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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敏锐的过人观察力。如果说玛丽拥有音乐天赋是言过其实,那说苏拥有观察的天赋就一点儿也不过分。海瑟薇小姐很快就发现苏的画离惟妙惟肖,美不胜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可是苏的优点也一样明显,她画的那些不怎么好的画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即使大体上和实际相差很多,还是能够让人轻易辨别出画的是什么地方,什么人。苏不太好意思把人物像拿给别人看,所以转头专注于风景和动物的画。她非常喜欢描绘小鸟或者蜻蜓。为此还专门向贝内特先生要了一个观鸟用的小巧的黄铜望远镜。

    于是当玛丽早上练完琴,就跟随苏的脚步,跑到田野和树林里去。只要听到鸟叫声,苏就要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好方向位置,就把望远镜架到眼睛边上。望远镜的双筒设计给玛丽的感觉非常奇妙。她不光是看到突然被拉到眼前的精灵般的生物,还发现了被圆环限制的视线之间的关系。两只眼睛虽然看到是同一个景致,但是被冰凉的黄铜和无机质的玻璃分割之后,它们共同看到的东西仿佛也有了分歧,有了说不出的差异和陌生感。颜色和角度,原本被完妥遮掩起来的不和谐暴露无遗。

    这是怎么回事,是错觉还是光线玩的小小把戏?玛丽因为这点道不明的小发现心存疑虑,不过苏好像没觉得望远镜的古怪。对于只有动作没有声音的寂静画卷,她常常看的得意忘形。

    等到她看饱看足了,就躲到画室里赶紧把这些画下来。而一旦这些东西从记忆里显形,玛丽就更加确定:这不仅是左眼和右眼的差别,她和苏看到的东西根本就不同。她们的注意的重点不同,一旦回忆起来,想到就不一样。她记得看到的是一只翠色羽毛的很小的鸟。可等苏的画一出来,玛丽才发现更醒目的应该是那只小鸟鲜黄的喙。苏画画的时候,玛丽可没有感到什么默契感。她不觉得自己的手指在跟着转动。她对下面一笔全然无知,对纸张空白的地方也毫无看法。玛丽觉得自己像是站在苏的背后,单纯只能欣赏而已——这种有距离感的位置。

    “苏……”

    “恩?”

    “你在画什么?”

    “小鸟站的那支芦苇啊。”

    “……画得真好。”

    “是吗?进步明显吗?”

    玛丽对画画知道的部分全部来自海瑟薇小姐的授课,但是她没有像苏那样投入,也没有那种奇妙的领悟感。

    所以她只好心虚的点头:“比前次好多了。”

    苏没有听出回答里的蹊跷,她正把全部心思摆在芦苇的细绒毛般的穗子上。用了些水粉的白色颜料,一根一根勾勒。

    玛丽又问:“你什么时候画画自己以前的样子?”

    “……”苏顿了下,手指轻轻弹着桌子,“什么时候呢?”

    “你应该要为自己画一幅像的。”

    “我觉得这个难度可不小。”苏笑了一下,非常轻微。

    “以你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应该不是问题。”

    “额,玛丽我想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不是观察力的问题,你看过的书里也说过吧,人最难认清的就是自己。她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中心,把自己和别的东西的比例弄得乱七八糟,她不愿意看到和想象差异巨大的糟糕恶劣的那部分,于是她伪饰自己美化自己,她认为大部分不可原谅的事情都是因为别人造成的,所以把身后的背景丑化得厉害。在这些方面观察力和记忆力常常要屈尊,受到感情的支配,变成不可靠的家伙。”苏翘了下嘴角,“在解开那些支配之前,我实在不愿意画,也画不出来。”

    “……”

    “如果你要我替你画一张人像的话,我倒是乐意之极。”苏轻松的说道,“当然我们大可以多画几张,然后挑一张最好的,请贝内特先生替我们找个画框配起来,挂在房间里。我想那会是一张很好的画的,一定比得上夏普夫人的画在你妈妈心里的地位。”

