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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再有就是车床上的一根光杠,和一根丝杠了,C620车床这根光杠是用来卡住车刀座的,对他的精度要求非常高,光杠和丝杠一样都有一米五左右长,外圆直径是十个厘米,加工要求前后相差系数不得大于两道(就是两微米),光洁度要求两花六(加工工艺上的一种技术参数),由二车间车工组来担任,丝杠的精度和光洁度要求和光杠一样。俗话说:车工怕车杆儿,钳工怕打眼儿,刨工怕刨板儿,这可都是要命的活儿,这项技术如果不过关,就象枪没有准星一样,那这台车床就等于报废了。因此上加工光杠和丝杠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文国庆再三认真地问二车间的张玉祥主任道:“张主任,这丝杠、光杠生产的好坏,那可关系到咱这车床精度的好坏,你有把握把它生产加工好吗?”

    “文主任,车这个活,我们虽然没有大批干过,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也别人加工过几次。”

    “那结果怎么样?”文国庆迫不急待的问道。

    “加工出来让厂家一试,效果还行,达到了工艺要求的水平。”

    “即便这样,张主任,这次仍是马虎不得呀!”

    “文主任,您放心,您把这任务交给我了,那这是二车间的光荣啊,咱们二车间保证完成生产任务!”

    “张主任,你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谁来做呀?”

    “我打算交给车工组组长谢金庆来完成,他是六级车工又是生产小组长,交给他,我保证他会一定圆满完成任务的。”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咱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七十五、意Yin!

    文国庆这边忙着准备生产C-620车床的事,而二车间领导小组副组长李斯兰此时的内心却发生着微妙的、与他有关的变化。

    车间组织的各生产小组的组长学习两报一刊(注:两报指《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一刊指《红旗》杂志),整整学习了一天,晚上七八点钟,李斯兰写完了总结报告,伸了伸懒腰,略感乏力的自言自语道:“嗯……读了这整整一天的两报一刊还真有点累了,感觉比上一天班还累啊!”她说着话,拿起毛巾向车间的浴室方向走去。

    由于已经是晚上了,若大的浴室,只有她一个人。李斯兰扭开喷头,让热水顺着头发哗哗的冲刷下来,她闭上双眼,静静的站着,感受着温热的水流,仿佛有一只大手,轻轻的触摸、爱抚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温热的水流从上至下流淌着,渐渐的李斯兰感到一股暖流似电一般的袭遍她全身,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无比的快感,她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身子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感到下体似乎在阵阵有节奏地跳动着,她有种快乐、幸福的旋晕感,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李斯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感到四肢瘫软,几乎没有一点力气……

    洗完澡,李斯兰的心情很是舒畅,回到宿舍,屋内静静的,同屋的人已经睡下了,她便轻手轻脚走到自己的床前,将脱下的衣裤放在脚前,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她刚刚躺下,上铺的曹玉儿便偷偷的溜了下来。

    “哎?玉儿,怎么你还没睡?”

    “人家觉得屋子里好冷,没睡着嘛,我想在这你这里暖和暖和。”曹玉儿撒娇地说着,人一头扎在李斯兰的胸前。

    “得了吧你,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你这是少女怀春,哈哈。”

    “哟,斯兰,你讨厌,我不理你了。”曹玉儿娇嗔地说着一翻身假装不理李斯兰了。

    “嗬,玉儿,生气啦!人不大,气性可是见长了!好啦,别生气了,我暖着你还不行吗!。”李斯兰说着从身后抱着玉儿,轻轻的在她的头上吻了一下。“嗯!玉儿,你的头发好香啊,有股花露水的味道。”

    “是吗?可我没抹过花露水呀!”

    “那要不就是晚香玉。”

    “去你的,斯兰,你也不看看,现在才三月底哪儿来的晚香玉呀。”

    “是吗?哎呀,不管是什么香了,反正你的头发就是香嘛。”李斯兰说着将曹玉儿往怀里又搂了搂。

    不一会,曹玉儿进入了梦乡。李斯兰将手轻轻的抽了出来,轻轻的转过身,对着墙闭起双眼,刚刚那个曾经出现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这个身影就是革委会主任文国庆!

