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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阅读

    目涨红,嘶声咆哮,提兵欲战,只是,方才为唐栾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所伤不轻,此刻竟浑身使不出半分气力来。

    “葛天钧,你怪不得我,要怪便怪你自己蠢!我当初接近你为的便是叶惊秋的逝鸿图!谁料半路出了岔子,那逝鸿图给一个蛮夷女子夺了去...只不过,嘿嘿,那首题诗我却偷偷抄了下来,如今师哥大功练成,天下无敌,待我与师哥参透了逝鸿图的玄机,那必是富甲天下。”妩媚狂刀虽哈哈笑道,但神色之中却多了几分忧伤之情,令人一眼看去,全揣摩不透此意为何。

    葛天钧听到此处,不禁急火攻心,一口鲜血飞喷而出,身子一沉,单膝立地,怒目而视。众人这时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没料到这妩媚狂刀与唐栾竟为同门师兄妹,禁不住心头大骇。妩媚狂刀沉寂片刻,神色骤然一转,又道:“你们可听说过‘千隼阁’?”

    听到“千隼阁”三字,众人更是大为惊骇,这千隼阁乃是蛮夷境内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门派,在江湖上向来无人问津,只是此门派往东三十五里,折而向西,便是藏雪山,藏雪山天下闻名,世人游历藏雪山,这才知原来在如此极寒之地,竟藏着千隼阁这一个小门派。

    在那雪域高原的极寒之地,有着一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的传闻,传闻数十年前,波斯圣女游历四境大河山川,途经藏雪山,见那藏雪山光欺瑞雪,高耸入云,雄伟之状世上任何山川秀水也无法与之媲美,便脑中灵光一闪,创下了《情典》武功最后一式:天雪一线。却正巧那时遇到雪崩,被困其中,终于殒命于此,这本《情典》武功全本便从此失传于江湖。

    “没想到,那传闻竟是真的,这《情典》武学全本果真给师哥你在那石碑上找到啦!”妩媚狂刀笑道。

    “这便是天意呢!”唐栾笑道:“那波斯圣女想必是怀才自傲,不甘心让这绝世武学百年之后风化在这极寒之地,便将它刻在了石壁上,谁想到百十年后果真给我寻到了!”

    岳舒云这时冷哼一声,传闻这《情典》乃是那波斯圣女游历四境山川锦绣,秀水碧湖后,心肺皆欢,将四境之内山川秀水自北向南,自西向东之序排列,结合波斯武功所创下的一部玄妙武功秘籍。传言道,若将《情典》之中的武功随随便便领悟几招,融会贯通,江湖之中便难逢敌手。想到此处,岳舒云心头暗忖:“《情典》虽为一个女流之辈所创,但我四境之内河山大好,尽显逶迤与浩瀚,那必定是阳刚无比的武功,怎的这唐栾竟如此不男不女的?”寻思许久,也忽而想起,方才唐栾那句:只可惜,这《情典》有七十二重,我却只练到了七十一重,这七十二重无论如何也难以攻破。不禁大声长笑道:“这厮之所以不男不女,定是在修炼那《情典》第七十二重之时,急于求成,致使真气倒灌,经脉逆行,走火入魔所致!”

    “即便我走火入魔,你们数人联手,却连一根汗毛也没有伤到我,这岂不是可笑之极了?”唐栾听岳舒云这句道罢,不惊不怒,笑了半晌,又将眼光转向妩媚狂刀道:“只是,这七年可当真是苦了狂刀师妹你了,你我异地而处,当真想煞我也。当初探听到逝鸿图的消息,你便萌生此计独自投来灵雀堂,谁料却在中道给五毒教那小妮子搅乱了局,实在可惜,我若再早些练成这绝世武学,那逝鸿图必定是咱们的了。”

    “师哥,那背后印有逝鸿图的孩童,如今在岳凤薇的手上,咱们快些宰了这几个厮,而后追杀岳凤薇,若是晚了,给她跑了,可就不妙了。”

    聂霜翎见此番情状,不禁嘲道:“妩媚狂刀,这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居然还一口一个师哥的叫他,想也是恶心至极,我若是你,瞧得他此刻这模样,便立时往那石头上一头撞死了,免得日后传出去,给天下人耻笑。”

