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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狸真的好脏!

    白衣染血,衣衫到处都擦得黑黑的,脸上多出了几道新结痂的细细血痕。

    “还不滚过来!在那里等死么?”见她发怔,他怒气冲冲地低吼着。

    在药王岛一番撕杀,好不容易甩脱了沈璃尘,没日没夜追到轶江月这只要银子不要命的银罐子,那女人却还是一副见到了鬼的神情,她不知道她身边那只才是送她去死的鬼么?

    “刘三,你如今虽然发达了,但也不能抢兄弟们的生意,有人向我买下她,现在她是我的。”轶江月抱剑,懒懒地靠在树上,微眯着眼睛,瞟着安阳煜。

    “我出双倍,你把她给我。”安阳煜伸手到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指着云雪裳说道。

    不想,轶江月却撇撇嘴,一把抓起了云雪裳的衣领,扭头就往前走,一面走一面说:

    “我轶江月做事,何时半途而废?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你想要她,自己去找那人要!”

    “到底是谁?”云雪裳仰头便问。

    “要喝你的血,吃你肉的人。”轶江月咂咂嘴,活生生一副妖怪相。

    云雪裳被轶江月拖着走了几句,猛地醒悟过来,他刚刚喊安狐狸什么,刘三?

    西城中赦赦有名的病痨鬼!和她抢生意、夺地盘的病痨鬼!那间狭窄破烂的屋子的主人病痨鬼,刘三!

    难怪,她的钱庄场子被扫得如此轻而易举!

    轶江月突然脚下生了风,跑得比马儿还要快,她扭过头来,看着怔然的安阳煜,那厮面上几分绝望的神情,在阳光下渐渐变得浓烈。

    什么人可以让他绝望?

    安狐狸,到底演过多少人?到底有怎样的过往?

    他到底——什么时候看中她的?

    ————分界线————

    一涧水,缓缓流淌。

    轶江月正慢条斯理在里面洗澡。

    青山倒映在水上,碧波层层,闪烁的阳光跌在他的身上,让这尊大侠越发像钻石般闪闪发光。

    当然,云雪裳没这个机会看到这绝妙的一幕。

    老天赐了她一双可以欣赏到万般美景的眼睛,却又不许这眼睛去看美男。云雪裳的眼睛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

    远远的,安阳煜难得好脾性地坐在一边,扯了根草儿,叼在嘴里,眼睛微眯着,盯着这边的情形。

    臭狐狸是一路跟着过来的,他们停,他停!他们走,他走!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轶江月这货真是奇怪,他只管交货给对方,不管谁跟着过来,只要不跟他抢人,他便懒得朝身后人多看一眼。

    只是,这臭狐狸就这样跑了出来

    ,朝廷里的事怎么办?

    云雪裳长叹一声,被空空如也的肚子击败了,这轶江月死活不肯给她东西吃,现在她是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安阳煜,我饿了!”她突然冒出了一句,怔了怔,又沮丧地低下了头,轶江月是不许安阳煜靠近他们的,喊了又如何?

    “破月,一千金!”安阳煜吐掉嘴里的草,大声说道:“一个时辰,绝不食言。”

    “半个时辰。”哗啦啦地水响,轶江月扭头过来,懒懒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又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慢条厮理拔掉几滴水珠儿。

    扯下了罩眼布的云雪裳和安阳煜同时恨恨骂出了声:“这个妖怪!”

    “想吃什么?”安阳煜探手,粗鲁地,重重地把她耳畔的发撸到了她的耳后。

    云雪裳往后退了一步,拧了拧秀眉问道:“你打不过他么?不是很凶悍吗?赶紧上去打啊,只会在我面前凶?”

    “我难道生来是打架的?朝廷里事一大堆,还要追着你到处找,你疯够了,后悔了没有?”安阳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绢往她身上丢,“凑和着吃,看你乱跑,饿死你!”

    哪有皇帝和妃子这样吵架的!

    云雪裳有些哑然,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要你管。”

    “不管你,你去死吧。”安阳煜黑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死字完了,语气陡然又轻了:“快吃吧,吃饱了和我逃。”

    她要见的人是阎罗?怎么安阳煜会是这样的表情?她闷闷地咬了一口饼,小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人,你也怕他?”

