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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登时双眼突胀,气血上窜,大声嘶喝道:“你这贱人,今日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那你还啰嗦甚么?动手啊!我还怕了你不成了?葛天钧,今日你若不杀我,等我||穴道解开我便杀了你!”拂袖红绸脖颈一歪,倔强无比道。

    “你这贱人,既然如此,我这便宰了你,成全了你与彭依刀这一对儿不要脸的奸夫Yin妇!”葛天钧大喝一声,挥掌打来。拂袖红绸动面色镇定,并不惊慌,给这一掌打在了小腹,被震飞了二三丈,倾时只觉五脏六腑如刀绞一般钻心大痛,喉咙灼热无比,禁不住一口鲜血飞喷而出,委倒在地。

    葛天钧这一掌乃是用了十成功力,意在要拂袖红绸的性命,然而一掌击出,瞧见拂袖红绸并未毙命,心中大是惊疑,禁不住暗忖道:“我方才用了十成功力竟没能一掌要了她性命?终究是我这些时日未曾练武,招式与力道生疏了还是她得了甚么上乘的内功心法?彭依刀!一定是彭依刀传给她了西域歃血观的独门功夫,她才如此功力大进,难怪这小贱人说她心甘情愿将清白之身献出,原来竟是为了得到这上乘内功心法。我与她自小一起习武长大,碰也没碰过她,到头来却便宜了那彭依刀,他***!”经此一想,葛天钧心头更加大怒,一掌既出,二掌随即又破风而至。

    拂袖红绸头脑中与葛天钧一同练武的过往若隐若现,心中不禁暗忖:“当年十一二岁的孩童时,爹曾教了他一套掌法,而只教给我一套心法,想不到今日葛天钧竟然用我爹教给她的功夫来杀我,爹,您在天之灵可瞧见了么,这就是你最中意的徒儿,如今竟要杀掉你的女儿,您当年为何只教我护身心法,却不教给我掌法,若我学了这招,今日葛天钧定是性命不保了,您好偏心眼儿,到头来,竟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这世上哪有你这样做爹的?”悲伤万分,可转念一想,又觉此事甚奇:“却也不对!爹爹当年教了他这掌法厉害无比,又用了十成功力,我本应当一命呜呼的,然适才我见他一掌打来,情急之中,竟将真气聚集于丹田,又倏的将真气散在周身七十二处||穴道,使得五脏六腑内全被真气所填满,正阴差阳错的使了爹爹教给我的那套心法套路的口诀,葛天钧这一掌怕是因此才没能要得了我的命!”想到此处,不禁心头大惊:“难道爹爹当年教给我的这套心法,正是用来防葛天钧这一掌的么?若果真如此,爹爹怕是早便在提防葛天钧日后变了心思,可真给他说中了,如今葛天钧为了这逝鸿图,已经成了杀人魔头......”

    葛天钧二掌方才打出,却听得楼外一阵大笑,似乎飘渺虚无,似乎又近在耳旁,不多时,见一条银光闪过,灵雀堂门外那两尊石狮便给这道银光从当中齐头削去,这力道直将那两尊石狮上身一左一右,一先一后掀在空中,又如暴雨倒倾一般,砸进了西湖之中,噗通两声,水花飞溅起足足两三丈高,可见这人内力精深,武功非凡,紧接一白衣男子轻盈无比的落在门外那半尊石狮上,半嘲半衅地朝门内叫骂道:“葛天钧,你这厮快将那孩童交出来给我,不然今日,我非亲手踏平了你这灵雀堂不可!”

    葛天钧心中暗自咦了一声,手掌不觉顿住,并不回头,听那人语调高扬,似乎成竹在胸,头脑中也便刻不停的回想,寻思良久,便暗忖道:“想也不错,敢用这种语气与我灵雀堂说话的,天下除了他还能有第二个人么?”想到此处,他对拂袖红绸再理也不理,腾转回身,一面冷哼一声纵身疾出,一面又狂声大笑叫道:“今日我灵雀堂还真是热闹无比呢,刚跑了一个岳凤薇,如今又来了一个岳舒云,妙极妙极。”这句道罢,已翻身而起,稳稳落在另一尊石狮上。

    “葛天钧,还算你有些见识,听声便能辨出是我,快快将那孩子交出来,不然今日你可休要怪我剑不留情!”岳舒云指剑道。

    葛天钧落在另一尊半身石狮上,不惊不急,将铁伞把在手中,似笑非笑道:“岳少侠也是为了那孩子而来?你难道不知道打那孩子主意的人都已经成了我灵雀堂的亡魂?”

