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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而导致败北,起义军总头领为江南人士,当时率心腹以及精锐兵卒欲撤回江南,凭借临山傍水之险,据守在此,伺机东山再起,但是西域一路为求得自保,在撤入江南之后,竟临阵反叛,将起义军总头领杀害,投靠了朝廷,江南百姓无不对西域之人阴险卑劣之行径痛恶万分。今距此事已有四十余载,但西域的人若踏进江南地界半步,便绝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西域之人如今竟也涌入江南之境来,看来当真乱了套!”岳凤薇心中兀自惊疑。

    这时,听得另一张桌前,有五六个人在窃窃私语,声音极轻,岳凤薇本无意偷听,但这几个人与她仅一桌之隔,又是壮年男子,声音粗犷,加上习武之人无不是耳聪目明,这种低音私语必定是逃不过岳凤薇的耳朵了。

    “他***,天天不但被葛天钧这厮吆五喝六的,干的都是一些跑腿儿送信儿的活计,在那灵雀堂里竟还不如一个小娘们儿,这葛天钧分明没拿我们兄弟当人看,咱们还犯得着为他卖命么?我不干了!”一人低声怨恨道。

    “这葛天钧决不是什么好人,依我看,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快离开才是,你没看前些时日自打他捉了一个孩童来,整个人跟中了魔一样?每天不杀个十几二十个人的,他就辗转难眠,搞得我每日担惊受怕的,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万一哪一天他再一着魔,咱哥几个性命可就不保了。”

    “恩,极是极是,走,走!”四人将一锭银子仍在桌上,急匆匆的逃离了茶馆。

    岳凤薇这时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若真如此,便全都对上了,我一直觉掳掠小童那男子似曾相识,现在想起来,葛天钧确是双鬓火红,那他们口中所说的被掳掠的那个孩童定是小童不假了!况且灵雀堂也确实在江南之地,与当时那男子纵骑疾奔的路线又全对得上,葛天钧想必也是打起了小童身上的逝鸿图的主意,那日乱战,躲在暗处,坐观虎斗,等收渔翁之利,倘若真的如此,那此人心思真是阴险至极,他将小童掳掠去定也没安甚么好心,不过从方才那几人的谈话来看,至少如今,小童还是性命无忧,但是否被葛天钧百般折磨,也不好说,小童,姐姐终于寻着你了!你再忍耐片刻,姐姐即刻前去救你出来!”想到此处,右腕一转,阔剑跳进手心,抬腿便走。

    杭州西湖,四境扬名,其美不仅在湖,也在于山。环绕西湖,如众星捧月一般,捧出西湖这颗明珠。提及西湖,宋代诗人苏轼曾有诗云: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诗中所言便为西湖之景。

    西湖东面,是一处构建宏伟气派的七层高塔,塔高约十数丈,依山傍湖,倘若在高塔上,面窗席地而坐,便可将窗外那秀美山水尽收眼中,的确不失为饮酒赋诗的一个好去处,这七层高塔,即是江南灵雀堂。

    岳凤薇在此处停下腿足,再不近前半步,仰头观望,这时,只听高塔顶层传来一阵笑声,旋即,一男子语气成竹在胸道:“早便料到岳姑娘会来,葛天钧已在此恭候多时,便请岳姑娘上塔一叙。”

    世人皆对灵雀堂闻风丧胆,通常若听闻葛天钧如此一席言语,即便与葛天钧并无过节,怕也早是两腿打颤,远远避开,然岳凤薇听闻葛天钧一言,却似乎全不在意,手中的阔剑也并不握紧,迳自踏进塔楼之中,不多功夫,便已出现在了七层塔顶。

    葛天钧面岳凤薇而坐,笑色拂面,不惊不急的饮着此处盛产的上品西湖龙井,见她登上楼来,茶碗不觉停在嘴边,伸出一手连忙礼让道:“洛阳一面,如今已有月余,葛某料定了岳姑娘必会前来,却没想到今日岳姑娘竟只身光临我灵雀堂,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妙极妙极,这普天之下的男儿也都无一拥有岳姑娘这般过人之胆识,在下由衷佩服,坐。”