    沉默了一会儿,安阳煜才轻声说:“不知道,梦儿走的那一年,有个人来找我,说可以授我绝世的武功,可以让我坐上帝位,条件是帮他找到一个人。”

    “不会是找到我吧?认错人了?我是骗了不少银子到手,可也不至于有人这么大方,愿意出五万金来要我的命,太亏本了不是?”云雪裳咬了一口饼,嗤笑起来。

    安阳煜看着这张俏脸,心中一动,忍不住就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大概,也许,是认错了人。”

    云雪裳挥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含糊不清地说道:“安阳煜,出了宫,我们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今儿给我吃的,我会记你情,改日再报。”

    “慢点吃,我这里还有。”挑了挑眉,安阳煜居然又没生气。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她,又是难得的和气的声音。

    “安狐狸,今儿怎么这么好?啥啥给鸡拜年?”一块饼下了肚,心满意足地咂了咂手指,她抬起头来,狐疑地看向了安阳煜。

    “你是鸡?”安阳煜反问。

    云雪裳想生气,但没能生起来,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比鸡还苦!鸡被宰之前还有米吃,我没有。”

    安阳煜哑然失笑。

    不知为何,二人在一起斗嘴斗惯了,她这一出宫,心里硬生生被扳去了一大半,如今看她俏生生立于眼前,只想立刻抱着她快些回去才好。

    只是他也想见见那个人,解决掉这个早就应该解决的问题。他也想知道,那个人,为何要云雪裳。

    “碧叶可好?小饺子有没有饿着?呆头鹅那日淹到没有?”她喝了水,又闷闷地说道。

    好半天,安阳煜都没回声,她偏起头,眼睛斜斜瞟向了他,他一脸不快的模样,见她看他,才低声说道:“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啊?云雪裳再度哑然,安阳煜也疯了么?

    正怅然时,又听他说:“你什么时候和轩辕辰风如此亲络了?”

    要你管!云雪裳懒得再理会他,飞了他一个白眼,坐了下来。

    那边,一阵哗啦啦水响,轶江月的声音压过了水声,飘了过来:

    “时辰到,快快过来,我们出发。”

    云雪裳扭过头,花枝横斜中,一美男缓缓走出,闪亮的,闪亮的轶江月……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安阳煜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看便不看吧,反正看了不应该看的,迟早生针眼!

    一路纠结无语,三人慢慢晃进了明月城。

    这破落小镇,居然有这样漂亮的名字。进了镇,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子,还未日落,家家户户便紧闭了门,偶尔几枚鼻青脸肿的家伙捂着脸哀叫着狂奔。

    “这什么地方呀?”

    云雪裳的脚步缓了缓,目光落在镇上唯一家酒庄的招幡上,再也不肯挪动脚步了。她吃一块饼,足足坚持了一天!她云雪裳再想有窈窕身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破月,吃饭……”

    安阳煜上前去,一句话未完,轶江月已经往里面走去了:

    “一千金!”

    金山银山也被这铁公鸡挖得空!云雪裳恨得牙痒,拽住安阳煜

    的袖子说:“别给他,呆会儿给他酒里下点药,你不是药多么?药翻了他!”

    “你去。”

    安阳煜手一晃,将一只小瓶儿塞进了她的手里。

    云雪裳却当了真,握了那小瓶,快步跟了进去。

    这傻妞!安阳煜无奈地摇了摇头,和云雪裳想的不一样,他和沈璃尘加起来,打不过他的一只手。

    不是因为那货太厉害,而是因为他浑身都是毒,他都不敢靠得太近。

    破落的小镇,却有倾世难得的美酒。

    那坛酒,一拔开塞子,便有醇浓的香争先恐后扑向空中,把一切味道统统压下,只让人闻这醉人的香。

    “喂,轶江月,一千金,你说,我身上是不是真有碧晴的毒?”

    云雪裳在他对面坐下来,用筷子压着他正欲端起的酒杯,清脆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回响。

    “有。”轶江月手伸出,却是伸向安阳煜。

    “能解吗?怎么解?我怎么中毒的?”