    自从文国庆当上革委会主任之后,在那个全厂瞩目的大会上,李斯兰和大家一起热烈的鼓掌,当文国庆站在主席台上发言时,她看到文国庆的脸上绽放出了异常的光彩,这种光彩是一般人的脸上从来也没看到过的。也许是由于激动吧,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男子脸上放射出异样的神采,他站在台上挥舞着胳膊,慷慨陈词,李斯兰在台下一次又一次的打量着他,他身材好象突然长高了,瘦瘦的身材,宽宽肩膀,说出话来象洪钟一般那么浑厚,又那么响亮,是那么好听!李斯兰完全被吸引了,她紧紧的盯着文国庆脸,看着他直直的鼻梁、阔阔的嘴巴,不修篇幅的留着一撮软软的胡须,微微发黑的两条剑眉下,一双硕硕放光的眼睛,所有这些都给她一种男子汉的感觉,都使她感到激|情澎湃!

    李斯兰暗自在心里想着:按说我们俩人年纪也差不多,文国庆十七岁属牛的,我比他大两岁属猪,文国庆是厂革委会主任,我是二车间革命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我们俩人在一起不是挺般配的嘛!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李斯兰的愿望,她是剔头的挑子一头热,而文国庆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这天夜里,李斯兰怎么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上铺的床板,想着: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要不是这场‘文化大革命’,也许已经谈上恋爱了吧!而现在,我却连恋爱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想到这儿,李斯兰有种莫明的噪动,她似乎忘记了她那严格的伊斯兰教义,如今的她那么疯狂而不能自己的爱着文国庆!

    当晚,李斯兰做了一个春梦,她又梦见在洗澡,忽然有人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她慌忙回头一看,竟然是文国庆!李斯兰又是兴奋又是惊慌地说:“国庆,你……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女生浴室,小心让人家看见。”

    “斯兰,没事儿,这里没别人就我俩,你放心吧。”此时的文国庆是那么的款款深情。

    李斯兰似乎仍是不放心,她向两旁看了看,的确浴室里只有她和文国庆俩个人,她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是全身**,一丝不挂的站在文国庆的面前,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忙下意识地用双手护在了胸前。

    “哎,斯兰,你怎么还这么封建,你看,我也没穿衣服呀。”

    李斯兰这才注意到文国庆也是浑身**的,他的身形是那么健壮,胸大肌是宽阔、结实而有力!她看到文国庆伸出双手,轻轻的将她护在胸前的手挪开,她感到浑身颤抖了一下,她能感到文国庆手的温热,感到他的手的每一个滑动……李斯兰学得一阵酥麻袭遍她的全身,她柔弱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靠着文国庆,任他所为……

    “斯兰,你喜欢吗?”文国庆的唇在李斯兰耳边轻轻的滑动。

    “国庆,我喜欢,好舒服……”李斯兰感到无比的幸福。

    “斯兰,我还有更舒服的你要不要?”

    李斯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感到文国庆的手慢慢地向下滑去……文国庆的每一个碰触都让李斯兰感到神魂颠倒,妙不可言,她已经不能自制,她抬起头,近乎疯狂的吻着文国庆,就在文国庆触及她的最私密处时,她身子一抖,情不自禁的‘啊’的喊了出来!

    李斯兰猛得睁开了双眼,眼前依然是冰凉的床板,而那个深情的文国庆早已不见了踪影……李斯兰‘忽’的坐起身,心怦怦的乱跳!她心中暗想: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做梦吗?可是,刚刚我明明真切的感觉到好的存在,清楚的看到他那深情的眼睛,感受到他手指的滑动……李斯兰看着四周一片寂静,有的只是青工的酣睡声,她这才醒过闷儿来,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仅仅只是一场梦啊!她再次躺下身,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暗想,这梦做得真好,若真能有一天,我和文国庆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哇!整整一夜,李斯兰再也难以入睡。

    这种单相思的心情一直缠绕着李斯兰,白天上班,她就是想见到文国庆,哪怕就跟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可以!

