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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部分阅读

    切吗?”

    “当然不用。”那个人笑了笑,展露出宫平那咱富有魅力的声音。“走吧,我们回到蓝都,静静地等待这位先生的光临吧。”

    “你确定他一定会来?”栾峰一边走,一边有些疑惑地问宫平。

    “一定会来。”宫平点了点头,“他是一个标准的野心家,可以想象,这种人在默默无闻时,必定在内心中暗自酝酿着某些计划,而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立刻站出来,不顾一切地用各种手段却实行他的计划,直到那计划将别人毁灭,或是将他自己毁灭。他就像飞机机翼上悬挂着的导弹,一旦发射出去,除非撞上目标而爆炸,否则绝不会停止。相信我吧,我有种预感,这个人将会发挥出难以估量的作用,也许……和胜盟的末日真的要由他这里开始……”

    其163:聪明人的对话

    蓝都保健中心的四楼上,栾峰正在宫平的房间内,焦急地回来踱步,言秀为和孟之悠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脑袋也随着目光的移动而摇晃着。

    “栾大哥,别转了,我头晕了……”半天之后,孟之悠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提议,栾峰却根本没有听到,还是在不住地转来转去,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就必须得关门了。怎么还不来?要是为了等他而改变关门的时间,恐怕被别的人知道,就会起疑吧?怎么还……”

    “停!”宫平一挥手,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栾峰自然也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宫平。

    “我终于体会到孙悟空的感受了。”宫平叹了口气,“好家伙,这么一番话,你翻来覆去地念叨了两个小时,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可这家伙……”栾峰焦急地搓着手,“这家伙到现在还不来,这都几点……”

    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将电话接了起来,刚要说道,宫平已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问:“喂?”

    “老板,有个姓凌的先生,说是黑月酒吧的老板,早和您约好了的。让他上来吗?”一个保安在电话那头问。

    “你们带他上来,就到……就到我房间中来吧。”栾峰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心中的兴奋,然后慢慢挂上了电话,猛地做出一个胜利挥拳的姿势,把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要开始喽!”栾峰嘿嘿一笑,大步离开了宫平的房间,来到走廊那边自己的房间中,然后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他用平静的语调说了声:“请进吧。”

    门缓缓打开,凌睿晨的身影,在两位保安的陪伴下出现在门外,他看着栾峰,微微一笑:“栾老板,我应约而来。您那丰盛的饭菜在哪里?”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过一会儿就能为你准备好。”栾峰站起身,笑着走到储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了几瓶特意准备好的烈酒,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但如果你的兴趣是喝酒聊天,那么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我对饭菜的兴趣,远没有对烈酒的兴趣大。”凌睿晨一边笑着,一边走了过去,在栾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应该是这种东西吧?”栾峰又从储酒柜里拿出一个雪克壶,“好像叫雪克壶还是什么的,我问了好几个懂行的人才知道,花了不少钱买的。试试?”一边说,一边将雪克壶放到凌晨面前,然后又从柜中取出了冰盒和夹冰器,还有量杯等调酒专用器具,全放在了凌睿晨面前,然后冲着门外的保安一挥手,保安一点头,替他关好门后,下楼守候去了。

    “真是设备齐全啊。”凌睿晨感叹一声,把几瓶酒依次打开,熟悉地调起酒来。

    “这证明我很有合作的诚意。”栾峰笑着从柜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来了个自斟自饮。“不过在喝酒上,我还是喜欢喝我能喝的酒。不好意思。”

    “没什么。”凌睿晨很快调好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大口,点了点头:“不错,原料都很纯正。您的那位幕后老板呢?难道不出来和我正面接触吗?当然,如果他想让你当全权代理,我也没意见,不过面总要见一见吧?这是诚意问题,我不能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合作。”

    “既然你愿意合作,那么什么都好说。”栾峰一笑,拿起手机来,拨通了宫平的号码,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终于轮到我来说请进了。”一直总往宫平房间里跑,而次次又不得不敲门得到允许再进入的栾峰,多少有些小激动,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句:“请进!”