    “那群废物,不足一提,你杀得了他们还真当成自己有多么了不得的本事了?”岳舒云冷冷道。

    “妙极妙极!”葛天钧击掌三声,再道:“只是,岳少侠何必如此心急?既然来了,也不进去我灵雀堂坐坐?”

    “葛天钧,你当我是三岁的小毛孩子?”岳舒云面色大沉,语调急转,怒道:“若你再啰嗦,执意不肯与那孩子交出来,今日我便当着你小情人的面儿将你这厮万剐千刀!再将你那小情人掳掠去百般折辱,让她吃尽苦头!”

    岳舒云其实也早便料到葛天钧并不会将孩子交出来,说得这后半句意是要激怒葛天钧,让葛天钧在大怒之下攻他,露出破绽。哪料葛天钧此刻听得岳舒云这句不惊不怒,面色反喜道:“岳少侠对那小贱人颇为中意?妙极妙极,只要岳少侠想要,我葛天钧即刻将她送给你,绝不吝惜,正所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只是奉劝岳少侠休要再打那孩子的主意,若你非当如此,我葛天钧便赠岳少侠四个字:恕难从命!”

    “葛天钧,你这厮找死!”岳舒云本意是要激怒葛天钧,此刻却被葛天钧激怒,正欲提剑刺去,却听得一阵风声,紧接着从西北角飞出一只凌厉无比的金枪,锵的一声,钉进了两人中间的地面上,这一声嗡嗡不绝,回响许久,使枪之人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掷,却有着石破天惊之势,可见枪技非凡,定是难缠之人。两人心头各自惊疑,不知来者谁敌谁友,顺着金枪飞来之向转目望去,隐约瞧见远处奔来一女子,这女子一身铠甲,光欺瑞雪,显是朝廷中人,铠甲瞧上去沉重无比,女子身披此甲,却仍是箭步如飞,步法极匀,并不给这厚重的铠甲所累。

    两人正各自惊疑,那女子凌空一番,翩跹而起,半空之中玉腕翻出,向内一拧,那金枪就如地裂般迸射而出,正被她攥在手中,待她落地时,冷冷望着葛天钧道:“我寻了十五年,今日如今终于给我寻到了!”

    葛天钧先是心头暗忖:“天下之事当真赶巧之极,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跑了一个又接连来了两个!”但瞧这女子身手不凡,他也万万绝不容小视于她,转念又想:“瞧她功夫好生厉害,决不在岳舒云之下,终究是敌是友?若是友人瞧那神色似乎并无可能,若是敌人,倘若她与岳舒云联手,可当真不妙。”心中既想,便将她打量一番,冷冷问道:“阁下身为朝廷中人,与我灵雀堂素未谋面,灵雀堂与朝廷也素无恩怨,不知今日来有何贵干?”

    “我是谁你不必清楚,我只问你,你师父可是‘千手天煞’叶惊秋?”女子金枪倏挑,枪尖一指问道。

    “不错,我师父的的确确就是‘千手天煞’叶惊秋,只是,阁下要做甚么?”葛天钧眉头一皱道。

    “叶惊秋死了,是不是?”女子嘴角一咧,冷笑一声道。

    “不错,我师父死了,五年前就死了。”葛天钧答道。

    “我来问你,叶惊秋有一个女儿名叫叶芷寒,你可知道?”女子眼光一聚,似有凶光透出,又问道。

    “妙极妙极!”葛天钧仰天大笑道:“今日当真是个大好日子,不论男女,竟都对那小贱人颇为中意,这小贱人被我囚在灵雀堂的暗室中,你们自己进去便是,我绝不阻拦。”

    “葛天钧,我连叶家隐姓埋名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又岂会不知那叶芷寒与你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你休得将我骗进灵雀堂去,快将那叶芷寒交出来给我,不然今日,我便让你跟着你这灵雀堂永生永世沉在西湖湖底!”女子怒道:“我习武一十五年,苦寻叶家一十五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光叶家的人,安我爹的在天之灵。叶家虽隐姓埋名,但好在是上天助我,还是给我找到了,今日谁若阻拦我杀叶芷寒,我聂霜翎便连着他也一并宰了!”

