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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部分阅读

    一圈,一个不差。

    其实这不难猜,按照职务和级别排座次,大江县的主要领导干部便可以一目了然,再加上朱自强专门到市委组织部看过相关人等的资料,然后观察他们的衣着、说话、表情,就能猜出**分来。

    宋信培带头鼓掌,猜出来不难,关键是用心了解身旁的人,态度!值得人赞赏!宋信培笑道:“看来朱县长是作好准备工作的,这样也好,这么一来,大伙就算认识了!工作上的事情,咱们随后再说,现在就由李副县长给朱县长介绍一下咱们大江县的基本情况!”

    李明秀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长相很平凡,就算在大街上也能飞快消融在人流中,她先冲朱自强点头致意,然后取出一份打印纸,估计是大江县的相关资料,她调整一下情绪,然后有些严肃地说:“宋书记,朱县长,在座的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县今年的总体情况并不乐观,今年七月,全县十乡一镇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洪水、泥石流灾害。虽然在省委、省政府的关心支持下,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帮助下,以及全县干部员工的努力奋斗下,全县的受灾损失降到了最低点,但是,今年我县的国民生产总值仍然比去年同期下降了百分之四。”

    朱自强对这些情况早就了解得很非常清楚了,对于这种走过场的会议报告,他一向很反感,但是看李明秀作报告作得那么卖力,他只好聚精会神地听着,起码表面如此。朱自强偷眼观察了一遍在座的人,对于李明秀提供的数字,朱自强敢肯定这些人没几个听进去的,能记住的一个没有,除了朱自强一人外,其他的人,包括宋信培表面都很认真地掏出了一个黑封皮的记事本,看似很认真地记录着。

    朱自强在心里暗叹,这种形式会议,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他宁肯跟这些人谈谈天气变化,农民的日常生活状况,聊聊工作中的趣事,也不愿意一本正经地在这儿充当木偶人。不是说李明秀的报告作得不好,只是朱自强太清楚这报告中的实际情况了,说的比唱的好听,与其有时间在这儿装可怜,找借口,不如认认真真地干点实事,仔细想想怎么摆脱灾后造成的生产生活影响。

    这些人坐着小车到灾区跑一圈,这指示,那建议不知道提了多少,但真正落实下去的有几个?百分之九十的救灾成果来自于上一级民政部门和其他机构,比如红十字会的损助等,本地方政府真正干的工作,无非就是发放救灾物资,发放过程中还有人趁机捞一把。就朱自强了解的情况看,所谓的十乡一镇受灾,其实是三乡受灾,其他几个乡属于虚报谎报。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县里明明知道这些情况,为什么要睁只眼闭只眼?原因很简单,就是推卸责任,没受灾的乡镇可以从中争取救济款,用作它途,还能为自己未能实现的各项考核指标寻找到最佳借口,到年底了,完不成年初县里下达的任务,那也是情理中。乡里这样干,县里也这样报,乡里完不成,县里也只好如此,那么各项农业、工业、经济增长指标无法完成,责任就追究不到谁的头上了,这就是受灾的好处。

    等李明秀的报告作完,朱自强心里凉了半截,因为李明秀在报告的最后,要求县政府出面再次向上级领导争取资金。朱自强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这话无非就是暗示他,你在田园乡能搞到上千万的资金,来咱们这儿就要发挥特长!朱自在心底暗骂,老子倒成了你们的丐帮帮主!显然大江县的人都把朱自强当成了要钱能手,或者说根本就是想利用他现在的特殊身份和人脉,把他当棵摇钱树。这跟要饭的有什么区别?看来这些人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坐、等、观望,不主动承担责任,甚至是不作为!

    朱自强突然想起自己从田园带过来的那八个大字“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他望向省、市两级党委政府下派的两位副县长,心思一动,也许要从这两人身上动心思了!

