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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

    ……打雷,唔……闪电……”

    时光悠悠而去,百疏道人容貌丝毫未变,还是从前那般坚毅俊朗。唯一不同的是神色好了许多,只听他淡淡道:“我看见了!”末了又在心里加了一句:“笨蛋!在这朗朗晴空,练这第六剑,这一下不知道要惊动阳清多少人!”

    小胖怔了一怔,忍不住道:“云湖,我刚刚回来,见你不在,听说你在山顶上练剑,刚想去找你,结果撞了个满怀!话说回来,师父还真大方,居然真的传你天道九剑了!不过也是你因祸得福了……”

    小胖毕竟下山游历了一两年,遂人也更加机灵了几分,加之百疏道人先前也有所交代,所以他才有此一番话。

    云湖一愣,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一只手握住一柄青蓝色仙剑,一只手抓了抓头,讪讪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所以才有今日成就,刚才那雷电,唔,是,是我弄的……”

    小胖先是震惊,然后是高兴,随即又被云湖手中的那柄仙剑吸引,眼珠直溜溜打转,道:“好!好啊,真是好啊!”也不知是仙剑好呢,还是云湖的进境好。

    百疏道人神色敛了一敛,看了云湖一眼,道:“你有今日成就,也是你坚持不懈、刻苦勤练所致。但是!虽有如此成就,你也不可懈怠,要更加坚定心智,记住了吗?”他说完此话便转了身,不理云湖、小胖二人,独自离开。

    云湖重重点了点头,神色坚定,道:“弟子谨记!”他见师父百疏道人走远了,不由得一把拉过小胖,道:“你发什么呆呢?”

    小胖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喜道:“云湖,这剑看起来真好呀!呀!绝非凡品!”说罢,眼冒金光,只差一点就要流下口水了。

    云湖拍了拍小胖,将宝剑入了鞘,背在了身后,慢慢道:“师父说这剑虽然还过得去,但是却并不适合我用,我体内没有灵气,练那天道九剑,容易受自然之力侵蚀,遂将这仙剑暂时交由我保管,作为练剑固身之用。”

    小胖神色大喜,道:“嘿嘿,既然师父这般说了,我看将来这剑,不如就归我吧!”

    云湖笑了笑,道:“好呀!不过要师父同意才行……咦,对了,你不是下山寻法宝吗?宝贝呢?拿出来我瞧瞧!”

    小胖神色变了变,颇为怪异地道:“嘿,这法宝嘛……那个……呃,算啦算啦!反正也给师父看过了,被他讥讽了好几句!”说罢,像是豁出去一般,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

    只见那“剑”通体金黄|色,身长约莫三尺四寸,剑柄与剑身还算正常,只是到了末处四寸地方,赫然变成了勺子形状。

    云湖呆了一下,指了指这柄“剑”,大惊道:“这剑怎么长得像饭勺啊?”

    小胖摸了摸脑袋,故作深沉状,叹道:“你不懂,这‘金勺’剑可是世上难寻的黄金铜打造,可值钱啦!怎么算也称得上圣品了!我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找到这样‘称心’的材质,然后又找能工巧匠做出这‘如意’的造型。”

    云湖为之哑然。

    小胖看了云湖一眼,又一本正经地道:“师父不是说了吗?我什么时候找到称心如意的法宝,就什么时候回来!”顿了片刻,眼睛忽地向云湖眨了眨,喜滋滋地道:“拿它炒菜,炒出来的菜特别香!啧,啧,不信晚上你等着瞧。”

    云湖想是被小胖这一袭话震惊到了,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道:“难怪你这么久才回来,原来是为了打造这把称心如意的‘金勺’啊?”

    小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道:“说起来,我这次下山,还带了几样东西回来,你看!”

    云湖愣了一下,依言看去,只见小胖目露怪色,从怀中掏出三本书来,将最上面那本当先递给了云湖。云湖伸手接过,此书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像是被翻过多次,只见绿底封面上赫然写了四个大字:《修道秘术》。

    云湖心下好奇不已,暗想这修道还有什么秘术不成?不由得翻看了起来。翻了半晌,才发现厚厚一本书全都是教习如何烹饪的,不由得皱起眉来,道:“这明明是本菜谱嘛,哪是什么修道秘术啊?”