    这时,忽有一柄阔刀奔着唐栾飞旋而来,唐栾闪头躲过,见这阔刀劲头儿迅猛,势不可挡,心中兀自惊疑,却听得远处一人喝到:“你这老魔头,我终究寻到了你,看你如今还往哪里逃?”话落,一名男子轻身落在唐栾身后,阔刀回手,眼光冷厉。

    唐栾转过身去,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你是谁?竟敢说我是老魔头,胆子当真不小,我哪里老了?”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众人见那男子已将唐栾彻底激怒,便知,他已是性命堪忧,那男子似乎浑然不觉,面色大怒,仍是高喝道:“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彭名依刀,专杀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老魔头。这一路我本是追杀聂霜翎为穆家报仇雪恨,却让我瞧见你这魔头滥杀无辜,我岂能坐视不管?”彭依刀说到此处,眼光转向聂霜翎道:“等宰了这魔头之后,我便宰了你。”

    聂霜翎听彭依刀语调成竹于胸,似乎依他一人之力可将唐栾打败,并不说话,只是觉得很是好笑。岳舒云听到后半句,不禁大喝道:“彭依刀?我听也没听说过,想必不是甚么厉害的角色。”眼光不禁转向聂霜翎,笑道:“聂姐姐,他这不知好歹的厮今日若敢伤你一根汗毛,不用姐姐动手,我当先宰了他。”

    唐栾听得大笑,也望向聂霜翎道:“聂将军,看来,今日你怕是死得最惨了,如今也算是腹背受敌,若是我与这彭依刀联手先宰了你,那会是怎样的情状?”

    “要我与你联手?你做梦!”彭依刀指刀大骂:“我生平恨透了恶人,当然逢恶必诛,便是这世上的人都死光了,我也决计不会与你这大魔头厮狼狈为奸。”

    “妙极妙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骨头倒还硬得很,你却不知,你这黄雀即便再厉害,在我这只天下无敌的螳螂面前,那也是无可奈何。”唐栾看也不看彭依刀道。

    葛天钧一见彭依刀站在面前,不禁牙咬得咯吱直响,大声叫骂道:“彭依刀,你***,你这歃血恶道居然还活着?”

    “葛天钧,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对我如此恨之入骨?”彭依刀无比惊疑道。

    “无怨无仇?早先在洛阳之时,你便将我师妹掳掠去,后在雪谷之中,你又辱她清白,而这小贱人给你蛊惑,如今竟日日夜夜对你念念不忘,我不恨你,难道还要好生感激你不成?想也不错,若不是你,我又怎得能看清楚这小贱人的真面目?”

    “葛天钧,你这厮宁可相信那些粗鲁之人的污蔑之言,也不愿信得你这小师妹的半个字?你这小师妹痴情于你,为了保得清白之身,险些给那玄清道人害了性命,你却还辱骂她为贱人?我看红绸姑娘当真是瞎了眼才瞧上了你这狼心狗肺之徒。”彭依刀为拂袖红绸辩道。

    拂袖红绸闭目运功,这时经络已稍缓,再无针扎般大痛,听到彭依刀这句话,心头又喜又忧,暗暗忖道:“依刀大哥,我拂袖红绸此生此世欠你一份人情,更欠你一条性命,不论今生来世,若是得了时机,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可是,葛天钧即便再可恶,他终究是我师兄......”

    葛天钧听彭依刀为拂袖红绸辩驳,心头更加坚信不疑他与拂袖红绸做下了那偷欢之事,大怒道:“去你妈的,你这歃血恶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口口声声说这贱人痴情于我,却为何她日日夜夜对你念念不忘?给我戴了绿帽子,还叫我乖乖受着,你们这对儿奸夫Yin妇当我是他娘的三岁孩子不成?”葛天钧一向居高自傲,怀才自负,但风度翩翩,看上去倒也与江南俊才无异。然此刻这一开口,那翩翩风度再半点也不见,竟失口大骂,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拂袖红绸听此一言,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暗道:“依刀大哥与我仅仅几面之缘,我几次要害他性命,他却并不计较,反处处为我不平,处处袒护于我,而你我有着情谊数载,倘若这其中并无变故,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了,即便如此,你竟信那闲言碎语,反要害我性命。若非中间有了雪谷之故,我怕是今生今世都还看不透你葛天钧竟是如此一个小人,想来依刀大哥当真要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了,若我今日尚且活着,我定会随他而去,即便受他折辱打骂,也比在你身边要好上千万倍。”

    葛天钧这时又道:“前些时日,千媚只身前去追杀那三个人进了深山之中,遇见了你这歃血恶道,没想到你这歃血恶道命大得很,那毒针居然也没能要了你的性命,你***,今生今世若不杀你,实难解我葛天钧心头大恨!”