    “五千金!”轶江月又伸出手指来,晃了晃,却是五根。

    “你这个贪财鬼!要钱不要命了吗?”云雪裳勃然大怒。

    “我给。”醇醇的声音,从大堂后方那扇布帘后响起,污黑的帘缓缓揭开,露出一角神秘的紫色来。

    云雪裳只觉得喉中一紧,目光情不自禁地便盯向了那一抹紫色之上。

    “雪裳。”沈璃尘自那帘后缓步走出,低声说道:“过来,到我这里来好吗?听我跟你解释。”

    云雪裳低下了头,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沉默不语。千金万金,抵不过安阳煜这一路上陪着走过,也抵不过肚饿时安阳煜的那句——慢点吃,我这里还有……

    或者是因为她对沈璃尘期待太高,想得太美好,所以从美梦的云端摔下来时,才会如此剧痛,痛到一时半会不想再见到沈璃尘。

    “来喜。”沈璃尘又轻唤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过来,我们回去。”

    不是么?不是利用,不是诱饵,不是一场局?云雪裳偏过头来看向了他。

    他也是直追了几天几夜未睡么?为何面容如此憔悴?为何下巴上密密的,青青的一片胡茬?眼眸里,那两汪月光,柔得又让她想沉醉。

    “云雪裳,吃饭!被人骗不够吗?生得这么蠢,早点撑死得了。”

    安阳煜气恼地用筷子打了一下云雪裳的手背,打断了她的意乱神迷。

    云雪裳被安阳煜打痛了,本想发脾气,可是慌慌乱乱、结结巴巴的,居然对沈璃尘说:“那个,一起吃吧。”

    沈璃尘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走过来,在安阳煜如利刃般的目光下坐了下来。

    不打么?这两个人为何不一起出手,拿下这条只知要钱的刀削面?

    云雪裳看了看安阳煜,他脸色黑得像锅底,又看了看沈璃尘,他依然镇定,双瞳平静如湖水。

    轶江月倒是吃喝得自在,一杯酒又下了肚,便站了起来,拉住了云雪裳的手腕,看了一眼那二人,大声说道:“今日银子赚够了,二位,后会有期。”

    说着,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尖锐的口哨从两片唇中飞出,萤萤蓝雾升腾而起,沈璃尘和安阳煜连忙屏住呼吸往后退去,二人眼前只觉得有一道白光闪过,白色的,真的是白色的长着翅膀的马儿到了他们的眼前!

    轶江月把云雪裳往背上一扔,敏捷地翻身上马,白色闪电一般往店外冲去了。

    黄沙滚滚,不是飞,胜似飞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啊,长着翅膀的马!”

    云雪裳惊喜地伸长手去触摸着这马儿的翅膀,可当那翅膀一片片从她的手心飘落时,粉面上的表情顿时又凝固住了:“轶江月,你是唱大戏的啊?”

    轶江月居然有一匹长着鸡翅膀的马!还是用了白粉抹成了白色的,鸡翅膀的马!

    轶江月懒洋洋地看她一眼,傲气凌人地说:“鸡毛,比较便宜!”

    这一刻,云雪裳真真的感觉到了天眩地转!

    她嫁错了人!

    她爱错了人!

    她还崇拜错了人!

    轶江月算哪门子大侠?就是一个披着俊美皮囊的江湖大骗子!

    ————————

    一路飞驰,她根本不敢松开他的腰,生怕被这飞奔的马儿扔下去,摔得稀碎。

    往后看,一红一黑两匹马,依然紧追不舍。

    今儿魅力真大,手里搂着一个,身后追着两个。云雪裳扁了扁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不蠢,没人会这样无缘无故地为她明月千里苦相随。

    她不认为紧追在后面的这两个人对她已经深情到了不离不弃的地步,她是突然变成了一块狗头金吗,闪着耀目的光芒,让男人们瞎了眼,非她不娶了?