    小胖翻了个白眼,像是回忆起什么,道:“可不是嘛!我刚下山那日,先是去了姑舟城家中酒楼,出来后遇到一个老乞丐,我见他可怜,便给了他几两银子,谁知他说不能白白受人恩惠,于是就给了我这样一本书。起初我见到这本书名字,也如你一般好奇,只当是遇见了传说中的前辈高人,不由得翻看了起来,却不料居然是本食谱!”

    云湖听小胖这般一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小胖见云湖笑得这般开心,又递了一本过来,道:“你再看看这本!”

    云湖笑着伸手接了过来,只见这本书比方才那本新了许多,白底封面上也写了四个大字:《道术大成》。虽有了刚才的经验,但他还是好奇翻开看了看,孰料整本书记载的都是儿歌,足有三百余首。

    小胖吐了吐舌头,道:“这本书一个江湖术士给我的,那个江湖术士跟我说,我理应是个厨子,然后会娶一个贤妻,将来生子,遂需要这本育子书。”

    云湖将手中两本书一并还给了小胖,道:“其实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你如果不上山跟着师父学道,说不定你现在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厨子呢!”

    小胖怪眼一翻,道:“江湖术士的话,信不得!他说什么修道本来就是一场虚空,还不如早早断了念头,回家娶妻生子,过实实在在的生活,不要沉溺于求仙问道等等,胡诌了一大段话!”

    云湖一怔,想了片刻,觉得这个江湖术士的话倒也新颖古怪。但他毕竟年幼,遂也并未深想,摇头笑了笑,指着小胖手中的另外一本书,道:“那本书又记载了什么稀奇玩意?”

    谁知小胖听云湖这般说着,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只见他一双眼东看西瞄,像是做贼一般,拉着云湖向他们二人住处走去。直到进了房里,他紧紧关上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湖一怔,不明所以。

    小胖整了整面色,道:“这本书,是我在连云城得的,在那连云城,我遇到几个龙谷弟子,对我们阳清出言不逊,遂忍不住教训了他们一番,后来受了点伤,于是就去城内买药,谁知遇到一个卖药的老头,他不仅不收我药钱,还免费送了我这本书!”

    小胖口中的连云城是一座大城,在中州之地颇有名气,虽然比不上姑舟城历史悠久,但是却比姑舟城还要繁华上几分,因其紧靠天下第一修真门派龙谷,遂名声极其响亮,城内往来商旅不绝,多有人士慕名前往定居。

    云湖听小胖说完,心下不禁替小胖担心,急道:“你怎么敢在连云城和龙谷弟子动起手来了?伤得怎样?”

    小胖连连摆手,神色间颇有些得意,道:“不碍事不碍事,好在他们三个人都是跟我一样入门没几年,嘿嘿,但是三个人加起来,道法都比不过我,看来龙谷也不过如此!”

    云湖心下纳罕非常,但细想之下,小胖资质心性俱佳,所以方能以一敌三占了上风,也属正常,料想那三人吃了亏又丢了脸面,定不敢回去禀告师长,于是放下心来,对小胖道:“说起来,那位卖药的老头心地还真好,对了,是什么样的书呀?”

    小胖一张白嫩胖脸上露出异样神情,道:“我和你可是好兄弟才让你看的,你拿去看几日须得给我还回来!”说罢,将那本书念念不舍地递给了云湖。

    云湖见他如此紧张,想必真是一本奇书,遂郑重接了过来,只见这本书破旧得很,不似刚才那两本书新,看来被翻过许多回了,此书封面黄|色,封底墨青色,黄|色封面上细细刻了四个篆体字:《求仙问道》。

    云湖吸了口气,神态肃然,就连翻看的双手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刚翻了十几页,他一张脸忽然红了起来,就连脖子上露出来的几分肌肤也有些潮红,遂又快速翻过一些页,跳到最后几页,心下砰砰直跳,将书扔给了小胖,道:“小胖,你!你,啊!呃……你,你怎么看这种书啊?”