    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的颜色微有些发红,脸型消瘦,眼角多少有些皱纹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这个差不多有三十多岁,模样偏向于亚洲人,但细看的话,又会令人觉得其鼻子和眼睛有些欧洲人的风格,似乎是个混血儿。

    这自然是宫平,早在早晨的时候,他就已经伪装好了自己,坐等凌睿晨的到来,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他并没怎么着急,可却把栾峰急了个够呛。此时,看着一脸得意的栾峰,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缓步走到凌睿晨面前,伸出了手。

    “凌先生吗?你好,我叫马歇尔。”

    抬头看着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凌睿晨忍不住站起了身,郑重地将手伸向他,在到握中感受到对方手部强大的力量后,原来就复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东西。

    “我叫凌睿晨,黑月酒吧的老板。”凌睿晨对于这位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底细的混血儿,使了招欲擒故纵,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聪明的宫平立刻就看出,他这么礼貌地先道出自己的所谓底细,为的是套自己也说出同样的话。

    宫平松开了手,看了栾峰一眼,栾峰立刻想到,眼前这位马歇尔先生,可正是自己的幕后老板,于是只好恭敬地站了起来,把主位让给了宫平,宫平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向旁边的位子指了指,栾峰只好坐在了一边。

    “我对宾州市很感兴趣。”宫平缓缓说道,“我的母亲就是宾州人,很小的时候随我外公到了美国,现在,她仍很怀念这里。我想,如果将来我在这里的事业有了一定的成就,她一定会乐于回来定居的。”

    “马歇尔先生,栾先生对我说,你似乎对和胜盟更有兴趣。”凌睿晨已经看出对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干脆来了个快刀斩乱麻,直击主题。

    “凌睿晨先生,栾先生也对我说,你似乎也是对和胜盟更有兴趣。”宫平把对方的话换了角色,又送了回去,看到凌睿晨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后,宫平一笑:“开个玩笑而已。我想,时代在进步,在发展,有些好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东西,也该跟着改变一下了。和胜盟不是一个好的主宰者,在它的影响下,宾州呈现出了许多负面的东西,我想如果换成你,应该会好很多。”

    “您过奖了。”凌睿晨微微一笑,“过多的套话,我不想说,因为我的秘密已经被你们知道了。现在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睿晨,黑月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和胜盟中一线帮派黑月会的老大。”

    “很了不起啊。”宫平点头说道,“二十几岁,就坐到了一线帮派老大的位子上,前途不可限量是对你最好的形容。我也不想说太多套话,我们这边能提供的,是省警务厅高官的支持,是高智商战友的协助。你那边呢?应该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吧,如果你有意合作,可以说来听听。当然,我要的只是大体,而不会想要逼你说出细节。我是外乡人,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地盘,所以归根到底,最后主宰这里的,还将是你。”

    “你不用解释太多,聪明人之间没必要说这些。”凌睿晨快速说道,“我之所以愿意与你们合作,第一是因为你们知道了我的底细,如果我不合作,恐怕你们会和我的敌人合作。黑月会虽然强大,但和胜盟中还有十几个和我们一样强的帮派,如果聂勇一声令下,我们很快就会从宾州消失。因此,我与你的合作中,被迫的成分更大一些。不过还有第二,那就是你们的官方支持,我确实对这个很是眼热。因为可能你也知道,和胜盟这些年之所以能在宾州呼风唤雨,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位省警务厅副厅长的后台。我现在感到疑惑的,是你们既然有与和胜盟相同的条件,不为什么不像和胜盟一样,靠着他来强大?”

    “我以为你足够聪明。”宫平摇了摇头,“看来我错了。你真的需要我向你解释吗?”

    “当然不。”凌睿晨看着宫平的眼睛,半晌后突然笑了。“我当然明白。和胜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你和它正面冲撞,就算有段柏来,恐怕在初期也占不着什么便宜,远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你们才一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直到发现了我。”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宫平笑了笑,“老实说,我和你一样,也一直做好了准备,只等时机到来。那天夜里,你出现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我怕将来就没机会了。我需要你,而你,也同样需要我。如你所说,和胜盟内还有十几个强大的帮派,如果一个不小心,消失的就是黑月会,而不是聂老头子。”

    “没错。”凌睿晨不得不承认,对方对形势的认识出乎他意料的准确。“但我又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行事多少有些冒险。不过,如果我真能得到一位强大的盟友,相信险情虽然会有,但不会有失。说说吧,你想要得到的具体是什么?”

