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仙侠修真 > 法则使 > 法则使 第 13 部分阅读

第 13 部分阅读

    是闯进了外来者,宫主已经下令立刻封锁整个薄情宫,让弟子来通知公子速速过去。”

    白绝听了,立刻加快脚步向着景白梦所在的宫殿直奔而去。

    两人到达地头的时候,发现景白梦已经二次受伤。但这次的受伤与早上不同,十分严重,肩头整个被一根弩箭穿刺而过,上面还流出了黑血。

    弩箭竟然还带着剧毒。

    景白梦已经吃下了压制毒性的祛毒丹,但是显然效果不是很明显。她努力保持着神志清醒,却明显已经陷入了恍惚。

    白绝问道:“怎么回事!?刺客没抓到?”

    景白梦说道:“不怪他们,是对手难缠。”

    白绝继续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景白梦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何路。”

    白绝吃了一惊。

    这个时候女弟子已经把景白梦肩上的弩箭给拔了出来,用布条包好放到了一边,但是那箭毒却不知道如何处理。

    苏听风虽然也很想知道刺客的身份来历,但是很显然目前景白梦的伤势更为重要。他拍了一下正在为难中的女弟子的肩膀,说道:“让我来吧。”

    女弟子看着他,似乎有些犹疑。

    景白梦于是主动开口说道:“让他来吧。”

    有了景白梦这句话,女弟子才退到了一边,把地方让给了苏听风。

    苏听风伸手拿出一个扳指,给自己戴好,然后把了一下景白梦的脉搏。大约十息左右之后,他放开了景白梦的手腕,转而伸手拈了一点景白梦伤口上的黑血,装作拿到鼻前轻嗅的样子,涂到了扳指上面。

    扳指很快分析出了毒性成分和景白梦的身体状况,苏听风把数据传输到了药箱上,然后通过药箱做出了相应的药品,并装作从怀中取出的样子,自储物包裹之中取出了药丸。

    药丸有两颗,装在两个不同的瓷瓶里面,一颗外敷,一刻内服。

    苏听风把内服药丸的瓶子递给了景白梦,让她吃下。景白梦接了过去,让女弟子去取水。女弟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苏听风,又看看景白梦,显然是信不过苏听风。

    景白梦看得好笑,催促她:“快去。”

    最后女弟子还是去取来了茶水。

    在这方面,景白梦显然很是信任苏听风。他交到手里的药,景白梦甚至也没有稍微检查一下,就直接就水吞了下去。

    她吃下药之后,苏听风又捏碎了外敷的药丸,帮景白梦敷到了伤口上。

    这样处理过后没一会儿,景白梦就感到了有所好转,甚至有力气站起来了。

    最后苏听风给了她一针,帮助她恢复气血。

    等完成这一切之后,景白梦也重新有了折腾的力气。

    她包扎好了伤口,换过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走到门口,问众弟子:“宫中是否已经封锁完毕?”

    某位护法打扮,苏听风叫不出名字的女子走上前来,说道:“启禀宫主,出宫的路道已经封锁,宫内各处也已经吩咐弟子们三人一组分散巡视。我等必让闯入宫的贼子插翅也难飞出我薄情宫。”

    景白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闯宫者武功高强,让弟子们还是小心为上。如果发现了贼子行踪,不要硬拼,尽量缠住等援救赶到。”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

    “这何路……很厉害?”收回了瓷瓶,苏听风开口问道。

    景白梦说道:“若真打起来,应当和我不分伯仲。他是荆长天昔日亲信,对荆长天忠心耿耿,这些年来一直意欲杀我而后快,薄情宫的所在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如今找上门来,也不在意料之外。”

    “我与他之间终究会有一次生死之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苏听风的错觉,总觉得景白梦的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唏嘘。

    苏听风突然觉得,景白梦与这个何路之间,必定也有过什么恩怨纠葛。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再张开之后就整个视野都产生了变化。

    仔细看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他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缕因果流。

    然后他开口说道:“这边!”就迈步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景白梦愣了一愣,就跟着他走了过去。苏听风的来历神秘,能力也神秘莫测。虽然景白梦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但内心深处,却又有着莫名的信任。

    一路往前走了一段路,一行人来到了一座遥远的偏殿。

    苏听风听到了一间房前,说道:“就是这里。”

    景白梦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确定?”

