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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

    玛丽依然没能撬开苏的嘴。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两位年长的姐姐。简和伊丽莎白也是如此。简虽然待人亲切又温柔,非常健谈。但是一旦涉及到她上个月收到的十四行诗,她能和你谈论天气谈论半小时,在讨论莎士比亚的剧作半小时。任凭你想方设法想要使话题不要偏离的那么厉害也是徒劳无功。而且面对如此美丽可爱的脸,谁也不愿意因此而责备她。伊丽莎白没有这么含蓄,她更加直接。每当话题涉及她不愿讨论的部分,她那双慧黠的眼睛就会显示回避的讯号。她会保持谈话的兴致,但把目光落到手边的做了一半绣花作品上。

    苏的手段和姐姐们相比,没有高明之处。苏只晓得沉默。

    但沉默就足以阻挡一切。

    苏存在于玛丽之内。她没有形体,没有容貌,甚至只有她愿意,玛丽才能听到她的声音。而苏对玛丽的想法大多数都洞若观火。

    这是因为玛丽还不习惯把不想透露的部分压倒更深层的思维的关系——苏如此解释。

    不过,表层,第二层,第三层……谁知道到底压到了第几层下面。不管哪一层此刻她们正在共用。即使把握不到更细致的情节,但至少大致的轮廓。

    玛丽不知道下面一层在哪里。但她知道此事不必操之过急,为了达成目标,苏迟早需要坦白一切,就像按部就班的看书总能看到最后的结尾。

    “玛丽。”玛丽和苏在脑海中交谈的当口,加德纳先生已经向看守钟楼的门卫打听清楚入学仪式的事情。

    加德纳先生让玛丽看钟楼的西侧。

    时间临近正午,秋日的艳阳让钟楼的影子缩在楼西侧的墙壁傍边。钟楼的四边并没有树木遮蔽,地势相对开阔。钟楼的影子中站了好几十个人。

    穿着黑色教职人员的袍子的显然是教授之类的,这样的人不多,只有三五个。剩下的部分占了近乎全数。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有些甚至只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衣和便于行动的骑装裤子,领口的扣子也不按照规矩系好,而是大大咧咧的袒露着胸口。

    “穿得乱七八糟,衣冠不整的参加入学仪式?”玛丽觉得难以置信。

    “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现在时机还未到。”加德纳先生露出保持神秘的笑容,他往自己的表上瞄了一眼,“就快到了。亲爱的,保持耐心。”

    太阳的光不似秋天应有的样子,非常炽烈。玛丽庆幸自己下来的时候没有把帽子拿下来,现在依赖着帽檐的阴影,她才能如常的盯着人群观察变化。那些人是还没有正式入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有一些大一些,有二十多岁。虽然现在看起来气氛并不紧张,但是那些人的姿态却好似充满了戒备。加德纳先生一直把怀表拿在手上,没有放到口袋里。玛丽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那些人是在等十二点吗?到了十二点就一起跳起来欢呼,这样的入学仪式勉强也算得上有趣。

    “那不是很傻吗?”苏在深处嘀咕。

    玛丽没有理她,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偷看自己的想法了。

    “十二点以后,在太阳下面训话一小时,以免肤色和校袍的颜色相差太远?”

    玛丽花了很大的力气控制喉咙,不让自己大笑出来。喔,以后自己若不能好好练习面不改色,倒是会惹些麻烦。

    三分钟转瞬就要过去。人群发生了变化。原来随便站着的年轻的男子纷纷改变站姿,活动身体。

    “时间到了,玛丽!”加德纳先生在她耳边大声喊道。但是玛丽却不觉得突兀。

    因为这时钟楼的顶部也传来震耳欲聋的钟声。

    当——十二点的钟声惊飞了楼顶的雀鸟。

    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如溅入水珠的油锅一样暴躁的沸腾起来。由静止开始,不到一秒钟所有人都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开始狂奔。

    当——大钟缓慢的在楼顶摆荡

    “这是在干嘛?”迎面而来人群还未靠近,玛丽就似乎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流。

    加德纳先生得意洋洋:“他们必须在十二声钟响结束之前绕着钟楼跑完一圈。”

