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野兽探花 > 野兽探花 第 44 部分阅读

第 44 部分阅读

    踏足江湖了,才终于承认自己并不如他。我,当年却输给了一个决计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而那时我一点儿也没察觉。”

    “为睹你那死鬼师父的压箱宝,我千里追踪,专程赶到出云观,所以决计不能空手而回……”

    想起猫老大那魔神附体般的杀神之威,想起号令天下的可能,便再也下不了杀手。

    “我剥去他喉管上的皮,掐着血腻腻的肌束肉筋,笑道:你若爽快招来,我便给你个痛快。修罗狱的苦刑号称森罗大千,此地纵无刑具,也能试上百八十种,识相的话,你也少受点零碎苦头。”

    谭阴阳笑道:“据说这‘箫声咽’的苦刑十分难当,剥皮挑筋、掐肉束息,教人痛不欲生,偏又无损于声带,便是在用刑之际,当者仍能说话哀嚎。老狱主痛下杀着,想必是无有不招,尽得其秘了?”

    “看来,你那死鬼师父当真是什么都没跟你说。”

    木沧海冷哼了声,继续道:“那青袍书生硬气得很,虽是惨叫不绝,却足足支持了一刻有余,一屁也没吭。老子火了,随手捏断他一条助骨,正要来个‘弹琵琶’时,忽听一把苍老的有些酸腐气的声音喊道:够了,到此为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兵之始(五)

    “我虽无百里屠城‘杀尽天下穷酸腐儒’的骚情,平生也没少杀了啰里啰唆的文士,转身一爪,谁知竟尔落空。回头才见那两名年轻人滑出一丈开外,两人均盘膝而坐、五心朝天,一名头戴文士巾的穷酸文士抵着他俩背门,三人头顶白雾氤氲,已至疗伤的紧要关头。”

    木沧海会过无数高手,但那穷酸文士的动作之快,实是平生仅见,就算木沧海全盛之际,也明白自己绝无胜算,一时恶胆横生:

    “不趁此时杀之,哪天再撞着这名腐儒穷酸,岂非便是老子的末日?!”

    顿时伸手往地面一撑,凌空探爪,径直朝着穷酸文士的天灵盖插落!

    运功疗伤最忌横遭惊扰,轻则入魔走火,重则施受双亡,丁保听他一说,不由得心头火起:这厮真是坏得无可救药!那文士与他素不相识,这也要取人性命?还有那城隍阁的阁主、号称城隍爷的百里屠城,竟立誓要杀尽穷酸腐儒……这帮恶徒,实在是无法无天!

    却听大殿之中,木沧海继续道:

    “……其时,我的‘修罗白骨爪’业已大成,连你师父那老鬼都忌惮三分,不然也不必订下这出云观之约了。谁知这一抓居然落空,我却连穷酸文士动了什么手脚也没看清,他兀自端坐不动。当此时节,只吓得老子脑中一片空白,三十六路白骨爪唰唰而出,进招连绵,直将那老穷酸当作了沙包拳靶,不敢轻易松手。”

    “越打,我却越是心惊,那穷酸文士一双肉掌抵住二人。运功疗伤,两腿正盘端坐,那么究竟是谁与我攻守拆解。有来有往?”

    “到后来,我索性连想都不敢再想。打算引得穷酸文士分心,白骨爪净往两名年轻人身上招呼,却仍伤不了他们一根毫毛。”

    “当时那场面,现在想来真是滑稽得很。在场四人席地而坐,下盘不动,其中三人专心疗伤,却只有我一人与一只……不,说不定是几十只、甚至几百只看不清的鬼手缠斗不休。斗得精疲力竭……而《修罗功》的寒阴功体逐渐受一股绵里藏刀的韧劲压制。”

    “嘿嘿,万万想不到,原来在交手之际,穷酸文士的内力已不知不觉透入我的四肢百骸,一面克制修罗阴功,一面……替我疗伤。”

    大殿之中,“阴阳法王”谭阴阳不觉一凛:“什么?!”