    “你想要得到的,具体又是什么呢?”宫平不答反问。

    因为,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不是凌睿晨的手里。

    其164:新的虚拟人物

    凌睿晨看着宫平,宫平也看着他,二者的眼神在空中碰撞着,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良久之后,凌睿晨败下了阵来,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场战斗的主动权握在宫平手中,自己的把柄在对方手里握着,自己便始终不可能占到上风。

    “说真的,我很担忧。”凌睿晨又来了招以退为进,“在这场合作中,我始终处于劣势。如果你不想玩了,只要向聂勇告密,我就会完蛋;而如果我不想玩了,恐怕不必聂勇来,你就会先解决掉我。而且,我感觉在合作中我会始终受控于你,这种感觉很不好。”

    “感觉不重要,收获才重要。”宫平缓缓说道,“你也说过,我只凭着段柏来,就可以取得和胜盟拥有过的一切。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之所以不那么做,不止是因为不想发生正面冲突,而使我自己受损,还有一重原因就是,我不想占领这里。我的主业不在这里,占领对我来说,是既费时费力,又很不值得的事,所以,我其实是在找合作伙伴,就像美国始终拉住日本,是想要一个亚洲里的不沉航母一样,我也想在宾州找一个不沉的航母。所以,先说说你在这场合作中,想要得到什么吧。”

    凌睿晨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场语言的战斗中败下了阵来,他皱了皱眉毛,最后说道:“我的目标,不是摧毁和胜盟,因为那样做就太可惜了,我的目标是占领它,让它成为我囊中物,让它旗下的组织向我臣服。”

    “明白了。”宫平点了点头,“就像与其用一枚炸弹将对方的战斗机摧毁,还不如派出一个出色的间谍将飞机开回来一样。很好。我们的目的也很简单,我们要在宾州寻找一位真正的伙伴,可以帮我们把一些任何一国政府都视为犯罪的生意,以宾州为中心,在这个国家推广开来。”

    “就像日本与美国的合作一样。”凌睿晨脸上带着微笑,补充了一句,宫平不置可否。

    “如果我们彼此间说得都是真话,那么,我想,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合作的。”他继续笑着说,宫平缓缓点了点头:“没错。”

    “这家伙是真的有意与咱们合作。”运在旁边对宫平说,显然,它看出对方并没有说谎。

    “我会派出一位精明强干的伙伴,到你的身边帮助你,他就代表着我,可以替我做出一切的选择与决断。”宫平缓缓说道,“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凌睿晨说道,“只要他真如你所说,拥有这样的绝对代表权,同时,也是一个聪明人的话。”

    “我想他应该与我不想上下,至于我是不是聪明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宫平缓缓说道,然后站起了身:“明天,那个人会到你的黑月酒吧去找你,他会提起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在这个国家里,应该只有你、我、他,还有栾老板四个人知道。”

    “假名字?”凌睿晨在心中嘀咕了起来,“真是个精明的家伙,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竟然还不肯告诉我真名。不过,他这明显是故意把这种意图透露给我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是想告诉我,他还无法完全信任我吧。真是高傲的家伙!无所谓,我要的是强大的帮手,如此而已。”

    他缓缓站起身来,冲宫平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告辞了。希望今后的合作愉快。”

    宫平一点头,向栾峰使了个眼色,栾峰立刻站了起来,友好地将凌睿晨送了出去。

    第二天晚上,变换成另一副模样的宫平,出现在了黑月酒吧的门前。此时的他,穿着一件休闲的紧身西装,戴着一个黑边眼镜,当然,镜片只是单纯的水晶石而已,没有任何度数。他的脸型也有了些变化,眉毛的形状,眼睛与眉毛间的距离等,都有所变动,不论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都不会令人想到那位名叫马歇尔的混血儿。

    他缓步走进黑月酒吧,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在别人看来,这似乎是他多年间形成的习惯动作。