    岳凤薇双眉浅凝,并不说话,见葛天钧礼让在先,她也并不还礼,只在他对面位子缓缓坐下身来,将阔剑放在一旁。葛天钧眼光忽闪,一挥手,从他身后白帘遮着的屋子内,倏忽蹦身出五个女子,一一在案前入座,拂袖红绸与夺魂千媚一左一右坐于葛天钧身旁,妩媚狂刀与葬月娇魂将岳凤薇夹在当中,玉面阎罗坐在桌案另一角,细细饮茶。葛天钧此刻哈哈大笑道:“岳姑娘乃是当今乱世女中豪杰,此从中原远道而来,我灵雀堂自当奉为上客,既是上客,在下若只身相陪,总显有些怠慢。”

    岳凤薇嘴角微扬道:“葛堂主不必客气,我本远道而来,然方才打扰了葛堂主的雅兴,倒是岳凤薇有些惭愧了。”

    “我平日里习于独自一人面窗观湖,饮茶赋诗,只是这时候一久,兴致也便淡了,若今日倘与岳姑娘一同饮茶赋诗,也真乃此生一大快事。”葛天钧短笑三声道。

    “我自小除了听过爹爹说了些成语故事或是历代典故于我,便对赋诗当真一窍不通,葛堂主见笑,惭愧,惭愧。”岳凤薇道。

    葛天钧自洛阳与岳凤薇见过一面,便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岳凤薇过上几招,今日虽以文代武,但如此与岳凤薇一较高下之良机,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心中暗暗寻思,便道:“哦?原来岳姑娘竟对这些故事颇感兴趣,当今乱世实不多见,实也甚妙,葛某恰巧对许多之类故事也颇有兴致,不知岳姑娘所感兴趣的是哪一个?何不说来听听?”

    “这个还是我儿时爹爹常常说给我听的故事。”岳凤薇嘴角微扬,神态自若道:“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葛天钧面色微沉,击掌三声冷道:“岳姑娘所讲乃是‘鸿门宴’,与古书中所载一字不差,妙极妙极,既然如此,葛某便也献丑一番。”此刻,他心中对岳凤薇意欲为何早也猜到**分,便似笑非笑道:“塞上有老翁,马无故亡入胡。人皆吊之。其翁曰:‘此岂不为福?’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翁曰:‘此岂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髀。人皆吊之,翁曰:‘此岂不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翁。丁壮者引弦而战,死者十九。此翁之子,以跛故未上郑,得以全。故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岳凤薇面不改色道:“葛堂主所说,乃是《淮南子·人间训》之中‘塞翁失马’之典故。”她心中对葛天钧的心思尽也猜透,又道:“时约东汉,明帝召见班超,遣去疆土之境,鄯善王闻班超出使西域,亲出恭迎,奉为上宾。班超道明来意,鄯善王大喜......班超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更,率士卒悄入匈奴军帐。分兵两路,一执战鼓隐于营后,一执兵刃伏军帐两旁。此放火烧帐,彼击鼓呐喊。匈奴方寸大乱,尽灭。”

    两人看似悉心言论古之典故,实则暗藏杀机,早将彼此心思猜的九分,岳凤薇所道鸿门宴之典故,乃是直言相道葛天钧不怀好意,葛天钧道出塞翁失马意是要让岳凤薇知难而退,保得一条性命,岳凤薇再道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是要让葛天钧知道她此来意念坚决。

    葛天钧本想再言不见棺材不落泪之故事,但此刻又觉说与不说,也尽是一样,不禁冷声大笑,倏忽起身,大声喝道:“岳凤薇,我当真太小看了你,不错,这孩子如今就在我手中,那逝鸿图原本就是属于我灵雀堂的,怎可拱手让与他人?你若要夺他而去,便绝难从这里踏出半步。”话音一落,玉面阎罗、夺魂千媚双双起身,岳凤薇阔剑入手,腾起身子,在她身边,妩媚狂刀、葬月娇魂双双往当中一挪,兵刃早已擎上了岳凤薇的玉颈,任你武功再高,此刻只要动得半点,必定是身首异处。

    “岳凤薇,我葛天钧对你也算几分钦佩,如今你又远道前来,若你答允不与我灵雀堂争这逝鸿图,我葛天钧即刻便放你离去,至今而后也决不再为难于你,你意如何?”葛天钧面色得意道。

    岳凤薇眉头一皱,此刻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心中不禁暗忖道:“戎虚道长曾说过我此行必会遭遇魔界煞星星君五首之修罗、炼狱、鬼棘、血魇、灭杀,在如今看来,怕是真给道长说中了,除了红绸姑娘,眼前这一男四女与我兵刃相见,想也定是那道长口中所说的魔界煞星五星君无疑了。”

    她心中正想,只听得唰的一声,葛天钧铁伞早已在手,冷笑道:“那日荒野之战只因我对你岳凤薇有几分钦佩,故饶了你一条性命,但是今日你绝没如此运气,动手!”

