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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部分阅读

    晨微微点了点头。

    “好啊。”聂勇看着他,缓缓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您的意思是……”凌睿晨多少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聂勇会这么容易就交给他如此重要的事。

    “与其等他成为厅长再去拉拢,还不如就趁现在。”聂勇一笑。“钱,我为你提供,而你,帮我跑这一趟腿。我相信,凭你的智慧,应该能说动段柏来。”

    其167:环环相套

    (不好意思,太忙了,更晚了)

    “这是好事啊。”在听了凌睿晨的转述后,宫平缓缓点了点头。“说明他已经对你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我想,这算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他对你的试探。”

    “安排我见一下段柏来吧,演戏就要演全套。”凌睿晨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聂老头子给了我一百万,我想,这么大的数额,一定会让你的靠山吓一大跳。说真的,他不会被金钱所击倒,拜倒在聂勇面前吧?”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宫平面无表情地说。

    “别吓唬我啊。”凌睿晨皱了皱眉,“如果他真的动了心,和聂勇合作,那么我们可就惨了。”

    “好吧。”宫平一耸肩,“我承认,这数目不小,但还不足以打去段柏来。聂勇出手还是小气了些,如果是我,我会砸下五百万再说。毕竟,拥有这种高官,和胜盟就能拥有未来,但如果失去他,就会失去未来。用五百万买自己的未来,并不算贵。”

    “说得也是。”凌睿晨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会通知段柏来的。”宫平朝椅子后一倒,挥了挥手。凌睿晨看了看这个始终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深吸了一口气后,拎着那个手提箱走出了酒吧内间。

    “老段吗?”宫平拨通了段柏来的号码,用平师傅的声音说:“凌睿晨要见你一面,现在他已经去了,你得见见他。至少他会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也不用有什么准备,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段柏来不会真的动心吧?”运不无担忧地说。

    “你也以为,聂勇是要他去收买段柏来吗?”宫平看着运,缓缓叹了口气。“跟我这么久,怎么智慧就不长进呢?”

    “难道不是吗?”运惊讶地问。

    “如果要收买,聂勇早就这么办了。”宫平缓缓说道,“别说五百万,如果能让段柏来成为肖白欣第二,我想一千万他也敢拿出来。关键问题是,这个老狐狸没有这么干,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运做冥思苦想状。

    “说明聂勇早就知道了段柏来与蓝都的关系。”宫平自信地说道,“他很清楚,段柏来与蓝都有着扯不断的奇妙联系,也明白段柏来是不可能被和胜盟收买的。也许,他已经将草头帮和青山会的火并,算在了蓝都的头上,并把蓝都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那蓝都岂不是很危险?”运立刻紧张起来。

    “现在的和胜盟,不敢动蓝都,第一因为这是特殊时期,第二因为段柏来。”宫平继续分析着。“聂勇现在只能等,等成国涛案不了了之之后,上面派下新的警务厅厅长来。到了那时,他就会使力拉拢亲的厅长,重建和胜盟的辉煌大厦。”

    “成国涛案会不了了之?”运吃了一惊,“这可是惊天大案啊!”

    “正因为它惊天,所以注定不会有结果。”宫平说,“试想,当这案子涉及到俄罗斯军方,那么就不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而是一根可以引发外交争端,甚至是战争的导火索。这是双方都不想看到的,我猜测,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总统会将此事压下来,然后用真相来牵制俄罗斯军方,迫使俄罗斯在外交政策上做出一些让步。而俄罗斯也不会愿意这让的丑闻发生,所以也会积极的掩饰。”

    “原来是这样啊。”运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成国涛再了得,总统也不会因为他而和俄罗斯弄得不可开交啊……可,你说聂勇在等,但如果段柏来被任命为厅长呢?”

    “他可以请来俄罗斯的特种兵刺杀老爷子,难道就不敢杀段柏来吗?”宫平的眼中闪烁着寒光,“对于他这样的黑道人物来说,杀人放火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能干出任何破釜沉舟的事来。”

    “真可怕啊。”运忍不住感叹起来,“那……那他为什么还给凌睿晨这么多钱,要他去找段柏来?”