    “那是我平生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木沧海冷笑,橙红交闪的异眸中掠过一丝疲惫:“就算是你现在问我,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活下去’。然而。被敌手以这等手法拯救性命,当下不禁有种‘恨不得死了好’的屈辱。然而,我当时却并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因为我连敌人是如何与自己交手都弄不清。在这场战斗之中,我并没有任意喊停的权利,只能身不由己持续着最初由自己所引发的无聊搏斗,犹如一具荒谬可笑的扯线傀儡……”

    ……

    很快的,《修罗功》的致命缺点即将剥夺木沧海的行动能力,再也无法与那只看不见的鬼手维持攻守之间的平衡。

    木沧海突然抽搐起来,整个人如风干的蝙蝠般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不停发抖。青皮刺发的奇特异相迅速消退,赤裸的身子显得既苍白又瘦弱。仿佛突然瘦了一圈。

    诚如澹台王图的家中长辈所述,《修罗功》是一部寅食卯粮的邪术。

    它惊人的爆发力与恢复力。乃是凝缩体内精元于一时一地,倏然迸发。不可长亦不可久。

    使用过后,必须补充大量的食物,通常是新鲜的动物血肉,并佐以特殊的龟息深眠,才能恢复被凝缩挪用的生命精元。

    历来修习《修罗功》者,无不残忍嗜血,这不只是因为心性改变,同时也是练功所需,难以割舍。

    木沧海为迅速修补坠崖受创的身体,不惜超用体力,全身精元耗尽,生命飞快流逝,必须补充大量的营养。他整个人缩成干瘪瘪的一团,全身肌肤焦黄黯淡、皮皱形萎,嘶声呻吟:“血……给我……给我血肉……”

    穷酸文士轻叹一声,垂首道:“练这种功夫,又是何苦?”

    木沧海蜷着身子,痛苦万分,意识仅余一丝清明,忽觉身子轻飘飘一晃,周围景物竟已瞬变,原本崖底的那一大片荒林乱石俱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刺入骨髓的阴湿寒冷。

    头顶上漆黑如夜,似有无数石钟||乳|垂落,栉比鳞次,蔚为奇观。

    身下却是一洼碧莹莹的青绿水塘,水中荡漾着细小的幽亮蓝藻,衬与粼粼波映,仿佛天地倒转,光源却是自底下透出。

    穷酸文士是活生生的人,非是什么鬼怪,自是他施展了绝顶轻功,眨眼将三人携来此间。

    他先将两名年轻人浸入水塘,只露出口鼻呼吸,回头又提起木沧海的后领,也将之沉入水中。

    那池水出乎意料的黏稠,略一搅动便发出唧唧声响。木沧海直没至顶,咕噜噜地吞进了大把腻滑的发光藻浆,正欲挣扎,忽觉藻粒入口如肉角,外脆内韧,一咬便迸出浓汁也似的浆液来,咀嚼起来有血膻之气,咽下后腹中饱足,如食生肉活血,体力竟隐隐恢复。

    “这真是……天助我也!”

    木沧海绝处逢生,大口大口吞食藻浆,一面潜运内力、活动筋骨,才发现这种奇特的青绿异藻不仅能提供大量的给养,恢复体力的效果甚于生肉鲜血,对伤处亦有神奇的疗效。

    他浸得片刻,吞了满腹藻粒,竟尔沉沉睡去。

    再恢复意识时,只觉腿骨已愈合大半,在池中悄悄踢动,似已无碍。

    定睛一瞧,穷酸文士正盘腿坐在池塘边,双手按着青袍书生与持刀少年的脑门,三人身上不住窜出云霭似的滚滚白雾,显然还在疗伤。

    木沧海心中骇异:“我不知睡了多久,连身上的伤口都将痊愈,决计不是一时半刻之间。这穷酸王八蛋若一路运功为他二人疗伤,不曾歇止,这……这是何其可怕的修为?!”

    这是他平生仅见的高人,正寻思脱身之法,忽听一声朗笑,笑声中充满威严,明明口气平缓,依旧令整座岩窟隐隐震动,绿藻池上波纹潋滟,泛起阵阵涟漪:“兄台别来无恙,今日这一局,该算是我赢了罢?”

    闻其声不见其人,木沧海心中暗自叫苦:“这人的修为绝不在穷酸文士之下。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楣,哪来忒多绝顶高手?”

    穷酸文士叹了口气,淡淡道:“将军与令兄镇守边关,身系天下安危,却为老衲擅离职守,是我之罪过。”

    那威严的声音沉默片刻,说道:“有家兄在,便不怕异族乘虚而入,兄台勿忧。”

    大殿中,谭阴阳突然愕道:“等等,十年之前,与兄长一起镇守边关?那人……莫非是‘冰川红魔’唐家的第一高手,当代家主唐傲风的二弟唐惊天?”