    <p刚刚敞开了一点的心门,悄悄地关闭了。就连对大侠的梦幻,也因为轶江月的出现,灰飞烟灭,连丝痕迹也不留下。

    想像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她的江湖路很不平顺。

    马的翅膀虽假,但脚程足够快,是匹绝世好马,一路飞奔,终于把那两个人甩得再看不到影子。

    夜幕降临。

    “这是哪里?”吐得七荤八素,她仰起头来,问着那躲得远远的轶江月。

    那铁公鸡嫌她吐得臭,硬是去溜达了一圈才回来。

    “明月镇!”

    轶江月挑了挑眉,云雪裳慢慢挪开了目光,看轶江月的身后,明月镇不应该是白日里看到的那副破落的模样么?

    为何到了月下,却又辉煌如此?

    云雪裳想,大越的皇宫也不过如此了。

    轶江月拥有比皇宫还要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栋栋,在青青山谷中绵延,那金色的琉璃瓦上,落满了璀璨的光,一点点,跳跃着,灵动成一尾尾金色的鲤。

    青葱的树,棵棵撑成擎天的伞,云雪裳微张着粉嘟嘟的唇,看着这面前的一切。

    “如何?”轶江月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一切,语气颇为骄傲。

    “巍峨!”云雪裳感叹道:“真的是你的?别又是什么把戏吧。”

    “来。”他手一甩,将马缰绳抛开,大步往山谷里走去。

    大门处,两只威武的金铸大狮子正怒瞪双目,盯着二人。

    “啧啧,铁公鸡,原来你的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云雪裳摸了摸那对金狮,这才抬步往大门里面走去,可是才迈进了一步,就被轶江月的话给吓住了:“上中下三等屋子,上等万金一晚,中等五千金一晚,下等一千金一晚!”

    “你抢钱啊,我没有!”云雪裳恨恨地收住了脚,往后一跳,停在了那对大金狮子后面。

    “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提醒云小姐一句,这山中晚上多猛兽,豺狼虎豹最爱在晚间来看我这对大金狮子。”

    轶江月的声音越来越远了,而她身后似乎真的传来了虎狼的啸声。

    “不然,卖身给本尊,也成。”

    卖了你!云雪裳想回他一句,转念一想。罢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不用担心他非

    礼自己。

    “铁公鸡,你不交货给那人了?怎么这么好心,带我来你家里?”她好奇地问。

    110.我玩够了,自然交给他【110】

    “要我回答问题,先付钱。”

    轶江月傲然一句话,粉碎了她想打听到只字片语的念头。走了好一段路,都只见房子不见人影,她又忍不住问:

    “铁公鸡,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没见个奴才仆从来伺侯你?这问题欠帐,总行了吧?”

    “本尊只收钱,不付钱,所以没人愿意伺侯本尊!”轶江月瞟她一眼,漂亮的丹凤眼眼梢挑着一抹懒懒的笑。

    云雪裳哑然失笑起来。

    “你挺好玩,我玩够了,自然交给他。”轶江月冲她一笑酢。

    云雪裳又被他的话给击中了,她又不是个玩偶!

    轶江月斜过眼来,目光从她沾了灰尘的脸上滑下,到了她起起伏伏的饱满的胸

    脯上,便停着不肯挪动了。

    “喂,你不是说不喜欢女人吗?”云雪裳心里一咯噔,连忙伸起手来,护住了自己的胸,紧张地问道。

    “是本尊不喜欢女人,我没说不让女人喜欢本尊,你若愿意主动脱去衣服,并且肯付银子,本尊也会勉为其难的……多看你几眼!”

    轶江月往长廊上一坐,手指绕起自己的发来,目光一挑,便看向了她,举止间说不尽的妖孽。

    “我呸你,谁要你勉为其难!”

    云雪裳没好气地说道,也准备寻个地方坐下,可是屁股刚挨着凳子,便听轶江月手一抖,居然多了把算盘,辟哩叭啦地拔了一阵,听得他说道:

    “本尊准备在这里停留七日,你住下等房,一日千金,七日七千金,另外加上走路踩踏本尊的玉地板,坐了玉凳子,靠了玉柱子,用了玉杯子……总共是三万七千七百七十七金!”

    云雪裳向天翻了翻白眼,咬了咬唇,从齿缝里挤出二字:“没钱。”

    “你没有,他有!”