    “原来血洗了村子恁多人性命的是你灵雀堂的人!”彭依刀双目涨红,暴跳如雷,咆哮道:“葛天钧,那些无辜的村民与你无怨无仇,你竟叫你手下这小妮子将他们都杀了?你简直便是畜生。等宰了这大魔头之后,我便将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宰了,为那村中父老报仇雪恨。”

    “要怪只怪他们知道得太多了,那村中之人乃是前朝皇皇帝后裔,从我灵雀堂抄下了题诗的那三人已经将逝鸿图玄机参透过半,若是再从穆方那老不死的口中套出了话,我岂不是白忙一场了?灵雀堂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我便飞鸽传书给千媚,叫她给你们统统都杀了,以绝后患,如此一来,知道逝鸿图秘密的人便永远石沉大海,哈哈哈!”葛天钧大笑道:“叶惊秋那老不死的当初独占逝鸿图,口口声声说我为他最爱的徒儿,却是看也不给我看那逝鸿图一眼,我敌他不过,无法下手,不过最后傅远将他杀了,夺走了逝鸿图,又看之不及,给那逝鸿图流落江湖之中。自打杀了傅远却并未寻到逝鸿图,我便觉着这其中必有蹊跷,但时机未到,我当然是不声不响,如今一切都已大白天下,本时机已到,上天相助于我,你***,只恨中间杀出个岳凤薇来,坏我好事。”一想到岳凤薇,葛天钧不禁唇齿相咬,愤怒无比。

    拂袖红绸听到此处,不禁胆战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向仰慕的葛天钧竟是如此虚伪,又如此阴险卑劣至极,比那杀人魔头还要可怖上许多。不禁暗自庆幸这中间出了雪谷之故,心头宽慰道:“这逝鸿图之事怕是天地变迁,仍是与今日地步无异,他定还会遣夺魂千媚去追杀那三人,仍是会害了那些无辜的性命,若非数月之前出了雪谷之变,我如今早已嫁了葛天钧,成了他的妻子,也定是已怀胎在身,想若真嫁了这样一个阴险卑劣,杀人如麻的魔头,我却当真要生不如死了,如此看来,当真还要好生感谢那玄清道人一番了。”

    “狂刀师妹,咱们想必是可以在一旁看好戏啦,看看这几只不堪一击的蝉儿们是如何自相残杀的,这多有趣儿,是不是?”唐栾尖声笑道。

    妩媚狂刀见唐栾与她说话,却是不应,神色又是不安,又是忧伤。

    “你这大魔头,我先宰了你!”彭依刀听唐栾此语风凉,怒上加怒,在不去理会葛天钧,腾转回身,挥刀便砍。

    唐栾不慌不忙,笑意不减,心头暗道:“这彭依刀好生厉害,大怒之下挥刀攻我,竟不露破绽,他若与方才我在里许地外遇见的那小妮子过招,两人却是难分谁高谁下,这一刀刚烈无比,虽柔能克刚,但我若贸然硬接,想必是讨不到便宜,瞧他力贯全身,这一刀定是收之不及,待他这一刀力道尽失之时,我便出手,那时他是必死无疑。”思及此,借力而退,眉目不转盯着彭依刀的阔刀,忽而眼光一闪,不禁右手倏抬,两指便已拂上了彭依刀的左臂,心头暗喜,却见寒光一闪,那阔刀竟往上挑来,力道强劲无比。唐栾立时惊呼一声,只得变换身法,退开数丈。

    “普天之下刀法之中,能做到轻可掠发断丝,重可开山劈石的,怕是只有那西域歃血观的歃血刀法!”唐栾虽心中大惊,却只片刻便平复如初道:“妙极妙极,没想到玄清道人那老恶道竟能收得你这样的徒儿,玄清道人的武功,号称单打独斗天下无敌,虽然他已去见了阎王,但你这小恶道的功夫似乎也并不比老恶道士逊色,竟将歃血刀法练得纯熟无比了,今日我倒看看这歃血刀法是不是也浪得虚名。”