    这天,快要下班时,李斯兰将各班组学习**语录的思想汇报整理好,准备上交到厂革委会去,因为想着要见到文国庆,李斯兰还特意的打扮了一番。一进厂部的大门,她的心就‘嘣、嘣’的乱跳起来,直到她推开革委会的门,看到接待她的是王正军,这心这才算是定了下来。

    王正军见李斯兰进来,便笑盈盈地问道:“哎,小李,你是来找文国庆的吧?”

    “嗯,我只是给文主任送汇报材料来了。他在不在呢?”

    “小李,你来的很不凑巧。国庆,下车间锻炼去了。”

    “哟,文主任下车间了。”满脸的失望毫无保留的写在了李斯兰的脸上。

    “对,小李,文主任这个月在钳工车间,下个月就到您们二车间去锻炼了,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噢,王主任,既然文主任没在,这些汇报材料就请你转交给他吧,这都是学习**语录的心德体会。”李斯兰说着把材料交给了王正军。

    王正军接过材料问道:“小李,这材料你交给我就行了。另外,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吗?”

    “没有,王主任,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文主任哪!好了,材料都交上来了,那我先走了。”李斯兰几乎像是在逃一样扭身出了革委会的门。

    王正军望着李斯兰的背影‘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交什么材料哇,就这材料,还交给文国庆,这不是娶媳妇儿打幡儿――跟着哄嘛,要找文国庆就直说,干吗绕这么远的弯子呀,哼!”王正军说着随手将那些材料向办公桌上一撂,便走开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李斯兰虽然为没能见到文国庆而感到失望,但想到得知文国庆在下个月就会到二车间来锻炼的消息,还是感到万分的高兴的,她想:这样,我不仅可以天天见到他,甚至可以天天的与他在一起肩并肩的工作了。想到此,李斯兰的脸上露出了期待而又幸福的笑容……

    七十六、轰轰烈烈的大生产!

    今年北京的春天来的比较晚,前些日子刚刚下了场春雪,很是冷了几天,让人真切的感受到了倒春寒的意味。不过,毕竟快进五月了,天还是一天天的暖和起来了。春风吹绿了柳树,吐出了新芽,在人们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一抹新绿的美妙,那随风漫天飞舞的白白的柳絮又为人们带来了一场意外的暖暖的‘春雪’。杨树的枝头也更换了绿装,黄绿色的嫩叶之间吐出紫红色的串花,一派欣欣向荣,生意盎然的景色。

    文国庆的C620生产计划也在暖暖春意中逐步展开。其中的订购的铸钢件和变速箱的零件,已分别从沈阳和齐齐哈尔运到了厂区,一场轰轰烈烈的生产运动即将展开。李斯兰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这意味着文国庆去二车间锻炼会因此而泡汤了,她感到很无奈,但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尽力把心情收敛,投入到这场即将来临的车床试生产运动中来。

    铸件运到大刨组,文国庆、李勇、盛湖等人在大刨组组长张忠良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现场。铸件是做车床的床身用的,但仍需对铸件进行加工,以确保车床上的几个平面的平滑。其中需要一个三角轨道,光洁度要求两花六,前后大小误差只能零点零一毫米。这活可是个要命的活,一般的没有三、四级刨工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文国庆虽然是名学徒工,但已经表态要亲自作阵来完成这项任务。此时,文国庆看着身边的师傅张忠良说道;“师傅,我入厂时就一直跟着您学徒的,如今这项任务我可少不了向您请教啊!”

    “哎哟!文主任,您可别这么说。现在您进步了,我得管您叫文主任呢。”

    “师傅,您可别这么叫我。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哇!您看,我们的刨床加工这车床的床身有把握吗?”