    “她叫聂霜翎?这名字怎的如此熟悉?”葛天钧心中暗忖。他生平最不愿为人之约,受人威吓,谁若制约于他,威吓于他,那人必是命不久矣。其实方才只要聂霜翎听他之言进了灵雀堂之中,将拂袖红绸擒得在手,便是当着他的面将拂袖红绸立时斩杀,那他也绝不会阻拦半分。只是,此刻见聂霜翎此言此语,尽透着威胁之意,登时胸中愤慨无比,心道:“管你什么聂霜翎聂雪翎,敢出言威吓我葛天钧的,你还是第一个,今日我还偏偏就不将这小贱人送与你手了,你能将奈我如何?我倒是要领教领教你的功夫。”思及此,不禁大笑两声道:“聂姑娘说这话怕也还为时尚早,这乱世江湖之中想取我灵雀堂性命的人数也不尽,最后还不都死在了我灵雀堂的手里?既然如此,如今多了你一个又有何妨?”铁伞一抖,嘭的一声,早已撑开,狼牙铁刃,顷刻间寒光闪动。四大杀手似乎以此为号,其势迅雷不及掩耳,闪身在葛天钧两侧,对聂霜翎与岳舒云怒目而视。

    聂霜翎双掌相击,大声冷哼,复而双臂交叉于胸前,嘴角微扬道:“妙也,虽少了叶芷寒,但我早闻灵雀堂的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如今也算是齐聚一堂。只不过,常言说得好,双拳难斗四手,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灵雀堂终究有什么神通,竟能让江湖中人如此闻风丧胆。”这句道罢,灵雀堂两侧忽而各自展起一面大旗,随即只见官兵百千迅速高声喊杀,虽如疾风一般的窜出,但步法如一,整齐无比,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弓弩长矛,一十八般兵器无一不有,眨眼工夫,已列开长势,早将灵雀堂围得牢笼一般,水泻难通。

    葛天钧浓眉一皱,眼光将那百千人队阵扫视一圈,阵分五排,当先一排,右手持寒铁短刀,左手持圆盾,将身后前两排弓弩手掩在其中,那两排弓弩手,弓弩斜端,蓄势待发,只要聂霜翎一声令下,必是万箭齐发。后面一排为长矛队阵,长矛长一丈两尺余,两侧弯钩齐聚,寒光夺人,倘若有人欲奔袭突进刀盾兵阵,斩杀弓弩手,这长矛队阵万矛齐出,以长克短,来人必定身首异处,最后一排为火铳阵,火铳威力惊人,若万铳齐喷,开山炸石尚可不费吹灰之力,提及制敌,那自然容易得多。

    葛天钧看到此处,心头微微一震:“如此阵势看似寻常无比,却犹如铁牢一般,各兵种之间配合作战无比娴熟,我若轻举妄动,当先与刀盾兵遭遇,盾牌坚硬无比,即便功力惊人,也是突破甚难,后面两排弓弩手这时近距放箭,必是让人猝不及防,那长矛手若万矛齐下,虽并不一定可以取我性命,但只要当中一支绊住了我的腿足,我便是站也站不稳了,后面火铳兵这时只要火铳一放,那我当即身首异处,绝无侥幸,如此训练有素,好一支精锐兵阵!我灵雀堂今日当真遇之大敌了。”他一面寻思,一面又将兵阵细细瞧了一番,终究将眼光顿在了刀盾兵阵的盾牌上。细细瞧那盾牌,乃是用藤甲所制,中原境内,刀盾兵兵阵所用乃是藤甲圆盾的,除了征西将军麾下兵士,再也未听过其他。想到此处,葛天钧不禁双拳一拱,笑道:“我适才还心道聂姑娘芳名如此耳熟,原来是朝廷的征西大将军,聂将军,失敬失敬。”

    “葛堂主也是聪明人,想必知道应当怎么做了。”聂霜翎身子一跃,落在军阵前方,挺枪击地,冷笑道。

    “我却不信,为了一个叶芷寒,你堂堂征西将军竟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只怕是我真交出了那小贱人,你这百千兵卒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必定不会放过我,聂将军此来恐怕还别有用意吧。”葛天钧一面轻吹着铁伞上的狼牙铁刃,一面伸出手指细细把玩,又似傲慢无比,又似成竹在胸道。

    “葛堂主好眼力!”聂霜翎将金枪钉进地面,笑里藏刀道:“朝廷福建兵马总督前不久才死在了你灵雀堂妩媚狂刀之手,葛堂主想必该不会半点也不知吧?”