    (十二万分抱歉啊!最近几天调整情绪,个人问题,就不跟大家唠叨了。从今天开始,脸谱恢复正常更新,每天最少一章。)

    第134章 跳板

    信任和了解是团结合作的基础,朱自强对这点相当清楚。在大江,除了猪脑壳外,其他正科以上的干部,谈得上了解的一个没有,而值得信任的人更没有。朱自强的行事风格从来都是不信任别人,而是让别人信任他,当然,通过已经干出的成绩,到目前为止,他几乎都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了解自己再了解别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朱自强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嘉奖余风,尽快取得大江县领导班子成员的信任,前期他已经对这些主要干部们进行了基本的简历了解。其实很多人不把简历当回事,这就大错特错了,比如一个从小品学兼优的人,通过他的简历就可以看出这人走的是条什么路子,个人性格如何,其中经历过什么挫折,又是如何从挫折中闯过的。再比如一个在三十岁前默默无闻的人,突然间就连续提拔起来,从简历中同样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朱自强要查这两个下派干部的简历不是件难事,当天的欢迎会后,宋信培把中午餐安排在县城一家酒楼进行,吃完饭就直接下乡去了。下午朱自强在三位副县长陪同下开始逐步了解、熟悉、接手县长工作,晚饭推掉了众人邀请,叫上洛永进食堂。这倒不是他故作清高,中午他一个人就喝了三斤多酒,再加上这些日子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就婉言推掉了其他人的宴请。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蒙头大睡。

    县委宿舍跟田园招待所比起来就是两码事了,相当于二星级酒店的内部装修,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厨房,一个会客厅,还有一间书房。洛永暂时跟他同住一起,见朱自强回来后,连澡都不洗就开始睡觉,他只好一个人慢慢地搬运朱自强的行李书籍,一一堆放进书柜。幸好书房里摆了台电脑,这东西可算是奢侈品,像大江这种全国贫困县,有台电脑算是很高档的办公条件了。

    洛永在电脑前坐着打牌,电脑对政府干部们来说是高科技东西,对洛永来说就是游戏机,这家伙学电脑游戏特别有天赋,就像他当初学开车一样,只要看过人家整一回,他就能跟着模仿七八分,可惜朱自强是县长,而他的电脑上除了操作程序里的自带纸牌游戏外,其他的一概没有。洛永会玩但不会装。

    就在朱自强刚刚抵达大江,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一个相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毁天灭地的打击接踵而来。

    第二天中午,朱自强正呆在自己的县长办公室埋头看资料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功勋县委办,电话是周德佳亲自打的,在功勋县,只有周德佳比较了解他跟马达的感情深厚到什么程度。

    周德佳的声音有些哽咽,甚至有些空荡荡的:“朱县长……马书记殁了。”

    朱自强的脑子里还在萦绕着关于大江百货公司的相关情况,正在思考要怎么着手进行改革,周德佳说“殁了”,这跟曲高的本地方言不合适,所以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殁了?”

    周德佳仿佛在不停地喘气,而且有些辛苦,他的发音字调不准,可朱自强还是听明白了:“马书记今天早上意外身亡。”

    朱自强的脑子里“嗡”地一声重鸣!瞬间变成一片空白,两眼失神,手机就这么举在耳边,周德佳把最困难的话说出来后,整个人如释重负,接着就缓缓地说:“马书记前天患重感冒,坚持了两天,今早起来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到县委斜对面的门诊上打吊针,没经过皮试,打的是青霉素,没到中午就去了……”

    壮志未酬……身先死啊!朱自强的手机“咣”地一声砸在办公桌上,他完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马达怎么会死呢?这是谋杀!肯定是谋杀!打青霉素为什么不皮试?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医生护士……想到这里,朱自强的脑子再次震响,县委斜对面的门诊部……那主任不是马达的小姨子吗?

    这是一起医疗事故。事后调查,马达当天是独自去打吊针的,给他开处方的医生姓秦,经过询问后,马达表示曾经打过青霉素,没有过敏史,要求不必搞皮试。对于秦医生来说,一是讨好马达,不想担搁他的时间;二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况且他也是门诊部主任的亲姐夫,总不能乱开玩笑吧。根据值班护士和其他在场人员的证词,秦医生说的没错,但是他违反了青霉素的使用制度,必须承担相应责任。

    事后追究责任,这对朱自强,对马达的妻女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人都死了,追究责任有什么用?