    他慢慢地在酒吧中走着,假装观察着周围。他的举动引起了角落里酒保打扮的人的注意,也引起了吧台后穿着酒保衣服的凌睿晨的注意,凌睿晨慢慢地甩动着手腕,摇晃着雪克壶,为自己调了一杯极烈的酒,慢慢地喝了一口。

    “凌老大?”宫平走到吧台前,在高转椅上坐下,指了指酒橱里一种度数极低的葡萄酒,用凌睿晨从未听过的一种声音说:“我叫荆天纬。马歇尔叫我过来,说你会为我安排些工作。那瓶酒,谢谢。”

    “这是私人吧台。”凌睿晨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脸上挂着微笑。“酒是不对外出售的。”

    “我知道。”宫平一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样做的好处是会将对脸上伪装的影响降到最低,但却在无意间形成了一种个人风格,使他看上去像个冷静沉着,不轻易动感情的人。“我不是客人,是同事,或者说朋友。我不是来买酒的,而是在向我的朋友要酒喝。”

    “这瓶?”没说别的废话,凌睿晨直接将那瓶酒拿了下来,接着拿出一只高脚杯,打开酒瓶后,将那里面暗红色的流体缓缓倒入杯中,再递到宫平面前。宫平拿了过来,举起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颜色后,把杯子放在嘴边,很浅很浅地呡了一小口。

    “很懂酒的样子啊。”凌睿晨说道。

    宫平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懂,也不会喝,所以只喝度数最低的红酒,一次也不敢喝太多。而对着灯光看这个看似专业的动作,只是想欣赏一下酒在这种灯光下的色彩而已。”

    “你是个很坦白的人啊。”凌睿晨笑了,宫平一耸肩,一副外国做派:“我们就在这里谈那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凌睿晨指了指远处的客人,还有变幻的灯光和灯光下跳着钢管舞的女郎,“没有人能猜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谈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这里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有句话,叫‘灯下黑’。”宫平缓缓说道,“大意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得出,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把和胜盟聂老头的儿子弄进了挽留所里,除了他之外,还有草头帮的老大,和青山会的两个头目。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

    “青山会和草头帮,只是饵。”凌睿晨决定,不必再对这人隐瞒什么。“目的是让聂武威赶到那里,这样,他就会和他们一起被警察逮捕,而这样一来,聂老头就不得不自己亲自出马。他老了,恐怕经不起这种在体力和精神上都超出他能力的折腾。”

    “能有多折腾?”宫平问。

    “你能想象到有多折腾,就有多折腾。”凌睿晨像是在开玩笑,说不着调的话,可运却清楚地告诉宫平:“这家伙说的是实话!”

    宫平静静地看着他,压住内心的起伏,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将那十几个大帮派中的二号人物,牢牢控制在手中了?”

    这话一出口,凌睿晨的脸色就是一变,宫平看着他那震惊的模样,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凌睿晨摇头一笑,“看来,马歇尔先生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绝顶的人。你怎么想到我将这些人控制住了呢?”

    “很简单。”宫平说道,“各帮派的老大,你不敢拉拢,也没法拉拢,他们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蝇头小利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既然一直支持和胜盟,就不可能轻易背叛他们。但你刚才又说出那样自信的话,却证明你一定有办法将这十几个帮派的力量调动起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看着凌睿晨,缓缓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去结交每个帮派中的二号甚至是三号人物,用友情、金钱、利益来拉拢他们,或是用各种把柄和欲望来控制他们。二号人物也好,三号人物也好,都是表面掌握实权,但实际上永远受大哥压制,又绝对没有再升迁可能的家伙,这些家伙表面风光,实际上权力有限,对于权力,都非常敏感。”

    “精彩!”凌睿晨慢慢地鼓了鼓掌,“分析得太好了。不错,这些年来,我没做别的事,只是和每个帮派中的二三号人物结交,成为他们的至交好友,或是抓住他们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把柄,总之,通过一切手段,拉近了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我已经开始利用这种关系,用不了多久,原来还处于和平之中的和胜盟,就会慢慢地动荡起来。”