    苏听风回过头,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问题。无论何路是不是在屋里,只要打开门一看就知道了,何必多次一问。

    他却不知道,景白梦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一片正是宫内亲信弟子的住所。若无人掩护,何路是逃不到这里的,便是误入了,在这种地方也很容易被弟子们发现。

    除非薄情宫……出了叛徒。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弟子。她看见站在门前的一行人,顿时有点惊愕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对着景白梦行了一个礼,说道:“参见宫主。”

    景白梦问道:“你一直在屋里?”

    女弟子有些惶惑地回答道:“是。”

    “宫中有闯入者,没有人通知你与其他姐妹一起去巡逻吗?”

    女弟子语气中略带不安地回答:“柯姑姑来过,不过因为弟子身上带着风寒,所以姑姑只让弟子好好休息,若有异常的地方再注意一下。”

    景白梦点了点头,问道:“那这边可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女弟子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子,回答道:“目前还无。”

    景白梦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苏听风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开口对少女问道:“房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

    女弟子睁大了眼睛,开口说道:“只有我。同屋的姐妹还在巡逻呢。”

    却听苏听风转头对景白梦说道:“她在说谎。屋里还有一个人。”

    女弟子一愣,却见景白梦脸色猛然一变,猛然抓住了少女扔给了身后的弟子,开口说道:“看住她!”然后就同苏听风先后冲进了房间。

    第43章 卷一卅七薄情叛徒

    `p`*wxc`p``p`*wxc`p`  女弟子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

    只听屋子里响起一声大笑,然后发出了一声轰响。景白梦同苏听风冲到內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已经崩裂的窗户之中窜了出去。

    苏听风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对方从窗户之中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对方的人影在一个拐角一转,消失不见。他停顿了一下,往后一看,却发现景白梦并没有跟出来。

    他顿时有些茫然,考虑了半晌还是没有自己追上去,而是从窗户里钻回了进去,然后才发现景白梦出了屋子直接绕行了。

    景白梦看见了苏听风,问道:“人呢?”

    苏听风说道:“刚才看见他往那边转了。”

    景白梦听了,就追了上去。

    但是人还是被追丢了。

    何路对于宫中地形的熟悉还是超过了景白梦的预料,竟然让他逃到了石林之中。景白梦虽然在石林之中与他对了一掌,把他推下了山崖,但是就地形来说,这一段的山崖并不高,也不算陡峭,总不可能要了何路的命。

    众人一路追下陡坡,但是却没有见到何路的身影,似乎是被他逃了。

    景白梦的脸色有些难看,吩咐了两位护法并一部分弟子搜索附近山林,寻找何路行迹,自己也顺着坡道一路巡视,试图通过密切巡视发现何路的影踪。

    但是知道夜灯初上,也只搜找到些几处折枝的灌木丛和野地,且还不能确认是否是何路留下的踪迹。

    最后景白梦只好回返宫中,审讯之前窝藏何路的女弟子。

    然而少女抵死也不肯坦白与何路勾搭上的经过,哪怕动了刑之后也依旧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只在承受鞭刑的时候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望向景白梦这一边。

    她的眼神,与其说是愤恨或者委屈,不如说是楚楚可怜。

    苏听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她眼里满满的全是情意。他心头一动,临时转换了右眼的视野,伸出一只手遮住左眼,看向了少女。

    然后发现了她身上的因果线和痴情轮。

    她的因果线竟然是连向白绝的。

    如此说来,痴情轮的对象也应该是白绝了。痴情轮这东西因为是独自一个人的感情,所以不像深情锁,可以轻易找到来源。

    少女的痴情轮,头部的小轮线条深且形态简单,显然感情很深,却没有那样复杂。位于五脏的阴轮十分浅淡,显然对五脏的伤害性也有限得很。

    痴情轮阳轮为主轮,精神流聚集于大脑,促使五脏生出阴轮。阴轮分布于五脏,令怒喜悲恐思五情各居其位,因为五情无法传递释放,所以会自伤其身。

    不过看那少女的阴轮形色都浅淡,显然还没怎么自伤过,可能只是接触不多的单恋。

    这情况很是尴尬,目前的环境明显不适合苏听风诱导少女取得痴情轮,但是如果要慢慢来,看这状态也未必就有机会。这令苏听风颇有些纠结。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苏听风也是可以选择强收的。痴情轮不同于深情锁,强收深情锁必造因果,强收痴情轮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感情干涉在他的时代是一个重点讨论的伦理道德问题,苏听风上《法则使职业道德理论》课程时的讲师就是反感情干涉的派别主力,所以让他在这个问题上颇有些犹豫。