    第22章 西苑

    小胖接过书,当做至宝一般,仔细塞到怀里,道:“看这书怎么啦?那卖药的老头说了:‘食色性也’!这可是本好书,你没看书名吗?《求仙问道》!”

    云湖看小胖那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不由得摇了摇头,道:“求什么仙问什么道?这明明就是一本活色生香的春宫册!”

    小胖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坏笑道:“咦?你怎么知道?哦……我想起来了,听你说起过,你父亲藏书极多,说不定,你小时候就看过!”

    云湖被他这般一说,一张脸更觉火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嗫嚅道:“才、才没有,你……你胡说什么呀?一边去!”他说罢,不理小胖,向门外走去,留下小胖一个人在屋子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样并不能满足,最后又变成了狂笑。看小说最快更新)

    日暮时分,天际的一轮红日渐渐西沉,晚霞绚烂如绫,仿佛一条条红纱漂浮在半空。也不知是彩霞还是残阳的光线洒了下来,将院内青竹与苍松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有山鸟低低飞过。

    沉寂了近两年的孤照东苑,似乎又热闹了起来……

    掌灯时分,师徒三人齐聚在用膳厅,晚膳颇为丰盛,鸡鸭鱼肉样样皆有,但是花式却很新鲜,此外,还有竹笋、豆腐、蘑菇等素菜。

    百疏道人向桌上扫了一眼,似乎极为满意,漫不经心地道:“这些就是你用那‘金勺子’烧出来的美味佳肴?”

    云湖一听此话,差点笑了出来,但还是强忍住了。

    小胖出去了一两年,似乎成熟了许多,就连眉目间也多了几分少有的冷静,忍道:“师父,您先尝尝看!”

    百疏道人拿起筷子,先是夹了一块鱼,在嘴里咀嚼了几番,似乎颇为满意,又伸出筷子向刚才的鱼夹去,左手一摆,道:“吃饭!”

    此声只如天籁,云湖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一年多时间,大都是靠吃“连还丹”过日子,云湖偶尔烧菜做饭,百疏道人都吃得一脸不情愿。

    只见那两条大黄鱼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鲜黄脆美,鱼身上还有嫩黄的生姜丝,鲜绿的小葱,干的红椒,还有花椒粒,大蒜瓣,看起来诱人至极,香味四溢,不禁令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云湖吃了一口,只觉入口鲜美,麻辣爽味,忍不住道:“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小胖见百疏道人、云湖二人都吃得这般开心,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在心里暗道:“瞧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我不在的这些天,恐怕连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吃过,这过得叫什么日子?真是可怜哟!”

    这般想着,他在脑海中不由得衍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有个女人天天烧菜下厨就好了……”想毕,不由得嘿嘿傻笑起来。

    饭毕,百疏道人酒足饭饱,甚是满意,末了看了兀自傻笑的小胖一眼,道了一声:“白痴!”便扬长而去!

    待百疏道人走后,小胖贼兮兮拉住了云湖,神秘兮兮地道:“快去洗碗,待会哥带你去个地方!”

    云湖白了小胖一眼,但见他神色异常,像真是有什么要紧的地方,遂点了点头,加快了行动。

    后来,云湖刚将碗筷洗好,便被小胖给拉出了孤照东苑。

    云湖见小胖走得这般急促,忍不住道:“小胖,你都一两年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好好歇息歇息?到处乱跑什么……喂!这是要去哪呀?”

    小胖哪里管他,继续拉着云湖疾跑,边跑边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跑到了孤照峰山巅,小胖忽然停了下来,松开了云湖。

    云湖抬头看去,只见苍穹如墨,漫天繁星围着一轮明月,远处山头,隐隐约约,山雾缭绕,带了几分神秘、几分朦胧。他怔了一怔,收回视线,缓缓道:“我平日就是在此练剑的,师父说我灵气不足,唯有站在山巅,才能更好掌控自然之力。”

    小胖嘿嘿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云湖有些纳闷,问道:“小胖,你带我到这地方做什么呀?”