    “是腥风血雨吗?”宫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没有血的革命,就不算是真正的革命。而如果没有革命,就不会有朝代的更迭。”凌睿晨的眼里闪烁着寒光,嘴角上却挂着微笑,展现出一种诡异而令人感觉恐怖的表情。

    其165:劫囚车

    “然后呢?”宫平看着凌睿晨,缓缓问道。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凌睿晨说,“比如说,聂勇召开的盟内大会中。那时,早已和我联手的各派人物,将会在会后呼应我的号召,聂勇就会注意到我的能力,在这种危机关头,开始重用我……”

    “太复杂了。”宫平摇了摇头,“之前的计划还好,但这一步,却有太多的运气成分在。”

    “这是之前的计划。”凌睿晨不大服气地说道。“而且,这只是大体上的做法,细节,我想还不方便对你说。”

    “我的意思是,可以有更直接的办法。”宫平端起杯中酒,又浅浅地呡了一小口,看着杯内的酒液,说道:“你的目的,简单来说,就是先引起聂勇的重视,然后代替聂武威成为聂勇的左膀右臂,或者干脆点说叫跑腿的。接着,你再利用这种身份,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挑起各派与盟内更大的矛盾,对不对?”

    “差不多就是这样。”凌睿晨不得不点头承认。

    “那么什么解决争端之类的东西,远没有拯救聂武威来得有效。”宫平皱着眉头说,“而且这样太过做作,恐怕更容易让聂勇察觉到一切的争端其实都与你有关。”

    “你说,拯救聂武威?”听到这话,凌睿晨着实吃了一惊,“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弄进了挽留所,我想凭段柏来和和胜盟的关系,他进监狱是早晚的事,怎么还要把他弄出来?那我之前做的一切……”

    “不要因为一切好像依着自己的计划发展,就对周围环境掉以轻心。”宫平看着他说,“计划之所以被称为计划,就是要计算好每一个环节,力求任何环节都没有错漏的规划。计划不是一个作文大纲,而是一篇从头到尾精彩无比的文章,如果你不能找到最好的方法,就宁可重制一切计划,这样,你才能取得成功,而不是在似乎的成功面前,突然倒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凌睿晨多少有些不解地问。

    “我们手中的王牌是什么?”宫平问凌睿晨,然后不等他回答,便自己解开了答案:“是省警务厅目前的最高官员,副厅长段柏来。在这种全世界目光都集中在成国涛案上的时候,他就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没人敢在这时不给他面子,于是,他的权力就空前地高涨起来。如果,我们找到他,要他安排一场劫狱的戏,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劫狱?”凌睿晨一怔,“那之后呢?聂武威一回来,我们的计划可就都……”

    “谁说他会回来?”宫平面无表情地说,“只要我们事先计划好一切,完全可以让段柏来指挥着警察,与我们配合着将聂武威逼走。到了那时,我们要聂武威有家不能回,只能老实地躲起来,而你,作为营救聂武威的功臣,必然得到聂勇的重谢,如果此时各派再发生纷争,而你又能帮聂勇解决这些,那么你的地位就确定了。这样,岂不是比之前你的那计划更为稳妥?”

    “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更聪明。”凌睿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说。”宫平摇了摇头,“你没有那种强硬的后台,所以才无法制定这样更完美的计划。由此可见,拥有强力的伙伴,是成功的重要因素。”

    “我明白你的意思。”凌睿晨笑了,“放心好了,我会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把你们的组织当成我真正的伙伴。”

    宫平脸上仍是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这天早上,阳光不是很明媚,因为地面有雾的关系,让天气看起来阴晴不定,不过还好,最后雾慢慢消散,露出了一个耀眼的大太阳。

    是个晴天。

    聂武威躺在挽留所的床上,气哼哼地看着天花板。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不曾受过这样的污辱与虐待,从不曾像现在这样狼狈。

    这是挽留所中数量有限的单间之一,一张硬木板床,一张桌子,一面镜子,一个设在室内的马桶,旁边有一个水龙头,其下是一个洗脸池,这就是挽留所中的贵宾室了。但躺在这样的贵宾室中,聂武威却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感觉,他倒情愿和自己的一帮兄弟挤在八个人一间的牢房里。