    “不错,的确是死于狂刀之手,不过,他乃是为了争抢那逝鸿图而来,又能道是甚么好人?这等人死不足惜,我替朝廷替聂将军除去了如此一个祸患之人,聂将军以及朝廷非但不领情,反倒是要一举剿灭了我灵雀堂,这可是甚么世道!”葛天钧道貌岸然道。

    “休要花言巧语,搬弄是非,你既杀了他,便是与朝廷作对,既是朝廷的敌人,当然是我聂霜翎的敌人,我前来剿你灵雀堂,那自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聂霜翎道。

    “妙极妙极!我真应当为聂将军一箭双雕之计击掌称绝了。”葛天钧不疾不徐道:“如此一来,除掉了我灵雀堂,既能在朝廷面前记上一功,又可顺带报了聂将军的家仇,是不是?聂将军的心思当真缜密无双,佩服,佩服,只是,今日,怕是我灵雀堂要让聂将军失望了。葛某给聂将军两条路选,要么聂将军宰了那小贱人,就此报了家仇,从此朝廷与灵雀堂井水不犯河水;要么,聂将军便剿了我灵雀堂,为朝廷建功。”

    “可笑之极,这两者又有何分别,反正你们一个也都跑不了,是生是死那还不是都由得我一句话?”聂霜翎自信满满道。

    “聂将军此言差矣!”葛天钧怪声怪气道:“若是将军选择其一,自是再容易不过,若是将军非要选择其二么,纵使你这兵阵训练有方,但我灵雀堂也未必就怕你,况且,如此一来,我若随随便便遣上这四大杀手其中的一个拼死保护那小贱人远走,硬是不让将军得逞,聂将军自觉,依你手下这群酒囊饭袋,还能擒得住她二人?你若不信,咱们不妨试试!”

    “他们当然擒不住,但擒得她二人对我岳舒云说来,那却是轻而易举,那次在客栈之中我与灵雀堂交手,想必葛堂主应当心中有数,单打独斗你手下的这些杀手,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岳舒云此刻才开口道。

    “舒云,这事与你并无半点干系,你休要插手。”聂霜翎一面叫道,一面神色急转,秀眉紧蹙,心中又暗暗恨道:“葛天钧这人心思诡秘,此计真甚是歹毒,我这兵阵有好些兵士为开封人士,多受过开封知府的恩惠,我与开封知府素来不和,我倘若选了其一,怕是军中定有一些奸诈小人暗中向他告密,到时,这狗官在圣上面前参我一本,官报私仇之罪我已是难以应付,再与我安上一个蓄意谋反或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那我定是性命堪忧,这大仇尚且未报,我怎能如此枉死!若我选了其二,葛天钧必会拼死相搏,那夺魂千媚暗器了得,杀人于无形之中,眨眼之间,实在让人胆寒,真若交上手,我纵然兵士百千,但也未必讨得到甚么大便宜,极会两败俱伤。好你个葛天钧,好一计反客为主,我太小瞧了你。”

    “怎的与我无半点干系?他抢了那个小娃娃,又滥杀无辜,我岳舒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岳舒云狠狠瞪了葛天钧一眼,又双拳一拱,望向聂霜翎笑道:“聂姐姐义薄云天,乃女中豪杰,当世男儿与你相比也尚且不如,小弟钦佩不已,至今而后,姐姐的事便为岳舒云之事,甘愿听从姐姐调遣。”长剑横在胸前,弓步屈膝,只要葛天钧一动,他必定当先双足踏风窜身而出,挺剑相击。

    “妙极妙极,聂将军与这岳舒云一唱一和,默契无比,看来,这乱世之中除了那小贱人与彭依刀之外,如今又多出了一对儿狗男女。”葛天钧铁伞转了几圈,似嘲似衅,哈哈大笑道。

    “葛天钧,你竟敢出言轻侮聂姐姐?当真找死。”岳舒云脸色乍青乍白,喜怒难明道。他斜睨一眼聂霜翎,聂霜翎仍是双臂交叉于胸前,此刻将金枪抱在怀中,听着葛天钧那一阵狂笑,忽而双目一凝,金枪倏地一掷,直奔着葛天钧面门打去,大喝一声:“动手!”