    拂袖红绸神色忧伤,双眉紧锁,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她与葛天钧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颇深,杀伐决断之策,她向来对葛天钧言听计从,只是如今,岳凤薇之举正是决意要救出小童,如此一来,那必定是铁了心与灵雀堂为敌,葛天钧道出动手二字之时,明显动了杀她之心,而她似乎今对之全听而不闻,既不起身相助葛天钧,也不去相帮岳凤薇,就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兀自静观。

    妩媚狂刀听得动手二字,手中钢刀绝不犹豫片刻,岳凤薇霎间只觉一阵强劲之气奔她头颈砍将过来,葬月娇魂双钩由上至下劈将下来,势如猛虎,这一左一右两个敌人顷刻之间同时夹攻,若稍有半点松懈,那也定是性命堪忧。见那两股兵刃先后而至,她便足下连变换身法,身子向右急冲,手掌划出,食指、中指微弯,轻盈地弹击在了葬月娇魂的左肩。这一招来得是如此迅速,犹如惊鸿一般,转瞬消散,葬月娇魂只觉眼前一闪,觉察之时,岳凤薇身子早从他身旁窜了过去,在那顷刻间觉半个身子一阵麻木,动弹不得,再一抬头,正瞧见了妩媚狂刀破风砍来的钢刀,立时惊呼出口,原地滚身而出,只听锵的一声,钢刀砍在地面上,岳凤薇已稳稳站在自己后面。

    葛天钧将铁伞立在桌边,一面瞧着岳凤薇与四大杀手激战,一面不慌不忙的端起茶碗饮起茶来,咽下几口,眼光不禁往拂袖红绸面上一睨,见她神色全不对劲,登时语若冰霜道:“你既心意已决要静看好戏,便最好至始而终,若敢轻举妄动,等收拾掉岳凤薇,我也绝饶不了你!你可听好了么?”

    拂袖红绸不说话。

    灵雀堂除拂袖红绸的武功至柔之外,其余四个女子的武功均是至快至刚,夺魂千媚又精通暗器之术,葬月娇魂也精通铁索连环之术,故不论是近身缠斗或是丈余外暗中偷袭,也都是在江湖难逢敌手。岳凤薇这是被四大杀手夹在当中,进退不得,腹背受敌,更被这四人快如风,迅如雷的猛攻压制得无半分喘息之机,只得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寻机而动,除此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这五人激战许久,拆了几百招,仍是胜负未分,岳凤薇虽然以一敌四,此刻看来,尚且还是游刃有余,葛天钧似乎有些沉得不住,面色略显出几分焦急,冷哼一声,丢下茶碗,从一旁抓过铁伞便腾起身来,再观望而去,岳凤薇竟已从高塔破窗而出,四大杀手纵身紧追而出,五人身在半空,足下生风,一面往地面飘坠而去,一面空中兵刃飞舞,交碰之声此起彼伏,连连不绝。

    岳凤薇俯身急下,回眼瞄去,妩媚狂刀等人见她似有逃脱之意,更加紧追不放,然只眨眼工夫,便已分出快慢,妩媚狂刀与夺魂千媚在先,剩下两人紧随其后,岳凤薇眼光一聚,凌空一翻,犹如鱼跃龙门般,提起阔剑,反身急冲,心中知晓如此近距,只要夺魂千媚暗器一出,她定然不死即伤,想到此处,奔着夺魂千媚胸口横打去。夺魂千媚见岳凤薇攻来,随即身子向侧一旋,岳凤薇不慌不忙,反手将阔剑一挑,这时,妩媚狂刀欺近身来,正被这阔剑打在肋部,身子急坠下去。

    玉面阎罗与葬月娇魂兵刃划来,岳凤薇收剑回手,使出一招“仙人望月”身子往后一倾,便已从二人之间穿行而去,阔剑一挑,将她二人兵刃纷纷荡开,两人给这一击,身子微微迟疑,岳凤薇便双足一踏,回马攻来,手腕一松,阔剑便已飞离出手,旋转而去,正打在身子还未待站稳的夺魂千媚的左肩,夺魂千媚霎间动弹不得,四大杀手方才使岳凤薇不得喘息,破窗而出不过眨眼工夫,却给她连败了两人。