    “十二声钟响。天哪,这有多少英尺。”

    “如果没跑完的话,以后在学院里可就抬不起头了。”加德纳冲着领头跑过来的年轻人挥动帽子,“小伙子,加油跑啊。”

    当——当——当——地面在震动。人体运动的姿态真是优美。奔跑的脚步声,呼吸声,风驰电掣一般从玛丽身边席卷而过。

    “还有鬼叫声。”

    苏颇为认真的补充。

    “纯属浪费力气,扰乱呼吸”

    钟声过半,已经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当——当——当,人群跑到了看不到的地方。这是钟楼四边的最后一段路。

    “玛丽。我们绕到起点去。”加德纳先生拉起玛丽的手往塔楼西侧走去。他们才走到这一头,那一边就已经出现了人影。

    “虽然困难,但是看起来不少人还是能完成。”

    起点处聚集起不少人。小镇的居民大多数知道这个特殊的仪式。所以在钟声响起的时候,附近的人都会围过来给跑步的学生加油鼓劲一番。有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挥舞着手里的扇子,想从人群里给自己哥哥带去力量。她又蹦又跳的活泼样子,着实让玛丽吓了一跳。

    终于有人冲进了终点。他还没喘上气,另一个立刻也冲了过来,靠在他的边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钟声敲完最后一下。只有一半人按时跑了全程。

    玛丽看着那几十个眼下只能喘气的家伙,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搜寻。

    “苏,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达西先生就在其中?”

    玛丽又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们每一个都要比玛丽大上好多岁。玛丽觉得换成她自己,绝不会对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人产生兴趣。而且他们不仅看起来年纪太大,一个个还带着骄傲的不易亲近的表情。他们不论哪一个,肯定都不会愿意陪小女孩玩耍,办茶会,朗诵童话。硬要比较的话,还是简这样的姐姐比较有趣。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苏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不能算微乎其微。威克姆在剑桥上过学,至少这点是我确定的。因为有相当的可能,我才想方设法促成这次旅行。”想到有那样一种可能,即便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插身而过。擅自安排伦敦之行,忍受七小时的路程,苏只是为了这种可能,做了这些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能把他认出来吗?”威克姆是谁其实是一件小事。

    “这个……办不到吧。”

    苏在玛丽的脑子中搜寻词汇,想要用一种更加直接句子加以说明,最后她说:“这之间还存在着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引用了一些关于剑桥的趣闻,其余纯属胡编乱造。看官大可放轻松。

    苏和玛丽的区别在于:看上达西先生的只有苏,永远不包括玛丽

    6第5章

    玛丽在剑桥大学参观了一个下午加第二天的一个早晨。她也如愿的参观了博物馆。可是里面珍贵的文稿却没有激起预料中的兴奋。美轮美奂的建筑展厅也不让她觉得心情愉快,贵重的美术品更是如同用惯了的家居用具。一同参观的人在展厅提供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加德纳先生曾和她谈论拜伦的小熊,但是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喔,简直让人扫兴。对加德纳先生来说,一定会觉得她忘了提出旅行的是谁。

    苏很沉默。从三一学院的学生接连从她的面前跑过去开始,她的情绪显而易见的变得低落了。

    玛丽想通过小镇中的美景,引诱某人说话却没有成功。最后当她踱到小教堂的时候,她对某人的丧气劲儿实在没辙。于是她抬头看看圣坛后面的彩色绘图玻璃,下定决心。她把自己关进告解室。玛丽对某人说道,如果她不愿意和熟悉的人讲讲心里话,那么她可以和亲爱的上帝讲。她甚至可以躲起来不旁观。

    玛丽靠在告解室的木板上。一开始中间的格栅对面的“上帝”也保持着耐心和沉默。他们一起等某个人心甘情愿开口说话。后来玛丽真的让自己睡着了。某人是不是在告解室对着上帝痛哭流涕,这种事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就像自己承诺的那样,严格的收起好奇心。她只听到最后格栅对面年轻的“上帝”对她告别。