    霎间,这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中,箭雨从四面八方连绵不断的袭来。葛天钧见金枪飞来,先整个人埋进铁伞下,铁伞一转,狼牙铁刃与那金枪交碰在了一起,当当连响,那金枪的势头便眨眼工夫给化解了大半,这时箭雨已到,葛天钧纵身一跃,铁伞破风一划,那万千羽箭便如强弩之末一般,无力的坠在地上,没有伤到葛天钧一分一毫。

    “聂将军看来是想要剿灭我灵雀堂了,妙极妙极,国恨大过家仇,聂将军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只不过,若单凭如此伎俩便想要了我葛天钧的性命,聂将军未免也太不将我灵雀堂瞧在眼里了。狂刀,你先带着那小贱人走,可决不能让她落在了他人手里。”葛天钧回头道。

    聂霜翎眼瞧那金枪给葛天钧招格开来,不慌不忙,此刻眼光一聚,手掌乍翻,内力收紧,那金枪便被她吸回在手中,葛天钧心知今日免不去这一场乱战,不禁呵呵一笑,纵身迎上,那招式快如疾风,猛如闪电,聂霜翎虽有所觉察,但终归还是给葛天钧占了先机,一时之间脱不得身,只要一刻分了心神,必是给这铁伞取了性命。岳舒云瞧葛天钧与聂霜翎二人此刻已交上了手,又见妩媚狂刀脱身而去,正要纵身上前阻拦,其余三大杀手合围而上,使他也脱身不得,眼看给葛天钧得逞,聂霜翎不禁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拂袖红绸此刻觉五脏六腑仍是翻江倒海一般,但屏气凝神,微微运功,又觉经络虽然针扎一般,但竟已畅通无阻,回想方才一番情形,料想葛天钧那一掌下去,虽害得她受了颇重的内伤,却也将那六处||穴道给冲开了。心头正思,忽听得外面箭雨咆哮,连响铮铮,便知葛天钧已和那聂、岳二人交上了手,又听到葛天钧那一番话,心道:“你宁愿相信那江湖闲言碎语,仍是不肯信我半个字,却还口口声声说在你心中我是唯一值得你爱怜的女子,实在可笑,我竟会相信了你的鬼话,如今你不止要取我性命,反将我当做与他二人周旋的草芥之物?如此口是心非,我与你还有甚么好说的?没了你葛天钧我拂袖红绸还活不成了?若妩媚狂刀那贱女人坏女人蛇蝎女人胆敢靠近我一步,我虽施展不得武功,但||穴道已解,即便一死,也偏偏不让你这奸计得逞!”她心中一面暗暗叫骂,一面又暗忖道:“只是,这聂霜翎与我叶家终究有甚么深仇大恨,竟会不远千里从中原跑来我江南之地寻仇?”

    第二十一章:螳螂捕蝉

    妩媚狂刀从塔外冲将进来,抓起拂袖红绸欲飞奔而走。拂袖红绸身受内伤,本已无半分气力,此刻给她用力一拉,顿觉浑身如针扎一般,禁不住惨喝一声,凝目怒视道:“你这坏女人给我滚开,我便是死也绝不会让葛天钧得逞!”

    妩媚狂刀见拂袖红绸语调微弱,便知她受伤不轻,若说自求一死,怕是连力气也没有了,此刻寻死觅活之语不过是无可奈何之中的恫吓,想到此处,她探身而出,双手早已搭上拂袖红绸肩头,不由拂袖红绸挣扎,已将她抛在背上,又将钢刀衔在口中,双足一蹬,便直往灵雀堂外面冲去。

    “聂姐姐,这小丫头要跑了!”岳舒云惊叫道。

    “谁都跑不了!今日你们全都得死,一个也活不成!”岳舒云话才落半,便听远处一声音传出,那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如此不男不女,诡异万分的声音骤出,若人人为之一震那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兵刃交碰之声竟顷刻止住,众人各自收了兵刃,止步原地,循声遥望而去,见西湖对岸倏忽闪出一个人影。霎间,西湖湖面上波光涌动,水浪激溅,眨眼工夫,已是波声如涛,水浪如那滂沱无比的海潮一般,汹涌翻滚,源源而来,又扑出丈余,那海潮一般的水浪,便犹盘古开天一般从当中劈开,往两侧迸溅飞去,只听嘭的一声响,西湖湖面腾起四五丈高的水浪,威力实是惊人。一人身形飘渺,衣襟舞动,又似男子桀骜不驯般洒脱,又似女子娇柔翩跹般妩媚,比起适才那声音来,这人的身形却更让人觉诡秘难测,寒毛直竖。众人万分惊疑之中,那人一面大声狂笑,一面如履平地的踏波驰近,才不出片刻,早已稳稳落在地面。先是欺身上前,长袖一舞,拦住了妩媚狂刀的去路,再两指掂起她的下颚,凝望着她,不禁啧啧叹道:“我已说过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那就是一个也跑不掉,你这小妮子生得如此娇美,何必又如此固执,竟将我的话当做是耳边风?”