    轶江月扔开算盘,往后一躺,居然就睡在了这清风明月之中。

    他有,哪个他?

    张了张嘴,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目光落在他那盘铁算盘上,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再让他敲诈下去,首富都会变乞丐。

    偌大的明月宫。

    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几座空荡荡的宫殿被风声填满,间或有几声狼啸声传来。云雪裳听得胆战心惊,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反是欠帐,不如去寻一间他说的下等屋子躺躺吧。

    轶江月睡得沉,云雪裳便自己起了身,往最小的一栋屋子走去,这屋子看上去最旧,最小,应该就是最便宜的了!不料刚到门口,却看到上面赦然一只牌子:“一等明月居。”

    有没有搞错?她忿忿收回脚,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四处观望之后,心里又涌上了惊讶。

    原来越豪华的宫殿,标的等级就越低,下等房居然是最大的一间。推开

    房门,只见一双鸡蛋大的夜明珠静静地浮于半空中,几帘镂空金珠串成的垂帘静默地垂着。

    屋中的足能容纳十人的榻雕龙浮凤,明晃晃闪瞎人眼。

    分明是……龙榻!

    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没错,是龙榻!

    “喂,你这个乱臣贼子,你快起来,你居然摆了张龙榻在这里!”云雪裳转身跑出去,摇晃起轶江月的肩膀来。

    他不耐烦的睁开了一点眼睛,翻过身说:“明码标价,爱睡不睡!”

    云雪裳此时已被这妖孽弄得方寸大乱,一横心,睡就睡吧!不就是龙榻么,皇帝睡的榻也就是一张榻而已!

    我是邪恶的蜘蛛精的分界线——

    阳光落进了大殿,云雪裳被温暖的阳光轻裹。

    扑鼻的香从外面传来,她猛地一个激棱坐了起来,快速地看了看四周,什么东西这么香?貌似,早膳?包子馒头?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掀开了被子,跳下榻就往外跑。

    随着香味,云雪裳一路找到了一间厨房。

    呀,是轶江月那铁公鸡!居然系着一方深蓝色大围裙,正在灶前忙活个不停。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诱得她口水一直在嘴里打转。

    “来一点?”轶江月端着一只通体透亮的玉碟扭过头来,双眸亮亮的,两颗星儿闪耀。

    “好呀!”云雪裳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伸手就去抓筷子,可手刚触到那镶金嵌玉的筷子,又急忙缩了回来背在了身后:“我没银子,不吃,我也没碰到你的筷子。”

    “不要钱,你吃。看我的手艺如何。”轶江月的笑更和气了,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云雪裳的袖子,示意她坐下来,然后把盘子搁在她的面前,然后坐到了桌边,一脸兴致勃勃地模样。

    这么好?良心发现?不对,肯定放了药!不定,想药翻了自己干什么坏事!云雪裳把盘子推远了一些,又连连摇起了头。

    “本尊难得好心情,快点吃!”

    轶江月拉下脸来,突然就扬起手,几道银丝缠上了

    云雪裳的十根手指,往前一拉,云雪裳就坐在了椅子上。十根手指在银丝的带动下,居然像木偶一般地动了起来,握筷、夹菜,往嘴里送……

    云雪裳气得不轻,但又摆脱不掉这妖孽的盘丝功,而且这东西确实挺好吃。

    盘中珠玉剔透的,红红白白,卖相好,吃上去也好吃,入口即化,微甜,香浓。

    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听轶江月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本尊这盘素炒血蜘蛛不错吧!”

    什么玩艺儿?蜘蛛?

    云雪裳猛地推开了桌子,弯下腰就狂吐了起来。

    轶江月,你这个铁公鸡,毒泡大的,你作什么害我?

    吐着,突然有一股辛辣的感觉从腹中冲上来,穿过喉,猛地喷了出来,她看到这团血,粘稠污黑。

    轶江月的身形已经闪了过来,伸手接住了软软倒下的云雪裳。

    “什么东西?”云雪裳喘着气,惊恐地看着那团污血。

    “碧晴蛊。”轶江月的神色淡漠,手一松,把她推到一边,然后五指张长,一片紫色的粉末从掌心纷扬落下,那团污血很快便被这团紫粉包裹着,蹭地一声,冒出火苗儿来,霎时化得无影无踪。

    她真的中了碧晴的毒?到底是何时中的?哪个应该下地狱的人如此害她?