    “岳凤薇,功夫着实不错,连我灵雀堂四大杀手联手还都奈你不得,不过,这灵雀堂可不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话间,岳凤薇的玉颈已被一把铁伞死死擎住,只要她四肢微动,立即便身首异处。方才一幕,葛天钧全都瞧在眼中,心头清楚倘若再让她占了半点先机,这灵雀堂四大杀手难免败下阵来,灵雀堂暗杀技艺江湖之中无人能及,若说暗中瞅准时机,一招制敌,对葛天钧而言,那也绝不是甚么难事。妩媚狂刀、夺魂千媚、玉面阎罗、葬月娇魂四人这时也都再围了上来,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岳凤薇,防她暴起发难。

    “你岳凤薇当真是找死!我将这孩子掳来,便是不想那本属于灵雀堂的逝鸿图落于他人之手,我本想待我破解了这逝鸿图的玄机之后,便将这孩子归还于你,只是如今,你竟要与我灵雀堂为敌,那么便休要怪我改了主意!”葛天钧正兀自得意,忽觉高塔门前冲出一人,放眼瞄去,竟是一个孩童,心头大惊,顷刻之间也明白了一切,登时气怒无比。便在这时,只觉脖颈一凉,一把匕首寒光闪动,死死抵在他脖颈之上,随即又听一女子语气有些不忍道:“师兄,休要怪我。”

    “贱人,你竟联着外人反过头来算计我?”葛天钧声色俱厉道,擎在岳凤薇脖颈上的铁伞不但并未松懈,反而手上又用力三分。

    “师兄,别再杀人了,昔日我们虽手上沾满鲜血,但所杀的乃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实为正义之举,如今为了这逝鸿图你竟不惜枉杀无辜,别再杀人了,别再滥杀无辜了......”拂袖红绸泪眼凄凄道。

    “怎么?你想反我不成?当真是被那歃血恶道所蛊惑,如今居然对我兵戎相见!”葛天钧冷哼一声,仰天大叫道:“无辜?可也好笑至极,你还当他们真有多么无辜么?还不都是为了那逝鸿宝藏而来的,又能有甚么好人?死有余辜!谁若抢属于我灵雀堂的东西,谁就该死!”

    “直到现在,你仍是不肯信我半句话。”拂袖红绸仍是极为不忍与葛天钧兵刃相见,语调凄凉道:“师兄,我这么做是为救你,我不能眼看你被这逝鸿图所迷了心窍,堕落成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魔头啊......你将兵刃放下,放岳凤薇跟那孩子走,他们一走,我们反而倒清静许多,不是么?不然今日,你可休要怪我不念及师兄妹之情!”

    “岳姐姐,你带着小童快走,离开这乱世江湖从此再不要回来,小童若一天还在,乱世便血雨腥风,一刻不停,你们一走,师兄他便不会给这逝鸿图迷了心窍了。”拂袖红绸声音凄厉道。

    岳凤薇踏入这乱世江湖数载,遇事无不是泰然处之,但见拂袖红绸今此一举,却也惊形于色,等到拂袖红绸再次叫她,她才平复了心神,急忙疾身出去,带着小童便要离开。

    葛天钧并不说话,他不说话,灵雀堂这几大杀手又怎么敢贸然去拦岳凤薇?但此刻妩媚狂刀却兀自飞身而出,钢刀再迅捷一划,横在二人面前,刀刃外翻,一条寒光闪过,岳凤薇见敌人兵刃袭来,便将小童往后一扯,再撤出几步,闪躲开来。其他三大杀手见岳凤薇给这一挡,身子有些迟疑,纷纷围上前去,四面合攻。

