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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敬的小吃果儿?

    李有福见儿子这样,不由骂道:“你这小畜生,有什么出息?一点吃地。便把你馋成这般,日后如何成就大事?别看你大哥说的好听,将来自己不努力,别说富甲一方,便是饿不死你就算好了。”

    李大宝委屈道:“爹,你有所不知。这,这几样东西,别说三样,就是任何一样也是千百年来的传说而已,远远不是你想象的什么武林侠客的奇遇,吃了,虽然不至于长生不老,但百病不侵,大大延寿。亦是必然。”

    李灵犀点点头。

    “这……”李有福知道儿子不会撒谎,在一想也知道大娃灵犀儿肯定不会拿出一些什么普通的寻常小吃果儿,没想到居然像儿子说地这般珍贵。“大娃,叔爸,叔爸也不是老顽固,只是这东西太珍贵了。不如你和二娃分了吃?我们一大把年纪,免得浪费了好东西。唉,有这份心意,俺李有福便是死了,也会笑着去见大哥。”

    “叔爸!孩儿早就愧疚于心,日后叔爸若是再言及这般。孩儿定然长跪不起。”

    于是。一家人好好地洗漱了一番。李灵犀才运功分果。李家三人不是修道之人。只能靠李灵犀用功力将灵药地药力压在他们体内。积年累月之后才能吸收完。正如李大宝说地那般。岂止是简单地延年益寿。两个小屁孩儿只要了一个老黄精。对于他们来说。权当是尝尝味道而已。

    李灵犀将三样东西混杂着给三人服下。却是特意留了一小块。

    “若是真如大娃所说。以后你我种地干活怕是更为轻松了。百病不侵。唉。我们算是沾了大娃地福。别地人家便无这福分了。”李有福感觉体内有一股很明显地热气升腾起来。尤其是关节处地老风湿几乎瞬间便被冲没了。知道二娃说地是真地。

    李灵犀何尝不知道叔爸地想法。于是道:“叔爸。孩儿特意留下一小块老黄精。明日便摆几桌酒将亲朋好友尽数请来。将这小块老黄精炖老黄鸡。倒也能祛病益寿。也算是我李家不忘本。恩泽亲朋吧。”

    凡事有一个度。李灵犀没想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把真正地亲朋好友请来。喝喝酒。分点好处。将一些经年累月地病痛缓解下。也算是尽力了。有病地缓解缓解。无病地强身健体。

    “大娃想得周到。如此倒是甚好。”果然如李灵犀所想。李有福就是那种典型地神州老农民。有好处不敢独享。质朴到了骨子里。儿倒是愈发俊朗了。莫不如选个日期。让老婆子我说说喜事去……”

    第二天,李大宝就跑东跑西去请来了亲朋好友,也不多就两三桌人,张大富这样的老乡绅自然是请不来的,老童生曹德贵,王产婆这些人自然是到了的,还有那狗子自然也来了,李灵犀还特意让他带上了三个儿女,果然是一个个瘦不拉几的,让李灵犀看了也很心酸。

    这说话的自然是那王产婆,看李灵犀这几年来越发俊朗,居然想去介绍那张大富地女儿给他,这倒是笑谈罢了。

    “可惜,若是灵犀哥儿有个功名在身,那张大富倒也要给我曹德贵一些薄面的,哈哈……喝酒来,喝酒,今天这老黄鸡委实是香气逼人……”曹德贵好歹也算李灵犀的启蒙恩师,李灵犀也少不了一番敬酒,也令他好是高兴。这个灵犀哥儿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可惜心不向学,却是去做什么道士,倒是让他有些遗憾,“以后灵犀哥儿若是在外累了,老童生倒是愿意替你补习一二,他年乡试高中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让曹老师费心了。”李灵犀又是一番谢过,这才走到一旁狗子那一桌。狗子一家人就坐了一桌,让李灵犀为他生计发愁的同时,又替他感到幸福,这好歹也是儿女绕膝了。“狗子,今天可得喝好,吃好了,那老黄鸡乃是叔娘珍藏的手艺,可不许少吃。”

    “灵。灵犀哥儿……倒是让你看了笑话了,你们还吃什么?还不快叫叔!”狗子见自己媳妇和三个儿女只知道吃那些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反而失了礼数,却是连脸都红了。