    “从形态上来看,在你肚中起码过睡了三年,被七

    夜之媚唤起了毒性。”轶江月拍了拍手,走到一边洗手。盆中有水,浅紫色!

    三年前就有人跟自己下了毒?三年前自己十二岁才是一团芬芳扑鼻的花骨朵呢!这人也太没爱心、太残忍毒辣了吧!

    她涨红了脸,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安狐狸说梦儿走的时候有人找过他,轶江月说有人五万金买她;三年前自己中了毒,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些事沈璃尘会不会知道?不行,一定要去查个清楚明白,不能继续当个糊涂鬼!

    “大恩不言谢,云雪裳在此谢过,这几日的花消,他日定当奉上,就此告辞。”云雪裳抱着拳一本正经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才走几步,人又被那银丝卷回了他的身边。

    “回来,你叫什么名字?”轶江月把银丝往手腕上一缠,低声问道。

    “云雪裳……喂,有没有搞错,你既不知我的名字,为何抓我?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云雪裳心里一咯噔,瞪着他问道。

    轶江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抖了抖手腕,扯得云雪裳往前一栽,嘴角一扯,便是一个笑:“走吧,交货的时辰到了!”

    轶江月手腕一翻,便负在身后,带着她往外走去。

    “喂,交啥货?你不是说要住七天的么?喂,我付你银子,你说清楚……”

    她的话被门口的情形给塞回了喉中。

    门口,一大片紫色盾牌在阳光下,晃得云雪裳有些睁不开眼睛,人群中,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的紫衣公子,正一脸讶色地看着他们二人。

    “沈璃尘?”

    云雪裳刚唤了一声,人已被银丝抛起,往沈璃尘身上丢去:

    “收货。”

    “拿下!”

    沈璃尘抱稳了云雪裳,挥剑斩向缠在她手指上的银丝,可是剑锋触在上面,只见火光四溅,那银丝却纹毫不动。

    紫衣军围住了轶江月,可铁公鸡哪里是他们拦得住的,只见一片粉尘飞扬,呼啦啦地就倒下了一片,轶江月手里握着两枚鸡蛋大的夜明珠,在二人眼前晃了晃,便骑上了他那匹马,飞奔而去了。

    “雪裳,有没有受伤?”

    沈璃尘制止了还要追去的手下,捧起她的手来,这银丝缚住十根葱葱指尖,倒像是她的手指里面化出的萤萤蛛丝,阳光一照,便有千丝万丝的光线反射开来,看上去颇为诡异。

    “铁公鸡,你把你的臭铁丝拿走,你回来!”云雪裳懊恼地冲着那越去越远的人咆哮起来。

    “五万金,今儿我替你了解了毒,改日来找你收钱!”远远的,轶江月笑嘻嘻的声音飘了回来。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一直在走背运!遇到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云雪裳咆哮完,举起双手,看着那在风里轻飘的银丝,无限惆怅起来,莫非自己前世是吃了太多人的蜘蛛精,所以这辈子,要被织进这样莫名其妙的大网里?

    可是,到底是哪只阴险恶毒的死蜘蛛在那一头偷窥着自己?

    “你没事吧。”沈璃尘眼中全是欣喜,双手扶着她的肩问。

    “托王爷鸿福,没事。”云雪裳嘴角轻抽,推开他的手,连退数步,“这到底是哪里。”

    沈璃尘的眼神黯了黯,温柔地说:“这里是先王行馆,此谷名为明月谷,就在离明月镇不远处的山里。”

    当年先王最爱在这里避暑,可是十年前的一天,先王在这里遇刺,国师说这里的风水不利于大越国的国运,从此便闲置在了这里!渐渐荒废成了

    一片废园子,沈璃尘小时候随父来过一回,他喜欢这里的山水,所以暗地里,又悄悄把这里建了起来,成了他私人的住所,只是因为素日里南征北战,朝中事又多,便很少来住。现在和安阳煜翻了脸,便带人退进了这明月谷中。

    云雪裳恍然大悟,原来这原本就是皇家行宫。就说了,铁公鸡他那小气巴拉的,怎么可能舍得花钱盖这么多这么大的房子!原来是借着沈璃尘的房子来敲诈自己!