    岳凤薇紧握阔剑,陷进四大杀手合围之中,她四人两人攻前,两人攻后,岳凤薇绝难有半分喘息之机,况此刻在她怀中还挟着一个孩童,也只有单手与她们相斗,身法与剑招均是要慢了数倍,稍有疏忽,势必要有性命之危。妩媚狂刀见岳凤薇怀中挟着一个孩童,她四人合围竟也是急攻不下,心头有些急了。但见其余三人猛攻岳凤薇上路,已将她死死牵制,况与三大杀手斗到正酣,便瞅准了时机,举刀奔着岳凤薇腰际砍将过去。岳凤薇霎间只觉一股寒气在腰间掠过,便知有兵刃袭来,急忙变换身法,撤出五步,有惊无险的闪躲了开,心中不禁大骇:“若非闪躲及时,此刻便早已断成了两截。”这一招过后,妩媚狂刀似有些意外,动作便有所停顿,岳凤薇便在这片刻之间,抢身迎上,阔剑一挑,挑上了那钢刀的刀环,妩媚狂刀有所觉察,连连退去,岳凤薇急追而出,忽而见妩媚狂刀翻身冲来,心头暗叫不妙,见她刀刃急转,向上猛地一提,奔着小童面门而去,为保得小童性命,只得手腕一转,将阔剑一横,先挡下这一刀,再倏忽斜挑直上,直取妩媚狂刀心口。

    妩媚狂刀见岳凤薇阔剑已至,回兵招格,却不料岳凤薇这不过是虚晃一招,她回兵之时,便觉中了计,再挥兵刃抵挡,却已给岳凤薇占了先机,扳之不回,岳凤薇另一只手,两指微弯,弹在她的小腹,登时她小腹上一阵疼痛,载歪几步,委倒在地。

    这番倾身追出,在四大杀手的合围之下,也打开了一个缺口,但另外三人心思奇快,此刻与她相距有二十余步,见妩媚狂刀不敌于她,急忙提步追来,夺魂千媚咧嘴一笑,十指一抖,十指钢针倾洒而出,岳凤薇眼光一聚,瞅准了钢针来路,不慌不忙将阔剑往眼前一横,只听当当十声连响,钢针尽射在了阔剑剑鞘上,岳凤薇阔剑一推,这些钢针便尖峰一转,以十倍之速折返而回。

    夺魂千媚当空一跃,兵刃又出,这时早已在岳凤薇头顶,举兵迎头劈来。岳凤薇见这一刀如此来势汹汹,便欲闪身一侧,却顿时见另外两人兵刃奔小童而去,当下身子一旋,挥兵抵挡,虽挡下了那两条兵刃,但三条兵刃从三个方向同时攻来,岳凤薇既去挡那两条,便绝难挡得下这第三条,给夺魂千媚的兵刃砍在左肩,登时,鲜血飞涌,禁不住闷喝一声。妩媚狂刀见岳凤薇已受伤,但仍是劲敌,不可小视,身子一跃,飞出一脚,这一脚踢在岳凤薇小腹上,力如千斤,岳凤薇只觉体内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喉咙一热,一口血倾喷而出,攥住小童的手不由一松,整个人便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妩媚狂刀一见岳凤薇身子已在半空,又受了伤,便料她这时行动定不自如,便挥刀直奔岳凤薇腰际砍来。岳凤薇眉头一皱,忽觉一脚已经着地,禁不住心中暗想:“今日这几个杀手定是要置我于死地,小童如今又被他们挟在手中,我曾答应过小童不会再让他被坏人掠了去,可如今我却当真对他不住,害他陷于危难,饱受煎熬......”想到此处,便赶紧旋转身子,挪开了数尺,阔剑在地上一抵,便听得一声清音贯耳,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银光倾泻而出,如游龙一般,唰的一声,奔着妩媚狂刀的钢刀斩去。

    当一声响,妩媚狂刀心生惊诧,觉手上微微一麻,再看自己的钢刀,早已被削去了半截儿。不觉心中大惊:“岳凤薇的阔剑竟是如此锋利!我这钢刀乃是用天山下的玄铁矿经七七四十九天锻制而成,削铁如泥,如今她居然一剑便将我这刀削去了了半截,这便果真是神器一般!”这一分神,岳凤薇早已挥剑刺来,他钢刀既断,徒手与岳凤薇缠斗,其实百招之内也未必会落得下风。只是刚才一见岳凤薇这阔剑如此的锋利,心中不免几分寒意。决不敢轻易招架。这阔剑连她的钢刀都轻而易举的断成两截,若说是削得她两条臂膀又有何难?