    葛天钧将来人打量一番,脸色乍青乍白,忽而冷笑道:“我适才还道这不男不女的怪物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昔日傅远麾下的第一杀手唐栾,我一直就万般不解为何那日我去蛇天宫杀傅远却不见了你这武功卓绝的江湖第一杀人魔头的踪影,原来是躲在了暗处修炼这不男不女的绝世武功,妙极妙极!”

    “葛堂主此言差矣。”唐栾微微一笑,从袖中探出了双手,众人瞧那双手白皙粉嫩,十指红甲,好似十**岁少女纤纤玉手一般,不由得相顾骇然,人人想笑,只是这情状太过诡异,却又哪里笑得出来?唐栾一手遮面,头颈微侧,另一只手抬在胸前,不自禁的掐起兰花指,水袖一扬,似女子一般,不疾不徐、娇声细气道:“那傅远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罢了,而我,才是蛇天宫真正的宫主唐栾,你真的以为蛇天宫的宫主会给你这厮轻而易举的杀掉么?不过是见傅远对逝鸿图的玄机略知一二,又野心难测,我才萌生出此计,没想到你葛天钧自诩绝顶聪明,却也给我得逞了呢,我若今日不现身,你必定还认为蛇天宫当真怕了你灵雀堂是不是?只怕今日却要让你葛堂主失望了,如今我大功练成,已是天下无敌,这逝鸿图那定然是我的,哈哈哈。”最后这一声大笑狰狞无比,委实可怖。众人又是惊疑,又是畏怕,更是骇然,心思如疾电般一刻万变,复杂难明。

    “堂主,与这怪物废甚么话,杀了他也就甚么都一了百了了,咱们灵雀堂还怕他不成?”玉面阎罗冷笑一声,不等葛天钧阻止,已紧提了兵刃纵身窜出,直奔唐栾面门砍将了过去。常人见有敌人如此汹涌杀来,必是凝目而视,伺机而动,以便占得几分先机。但唐栾不慌不忙,亦不抬头看她,却反增声声冷笑。灵雀堂暗杀技艺之高,天下皆知,玉面阎罗兵刃离他面门不足半寸时,见他浑然不动,心头暗喜,暗暗忖道唐栾早已中了她计,必死无疑,正要挥兵急转,却见唐栾双目一闪道:“这灵雀堂的小妮子个个都如此倔强,当真是找死!”手掌倏抬,两指微掐,其速迅雷不及掩耳,早已将玉面阎罗兵刃夹在指间,玉面阎罗使出全身劲力,竟动弹不得半分。唐栾阴柔一笑,另一只手如幻影般已至,尾指一弹,只听咔的一声,玉面阎罗的兵刃嗡嗡骤响,飘忽不定,复而断成两截,犹如朽木触及利铁。唐栾手掌复出,又在玉面阎罗小腹上轻柔一弹,便听玉面阎罗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如纸鸢一般不由自主飞了出去,委倒在地。

    众人心头大骇,适才那一招一式,才知这唐栾委实可怖,那轻描淡写的一弹,便可不费吹灰之力使得一个武功卓绝之辈毫无招架的余地,如今这江湖上能做到如此的当真除了他之外,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听闻灵雀堂杀手武功登峰造极,适才一过招,想也不过是浪得虚名,我只用了半成功力,那小妮子已然招架不住了,想必你葛天钧的功夫想必也不会比她们强在哪里了!”唐栾狞声大笑道。话音落罢,只见他眼光一闪,身子便向旁飘去,抓起一个兵士,往身前一挡,便听得那兵士一声惨叫,挡下了一十二支钢针。他将那兵士的尸首往身前一抛,击掌笑道:“灵雀堂果真是灵雀堂,暗中偷袭堪称一绝,难怪为江湖中人所不齿,只不过,如此雕虫小技,却想取我性命?你这小妮子也太小看我唐栾了。”

    “你这厮竟敢公然挑衅朝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聂霜翎见一兵士眨眼之间便无辜惨死,心头大怒,横枪怒道。

    “朝廷又有甚么好怕的,如今只要我唐栾捻一捻手指,便可将那皇宫也踏平了去,如此没用,你这小妮子何苦死命效忠?倒不如跟了我,你这武功在四境之内也算是难逢敌手了,若是跟了我,保你日后在江湖之中呼风唤雨。”唐栾再道。

    葛天钧此刻见情势有了转机,不禁灵目一转,大笑道:“聂将军,这唐栾今日挑衅咱们,看来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咱们不如先将彼此的恩恩怨怨放在一旁,等宰了这不男不女的怪物,再计较不迟。”