    整个明月宫分为三重,沈璃尘住的是第三重,素日里宫门紧闭,设有无数机关,是不许人出入的,而且这铁公鸡,不仅大摇大摆地带着她从机关里穿行进去,毫发无损,还用了他的小厨房,让她睡了他的大龙

    床。

    “主子,你的夜明珠不见了。”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大声说。

    就是那对悬在她昨儿睡的龙榻上方的夜明珠?难怪轶江月昨儿晚上说:你没有,他有……原来他知道这是沈璃尘的地方,就是故意来扫

    荡的!

    沈璃尘的面色一沉,挥手,让侍卫退下。

    “是你出钱让他捉我的?”云雪裳歪着脸看着他,把银丝绕在手指中间,像戴了十个锃亮的戒子。

    “不是!”沈璃尘镇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信。”云雪裳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拧起秀眉,满脸疑惑地说:“若不是你出钱,谁会白花这钱,替你来捉我?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璃尘苦笑了一下,小声说:“如果还可以相信我,让我查清楚再告诉你,好吗?”

    “你真的不知道?”云雪裳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永远是像藏了两汪月光,亮晶晶的。

    “真的。而且,我只是想找到你,不是捉你。”沈璃尘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为何要用我为饵,诱安阳煜出来。”云雪裳又气恼起来。

    “雪裳,我并未存心要引安阳帝,他如此穷追不舍,我也很意外。我带人,只是想若药王不肯见,我便要硬闯,碧晴其实是一种蛊,它不像你想像中的简单,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健康快乐地做我的王妃。”

    “不解又如何?”云雪裳见他脸色凝重,不禁追问道。

    “永远睡下去。”沈璃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

    “你骗我,谁会无缘无故害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云雪裳的心里渐渐泛起一丝寒意,大宫女的话又涌上脑海,唯一一丝血脉,她是谁的唯一的一丝血脉?为什么云楠溪看自己的时候,总有一丝恨意?

    “这个,我也很疑惑,最初,我以为你便是当年被掉包出宫的赤月公主。”沈璃尘低低地说。

    云雪裳的脸一丝丝褪去了血色,拜托,不要让这么恶俗的事跌在我身上,我只是横行西城的云大掌柜,我也只想做横行西城的云大掌柜。

    见她面色不好,沈璃尘便想握住她的手,可一碰到指尖上那些丝,便像被蝎子蜇了一般,指尖上迅速长出一枚血色的小珍珠。

    轶江月的手段,永远是稀奇古怪的。

    “没事吧。”

    云雪裳看着他玉白指尖上那一颗腥红,下意识地又伸手握住了他的那只手,可是,这银丝迅速又在他的手上刺出无数腥红小点来,一枚一枚的血珍珠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对不起。”云雪裳连忙把手负在身后。

    “无妨,这个无毒,他只是不想让我碰你。”沈璃尘沉声说道,掏出一方白色绢帕,轻轻拭去了手上的血迹,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不要担心,只是当初的怀疑,你并不是她。”

    不是就好!云雪裳紧悬的心回了肚中,才放松,又被沈璃尘一句话给揪紧了。

    “还有一事,轩辕辰风已经把你娘亲送回了府中。”

    “啊?她又笨不拉叽地回去了?”

    云雪裳有些沮丧起来,自己跑出来了,娘亲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办?还不被那些臭女人欺负得死死的?这轩辕辰风,不知道的事就别乱做!看下回见到他,如何收拾他!

    沈璃尘顿了顿,声音更沉了:“雪裳,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我能有什么身世?”云雪裳的嘴角扯了扯,想到那日云楠溪薄情的模样,心里就更难受了。

    沈璃尘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向了窗外的那棵槐树,低声说道:“你确不是云楠溪的女儿,当年你母亲进山上香,被一伙歹人劫去,回来后就怀上了你,你外公便用权势逼着刚刚考中状元的云楠溪娶了你母亲,只过半年便生下了你。”

    她是被娘亲被人强占后生下的?云雪裳怔怔地看着沈璃尘,脸上血色再次急速退去,低下头,快速地说道:“我要回去!”