    犹豫了一阵子,苏听风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先静观其变。

    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薄情宫中刑罚设置得向来不重,弟子犯了过错也多数就是五到十鞭的例行处罚,且并不伤身。景白梦素来怜贫惜弱,就算是性情大变之后这一点也终究未能大改。宫中女子,多数受她恩情,对她忠心耿耿,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还是薄情宫建宫以来第一遭。

    重重十余鞭下去,少女的表情也多少有些扭曲,但是还是咬牙死不承认。

    景白梦示意弟子暂停惩处,然后矮□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女一时防备不及,低下的头被强行抬起,露出一张泪水模糊的脸与脸上来不及藏起的恨意凛冽的眼神,瞬间陷入了惊慌。

    景白梦看了她半晌,却没有对她眼中的恨意做出什么反应。半晌,她笑了起来,然后掐住少女下巴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掐向了对方的脖子,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一声。

    少女的脸上还露着惊愕与不敢置信,但是眼睛却已经无法再自己闭上了。

    苏听风吃了一大惊,之间视野中的痴情轮直接开始放光,眼看就要消散,他也顾不得静观其变了,精神触角急速卷出,形成障壁困住了对方的精神体,把痴情轮封印进了多情册。

    然后就见少女的身体软倒在了地上。

    却听景白梦发出一声叹息,环顾四周说道:“我素来自认待下宽容,却不会容忍有人帮助外人谋夺薄情宫。世道残忍,我对女儿家总是多三分耐性,所以也不会玩什么酷刑,她既不愿意说,我就让她痛快去了,也算全了这三分香火情。”

    “回头你们把尸身收拾了,焚成灰撒到江里去。我薄情宫留不得这等忘恩负义之徒。”

    苏听风与景白梦一同离开时候,开口说道:“你心变冷了。”

    若是五年前,景白梦决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出这样的话。

    景白梦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感叹般说道:“苦难为难时候,最易让人心变冷。我觉得有时候心冷一些,未必有什么不好。”

    苏听风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话。

    不过他还是转而开口问道:“你杀她时未免太过爽落了一些。为何不先逼迫她说出与何路勾结上的事情经过等情报?”

    景白梦叹道:“她不会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宫里有小姑娘会被何路利用,说句实话……我并不十分意外。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然后她望着山间的枯枝和各种常青松柏,突然开口道:“此时虽寒,春不远矣。”

    苏听风愣了一愣,竟没听懂她这前后话语之间的关联。

    景白梦见他神色古怪,突然问道:“你相貌年少,我也没问过你几许年岁。不过见你老成,以为你已经及冠了……你莫不是,性情也如同外貌,其实还是少年?”

    苏听风继续不解:“什么意思?”

    景白梦叹了一口气,问道:“问你是不是识得男女之情?”

    苏听风愣了一愣,却并没有如景白梦预料之中显出羞赧,还是正经说道:“知晓是知晓,但我是不会沾染上的。”

    “为何?”景白梦听他这样说,略显出两分意外,“莫非你还是修道者?”

    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而且还有许多不便说的。苏听风略一犹疑,就放弃了同她解释的想法,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差不多吧。”

    景白梦愣愣望了苏听风半晌,神色若有动容。半晌,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十分惊愕的话:“苏听风,你知道吗?我表哥心悦你。”

    苏听风没有想到她会开口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呆立当场。

    景白梦见他发呆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又可怜,竟然这么多年,还与苏听风在这件事上计较。

    她说道:“你若不知道就算了。不用在这件事上多计较,反正也只是他独自心悦而已。”

    苏听风听到这句,立刻快速无比应了一声:“嗯!”