    一阵脚步声响起,换成刚来的那几天,聂武威一定会翻身坐起,然后用期盼的目光望着铁门之外,等待着律师或是某位他认识的高官的身影,但遗憾的是,他从来都没能等到过。

    现在,他对各种脚步声已经麻木了,每天只是静静地躺着,偶尔起来锻炼一下身体,累了就再躺下,生活单调,毫无滋味。

    今天,他以为外面的脚步声与从前一样,与他全无关系,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脚步声在他的牢门前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了一阵钥匙互撞的哗啦声,然后就是铁门开启的声音,他终于再忍不住,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走进房内的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官。

    “跟我们走。”一名警官一边说,一边拿出手铐,将聂武威的手铐了起来。

    “去哪里?”聂武威皱起了眉。现在,他不能与这些警察发生任何冲突,因为他依仗的那个高官已经不在了,而当道者,又是他的敌人。

    警察没有回答他,只是押着他向前而去,离开了挽留所。挽留所外停着一辆警车,两名警官将他押到了后座上,并一起坐了上去,将他夹在中间,另两名警官一个开车,一个会上了副驾驶,然后从挽留所中开了出来,直奔省警务厅。

    “终于要审问了?”聂武威微微一笑,“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四个警官保持着沉默,板着一张脸,只看着车子前方,聂武威哼了一声,干脆也不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警车就驶上了城效通向市区的宽阔公路,在经过一个转弯时,聂武威发现有一辆皮卡从路边的土道上冲了上来,跟在警车的后面,黑道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或许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突然支路上冲了出来,一下挡在警察前方,开车的警官用力地按着喇叭,但那货车却爱理不理地在前边慢慢走,开车警官打了下方向盘打算超车时,又有一辆货车从旁边的路上开了过来,挡在警车侧面。

    紧接着两辆货车都开始缓缓刹车,为了不与货车相撞,警车也只好慢慢地降低了速度,而这时,那辆皮卡猛地冲了上来,挡在警车之后,随即,从皮卡上跳下四个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短筒猎枪,对准了车中一脸惊愕的警官们。

    “下车!”为首一个人用枪指着后座上的警官,大声吼道。警官似乎想要从腰间拔枪,但聂武威一挥手,便打在了他的头上,竟然将这警官打昏了过去,后座上另一个警官见状,只好乖乖地举起手,拉开车门下了车。

    “谢谢。”聂武威下了车后,冲那四个人一点头。这四个人都用只露出眼睛的黑面罩蒙住了头,所以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走样,聂武威没能听出他们的身份来。

    四人没说什么,领头的一个从警官身上翻出了钥匙,将聂武威的手铐打开,然后带着聂武威快速返回皮卡上,也不管其他人,开着皮卡向郊外而去。另外三个人一直端枪对准了车内的警官,直到再看不到皮卡的影子后,才把枪放了下来。

    “这个聂武威,打人可真有劲!”被打昏的那个警察这时重新坐了起来,对车外的三个人说:“你们动作快点,我们得在第一时间向厅里通报这事。”

    “知道了,多谢。”三人冲警官们挥了挥手,分成两伙钻进了货车之中,片刻间,货车发动起来,消失在通向市区的公路上。

    这时,前座的警官才慢悠悠地开始向省警务厅报告劫案。

    此时,那辆皮卡已经出现在一条乡间公路上,车速也已经隆了下来,就像是一辆普通的、到农村拉货的小货车一样。

    驾车人,将头上的头罩摘了下来,轻轻地甩了甩头,把凌乱的头发甩回应在的位置,聂武威侧头看着他,多少有些吃惊:“凌老大?”

    “怎么,没想到会是我?”凌睿晨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那聂老大刚才认为是谁呢?”