    “是为了试探凌睿晨。”宫平冷冷一笑,完全将聂勇的想法猜透。“明明完全不能收买的人,如果突然答应了,你猜,聂勇会怎么对待凌睿晨?会微笑着说,你真是能干的小伙子,还是会冷冷地对他说,别和段柏来一起跟我演戏了,我现在看穿你了。”

    “你的意思是……”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如果凌睿晨带给他好消息,就说明凌睿晨是和段柏来早有勾结……”

    “没错,这才是聂勇真正的目的。”宫平缓缓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缺少一位助手,一个能替他出面解决一些问题的人。所以,当凌睿晨出现时,他很高兴,但又不免有些担忧,狡猾的他,就想出了这么一种试探手段,来看看凌睿晨是可以用的自己人,还是不能用的奸细。”

    “那你怎么不提醒凌睿晨呢?”运急了,“提醒段柏来也好啊,不然万一他自作聪明地答应了,那……那凌睿晨这步棋不就没用了吗?”

    “你以为凌睿晨过去,会和段柏来谈与和胜盟联合的事吗?”宫平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那他去干什么了?”运眨巴着眼睛问。

    “当然是去拉拢段柏来。”宫平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但不是为了聂勇,而是为了他自己。他不会傻到帮聂勇而害自己,所以,他绝对不会把那一百万放在段柏来面前,说:这是聂勇要我给你的,咱们合计一下怎么办吧。他不敢冒这个险,刚才他不也对此表示过担心吗?因此,他一定会这样说: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您能多关照我的黑月会一下,我能给您的好处,绝不会比蓝都给您的少。如果您愿意扶植我这样的年轻人,您一定会收到百倍于付出的回报。”

    “你……你的意思是他想把段柏来从咱们手中抢过去?”运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呢?如果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宫平说道,“凌睿晨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我比他更厉害,因为我对段柏来的控制,比任何财富都更有效。”

    “当然。”运笑了,“因为你控制着段柏来的命运,段柏来就算敢背叛他的亲娘老子,也不敢背叛‘平大师’。”

    “等着吧,当凌睿晨离开他的办公室里,段柏来一定会给平师傅打电话过来。”宫平一边说,一边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面前的桌上。

    另一方面,在省警务厅里,凌睿晨已经提着那个手提箱,站在了段柏来的办公桌前。段柏来将身子倒在椅子里,抬头看着凌睿晨,脸上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一指旁边的沙发:“请坐吧。”

    凌睿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了过去,慢慢地坐了下来,把手提箱放在了一边的地上。

    “你的合作伙伴,刚刚把电话打了过来。”段柏来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如果没重要的事,我们之间最好不要见面,如果被和胜盟的家伙们知道了,那可不大妙。”

    “没有关系。”凌睿晨微微一笑,“实际上,就是聂勇派我来的。他要我来试探一下你的口风,好知道案子进行得如何了。而我,正好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来见您一面,和您谈一些您或许会感兴趣的事。”

    “哦?”段柏来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吗?”

    “当然。”凌睿晨笑着把那个手提箱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慢慢打开,将它旋转过来,当段柏来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了一些,一种特殊的光芒在他眼里闪耀。

    “因为一般来说,所有人都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这个……”段柏来的声音中带着点犹豫的味道,凌睿晨将箱子合上,再次放到一边地上,缓缓说道:“这里有一百万,算是见面礼。而在不远的将来,这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只不过算是小钱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段柏来皱了皱眉毛。

    “您对蓝都的关怀,让人很是感动。”凌睿晨缓缓说道,“而我这样的年轻人,总是需要得到长辈们的关怀,才能慢慢进步、逐渐走向成功之路的。其实不止是我,包括像和胜盟的聂勇这样的人,也需要有人来关怀、帮助。只不过,他们都太过小气,不肯全力回报关怀、帮助过自己的人。但我不同,段副厅长,请您相信,我是一个会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来报答恩人的人。”

    “嗯。”段柏来又看了看那个手提箱。

    “我不敢奢望您对我的关怀,会高过对蓝都的关怀,不过,我觉得您一定是乐于帮助年轻人的。我想,既然您可以帮助蓝都,应该也不会拒绝帮助我吧?何况我认为,我能回报给您的东西,可能比蓝都回报给您的更多,也更有价值。”凌睿晨继续说道。