    李灵犀叹道:“狗子,你倒是愈发生分了。来,孩子们。叫叔叔。”

    “叔叔……”

    三个孩子,平安带头叫道,最小的那个居然连话都还说不清楚,李灵犀不禁又为这位儿时玩伴的未来担忧。拍了拍那小三地小萝卜头,又给平安拉了拉衣服,都快成烂抹布了,“好,好,都乖。都乖。狗子啊,我们一块儿长大的,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找我叔爸他们,能尽量帮忙的地方,他们会尽力地。”

    “灵犀哥儿,你对狗子实在太好了。”虽然狗子嘴里这样说,李灵犀却知道,他定然是不肯的,也许狗子是那种人,宁愿穷死,也不愿拉下脸来求人。所以李灵犀为了他那最后的尊严,提都没提直接给钱的事情,也许给他三个孩子的三道平安符,是他心中最大地倚仗吧。“这符孩子们也喜欢,倒是极好地。”

    李灵犀也不知他说的是符好,还是有了平安符地庇佑是好的,或许对于一个三个孩子的赤贫之家来说,都是极好的吧。

    客人们吃的宾朋尽欢,这才散去。李有福两老夫妇更是一一地将这些亲朋好友送走,他们并没有因为多了个会道术的儿子,而觉得有多么的高人一等,凡人地朴实,从骨子里。

    这一天后,平遥镇都传说着一个故事,故事说李家的大儿子在外面当上了一个有出息的道士,不只自己赚了钱,还送了自己堂弟去县城念书。故事还说。李家那张氏有一手老黄鸡做得很好,人吃了。祛百病……

    “小屁孩儿,你太没用了。彩儿都为你感到害羞……”

    神仙岭上,两个小屁孩儿站在一起,彼此逼视着对方,恨不得用双眼把对方吞下去。

    “他大爷地,彩儿,你,你咋又骂我呢?小心我,我打你啊。”小屁孩儿见彩儿再也不害怕自己说打她了,也就使劲地扯着自己头上那寿星状的头发,奶声奶气地骂道,“俺真的看到了,彩儿,俺说的是真的。俺那天出门去买酒菜卤肉的时候,明明看到那个老头。他大爷的,居然还想跑,我……”

    “呸呸呸,不要脸。小屁孩儿你说谎不要脸,还不脸红。哼。一个土地老头,你怎么抓不到他?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现在可好,彩儿都和你找了两天了,土地呢?土地在哪里?”彩儿气嘟嘟的,这两天时间里两个小鬼都在找借口乱跑乱窜,还是没找到小屁孩儿口口声声说地那个土地老头,“都说了只有名山大川才可能有土地和山神,这里怎么会有。”

    看着彩儿一副鄙视的眼神,小屁孩儿气的直想朝地上撞,指天发誓地说道:“俺说的是真的,他大爷的,你再不相信,俺真打你了啊。你看这神仙岭,我总觉得怪怪的,这里有老爷身上那股气息,虽然非常淡,却是真的有,你自己不也闻到了吗?也许老爷在这里得到过什么宝贝呢也说不定。如果神仙岭有宝贝,那有山神土地看着,也不是不行啊。”

    “就,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土地老头在哪里呢?”

    小屁孩儿李阴阳一阵骂娘,当时那个土地见了自己就如耗子见了猫一样,忽地一下就钻进地里去了,自己神识一探,居然没找到他了,现在想起来就气,要是抓到他了,非得揍个半死不可。“气死俺了,气死俺了,他大爷的,气死俺了……”

    彩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屁孩儿在那里指天骂娘一般地发怒,也不敢在怀疑他了,想劝他又不敢上前,半响却看到小屁孩儿大骂一声后,身体一摇,居然变成了四个小屁孩儿,看了彩儿一眼,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他大爷的,俺今天抓住你这土地老头后。定要揍死你。”

    李阴阳被气的大发雷霆之下居然用出了一种连彩儿也没见过的法术,吃惊是肯定的,也忙着去追,却不知该追哪个方向,只好在原地等。

    等了不久,彩儿忽然见到李阴阳从平遥镇的方向回来。一边跑,手里还一边提着一个蜷缩在一起的老头,骂骂咧咧的,看来是怒气冲天啊。

    “他大爷地,你跑啊?你再跑,再跑,俺,俺打你啊。”李阴阳把那穿着锦绣山河玄服地老头,一看就是土地地老家伙扔在地上。作势就要去打。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土地一看这架势,有一个小恶霸不说。居然还有一个同样透着危险气息地小女孩,难道今天出门忘了算命了?

