街街口,上了等候着的小汽车。

    汽车转出先锋东路后并未向南经北江桥去新市区,而是转而向北。朱老师立即不安地捉着了丈夫的手,扭动了一下身体向丈夫示意。麦老师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安定,他自然察觉汽车不是开去市政府,但他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国安局工作人员、曾副市长、专车护送,今晚这一切必有原因。

    他轻轻地握着妻子的手,他的镇定、安祥也感染了妻子,她努力让自己也安定下来。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和丈夫几十年行得直企(站)得正,正是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幼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再丧子丧孙的打击都经受过了,还有什么事不能经受得起?

    汽车驶进107国道旁一条岔道走了一段路,驶进了一个别墅式的独立小院子停了下来。那位中年男子恳切地说,因为接到通知改变了见面地点,对不住两位老人家了。

    他打开车门先掺扶麦老师出来,而麦老师在车停稳时,已经看见曾副市长从屋里迎出来,他宽慰地拍了拍妻子的手,下了车先伸手接着妻子下车,然后转身和来到跟前的曾副市长握手。

    曾副市长亲切地和麦老师夫妇握手,然后陪着走进屋子里,他介绍等候在客厅的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说,这是市公安局詹副局长。

    詹副局长也和麦老师夫妇亲切握手,请他俩坐下,见过的那位年轻女人送上了热茶,然后退了下去。客厅剩下曾副市长、詹副局长和他俩共四个人。麦老师夫妇知道,一定又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这里门窗紧闭,接见的人又有特殊身份,夫妻对视一眼,都是满腹疑虑。

    果然,詹副局长开始说话,第一句就提到他们的大仔,还记得你们的大儿子麦忠豪吗?

    麦老师的心一沉,随即觉得一阵揪心的痛。他定了定神,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沉稳地点了点头。

    詹副局长很亲切地说,两位老人家,我想告诉你们一个真实的故事,很多年前,有一批品学兼优的大学生,被国家挑选中了,他们对着庄严的国旗宣誓,为了袒国,为了中华民族,他们愿意牺牲一切,甚至牺牲生命。从此他们隐姓埋名,舍弃个人利益,包括舍弃了家庭、亲人、一切一切,全为了完成祖国交给他们的神圣使命……

    麦老师和朱老师的心都剧跳起来,詹副局长为什么说这样的故事?难道……

    詹副局长接着说,他们是无名英雄,他们是祖国和民族的骄傲,两位老人家,现在你们明白今晚到这里要保密的原因了吧?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儿子麦忠豪,就是这样的无名英雄!

    麦老师瞪大了眼睛,而朱老师就一片晕眩。一扇侧门开了,两名提着药箱的工作人员快步来到朱老师跟前,蹲在朱老师跟前为她把脉,然后拿了一片药片给她服下。

    麦老师关切地想站了起来,朱老师摆摆手说,我没事。当两名工作人员退下后,朱老师舒了一口气,对詹副局长恳求说,局长,请你多说说我家忠豪的事。

    詹副局长笑了,看了看旁边的曾副市长,说,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大儿子麦忠豪18年前并没有死──

    朱老师霍地站起来,起得猛了,又感觉到一阵晕眩,麦老师忙站起来扶着她,曾副市长和詹副局长也站了起来,关切地问,不要紧吧?

    朱老师抚胸喘了一口气,摇了摇手,眼睛却瞪得大大的,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我个仔、忠豪,他、他、他没有死?

    麦老师也给这意外的喜讯惊呆了,忠豪没有死?忠豪没有死?!这是真的?不是我听错了吧?

    然而更大的意外惊喜出现了!另一扇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从门里一走出来他的眼睛就看着麦老师朱老师,麦老师和朱老师也是从他一走出来,视线就紧紧盯着他不放。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麦老师朱老师跟前,马上就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头,然后仰起头呜咽着叫了一声“爸!妈!!”

    麦老师夫妇呆住了!这个长得和死去的巨洲极其相像的人,不用旁人说话,他们也认出了是他们的儿子麦忠豪!麦老师想扶他起来,然而麦忠豪跪前一步,紧紧搂住了父母双膝,放声嚎啕大哭,麦老师忍不住老泪纵横,看妻子时,却是双膝一软,人往后倒去,麦老师忙扶着了她,医务人员这时又急急跑进来,扶着朱老师在椅子坐下急救。麦忠豪却仍然跪在地上,哭声虽然低了下去,双手仍是抱着母亲双膝不放。

    朱老师悠悠醒转过来,见死而复生的儿子长跪不起,不禁搂着儿子的头哭出声来。

    看着这一慕,曾副市长的眼睛也湿潤了,詹副局长却别转了脸抽烟。麦老师轻轻扶起儿子,老俩口仔细端详儿子,觉得儿子面相比弟弟巨洲还脸嫩一点,也比巨洲清秀一点,虽不知他工作的具体情况,但估摸不是做粗重劳作的,一双手也显得细皮白肉,想起这18年的生离死别,三个人都是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还是麦忠豪先收了泪,说,爸,妈,你们还没见过儿媳妇、孙子,今晚我也把她们带来了。朱老师急不及待地四处张望,在哪里?人呢?在哪里?