    小胖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些什么,打岔道:“哎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跟着哥走就是了!”说罢就朝着山巅的另一处走去。

    云湖见他去了与来时相反的方向,不由得大声叫道:“小胖,你离山多日,想必连路也不记得了,那边不是东苑!而是西苑呐!”

    小胖气得不轻,这笨蛋师兄,敢情生怕西苑人听不见吗?他不由得低声道:“你小点声,万一被西苑的人听到就惨了,这山路比我们那边陡峭得多,你下来之时要注意点。”

    云湖立即止了声,但看小胖腿脚并用,已然爬了许多路程了,不由得跺了一脚,也跟着他向山下滑去。就这样,二人下下上上,上上下下,爬了好几个小山坡,又攀过半个高峰,然后才爬下了整个孤照峰山巅,到了孤照峰另一半地方。

    二人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极大的院落依山而建,院内灯火通明。

    云湖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满道:“你若是想看看西苑长什么样,御剑来瞧瞧不就行了吗?何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小胖白了云湖一眼,气道:“笨蛋!我若是御剑而来,岂不是要被人发现?”

    云湖半张着嘴,伸出手指着小胖,道:“你,你……你!”

    小胖怪眼一翻,不理云湖,大步向前走去,道:“你什么你呀?快跟上!”

    云湖如何也不肯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色道:“小胖,我们回去吧,西苑内都是女眷,我们这般夜晚来此地,终究不好,倘若被师父知道了,又要挨罚了!”

    小胖身形忽然顿住了,他深深一想,暗道:“先别提师父知道会怎样了,倘若被那位断尘师伯给抓住,只怕要被当成采花贼给乱棍打死了,到时候岂不是凄惨无比?”这样想着,不由得为自己拥有一位头脑清醒的师兄而感到庆幸。于是转过身,笑道:“算啦,我同你开个玩笑,一两年未见,想看看你胆子大了没,想不到还是这般胆……小”

    小胖这“胆小”的“小”字还没说出口,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子声音:“奇怪,我方才明明听见有男子在此讲话的,怎地一下子没声了?”

    这女子话音刚落,小胖整个人吓得快魂飞魄散了。他先是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一把拉过云湖,躲在云湖身后,云湖显然也反应了过来,遂急忙拉住小胖,找了一处灌木丛,偷偷躲了起来。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小胖紧紧抓住云湖的肩膀,由于太过用力,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云湖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得强忍着疼痛,一颗心上蹿下跳,暗道:“这‘做贼’的滋味这般难受,古往今来,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当贼?”

    与此同时,隐约传来一名少女的声音,只听她道:“丁师姐,天色这般晚了,你在那边做什么?”

    那名被唤作“丁师姐”的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向前走,只听她小声疑惑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罢了,西苑皆是女眷,又怎会有男子的声音?”遂摇了摇头,快步向说话之人走去,道:“小敏,你又给谢师妹送饭啊?”

    那位被称之为小敏的师妹道:“是啊,不过谢师姐只顾着练剑,根本就没有吃,所以我只好又带了回来……”

    脚步声愈走愈远,就连声音也微不可闻,到了后来,只隐隐约约听到这样一段话:“今日孤照峰有异象,师父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谢师妹多多少少也知道,所以……”

    云湖、小胖二人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了,这才探出头来,原来说话之人早已不见了身影,遂双双吸了口气。

    二人头一回知道,毫无顾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小胖将手从云湖身上缩了回来,讪讪笑了笑,道:“嘿嘿,云湖,幸好你反应快,拉着我及时躲了起来。”

    云湖摸了摸被小胖狠狠抓过的肩膀,犹自疼痛不已,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不是想试试我胆子变大了没吗?这下倒好了,让我发现你居然跟两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还是那般胆小!”