    他可是跟当年那个天天路过自己家门口的小家伙学的,那个叫李灵犀的小子是他见过最怕死的人,每次路过自己山神土地庙都要算一卦,十来年后居然连他也养成了这习惯了。还真地好几次算命算出了好事,躲过了坏事,没想到今天却栽了。刚才那小鬼头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从张大富大院的地下直接揪了出来,自己当时可是在土遁。居然还是被他抓到了。

    “老爷爷,你倒是老实道来,不然,他可真打人的。”彩儿小声道。土地老头回头一看那貌似幼儿,却一脸怒气的李阴阳,就不由打颤,急忙道:“我,我都说,我都说。”

    他却是心里暗骂道。这都多少年没有人来管过了?上万年了吧?别说仙界的来使和点卯等,便是人间修道之人也再也没有人能发现自己了,怎么今天一来就来了俩,还揪着自己不放呢?

    “那你告诉俺,你那天看了我,为什么跑?你是怎么跑掉的?”小屁孩儿问道。

    “跑?我,我……”土地老头一看,原来是因为那天跑了,弄得着小瘟神不高兴。今天才被抓来的。却是暗怪不走运,只好道:“本。本神在执行日常巡视之事。监察这平遥镇四方。”

    “彩儿,你相信他说的不?”李阴阳也不过是想证明自己那天碰到了一个土地老头而已,倒是没想过其他什么。只道彩儿相信自己后,放了这土地就是,他倒也不凶残,只是脾气太臭还喜欢骂人。这土地老头看起来就有些狡猾,不过小屁孩儿倒是不想管闲事,只想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他好像在说谎。”彩儿盯着土地老头的眼睛看了半天,纯洁无比地眼神居然让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土地害怕了,一个躲闪就让彩儿发现了问题。

    “这丫头不简单啊,许是先天神物。”土地心中惊骇道,他刚才居然在这小丫头眼里看到了南明之火,哪里还敢对视下去。一不小心,心里就慌了,露出了破绽。

    “说谎?他大爷的……”小屁孩儿本来还想就这么算了,让彩儿知道自己没骗她就行,谁知道这土地老头不合作,提起拳头就开打。

    “哎哟,哎哟,别打了,哎哟……我,我都说,我都说……”

    “老实点儿,他大爷地,再骗俺,俺打死你啊。这次可不是骗你的。”小屁孩儿真的发火了,从来没人敢骗他,这下居然屡屡被这土地老头骗,还让他在彩儿面前丢脸。

    “说,你怎么跑掉的?”

    “小,小神当时见了大仙,却是,却是骤惊之下,躲入了地下灵脉中去,这才逃过大仙追捕。”

    “不许停,接着说。”

    土地老头心里都快吓死了,这两个瘟神怕是哪个仙界大神通之人的座下弟子,不然哪里有这般厉害,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小山神土地,但万年之前可是见过不少仙界的高人的,即便那些仙界的兵将也比不得这眼前的两个小儿。这两个来历不明地小儿,其中一个好似是妖,却又不似;另一个好似是仙,却更不似,弄得他也糊涂了。

    可是仙界都多少年没来过人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土地了,如果不是仙界规矩,天下的山神土地都需要用山河神榜将当地的山神土地河伯等压在方圆五百里之地,他可是早就跑了。现在只道自己偷偷摸摸的那些小动作被人发现了,哪里还敢隐瞒,直接开代了。

    “小神乃是这神仙岭的土地,乃是被仙界山河神榜钦封之人。万年来,仙界再也没有了监管这神州山神土地。大多如我一般,虽不能离开,却是乐得逍遥。这平遥镇张大富素来孝敬,每年皆是上品祭祀于我,前不久,我发现此地灵脉忽然变大。到了惊人的地步,便想遂了他张大富经年累月的许愿!不想那日正在梳理灵脉,令其通达到张大富府上之时,刚好被大仙撞见……”

    “什么?”