    那速度之快,回答之爽利,让景白梦几近无语。景白梦从他那一句嗯里面,听出了浓浓的对于麻烦的嫌弃和对于他人爱慕的漠不关心。

    她其实本来还有其他话想要询问,但是一时却完全问不出来了。

    半晌,她笑了自己。

    有什么好问?他来往如风,他人的年华流光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一瞬间。若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几分情谊,那么也是淡如白水,才是最好。

    路上的时候,景白梦与苏听风解释了一下她之前那样做的原因:“宫里年少的弟子,都是买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在各地的铺子教导一年,只有聪明上进,又性情忠善的女儿,才会被挑选到宫里。不过就算如此,她们与那些因得薄情宫救助而得以脱离苦海的女子毕竟有所不同,不少对于外间及俊逸男子仍带有幻想,又是十五六岁,最是春心萌动的年龄,我待她们再好,又怎比得上情郎?”

    她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谁,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

    苏听风静静在一侧看了她两眼,却是若有所思。

    不过白梦显然猜错了一些地方。那少女的痴情,怕不是对着何路,而是对着白绝的,从这边推断,少女嫉恨景白梦,对她怀有恶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只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勾结外人来害白梦,却是多少有些令人不齿。

    却听景白梦说道:“我旧时也是一样愚昧,所以这些心事我懂。我唯独不能忍耐,就是我薄情宫救她们出火海,免其被人奴役糟践,却换得她们恩将仇报。女儿家可以痴,可以愚,但绝不能善恶不分,失了良知。”

    `p`*wxc`p``p`*wxc`p`

    第44章 卷一卅八云瑾失踪

    景白梦语气之中颇有感叹,似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事,因而有感而发。

    苏听风问道:“你以前遇到过吗?”

    景白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善恶不分,失了良知的人?”

    景白梦笑说道:“是。这江湖行走,总会越到一些品行败坏,没了良知的人,不过与我没什么关系罢了。我倒是遇到好人……只可惜好人终究不长命。”

    她说到这里,神色黯淡,颇有感叹。

    待到两人走到门口,突然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

    一个女弟子开口说道:“宫主!云瑾公子不见了!”

    景白梦愣了一愣,问道:“什么意思?他……走了?”

    “不,不是!”女弟子解释道,“就是不见了。晚上送过了膳食,就听说了宫主遇刺的事情,我本以为云瑾公子可能是去了主殿。但是方才进屋取回盘盏,才发现夏公子至今不曾回屋……膳食也只用了一半。而且,屋里有个奇怪的血字……好像是‘路’字。”

    景白梦心头一震,立刻转身向着夏云瑾的住处疾奔而去。

    苏听风便只好也跟上。

    等两人赶到了夏云瑾的住处,发现白绝已然到了地头,正在检查房内情况。

    那血淋淋的一个路字,在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景白梦细细看过那地上的字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说道:“这是何路的手笔。”

    苏听风对何路其人不了解,所以只能听景白梦与白绝在那里讨论。

    “除非何路与我交手时藏了功力,否则依他的功夫,要不引起任何动静地抓走云瑾,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他留下血字,应当是为了向宫主示威。”

    这话题苏听风插不上嘴,于是他耳边听着,却并不用心。

    苏听风的五感灵敏,因而他的鼻翼轻轻动了动,就从房中闻出了似有似无的酒气。但是走近了桌前,却又发现桌上并无酒瓶酒杯一类物品,只有菜肴和茶水。

    他低声问女弟子:“给夏云瑾送来的晚膳之中有酒水吗?”

    女弟子回答道:“云瑾公子嗜好饮酒,平日自己屋中就放着好几坛子的醇酒,所以我们素来是不送酒的。”

    苏听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来送膳食的时候,有见到夏云瑾喝酒吗?”

    女弟子顿了一下,然后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记不太得了,因为云瑾公子平日沉默少言,也很少会与弟子们说话。我虽然日常负责给他送饭菜,但与他对话的时候也很少。他开始用膳的时候,往往我就得先退出来了。”

    苏听风点了点头,然后在房里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几个大酒坛子。

    有一坛子已经开了,周边溢出淡淡酒气。

    看来他闻到的酒气可能是由坛子里溢出来的,并不一定是夏云瑾醉酒才被人抓走。

    因这方面的事情难以断定,所以苏听风粗陋的“探案”过程很快就被迫结束了。

    这时候景白梦已经做出了决定,说道:“我今夜就出宫,去追查何路的下落,把云瑾救回来。”

    白绝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说道:“宫主不可。我觉得何路这样作为,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你若是追上去完全是自投罗网,要是被他设下陷阱,恐怕不堪设想。”

    景白梦意志却十分坚决,开口道:“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

    她的脸上带了两分坚决。

    白绝却突然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开口说道:“不要去。”

    景白梦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抚,然后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

    白绝的眼中明显地带了几分失望。

    苏听风却走上前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景白梦这次没有拒绝,回答道:“好!”