    “嗯。”段柏来仍然在看那个手提箱。

    “那么,我就不打扰段副厅长了。”凌睿晨笑着站了起来,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袋子,他打开手提箱,把里面的钱全倒进了袋子里,然后又把袋子放在沙发旁边。

    “段副厅长,回头见。”他挥了挥手,拎着手提箱走向副厅长办公室的大门。

    “有空再来。”段柏来的声音显得很友好。

    其168:野兽老人

    “你看。”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宫平笑了,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让运看了看。

    “果然是段柏来。”运感叹一声,而宫平则将电话接通,用平师傅那带着沧桑感的声音问:“是哪位啊?”

    “是我,老段。”段柏来低声说,“刚才,你们的那个朋友来过了,我觉得有些事,得和您说一下。平大师,你们的这个朋友……可不大地道啊。”

    “哦?是吗。”宫平淡淡地笑了笑。

    “他带了一百万过来。”段柏来的声音多少有些激动。这些年间,肖白欣对于巨额钱财见得多了,但段柏来这个同样身为副厅长的人,却因为没有什么黑道势力孝敬他,而还算是“贫困户”。他对于肖白欣的恨中,其实更多的是嫉妒的成分。

    “一百万?”宫平继续保持着语调的平缓。

    “拿一百万,话里有话地想收买我。”段柏来说,“所以我说啊,你们的这位朋友太不地道了,明明是你们在帮他,他倒好,竟然胆敢挖你们的墙脚,这还叫人吗?”

    “老段啊,你能向我这么坦白地说这件事,我很感动啊。”宫平缓缓说道,“这件事,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老实说,他可并不是我们的什么朋友。他有他的野心,对于栾峰,他只不过是顺手利用而已。不过你放心,他在利用栾峰,我们栾峰何尝不在利用他?老段,你听我说,那一百万你留下了吗?”

    “留……留下了。”段柏来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直接拒绝,恐怕也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没错。”宫平肯定了段柏来的做法,“是应该这样做。那一百万怎样使用,就全看你的了。我想,你应该能想到发挥它最大效力的方法的。”

    “这……”

    “好了,老段,我知道,你永远是我最可靠的朋友。我相信,这次和胜盟一定会完蛋,而你,一定能借着这个案子,成为正厅长,而且,还会因此受到警务部的器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宫平缓缓地说出这一番话,将他奉为大师的段柏来,立刻激动起来。

    “您放心吧!”

    放下电话后,宫平忍不住笑了。运不解地问:“你说段柏来知道如何发挥那钱的最大效力,那他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段柏来,我就把这钱上交给专案组。”宫平缓缓说道,“然后解释说,这是和胜盟为了拉拢他而送来的贿赂。这样一来,专案组对他的好感会大增,他的业绩上也会被填上这光荣的一笔,对他的前途大有好处。而且,这还可以直接将专案组的目光引向和胜盟,将和胜盟陷入不利的境地。再结合老爷子的死……和胜盟一定会被警方盯死。”

    “真是复杂啊。”运感叹一声,“我真不明白你的脑子是用什么做成的,从凌睿晨的行动,聂勇的意图,到段柏来的做法,你都能算得出来,你还是人不是?”

    “别忘了,我擅长的就是坐在那里,动用脑子。”宫平微微一笑,“在那张办公桌边一坐三年,不断地低头工作,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一切吗?不,那时,那种压抑感和紧张无力感,使我开始想办法让自己忘掉一切的不愉快,于是,我就学会了一边忙着填那些表格,一边却琢磨身边的一切事。那时的我,默默无闻,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才能,而是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觉醒,还被那种懦弱的性格所束缚着的缘故。”

    说到这里,他缓缓站起身来,淡淡说道:“凌睿晨现在,应该是去向聂勇报告了。我想,他一定会说段柏来收下了那笔钱,但却没给他肯定的答复。”