    沈璃尘沉默了一会儿,手抬起,刚到了她的肩膀上方,又无奈地缩了回去,只低声说道:

    “雪裳,我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立刻陪你去,如何?”

    她侧过脸,看向地上的影子,

    沈璃尘的影子都如同雕塑般完美,只是,还能不能信?她定定地盯着那张面孔,迟迟的,都给不出答案。

    ————

    沈璃尘说要处理好手里的事才会送她回去,可是,这一等居然是三日。这三日,他每天都是很晚才见他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要和那些心腹商议许久。

    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她对侍卫说,沈璃尘再不现身,她便要发飙了!

    一整天,云雪裳都无精打彩地独自坐在林中那个小亭子里,脑中不停地想着往事。

    七岁那年,外公犯事被人弹劾,举家流放到了边境,从此再无音讯。就在外公一族出京的当晚,云楠溪重重地殴打过一回娘亲。她偷听到了爹和娘亲的话,爹说娘亲背着他在外面偷

    人,有相好的,她就是野

    种。

    就是那一晚,她在雪地里整整坐了一晚上,看那雪花纷飞,任那白雪把自己埋成了一个雪人。第二天,娘把她从雪堆里扒了出来,抱着她,指着满天神佛发誓,她就是爹的女儿!若骗了她,会被天神的八十一道天雷闪电霹死。

    她信了,因为娘当时流的是血泪,那张芙蓉面上,血泪成串地往下滴落,在那皑皑白雪地里,像一朵朵零落的梅花。

    她只是以为爹太薄幸,想为自己的薄幸找到借口,或者是嫌弃娘亲再也不能为他的官途起到作用。

    这些年来,爹爹一房二房三房的侍妾娶进门,后院住得塞不下,更把她和娘亲挪到了府中最偏的废园子里,让那些莺莺燕燕在前面享受富贵荣华。她冷眼看着这些长大,一直努力照顾着娘亲,努力学会赚钱,努力地生活,她发誓,即使有一天爹真的把娘亲扫地出门,她一样会让娘亲的下半辈子生活得幸福。

    云雪裳,她想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俗气的身世,相亲相爱的爹娘,恩爱的相公,还有一堆孩子,当然,还要有一只猫。

    山谷中起了风,吹得她的青丝乱舞,她抬起双手,看着指尖那亮亮的银丝“戒指”。

    轶江月就那样跑掉了,留下一大张缠得稀里糊涂的网,和一个让她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沈璃尘。

    111.关于梦儿那个姑娘【111】

    沈璃尘远远地站在一棵槐树下,那槐花似雪般往下飘落着,落了他满肩。

    侍卫上前来,低声说道:“主子,查清了,确实是静雅公主请轶江月来抓云小姐,不只轶江月,她还派出了好几路人马,只是轶江月的动作最快,可是就不知为何轶江月突然把云小姐送到了这里。”

    沈璃尘垂下眼帘,轻轻地拈起一朵槐花,用指尖轻轻碾碎了,低低地说道:“去告诉她,若再敢碰云雪裳,本王会让她死。派人追踪轶江月,一定要查清此人来历。还有,那个人……不要放过他。”

    沈璃尘抬起手来,伸出两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痕,杀机顿现。

    “是。牙”

    侍卫抱拳,迅速退开。

    沈璃尘掏出绢帕,将指尖那点槐花碎末轻轻擦去,抬眸看向了那趴在长廊栏杆上的纤瘦女子。目光中,渐渐有温柔的光泛起。他说不出为什么喜欢云雪裳,因为她漂亮?还是因为她是云雪裳酢?

    但就是喜欢,不由自主地想看到她。

    有一种女子,她生来带着一种光芒,能照亮身边一切黑暗的东西,让人感觉到无尽的活力。

    云雪裳就是这样的人。

    他将绢帕细细叠好,放回了袖中,缓步往云雪裳身后走去。( 妃常骄傲,拿下腹黑帝 http://www.xlawen.org/kan/29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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