    小胖吐了吐舌头,下意识想起两年之前遇到老虎时的场景,一本正经道:“你不懂,其实这女人呐,比老虎还恐怖……”

    云湖摇了摇头,理也不理他,向山顶之上爬去。

    第二日午后,小胖似乎并未死心,于光天化日之下,跑到了山巅,也不理正在练剑的云湖,独自祭出“金勺”,装模作样地御剑飞去。然而,飞到半空时,他却一直在孤照峰上空盘旋,甚有越飞越低之势,这样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

    第23章 远客

    通常情况下,《上虚真诀》修到了气虚境第六层,阳清众多弟子都要学习“御剑之术”,阳清山上不乏这样的事情,遂西苑那边即使有女弟子对天上御剑之人颇为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小胖去。

    到了后来,小胖似乎“心满意足”了,终于飞了下来,停在孤照峰山巅之上,一脸神秘意味,朝着云湖招了招手。

    云湖见他这般,也只得停止练剑。他将泛着青蓝色光芒的宝剑入了背后的鞘,走到小胖身边,气道:“你不好好修行,飞来飞去做什么呀?而且还一直在孤照峰上空打转!”

    小胖怪眼一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孤照峰上空打转?嘿!说明你练剑不认真哟!”

    云湖嘴一撇,嘀咕道:“你一直在我头顶上转来转去,我想看不见都难。”

    小胖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道:“我刻苦专研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让我发现,原来西苑真的有许多年轻女弟子。”

    云湖见小胖那般神色,以为是多么大的秘密,一听如此,不由得摇头,没好气地道:“那又如何?西苑本来就只收女弟子,这也不足为奇。”

    小胖道:“那不一样,我刚上山那年,偶然一次机会,听师父说断尘师伯好多年不收徒了,你想想,我那时候才多大?看来这些年,断尘师伯悄悄收了许多师妹啊!”

    云湖不以为意,道:“你怎么知道那些年轻女弟子就是师妹呀?说不定她们的年纪可以做你婆婆了,你也知道阳清弟子到了玄虚境,即可驻颜,你看看师父就知道了!”

    “啪!”

    听云湖这般说,小胖重重拍了拍大腿,不由得大失所望,他唉声叹气道:“啊,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啊啊啊!我本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不料……哎哎,哎!”

    云湖见状,不由得吃惊道:“小胖,你哪来的这些想法?”

    小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书上写的呀,御女之术嘛!你想想啊,阳清山那么多男弟子,女弟子又那般少,我不多学习学习怎么抢得过那些师兄们?”

    云湖心头一动,小胖所指的书,恐怕就是那本《求仙问道》了,遂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啊,还是少看点那种书,专心修道要紧!”

    小胖嘿嘿傻笑,悠哉悠哉躺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抬起头来望着蓝天,道:“放心吧,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为师父口中的‘高级弟子’咯!”

    云湖听小胖这般说着,心头莫名一跳,他蹲下身子,笑道:“好你个小胖子,难怪师父说你‘藏得深’呢,原来,你……你都要突破气虚境了,当真了不得!”

    小胖吹了个口哨,两条腿晃来晃去,得意地道:“那是!师父老人家平日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心里却是热的。你看他都好几百岁的人了,却只收了我们俩徒弟,我如果不好好修练,岂不是辜负了他?”

    云湖讶然,他心中所思所想,竟然被小胖用语句给完完整整地表达了出来,遂重重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只听小胖又补充道:“不过,若是能因此吸引同门师妹,倒也更好!”说罢,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云湖白了小胖一眼,方才对他的好感瞬时消失无形,不由得重新站起了身子,对小胖这般心思深感汗颜。正自发呆之际,只听小胖“咦”了一声,说道:“这空中几道身影,像是朝着我们孤照峰而来。”

    云湖一怔,下意识抬起头来,只见碧蓝天空,万里无云,确有几道身影御空而来。因他站在山巅之上,遂可见到那几道光芒越来越近,不由得拉起小胖,道:“我们下去吧!有你在,我也练不成剑了。”

    小胖爬起身,跟着云湖一起走了下去,边走边道:“我不在的这一两年,我们东苑,可曾来过人吗?”