    30第29章

    六月份的时候,浪博恩的贝内特一家和麦里屯的菲利普斯一家共同做了个约定。两家的女主人都想起因为某个原因没能在弟媳妇生完孩子的时候,上伦敦去看望看望她。于是这对姐妹就盘算着在最适合旅行的夏季,两家人一块去城里。反正一到夏天,村子里的人也都到别的地方旅行的多,守在家里也怪没有意思的。这次旅行贝内特家里只有贝内特先生和玛丽不打算一起去。伊丽莎白虽然上次已经去过伦敦了,但是很想陪着姐姐去小剧院看戏,也想要带着姐姐去认识一下伦敦的朋友,所以还是做好了进城的准备。

    而苏正练习上色画得上瘾。手头正有好几副草图要画。她觉得若是此刻离开家,等过一两个月后再回来。那么树木的颜色都会和现在不一样。这就无法画出想要留住的瞬间了。她虽然不打算去,却也着手准备给加德纳夫妇和小婴儿的礼物——一幅水彩的小女孩的图。她凭着记忆和想象画出的爱丽西亚的模样,实在记不清的地方,还偷偷参考了简的秀丽模样。礼物没有什么新意,不过玛丽确定舅舅舅妈一定会喜欢。因为光是从加德纳先生平时来的那些信里,就能看出爱丽西亚有多么的惹人喜爱。

    贝内特太太看到那张画,又对比了下玛丽刚从伦敦回来时拿出的那张,她终于也真正激起了对爱丽西亚的喜爱,迫不及待的想要到伦敦去了。“贝内特先生,快来看。玛丽给爱丽西亚画的像。看着眼睛,看着睫毛,多么神奇。长得多像简啊!”

    贝内特先生看了一眼:“看来玛丽照着简画不少地方。”

    “要是她真的有这么像简,那可就有福气了。我们的简一定会成为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的。”

    贝内特先生对这句话可不敢认同,但是要和太太争一下什么叫倾国倾城,他又觉得实在缺了一个好的争论对手。于是他笑眯眯的打趣自己的大女儿:“看来你的妈妈巴望你成为海伦呢。不过总所周知,海伦只是爱与美的女神用来贿赂特洛伊王子的礼物。一切都是女神为了那只金苹果所玩的小把戏,却引起这样的漫长的战争。到了战争的最后,海伦倒好像教人给忘了。我想这也许是战争拖得时间太长,而美貌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的缘故吧。虽然为了海伦引起战争是值得的,可多了那么多年,这个理由交战的双方都不在乎了。所以真正珍贵的东西看来也不是美人啊。”

    “可是爸爸,”伊丽莎白连忙帮姐姐说话,“难道女人拥有美貌是一种错误吗?年轻人不是要尽可能好看些,这样才能让看到的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与别人并没有什么害处呀。”

    “当然没有害处啦。不过我们得承认别的东西带来的愉悦要超过美貌带来的。年轻女子若是有一大笔嫁妆,我想不管长的好看还是平平无奇,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同理要是布雷恩先生即便只有五英尺多一点,也还是会让人觉得高大英俊的。”

    伊丽莎白见爸爸开起了外貌和财产的玩笑,有心要反驳,但刚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犹豫了。原来她想起将来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酸楚。她还没成年就知道将来自己的身家是多少——一笔年息五厘的小钱,一年还拿不到五十英镑的利息。比起海瑟薇小姐这样的家庭教师,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可是她能想象自己将来像海瑟薇小姐那样,到别人家里教不听话的或者听话的小女孩弹琴吗?她能保持冷静优雅过着贫穷的生活吗?

    伊丽莎白多少也能察觉到父亲说这些话的用意,能够嘲笑自己的缺点,就能坦率的承认缺点。他大概想要女儿们早点习惯,并且能够毫无芥蒂的把事情接受下来。可是开缺点的玩笑,自我嘲解,现在的伊丽莎白还不能做到这一点。眼下她对未来的身价多少还有点自卑,她想了好几月,每次都是心里憋屈的难受。她看见小妹妹们一开始胆战心惊的过着日子,后来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就感叹有心人太少无忧无虑的人太多。她只好偶尔和简说说这件事,谈点对未来的忧虑,她也想和简商量一下对策。