    “你就像活神仙一样。”运又感叹了一声。

    不出宫平所料,此时的凌睿晨,已经出现在了聂家的别墅中,面对着坐在沙发中面色温和的聂勇,他只是低着头,却不发一语。

    “事情办好了?”聂勇见他并不说话,便先开口发问。

    “只能算是办了。”凌睿晨简单地回了一句。“对方收下了钱。”

    “这么说,是办成了?”聂勇微笑注视着凌睿晨,那目光温和,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在看着自己的后辈。但凌睿晨却知道,这个微笑的长者随时可能微笑着发出命令,让某个部下结果了自己。

    “不。”他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明确的回复。”

    “哦?”聂勇还在笑着,“那你怎么看这件事呢?你认为,他收下钱是同意靠向我们吗?”

    “不。”凌睿晨再次摇头,“我认为,他只不过是在应付我们。一百万元也无法打动他,那么就只有三种可能,一是他是所谓的清官,但这明显不能成立;二是他打定了主意,要通过打倒我们而立正大功,借此升官;三是这钱数满足不了他,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这么说,只有第二种可能成立了?我们白白损失了一百万吗?”聂勇叹了口气,就好像真的是在为那一百万惋惜一样。“那太可惜了。他就这么收下我们的钱,却又不打算为我们办事,你说,该怎么办好呢?要不要向专案组举报他呢?”

    “没用。”凌睿晨摇了摇头,“我想,他一定会把这一百万交到专案组的领导手中了。如此一来,他就等于花了我们的一百万,为自己买了业绩和领导对他的好感。”

    “真是厉害的家伙啊!”聂勇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夸奖段柏来,还是在夸奖凌睿晨。

    “聂老,我有个建议。”凌睿晨看着聂勇,缓缓说道。

    “什么建议呢?”聂勇笑着问。

    “刺杀段柏来,而且要快。”凌睿晨果断地一挥手。“这样,他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而且到时上面一定会派新厅长下来,到时候我们直接收买新厅长,远比现在冒险地寻求他的保护要好。那时,和胜盟的辉煌还会重新回归,而聂老大,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回来。”

    “这样啊……”聂勇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吧。”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聂勇叹了口气,自己伸手拿起了电话,对着电话低声说:“什么事?”

    接着,他就沉默了下来,眉头深锁,聆听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看来,有必要让大家重新知道,这个和胜盟还没有倒下,我聂勇,也绝不会允许他们肆意胡为!”说着,他放下了电话,抬头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管家:“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一家一家,把盟里那十个大帮的老大,都给我叫到这里来,懂了吗?”

    “明白!”管家一点头,便退了出去,凌睿晨抬头看了看聂勇,发现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极为可怕的光,他说不清那是寒光还是杀意,也说不清那光带给人的感觉是恐怖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有一种看到野兽的感觉。

    想到那野兽的目光没有射到自己身上时,他就有一种轻松感,但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这头野兽,并且想要将之捕获,剥皮抽筋,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在心中怀疑自己是否有力量完成这一切。

    “不要怕,他已经老了,和胜盟也已经完蛋了。一个垂老的人,和一个垂死的联盟,又有什么可怕呢?”凌睿晨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惧意。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聂勇收起了那种眼神,换了一副慈祥的表情面对着凌睿晨。凌睿晨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切正是他亲手导演的,但他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能,他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发问。

    “盟里除了孙浩文的青山会,林志的浩宇公司,还有你的黑月会外,还有九个大型帮派。”聂勇缓缓说道,“这十二个帮派,是和胜盟内的中流砥柱。孙浩文死后,青山会因为内部的权力斗争,而渐渐势微,但其它十一个帮派还在,我们和胜盟就仍有实力。可现在,这些没有远见的家伙,竟然开始了内讧,开始抢夺地盘、争权夺利起来。他们以为和胜盟真的完了,我聂勇真的没有办法收拾他们了吗?他们错了。和胜盟不是靠着肖白欣的权力建立起来的,而是靠着我聂某人的一己之力建立起来的。我想,现在我该让他们明白一下,谁才是和胜盟真正的支柱了!”