    彭依刀一直以来便担心江湖中人看他成歃血恶道,然如今,听闻唐栾道出歃血恶道四字,竟也是不辨不驳,反冷哼一声道:“玄清道人虽是恶道,但此生却是坏得光明磊落,从不遮遮掩掩,若是比起你这魔头还有葛天钧那厮,可不知要好上几千几万倍了。”

    适才那一番过招,虽不激烈,但劲气万般,众人元气大伤,此刻站起身子也自是有些吃力,聂霜翎的金枪韧性极强,方才抵得住了唐栾那猛烈的一招一式,化解大半,如不然,此刻那也是双臂尽断,终身残废。微微运功,觉并无异状,心头暗道:“这彭依刀瞧上去乃是那嫉恶如仇之人,决不是西域歃血观一派的恶道,却不知为何会习得了这恶毒无比的歃血刀法,他既如此厉害,适才又道与我聂家有着深仇大恨,若不除掉此人,今日怕是我当真要腹背受敌。”念头一落,不禁转念又想:“即便你彭依刀今日要杀了我,在这之前,我也要先宰了唐栾这大魔头。”想到此处,不禁腾转窜身,短笑两声,力贯全身,破风一挑,手中金枪杆便倏忽离手,往空中急冲而去,聂霜翎双目聚光,两指一弹,听得咔嚓一声,枪身应声断做两截,只见两条银光倾泻而出,等到她平复如初时,一左一右,两只手中各握着一杆短枪,金杆银头儿,众人大诧,谁都没料出这金枪竟藏此玄机。

    葛天钧眼珠一转,双眉登时拧作一团,心头暗自大骂道:“你***,这彭依刀是必定要杀我泄愤,适才我又招惹了聂霜翎这朝廷的走狗,妩媚狂刀与那唐栾同门同派,势必助他一臂之力,叶芷寒这小贱人我适才那般待她,若是交起手来,也绝不会再为我说半句好话......归根结底,这一切终究要怪在岳凤薇那小妮子的头上,若不是她,我又怎会有如此一番境地?”又气又怒,比起彭依刀与拂袖红绸来,对岳凤薇更加恨之入骨,急火冲顶,喉咙一热,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连半点气力也没有了。

    “你这不男不女的怪物,拿命来。”聂霜翎大喝一声便当先而出,另所有人都是一惊,岳舒云见状,不禁大叫一声:“聂姐姐!”觉内力尚且丰足,便想也没想,一面大喝:“舒云来助聂姐姐一臂之力。”一面提剑奔唐栾猛刺去。

    第二十二章:心随刀去

    唐栾见聂霜翎与岳舒云二人先后攻来,呵呵尖笑,眉目定神,双手一抖,袖间倾落出八支寒光闪动银针夹于十指间,这时,聂霜翎双枪已到,他左手一挑,右手一拨,右手一挑,左手再一拨,便已将聂霜翎双枪无比凌厉的势头化解殆尽,似嘲似衅一般道:“聂将军枪法很高啊。”抬手一掌,打在聂霜翎右肩,聂霜翎退后几步,有些委顿。

    便在这时,岳舒云长剑刺来,连出四剑,只将最凌厉的招式递上。唐栾与聂霜翎过招之后,身子有些迟疑,岳舒云迅猛如狼般挥剑攻来,身法如风,又瞅准了时机,必是占了先机,三四十招之内也扳之不回,唐栾也不闪身,手中那八支银针左一挑右一拨,如此两次,将岳舒云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岳舒云凝目看他出手,这银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此之时,决不容他出手回刺,当即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唐栾右手向上一举,挡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岳舒云咦了一声,手臂微感酸麻,但见人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颤动,也向唐栾的左目急刺,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一下剑刺敌目,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到似有些市井之徒暗算之术,实在让人不齿。岳舒云看似颇为傲慢自大,认为天下之大,除了聂霜翎与岳凤薇,在这世上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心思也颇为机敏过人,变换奇快,他心中暗想与唐栾这等大魔头过招,还顾得上甚么光明磊落?凡能除掉这魔头的招数,那就是绝招,如此一来,市井之招与高手之招有能有甚么分差?他更料定唐栾必不会愿自己伤到分毫,便心中一动,两败俱伤之计徒然而生,但觉左边耳垂微微一痛,唐栾已跳开,避开了他这一剑。