    朱自强当天把工作安排给李明秀主持,电话通知宋信培,正好他就在靠近功勋县的小河乡,两人相约功勋见面。

    对于马达的死,朱自强有种无比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非常矛盾,说是痛失亲人吧,一点不过,可是朱自强偏偏没有痛失亲人的悲伤,他想哭,伤心得不行,可是眼泪碍是掉不下来,他想怒,可火气冲谁发?他心不甘,替马达不值,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人力岂可回天?

    马达是他的兄长,是他的老师,是他的领路人,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同志,可是马达竟然死了,而且死得那么突然,那么出人意料!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洛永也不知道朱自强在嘟囔什么,一路上朱自强都在不停地说着,没有声音,就是嘴唇在不停地动,这是洛永头一回见到朱自强没主张,整个人失魂落魄。

    没有人能了解马达在朱自强心目中的地位,周德佳也无法了解两人间的同志情谊,朱自强茫然无措的时候,他总会想着有马达陪他一起,从感情上说,马达取代了五花肉在朱自强心中的位置,成了他最大的心理依赖。“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勇士。”马哥,你就这么去了,你是懦夫!你是胆小鬼!你怕了?你退缩了!马哥,咱们说过一定要撕开眼前的黑暗,让光明普照人间,你怎么就走了呢?

    悲伤完后,朱自强又开始忿恨起来,这些医生的职业道德哪儿去了?县委书记不是人吗?用得着这样拍马屁活活地把人给拍死!马达死了,他是被人善良地害死,他是被数千年来的陋习害死。他的理想,他的事业,他的梦也跟着而去。

    朱自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马达的遗体前,以死者生前好友的名义进行吊唁。现在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做梦!马达躺在雪白的停尸床上,停尸床摆在县委大院临时搭建的灵棚里,马达的两眼紧闭,脸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嘴角还有一丝笑意,显得有些诡异。他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崭新的,脚上一双黑面白底布鞋。

    朱自强站在马达的遗体前,心里悲伤地念叨:马哥啊,这一别阴阳相隔,生死两路;这一别,地狱天堂,也只能你一人前往;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马哥,让弟弟记住你的样子,把你的笑容刻在心上,把你的教导装入脑海,把你的理想和事业担负过来。

    苍天无眼啊!为什么偏偏是好人不长命呢?年仅二十四岁的朱自强,在十年时间里相继送走了亲生父母,亲密的同事,可爱的老师,还有如今这位亦师亦友的兄长。对于他来说,生离死别经历得太多了。

    脑海中回荡起马达背诵保尔的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时,他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感到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应当赶紧地,充分地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或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以突然结束他的生命。”那时意气风发的脸孔如今死气沉沉,那时响亮的笑声,如今已回绝。

    因为意外的疾病或悲惨的事故……马达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当回忆往事时,在临死的时候……可马达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回忆,更不可能在临死的时候知道自己即将死了!可悲啊,可恨啊,可恶!

    马达每每背诵这段话时,脸上总是会现出坚毅执着的表情,他总是那么豪迈,那么坦荡,这跟他瘦小的身躯没有关系。朱自强的母亲五花肉死的时候只有五十多斤重,马达比五花肉要好些,但也强不到哪去,那套中山服显得皱褶过多,朱自强伸出手帮他整平几处,他知道马达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衣着,天气再热,他的白衬衫最少也要扣上三颗纽扣。

    马达的追悼会定在两天后举行,他的坟墓修在功勋县一中后山上,那儿有个烈士陵园,当初为解放功勋县,牺牲在这里的解放军战士们埋骨于此,马达得以进入烈士陵园,这算是一种补偿吧。

    这些天,朱自强完全是昏昏噩噩的,仿佛他的整个精神构架被打塌了一般,马达就是他的顶梁柱,大梁一垮,这该何去何从?往后再有什么疑难之处,谁能解惑、授业、包容、理解?谁能在挫折伸出手来无私地挽扶一把?谁能在困难中坚定地支持帮助?谁能在狂喜中泼冷水,得意中及时提醒?