    这番话,在他那种平静、安祥的表情下,缓缓地说了出来,就好像是一位老人在给孙子讲故事一样自然,但听在凌睿晨的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他预感到有事要发生,也预感到自己的事先的计划,恐怕要在这位老人这种平静的语声中,被轻易攻破。他有些慌张,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他突然想起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

    “荆天纬!”他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在想如何才能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来,帮自己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

    其169:所谓蛋疼

    “聂老,我可以先回去一会儿吗?”凌睿晨在反复想出了许多种理由与方法后,终于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对付聂勇这种人,理由越充分、计划越精密,有时反而越容易出差子。

    “为什么要回去?”聂勇随便问了一句。“一会儿,那十个帮派的老大就会聚集在这里,你当然也必须在场,现在回去做什么?”

    “有些事……”凌睿晨装出难以启齿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真的不知撒什么谎好。

    “如果他们来了,却发现有人没到,那会令我很难堪的。”聂勇笑着说,“给我个面子,做为我很看好的人,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坐在这里等别人的老大。现在,你已经是了,为什么要走呢?那样我会不高兴的。”

    “明白了。”凌睿晨一点头,心里却是一声长叹。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第一辆车子驶进了聂家的大院之中,走下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人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一副文雅长相,却正是曾经要为王良朋提供武器的林志。

    林志的两个保镖留在了外面,他自己一个人进入了聂家的别墅之中,很快来到了一楼的大客厅中。

    见到有人比自己来得更早,林志多少有些意外,等他看清是凌睿晨后,不由微微一笑。凌睿晨平时在盟内的表现并不突出,可以说没什么作为,也从不与人争夺什么,像极了那种中庸的老实人,所以在十二个帮派老大中,他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也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一个。

    见到林志到来,凌睿晨习惯性地站了起来,冲他点了点头,林志随便挥了挥手,走到聂勇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聂老,我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的。”聂勇笑了笑,“只是太久没见你们这些老大,有点想你们了。你知道,最近出了一些事,搞得各位老大的心都不大平稳了。我想,我应该帮大家收收心,慢慢地冷静一下了。”

    林志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聂勇则闭上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这在从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凌睿晨看着聂勇,心中忍不住暗笑起来。“那时,每次盟内会议,都是聂老大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招呼着我们,而走到所有的老大都到齐了,老头子才会从上面来到楼下,坐到这张沙发上。形势变了,完全变了,和胜盟,你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的大组织了;聂勇,你也已经没有力量,再维持这个庞大组织的稳定了。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十二帮完全乱起来,到了那时……”

    他低下头,只怕自己的目光会透露出自己的内心喜悦。但在这间客厅中,并没有人注意他,聂勇闭着眼,而林志则皱眉望着窗外。

    接着,其他老大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他们在客厅中低声打着招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怕惊扰到正在闭目休息的聂勇。

    最后一个到来的,是盟内十二大帮中,势力最大的建元地产老大武建元,这家伙不到五十,长得极是魁梧,一张方形大脸上,生着一对彪悍的眼睛,沉重的眉毛永远都皱着,看上去多少有些凶恶,虽然也穿着一身西装,但不扣扣子,里面衬衫不但不系领带,还敞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带着浓重黑毛的胸膛,看上去极是狂野。

    “聂老好睡啊!”他一进客厅,就大咧咧地嚷了起来,“怎么,什么事这么急,要我们这些人来报到啊?”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虽然大家都知道,盟里现在正风雨飘摇,先是倒了后台,后是聂武威被抓,还有被警方盯上,总之,已经是大不如从前,所以各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帮派而与别的帮派争夺起来,但至少在这里,表面上还是要对聂勇表现出恭敬,而这个武建元,却也太直接了。

    武建元却不管这些,大咧咧地朝自己的位置上一坐,掏出一根大雪茄就抽了起来,看得旁边人直皱眉头。

    “武老大,这里似乎不许吸烟吧?”林志皱了皱眉,看着武建元说,武建元嘿嘿一笑:“是吗?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这还用说吗?”另一位老大叹了口气,“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

    “此一时,彼一时嘛。”武建元笑着说,“这叫什么来着?对,叫与时俱进。”

    “你们都来啦?”这时,聂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几位老大都急忙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叫了声:“聂老!”