    “祝你旅途顺利。”

    回程的马车上,加德纳先生压低帽子睡觉。玛丽想和苏说说话,不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两人一同欣赏眼中所见,一同聆听耳边所闻,一同思考相互对话,如此一来消耗了双倍的体力。玛丽很快也觉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

    她靠着车窗。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在她眼皮上跳动。于是即便闭上眼睛,仍然看到了一抹灵活的浓艳的橘红色。这样难得的温暖天气连续两日,在英国的秋天实属难得。玛丽被阳光抚摸的几乎没办法让自己动弹了。疲惫而懒惰,她感觉她把鼻子上的光的粒子吸进了肺里去。

    “这样,旅途也不能算毫无意义。至少参观了伦敦,也欣赏了秋天的美景。”

    “……闭上眼睛欣赏美景吗?”

    “是啊。你看,多有趣的红色。”

    “那是你的血液。上眼睑中有丰富的毛细血管,而且很薄。薄到这种程度的光线就能轻易穿透。只要血液反射的红光进入视网膜,自然而然就会看到红色。”

    “不管你把这些说得多让人听不懂多无趣。我还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

    “有时候对着阳光看手指。指尖的指缝的透出的红色也是血液吗?”

    “……我觉得你还是赶快把帘子拉起来比较好。”苏叹气,“西方人的皮肤虽然白但却很容易晒出斑。真晒出来就很难捂回去了。”

    玛丽从座位上噌得站起来,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

    当玛丽坐下的时候睡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她嘟着嘴整理靠在椅背上有些歪掉的头发:“即使和某位先生没有关系。这次旅行也不糟糕,对吗?”

    “的确不糟糕。”苏终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而且,即便他在。我也未必能够认出他。我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长得非常高大。而且只从容貌也看不出财富带来的非比寻常的英俊。地方审美的差异,始终是个问题。”

    “……”玛丽接受了她的说法。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做蠢事。虽然做的时候没办法察觉。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年岁渐长,或者经过旁人好心的提醒。大部分人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有些人羞愧不已,有些人当做从未发生。而等到能够用讥讽的态度评价自己的行为,多半是因为心灵已经安然无事的缘故。

    在伦敦余下的日子变得轻松起来。国家图书馆是很好的消磨时间的去处。除了读书她就尽可能挤出时间弹琴。

    苏坚持要玛丽每天弹琴给加德纳夫人听,她说是为了胎教。当她第一次听到玛丽的演奏不免有些嫌弃。小夜曲被弹得磕磕绊绊。苏对指法音准一窍不通,但是欣赏音乐起来却格外挑剔。

    她一面要玛丽晚上坐在起居室弹琴。一面又一大早迫使玛丽起来坐在窗前弹奏画在纸上的琴键。

    “纸张可不会发出声音,你也听不出节奏。我弹错你也毫不知情。这样练习能有什么用。实在是太傻了。”没有女仆的帮忙,玛丽忍不住顶着苏所扎起的古怪辫子发出抱怨。

    “如果你把手指头按得更用力些,我就能听到节奏了。而且即便我对你弹得正确与否无从知晓,但是世界上还是有两个人知道。”

    苏说的两个人,一是上帝,二是玛丽自己。

    “当然,如果你自己都不以为然,即便弹错也镇定自若毫无所谓的话,那么上帝也不会介意的。你当然可以掩饰错误,讨好我。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样轻松的人。讨好我,不如用骄傲讨好自己,不如用坦诚讨好上帝。”

    苏说破了玛丽的心思。玛丽每弹错一次,都觉实在对不住在家里终日苦练的自己。她倒是想要假装没有弹错,但是她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指头摆错地方,她的脸就会发红。要是接连按错几个音,她就羞愧的抿紧嘴唇。哪怕苏正在睡觉休息,她也被自尊折磨的发疯。

    有一次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于是不知道冲着谁在脑子里大喊:“我没有天赋!是的,我没有音乐天赋。我不懂指法,没有办法弹得很好。我的手指很短!”