    简比伊丽莎白要镇定。她既不为此过分担忧,也没有忘记得干干净净。伊丽莎白觉得简比她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也要乐观和随遇而安得多。她们的交谈,通常是简拿话鼓励伊丽莎白。这让做妹妹的意识到,虽然自己总是认为要比姐姐有主见,有看法,但就真正的冷静和勇敢,她还比不上简。简虽然性子柔弱为人和善,却像扮演了一个平日里看不见的主心骨的角色,只有到逆境的时候才显示出她的坚韧不拔。伊丽莎白发现自己非常仰赖姐姐在自己人生的前面所做的无形的引导。好似每走一步,姐姐都先行,然后回首对她微笑一样。

    现在简马上就要进入适婚的年龄了。这就是一个提醒的钟声,不停在伊丽莎白心里回荡。

    这会儿,她又望望简。从父亲打趣开始,简就在那里低低的笑,等到伊丽莎白和爸爸争论,她还是笑吟吟的不说一句话。神色温柔淡定对自己充满信心。伊丽莎白看到姐姐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失措,也慢慢镇定了下来。

    贝内特先生取笑完女儿,看到小丽萃神色有点发急,又说道:“不过我想,这世界上的男人要不是都是些聪明人的话,那么那些没有姿色没有财产的女士们还是有出头的那一天的。总会有个心眼好但傻乎乎的好青年能青睐这样的好姑娘。说不定这回你们上加德纳先生家,你们的妈妈就能物色到不少的人选。还能替十年后的莉迪亚预备上几个。”

    贝内特夫人听到这番话,拿眼神在丈夫和女儿间徘徊了又徘徊,着重把简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她当然没有搞懂丈夫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她常常自以为高明,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推想要什么错漏之处。她把丈夫说的话记在心里,打算到伦敦就照此实行。她还欣慰的感觉到,丈夫在十五年之后,终于又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心心相印了。之后的几天,贝内特夫人总是拿那双完全遗传给伊丽莎白的活泼眼睛瞟着贝内特先生,可是做丈夫的总是在要紧关头缺乏那么一点领悟力。

    话说回来贝内特先生可真没想到妻子在想些什么,那天他说的那番话原本是开玩笑,他对此笃定得很。于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关照的话要对贝内特夫人还有女儿们要交代。再说加德纳夫妇的为人处事,他也放心得很。妻子女儿到城里,受到那家人的照顾绝对没有可能会出什么问题。顶多回家的时候,需要他多签些账单而已。

    周四那天,一家人被临行准备搅得鸡飞狗跳。菲利普斯一家在早上八点赶到浪博恩,以便大家好一起上路。于是两位夫人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怎么摆放箱子的事。虽然马车能够绰绰有余的载下三个大人和四个孩子。但是绝对不能轻易载下六位女士的随身行李。那样一大堆行李可不是轻易能够摆平的。苏在空间安排上出了不少好主意,好不容易所有的东西和人才都移到了马车里,车门只能勉强关上了。

    贝内特先生牵着玛丽站在路口送别。看着一堆人从小小的窗口纷纷伸出手来向他们挥动,听到告别声杂七杂八的的混在一起,那场景就说不上什么伤感了。可是马车走远,消失在小路尽头之后,贝内特先生还是有些寂寞的对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儿说:“简和伊丽莎白不在,这几天家里可真要冷冷清清了。当然安静这事中最大的功劳还是来自你母亲。”

    苏听见这话,马上安慰失落的贝内特先生。

    “往好里想,她们陪着妈妈到城里去,总能在客人到访时的忙乱中,给舅父舅母带去点欣慰。”

    苏望着马车留在地上深深的车辙心里想,真是好大一拨人,而这一拨人里真正有趣的值得期待的客人也就只有简和伊丽莎白了吧。要是她们不去伦敦,想到加德纳夫妇从这么多客人中找不到一个聊得上话的人,那该有多么遗憾啊。