    马达终究还是埋入了大地,一身傲骨,三尺黄土。朱自强从今后就要独自面对仕途风雨了,从今后就要一个人艰难跋涉,死去的人只能追悼,活着人还要继续……这就是生活。

    市委及时做出干部调整,没有按惯例让功勋县长转为县委书记,而是把大江县委书记宋信培调到功勋县,这点大大出乎朱自强意料,没想到宋信培竟然去了功勋!现在的功勋县因为有个田园乡,可说是炙手可热,在马达还没有意外身故之前,有内部消息称,马达是下一任常务副市长的人选。由此可见功勋县的政治基础有多好。

    可接下来更让朱自强始料未及的事情再次发生,原功勋县委副书记易寒香出任大江县委书记,朱自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这个快三十岁,至今单身未嫁的大美女来大江任书记?

    由于马达的死给朱自强造成的精神、情感双打击,被这两个书记的调整代替,朱自强把眉头揉肿了都没想明白乐国庆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不会笨得跑去向乐国庆请教,这种问题问出来的话,简直就是白痴加三级!朱自强很怀疑,这易寒香是不是跟乐国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按道理说,怎么也轮不到她吧?可事实摆在朱自强面前,他不得不信。

    刚刚被县委书记迎接到大江县政府,马上就走马换灯似的代表大江县委、县政府迎接新来的书记。朱自强有种被命运玩弄的错觉,看来马达说得对啊,官场中的很多事情不能以常规推断。

    不管来者是谁,哪怕是阿猫阿狗,朱自强都必须硬着头皮上,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这次调整不会那么单纯,为什么是易寒香呢?朱自强不是愚笨之人,只不过马达的死太突然,一下子打乱了他正常的思维,如今慢慢冷静下来,对这个调整进行一番深思后,已经隐隐明白,这也许是乐国庆在帮他!

    为什么说是帮他呢?想想宋信培在大江担任了一届县长,再当书记,朱自强就算是强龙,那也压不住这地头蛇。可易寒香就不一样了,首先她是个女人,而且一直是个表现平平的女人,除了高学历,人长得漂亮外,工作能力一般,领导能力,协调能力,管理能力更是没有展现过,她做书记,跟朱自强搭档,在无形中就是把朱自强定为一把手!这样一来,朱自强要干点什么也不会费尽心思,负出几倍努力了。但是朱自强也绝对不敢小觑易大美女!如果事情真如推断的那样还好,要是易寒香属于那种深藏不露的呢?

    第135章 大炮

    王文和是个高高大大的胖子,他走路的时候特别拽,肥肥的胸脯和肥肥的肚子越过鼻尖往前溜,两手张开,八字步,看那架势,整个人如果前扑摔倒的话,有可能肚子着地,再反弹起来,伤不到哪儿。

    王文和是地道的大江人,先是乡里一般工作人员,然后林业站站长升到副乡长,乡长,乡党委书记,财政局局长,林业局局长,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副县长,纪委副书兼政法委书记,县委副书记,人大副主任,到现在的人大主任。三十八年的工龄,前十八年挣到正科,后二十年在处级盘旋。在大江县委、县政府,只有王文和差不多坐遍了五套班子的位置。所以有人私底下称王文和是大江县委、县政府的百科书,你升不上去,那就看看人家王文和,你升上去了,也看看人家王文和。

    今年五十六岁的王文和膝下三女一子,三个女儿的长相、动作、表情跟他如出一辙,父女四人往街上一走,那街面就拽不开了。反倒是他儿子有些不同,会打毛衣,爱做手工,身材极其纤弱,那腰肢比许多女人还柔软,说话细声细气,经常比着兰花指冲别人翻白眼。