    土地老头絮絮叨叨地说完后,小屁孩儿就跳了起来,差点没被气死。本来以为将那石塘县平遥镇的龙脉壮大之后,老爷的老家人就能受些恩惠,谁想到一算不如另一算。忘了这个土地老头乃是职司山河之人,有支配当地灵脉地能力。不然也没有那么多人祭拜他们。而没想到地是,这张大富虽然生性不仁,却笃信鬼神之事。每年都是好酒好肉地供奉着李灵犀当年每次必当路过的那个山神土地庙,虽然那里只有一尊土地,可谁都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就是一尊真正的土地牌位。这土地为了感谢张大富,也是为了将来得到更多的祭品,居然将那些个灵脉改道,弄到了他张大富府上……

    “气死俺了,气死俺了。今天打死了你。俺回去向老爷请罪。”小屁孩儿气得脸都红了,提起拳头就要打下去,看这架势,就这一下就能打死土地。

    “饶命啊……大仙饶命……”土地老头何等精明,知道肯定是这擅自改动灵脉的事情让两人发火,赶紧交代道:“二位大仙但凡吩咐一声,小神定然将那灵脉改回来,以后再也不敢如此,再也不敢如此……”

    小屁孩儿恨声道:“那张大富何德何能。俺小屁孩儿甚至都不认识,你倒是好,居然让我等专门请来的灵脉擅自改道。你若不照着俺地意思改回来,俺就打死你。天下哪有白吃的事儿,俺出力,让外人享福,不行,绝对不行,想占俺小屁孩儿地便宜。俺。俺打死他。”

    其实,如果土地不擅自将那些个灵脉全部汇聚到张大富府上。充其量也是个平等分配,灵脉福泽平遥镇上下地结果,不过知道了这山神可以完全支配和管理当地的灵脉后,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引到老爷府上,免得让这老头再拿去讨好那些每年上供地人。老爷一家都快穷死了,哪里有东西去孝敬这无法无天根本没有受到仙界约束的土地小神。即便有东西去讨好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那两位祖爷爷和祖奶奶素来清贫,也肯定不舍得铺张浪费。

    “好,好……改,连夜改……”土地老头心里却是暗道,没想到这两个来路吓人的家伙居然让自己将灵脉改到当年那个小孩府上。那个叫李灵犀地孩子他也认识,当年还信自己这尊土地神,倒是让土地老头很喜欢,按照不平白帮人的规矩,他本来只要李灵犀上供一次就庇佑他一番,可惜李灵犀别说上供了,连自己也吃不饱,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达成这个想法。

    “他大爷的,俺可告诉你了,那是俺老爷家人府上,你要是等俺走了,再乱改地话,老爷以后万一知道了,怕是会打死我……”小屁孩儿想到这里,却摇摇头,说道:“不行,俺得给你下个紧身咒儿,让你反悔不得。随即一道灵光神符打到土地身上,土地老头当时就绝望了,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瘟神啊?连紧身咒都会,算了认命吧,改,马上就改。看来为了这条老命,只好对不起张大富那么多年的进贡了。

    直到很多年后,李灵犀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那样的变化,那时候才知道,当年的小屁孩儿和彩儿,早已经为日后定下了百世之基,而唯一不知道的,却是自己……

    第一百一十章 江语晨之迷 上

    “大娃,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次归家?”李有福抽着那只从不离身的旱烟袋子,吧嗒吧嗒地问道,站在路口,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那烟叶燃烧的滋滋声。也许是有什么想说的,李有福一口吸得比一口猛,一个抽惯了烟的人居然被呛着了,“咳咳……”

    李灵犀急忙上前帮李有福拍了拍辈,朱果这几样灵物的药效果然是非同寻常,这十来天下来,李有福本来略微花白的头发,根部已经开始转黑,还有那稀疏的胡须,也变得浓密起来,脸上的皱纹更是一天比一天少。他知道,叔爸和叔娘还会继续被控制在体内的药力改造身体,不修道却也能延年益寿。