    岳舒云知道自己左耳已为他那银针所刺中,幸亏他要闪避自己长剑这一刺,那奔着自己眉心而来的银针才大失了准头,否则这时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但即便那银针大失准头,伤在皮肉,岳舒云也觉耳边一阵灼热,耳中嗡嗡不停,心中不免暗惊:“好强的内力!”骇异之余,长剑也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唐栾缓出手来还击一招。唐栾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聂霜翎眉头一皱,瞧岳舒云单打独斗,居然伤不到唐栾分毫,微微运气,觉并无大碍,便一挺双枪,飞身跃来,与岳舒云夹击唐栾。聂霜翎枪法神勇无比,岳舒云剑法凌厉之极,这两人加在一起势道已是万分厉害,当世单打独斗可算天下无敌的高手细细数来也并不少有,但真能招架住他二人联手,合力疾攻百招的那却是不多,然唐栾手指缝间的八支银针,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葬月娇魂和夺魂千媚此刻元气初生,见情势不对,一挺兵刃,同时上前夹击,以四敌一。斗到酣处,忽血光大溅,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抛在半空,细细一瞧,见葬月娇魂早已头身分离。

    四人联手,转瞬之间便一人毙命,其余三人不禁又是惊愤,又是惶急,手上招式便愈发凌厉逼人,但唐栾由始而终笑声不断,此刻,目光一闪,十指一弯,那八支银针收回袖中,伸手一抓,将夺魂千媚掷出的一十二支钢针尽收手掌,身形一换,便已转了三圈,这一十二支钢针便分击三人而回。三人各自惊呼出声,退身闪躲。唐栾身转未停,觉头顶一阵凉意,举目一瞧,彭依刀阔刀已奔着他头顶砍将过来,不足两寸,不禁双袖一抖,出手之快实是难以始料,先是听得当当当七声连响,再听得彭依刀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筋斗翻开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右目已被银针刺瞎。

    彭依刀习得歃血刀法之初,玄清道人便道天下能胜过他的不足三十,如今他已将这歃血刀法练到娴熟无比,天下能胜过他的,怕是屈指可数。雪谷之中他为玄清道人所制,虽百般小心谨慎,鲁莽性情消磨七分,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心头对唐栾又憎恨万分,对葛天钧又已是恨之入骨,两恨交心,大怒难抑,鲁莽之色不禁显露无疑,此刻举兵发招,招式虽厉,也不免露出破绽,便给唐栾瞧在眼中,致使他瞎了一只右目。

    五人围攻唐栾,不但未能碰到他一点衣衫,反而眨眼之间便给唐栾所制,一死一残,其余人看得胆寒心惊。拂袖红绸一面运功调息,只待回复几许气力起身与那唐栾相搏,一面在旁观战,看到此处,不禁惊骇无比,只想大叫:“依刀大哥!”但这时,她运功已到最后关头,若是这大声一呼,那必定是经脉受损,便是不死,也是武功尽废,从此成了废人一个,话到了嘴边,也又咽了回去,心头万般惊急。

    唐栾身子越来转越快,片刻功夫便只瞧一团影子滚来滚去。聂霜翎、岳舒云、夺魂千媚连声吆喝。三人兵刃上都是贯注了内力,风声大作。唐栾却不发出半点声息。

    妩媚狂刀见三人合力围攻唐栾,心中暗忖:“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师哥即便是天神之身,也耗不过这三人联手,我当瞅准了时机,助师哥一臂之力,早些时候将这几个难缠之人解决才是。”想到此处,兵刃提紧,便要助战而去。拂袖红绸这时双眼完全大睁,双手垂于小腹,将真气收进丹田之中,觉内力已回复几许,暗想:“他三人合力围攻唐栾,虽那唐栾讨不到甚么便宜,但也绝不会败,我若这时加入混战倒是未尝不可,但我所修之功乃是阴柔之路,与他三人武功全无半点默契可循,如此贸然加入只会阻手阻脚,反倒给了那唐栾可乘之机,这当如何是好?”一瞥眼间,只妩媚狂刀凝神观斗,欲倾身而动,拂袖红绸想到妩媚狂刀乃是与那唐栾一路,登时胸中愤怒,站起身来,移步往她身旁走去,心中暗骂:“你这恶女人,可害得我好苦啊,今日我就先宰了你,解了我心头之气,再去与他三人合力,宰了唐栾。”长袖一起,悄无声息的缠上了妩媚狂刀右肩。妩媚狂刀猝不及防,挣扎几下,明知她内力尚未回复充沛,但也是挣脱不开,不禁举刀往肩上斩去,欲将那红绸斩了去。拂袖红绸早将她心思猜透,另一只长袖倏出,卷在她钢刀上,向怀中一扯,妩媚狂刀单刀离手,身子一滞。