    “这个嘛……”张忠良看着眼前的铸件,思索了一会答道:“文主任,要让单臂刨干这活,恐怕完成不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单臂刨是咱们厂自己生产的,当时是采取蚂蚁啃骨头的办法把它搞成功了,一般刨活还行,但很多专精技术方面都不太过关,现在若要用它加工车床的床身恐怕工艺技术上没把握。”

    “这样啊。”文国庆的言语中有些失望。他暗地里寻思:既然我已经向外吹出了要加工生产c-620车床,如今床身也已经运到了,那无论如何我都要不吃馒头蒸这口气,非把它干好、干成不行!我学习和操作单臂刨已经一年多了,虽然,还没能出师,但单独操作刨床也有些日子,今儿我亲自出马揽下这个活儿,一定要干的漂漂亮亮的!这样,一是,给咱工人阶级长长脸,二是,给我那入党加加码啊!我这是新官上任,怎么也要点起那三把火呀!文国庆一边想着心事,眼睛一直在大刨组的各个设备中不停的移动,忽然他眼睛一亮,向张忠良问道:“哎,师傅,您说这六米单臂刨技术工艺不过关,那旁边毕竣领他们的三米龙门刨可不可以胜任此项任务呢?”

    “文主任,您说三米龙门刨呀,嗯……按理它当然可以了。三米龙门刨是齐齐哈尔重型机械厂生产的,电器化产品,床身的滑动,自动走刀数据的设定及精度在国内那是数一数二的。”

    “那好,既然这台三米龙门刨可以胜任,师傅,由我亲自操作,您给我指导,您看行吗?”

    “怎么,文主任,您真要亲自干呀!”张忠良看着极其认真的文国庆很是吃惊。

    “对,师傅,**教导我们说:‘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最讲认真,’我作为一个预备级的党员,一定要谨记**的教导。新车床上马,这在咱金属加工厂还是头一次,只要我们遵照**的教导:‘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我们就一定会成功的!这个车床加工任务是我提出,由革委会主抓的,我又是大刨组的学徒工,我理应来做这份工作。”

    “好哇!文主任!我一定给你当好参谋!决不让革委会丢脸!”

    有了张师傅的支持,文国庆决定立刻通知技术科画线工开始画线,准备加工床身,同时,他又安排钳工车间的许金发和技术员李改林,让他们负责组装变速箱、派人通知二车间的张玉祥、谢金庆、还有李斯兰迅速组织生产丝杠、光杠、和车工刀架子的任务。

    李斯兰本来已经放弃了近期与文国庆见面的希望,此时,见来人传达文国庆派的任务,她心底里那个蠢蠢欲动的小火苗立刻被点燃了,她主动承担了生产车工刀架的任务,并立刻找到了技术科的李改林要求技术图纸!

    而大刨组的现场,李勇见文国庆大刀阔斧的布置任务,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他激动的说:“好哇!全厂上下一盘棋!文主任,大家都动起来了,你在这里下车间,抓生产,我和盛湖同志回去主持全厂的革命工作,我保证安排好后勤生产任务,配合好你的工作。”

    “那好,李军代表,我这边的生产可就全仰仗你这会后勤部长了!”

    第二天一早,厂广播站正在播放厂里准备自己上马生产C-620车床,要求大家鼓足干劲,力争打好这一仗的动员信!文国庆穿着蓝色的背带裤工作服来到了大刨组,近一个多月没和大刨组的工人师傅们见面了,大伙一见文国庆便高兴地跟他打招呼道:“嘿!这不是文主任吗!老没见您,您好哇!”

    “好!好!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文国庆与师傅们一一握手。

    毕竣岭握住文国庆的手说:“嗬!国庆,你回来了!一切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天,我们李大友师傅上中班,他叮咛我,让我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啊!”

    “好哇!谢谢你了,竣岭兄弟!咱们是互相学习,切磋技艺,你可别说配合呀!”