    聂霜翎心知今日若不除掉唐栾,谁都休想活着从西湖湖畔踏出半步,不禁冷笑一声道:“葛堂主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

    岳舒云对葛天钧恨之入骨,虽万般心有不甘,但见聂霜翎与葛天钧这时已划戈为帛,斜睨唐栾一眼,眉头一皱道:“如此惩奸除恶之事,又岂能少了我岳舒云,聂姐姐既与葛堂主联手,舒云也愿助姐姐一臂之力,等宰了这厮,再与他葛天钧计较不迟。”不禁横剑相指,凝目而视。

    拂袖红绸适才对葛天钧是万般憎恨,但一见唐栾如此厉害,心中的怨气霎间早烟消云散,反倒是担心葛天钧的性命来,心中暗暗寻思:“这唐栾的武功阴柔无比,自古百家武学,柔能克刚,刚难克柔,葛天钧这数年在江湖之中难逢敌手,故而一向心高气傲,今日却又大生出这轻敌之心,他当真小看了唐鸾了,全没料到这唐栾的可怖之处。我今昔虽对他虽恨,但毕竟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数载,他今日虽如此无情,但毕竟这数年来对我也算照顾有加,我又怎能眼睁睁瞧着他给人杀掉?况且,今日若是不将这唐栾除掉,谁也别想活着从这儿走出去半步。只是,我如今身受重伤,便是运功调息的气力也没了,我若元气恢复四五成,与他相搏,已柔对柔,他百招之内却未必胜得了我。”想到此处,拂袖红绸不禁又苦叹道:“葛天钧,你这一掌打的真也妙极......”

    唐栾此刻不禁连连击掌似笑非笑高声道:“妙极妙极,四境之内,高手众多,以三敌一,贻笑大方。不过,你们便是百人联手我也不惧,今日且叫你们瞧瞧我这只天下无敌的螳螂如何宰了你们这几只垂死挣扎,不堪一击的蝉。”

    “少做你的千秋大梦了!”岳舒云大怒难抑,禁不住大喝一声,便挥剑直刺过去。葛天钧与聂霜翎一见岳舒云飞身攻去,立时眉头大皱,相觑一眼,各自换了眼色,便也双双腾身而出。玉面阎罗重伤在身,全是动弹不得,夺魂千媚、葬月娇魂见葛天钧已先发而动,也便纷纷举兵迎上,拂袖红绸强忍体内针扎大痛,运功调息,只待早些光景恢复元气,与那唐栾对垒,而妩媚狂刀却是一旁兀自静观。

    唐栾一手将面目半掩,一手掐起兰花指抬在身前,整个人动也不动半分。此刻如此一番情状,乍看上去就好似五个市井恶霸在欺侮一个又是娇羞、又是畏怕的妙龄少女一般,然实则却正是相反。唐栾见五人先后抢身攻来,眼中凶光倏闪,不禁阴阴低笑,顷刻间便已将众人所动一丝不差的瞧进眼中。

    “聂将军,你攻前,我攻后,咱们前后夹攻,势必多得几分胜算。”葛天钧半空之中仍是一脸傲气的朝聂霜翎笑道。

    聂霜翎不禁冷哼一声,心想:“他的功夫与我相比,百招之内难分谁高谁下,却道我攻前,他攻后,这分明便是让我正面迎敌,大耗气力,等到除掉唐栾那厮时,我势必没有多余的劲力与他周旋,好你个奸诈无比的葛天钧,我还偏偏不让你得逞,我偏偏攻后,让你攻前,你若要退缩,必死无疑。”想到此处,聂霜翎身子却往葛天钧身前一飘,抢他一步,凌空一跃,半空之中,挺枪往唐栾后心疾刺了去。葛天钧见聂霜翎如此一举,便已将她心思揣透,不禁嘲道:“堂堂征西将军,逢敌却不当先迎战,畏畏缩缩,攻其背后,这若传了出去,怕甚是要折煞聂将军的名声与虎威!”话音才落,见身后夺魂千媚、葬月娇魂,此刻兵刃已到,便与她二人一左一右,合力往唐栾身前攻去。