    苏听风的能力宫中弟子都亲眼见识过,景白梦更是再明白不过。他愿意帮忙,景白梦也自觉多了不少胜算,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虽说要去追何路,苏听风对于往哪里去却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景白梦对这方面却十分了解,说道:“去临渊城。”

    苏听风露出了三分茫然。

    却听景白梦解释道:“那是当年荆长天大本营。他特意留下血字,就是为了引我前去找他,取我首级给荆长天血祭。所以他选定与我一战的地方定然会是临渊城。”

    既然景白梦有主意,苏听风觉得自己只要听从就可以了。

    但是虽然景白梦急于出发,还是被白绝劝阻了。他开口说道:“夜色已深,就算现在出发,万一何路的计划与宫主预想中有所不同,或者他其实还埋伏在附近,反而会大意放过了。不如今夜我们先派遣弟子前往附近城镇的据点询问调查动向,先确定了何路的行踪,再去追踪也不迟。”

    景白梦略作思索,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不少弟子彻夜出了宫,赶往了薄情宫在附近城镇的产业。然后没等到天亮,就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在某个城镇附近出现过与何路形貌近似的男人。

    于是天色刚刚露白,景白梦就与苏听风一同出发,由港口乘船下了江口,从一个河港登陆,赶往了何路出没过的城镇。

    就方向看来,何路去往的方向果然是临渊城的方向。

    景白梦除了苏听风,一路上谁也没带。宫中弟子的功夫都不如她,若是带上不但用处不大,还会拖累她的速度。

    即使如此,一路往东南方向追踪,他们还是始终和何路保持了一段难以缩短的距离。

    显然不止他们,就连何路也保持了一定的赶路速度。

    景白梦毕竟是*凡躯,虽然凭着一股劲,不肯休息,但是还是免不了会有精神疲惫的时候。苏听风体质特殊,倒是还能忍耐,只是还是强迫她休息。

    这样两人也常常错过了城镇,就生个火宿在野树林之中。

    这过程之中,景白梦一直精神紧张,往往每天只睡个两三个时辰。

    这天生了火,吃着干涩冰冷面饼,苏听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也放松一些吧。若是这时遇见了何路,怕是你反而没有一合之力。”

    却听景白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放松不下来。”

    苏听风劝说道:“他既然要用夏云瑾引你送上门去,想来夏云瑾这时候就是安全的,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景白梦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知道。他固然最恨我,但是对云瑾却也绝无好感。我当天杀荆长天……云瑾也曾助我良多。”

    苏听风倒是意外了一下。

    半晌,他才开口道:“说起来,你建薄情宫也就罢了,收拢那许多美貌男子却是为何?他们……未必有夏云瑾对你情深。”

    景白梦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说道:“我当年还在京中的时候,父亲逼我嫁与沈泊远时曾说过一句话:男子为天,女子为地。地从于天,乃是天经地义。而世间男子,越是出色,越是妻妾成群。若是贫民乞丐,何见过有许多妻子?”

    苏听风听到这段话,稍微皱了皱眉。

    却听景白梦说道:“父亲与我说过很多话,只有这一段最为让我震撼。那时我觉得,若是我爱一个人,必然会对他一心一意,也盼望他会对我一心一意。哪怕他只是平民布衣,我也愿与之甘苦相守,举案齐眉。”

    “但父亲却说,这世间之人,多数都好权利,贪钱财,喜美色,便是他年少时,也曾爱慕过美貌丫头,只是后来遇到了母亲,才终于发现这世间女子,多数不及她十之二三。他非是不好美色,只是看重母亲,不欲与她离心。而沈泊远不管过往如何,只要他愿意从以后一心一意对我,便可以了。因为从来夫妻相处,都在于经营,在于拿捏。我那时已然有美貌,有善名,又有钱财傍身,只要心中存有计较,这一辈子总能过得很好。”

    苏听风把这段话细细思索了一番,半晌评价了一句:“对你来说,他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的。”