    岳凤薇阔剑在手,飞舞出朵朵剑花,剑花如惊鸿般转瞬即逝,妩媚狂刀一见这岳凤薇的阔剑出鞘与没出鞘完全判若两人,武功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强了不止百倍,心知此刻的岳凤薇,也只有将小童要挟在手,才有与她周旋的余地,便将小童往怀中一带,三大杀手见势不妙,这时已抢身攻来,欲再与妩媚狂刀形成合围之势,置岳凤薇于死地,但却已让岳凤薇占了先机,妩媚狂刀眼见阔剑奔自己掠着孩童的左臂而来,本欲抽身一闪,却不知这剑花飞舞,幻化成了千百剑刃,实辨不出孰真孰假,孰虚孰实,退了十步,方才避开了这凌厉无比的一招。岳凤薇见她闪躲开去,挥剑疾攻,再连划九剑,每一剑都愈发犀利,愈发让人捉摸不透。妩媚狂刀心中又惊又怒,慌慌张张的闪过了前八剑,眼见岳凤薇最后一剑挑上了自己的左臂,自己却无法辨出剑刃孰真孰假,眼睛有些晕花,不由自主的便丢了小童。岳凤薇急忙抱起小童,纵身一跃,疾步而去。

    葛天钧大吃一惊,岳凤薇刚才使的那一招正是江湖上失传多年的剑招:凤舞九天。凤舞九天讲究一个幻,一个乱!所谓幻既是变幻莫测,让敌人难辨真假,这便要有精深的内功与纯熟无比的剑法彼此相呼应;乱,便是指没有固定的口诀限制,完全招由心出,剑随心动。虽然看似轻而易举,实则难如登天,每个人练武到一定境界便很难摆脱自身武学套路的限制,所以,多半的江湖人士却做不到这个幻!即便做到,却也都是内功与剑法达不到默契之境,亦是做不到乱!岳凤薇适才每一招一式使得恰到好处,无论是幻还是乱,绝无瑕疵,堪称绝伦!

    第二十章:鸳鸯反目

    葛天钧见岳凤薇竟在四大杀手的围攻下将小童带走,又惊又怒,扬声大喝道:“等甚么?快给我追!不能让这孩子给任何人带走!”从一边架上,抓起一柄钢刀便往妩媚狂刀手中掷去。

    妩媚狂刀与岳凤薇交手之中虽受了伤,但身手仍是敏捷无比,双足一蹬,反手接刀,霎间踏风而出,疾步追赶,其余三大杀手尾随其后。

    拂袖红绸见岳凤薇带着小童安然而去,脑中回想起方才那一番激斗来,岳凤薇只手以一战四,尚且游刃有余,虽然此刻受伤在身,但拂袖红绸仍是料定即便岳凤薇给四大杀手追上,他们也绝奈何不得她。紧紧擎在葛天钧脖颈的匕首便不由松了,心中半忧半喜道:“岳姐姐,你带着这孩子永远也别再回来,这样,师兄便不会被那逝鸿图迷了心窍了。”

    葛天钧见四大杀手闻声而去,又觉脖颈上松了许多,不禁腾挪身去,面沉如雷,对拂袖红绸凝目怒视,冷喝道:“我千辛万苦抢来的这孩子,如今给岳凤薇劫走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师兄,我是为救你,别再杀人了,那逝鸿图乃是江湖祸物,一切纷争皆由它而起,谁动了心窍便绝没好下场的,你若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魔头,这却是我万不愿见到的,你几时才能够明白?”拂袖红绸忧形于色,苦口劝道。

    “给我闭嘴!你这贱人,休想我葛天钧还会相信你半个字!”葛天钧冷哼一声,右手倏忽掠起,拂袖红绸登时觉脸上火辣无比,她忍不住轻捂面颊,又是惊讶,又是委屈道:“时至今日,你终究都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既然如此,你现在杀了我便是。”

    “贱人,在雪谷之中你与那歃血恶道彭依刀做下了见不得人的偷欢之事,我却都没有与你半点的计较,也算带你不薄,是不是?怎么?如今反过头来竟威胁于我?当真以为我葛天钧不敢杀你么?”葛天钧此刻听闻拂袖红绸之语,胸中大怒,差点气吐了血,大喝一声,铁伞便已甩出,伞尖破风划去,在拂袖红绸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这才咆哮道:“你这贱人,当真也是死不足惜。”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葛天钧虽大怒,但若说真要杀她,依方才那快如疾风的一伞,拂袖红绸早便已身首异处,然他却并没有取她性命,想他与拂袖红绸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真说到亲手杀她,一时之间又哪里下得去手?拂袖红绸倘若这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或是对他说上半句软话,葛天钧对她也必定是顿生爱怜,虽不会如从前那样拥她入怀,但也决不会再动杀她之心。只是,葛天钧适才打了她一记耳光,这短短片刻之间又三番几次辱骂她为贱人,她心中顿然凉了半截。本以为从雪谷出来之后,甚么都已一了百了,时至今日,她终究明白,葛天钧至始而终其实就从未相信她与彭依刀之间清清白白,而对那些江湖闲言碎语,他却早已坚信不疑,自己的话,在他心里,竟还不如这些江湖人士随口污蔑之言可信。想到此处,生性倔强无比的拂袖红绸更是心头大气,便冷冷道出这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