    这时麦忠豪原先走出来的那扇门又开了,一个容颜俊俏的少妇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出来,朱老师缓缓地站了起来,那少妇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两个老人面前叫了一声“爸!妈!”率先跪下,三个小孩齐声叫“阿爷!阿嫲!”也跪下了。

    麦老师忙把两个孙子、一个孙女都扶起来,朱老师也忙把儿媳妇掺扶起来,麦忠豪还含着泪,呜咽着介绍说,儿媳妇姓贺,叫紫云,祖藉陕西,大孙儿叫尚文,孙女叫海倫,最小的孙子叫尚武。

    麦老师便知道儿子还记得宗族排辈,儿子小时他曾对儿子说过的,儿子一辈是忠字辈,(二儿子原来叫麦忠坚,因麦忠坚不喜欢这个名字,后来自己改了叫作麦巨洲)孙子一辈是尚字辈,兴忠尚明,再往下就是明字辈了。

    麦老师高兴地把孙女抱起,朱老师已经把两个孙子搂在怀里,问了问,三个孙子都争着说了自己的年龄,尚文十二岁,海倫十岁,尚武七岁。老俩口不但重见儿子,还见着了儿媳,还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孙子,一家团圆,真的是喜出望外、笑逐颜开,陡然间但觉神采奕奕,欢天喜地。

    麦老师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见曾副市长和詹副局长都笑眯眯看着他一家团聚,把孙女递给儿子抱着,走过去紧紧地握曾副市长、詹副局长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党和政府,谢谢!!

    很快地、无声无息地,麦老师朱老师夫妇搬出了欧巷,据说是回郊县乡下老家了。街坊邻里都想着老人晚年遭受丧子打击,必是回乡下换换环境调养,也就没有大惊小怪。麦老师临走时,把一卷红纸交给在巷口做早点的欧国能,说是给欧灿辉的,对不能参加欧灿辉的婚礼表示歉意。

    欧国能原以为麦老师指的是本地风俗,全没料到麦老师意味深长的话是告别,也没料到半年后欧灿辉到郊县公干,想起了麦老师,便专程去乡下寻他,却遍寻不获,都说麦老师从没回过乡下。后来到处打听,连他有五十年交情的好朋友朱名亮也打探不出来,竟似是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欧灿辉打开红纸看时,是一副写好的金字对联。原是欧灿辉见麦老师为阮桂洪结婚撰写的对联好,便求麦老师为自己新婚也撰写一副对联的,因后来出了麦巨洲车祸的事,以为麦老师满腹忧伤没有心绪撰写的了,不料麦老师言必踐,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完成。

    王沛林看了对联,连说了几声好字,却又皱着眉头说,麦老师家才死了人……

    红姨也走过来看了看,也摇着头说,能哥,我看不如──

    欧灿辉笑了笑却没有语言,细心把对联收好了。

    到了大喜那一日,至亲好友去富怡大厦新房贺喜,到了新屋一看,欧家布置得喜气洋洋,门口贴了一副金字对联,红姨和王沛林都认出,那便是麦老师撰写的那一对了,上联是“香車拥出迎金凤”,下联是“珠履光临映玉堂”,门楣横批是“永结同心”。屋里的大门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客厅挂满了五彩缤纷的花纸、花球和五颜六色的汽球,欧灿辉的新房门上也贴了一个大红囍字。房里自然同样是佈置得焕然一新,新的双人大床、新的大衣柜、新的梳妆台,梳妆台镜子上也贴着大红囍字,到处放着亲戚朋友送来的贺礼。

    粗犷的阮桂洪倒是细心地发现了客厅上多了一件邓小平石膏像,被放在迎门当眼处,阮桂洪不禁向石膏像凝神看了一会。他明白欧灿辉的心思,因为有一次聚会时,欧灿辉兴奋之余滔滔不绝,反复说( 三戒 http://www.xlawen.org/kan/25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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