    “是啊,后来我想起,也觉得父亲所言确实不错。至少不说沈泊远人品性情,他这话大体上却是一番苦心,为了我着想。但是我当时却是不以为然的……”景白梦笑笑,回答道,“后来遇上荆长天,才知道这世情冷酷。荆长天为人何等残忍,残害了那许多人,最终却也栽于我手。这其中固然有美色之功,但是也终究是因为被我找到了软肋,刻意逢迎所致。”

    “只是这一授业,终归是代价太重。”

    “我付出了这许多代价,虽然杀死了荆长天,但却已然回不去家中,我也越发不想回去嫁给沈泊远,哪怕他情愿。那时我想,我既然已经夺了荆长天的功力,自然也可以同他一样聚拢势力,民间称王。我为什么要去学那些普通女子,小心翼翼,经营家事,逢迎丈夫,一辈子都算计着过?我偏要别人来逢迎我。”

    苏听风说道:“但你是否想过,逢迎不是真心。越是真心真意,越有傲气,越是不屑去逢迎。所以才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说法。便是男子,若是娶了许多妻妾,哪怕妻子原本再情深意重,这份深情却也会慢慢淡了。”

    景白梦听得心头一震,然后望向了苏听风。

    她想起了夏云瑾,半晌,才说道:“或许你说得对。”

    然后苏听风望了一眼她左手剩下的四根纤长手指,转而问道:“你不恨景首辅吗?”

    景白梦抬起头,惊愕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醒悟过来,回答道:“我不恨他,我只是舍去这一指,与他赎罪。自我与荆长天为妾之时,对景家来说便是奇耻大辱,但是父亲却仍旧私下派人来救我。我断这一指,可以保全景家名声,保全父亲名位,我是心甘情愿的。”

    “父亲母亲,定然也是明白的。”

    苏听风这才知晓,原来京城中景首辅那一番做派,竟然都只是做给他人看的。

    他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45章 卷一卅九路遇同道

    翌日路过城镇,两人照旧入城用餐兼补充干粮用水。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街上行走的时候,苏听风看到了一个人。

    此时还是清晨,景白梦经过三两个时辰的休息,正是精神好的时候,这时看见苏听风的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也转头望向了他视线投向的方向。

    这一看她就微微红了脸。

    苏听风死盯着瞧的,竟然是一个衣着看破破烂烂,整个人却看上去却十分精干飒爽的……年轻乞丐。对方的衣着残破,半截袖子直接是由布料缠成的简陋装备,而另外那只手臂索性连袖子也没有,露出肌肉精实的大片胸膛和矫健有力的手臂。

    那张脸,更是轮廓如同刀削一般地英俊刚毅。

    然后她就突然发现了不对。

    这可是接近年关的隆冬时节,这男子竟然半□着身躯,却毫不见瑟缩颤抖,显然不是普通人。

    而正这样想着,对方却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收起了手中的酒囊,跳下了他正坐着的石墩子,向着景白梦这一面就走了过来。

    景白梦露出些许紧张神态,手掌已经握紧了腰间长剑。

    但是没想到的却是,对方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苏听风的面前,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把他打量了一番,问道:“苏听风?”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在千万人之中注定会在第一眼被你看到,哪怕是人再多,他的存在感也不会有丝毫的降低。

    相反,越是在茫茫人海中,你越会发现他犹如星辰一般耀眼,与众不同。

    这种人,叫做法则使。

    苏听风望着对方头上那闪闪发光犹如被荧光粉涂抹出来的名字显示而无语。这种误入虚拟网游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辅助系统竟然还自带法则使身份识别功能,能在异时空把同道们直接标注出来。

    然后他开口问道:“阎笑尘?”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不要怀疑星盟数据库。”然后他认真地看着苏听风,颇为感兴趣地说道,“没想到新任联盟情使竟然是你这样的小家伙……成年了没?”