    送别完了,这对父女就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起生活来。日子虽然清净,可是也有平日里没有的乐趣。贝内特先生发现要不是大的两个女儿走了,让他没有人可以打打趣开开玩笑,他还真的觉得过得挺不错的。苏也因为没有姐妹们老是叫上她去镇上玩耍,而在画室里待了好几天。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到了伦敦还不到两周。贝内特夫人就寄回来一封极其吓人的信——非常非常吓人,以至于贝内特先生念这份信的时候,玛丽的叉子都掉到了地上。

    希尔把快信拿进餐厅的时候,贝内特先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没有兴趣马上拆开来读一读。和往常一样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把信夹在正在看的书里,放到一边。那封信是贝内特夫人亲自写的,外面还用很大的字写着【惊喜】。贝内特先生一贯知道妻子有些不着调,实在猜不出信里面会写些什么。他对妻子说的事也不怎么感兴趣,因此也不着急读信。

    可玛丽一心想知道惊喜到底是什么,于是故意磨磨蹭蹭的吃着东西。她知道要是不给父亲一点暗示,那么父亲多半要一天以后才会让她知道点内容。

    贝内特先生看出她心急,于是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当场拆开念了两句。结果连他自己也目瞪口呆。

    信里只报告了一件事——简可能马上要订婚了,请他赶快到伦敦来一趟。

    31第30章

    这对父女面面相觑了差不多有一刻钟,这一刻钟里,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任何动作。等语言的那种魔法终于消退了一些,玛丽俯身捡起地上的刀叉,又在桌子下面拍自己的手背,拍了好几下好让自己回过神来。还好苏因为画画太累,这个时间正躲在深处休息。玛丽好清静的思索一下她听到的那几句话。

    她想了又想仍然不敢确定,自己对于那份信的内容有了正确的理解。玛丽甚至怀疑因为某种出于个人习惯的停顿或者语气的关系,她把听到的意思弄拧了。

    于是她咬了咬嘴唇,张口问道:“爸爸,简要结婚了么?”

    贝内特先生闹不清自己看到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受。虽然信纸外面写着这么大的惊喜两字。但是这一种或者说两种情感,他反倒感受的较少。当下,他想到最多的感受居然是一种荒唐透顶之后想笑而笑不出的空虚感。于是他硬是挤了个笑容,对玛丽说:“我们最好把信再看一遍。”

    “ 齐普赛街

    7月6日,星期二

    亲爱的贝内特先生:

    哦,贝内特先生,我的好老爷。你肯定不相信我要告诉你的是怎样一件天大的好事。你要是像你自诩的那么精明睿智洞悉一切,大可猜猜看,不过我料定你猜不着。想到你苦思冥想的样子,我就情不自禁想要发笑。我可不是存心要卖关子,而是要试试看你是不是还记得离开伦敦前对我的嘱托。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好老爷,我办到啦。从今天开始你可不能再小瞧我在照管女儿方面的作用,也不能看轻我的见识和眼光了。

    我们到伦敦的时机真是好得没法说。那天下午四点我们就到了加德纳夫妇家,正好有一位贵客登门拜访。说实话吧,是一位俊俏的年轻人,我弟弟的大客户。整个下午我就想法儿让加德纳夫人留他吃饭。结果你猜这么着?可教我了却了心愿。那天晚餐那位年轻人就坐在简对面。晚饭后等大家坐下来打牌,那个年轻人和我还有加德纳夫妇一桌。我特意把简叫到身边,假装要她给我支招。这里我得详细说说那位年轻人看我的宝贝儿简的眼神。哦,我还没看过哪个年轻人能够像他这么含情脉脉,充满真情实意的看着简。我想他简直没办法把心思放在牌局上。哈哈哈,美色当前,那天牌桌上就他一个人输了一笔钱。(这里要提一句,我赚到了十四个先令。)我看他非常喜欢简,至少迷得要死。因为第三天他又到加德纳夫妇家来了。我不知道他寻了什么借口,可这一定是个好兆头。因为,加德纳夫人表示,这段时间咱们可能要和他经常来往。他果然常来,我们已经一起吃了六次饭,还一起玩了四个晚上。他对简的感觉肯定越来越深了。

    这事儿要成,肯定要成。若是你还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可要笑话你榆木脑袋。我能预感到,这个年轻人马上就要向简求婚。不是周五,就是下周一。因为这两天他还会到齐普赛街来两趟,然后他就要离开伦敦去处理一些事务。