    葛天钧闻听此话,面色急沉,神若冰雪,冷笑道:“那恶道士要杀你,你便舍了清白保得性命,如今我要杀你,你竟全不在乎,是不是?你这贱人与那恶道士当真一对儿狗男女!”方才落下的铁伞顷刻之间又擎住了拂袖红绸白嫩的玉颈。

    拂袖红绸自出了雪谷,终日忧闷于心,葛天钧若是不信她的话倒也罢了,不与他辩驳便是,但此刻听闻他竟说出如此轻侮之语,先是泪噙双眼,觉万分委屈,随即便徒生绝望了。

    “怎么?一想到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彭依刀,便伤心万分了,是不是?”葛天钧不依不饶道。

    “不错。”拂袖红绸神色鄙夷的睨了葛天钧一眼道:“彭依刀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将清白之身献于他全也是我心甘情愿。”

    “贱人!”葛天钧面目涨红,收回铁伞,手掌便如闪电一般倾直而来。拂袖红绸自幼与他一同习武长大,对他招式套路自是了然于心,若与他对招,怕是三天五载,也是胜负难分,然她并不躲闪,见葛天钧挥掌打来,只是大声长笑,给葛天钧一掌打在小腹,身子便如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跌落在地,见葛天钧铁伞又擎上了她的头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冷道:“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要杀我,此刻怎的还如此婆婆妈妈?你葛天钧做事何时如此拖泥带水了?”

    葛天钧冷笑一声,身子一弯,右手已拂上拂袖红绸肩头,拂袖红绸并不挣扎,任葛天钧点了她周身六处||穴道,将她拽入灵雀堂塔楼之中。

    灵雀堂七层高塔之下,有一处暗室,暗室十丈见方,甚是空旷,仅陈设一案、一榻。此处本是葛天钧与拂袖红绸潜心练功之处,当年还是十一二岁的少年的时候,两人时常出入暗室,闭关练功,每一修炼便是数月。拂袖红绸心力交疲之时,便睡于卧榻之上,葛天钧在案边歇息,只是如今功夫大成,暗室荒废数载,再未曾清扫过半点,灰尘满布。

    外面这时响起了脚步声,葛天钧眉头一皱,擒着拂袖红绸的手却并未松开,转过身去,见妩媚狂刀等人奔进塔中,神色倏一板道:“怎么样?可捉回了那孩子?”一语既出,心头也便知晓答案,沉道:“没用的废物,四人联手竟连一个受了伤的岳凤薇都对付不了?”

    “那岳凤薇实在太厉害,受伤在身,动作仍是迅捷无比,我等联手当真也是敌不得。”妩媚狂刀瞧了一眼葛天钧,惊疑道:“堂主,你擒着红绸妹妹这是要做甚么?”

    “擒着她做甚么?你先问问她自己!”葛天钧冷哼一声,随即将拂袖红绸一把推进了暗室嘲道:“这小贱人不仅已将身子给了那彭依刀,如今竟还不知羞耻的对彭依刀念念不忘,好一对儿奸夫Yin妇。”

    “你说得一点也都不错,我就是对彭依刀念念不忘,对你却厌恶无比,那彭依刀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你能怎样?”拂袖红绸嘴唇一扁,颇是赌气,随即又神色一转,略露鄙夷道:“若是那时雪谷之中没有彭依刀,只有我和玄清道人那歃血恶道,我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被折辱一千次一万次了,还轮得到你今日站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的?那老道三番几次士要杀我折辱于我,彭依刀却不惜性命的救我,你说我是不是应当对他念念不忘?”

    葛天钧嘴角一咧,笑里藏刀道:“如此说来,我不仅不应当恨彭依刀,反而还要对彭依刀那恶贼感激不尽了,是不是?”