    苏听风回答道:“你很无礼哦。”

    对于法则使来说,贸然询问年龄是十分没有礼貌的事情,因为有些觉醒太早的法则使根本就长不大。像是苏听风,花个几十年长个两三岁本来就很可悲了,然而还有更可悲的小朋友,七八岁百分百觉醒简直是人生最大惨事——仅次于寿命年龄到头就差个百分之一觉醒度的家伙。

    所以对法则使问年龄,真是再不礼貌不过的事情了……说肉身年龄会戳痛脚,说经历年龄又显得岁数特别大。甚至有些人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具体年龄,被问年龄显得十足地为人所难。

    “啊,抱歉抱歉。”阎笑尘双手环胸,不很有诚意地说道,“既然这样,作为赔罪,我就为你们提供一个消息吧……你们要找的人,昨日早上刚刚出城往东南的镇子去了哦。若是现在就出发的话,说不定能在到达临渊城之前就追上对方也说不定。”

    景白梦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惊疑不定地在苏听风和阎笑尘之间看来看去。

    却听苏听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谁!?还知道我们要去临渊!?”

    阎笑尘笑着看着他,慢慢张口说道:“这是秘密!”

    景白梦顿时拔出了剑,想要教训一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却不料苏听风伸手就制止了她的动作,说道:“我们走!”

    景白梦虽然不知道苏听风为什么要容忍阎笑尘,但是看他表情严肃,还是收了剑跟上了苏听风。

    她开口问道:“他是什么人?”

    苏听风斟酌了用词,说道:“算是同乡……或半个同门。”

    景白梦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他口中的同乡和同门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心惊,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下……过来这边,没有什么限制的吗?”

    苏听风回答道:“自然是有的。我们过来这边有许多限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过来。不过,与我一样被允许过来这边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多数分散而已。”

    景白梦问道:“他很难对付?”

    苏听风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不是很甘愿的语气承认道:“正如他所说,我还未成年呢。”

    景白梦倒吸一口凉气。

    她顿时也不去想什么教训阎笑尘的问题了,只觉得遇见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实在是时运不济。她还记得当年遇见荆长天时候的恐惧与战战兢兢,而今可不想再遇见这样的危险人物。

    苏听风听到她的呼吸变化,回头一望,发现她脸色发青,顿时有些了然。

    于是他开口安慰道:“不要在意。我们有我们的规则。只要你不抢先对他对手,他应当也不会轻易来招惹你的。”

    景白梦点了点头,知道这群“天人”应当也有自己的法度需要遵守,也许就是不能主动出手伤害凡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也不是荆长天一样的盗匪魔头,不可能与那人一般的作风。

    但是之后景白梦就发现,她放心得太早了。

    离开城镇半天,当他们打算停下来吃个干粮的时候,树林中突然就传来了一声粗犷的歌声。

    那男声低沉黯哑,但是竟然并不难听,在无人的树林之中只管自己吟唱,听上去竟然颇为动人。

    只听他唱到:“……十万英魂波涛里,缕缕化作海中泥。涤尽当年旧血迹,山河又添麦青意。战马葬在荒芜地,将军尸骨无处觅。当时家书来年寄,老妇稚儿皆啜泣。裁得新布制冬衣,冬衣既成谁人忆……”

    景白梦听那歌词,觉得他大概是在唱哪时的战事,只是这词却没有听说过,也不怎么和韵律……只那词句间的悲怆,颇有些发自于心的味道,让人动容。

    她仔细回想,只记得本朝最近的死伤在十万以上的大型战役都已经是在开国之初了,所以这曲子怕是不是唱的最近的事情。

    唱歌的人声音耳熟,之前才听过,所以景白梦也不觉得奇怪。若是苏听风的同门,大约也和他一样,岁月漫长,难以老去。而且对方开上去比苏听风年长许多,不定就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唱的……也不定是什么时候的旧战事。

    想到这里,她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不该为着对方歌声中的悲意就心神恍惚,坠入思绪之中。

    她开口问苏听风:“他这是跟上了我们?”

    苏听风稍一沉思,说道:“不必在意,他未必有恶意。”

    不过,很有可能是来抢自己的生意倒是真的。景白梦其实实在不用这么担心,毕竟她身上善因惊人,一般的法则使都不会随便对她出手,反而愿意助她一臂之力以获取善因的可能性大一些。

    苏听风想了想,觉得要是这男人真的看中了景白梦身上的因果,要强行中途截取,自己似乎也未必能有什么对抗之力。所以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主动走了上去,问道:“你这是……对我手头上的任务有兴趣?”

    阎笑尘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苏听风看着他,表情十分认真。

    阎笑尘顿时笑了起来,显得十分开心,好一会儿才说道:“果然是小孩子。放心( 法则使 http://www.xlawen.org/kan/2576/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