    李灵犀算了下,自己这一次出去,短时间内却是回不来了,倒不是路途遥远,只是这修道之事乃是修的一个了无牵挂,如果时时被那俗事所缠,倒是多了许多麻烦,“叔爸,七年后若是孩儿无事,当回来一次吧。”

    “好,很好。七年倒也不久。”李有福满意地说道。

    李张氏说道:“大娃,你在外面如果遇到了合适的姑娘,也早些把家给成了吧。叔娘虽然不懂你们修行之人的规矩,但好歹成家立业也是人之常情。”

    “放心吧,叔爸,叔娘,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们,平日里莫要太过劳累了,拾言送来的银钱你们照我说的办,只管用就是,如果不够,我留下的也足够了。”李灵犀虽然知道叔爸和叔娘决计不会乱花任何一两银子,充其量不过是买些小米白面之类的过日子罢了,因为他们总想着把这些钱存着将来给孩子们成家立业……

    “大哥,你放心吧,家里有俺。等俺考取了功名,让爹娘也过上好日子。”李大宝信心十足地说道。

    李灵犀看着李大宝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心里不禁想起了当日看到的那副卦图。上面正是那李大宝,不由拉过他,低声道:“大宝!大哥这里给你交个底,来日你之成就不可限量,不过,你须得谨记一句话。万事以民为本,否则,哥哥便是回来了,也决计绕不得你。”

    “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考取功名做个好官。神州子民的苦难你我兄弟从小就亲身感受到了。我李灵通饱读圣贤书,岂会将那苍生遗忘,断无此理。”

    说起李灵通这个名字,那是全家商议的结果。李大宝在学校里确实是念那科举制学的天才,四书五经通读不说,连颇难的古文考据他都信手拈来。考个功名在他看来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且学正大人也隐隐地暗示过几次了,颇有提拔之意。他那李大宝地小名倒也不好用了,全家商议过后,将那李大宝之名改为李灵通三字,却是与李灵犀兄弟二人相通。

    见二弟李灵通如此言语,李灵犀虽然暗有担心,却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李阴阳,彩儿。我们走吧。”

    “祖爷爷。祖奶奶。二老爷。我们走了。”两个小孩儿齐声道。

    三人慢慢地上路。一步一回首。却终究走到了大路地远方地转弯处。李灵犀停下来。最后地望向平遥镇。却看到李有福大声喊道:

    “大娃。别忘了。平遥镇才是你地根……”

    两滴男儿泪流下来。李灵犀心里默默点点头。这里是自己地根。而外面地世界。就是自己地未来吧。

    今日平遥镇一别。李灵犀若是知晓将来再回之时。早已远非七年之期。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水宗地偏殿里。宗主通玉真人正在打坐静修。身前一个古铜香炉里正冒出汩汩流水般地水香。这水香乃是道门地一种常见之物。但凡点燃。熏熏然犹如仙境。却是有利于静气凝神。潜修黄庭之道。

    忽有一阵山风从门外刮来,引得水香浮动,本来静气打坐的通玉真人一下睁开眼来,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那就是他来了!

    “师兄,你来了!”通玉真人带着激动轻声道,正好看到门外一个青衣道人闲庭信步一般走进来,不是那陈伯当又是谁。

    “师妹!”陈伯当开口道。

    “师兄,为何你总是这样沉默寡言?难道阿玉真的不值你侧目三分吗?”通玉真人摇摇头,虽然神态依旧安如静卧之山,却露出些许愁苦。

    也不见陈伯当作甚动作,甚至连神色也依旧是那般淡淡的,却是道:“师妹,以心养道,忘情成真,故而吾等黄庭门徒,当修真之道,修情之道,我悟了,你却没悟!”

    “师兄,你真的悟了吗?你真的放得下吗?”通玉真人再也保持不了那份道意,径直站起,隐带怒意地说道:“当年之事,别人不知,阿玉却是尽知因果。师兄,你真地不恨俞伯羊?”

    “恨?什么是恨?”陈伯当淡淡地道,通玉真人认真地看了半天,也没从这位二师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正如岁岁年年都在清源派表现出来的那般,不为物喜,不以己悲。通玉真人不知道,或许陈伯当也有真性情的时候,比如他那最上心地徒儿小七!

    通玉真人摇摇头,又问道:“那你可是爱你那大徒儿?当年那般因果,这些年你却依旧多番维护,难道你依旧爱他吗!”