    只有武建元,仍倒在沙发中,不断地吸着烟,粗声粗气地问:“聂老,今天有什么事啊?没什么大事的话,我想先走一步,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回去得晚了,我怕手下的小弟把事情办砸了,那样的话,我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原来武老大还有要紧事啊?”聂勇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我老头子只是想念各位了,所以才把你们召集过来,想看一看这么久不见,各位可还安好。唉,见到几位老大都健健康康的,我可真是高兴极了。不过也有些遗憾,青山会的孙老大不在了,真是可惜啊。”

    “聂老也不用为那样的笨蛋伤心了。”武建元哼了一声,把雪茄在桌子上压灭,“没用的东西,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无能者就注定要被别人干掉,这就是不变的真理,有实力就做老大,没实力就连屁也不如。”说着,他又大笑了起来,“不过这家伙一死,宾州的娱乐圈不知应该由谁来掌握呢?我看我的地产公司不如也搞搞娱乐圈里造明星的事吧。”

    “也好啊。”聂勇笑了笑,“只不过,武老大似乎对娱乐圈的事并不怎么精通吧?”

    “那有什么。”武建元嘿嘿笑着,“只要有钱,砸下去,我就不信有搞不定的事。我别的没有,钱,有的是!这年头,钞票就是老大啊。对了,聂老,我最近想要拓展生意,所以手头比较紧,咱们盟里的盟费什么的,我想暂时停交一阵子,等资金周转过来,我再补上,您看这成不成?”

    “好啊。”聂勇点了点头,“只要将来你能补齐,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就多谢聂老了!”武建元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这时,聂勇慢慢地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武建元,脸上带着微笑:“不过,武老大,盟内目前遇上了从未有过的大危机,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共同对外的时候,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拓展计划放一放,和大家一起度过这段艰难时期,然后再说呢?到那时,我聂勇一定会记得你的好,你想要拓展也好,盟费什么的也好,都可以商量。”

    “抱歉。”武建元叹了口气,“聂老啊,我也为难啊,您知道,最近受经济危机的影响,什么都不景气啊,我手下有一大帮的兄弟,我得为他们着想啊,我总不能为了别人,而让我的小弟们吃不上饭吧?那样的话,谁也愿意认我当老大呢?”

    “可盟内现在真的很艰难啊。”聂勇站在武建元面前,叹着气说道,那样子,就像他在恳求武建元助他一臂之力。

    “聂老,说句不敬的话。”武建元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淡。“如果不是您找什么杀手干掉了成国涛的话,我们也不会惹上那么大的麻烦。所以盟内现在的危机,与我武建元可没有任何关系!是谁惹的祸,就由谁去承担好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聂勇叹了口气,“我的确应该承担这一切的责任,但有一件事,我想各位老大,尤其是武老大应该明白……”

    蓦然间,老人的眼神突然一变,一直盯着他看,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的凌睿晨见到那种眼神,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刹那间,老人的手就抓住了武建元裤裆处的某个东西,被抓住那东西的武建元,一下缩起了身子,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全身紧张得使不出一点力气。

    “做为一个带种的男人,当敌人已经来到你的面前时,你会怎么办?当敌人已经抓住你的要害时,你会怎么办?当敌人的手掌握住了你最重要的东西时,你会怎么办?”聂勇一改方才的温和声调,而是用一种凌厉的声音,几乎是怒吼着向武建元连问了三个问题。

    “我……”武建元感受着男人要害处传来的疼痛,脸上已满是冷汗,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老人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手来。他想要继续强硬,但最柔软的要害受制于对方,使他实在无法硬得起来,权衡利弊之下,也只得老实起来,连声说:“聂老……我知道……我知道错了……盟费我会交上来,您说的我一定听……”

    “回答我的问题!”聂勇再次怒吼一声,手上的力度突然加强,武建元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狼狈地叫着:“我们建元地产会倾全力帮盟内度过这次危机,您放心吧!”