    云湖摇了摇头,道:“我整日在此练剑,即使有,我也不知道,不过依我看,大致是没有的,你也知道师父那个人,不爱与人交往。”

    “哎!”

    小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二人走至孤照东苑门口时,只见院门如往常一般半开着,小胖不由得心头一阵失落,对云湖道:“看来是往西苑那边去的!”

    云湖失声笑了笑,他深知这个小胖师弟向来爱热闹,山居孤独,方才回来一两天,怕还是有些不适应,遂也理解几分。岂知刚踏入南院,就听到院内传来一道声音:“如此,便要有劳百疏师叔了!”云湖心头莫名一热,就连踏入院门的脚步也有些快了起来。

    这道声音,温和端方,赫然正是出自墨千琼。只见他依然一袭深青长衫,身姿修长,从容站立,看去温文尔雅,极是俊朗,书卷气扑面而来,一如从前。

    在墨千琼身后,百疏道人傲然挺立,一动不动,神色清冷如昔。

    云湖、小胖走近后,先是小胖开了口,笑道:“墨师兄,嘿!好久不见啦!你还是一样帅气逼人呀!”

    墨千琼摸了摸小胖的头,忍不住道:“小俊,有没有跟云小公子好好相处呀?”说罢,不由得转过脸去,看向云湖。他似是怔了一下,遂即回过神来,温声道:“你长大了,再也不是云小公子了,瞧我这记性,应该称你为云师弟才是。”

    云湖心头一暖,道:“墨师兄,我,我……”

    他很想说:“这几年我很想你,很挂念你。”可是却又觉得莫名其妙,不由得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何,云湖对着这个与自己并没有太多接触的墨千琼,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墨千琼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向百疏道人作了个揖,临走之际看了一眼云湖身后背着的剑,飘然而去。

    待墨千琼走后,小胖瞅了瞅百疏道人,暗道:“大约三年前,墨师兄来,给我带回来一个‘云湖大师兄’,这一回,却不知道是什么呢?”于是忍不住笑问道:“嘿嘿,师父呀,墨师兄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谁知百疏道人星眼一翻,做出一副冰冷神情,不耐烦地道:“掌门师兄闭关近三年,诸事不问,全权交由墨师侄、一封师兄打理,到了重要时刻,这一封师兄倒会打退堂鼓,尽将难题丢给我!”

    云湖、小胖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百疏道人双袖一拂,提声道:“你们二人,随我来会宾厅!”

    云湖不由得吃了一惊,暗想今日来的人物一定很特殊。在他的记忆中,在孤照东苑三年,就连初闻师伯来,也不过是站在南院院内,还从没见过师父将哪个人带进会宾厅呢!不由得心下好奇起来,一路想东想西,不多时,便到了南院正厅——会宾厅。

    云湖与小胖跟在百疏道人身后,先后进了门。待云湖走进了正厅,但觉屋内光线明亮,案台摆设错落有致,八张檀木椅分于两侧,依次排开。

    只见左侧四张椅子最末处,端坐了一名女子,穿着一套浅黄绿色裙衫,身段苗条,长发如墨,面蒙轻纱,看不清容颜。

    而在右侧椅子最前处,还坐了两个年轻人,云湖看去,只见那男子身着宝蓝色长衫,衣袖领口处缂丝彩云金龙,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看去二十三四岁,一身傲气悬于眉间,见之忘俗。云湖的目光在那个年轻男子身上停留了一会,便转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不足双十,体态丰盈,身后背着一把琴,通体泛着淡淡金光,看去定不是凡品。

    云湖自幼没有接触过同龄女性,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见她身着绯红绸裙,金色明缂丝彩云腰带,鹅蛋脸面,肌肤如雪,眉若春山,眸子细长明亮,竟是个美艳无匹的佳人。

    那男子见百疏道人前来,与身边女子同时站了起来,神色间颇有几分傲气,道:“这几日,就打搅贵地了。”

    百疏道人神色一凛,冷道:“阳清山那么多住处,终黎少谷主独独看中我们孤照峰,我是不是理应感到荣幸之至呢?”