    唐栾全没料到拂袖红绸竟会半路突兀杀出,担心妩媚狂刀安危,不禁大喝出声:“狂刀师妹!”但他与聂、岳、夺魂千媚三人斗得正酣,绝难分心,这一声呼喊之后,也便再无声息。

    拂袖红绸听到唐栾这一声呼喊,忽地心念一动,暗想:“我本是想杀了妩媚狂刀泄愤,却没想到唐栾瞧上去将妩媚狂刀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重要许多,我若是将妩媚狂刀制住,唐栾势必要露出破绽来,到那时候,聂将军他们或许便可将这局面彻头彻尾的扳回。”突然右袖一抖,嗤的一声,从袖中飞出一只匕首,刺在妩媚狂刀右肩。妩媚狂刀兵刃已脱手,手臂又给拂袖红绸死死缠住,此时无法招架,不禁大叫一声。拂袖红绸心头一喜,左袖一甩,已从她肩上落下,跟着一只匕首射出,刺在他的小腹上。

    妩媚狂刀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唐栾的心神,心中又恨又怒,怒目而视,暗暗寻思:“我与师哥为了得到这逝鸿图,七年不曾得见,如今得了良机,决不可轻言放弃,拂袖红绸,我便是死了,你也休想得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声。拂袖红绸怒道:“你竟然不叫?好,那我把的肉一块一块的全都割下来,看你叫是不叫,那怪物若是救你而来,他是必死无疑,若是视你不管,那对你便是假情假意,你也乘早死了这条心给这不男不女的怪物卖命。”身子一转,两把匕首已攥在手里,唰唰两下,妩媚狂刀两肩上溅出两缕鲜血,两块血肉便从她肩头飞离,即便如此,但妩媚狂刀却仍是十分硬气,虽然伤口剧痛,却还是没发出半点声息。

    但妩媚狂刀的第一声呼叫已传入唐栾的耳中。他斜眼见到拂袖红绸正在用匕首折磨妩媚狂刀,大怒骂道:“贱丫头,当真找死!”一团影子便快如疾风一般从那三人之中窜出,往拂袖红绸扑去。三人心中大惊,这唐栾身法竟如此迅速,身子一顿之时,唐栾已闪在拂袖红绸身旁,拂袖红绸急忙侧头缩身,避开唐栾来势汹汹的杀招。聂霜翎、岳舒云此时已明白拂袖红绸心思,不禁飞身追出,提兵向唐栾背上疾戳。夺魂千媚钢针嗖地掷出,奔妩媚狂刀袭去。唐栾挥袖一甩,将钢针挡落,大叫道:“你这小妮子,竟敢投针偷袭我狂刀师妹?找死。”对拂袖红绸理也不理,竟不顾自己生死,反身急来,迎着聂霜翎与岳舒云二人的兵刃,奔夺魂千媚而来,夺魂千媚只觉全身一麻,唐栾啪啪啪已在她腰间已点了三下,夺魂千媚惨叫一声,胸口炸裂一般,鲜血迸射,当即毙命。便在此时,岳舒云与聂霜翎的兵刃也刺入了唐栾胸口。唐栾身子一紧,一股劲力将他二人兵刃从自己胸口震射而出,也将二人震出老远,随即身子一颤,站立不稳,便往后仰去,倒在了妩媚狂刀脚下。

    葛天钧大喜,喝道:“唐栾,你方才那般狂妄,如今竟得此下场。”

    拂袖红绸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唐栾胸口三处伤口鲜血狂涌,受伤极重,不住呼叫:“狂刀师妹,师哥没用,练成了这绝世武功,仍是害你给这小妮子这般折磨。”

    妩媚狂刀忍痛凄凉道:“是我连累了师哥你。”唐栾哈哈大笑道:“师父生前让我一定要将你照顾好,我却让你这般受苦,他***,若是没有逝鸿图,那该有多好,你我便可以终日相依在一起,一起看那日落日出,何故遭受如此劫难?”转头望向众人,又道:“你们武功都强的很。”