    “爱?什么是爱?”陈伯当依旧反问道。“二师兄,你……”通玉真人痛苦地坐到榻上,也许整个清源派,只有多年不见的师父和这位二师兄才会让她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陈伯当向前随意走了两步,说道:“爱是道,恨是道。俞伯羊所作所为是道,我陈伯当当年之遭遇亦是道。不是师兄没有悟透,而是师妹陷入其中。”

    “师兄,你胡说,你,你该恨他的,你该恨他的。为什么你不恨他,却也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该恨的人,你不恨;该爱的人,你却不爱……”通玉真人似乎有些歇斯底里,虽然她知道每次自己和二师兄讨论当年的问题,自己就会最后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她实在无法理解,这几十年来一直想不通。

    陈伯当难得笑了笑,似乎丝毫不为通玉真人这种冲动和情绪化所动,只是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师妹,不得道终究是不得道。我懂,你不懂,永远都不懂。我要的,不是你有地;我有的,不是你懂的!俞伯羊是俞伯羊,她是她,生是生,死是死。你不得道,俞伯羊同样不得道……”

    “道,道道……师兄,你一天到晚都是道,都是这些大道理!你便是说说,让阿玉也知晓知晓,谁才懂道,谁才有道,什么是道!”通玉真人作为一个在清源派众星拱月一般的女人,却常年忍受着陈伯当的这种漠视,而且总是那么飘忽不定的借口。

    陈伯当说道:“道在人心,只是不懂!”

    “师兄,你知道吗?这些年来,阿玉总有一种错觉。引雪她娘,许是白死了。”通玉真人说道。

    “通玉,你何必苦苦纠缠此事……”陈伯当微微色变,却是不愿再说。

    “师兄,你……”通玉真人见陈伯当果然受不住这个话题,也就不再说,却是问道:“此次师兄可是为了江语晨而来?”

    “这是水宗和无道宗的老规矩了。”陈伯当说道。

    “这些年我水宗待她依旧,不曾违了半分规矩,更不曾有人欺负过她。师兄放心吧。”通玉真人说道。

    陈伯当:“如此我便是放心了,只是两宗祖训,便是走过场也须得前来问诫一番!”

    “好像时间也快到了吧?”通玉真人想到了那个徒儿,心里不禁愁苦,或许她不算自己的徒儿,但自己对其他徒儿的疼爱都赶不上江语晨。

    “不错。”陈伯当说道。

    “那有劳二师兄了。”通玉真人说道。

    “此乃祖训,不得违之。”仿佛例行公事一般问完了通玉真人这些年是否有曾亏待过江语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额外地突发事情,陈伯当这才退出门外,掩上门,隔门相忘,叹了一声,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妹,你不懂,为兄也不懂……”

    “呜……”

    接天台,一阵略显低沉的古琴声响起,伴随着一种酒香飘散出来。月色下,那接天台的茅屋前石桌上依旧放着一葫芦酒,一壶温好的老黄酒,也是那古老相传的醉仙忘忧酒。

    门开着,偶有一阵风吹来,撩起了那竹帘,却见茅屋里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正在弹琴。时而抬头,顾盼生辉间尽显仙子本色,落落出尘,端得不食人间烟火。正是那江语晨,她似乎白日里在那水宗,晚上却总在这几乎从未有人来过的接天台。

    清源派是极大的,这接天台没有人来也是正常,寻常弟子不是忙着打坐修炼飞剑法宝,就是闭关或者下山历练,很少有人会在门派里四处转悠,把每一个山头都走遍。

    良久,呜咽低沉地琴声才停下来,江语晨微微抬头,却是望着门外,竹帘外,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伯当见过江姑娘!”