    木沧海冷笑:“你师父连这都没告诉你么?当日的那个人,如假包换,正是号称“血袍剑皇”的唐惊天!是不是唐家第一高手不知道,但这人当年确实是名列福不死江湖名人谱第十一名的悍勇存在!”

    江湖名人谱十大高手,无一不是数十年来不倒的绝顶宗师级人物!而这位唐惊天能名列十一,绝对不是简单“高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实际上,在当世用剑人心目中,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宗师级存在。

    谭阴阳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用剑的,所以饶是他自负武功,也不以为自己能够得着这位用剑大宗师的身手,摇头道:“老狱主当日的运气,可说坏到家啦,居然撞上“血袍剑皇”唐惊天这样的煞星。”

    他这话倒非存心挖苦,是真的感叹木沧海运气不佳,偏就遇上了嫉恶如仇、杀伐果决的“血袍剑皇”。

    谁知木沧海只是一声冷笑,半晌才道:“这算什么运气坏到了家了?真正杀千刀的坏运气,岂止是遇到唐惊天而已?!我沉在藻池里假装昏迷,心中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这死穷酸既与血袍剑皇论交,除了内力深厚,本事定然也不差,最不济也是福不死名人谱前二十的怪物,决不可硬拼!正好,他爱救人,拼着修为不要,猛灌内力救人,待他油尽灯枯之际,便是老子突围而出之时。”

    “果然要不了多久,死穷酸身子一斜,撤下手掌,脑袋从幽影中软软垂落,露出一张焦黄憔悴的老脸来,生得也没甚特别,倒是神气委顿,两只眼窝乌黑深陷,活像是中了什么成瘾的邪毒,与他那道貌岸然的口吻全不相称。甚至于比起我来,他倒更像是一个修炼邪功,吞食血肉的妖魅存在!而看他浮肿的眼皮,茫然无神的双眼,居然似乎还是个瞎子!”

    “我一看,心中可乐坏啦。任这死穷酸武功再高,内力耗竭,不过就一干瘪老头,加上双目俱盲,还不手到擒来?而‘血袍剑皇’唐惊天似是有求于他,与之订了个赌局什么的,投鼠忌器,自不敢轻举妄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兵之始(六)

    那场景想来极其诡异。。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未名岩窟中,一洼绽着青绿幽芒的黏滑藻池,两位高人分据对面,俱都藏身于暗影之内。

    池里,泡着三个半死不活的伤患,其中两名昏‘迷’不醒,另一人却是暗藏鬼胎……

    唐惊天问老穷酸:“兄台不夏费真力,这两位可与你有亲?”

    “素昧平生。”

    老穷酸回答:“倘若将军于道中遇见,救是不救?”

    唐惊天沉默半晌,把手一扬,池中泼啦一声,持刀少年、青袍书生仿佛被一条无形索拉出水面,“噗通”一声,落入藻池另一头。

    仔细一瞧,几支缝衣针大小的无柄针剑,分连着二人的头顶百会、背‘门’大椎等要‘||穴’,不多时周身便窜出氤氲白雾,竟比先前还浓。

    老穷酸微笑道:“唐兄文武兼备,不想更是医道国手,连唐家据说早已失传的‘剑丝诊脉之术’都学会啦。我看,这一局也不用再比了。”

    唐惊天道:“兄台见笑了。剑丝诊脉失传已久,惊天自也不会。有兄台你打好基奠,我才能勉力救之一救。这二人日后若是知晓,有剑祖的‘三尺水’洗身、洗神,怕是还不知道怎么兴奋法呢?”

    老穷酸摇头一笑,兴致缺缺道:“早与唐兄说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剑祖!”

    唐惊天手中疗伤,口中不停道:“兄台若不是剑祖,那如何能够先后两次在剑术中与我平分秋‘色’?而且,惊天一直感觉兄台并未尽全力。所以千里迢迢追来。誓要与兄台真真正正赌斗一局!兄台如今内伤严重。我可以照护你痊愈,你我再战!”

    老穷酸叹了口气,并未接口,不知是内力耗尽,还是兴趣缺缺。

    木沧海听到这里,一颗心已沉到了谷底。

    “三尺水?剑祖?这老穷酸莫非是……是天下剑道第一人,名列福不死江湖名人谱第五名的‘剑祖’宁无名!”