    “文主任,我给您提个小意见,咱们文艺宣传队还搞不搞了,我们可都停了两个礼拜了。”徐树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前面。

    “树人兄弟,文艺宣传队当然要继续办了!不过这事现在归厂办管,但你放心,一会儿我立刻打电话给张震亚和王正军,让他们抓一下。这眼看着快到‘五∓#8226;一’劳动节了嘛,咱们也得热闹一番呀!”

    “那可太好了!!”

    “树人兄弟,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咱们一并解决。”

    “嘿,行啊!国庆!噢,不,是文主任,有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没把咱们文艺宣传队的人给忘了!没有意见了,但有一个小请求,就是等我们把新的活动搞起来,您可得参加,咱们还得再露一露《智斗》一折呢!”

    “行啊!树人,你准备吧,我一准儿参加!”

    文国庆与工人师傅一一问候的同时见技术科划线的田师傅领着画线工曹玉儿拿着图纸正在车床的坯料铸钢件上画线呢!这时李改林也来了,文国庆为了充实技术力量,特意把李改林从钳工车间临时借调到他成立的攻关小组,负责这次生产车床的技术把关。文国庆忙走过去,与师傅张忠良和李改林一起将技术图纸铺在三米龙门刨床的加工平台上,认真听着李改林讲解技术要点……

    七十七、C-620车床的攻关!

    文国庆与李技术员正谈的投入之即,划线工田师傅却从一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声说道“李技术员,坏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田师傅,您别急,慢慢说。”

    “文主任,李技术员,刚才我和小曹正忙着在划线,忽然,小曹喊我,说是有砂眼,我心想这孩子真有点大惊小怪了,这么大的一个铸钢件有一两个砂眼那是保不齐的,只要不出在肯节儿上(关键部分)就没什么大问题。但小曹却坚持让我过去看,她拿着手电筒给我一照,这下我看清楚了,还真是个大问题!这铸钢件的床身正中间的位置有一条细细的裂缝,而且这条裂缝从床身正中间一直细细地裂开去,直到床身的底部。以我的经验,如果有这么长的一条裂缝,这个铸件可能就没法用了,得报废。所以,我马上过来找您们去瞧瞧。”

    “什么?床身铸件不能用,要报废?!”文国庆听了田师傅的话惊得双眼都要瞪出来了。

    “田师傅,真的如此吗?”技术员李改林似乎也很难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问题。

    “真的!您们过去看看就清楚了。”田师傅说着带着文国庆和李改林他们向铸件走去。

    划线工是生产工艺上的第一道程序。划线工按照技术科出的加工图纸的要求在加工零件上先用石灰水刷上五公分的一道石灰水线,待干后,用隼铆钉按图纸要求打上点定位,然后再用划针划上线,加工的工人完全是按划线进行加工操作,因此说,划线工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大家走到铸钢件前,在田师傅的指点之下,用手电筒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又看。很显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又长又大的裂缝。文国庆看着裂缝,眉头紧锁,神色也转成了愤怒,他十分生气的问道:“这是怎么搞的?简直是乱弹琴,好好的铸件运来,今儿就准备生产了,怎么就坏了呢?!这是谁发现的问题?”

    “是……我。”一旁的划线工曹玉儿见文国庆面色凝重,生性胆小的她说出来的话更显得怯生生了。

    文国庆看了她一眼没有讲话,转头问一旁的李改林道:“李技术员,你看这个裂缝咱们厂有没有办法补一补,然后继续用呢?”