    “我以为,救我的会是我父亲派来的人。”聂武威笑了笑,“或者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没想到,却是你凌老大。”

    “这个消息得到得有些晚。”凌睿晨说,“不久之前,我才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省警务厅要将你从挽留所里押出来,带到省厅里进行审问。我当时想,肖副厅长已经死了,我们的后台也倒了,而现在主持一切的人,是肖副厅长的对头,那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所以我想,他一定会利用这次的案子,把你彻底打垮。我咨询过法律界的人了,他们说只要官方愿意,这件事就可以判你蹲上好多年牢。我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就只有劫囚车这一招了。”

    其166:忙碌的凌睿晨

    “这计划是你临时定出来的?”聂武威多少有些惊讶,对于凌睿晨,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这几年间,他的黑月会在盟内的利益争斗中,很少出头露脸,似乎这位老大并不好与人争斗。

    “匆忙了一些,也有些欠妥。”凌睿晨笑了笑,“不过还好,终究是把您给救出来了。”

    “下一步呢?”聂武威问,“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市内不安全。”凌睿晨说,“千万别信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的警察中,聪明人少,一出了事,他们最拿手的就是先搜嫌犯家再搜其亲人家,然后再展开地毯式的全市大搜查。我在乡下有处房子,位于山中,是用来养蜂的。那本来是我为一个远房亲戚置办的,现在正好用来给您做藏身地。”

    “你想得到周全啊。”聂武威感叹一声,“谢谢。”

    “客气了。”凌睿晨笑了笑,“我们这些帮派,因为聂老和你多年来的协调,都得到了不少好处,现在也该是我们回报你们的时候了。对了,要不要给聂老打个电话?”

    “不用。”聂武威一摇头。虽然在聂勇面前,他总是畏首畏尾的,但在由他独自出面时,他却绝对有足够多的智慧。“警察也许会监听我们家的电话,所以最安全的办法,还是不打电话。”

    凌睿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车子沿着乡间公路行驶,渐渐驶入了一个大林区,然后顺着一条不大好走的小道,一路颠簸地来到了深山之中,再顺着一条难以察觉的山路,艰难地开上了半山腰。

    在一片树林掩映之下,一座小屋赫然出现在眼前,在屋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十几个大蜂箱,无数蜜蜂在周转飞舞着,看上去极是吓人。见有车子到来,从屋子里匆匆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拿着两个带网的草帽跑了过来。

    凌睿晨和聂武威下了车,接过草帽匆匆戴上后,随着老人一起走进了屋里。关好门后,内人将草帽摘了下来,凌睿晨一指老汉,对聂武威说:“这位是我的远房叔叔,你放心住在这里,他负责你的饮食。”

    聂武威急忙向老人点了点头:“大叔你好。”

    “你好你好。”老人笑着躬身行礼,凌睿晨又向老人介绍道:“叔,这是我的朋友,因为犯了一点小事,所以要在这里躲一阵子。刚才电话里我已经说过了,今后他的一切由你负责,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叠厚厚的钞票,大约有五六万之多。

    老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这你放心!”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凌睿晨站起身来,对聂武威说。“有事要找我的话,可以向我叔叔要电话。这里的生活会比较无聊,请忍耐一下,我会尽快通知聂老,看看他打算接着怎么做。”

    “拜托你了。”聂武威一点头,然后向凌睿晨的叔叔要来了笔,匆匆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凌睿晨。“电话不能打,就把这封信代我交给父亲好了。”

    “放心吧。”凌睿晨一点头,离开了房间,他的叔叔立刻起身相送。来到那辆皮卡边上,凌睿晨的面容一肃:“替我看好他,明白吗?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老人那原来和蔼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看得出,这也是一个久经江湖的黑道中人,而并非是简单的山村老农。

    “机警着点。”凌睿晨又叮嘱了一句后,上了车,发动车子,小心地驶下了山路,再经由那坎坷不平的道路,出了林区,再沿着乡村公路驶进了城里。

    郊外的公路上,停着几辆警车,挨个检查着过往的可疑车辆,凌睿晨的车子开过去时,也被拦住检查了一下。当然,那四位警官的报告中,劫车者驾驶的并不是皮卡,所以凌睿晨很快就通过了检查,一路驶回了市里。

    “看样子,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回到黑月酒吧时,空荡荡的酒吧中,只有宫平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他,见他回来,便开口问了起来。