    苏让她把手举高,端详来端详去。

    “的确称不上修长纤细。不过我想按琴键还是够了。就像你说,你的天赋的确不足以支撑你成为音乐大家。不过你要成为音乐大家吗?你不觉得只要能够给家里的宴会来点高难度的协奏曲就足够了吗?足够你在姐妹之间卖弄的了。要知道姐妹之中只有你和伊莱扎在学钢琴,我觉得伊莱扎不会在出风头这事儿上和你较劲的。”

    “……”

    “简单的说就是,我觉得十年以后,你一定弹奏的比她好多了。当然这要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情况。”苏补充了下,“虽然你现在还弹得很难听,但是只要你能坚持十年我想一定会弹得很好的。哪怕最后搞得成了别人眼里没有趣味的琴匠,也要胜过自我满足许多,不是吗?毅力是比才华更难得的天赋。”

    苏的说法到有几分正确。玛丽不想成为毫无情趣的演奏者。于是更加卖力的练习。晚上给起居室的加德纳夫人弹琴时也更加小心翼翼。

    因为苏说,所谓胎教其实就是和加德纳夫人肚子里的小婴儿交流。因为对方是不可能理解单词的,所以要用温柔的语调或是曲调来进行。玛丽轻轻敲着琴键敲了那么多天,小婴儿对玛丽的琴技看法,当然无从知晓。但是做妈妈的好恶一目了然。

    加德纳夫人听着依然不时打结的旋律,满面笑容。她端着茶杯,食指还在茶杯壁上打着拍子。

    “加德纳先生。你快来听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个意大利的曲子从一窍不通练习的如此纯熟。”

    加德纳先生说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好天赋,而且不但天赋好,还勤学苦练。如果加德纳先生因为旅途曾对玛丽产生那么一点不满或者是觉得做了不值得的事情,现在也烟消云散了。他看到玛丽对着加德纳夫人的肚子百般奉承,觉得好笑。她把曲子弹得异常温柔,晚上还要念点诗,那些诗歌里有时还包括着她从图书馆搜罗而来的东方句子。其实念诗的部分以及夸大诗歌作用的部分都是苏负责的。就连玛丽也很好奇苏念的句子。她用儿童才有的甜美声音发着不知意味的音节,就像在对着加德纳夫人唱一支歌。她说那是赞美世界的诗歌,希望小宝宝对将要面对的世界充满期待。

    玛丽在给父亲的信中讲了舅父舅母近日的情况,一切都安好并且约定了归期。她要会在11月底之前回到家里,以便赶上在家里过节。给姐姐们的信中,她则透露了更多。

    “我在伦敦认识了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她在信中如此写道,“虽然开始的时候给彼此添了许多麻烦。但是越和她相处就越能发现她的可贵品德,越觉得友谊的可贵之处。”

    11月26号的时候,父亲赶到伦敦处理事务,顺便带她回家。玛丽将自己抽空绣好的手帕留在梳妆的柜子上,作为给将要出世的孩子的礼物。这不是苏送的东方诗歌,而是她单独要送给那个相处很久的小婴儿的。加德纳夫妇对她极为舍不得,一直将她送到马车上,目送着马车离开。

    贝内特先生在马车上看看玛丽给姐妹们准备的礼物盒子,就对玛丽说:“玛丽,这段旅行过的惬意吗?你不像莉迪亚那样善于要求,也不想丽萃懂得自寻开心,这让我对你旅行的充实度有点担心。真不希望你筹划了那么久的旅行,只是缺乏前瞻的行动。要是事情没有按照计划进行,一个人做事什么都乱了套,你也能没头没脑胡乱高兴一阵,我倒是觉得很欣慰。过得好吗?我的孩子。”

    “一切都很好,爸爸。”玛丽依赖在父亲的怀里,“我觉得,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的水平没有什么提高,尤其是逻辑和计划这方面。

    不过既然这次我把目标放在更新,所以也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念给小宝宝的诗,我决定是这个: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朔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7第6章