    不禁摇头,差点笑出声来:“老子今日倒霉的程度。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怕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一下遇到了当世用剑的第一人和第二人!”

    心一横,“泼啦”一声,窜出水面,白骨爪扣住那老穷酸的咽喉,另一手顺势拿住‘胸’口膻中‘||穴’,将他遮在身前,厉声道:“唐惊天,识相的就别动!老子行出百里,自会将这老穷酸放回。你要胆敢追上来。老子便撕开老穷酸的喉管,将血放个清光。还你一条风干腊‘肉’!”

    唐惊天坐于水塘那头,尽管隔着一池碧莹清‘波’,幽映粼粼,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依稀见得半身浸于池水中的少年与书生身后,存有一条模糊不清的身影轮廓。

    唐惊天静默良久,连老穷酸也没说话,若非单薄的‘胸’膛犹有起伏,木沧海几乎以为自己抢了具干尸为质,心底掠过一丝不祥:“莫非老子走眼了,这老穷酸宁无名,对唐惊天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货?”

    忽听一声长叹,唐惊天叹息道:“像地狱三宗这般匪徒,杀了也就是了,兄台一念之仁,却将自己推入了险地。”

    说着,袍袖一扬,扔破布似的掷出一条身长八尺有余的昂藏巨汉,那人身穿锦绿团袍、朴头官靴,脸上绘满油彩,面目难辨。巨汉落地滚得几匝,更不稍动,似被人封住要‘||穴’,昏‘迷’不醒。

    而在他脚下,还有一人,一身破破烂烂的盔甲袍衫,脑袋上顶着个硕大恐怖的骷髅头套,头顶白‘毛’飞扬,模样十分骇人。

    木沧海浑身僵硬,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两人他非常熟悉,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那满脸油彩身穿锦袍的巨汉,正是城隍阁的阁主百里屠城,而骷髅头套白‘毛’‘乱’飞的自是‘阴’兵流的冥主“‘阴’阳法王”谭‘阴’阳。

    二人沦落至此,整个地狱三宗算是完了。

    木沧海掌心冒汗,眼前一片漆黑,便是能生离此地,未来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老穷酸仍旧不发一语,唐惊天等了片刻,又道:“你我第一次论剑,我承诺未赢当输,所以我输了,说好的彩头你未取!第二次论剑我依然不胜,彩头你又不要!这一次,我闭关三年重新出来,定然要赢你!但在赢你之前,须得还回当年彩头,知道兄台最近一直在留心这三个败类,我便顺手替你捉了两个过来,是死是活归你处置,也算还了前两次论剑的彩头债!只是不曾想到,独独漏走的那一个,倒让兄台你身陷险地!”

    “你说今生不再拿剑,每次跟我比斗都是凭着口说意动,虽然高雅‘精’彩,但未免也忒不痛快!怎样,若你撤去誓命,则天下无处不可作剑,像姓木的这种货‘色’,眨眨眼也能砍成七八块!这样一来,既能保全兄台自己,又能让你我尽力一战,岂非两全其妙?”

    木沧海听得冷汗直流,暗忖:“世间用剑的祖宗,剑道第一高手宁无名居然发誓不再提剑……这是天般大的秘密,足以震动天下武林,唐惊天你这么慷慨地说将出来,是存心要杀人灭口了。老子今儿,也真是太倒霉了!”

    老穷酸默默无言,并不接口。

    木沧海在十宗中辈份甚高,熟知武林掌故,心中一凛:“这宁无名也不知遭了什么变故,一点斗志也无,就像软柿子般可以随便捏!嘿嘿,若能探得他的剑祖绝学,就算成不了下一个宁无名,最起码那剑谱功法倒也是一等一的奇货可居。”

    收紧指爪,在老穷酸‘鸡’皮似的枯颈间刺出几滴饱腻血珠,邪笑:“无名兄,你随便与唐二将军问候几句,咱们这便上路啦!有什么话,路上再说罢。”

    唐惊天缓道:“姓木的,你莫要‘逼’我出手。”

    木沧海冷笑:“我怕甚来?宁无名都在我手里,你动我,他先死。没了宁无名,你一个人独孤求败,岂不是寂寞如雪?嘿嘿,老虎既拔了牙,还有什么好怕?”