    岳舒云见状不禁大骂:“葛天钧,你若不是缩头乌龟,为何却让聂姐姐攻前,你攻背后?你这贪生怕死,奸诈无比的小人,分明就是想借唐栾之手,除掉聂姐姐。”他说这话时已与唐栾过了三招,却一心二用,心神大乱,使得招招落空。唐栾不惊不急的闪过了岳舒云这三招,正要置岳舒云死地,见众人兵刃纷纷而来,只得罢手,撤后两步,倏伸两指,先将葛天钧铁伞上一根狼牙铁刃死死抵住,手腕一拧,葛天钧凌厉的一招顷刻之间被化解殆尽,心头又是骇然,又是愤恨,这一迟疑,便被唐栾双指弹在肋上,栽歪着噔噔噔退出老远。

    唐栾见葛天钧如此不堪一击,阴笑一声,又五指微动,葬月娇魂便惨叫一声,飞出了丈余远。这刻唐栾忽而身子一旋,犹如舞姿翩跹醉人的少女一般,已从左边飘到了右边,双膝一曲,身子骤然急下,其速迅猛。夺魂千媚双袖正微微抖动,却瞧唐栾身形一移,与她四目相接的却是唐栾身后的聂霜翎,不禁一愣,忽觉全身一麻,俯头而视,竟给唐栾弯身一指敲在小腹,一口鲜血霎间倾喷而出,身子不由自主便往后疾退而出,委顿在地。这时聂霜翎金枪疾来,唐栾双足一踏,如嫦娥奔月一般,身子飘飘直上,稳稳蹬在了聂霜翎金枪枪头,哈哈一笑,聂霜翎只觉手臂一沉,又听咔嚓一声,枪头被从枪杆上齐齐斩断,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忙闪身退去。

    “这三大高手珠联璧合,实则各自心怀鬼胎,这当真是一出好戏,只是,这出好戏怕是唱不了多久,我可没恁多功夫陪你们玩下去。”唐栾嘴角一咧,不屑道:“怕是真正称得上是高手的,除了已经见了阎王的玄青道人、深知和尚、叶惊秋、聂天南,当世就只有那小妮子了。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如方才我在里许地外碰见的那小妮子半分厉害。”

    适才三人联手相继与唐栾过招,却连他分毫也没有伤到,那句轻蔑之语便是唐栾不说,聂霜翎心中又岂会不知?这时听唐栾冒出此言,心头也自是千万个不服气,心想:“我带着千百兵卒,只要我下令万箭齐发,你便是神仙,也休想毫发无伤,今日必当宰了你这狂妄无比的大魔头。”想到此处,禁不住回头大喝道:“放箭,给我杀了这魔头!”

    “如此雕虫小技,休想奈何得我!”唐栾尖着嗓子道出这句,抢先一步,身子便已跳将进军阵之中,聂霜翎那号称从未吃过败仗的军阵,给唐栾这纵身一跃,一时之间竟全然乱了阵脚。霎间,军阵之中便血肉横飞,漫天挥洒,只见唐栾身影迅捷如风,一面在军阵之中如疾电般穿行,一面道:“早便听闻这征西将军的军阵让蛮夷藤甲兵也都畏怕三分,今日一瞧,才知与那灵雀堂一样,不过是浪得虚名,哈哈。”

    给唐栾这不男不女的怪物一番屠杀,军阵早已成了败北的乱军一般,士兵再无心恋战,哪里还听聂霜翎的命令?为了活命,早就一溜烟头也不回的往四面八方仓狂而逃。聂霜翎见此番情状,不禁大怒道:“一群只知道恃强凌弱的废物,养你们何用?要滚便滚远一些,若是日后让我逮到,我一个个的非活剥了你们的皮!”

    众人听唐栾尖着嗓子说话,渐渐手心出汗,他说话有条有理,脑子清楚得很,但却一副不男不女的妖怪模样,令人越看越是心中发毛,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唐栾见众人踟蹰不前,面上笑色大增,忽而目光缓缓转到妩媚狂刀的脸上,问道:“狂刀师妹,如今他们如垂死挣扎的蝉一般,已经是任人宰割,你还要藏到甚么时候?还不快快跳将出来助我一臂之力?”妩媚狂刀咧嘴一笑道:“师哥,七年了,没想到你终究练成那石洞中石碑上记载的上乘武学,这可真是妙也!”唐栾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只可惜,这《情典》有七十二重,我却只练到了七十一重,这七十二重无论如何也难以攻破。”“七十一重对付他们不是也绰绰有余了么,师哥你不必如此多虑,等解决了这些个碍手碍脚的家伙,江湖之中怕是没人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那逝鸿图还不是你的么?”妩媚狂刀道。

    “狂刀,我待你不薄,你竟与那小贱人一样,反叛于我,终究为何?”葛天钧( 灵花渡 http://www.xlawen.org/kan/28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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