    贝内特家有五个女儿,这对贝内特太太来说真是件好运的事情。因为一旦发生了一两个女儿不在家的情况,尤其是平时就不得她的意的女儿,她可以做到完全不去在意这件事。

    玛丽的回家给家庭带来的变化,就是晚餐的时候需要多准备一套餐具而已。反正十岁的小姑娘胃口也大不到哪里去。倒是小妹妹莉迪亚对此无法适应。玛丽回来意味着她和妈妈在晚餐桌上的距离变得遥远了。这种情况直到玛丽把伦敦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家人才算好转。

    苏冷眼瞧着莉迪亚一晚上头一次和玛丽说话。等到她走开向凯瑟琳炫耀自己新得的小帽子,苏才对玛丽说:“身临其境我才真的佩服你的父母。他们的脾性虽然大大不同,但是单凭他们两人,同样的环境又能教育出五个性子截然不同的女儿,实在难得。龙生九子,我家乡的这古话,现在才得到真正的印证。不过这也算是宽松的教育环境下,个人特性的显著体现。而且这对我来说到真是一项福利,让我不用走出这所房子,就能欣赏人性光辉的千差万别。”

    玛丽看了看四周,苏所说的五个不同的女儿,加上玛丽自己的话,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出现在苏的面前。苏理所当然对自己应该有所偏爱的吧,玛丽不无自信的认为。至于其他四个,也许苏会像父亲母亲中的某一个人,要么喜欢两个大的,要么偏疼两个小的。简正执壶给家里每一个人泡茶,伊丽莎白趴在父亲所坐的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凯瑟琳和莉迪亚如同往常一样绕着桌子跑来跑去争吵不休。

    “她们两个并不是真的感情很差,她们只是还小,对漂亮的衣服太过执着,不明白相伴的可贵。”玛丽不希望给苏留下姐妹间不和睦的印象,“我希望你能喜欢我所有的家人。”

    虽然会有些难度,对于缺乏美貌和没能达成一致的家人,玛丽遇到这两样难免觉得自惭形秽。

    “我知道。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好,越是针锋相对越能结成连理。”

    玛丽搞不清楚苏在说的是否是凯瑟琳和莉迪亚,虽然前半句很像,但是后面的修辞显然大有问题。苏顺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像你说的,为时尚早。”

    我说的是她们还小,玛丽当然不会没有礼貌的打断别人说法,只是为了纠正一两个用词。

    “敌人这种生物,现在都还没有长开模样。”苏不知想了什么,在脑子里大大的感慨着,“我当然会想方设法让你的家人喜欢我,至少要胜过喜欢某一个人。至少在家人生病的时候,让大家理所当然认为应该由我们陪伴,至少去湖区旅游的时候还要有我们的份。玛丽,我现在可说不好你的家人里面我最爱的是谁。但,事实必然是你。有时候我想,如果环境转换,我落到伊丽莎白身上。我不知道是会和她如你我一般达成共识,或者是为了公司股份大打出手呢?如果不能让我独揽大权,我或许会嫉妒的发狂。想到有那样一个人,即使同样的身体,但仍然只看到伊莱扎一人,我就无法忍受。也许我会坚持初衷,把事情做到底吧。”

    “你的初衷是什么?”

    “说到这个,可真是个秘密了。初衷可不就是我发现我到你身体里,首先想要做的事情么,我只坚持了一阵子就改变想法了。这对你而言对我而言,都是个幸运的转折。”

    苏把后面的话压倒玛丽看不到地方,所谓的初衷算是和杀人差不多的事情吧。

    玛丽察觉到对话中隐含的古怪,她犹豫要不要追问下去,但被苏打发了过去。

    “今天就早点上床睡觉吧,”苏说,“我把休整状态的任务交给你,至于我自己,可能要花些时间来思考今后的对策。明天早上如果我没有起来,不用找我。”