    唐惊天淡然一笑,随手往青袍书生脑‘门’一拍,“噗通”一声,将他压入池底,一指入水,依旧抵着书生天灵盖。

    奇怪的是,那青袍书生齐顶而没,池面上却连一丝气泡也无,竟似不用呼吸。

    要知道,藻池之水黏腻浓稠、浮力甚大,而唐惊天仅以一指压顶,青袍书生亦丝纹不动,绝不上浮,仿佛入定。

    木沧海看出蹊跷,蓦然省觉:“他以一指渡入剑意真气,令这青袍书生闭窍敛息,毋须呼吸吞吐。”

    冷笑:“好俊的剑意真气,因势利导、无孔不入,不愧是血袍剑皇。”

    唐惊天疏朗一笑:“邪魔外道,也算有见识了。可惜此非什么普普通通的剑意真气,而是人称唐家剑法至绝至微、专克天下‘阴’邪功体的《天山光明剑指》。佐以唐某数十年的内力修为,你所练的《修罗功》邪功,我一指便能破去,你不妨一试。”

    从暗影中‘露’出小半幅形容,身量高大,威武不凡,偏做一身布衣的装扮,只是剑眉斜飞,五络须鬓飘飘出尘,掩不住那股子凌然之气。

    木沧海当然知道《天山光明剑指》据说与地狱三宗镇‘门’神功《‘阴’阳路》中的“阳功”一样,同属至阳至刚的武学,专克‘阴’体,百余年来不会听闻有人练成。这唐惊天看似四十出头,若练得《天山光明剑指》,看来确确实实可说是“冰川红魔”唐家百年来首屈一指的奇才。

    这唐家第一高手一说,看来也并非‘浪’得虚名啊!

    眸中的犹豫仅‘露’一瞬,却逃不过唐惊天的眼睛,他淡然一笑:“木沧海,你放了宁兄,我保你今日全身而退。如若不然,今日之后,你们圣‘门’十宗,就只剩下七宗啦!”

    木沧海先是暴怒,差点鱼死网破,不过他何等城府,听得几句,登时心底雪亮:“这唐惊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非要‘逼’老穷酸废去昔日誓言,愿意重拾手中剑跟他悍然一战,这才愿意相救,故意挤兑老子,好教老穷酸吃点苦头。”

    哈哈大笑:“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拉剑祖宁无名垫背,死了也值!”

    指爪用劲,便要撕开老穷酸的喉管!

    ‘逼’命一瞬,唐惊天丝毫不‘乱’,幽影中一双锋锐如剑的炯炯目光望向木沧海,赌的是他决计不会毁掉这张保命符。

    而木沧海的赌注则更为简单。

    唐惊天人不动的瞬间,他挟着老穷酸‘抽’身疾退,飞也似的朝光源退去!

    唐惊天仍是不动。

    木沧海正觉有异,忽听老穷酸一声长叹:“唐兄是真的要与我一战么?这一次,你能出得起什么彩头来?”

    说话间,枯指‘摸’上木沧海的腕子,指尖的触感冰凉干燥。

    木沧海骤然脱力,诡异的酸麻感一路蜿蜒而上,刹那间走遍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有数万枚针尖大小的小剑攒‘射’而入,瞬间撕毁所有经络。回过神时,已单膝跪地、动弹不得,而身前那眼睛不太好使的老穷酸,也仅仅是触‘摸’了他的右腕而已。

    唐惊天眼睛大亮,哈哈大笑:“兄台,我早说啦,誓言什么的,也都是避战之辞。其实就是在耍赖!这下好了,痛快!”;--93334+dsuhhh+25761413-->

    第一百八十章 天兵之始(七)

    大殿中,谭阴阳兴致颇高道:“二人谁胜谁负?”

    密室内,丁保和澹台王图也支棱起耳朵来。

    木沧海却是摇头:“我并未亲见。”

    谭阴阳奇道:“并未亲见。难道?”