    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王文和的三个女儿都在街上做小吃,堂堂人大主任的女儿们租了两个铺面,小女儿做早点,面条、米线、馄饨,老大和老二合伙开个小馆子,炒点家常菜,炒饭,套饭。只有三儿子在县工商局工作,还是凭自己本事考了中专正式分配的。按道理说,王文和干了这么多肥差,别说三个女儿,就十个女儿也可以给她们弄个正式工作了。别人不了解,但是王文和心里清楚,他当组织部部长的时候,已经是县委常委,副处级待遇,如果为了儿女的事,后边一连串的职务早没他的份了,牺牲了女儿们的工作,到头来还是没能再升一级,现在反到进入人大养老了。幸好他的三个女儿相当硬气,中学毕业后,就开始自力更生,这些年下来,生意不大,却非常红火,每月挣的钱顶得上两个处级。

    所以王文和在县委大院里敢横着走,扯开嗓门骂人,他无私啊!别人跟他一起,每每听到王文和开口骂人,就别提那心里有多难受了,想走吧,又怕得罪这位大爷,不走吧,这大爷骂人骂得狠了,被骂的惹不起他,必定会迁怒到“助阵”者身上。而且王文和最不要脸的就是,每次开骂他都要先诱骗一些人在身边,然后再两手叉腰,气沉丹田,摆足声势,再开始骂人!

    王文和骂人难听啊,他从来不提什么党性啊原则啊,一开口就是日妈倒娘、**翻天,但奇怪的是,被他骂的人从不敢还嘴。因为他先逮着了人家违反纪律的小尾巴,底气足得很。被骂的人也习惯了,反正让他出出气,以后收敛点就是,要是跟他对干,指不定会扯出什么丑事来,兴许连你昨晚打牌输多少钱他都知道。这种人……少惹为妙!

    朱自强大清早地起来,今天早上十点左右,易寒香到大江,他得提前准备一下,给几位副县长打个招呼,县委办那边要安排会场。

    刚走下宿舍小楼,就见王文和站在县委办公楼前,周围站着县委办主任,人大副主任,政协的两个副主席,还有县政府办的副主任,王文和是背着朱自强站的,他冲二楼扯开嗓门就骂起来:“唐开贵!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个狗**日出来的烂杂种,你妈卖老Bi!贼杂种,尖脑壳,唐开贵!唐开贵……你个烂狗日的,有本事你伸出脑壳来,贼杀的,十**卡辗死的,崖大石砸死的,铜炮枪轰死的……”

    朱自强听得目瞪口呆,人大主任骂县委副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儿?再看看王文和周围的人,一个个脸呈苦瓜,特别是县委办主任刘光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儿急得手足无措,想劝又不敢劝,不劝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王大和的眉毛稀疏,但是眉形就像两把大弯刀,整张脸不怒生威,就是皮肤太白了,稍为影响气势,朱自强几步走上去,刘光星急忙道:“朱县长来了,王主任,王伯伯!王老先牌牌!你先停下!”

    朱自强苦笑着走上去,王文和还要再骂,朱自强急忙叫道:“王主任!”

    王文和摆着手,虎着脸,看样子谁的面子也不买,朱自强不等他开口急忙笑道:“要不要我让人去给你搬个高音喇叭来?或者到电视台去骂?还不过瘾的话,我打电话把彩云日报,曲高日报的记者叫来,你骂得这么精彩,不大力宣传一下实在是可惜了!”

    王文和突然转向朱自强,脸色一变,马上就堆满了笑容:“小朱县长,你甭管,姓唐的不是东西,不把他骂很了,狗日的还要乱来。”

    朱自强搓搓鼻子,摇头道:“王主任啊,大清早的你把县委大院整成菜市场了,今天新书记要来,你这么一闹,往后大家怎么相处?”