    第二天苏果然没有起来。整个上午,简带着四个妹妹在屋子周围的花园里采摘鲜花。浪博恩的房子本来并没有现在这样的规模,随着贝内特家添丁进口,因此慢慢在房子的两翼增建起新的房间。所以从远处看来,不像别的庄园那样规模齐整,但是这样别有一番妙趣。

    沿着建筑的外墙没规没距到处攀援的藤蔓像是绿色的绣毡,巧妙的把新旧建筑的差异掩饰了起来。贝内特先生生性不喜欢太多约束,也就不乐意让自己花园里的树林灌木违反自然的本性,搞得满目望去到处都是几何图形。看到树木们这么不守规矩,花朵也就不好意思坚持古板。这里一丛那里一丛,尽管仍然坚守品质的高贵,花朵却几乎要满溢到小径上来了。不过这样正好,贝内特家的女孩子们时不时亲自动手,采集花朵和带有浓烈香味的草叶,各归其类晒干札成合乎需要的大小,以供整个家庭不同房间的需要。如此描述一番,贝内特家的园丁倒真是一个空闲的好职位。

    玛丽带着手套,这是为了防止手指被看似柔弱的花枝划伤。头上还带着外出的帽子,这个打扮让姐妹间议论纷纷。不过自从苏说过,避免阳光可以有效避免长斑。她就下定决心,不管是不是符合礼仪也要坚持这一点。她蹲在地上向左边移动,正打算把一整从香草剪下来,不料简站在后面。“当心,玛丽。”简马上扶住了她,“可别摔倒了。”

    “哦,不要紧。倒是你的裙子,我踩在上面了,是吗?”

    简这才低头看看裙摆:“没事,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玛丽谢谢你送给我的十条发带。我想不到你会送我这么漂亮的礼物。上面花样我都没有见过,这是城里流行的新款式吧。”

    “你喜欢就好。”虽然简一直待人温柔有加,但是如此称赞玛丽的眼光倒是头一回。这倒不是简往常对玛丽不怎么上心,实在是因为玛丽从小就养成了以美德为美貌的习惯。凡事都过分讲究,于是朴素保守在她的手里就变成颜色暗淡做工差劲。这回挑礼物被苏好好嘲笑了一番。最后还是请来舅母加德纳夫人。在东方和成|人双重审美的把关之下,把给家人的礼物一一备齐。玛丽对苏的心悦诚服,在看到妈妈对着一卷新款蕾丝欣喜若狂的时候达到了最高点。

    “是伦敦的朋友帮你挑的?”简也弯身剪下一束白色的小花。

    “是舅母。”玛丽发现简故意想要和她多说话,于是就干脆站了起来。

    “舅妈前段时间写信过来。她除了照常给妈妈寄送新的衣服款式,还在信里感谢爸爸让你去伦敦陪伴她。她说那两个月对她来说原本应该很难熬,但是你给她带去了很多轻松和快乐。她希望在孩子出生以后,也能在伦敦见到你。”

    “她没说我每天都弹很难听的琴?”

    “没有。她说你的琴技进步很多。玛丽,我真高兴看到你的情绪和那时候有了很多转变。”

    “美景太多,只好把别的都挪开。”

    “莉迪亚生日的那段时候,我很担心你。不过现在我发现,你已经能够处理的很好了。天生丽质……”简迟疑了一下,可能是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和妹妹说这个,但她还是坚持下去了,“别人对外貌的认同,不能持续一辈子。所以,我们需要依靠坚定的信仰,依靠坚持的美德增强我们对自己喜爱。如果我们能用友善的目光看待自己,那么别人也会用同样的标准看待我们的。”

    可怜的简。只因为母亲从来没有尽到这方面的教育责任,父亲虽然尽量把孩子往好的方面影响,但是由于实在过于拐弯抹角难以让人领会,又经常不分对象讥笑嘲讽搞得孩子们难以自处。于是身为长姐尽管不那么合适,还是勉为其难承担了部分责任。