    “放你妈.的心!”聂勇怒吼一声,那只手猛地全力握紧,刹那间,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遍整个聂家别墅,看到这一幕的每个男人,都忍不住微微蜷起了身子,感觉到有一种痉挛自下身处传遍全身。

    武建元倒在了聂勇脚下,他在断气之后,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态,这种景象让所有男人感觉到了一种深层的恐惧感。

    聂勇冷冷看着他,转头对远处守候在门边的管家说了句:“替我清理一下。”

    管家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过来,递给聂勇一个毛巾后,伸手抓住武建元的一只脚,就那么把他拖出了客厅。

    “现在,我们来说点正经事吧。”聂勇擦了擦手,将毛巾扔在武建元坐过的沙发上,缓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任何一个人,只要站到公众面前来,就要做好被人宠和被人骂的双重准备,被宠时把你说成上帝,你也不要骄傲,被骂时把你说成屎,你也不要生气。因为这是规律。如果你不想默默无闻,你非要让自己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么你就必须接受这一切,因为不论是谁,都无法讨得全世界的欢心,对吧?老李我一出道起,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对于有理的批评,再尖刻我也接受,对于不知所云的污辱,再难听我也只当一阵恶风刮过身边而已。还是上面那句,人不可能讨得全世界的欢心,老李人做的,就是尽量让喜欢我的人高兴,至于那些不喜欢我的人,老李在这里说声抱歉,我的存在防碍到您的好心情,那么就请您绕过我吧。最后,感谢维护《厄运之手》名誉的“奇诺的长笛”。)

    其170:斩杀逃兵的将军

    聂家的客厅中,鸦雀无声,在座的每一个老大都被聂勇这骇人的一手震住了,所有人都感觉到背后直冒冷汗,又觉得有阴风阵阵在自己身后吹拂。

    “和胜盟遇上了建盟以来,从未有过的危机。”聂勇走回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又恢复了方才那种平静、和蔼的表情。“这几天,我常在想,这危机源自哪里呢?想来想去,我明白了,是因为我们的后台突然倒了。可我再一想,却又不明白了,我们和胜盟建盟这么久,老肖加入进来,才不过几年,那么在他加入进来的那几年之前,我们和胜盟在干什么呢?难道就低着头,躬着腰,充满着不入流的小混混吗?不是!”

    他用和蔼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所有老大,老大们纷纷低下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除了林志与凌睿晨。

    “于是我想,啊,原来是这样啊。”聂勇笑了笑,“是我老头子这些年里,让有些人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他们已经失了原来的本领,就像被拔掉了牙的狼一样,过惯了被栓着链子的狗的生活,突然之间把他们放开,放到森林里,就不知道怎么吃东西了,结果惟一能做的,就是同类相食。这可不成啊,本来就有猎人在追我们,我们不团结起来对付猎人,却开始自己吃自己,这怎么了得?我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没被岁月磨掉牙,也没被时光弄断爪,谁要是想来咬我一口,不妨试试看,咬得好了,我兴许还会给他点奖赏。可谁要是想在我的狼群里互相乱咬,把整个队伍给我搞乱,我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都会照着他的脖子,狠狠来上一口!”

    说到这最后一句时,老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可怕,那种沉重而凶狠的语气,令所有不敢看他脸的人,也照样心头一震。

    “聂老,您放心,谁敢在这个时候乱搞事,我林志第一个不放过他!”林志那双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依次扫过每一位老大,这些人或者假装没看见,或者把头低下,不与他的目光对撞。

    “好啊。”聂勇笑了,“虽然现在的形势不妙,但至少,我有这些忠诚的伙伴,我相信,只要我们抱成一团,眼前的不利终会成为过去。武建元的建元地产,做起来也不容易,这样吧,留一部分股分给他的老婆,剩下的,大家看着分吧。这件事……就交给黑月会的凌老大来做吧。”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惊愕地看着凌睿晨,后者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做的。”

    “怎么是他?”林志皱了皱眉,在心中嘟囔着。

    “没有别的事的话,大家就回去忙自己的吧。”聂勇笑了笑,“林志,你留一下,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明白!”林志笑了笑,心想:“还好,聂老最终信任和依赖的,还是我林志。”

    众人很快走了个精光,当然,每人走时,都不忘向聂勇行礼告别。

    “凌老大,建元地产的事,你抓紧去办吧。”聂勇在其他人走各,冲凌睿晨笑了笑,凌睿晨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您怎么把这种事交给这小子去办?”凌睿晨走后,林志立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这人不言不语,中庸之道倒是把握得挺好,让他做事,您放心?”