    木沧海点头:“就在唐惊天言语完毕,那一直扮作痴傻懦弱的老穷酸双掌一翻,铙钹般灌风合起,“呼”地一声,扣住老子的双耳脑后,叹息道:语恶、视恶、行恶,执迷之深,唯此可解!说完,掌中忽绽豪光。老子当时只觉炽热难当,脑袋仿佛被一只烧红的铁箍罩着,又似有数支锋锐无匹的宝剑在捅插切割,老穷酸炙烫的五根指掌像是五柄利剑,黏着我的头颅嘶嘶作响,刹那间五感俱失,痛苦难以言喻,惨叫声中,眼前只余一片沸滚的如血赤红……”

    谭阴阳恍然道:“这位剑祖做事倒也谨慎,不过如此一来,胜负倒也无从知晓了……”

    “谁说无从知晓?”

    木沧海冷笑:“你未免也太小瞧老子了!宁无名虽强,可我木沧海也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若是换做下手毫不留情的唐惊天,或许我就跟百里屠城和你那死鬼师父一样被制住了。但宁无名这老穷酸下不了狠手,即便我是他眼中的大恶人,也还留了一线,所以他的这一手想要杀我或许容易,但想要制住而不重伤我却是万难!”

    “除了《修罗功》,老子早年偷学过扁鹊堂的“渡鸦术”,所以浑浑噩噩了许久,待迷迷糊糊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跌落藻池中……”

    谭阴阳眼睛一亮,拊掌赞道:“老狱主果然厉害。这么说,看到这惊世一战了?”

    木沧海摇头:“那倒不曾。不过我迷迷瞪瞪间清醒过来时,二人对战已经结束。整个现场并未发现对战的明显痕迹。但结果却是很明显,唐惊天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我甚至怀疑,他连宁无名的一招都没有接下!”

    “什么?”

    谭阴阳大惊失色,满脸难以置信。要知道,他早年学剑,“血袍剑皇”唐惊天可是心中笃定的目标和偶像。

    就连密室中的丁保和澹台王图,同样觉得很不可思议。

    只听木沧海继续道:“真正的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是一招半式,绝对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你来我往几百回合。像什么传说中的抢夺武林盟主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更是瞎扯!要么是在饮酒,要么是在睡觉。我猜测唐惊天的剑术很高,高到几乎天下无敌,但他站在一个门槛前,而宁无名却偏偏抢先踏进去了半步。而就是这半步,天差地别!根本无从比试!”

    说完,他又道:“之所以我判断唐惊天惨败,除了他神情动作外,还因为他把自己作为彩头,输给了宁无名二十年。依稀间。我听那宁无名提到什么永生九神,还说自此以后,二十年内唐惊天就是九神中的‘菩萨’……之后还提到那青袍书生做‘统瘟天君’、持刀少年做‘灶王’……”

    听到这里。密室内的丁保和澹台王图面面相觑!

    永生九神!

    菩萨、统瘟天君、灶王……莫非,这位控制扁鹊堂的碧霞元君也是这一伙的?还有谁?财神客栈的财神?城隍阁的城隍?

    二人隐隐约约间,感觉都已摸到了天兵之秘的边缘,预感木沧海下面还有大秘密,赶紧支棱起耳朵来。

    果然,那木沧海目中闪了几闪,似是在排除恐惧,最后才道:“……我当时精神并不是很清醒,所以对于时间并无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商量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迷迷瞪瞪间。岩窟外渐渐有人过来,还不止一人。我勉力将脑袋伸出藻池水面之外,谁知,第一个看到的便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不是别人,正是那状若神魔的猫老大!”

    他此般幽幽说来,甚为诡异,大殿之中,除了炬火的噼噼啪啪声,再无余响。

    谭阴阳,包括躲在密室内的丁保、澹台王图二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猫老大一身是血,举止僵硬,然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要杀要剐,疯狂暴戾,反倒是像只温顺的小猫儿,进来后,就乖乖站在一边。而紧接着,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男女老少陆陆续续走入,这些人不言不语,举止都很奇怪,我闯荡江湖多年,只一眼就分辨出来,这些人,统统是跟猫老大一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

    谭阴阳紧紧攥着白骨扶手,许久后,才道:“……有多少?”

    木沧海眼神幽幽:“没仔细数,怕是不下二十几个。随后,那宁无名道:他弃剑不用,这些人便是他的剑。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剑。还言目前这些剑操控起来还有诸多问题,希冀能得唐惊天帮助一一解决,最好是开发远程攻击能力,配上弩箭剑诀之类的……”

    木沧海说着,最后还来了一句:“宁无名说到最后,吟了一句:天兵照雪光出匣,虏箭如沙射白马!”