    “文主任,这绝不可以。您想,我们要生产的是一台C620车床呀,加工精度那是很高的。现在床身铸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只能报废,没有二话可说。”技术员李改林的态度很坚决。

    文国庆听后沉默了一会,便对田师傅说道:“田师傅,我看这样吧,麻烦你去趟供销科把李科长叫来,并通知技术科侯科长来这里会商一下。看来这个床身铸件要报废了。”

    “好的,文主任,我这就去。”田师傅应了一声,赶忙走开了。

    供销科离大刨组很近,不到十分钟李科长和田师傅一起赶来了,还没等李科长开口,文国庆便不悦的说道:“李科长,你们供销科是怎么搞得嘛,这么重要的生产任务,这么大的一个铸件从外地运来了,却是个坏的!你知道,这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们供销科就是这样理解**倡导的‘抓革命促生产’吗?

    李科长先是拿起手电筒对着铸件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直起身答道:“文主任,这个铸件是从沈阳重型机床厂订购的,看来是他们出厂的货做的检验不彻底才出了这个纰漏,好在我们还没有给支票,因此,咱厂的损失不大。”

    “李科长,你是什么意思?”

    “文主任,我的意思是说咱厂可以把这个铸件给退回去的,同时,把次品铸件拍张照片,附上一封信,说明出现的问题,要求他们再运一个过来。这样做,咱厂也就不受啥损失了。”

    “你说什么?李科长,咱们还不受损失?这个铸件报废了,耽误了时间,拖延了生产进度,这个责任谁负责呢!”

    “文主任,您先别急。这个床身铸件咱厂还有一个。”

    “什么?!还有一个铸件?在哪呢?”

    “就在供销科的院子里呢。”

    “这……真的吗?李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主任,当时您们决定要购买床身铸件时,我就想沈阳离北京也不近,又想着样机合格了,日后肯定还要生产呢,所以,我下订单时就订了两台,一起运来了,这个出了纰漏,咱们还有一台呢。”

    “太好了!这可真是及时雨啊!走,李科长,咱们去看看那个铸件!”刚才还一脸愤怒,阴沉着脸的文国庆此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来到供销科,文国庆看见了另一台铸件,他、技术员李改林和田师傅忙仔细检查了铸件的每一个部分,然后,他拍了拍铸件,心里暗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他心情愉快的扭过身,笑着对李科长说:“李科长,你给咱们金属加工厂立了一大功呀!”

    “文主任,立功不敢当,关键是没耽误了生产!”

    “好!我封你为威虎山的老九!”文国庆开玩笑地说,

    文国庆当即决定把这个没有问题的床身铸件运到大刨组,并要求划线工抓紧时间画线,为加工生产做准备。

    文国庆回到大刨组,经过正在画线的田师傅身旁时说道:“田师傅,我也要谢谢您,是您发现的问题,您的功劳也不小呀。”

    “瞎!文主任,谢我干什么。”田师傅谦虚着。

    “田师傅,您看,要不是您及时捡查出纰漏,发现了问题,那一场避免不了生产事故就会发生的!您说,难道您还不应该表扬吗?”

    “文主任,我这只是按**教导我们的‘为人民服务’嘛,其实,要如果表杨,最应该表扬我的徒弟曹玉儿,是她最先发现的问题,这才杜绝了隐患!”

    “噢,田师傅,您说的对!小曹,我也谢谢你!你给咱们厂也立了一大功啊!表扬田师傅的同时也一定要表扬你!”文国庆说着高兴的使劲的握了握曹玉儿的手。

    曹玉儿略显羞涩笑着答道:“文主任,您过奖了。这是我的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经过两周多时间的全厂上下配合,协同作战,c-620车床这天正式下线准备试车了。文国庆这些天一直坚持战斗在生产第一线上,从大刨组他亲自加工刨削床身,到二车间监督车光杠、挑丝杠,然后再到钳工车间的床身磨合,挑花加工,最后变速箱的组装完成。在李改林、许金发的指导之下,一切测试程序全部完成了。今天,在二车间的车工车间就要试车了,车间里一派喜气洋洋地景色,崭新的C-620车床涂着青灰颜色的油漆,那卡盘、那刀架都是亮的似乎能照出人影!床身用大红绸子围拢着,中间系了个大红花球,厂里的播音喇叭响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这首歌,二车间车工组的工人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大家如众星拱月一般,围拢着,观看组长谢金庆即将用这台自制的C-620车床车活儿!厂革委会主任的全体委员们,包扩各车间的领导都到齐了。文国庆今天还特意穿了身干净的军便服,并请来了驻市机械局的军代表和王总工程师。厂革委会副主任、金属加工厂的军代表李勇清了清嗓,说道:“‘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击’!同志们!北京金属加工厂自制组装的C-620车床试产开始!”