    聂霜翎微一犹豫,说道:“你这魔头武功比我高,终究还是败了。”唐栾目光转向岳舒云,又道:“岳舒云啊岳舒云,你剑法极高,但若单打独斗,也打不过我。”岳舒云嘲道:“其实我们五人联手,也打你不过,只不过你顾着妩媚狂刀那小...”他本想说:“只不过你顾着妩媚狂刀那小贱人。”但一想到唐栾即便再罪大恶极,也已是将死之人,对其所爱之人恶语相加总是不妥,况且,若不是为了救妩媚狂刀,怕是这刻,他几人早就死在唐栾的手中,他虽然不男不女,但对妩媚狂刀也算是痴心不悔,该当让人敬佩,想到此处,不禁话语一顿,礼道:“只不过你顾着妩媚狂刀那小...妮子,这才分心受伤。阁下武功极高,自称‘天下无敌’确实不为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还废话甚么......”话语未了,便已不再动弹。

    “师哥,师哥!”妩媚狂刀伏在唐栾尸身上痛哭不止道:“师哥,你既已死,我何故苟活于世,你我相别七年,好不容易团聚,却是我害死了你,我这便随你去了。”话音一落,便自断了心脉,登时鲜血喷涌,倒在唐栾身上,毙了性命。

    众人看得都是眉头一皱,心情复杂难明,彭依刀这时早已昏死过去,拂袖红绸奔身过去,焦急道:“依刀大哥,你可不要有事,我还尚且前你一条性命......”话才落半便身子一栽,倒在一旁。聂霜翎心头知晓是她受了内伤,方才强行运功调息,动用内力,此刻经脉受损所致。

    “果然一对儿狗男女,阎罗,给我去宰了那对儿狗男女。”葛天钧话一出口,却不见动静,回头一瞧,玉面阎罗不知何时早已殒了性命,昔日灵雀堂让人闻风丧胆的五大杀手,如今拂袖红绸倒戈,妩媚狂刀反叛,玉面阎罗、夺魂千媚、葬月娇魂纷纷死于唐栾之手,想到此处,葛天钧不禁仰天长啸,重伤之下涌起一股气力,腾起身子,便如发了疯的壮牛一般,提兵直往拂袖红绸与彭依刀二人奔去。

    聂霜翎心头寻思:“这聂家与叶家宿怨多年,我本应当杀了那叶芷寒,如今正是大好机会,但适才若不是她急中生智,去转攻妩媚狂刀的话,此刻我与舒云绝难活命,说到底,她倒也算救了我一命,况且,她又已身受内伤,我若这时杀了她,实在不光明磊落,却不成了那恩将仇报之人?我聂霜翎堂堂征西将军,又如何能做这乘人之危之事?”想到此处,她提兵上前,将葛天钧死死拦住。

    葛天钧大声冷笑。

    聂霜翎适才听到葛天钧那一番话,想他堂堂男儿,竟如此卑劣,便对他鄙夷万分,此刻见他如此狼狈,对他理也不理,只转头对岳舒云道:“舒云,你快快去请个好些的郎中,给叶姑娘与这彭依刀瞧瞧伤势。”

    “聂姐姐,你好糊涂!你还道这小丫头乃是你聂家的仇人之后,既是仇人之后,你又管她作甚,叫她死了岂更好,也免得脏了姐姐的兵刃。”岳舒云气道。

    “你哪儿恁多废话,你去是不去?你若不去,便在这照看好叶姑娘,我去请便是,待我回来之时,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便宰了你。”聂霜翎语调冷厉无比。

    岳舒云冷哼一声,转身迳自离去。

    彭依刀瞎了一只右目,此刻一言不发,呆坐在灵雀堂大门外,拂袖红绸房门这时缓缓打开,郎中一面叹气,一面从房中走出,聂霜翎礼道:“叶姑娘的伤怎么样了?”她一面问,心头一面寻思:“叶芷寒,你可万万不能死,等你的伤好了,我要光明正大的将你宰了,给我聂家报仇。”

    郎中长叹一声道:“这姑娘的内伤倒不要紧,调养一月半月也便可痊愈,只是......”