    “竟是天兵?!”

    听及此处,谭阴阳再也坐不住,哗啦啦,猛地从白骨王座上坐起,骷髅头套上白毛飞扬,可见此时心情之震撼激荡!

    木沧海就笑:“老子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天兵不天兵的,只从他们谈话间得知,就是这二十几个怪物,刚刚实验操控时,把我修罗狱、城隍阁、阴兵流埋伏在出云观外的数百精英如同土鸡瓦狗般屠杀殆尽!正吓得要死,再一听这一句,射白马?尼玛,这是要造反啊!顿时不敢再停留,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扁鹊堂的‘渡鸦术’除了装死,还可以觅活,所以感觉到这藻池之下有地河暗流,一口气逃了出去,连续逃了十天十夜,寻了一山村,这一窝便是十年!”

    “老狱主听了这么大的秘密,他们定然不会放过的!”

    “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我此后百般打听,再没有我那双胞胎小弟木秋涛的任何消息。猜着,应该是恰被他们当做我囚了起来!”

    谭阴阳忽问:“老狱主莫非觉得,十年来,令弟便被囚在这出云观中?可是,说句不自谦的话,我地狱三宗虽然干不过那剑祖、剑皇,但也绝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令弟也是十宗中的翘楚人物,《修罗功》当世第二人,除非是以险窟浇铁囚之,而这出云观显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又没有这等囚牢存在,何以竟能关了他整整十年?”

    木沧海冷冷一笑,淡然道:“你太小瞧这剑祖、剑皇二人的手段啦!当日那剑祖老穷酸以一招‘五祖剑铭’暗算我,我虽然借助扁鹊堂的‘渡鸦术’死撑着逃走,但自此之后,老子体内阳气大盛,那股子‘五祖剑铭’不住侵蚀我所练的《修罗功》神功。十年间从来不得消停,有些之前不当做一回事的普通物件,居然惧之如魔鬼!简直是邪了门儿!所幸天不亡我,为了对抗这如骨附蛆的‘五祖剑铭’,十年间,我竟然阴差阳错地练成了《修罗功》的最后一层,自此阴阳同源。你那《阴阳路》的神功再怎么厉害,却只能克制阴邪功体,岂奈我何?”

    “所以我猜,若是那老穷酸抓到了小弟木秋涛,以为是我,担心他再逃,肯定下手更重。既然我都受不住,秋涛肯定也受不住。再寻一处挂满那些惧之如魔物件的屋里,不要任何机关,便可以将他生生困住!说不定其间《修罗功》的阴寒功体得不到血肉营养,最后全被那老穷酸的纯阳气劲毁去,一身功力付诸东流,形同废人。”

    谭阴阳恍然大悟。

    木沧海的一双橙红邪眼捕捉着他骷髅头套下的神情变化,冷笑道:“你那死鬼师父从没向你提过当年之事?”

    “闻所未闻。”

    “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师父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脱?”

    谭阴阳摇头。黑衣蒙面的木沧海细抚白骨王座的光洁扶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半晌,才轻声哼笑:“这就妙了。”

    “老狱主的话,本王不明白。”

    “剑祖宁无名江湖名人谱第五,血袍剑皇唐惊天江湖名人谱第十一,一个剑道第一,一个剑道第二,武功高得很,可我地狱三宗也不是吃闲饭的。单打独斗,我三人纵不能胜,难道还逃不了么?”

    谭阴阳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老狱主以一敌二,酣斗剑祖加剑皇,失手被擒,那是他们胜之不武,无损老狱主的威名。”

    木沧海冷笑:“你说话不必夹尖带刺。城隍阁阁主、修罗狱狱主、阴兵流冥主一齐约定到此,不约而同单独行动,在出云观的附近分别埋伏、又分别遭了暗算……这事里透着一股蹊跷。更别提那青袍书生、持刀少年、劳什子天兵,还有剑祖、剑皇三度聚首等巧合。”

    “所以老子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这出云观只是一处精心布置的戏台?台上来来去去的戏子,那三个江湖包打听、那俩青年人,甚至什么剑祖剑皇比斗,都是有人精心设计,为了某种目的,被引到终南山出云观,不知不觉合演了几处好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五祖剑铭

    “老狱主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所以我躲在小山村里苦苦想了十年,只得一个结论:在我们三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内贼。”

    木沧海冷冷道:“老子非是运气不好,一家伙撞上了两个武功超卓、剑术邪门儿的混帐老王八。这一切都是某人精心设计的结果,引得我们各自落单,却恰恰遭遇难以想像的对手。”

    谭阴阳总算明白过来,一拂膝上哗啦啦响动的破烂铠甲,冷然道:“出云观之约乃是家师所订,老狱主之意,是怀疑先门主卖了老狱主与城隍?”