    那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怒色,像是极少有外人这般跟他说话,但是立时便恢复正常,道:“我们奉谷主之命,来瞻仰阳清山掌教真人风采,岂料九问真人闭关!无奈墨千琼墨师兄盛意挽留,却因贵派其它几峰英才极多,不便打搅众人修行,遂只好来此寡净之处,暂住几日,以待真人出关。”

    百疏道人见他说得不卑不亢、滴水不漏,似乎极为在理,不由得在心中冷哼一声,道:“如此这般,你们便多住几日!另,我孤照东苑人丁单薄,除我以外,只有两名小弟子,你们若有什么生活琐事,只要找他二人便是。”

    百疏道人说罢,不经意间在那女子背着的琴身上扫了一眼,便双袖一拂,不理众人,提步走开。

    那男子望着百疏道人的背影,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见那绯衣女子一双眼睛似秋水一般在云湖背后的剑上扫了一眼,遂即又看向自从进屋后就一直呆若木鸡的小胖,咯咯笑道:“哥,你瞧,这阳清山的小弟子盯着我看,眼睛一动不动,连他们师父走了都不知道。”

    云湖一怔,会意过来,立时拉了拉小胖。

    “嘿嘿!”

    小胖方才如梦初醒,不由得对着那绯衣女子嘿嘿傻笑起来。

    第24章 动机

    那男子打量了二人几眼,最后目光又落在云湖背后的那柄剑上,道:“在下龙谷火字辈子孙,复姓终黎,单名一个‘煜’字,敢问二位小师弟,如何称呼?”

    云湖心头莫名一动,暗道:“方才师父称他为‘终黎少谷主’,往日常听闻龙谷采用宗族制继承,难不成这位年纪轻轻的男子,将是龙谷未来的谷主?”他这般凝思了片刻,才轻声道:“我叫云湖,他叫刘小俊。看小说最快更新)”

    “嘿嘿!”

    小胖仍是盯着那绯衣女子傻笑,道:“终黎煜师兄你好,这位美如仙女的姐姐,你好!”

    那女子见小胖痴痴呆呆,本来就觉好笑,如今又见他称赞自己的美貌,不由得又“扑哧”一笑,道:“我叫终黎烟!”这一笑当真更加艳丽动人,只如一朵盛开的红蔷薇,直把小胖三魂七魄都快给勾了去,小胖不由得飘飘然,拉住云湖,几乎站立不稳。

    云湖为之气结,狠狠扶住了小胖。

    他偷偷瞪了小胖一眼,讪讪对着龙谷二人笑了笑,道:“终黎师兄,你们远道而来,想必定是累了,不如我先带你们找几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终黎煜点了点头,算是答允。

    只见那终黎烟眉眼全开,笑道:“如此甚好!连夜赶路,我确实乏了!”

    云湖“啊”了一声,奇道:“连夜赶路?”

    终黎烟目色灼灼,不着边际绕了话题,笑道:“啊!好想泡个温泉浴!”

    小胖听她这般说,终于回过神来,喜滋滋地在前带路,终黎煜兄妹二人先后跟他走了出去。

    云湖怔了一怔,忽地想起左侧最末处还坐了个人,不由得走上前去,悻悻施了个礼,道:“这、这位师姐,你,你……要去休息吗?”

    虽然那女子面蒙轻纱,但是云湖长这么大,却是头一回单独和女子讲话,不由得吞吞吐吐起来。

    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一双眸子看了他一眼,而后静静点了点头。

    孤照东苑房间颇多,但是只有南院才有床铺桌椅,所以云湖、小胖二人最终将此三人安排在了南院。

    掌灯时分,小胖乐呵呵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神色间颇是兴奋,对云湖道:“我这就叫终黎烟姑娘他们来吃饭,你,就负责去喊师父吧。”

    云湖见他忙得不亦乐乎,不由得摇了摇头,向百疏道人住处走去。

    待走到百疏道人房门口,只见屋内一片漆黑,云湖正自踌躇,忽听里面传来一道冷淡声音:“是云湖吧?进来!”