    “哗…”车间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李勇转向文国庆说道:“下面,请厂革委会文主任剪彩!”

    掌声中,文国庆走近车床,拿起剪刀,将红绸缎带一下剪开,转身对准备操作车床的谢金庆握了握手轻声说道:“谢师傅,这台机器就交给你了。”随后,他面向大家,大声宣布:“金属加工厂自制的C-620车床试产开始!”

    七十八、最后的检验!

    检验C-620生产性能的第一个加工件是是车削一根四十五号圆钢杆,直径为两厘米,长度为一米五,光洁度要求为两花六,误差正负不得大于一毫米。俗话说,车工怕车杆儿,因为这根圆钢杆儿细长,卡盘和顶丝之间又有一米多的距离,钢杆是有一定弹性的,如果进刀量一大,就会向外轻轻弯出,这样车出来的活儿两头和中间就会大小不一。为了检验这台自制生产的车床是否符合国家标准,文国庆知难而上,试车的活儿就选定了车钢杆儿。这个活儿由六级车工谢金庆来完成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今天,谢金庆穿了条新的蓝色背带工作裤,带上蓝套袖,显得很精神。他一个箭步走到车床前,先看了看车床上的钢杆儿,用卡尺量了一量,然后,他左手拿起车刀很熟练的将刀具放在刀架子上,用扳手把刀一紧,再一转刀架将刀架上的摇把一紧,右手按下电源开关,‘轰隆隆’车床开始转动起来了。谢金庆灵活的操作着车床,他先用尖刀即快又稳走了一遍,不到十五分钟,一刀走下来,只见铁屑翻飞,钢杆已经车出两花三了,(花,是对车工的一种技术要求,也就是光洁度,一般分三等,一等又分三级,花越多,级就越高),这时,他又用卡尺前后仔细的量了量,接着不紧不慢的用板手将刀架拧松,卸下尖刀换上半圆弧的合金光刀,光刀轻轻和圆钢杆接触,锁紧刀架,先轻吃了一刀,看看没什么问题,便在摇把上设定好进刀量及车速,他回过头笑着看了看文国庆,一提车杆,车床飞速地转了起来,卡轮飞转,车刀在圆钢上飞速地切削着,圆钢立刻一圈圈的光亮了起来。

    车床转动着,文国庆此时的心情就像那卡盘一样也在飞速地旋转着。他心想:不管怎么样,忙活了近一个月,今天车床终于试车了!若成功,那么我提议并亲自主抓的这项工作将成为我的一个丰碑!在整个加工过程中,我身先士卒,加工完成床身的切削工作,此时看这车床的转动,听那电动机的轰鸣声,想想这些日子大家的群策群力努力奋战,如果加工技术被上级主管认证合格了,那可是给咱金属加工厂掌了脸了!我们金属加工厂就此可以摆脱只是一个加工零件的小加工厂,而一跃成为能够生产定型产品的重要工厂了!到那时,我们可以进大批的设备并且有更好的厂房车间,而我那争议不断的党票也就水到渠成了!但是……若不成功呢?那我不仅入党问题向后推迟了,我在群众当中的威信也会一下子降低了。不,我文国庆不能输呀!车床依然在飞转着,电动机的轰鸣声将文国庆的思绪又带回了现场,此刻,就见谢金庆将摇把向后一退,刀架离开了圆钢杆,他关上车床,用丝棉擦了擦手,最后用千分尺在前后测量确认圆钢杆的尺寸。在谢金庆测量圆钢杆的同时,文国庆一直在对面紧张地注视着前者的表情。