    木沧海嘿的一声,随手轻掸膝腿:“那倒不是。我只确定这事儿决计不是我自己干的,十年来,我对你那死鬼师父与百里屠城老二的怀疑无分轩轾。他二人中无辜的那一个,想来也未必信得过我。说到底,起头之人,未必便是设下圈套之人。”

    他嘿嘿笑道:“一直到你今夜出现,我才终于肯定: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师父搞的鬼。他,就是那个背叛同僚、出卖宗门,只为一己之私,夹着尾巴十年,甘做他人走狗的无耻下作之徒!”

    “放肆!”

    谭阴阳一拍扶手,按剑起身:“木沧海,你莫以为《阴阳路》不能处置你,便含血喷人,恣意污辱我阴兵流先门主!”

    木沧海也不示弱,斜瞥着一双橙红邪眼,蔑笑道:“你若不是木头蠢驴,又或摔坏了脑子,便知老子所言非虚。这十年来,老子兄弟二人、还有那百里屠城绝迹江湖,修罗狱、城隍阁两宗几乎灰飞湮灭。为何只你阴兵流一宗得以远走高飞,保存部分实力?”

    丁保和澹台王图却知道这二人显然是搞错了,城隍阁哪里是灰飞烟灭。只不过是换了个皮重生而已,只怕影响比之前更大更狠!像那位判官居然都混成了宣化府第一管家。连白海亭都不鸟的人物,城隍爷又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这些人明显又跟天兵瓜葛很深!

    如此看来,这位百里屠城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说不定,第一个被宁无名搞定收服的就是他!

    只可惜大殿中二人不知道这些,面对木沧海质问,谭阴阳一时语塞,竟也答不上来。

    木沧海得理不饶人。撑着白骨扶手振衣而起,咄咄逼人:“你师父是如何逃脱,那剑祖、剑皇又为何弃之不理,任你师父在暗中发展势力?答案很简单,因为他们早已与你师父串通好了!他们为你师父铲除异己、令地狱三宗复归于一,你师父为他们隐世十年,甘做走狗!”

    谭阴阳怒不可遏,偏又难以辩白,盛怒之下连跨几步,戟指驳斥:“你……胡说八道!”

    密室之中。丁保看得一凛:“糟糕!他怎么老中同一条计?”

    果然木沧海趁他气昏了头,骤雨般的“修罗白骨爪”自袍下翻出,谭阴阳先前招架不住。这下仓促遇袭,更为不利,眨眼没入一片弥天指影,周身嗤嗤有声,不住迸出碎绸血雾,铠甲未能覆盖之处,俱成了剜肉凌迟的破绽痛脚。

    谭阴阳抑着喉间一口温血,正欲抽身,蓦地气息一窒。脖颈已陷白骨爪。

    木沧海邪眼一翻,将法王那硕大的骷髅脑袋提至眼前。蓦地鼻尖阖动几下,微感错愕:“咦!这是……”

    陡然间会过意来。露出黄森森的尖牙,邪笑道:“有趣!谭阴阳那老鬼,居然收了个——”

    本拟将喉管捏碎,心念电转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千钧指力凝而未发。

    谭阴阳死里逃生,不思脱身反击,居然扯下铠甲之外的破烂斗篷,往他头上一罩,形如儿戏。

    此举比街角的泼皮打架还不如,木沧海存了猫戏老鼠之心,也不放开咽喉,随手扯烂斗蓬,狞笑道:“就这点能耐……”

    话未说完,眼前倏地一花,抱着脑袋翻倒在地,不住打滚哀嚎。

    “拿……拿开!快……快……快拿开!痛死老子……呜哇!疼、疼死老子啦!”

    谭阴阳抚着脖颈,信手拈住空中飘落的一张黄纸,正是从撕裂的斗蓬夹层中抖出的。

    他将黄纸往身前一亮,笑道:“( 野兽探花 http://www.xlawen.org/kan/2809/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