    “你口口声声叫他是恶贼,却不知如今你自己已给这逝鸿图迷了心窍,才是与那恶徒没甚么分别。我自小就一直最仰慕你葛天钧,只是,如今你却快堕落成了杀人魔头,当真可悲之极!”拂袖红绸悲伤万分道。

    “红绸妹妹,你这又是何苦?说几句软话认了错也便罢了,如此倔强也难怪堂主这般动怒。”妩媚狂刀神色微转,叹息一声。立时又望着葛天钧轻声道:“堂主,红绸妹妹在雪谷之中向那彭依刀妥协也是为保全性命,实属无奈之举,自打雪谷出来之后,你又对她总是不冷不热,今日反叛之事,想她不过是这些时日以来心中对你有些怨气,所以适才才会那样行事,你只当是她不懂事,便别再为此耿耿于怀了。”

    拂袖红绸一直将妩媚狂刀看作是自己的亲姐姐,凡事也都愿与她倾之一二,葛天钧脾气暴躁,每一次她娇蛮任性惹得葛天钧生气,还都是妩媚狂刀帮她平复下来,从雪谷出来,拂袖红绸问她相不相信自己保得了清白之身,她曾说过信自己无疑,只是,如今妩媚狂刀当着葛天钧竟会说出如此话来,这话乍一听上去并没甚么不妥,本对她万分感激,但又细细琢磨一番,拂袖红绸便忍不住大惊,这话与落井下石又有甚么分别?想到此处,禁不住心头暗忖:“狂刀姐姐,我拂袖红绸终究是做错了甚么惹你得怪罪了么,你口口声声说信我无疑,怎的如今火上浇油,竟也要将我往绝路上赶?”

    听得妩媚狂刀这句:“在雪谷之中向彭依刀妥协也是为保全性命,实属无奈之举......今日之事,想她不过是心中对你有些怨气,所以才如此而为。”葛天钧越想越气,怒喝一声,咆哮道:“保全性命?彭依刀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她的对手,除掉他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得多,这小贱人若非心甘情愿,彭依刀又能奈她如何?”

    “孤男寡女,地冻天寒,又为玄清道人要挟在手,想也实非红绸妹妹所愿。”妩媚狂刀不慌不忙,不惊不急道。

    “妩媚狂刀,我早应该看出你不是甚么好人,我拂袖红绸简直瞎了眼,竟还将你当做是我的亲姐姐,今日我才真正看清了你是一副甚么样的嘴脸,落井下石,呸,卑鄙!”拂袖红绸听妩媚狂刀意是要彻底激怒葛天钧,登时大怒道:“哼,葛天钧,至始至终,你宁愿听信那些血口喷人的污蔑之言,都不肯信我半个字,是不是?既然如此,我与你还有甚么好说的,我就是对彭依刀念念不忘,此生此世,我拂袖红绸非彭依刀不嫁,即便如此,我偏偏还就不离开你,就在你身边臊着你,让你戴着绿帽子,你若还是男子汉大丈夫,便快将我杀了吧。”

    葛天钧自儿时起与拂袖红绸从来也是形影不离,这七八载,他在江湖中虽瞧见貌美女子时总不忘要目不转睛的多瞥上几眼,但那也不过是看过便罢,除了拂袖红绸,葛天钧也从未对任何其他女子动过情,拂袖红绸是唯一一个让他痴迷的女子,他早将她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许多,自打从雪谷出来,他心中一直矛盾无比,一时唉声叹息暗忖:“师妹落在玄清道人之手恁久,能够保得性命,已是上天庇佑了,只要那彭依刀从今往后再别纠缠,我也便不再追究此事了。”一时又忍不住大怒猜疑:“师妹的武功对付彭依刀绝不是甚么难事,即便那玄清道人厉害百倍,惹怒了他大不了也便是一死,何苦被那两个贼人百般折辱,况且,那日众人围追彭依刀,要他性命,她竟为他开口辩解?孤男寡女的,若说他二人当真清清白白,一点干系也没有,那也是万不可能的,你这贱人!”数月来这两个念头昼夜不停轮番交攻,转侧心房,使他内心混乱无极,他对彭依刀一直以来就万分嫉恨,拂袖红绸却为他百般辩护,他对岳凤薇如今怀恨在心,拂袖红绸却又临阵倒戈,相助于她,适才更是没轻没重说出那一番寻死觅活的气话,等到听得这句:“此生此世,我拂袖红绸非彭依刀不嫁,即便如此,我偏偏不离开你,就在你身边臊着你,让你戴着绿帽子......”( 灵花渡 http://www.xlawen.org/kan/28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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