    王文和笑得很憨厚,其他人都觉得意外,往常也不是没人劝过王文和,但谁劝谁挨骂,今天朱自强是个例外,而且还是笑脸待人,这不正常啊!朱自强是个机灵人儿,旁边人的表情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王文和主动走上来,他比朱自强要矮些,站在朱自强面前,本来仰头挺胸的姿势,那肥油肚更是耸得老高:“小朱县长啊,你不了解情况,这种人就是犯贱,不好好骂骂,他就不知道好歹,我再骂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忙啊!”

    朱自强见其他人嘴角不停地扭曲,脸上的肌肉连续抽动,看起来弊得很难受,朱自强哭笑不得地说:“你倒是先说清楚为什么骂人?”

    王文和干笑几声,随口道:“狗日的欠我钱!”

    朱自强问道:“欠多少?”

    其他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背开身子,肩膀不停地抖,王文和没辙,几得耍赖道:“朱县长啊,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你就别插手了!”

    朱自强叫过县委办主任刘光星:“你去把唐书记叫下来。当面锣,对面鼓,我来做个调解人,其他人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今天的欢迎餐订在食堂里,四人一桌,三菜一汤,两荤两素。”其他人闻言如蒙大赦,往各自办公室跑去。

    刘光星问道:“那酒呢?”

    朱自强道:“葡萄酒,一桌一瓶。”刘光星点点头,急忙上楼去叫唐开贵。

    王文和突然道:“光星,你让他别下来了,你跟他说,老子看在朱县长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叫他收敛点,往后再让老子逮着,就不是日他妈那么简单了。”

    刘光星表情极其古怪地点点头,然后慌忙跑了,王文和一把拉住朱自强:“走,到我办公室去聊聊。”

    人大办公室就在第三进办公一楼,二楼是县委会,三楼是政协,朱自强被王文和强行拉进了办公室里。

    王文和一边给朱自强泡茶,一边对朱自强道:“嗨,我说朱县长啊,你的年龄还没我小姑娘大,要不介意,我就叫你自强好了。”

    朱自强点头道:“好啊,你是长辈,又是人大主任,应该这么叫。”

    王文和把茶放到茶几前:“五套班子,党委、人大、政府、政协、纪委,除了政协我没干过,其他的都呆过几年,要说什么人让我瞧得起?有!但不多,但要让我瞧得起又佩服的,就你一个!就你在功勋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会比死去的老马差多少,我这么说不是想吹捧你,我晓得你是干实事的人,你今年才二十四岁吧?没背景,没后台,硬是凭自己的能力干到今天这步,了不起啊!人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情况特殊,迟来了一个多月,又碰到老马意外身故,然后又是书记调走,这一下把功勋和咱们大江都弄乱了,特别是大江,老宋在的时候,工作还能全部开展起来,他毕竟是从县长调到书位位置上的。可老宋一走,咱们大江得靠你了。说说你近期有什么打算吧?”

    朱自强笑笑,反问道:“王主任啊,今天你为什么要骂唐副书记?”这些恭维话他才不会当回事儿,既不谦虚,也不首肯,你怎么说是你的事。所以他干脆转个弯子,不跟王文和讨论工作打算。

    王文和听他提起唐开贵,表情非常严肃地说:“下个月县里要召开两会,党代会和人代会,你也清楚,这时候把你调来任代理县长,就是希望走过场,尽快把代理两个字去掉,咱们这些年不都是这样操作的吗?可姓唐的不是东西!他批公款买纪念品发给县人大代表们!”

    朱自强听得眉头一皱,姓唐的什么意思?王文和接着道:“我最见不得这种损公肥私的行为,而且他这么搞,到时候人代会上,万一你不能当选县长,整个大江就乱套了!到时你怎么下台?市委、市政府那边怎么交差?狗日的不是存心捣乱吗?”

    朱自强脸色不变,闻言笑道:“唐副书记不会这样违反原则吧?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一再强调稳定、团结,他这么搞,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他反而惹了身麻烦,呵呵,要不我去找他谈谈。”

    王文和眯着眼睛,他见朱自强不为所动,赶紧劝道:“没必要。你现在对班子成员还不了解,这样跑去跟他谈呢,你没根据,他不一定买账,情况反而会变糟,你放心吧,我今天这吨骂够他受了,估计他不会再耍小动作,要实在不行,你直接把情况反映到市委,由上头出面不更好?”