    “只是甚么?”岳舒云问道,心头暗道:“你这小妮子最好快快死了,免得聂姐姐亲自动手。”

    “只是,她这伤伤在了小腹,方才又强行运功调息,动了内力......好在是叶姑娘体内阴气充实,又是纯阴之身,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但今后却怕是只能做个石女了。”

    纯阴之身?葛天钧听得纯阴之身四字,心头大惊,冷冷道:“她曾与那歃血恶道做得偷欢之事,竟还会是纯阴之身?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

    “老朽行医数十年,若是连纯阴之身与否也分辨不出来,我还怎的敢济世救人?哎,这姑娘的命真够苦,怎竟有人对这姑娘下如此毒手?作孽,实在是作孽啊。”郎中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接过聂霜翎递去的银子,心思沉重的走了。

    葛天钧这时想起拂袖红绸一直便道她与彭依刀之间清清白白,不禁悔恨无比,低声悲道:“师妹,师妹,我对你不住......”便冲入房中,守在拂袖红绸床边,一动也不动。

    聂霜翎心中一激,难明其状,心头暗想:“叶芷寒这小丫头今后竟会是个石女,普天之下,女儿身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此了,若是她自己知晓了,那必是生不如死了。我聂家与叶家若是没有仇怨,那该多好......”心头浓思之时,却听得拂袖红绸房内葛天钧大喜无比叫道:“师妹,你醒啦!”

    拂袖红绸瞧见葛天钧守在床边,却很是镇定,不惊不怒,神色鄙夷的看他一眼,冷冷道:“我醒与不醒与你又有何干?”

    “师妹,是我不好,是我冤枉于你,我对你不住,你便是打我骂我,我也都绝无怨言。”葛天钧连忙抓起拂袖红绸的双手,万般自责道。

    其实方才拂袖红绸便早已醒来,郎中所言她也全都听闻入耳,此刻心如刀绞般,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彭依刀来,自打从雪谷出来,她脑中总在彻夜寻思:“若是师兄能像彭依刀那样有半点为我不平,袒护于我,我当也便心满意足了。”而今心中忖思:“葛天钧他宁愿相信那些闲言碎语,污蔑之言,竟对我的话半个字也不信,如今若非唐栾一事,怕是我早便给他送在了黄泉路上,葛天钧亲手将我毁了,我对他还有甚么好留恋的?至今而后,我当与他恩断义绝,再无半分瓜葛。”想到此处,不禁对葛天钧更加厌恶,使出浑身气力,挣开了他,冷厉道:“滚开,你这厮别再碰我。”又想到彭依刀适才给唐栾刺瞎了一只右目,不禁大惊失色,又道:“依刀大哥,依刀大哥伤得怎么样了?”慌张而起,翻身下榻。

    “你......”葛天钧沉吟片刻,面色渐沉,又嫉又恨道:“那彭依刀不过是一介鲁莽的武夫而已,有甚么好的?你既与他清清白白,为何此刻还这般对他念念不忘,竟全然不顾我的伤势如何?”

    拂袖红绸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夺门而出。

    聂霜翎与岳舒云一左一右倚在门外,见此一番情状,岳舒云不禁望了一眼聂霜翎,低语道:“聂姐姐,这叶芷寒语葛天钧本反目成仇,如今经此一劫,她怕是与那葛天钧要重归于好,若不乘此刻杀她报仇,日后怕是可难寻着如此机会了。”聂霜翎双臂交叉于胸前,倚门而立,听岳舒云一言,忽地转过头来睨了一眼他,岳舒云见她目光无比冷厉,脸上笑色顿僵,赶紧避开她锐利如锋的目光,便不再言了。

    岳舒云心中不悦,暗思道:“你曾说过,你我虽做不成友人,但却也做不成敌人,如今我是为姐姐你着想,你却对我好似那仇敌一般。”

    聂霜翎瞧着拂袖红的身影,不禁叹息一声,飞身追上前去将她拦住。拂袖红绸抬头看见聂霜翎,不禁神色由忧转喜,早将聂家与叶家有着仇怨之事忘得一干二净,问道:“聂将军,你可见到了依刀大哥么?他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人在哪里?”

    “他并无大碍,但是今后右目定是残了,如今就坐在大门外,你若是要见他,便快快去吧,若是晚了,你可得不着机会。”聂霜翎听着拂袖红绸一语四问,平静答道。

    拂袖红绸身子一顿,虽听出这话内之音,但随即又笑色拂面,转身便往灵雀堂外挪去,她才醒来不过只片刻,身虚万分,此刻走路那自是有些跌撞不稳,聂霜翎瞧着拂袖红绸这番模样,又是背她而去,不禁心中暗道:“舒云适才说的不无道理,我( 灵花渡 http://www.xlawen.org/kan/28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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