    陈伯当站在茅屋外,也不进去,却是极为罕见地躬身行了个礼。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江语晨之谜 中

    陈伯当透过那摇曳着的竹帘,却是朦胧地见到里面卧榻抚琴的江语晨,暗叹一声,却是躬身而立,静待江语晨出来。

    步履蔓轻烟,随风凝如玉。一阵竹帘拨动的声音,江语晨撩开竹帘走了出来。便是那高悬苍穹之高的明月也稍稍黯淡了一些。天下佳人,月照之下皆会因月而美,这次倒是另外,仿佛那月色却因江语晨而更美。绝世有佳人,幽居在高台,声声慢,抚琴念郎归……

    江语晨见了陈伯当,先是微微一礼,然后坐到石桌上,也不请陈伯当进去,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微微一点头,似乎这个安静的女儿家,没有感受到声哑带来的不适,即便是见了陈伯当。

    陈伯当微微站开,不卑不亢,指着石桌上的那壶冒着屡屡热气轻烟的老黄酒,不禁赞道:“这老黄酒,味道终究是没变的。江姑娘巧夺天工,却是将醉仙老人家的手段学的分毫不差。”

    这话江语晨似乎极爱听,少有的从那老黄酒上挪动目光,感激地望了陈伯当一眼,带着谢意微微点头,却又暗含谦逊。

    “江姑娘不用谦逊如此,醉仙老人家以酒入道,想醉仙老人家纵横捭阖之当世时,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三道酒,一为忘忧,二为忘尘,三为忘情。此三道酒隐含道机,却是无上珍品。只是可惜,凡夫俗子怕是难以饮得。”

    陈伯当意有所指地望着那老黄酒说道,有些东西,懂便是不懂。

    江语晨莞尔一笑,却不是对陈伯当,而是对那老黄酒,只见她水葱般的秀指划过,拿起那酒壶,轻轻地倒在一旁的空杯子里,慢慢地倒着,酒气弥漫出来。却丝毫不察。俄而,酒气四溢,一道细细的老黄酒溢出白玉酒杯,洒落在石桌上……

    “江姑娘……”陈伯当低声道。

    似有所察,江语晨放下,感激地望着陈伯当。随即望向远处那墨盘一般的夜空,伤神自叹,好不怜人。是了,她便是哑的,但这叹息声却是真悲切。

    陈伯当:“三年前,醉仙谷出了点事,贫道不敢怠慢,叶家倒也未曾受损。”

    许是乍然听闻了叶家二字。江语晨眼神中露出淡淡地迷茫。随即却是嘴角露出淡淡苦笑。将那老黄酒再次提起来。倒进另外一个杯子。

    “贫道座下有七弟子灵犀儿。却是于此事中颇有功劳。一身本事虽不够显达于人。但一身心性却是远超常人。以民为本。以苍生为念。”陈伯当颇为感慨地说道。

    “砰……”一声轻响。却是江语晨乍闻李灵犀三字。手一抖。那古朴地酒壶便撞上了酒杯。一下磕倒了酒杯。忘忧酒撒地到处都是。

    江语晨没有起身看陈伯当。却是径直拿起那古艺烧陶而成地酒壶把第二杯和第三杯倒满。也不喝。也不请陈伯当喝。只是那么定定地望着三杯酒。仿佛那涟漪阵阵地忘忧酒中。映照着女儿家心底最深处地心事。

    “唉……”许久。江语晨轻叹一声。素手在那桌上一抹。却是现出了笔墨纸砚。

    “江姑娘这是……”

    江语晨也不说话,只是提起那狼毫小笔在那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却是:“他素来喜酒,一次便是三杯。每来一次,却是不能少了一壶酒,不然,他便是不醉的。”

    陈伯当微微摇头,他如何不知这江语晨心事,见她盯着那行字。久久地在那里沉吟着。说她寡言少语,她却是最幽然而居的仙子。说她不喜外物,她却因为那个每次喜欢一口气喝掉三杯的傻小子而牵动芳心中每一根琴弦。

    江语晨似乎习惯了一个人地世界,就那么盯着一行字,却想着关于他的所有事,他还好吗。阵阵夜风徐徐地吹来,拨动了佳人如瀑般秀发,迎风而舞,那风似乎也会懂人,吹过玉人脸颊之时,却好似绕开一般,独留佳人沉思。江语晨想了想,又提笔写道:“他说,他爱那些风,爱那些雨,爱那些明月,爱那些酒,爱那些人,爱……接天台……爱那位夜夜里为他酿酒的前辈……”

    “啪……”一声轻响,那毛笔便跌落在纸上,在纸上糊出了一个大大的墨迹。

    陈伯当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早已知道这世上为情所困的人何其之多,自己受情所困,女儿陈引雪受情所困,俞伯羊受情所困,小七受情所困,不想亲眼见了江语晨如此这般也受情所困,依旧是无望太上忘情。

    “江姑娘,贫道倒有一妙法尚可示于人。”陈伯当道。

    江语晨似乎被陈伯当那种话语中带着的极大自信给说动了,微微起身,行了一礼,然后站开一旁,静看陈伯当行法。

    陈伯当双手合十,请了个大道尊礼,神情肃穆,双指并起,一个便是江语晨也从未见过的道诀瞬间便被他掐在了手上:“无道成诀,化!”