    朱自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赞道:“龙井!好茶!呵呵,王主任啊,我来的时候,乐书记曾跟我提过你,他说你的外号叫什么王大炮?”王文说捅到市委,这是最犯忌讳的事,县级班子里,书记是一把手,首先要维护班子团结,有的书记反而会包容手下犯错,哪会主动往上捅?朱自强在猜测王文和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很明显,他王文和在处级混了差不多二十年,绝对清楚其中的厉害。

    王文和点头大笑道:“是啊,就是骂人的嗓门儿大,臭名远扬啊,不过,这院子里还没有谁不怕我王大炮的,但只要大伙儿都老老实实干事,我也不会无事生非地乱骂人,嗨,现在的人啊,不比以前了,谁跟你讲奉献啊,上班不是混混就是应付,手里有点儿小权,尾巴就翘上天了。”

    朱自强听着,不置可否,再喝几口茶,办公室一时陷入了宁静,朱自强笑道:“那我先走了,往后要常来王主任这儿讨茶喝。哦,对了,我有件事儿想先跟你通通气,你看,县级机关,特别是县政府这边的招待费,实在是太高了,全县干部职工工资、教师工资一直拖欠着,现在连八月份工资都还没发吧?”

    王文和点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财政上没钱啊,老宋也是迫不得已……你的意思是要刹刹现在的吃喝风?”

    朱自强笑道:“谈不上刹风,都有规定,按规定落实下去就行了,只是人大这边作为监督机构,王主任除了骂人外,我希望……你能配合政府这边提高执行力。”说完笑着跟王文和点点头,起身走了。

    王文和没有主动送人,他呆呆地看着朱自强的背影,这小年青人好沉得住气啊!王文和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嘴里喃喃地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朱自强的专职秘书是个身材矮小的大学毕业生,名叫陈默,性格和名字相反,说话有点啰嗦,但文章写得不错,彩云大学中文系毕业出来的,基础理论扎实,知识结构全面,比朱自强大一岁,正准备结婚。

    朱自强出身秘书,对秘书的要求不是很严格,他本身就是个很厉害的公文写手,而且非常体谅秘书工作的难处,对陈默可说是相当和气,一般都会礼貌地对他说“请、麻烦”等字眼,这反倒让陈默有点不适应,给一个比自己年纪小,而且比自己能写能说的人当领导,表面上很轻松,实地里惶恐不安。

    事实也是,给朱自强当秘书,绝对别想在公众场合,或是工作场合得到发挥,往人前一站,形象工程就被朱自强捞掉大半,秘书连陪衬都显得多余,被忽略的时候居多,而在工作上,冥思苦想写的几大篇文稿,被朱自强几个叉叉就划得一干二净,末了,还安慰人:“用不着这么多,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从王文和的办公室出来后,朱自强整个人心里阴沉沉的,来到办公室见陈默正在整理当天的文件,朱自强谦和地笑道:“陈默,麻烦你通知几个副县长,还有政府办主任到我办公室开会。抓紧点,呆会儿还要迎接新书记。”

    (今天更新晚了 主要是一直打不开网页!)

    第136章 暗子

    猪脑壳已经三十一岁了,经人介绍找了个女朋友,名叫郑忠敏,27岁,曲高师专毕业,在大江县教委招考办工作,身高一米七七,是县教委篮球队里的主力中锋。人虽然长得高大强壮,但性子很稳重,动作灵敏,不像其他高大姑娘,总有些笨拙的感觉,平时沉默寡言,可在打球的时候作风相当凶悍。