    谢金庆用千分尺量过圆钢杆之后,他抬头对文国庆说道:“文主任,加工活车完了,圆钢杆的外沿前、后、中尺寸相差为零点零五毫米,请领导检查。”

    “什么?仅相差零点零五毫米,这是真的吗?”文国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金庆笑着点点头答道:“文主任,是真的,我认真测量过的。”

    “那好,李技术员,你再去量一量。”

    李改林应了一声,又去从头至尾地将圆钢杆测量了一次。之后,她对文国庆说:“文主任,的确如此,前后误差就是零点零五毫米。”

    “好,现在请市机械局的领导同志检验一下吧。”文国庆强压制住兴奋地心情,站起身平静对机械局的检验团说。

    机械局的何总工等人站了起来,走到车床前面,打开自己的工具盒,拿出自带的千分尺,用卡尺认真对圆钢杆进行了测量。这时何总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又和机械局的军代表耳语了几句,便对文国庆说道:“文主任,经检验这台C-620的切削工艺完全符合国家标准,你们的这次攻关已达到了国家标准的合格产品,可以通过验收了。”

    何总工话音未落,车间内便有人高声喊道:“**万岁!战无不胜的毛泽思想万岁!”同时,掌声、欢呼声震天动地,有人又敲起了锣鼓,厂广播喇叭立刻响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整个车间一片欢腾!

    机械局的军代表梁必成举起手向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高兴地说道:“同志们,经过二十几天的艰苦奋战,今天,你们厂的攻关任务胜利完成了!这是毛译东思想的又一次大胜利!”

    “**万岁!”“中国**万岁!”又是一片口号之声。

    梁代表接着说道:“我们机械局领导决定,让你们厂再继续生产十台C-620车床!借以充实机械局的需求。古人云:兵欲善其事,必先力其器!我们还要给你们调拨先进的机床设备,以增加技术含量!同时,我们还要派大学生来你们厂以补充技术力量!

    文国庆一听,机械局给厂里再生产十台的任务,同时又给设备,又调大学生,他连忙振臂高呼:“感谢伟大领袖**!感谢领导对我厂的支持!”

    “战无不胜的**思想万岁!”口号声再次响起。

    在欢送机械局的领导上车之时,何总工对文国庆说道:“文主任呀!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七,再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哟!文主任,你很不简单呐!才十七岁就敢于挑这么重的担子,领导一个工厂!并且这个厂一无技术条件,二无设备的情况下你就敢生产C-620车床这样较高难度的产品,而且把它给试生产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哪里,何总工,这是大家伙一起努力的结果。正如**教导我们的那样:一个蓠芭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光靠我一个人是行不通的,你讲话,我才十七岁,是个学徒工。来工厂之前,我只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的学生,是工厂的工人师傅们教会了我如何使用机床,再加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煅炼,工人师傅选我当了这革委会的主任,我才会有这样的闯劲。”

    “这很好嘛,到工厂学习煅炼,也是很好的一个大课堂!你才十七岁,前面的路还很长远,我给你提个建议,你是个工厂的革委会主任,**不是说过,要能文能武,你一定要认真学习技术专业,你要领导一个工厂的工作,就必需学会制图看图,正如一个好的海军舰长,如果不会操作舰船,那他怎么会打仗呢?”

    “这个……”文国庆被何总工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古人云:未曾打仗先备粮,咱们要做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咱们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目前是没有学习深造的机会了,如果有,我一定会推荐你去上大学学习的!这对你将来一定会有好处的。”

    “谢谢何总工您的衷告,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争取各种学习的机会。”

    七十九、文国庆入党了!!

    送走了机械局的领导,文国庆回到革委会主任办公室,刚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军代表李勇走了进来,对他说;“文主任,你可真不简单呀( 新建里八号 http://www.xlawen.org/kan/25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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