    换成从前玛丽或许要感激涕零了,但是因为苏存在,因此玛丽就有了比较的对象。简更温柔,更有姐妹之爱。可她要分配姐妹之情的对象太多,在不满十岁玛丽的眼中,这点感情就显得不够填饱胃口了。有人觉得小孩子太单纯,还不懂斤斤计较,不懂得攀比炫耀。那就大错特错了。越是小孩子越是敏感,父母的言语哪怕不能明了其中的深意,也足以体会个中情绪。

    玛丽向来就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家里的人对她说的话,比对别的家庭成员都要少。这当然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显眼也更少犯错。但这也就造成了她对家里说的话总是再三琢磨。再好的意图也经不起这样翻来覆去的咀嚼,所以玛丽总是觉得家里人早就两两结成伴侣,因为不幸的数目为七人,这才导致她总是觉得自己是独自一人。

    现在有个人一天到晚只和她一个人说话。她也就心满意足,连带着对家人也宽容起来。

    眼下,她就觉得简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姐姐,那样关心她的变化,关心她信里提到的朋友,而彻底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样抱怨简,对简如何不满的。

    所以说,小女孩还真是好搞定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现在可以揭露部分真相了

    其实这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

    被一个变态养大的故事

    8第7章

    玛丽·好搞定在一周之后终于接到了上峰经过精心计算后得出的计划书——超绝密且只能执行不可拒绝。

    “这是什么?”

    以折扇的扇面的方式叠小的长条的纸头。“伟大航道的航线图。”

    “……能不能用我明白的句子加以说明?”

    “关于你今后的人生的。”

    苏特别动用丰富卓绝的想象力,在脑海里弄出一个贴着蕾丝花边撒着香水的粉绿色小册子。当然她也趁着玛丽晚上睡觉的时候,炮制出一个实体版本。只是因为两人都清楚的原因,苏不愿意让玛丽对比两个版本的字体差异,于是把另一份写在绘图纸上的计划书人道毁灭了——反正以玛丽的能力也不能在脑海里把这计划书消除。

    “monotype corsiv字体,倾斜不加粗,12号大小。”苏得意的补充说明,“粉绿色有助于保护你的眼睛不受光线的伤害。”

    “喔。”

    “既然我费尽心力写了这么多,你一定要好好的看,把它印到脑子里去。”

    玛丽决定先不理会她的吹嘘,弄清楚她这么大费周章搞出这么多花样到底是要干嘛,之前不是说要想想对策而已嘛?

    长得像个嫩海带的纸头上这样写道:

    玛丽·苏的人生计划书

    玛丽不免感叹这对苏来说实在是个很朴素的开头。

    1务必以及绝对要多才多艺。

    必须精通音乐——歌唱可以暂缓考虑,图画,舞蹈,以及现代语言,除此之外,仪表步态声调谈吐还有表情,都要有自己的特质,要符合礼节还要让人觉得风趣。尤其要多读书,增长真才实干。(这里的字还特别放大了不少。)

    2学习逻辑学和辩论学。练习谈笑生风的对话,要习惯和人进行正常友好的争论,不要咄咄逼人,也绝对不许示弱。

    3和简,加德纳夫妇还有夏洛特·卢卡斯搞好关系。

    4不准喜欢穿红制服的男人。也不准喜欢自己的表哥。

    5要喜欢猎狗。

    6喜欢大自然和美丽的建筑。

    7不准把自己搞近视了。在床头吊一块圆形的绿色珠子,每晚都晃动它盯着它看。

    ……

    “我没有表哥。”

    “你有。他叫柯林斯,当然现在他还不值得你爸爸对你们提起,所以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苏气得直嚷嚷,“领会精神,归纳大意。”

    “大意就是我要努力成为一个拥有灵活眼睛的多才多艺的能言善辩的待人亲切的亲近动物和自然还有艺术的不沾花惹草的……”玛丽费劲的想要找一个结论语。但是一长串概括下,这个难度实在不小。

    “……十九岁少女。”苏严肃的说,“上述这些都必须在不到十年时间里完成。”

    “我要做到这些全部?”