    “有些人,是在等机会。”聂勇微微一笑,“他们有力量,而且那力量完全可以让他跻身于猛兽之林,只是那力量与其它猛兽相比,却又小了很多。他想要成为王者,想要强大起来,怎么办呢?那就只有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一跃而起,把自己的力量全用在正紧要的大事上,于是,那力量就发挥了百分之百的作用。”

    “您的意思是……凌睿晨这家伙其实很有两下子,只是一直隐藏着?”林志多少有些惊讶。

    “他不止有两下子,而且很有两下子。”聂勇感叹道,“知道吗,武威被他救出来了。”

    “是他?”林志一怔,“这事我倒是知道了,不过……没想到竟然是他干的。嗯,这事干得极是漂亮,我还以为是您的安排呢。看来这家伙还真不一般。隐藏得够好啊,这么多年了,竟然没看出来。”

    “我现在在想,也许他父亲在世时,做出的那些漂亮举动,也都是他在暗中支招。”聂勇笑着说。

    “差不多。”林志点了点头,“老凌老大,平时嘻嘻哈哈,一副糊涂相,可每到大事,总是果断无比,能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反应,那时我们只以为他是大智若愚,现在看起来,应该完全是儿子在幕后帮忙。哼,我真是个笨蛋,老凌死后,黑月会一直没什么动静,就以为凌睿晨这小子是个没用的二世祖,没想到啊……”

    “年轻人,懂得隐忍,懂得寻找机会表现自己,这是好事。”聂勇笑了笑,“我试了试他,是个不错的家伙,应该可以信任。且看他这次如何表现吧。”

    “您要我留下来,该不是和我说这些吧。”林志试探着问。

    “当然不是。”聂勇摇了摇头,“武威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就像失去了双手一样,不方便啊。还好,左边有凌睿晨这孩子,右边,就是你老林了。”

    “聂老夸奖了。”林志摇头一笑。

    “不。”聂勇缓缓说道,“你的忠诚与能力,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放心吧,老林,我聂勇不会忘记别人对我的坏,但更不会忘记别人对我的好。我留你下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段柏来!”聂勇皱眉说道。

    在黑月酒吧内部的休息室内,宫平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凌睿晨对那场可怕集会的描述,当听到聂勇就这么杀掉了盟内最大帮派的老大时,宫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你……”凌睿晨被这笑容吓了一跳,他从认识这个荆天纬到现在,可从没见他笑过一次。不,应该说是连半次也没见过,他根本就没能从荆天纬的脸上找到过笑意。

    “这件事确实值得高兴。”宫平用那种缓慢平和的语调说道。“表面上看来,聂勇展示了一种可以控制一切大事的能力,和一种属于大首领的强悍,但实际上,他却暴露出了他目前窘迫的状况,展现出了和胜盟的衰弱。如果他不这样做,我或许还会认为,和胜盟仍有着保持不败的方法,或是度过难关的手段,但武建元死在他的手上,却令我彻底看清,和胜盟已经是一艘四处漏水的大船,就快要沉没了。”

    “何以见得?”凌睿晨越来越发现,这个荆天纬有一种和聂勇很相似的气质,在他面前时,凌睿晨总感觉自己会矮上一头,思考能力也会变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新手司机在开车时,身边坐了个老司机在看着一样,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高手在身旁令他倍感紧张,而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水准。

    “只要当队伍的溃败之势无可挽回时,将军才会斩杀逃兵。”宫平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聂勇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来扼制溃败的局面,所以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凌睿晨问。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宫平看着凌睿晨,那种目光让凌睿晨有点不敢与之对视,于是借着一笑而将头低了下去。

    “聂勇老了。”宫平说道,“他仍有锋芒,但却没有了断骨的力量;他仍有牙爪,但却不再能撕裂筋肉。所以,他只能靠这种最最低级的威压手段,还让这些老大老实下来。震撼,( 厄运之手 http://www.xlawen.org/kan/29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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