    郑忠敏之前谈过两次恋爱,都以失败告终,这次经人介绍与猪脑壳相亲,感觉还不错。本来郑忠敏是相当反感介绍相亲这类事的,可家里催得紧,她对父母又相当孝顺,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道这一试竟然对了眼,猪脑壳只要不发胖,人还是不错的,虽然称不上英俊,还是有种男子汉的魅力,而且猪脑壳篮球打得不错,两人算是有共同爱好了,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大江县人事局副局长,再有几个月就可以去掉副字,因为现任局长即将退居二线。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讲,郑忠敏挑不出猪脑壳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地方。

    对于猪脑壳来说,郑忠敏也算是上佳之选,五官清秀,皮肤白晳,俗话说一白遮八丑,郑忠敏脸上没有疤痕、雀斑、黑痣这类影响美感的特征,差不多就是县级美女的基础了。就是身材有点壮实,手粗腿粗,但只要不穿紧身类衣物,倒也有几分凹凸曲线。

    三个月时间,两人从开始的互相试探,到确定恋爱关系,爱情真是奇妙无比的东西,猪脑壳被猪肝弄得长期焦虑、失眠,在爱情的滋润下,竟然逐渐好转。半年后,猪脑壳老脸厚皮地主动要求亲热,在郑忠敏半推半就的抵抗中,两人的下身艰苦地进行了原始结合。事后,猪脑壳检查床单、内裤,还有自己下身的半截残废,始终没有渴望的血迹,郑忠敏的表现和表情都充分符合破处程序,可这唯一的证据没有产生,猪脑壳就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劈叉的时候自己撕破了?”

    郑忠敏靠在猪脑壳的怀里,像只温柔的狮子,猫太小了,不适合她。“不知道,可能是骑自行车吧?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一次骑车,回家后发现内裤上沾了血。可能就是那回。”

    猪脑壳眯着眼睛,感觉有点懒洋洋的,非常满足,非常幸福的样子,“那你当时没感觉痛吗?”

    郑忠敏轻轻地打了他一下:“你什么意思啊?我刚才就痛得差点昏死过去,你还那么用力!”

    猪脑壳嘿嘿笑道:“可是你下边就像冒沙井一样,我越快,水越多,刹不住啊。”

    两条肉体扭来扭去的,在“讨厌!坏蛋!”的撒娇声中,猪脑壳奋起余勇,再次提枪上马,这回郑忠敏除了刚开始皱眉叫痛外,后边就一路畅通,感觉飘然了,可惜猪脑壳的速度很快,这让郑忠敏想起了老妈用的缝纫机,那针头就这么“夺夺”地缝,可猪脑壳的高潮来得也快,几十下就弄完,那感觉,就像尿急死了,正找了个地方发泄,却突然被人堵回去一般,别提有多难受。

    自从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猪脑壳渐渐地克服了心理恐惧问题,但接着又发生了性心理问题,早泄!他越是想支撑久点,越是不行,严重的时候,临门一脚就败下阵来,后来还是郑忠敏偷偷买了几盒避孕套,让他一次戴着三四个套子,然后又教他在办事的时候唱歌啊,想其他心事等等。这么一来,猪脑壳的问题得以解决,重塑男人威风,恢复信心,而郑忠敏为了表明自己清白,特地找了两本杂志给猪脑壳看,意思是说这些办法都是从书上学的,不是她的经验所得。

    于是两人从偷偷摸摸发展到正式同居,朱自强前来上任之前,两人扯了结婚证,打算元旦举行婚礼。

    猪脑壳的好兄弟叶少,逼着婆娘打了两回胎,死活不要孩子,为此他婆娘差点跟他正式离婚,现在猪脑壳有了婆娘,叶少不担心了,他婆娘第三次怀孕,这回叶少欢欢喜喜地准备好当爹。

    朱自强来了,猪尾巴来了!

    猪脑壳现在也想开了,自家兄弟,如果朱自强非要对付自己,那也只好由得他,死猪不怕开水烫,饭照吃,班照上,婆娘……照干!他现在是打定主意,绝不主动找朱自强,也不跟任何人提起( 官场风云:脸谱 http://www.xlawen.org/kan/26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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