    “是的。”

    “那么你做什么。”

    “这里的一部分我已经做到了。剩下的部分我会和你一样,严格的按照计划完成。我本来觉得不一定要求你参与,但是后来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还是做一个无死角十九岁少女最好。”

    玛丽·死角好半天没有反应。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渡过人生的第一个十年,而后面一个十年都已经妥妥当当的安排好了。这么一想,就觉得人生真是漫长。

    “这些是不是和那位先生有关系?”

    突然领悟了文字间的奇妙关系,玛丽·猛戳死角福至心灵的发问了。

    “玛丽,你想过十年以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吗?”苏虽然声调大变,但是却不肯乖乖就范,反而这么问道。

    老实说这种人生命题从来都不是年轻的小女孩们应该关心的话题。虽然智慧上成年与否并不一定会有明显差异。这是思考习惯的不同。就像下棋的高明与否,在于你和你的对手谁能思考更多一步棋路。但对刚刚涉及棋子的新手来说,想到一步自认为绝妙无比的好棋就非要立刻落子不可,而从来不去想对手会如何应对。新手们往往就是这样被自己一厢情愿构想的局面迷住双眼,看不清前面的变化。

    所以,不要说那些终日只知道做个合格少女的闺秀小姐,就连玛丽这样平素还算喜欢胡乱读些哲学的孩子也没个长远的计划。她顶多考虑一下明天早上是给自己舀上两勺还是三勺热粥,再远就没有了。这也是他们从成|人那边学来的经验。每天悠闲的在十点以后起来,然后泡茶读书弹琴宴会的就度过这样重复的每一个日子。等到时间到了,就在这样的日子中找个节奏差不多的男人结婚。

    “十年以后,大概会变得像夏洛特一样吧。”

    玛丽诚实的考量了一番。

    “有没有更具体的?”

    “什么叫做更具体的?”

    “比如弹得一手全日本……额,全英国第一的好琴,然后到国家大剧院专门负责司琴。”

    “你觉得我能弹得那么好……你觉得我能做到,是吗?”

    “我觉得你听错重点了。”苏没辙的低叹,“我是说梦和理想这类的东西,你可以花上一个十年或者两个十年为之努力的东西。它不一定是弹琴唱歌这类的你平常就喜欢做也经常做的事情。你要是愿意像孟德尔那样种一辈子豌豆只为世间最朴素的真理,我觉得也不错。玛丽,梦想这种东西在你的思考范围内存在过吗?”

    玛丽答不上来。

    她觉得如果直截了当告诉苏,她从没想过这种小事。那么说不定苏的叹气会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笼罩起来。

    于是她告诉苏,她想要成为一个受人器重的姑娘。

    “要多重?只是字面上或者日常交谈里的器重程度吗?玛丽,我希望你知道。所有的梦想或者说目标都不应该是泛泛而谈。它最好实际点,能够积累成果,能够显而易见的判断是不是更靠近了。”

    “所以达西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梦想?”

    不得不说,苏把玛丽彻底给惹毛了。玛丽终于忍不住提出她认为最尖酸刻薄搭配嘲讽的问题。

    你的梦想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这是我在这里能够找到的梦想替代品里最好的一个了。即便最后不能达成,那些多才多艺能言善辩也能给我们带来很多帮助。你不觉得你真的做到多才多艺就能受到别人的器重与敬佩了吗?因为喜欢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变成一个很好的人,这种例子并不少见。”

    再要好的姐妹或者朋友终日在一起也难免吵架。尤其是因为某些不甚牢靠的原因而不得不凑在一起过日子,而往常各个方面反差都很大的两个人来说。

    当某人想当然的想要全盘掌控别人的人生。那八成会闹个不欢而散的结果。这样一份计划书弄僵了玛丽和苏的关系。

    玛丽觉得苏看不起自己,决心要对苏的计划反对到底。

    苏认为玛丽总是歪曲她的意思,所以打算撇开她自己先干起来。

    于是,她们很有默契又很严格的保持互不理睬的状态。这就让贝内特一家都感到不对劲儿。

    “爸爸,玛丽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伊丽莎白放下书本,看向( 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 http://www.xlawen.org/kan/3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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