    “很顺利。”凌睿晨一边点头,一边走进吧台里,为自己调了一杯烈酒,然后一饮而尽。“如果连演戏都演不顺利,那么我也不用混了。聂武威现在已经被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别人很难会去,他也绝不可能自己出来。我现在要去见见聂老爷子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宫平随口问了一句。

    “去了你也见不到聂勇的。”凌睿晨摇了摇头,“你没那个资格。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你如果陪我去,就只能冒充我的部下,而只有像我这样的一帮之首,才有资格见他,连普通小帮派的头目,比如说展铁鹏,都没有这种资格。”

    “明白了。”宫平一点头,暗想:“看来想要接近聂勇,还真是不容易啊。没关系,慢慢来,总会有机会……”

    凌睿晨离开了黑月酒吧,从后面的车库中开出一辆暗红色的雪佛兰,一路疾驶着来到了聂勇家的大院外,在向门房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后,他又加了一句:“告诉老爷子,就说我有老大的消息。”

    门房听到这个,可敢怠慢,急忙用内线向里面的负责人通报了这事,没多久,别墅中就传出话来,让凌睿晨开车进去。

    在一楼的大客厅中,聂勇静静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窗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凌睿晨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客厅,走到聂勇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声说:“聂老。”

    “你来啦?”聂勇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看上去极是真诚的笑容。

    凌睿晨点了点头,慢慢走到近前,把聂武威的那封信递了过去。他知道,在这个老狐狸的面前,过多的废话只会暴露自己,所以,在他面前,最好的武器却是沉默。

    聂勇慢慢打那那信,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几遍,然后慢慢地将信叠好,冲管家勾了勾手指:“打火机。”管家立刻转过身,端了个烟灰缸过来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在老人面前点燃。

    聂勇拿起那封信,放在打火机上引燃,翻了几下,让信充分燃烧后,扔在了烟灰缸里。

    “做事一定要小心,在势大时如此,是要防止过分得意而导致过失;在失势时如此,是要防止失去最后的希望。”聂勇缓缓说道,他的这番话,令凌睿晨更加佩服他,也更加确定,在他面前一定要小心。

    等那封信完全烧光后,老人伸出手,用手指将灰烬捻开,压碎,最后弄成了堆细屑。管家知机地拿过手帕,聂勇擦净了手后,管家又将一切东西收拾好。

    “你去吧,我和凌老大单独谈谈。”看着管家忙完一切后,聂勇缓缓地挥了挥手,管家一点头,缓步走开了。

    看着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家,凌睿晨再次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这充满可怕智慧的老人面前,沉默的人反而更有优势。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先不开口说什么,等老人问时,再回答。

    “武威他,瘦了吗?”聂勇将身子靠在沙发中,缓缓问道,凌睿晨摇了摇头:“聂老大还是原来那副模样,高大、威武,好像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还好。”聂勇笑了笑。“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消息。”凌睿晨竟然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简单直接,“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匆匆动手了。您可以放心,没留下什么痕迹。”

    聂勇缓缓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你,会在关键的时刻做出这样的壮举。真的要感谢你才对。你决定,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的拙见,是让聂老大先避一阵风头。”凌睿晨想了想后,才缓缓说道:“现在来看,宾州市的警界已经落入了段柏来的手中,而他又是肖白欣的对头,所以才会尽全力的对付我们,这,只不过是基于一种发泄心理。他不能用这只脚亲自踩倒肖白欣,就转而使我们出气。但当成国涛案告一段落后,正厅长的位置,必然会有一个说法,却不一定就是他。如果换了别人,我们大可倾尽全力拉拢,到时候,局面就会扭转过来,聂老大也可以公开回来了。”

    “那么,如果最终是段柏来当了厅长呢?”聂勇笑着问。

    “我不相信这些高官会洁身自好。”凌睿晨说道,“谁能肯定,段柏来对肖白欣的敌意中,没有因肖白欣从和胜盟中得到了极大好处的因素呢?谁敢说他不是因为嫉妒才会憎恨呢?谁又敢说,当巨大的利益放在他的面前时,他会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拒绝诱惑呢?”

    “你的意思,是拉拢段柏来?”聂勇微笑着问。

    “我认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凌睿( 厄运之手 http://www.xlawen.org/kan/29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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