    云湖吃了一惊,想不到师父竟有这般神通,未闻其音就知其人,遂依言推开了门,上前一步,恭声道:“师父,该用晚膳了。”

    “哎……”

    百疏道人并未有任何动作,只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云湖,这龙谷的少谷主,可是一位千古不出的奇才啊!”

    云湖渐渐熟悉了这屋子里的黑暗,只见这房间也如他房间一般摆设,并无两样,百疏道人此刻在坐在床上打坐,看不清神情。

    见百疏道人这般说,云湖怔了一下,道:“师父,难道这终黎煜少谷主比墨千琼墨师兄还要厉害吗?”

    百疏道人摇了摇头,道:“他年轻尚轻,如今单论道行定比不过墨千琼,但是假以时日,却不可限量!”

    云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了,这几年间,隐约知道了一些正派之间的各种纠葛往来,遂也明白了几分,这终黎煜几人一行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说“瞻仰阳清山掌教真人风采”只怕是个借口。

    但是云湖毕竟年轻,暗想反正阳清山上高人众多,这终黎煜再怎么奇才,也是多少年后的事情,遂忍不住道:“师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再说了,龙谷作为正道支柱,出了这样的人才,也是正派之福啊。”

    “哼!”

    百疏道人冷冷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可知那个女子身上背的琴是何来历?那原是千年前本派掌门玉笙真人陶冶性情之物,现在居然成了龙谷后辈的看家法宝!”

    “啊?”

    云湖显然也吃了一惊,讶然道:“师父,这……这?”

    百疏道人兴致索然,心情似乎极为不妙。

    “哎!”

    但他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陈年旧事,提它作甚?你且去吧,这几日不要来扰我!”

    云湖呆了一下,唯唯诺诺退出了百疏道人房间。

    待回到用膳厅时,只见那终黎煜此时已经换了一套衣衫,白衣若雪,衣袖与领口腰带处也缂丝彩云金龙,此外,那腰带上还镶着几颗宝石,云湖心下纳罕非常,只觉那龙谷当真是富裕至极,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胖见云湖一脸失落,便知师父不来用膳了,遂道:“终黎烟师姐,终黎煜师兄,我们吃吧,师父他老人家十天十夜辟谷不食也是常有的事。”

    终黎煜缓缓点头,一双眸子却闪烁不已。

    只听那终黎烟“咯咯”一笑,道:“如此甚好,我们也不用拘礼了!”

    云湖一怔,循声望去。

    只见她此时也换了一套装扮,背后那把琴不知去向,一身衣裙艳若红梅,似是梳洗打扮了一番,蛾眉皓齿,玉肌花貌,当真是艳丽动人。

    云湖不敢多看,悄悄低下头来吃饭。

    入夜。

    云湖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待意识迷迷糊糊、差不多渐进梦乡之时,却被一阵隐隐约约的美妙琴音唤清了神智,他心神一阵恍惚,想起师父百疏道人晚间的一袭话,却如何也没了睡意。

    “这终黎煜,当真有师父说的那般厉害吗?”

    “看他年纪,不过比自己大上六七岁,还有那红衣女子终黎烟,她身后背的那把琴,照师父的话来说,此琴应该是阳清之古物,既然是阳清已故掌门玉笙真人之物,龙谷为何又不将它还给阳清?”想到此处,云湖脑海中忽地浮起那美丽女子的盈盈笑意。

    “好像从开始她就一直满面笑容?什么事那么高兴?”

    云湖心下烦躁,顿觉睡意全无,下了床,起身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外,只见满天星斗,明月高悬,乃是一个月圆之夜。

    云湖本想在南院走走,忽然想起院子里现在多住了几个人,不由得绕过众人房间,向院外走去。

    他信步所至,居然到了东院。

    这世间,有一个词,令人无奈,叫“物是人非”。

    云湖还深深记得当年张( 阳清 http://www.xlawen.org/kan/3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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