    “呼……”仿佛有一阵疾风吹过,吹得江语晨也不禁侧目,稍时便察觉有所不对,急忙朝那石桌边望去,不由惊呼出声,花容骤变!

    却说那原本无人坐上的石桌边,此时居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虽然景象有些隐约绰动,但分分明明地能看清那是一个人。举杯齐眉邀明月,对饮忘忧成醉仙,那款款举杯的青年,眉目间虽有忧愁却之口不提,时而对月无语,时而低头痛饮,不正是李灵犀又是何人?

    “此乃贫道小小手段,不过一幻阵罢了。”陈伯当见江语晨这般,心里暗道自己怕是来地有些迟了,随即道:“江姑娘但请随意,贫道一个时辰后再来。”

    江语晨施施然起身,行了个万福,却是比先前礼数更为周到。她却是发现,陈伯当居然连这等奇术都能施展,或许自己一直都不了解这位无道宗的宗主吧,虽然,彼此自己与无道宗有着千年不断地因果……

    陈伯当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江语晨含情脉脉地看着坐在桌边频频举杯的李灵犀,不禁宛若桃花般灿烂开来,甚至连她都没发觉,自从李灵犀走后,这还是第一次笑出来,虽然只是含笑默默,却是对君宣。

    江语晨见那景象中地李灵犀一下又一下地喝酒,不由嗔怪,微微嘟嘴,随即却是急忙起身,端过酒壶,一次次地向三只酒杯中倒酒,酒不断地溢出来,她却丝毫不察,仿佛那酒真的是被那个幻阵中的李灵犀喝掉了,却是满石桌都淌满了忘忧酒。

    “灵犀儿,乖!慢点喝。酒洒了,你却是没得喝了。”江语晨见幻阵中的李灵犀一下下地旁若无人的举杯,丝毫不察,却是一边看着他喝酒,一边在石桌上的纸上写下了这句话。

    见李灵犀时而面露悲苦之色,对视着那皓月久久无言,江语晨眉带隐痛地缓缓伸出手,去触摸那幻象,却见一道涟漪,幻象依旧是幻象,那幻阵中,李灵犀依旧在饮着酒。

    江语晨见触摸不到幻阵中的李灵犀,却是又在纸上写道:“灵犀儿,慢些喝。莫不是又在那外面被人欺负了?唉,没有我的忘忧酒,你何以解忧。多喝些,别急,语晨再为你烫一些。”

    写完,江语晨急忙走入茅屋,不时便捧出了又一壶酒,缓缓放到石桌上,似乎怕打扰了李灵犀,只是一次次地朝那本来就满了的酒杯里倒酒,便是拄着头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幻阵中地李灵犀,看着他,仿佛就是一切。

    良久,江语晨又提起笔,写道:“灵犀儿,你终究受人欺负。语晨却是好生想,想……亲口对你说,切记要照顾好你自己……可惜,你却是走得好急……”江语晨似乎不累,这次却是连着写了好多,只见那纸上的字越来越多,往往一行会有几个字看不太清楚,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两滴泪珠滴在墨迹上,“屡盼君归君未归,暖酒空杯空对人,便是你走了后,清源山,已经下了三次雪。君记否,昔年雪夜饮酒时,一杯老黄酒,一对醉中人……”

    寒夜里,好酒终究守不住那股暖意,却是冷了,江语晨静静地看着那些洒落桌上和地上的酒,望着那越来越淡的热气,望着那渐渐淡化的幻影,望着那渐渐远去的灵犀儿,不禁长叹一声,酒不醉人人自醉( 仙吟 http://www.xlawen.org/kan/28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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