    我们千万不能给这个年轻人带去太多负担,也不能耽误他的行程。所以我恳求你,赶快过来吧。要不然可就太不像样了。我想这种事情也没有放着亲生父母不管,而向女孩儿的舅舅恳求的道理。

    这件事我谁都没说,就告诉了加德纳夫人一个人。可她好像不以为然,说简还太小。但我是有证据的,就在今天早上,我看见简的书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拿过来看才知道是一首极其动人的十四行诗。我想我要是简的话,心非给打动不可。我敢打包票,简一定被打动了。即便她不愿意多说,作为母亲我也能从她的神态表情中看出来。

    我再次请求你,请在十号上午十一点之前务必赶到伦敦。要不然,我们就要和格兰杰先生一道出门啦。”

    贝内特先生把信又读了一遍。

    “看来那个要娶简的年轻人就叫格兰杰。”贝内特先生面无表情的放下信纸,“真感谢贝内特夫人在激动之余也不忘在最后提一提他的名字。至于那个年轻人的身份背景,我想一定是她喘不上气去找嗅盐,或者是来不及写就发出来了。”

    “就只写了这些?”玛丽惊奇的嚷了起来,她想要看看字迹,贝内特先生就递给她。

    玛丽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没有看出多一个词的内容。她还是保持了震惊的状态:“信里几乎完全没有交代简的想法。爸爸,你觉得这是真的吗?简喜欢上那位格兰杰先生。简还有几个月才满十五周岁吧。还有那位先生,他是真的喜欢简嘛。妈妈到底看出了他们之间有多少情谊。信里面讲得这么没头没脑。”

    “你妈妈看人当然向来神准。不过这世上的人的变化之快,又往往迅速得超出她的掌握。看她眼巴巴的写这封信来,也是想要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吧。”

    “那您明天早上就要赶去伦敦吗?”玛丽又急匆匆的补充道,“您可以不用带上我。我留在家里就行了,家里还有海瑟薇小姐陪着我。”

    “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可我觉得眼下我们还不着急要做这个决定。”贝内特先生站起来把盘子推到一边,牵起玛丽的手往起居室走,“说不定明天早上我们又会收到一封信,告诉我们你妈妈在谋划的那件事已经成了。年轻人头脑一冲动,可能等不及和心爱的人的父亲谈谈。那样加德纳先生一定已经帮了大忙,我们就犯不着赶过去了。”

    “可是舅妈不是不看好这件事吗?妈妈说她根本就不相信。”

    “是啊,所以第二天早上的信也可能是这样的。你妈妈的眼泪把信纸全部弄糊——那位年轻人都没和她做个交代,就一走了之了。到时候,要麻烦你写封信给简,劝她不要为了交情不到两周的先生太伤心。假使那是她的初恋,她也得知道初恋大抵都会失败。”

    第二天中午果然又有信来了,拆开一看还是两封,日期和贝内特夫人的信是同一天寄出的。在选择信的分类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封选择加急,因此才慢了一天到达浪博恩。

    信分别是加德纳先生和伊丽莎白写的。

    加德纳先生在信里说了差不多的一件事,只不过角度和想法有些不同。他觉得自己的那个客户虽然成年多年,但是似乎还需要父母的关照,为人不堪可靠。他又觉得人家只是单纯的欣赏简的美貌,而对简本人并无深意。加德纳的先生措辞谨慎,可最后他在信里剖白了愿望:希望贝内特先生拨冗到城里来一趟,他恐怕姐姐虽然没有撩动那位先生的心,反倒撩动了一个孩子的单纯的心。这对简可是非常不好的经历。

    伊丽莎白的信和这两封都大不相同,她可要直白得多了。伊丽莎白坦言,简叫妈妈说动了心,冒冒失失自以为喜欢上那位先生了。在贝内特夫人的授意下,简单独和格兰杰先生在阳台上带了半个钟头。结果格兰杰先生竟然就在阳台上拿出纸条为简朗诵了一首十四行诗。简当时可给吓坏了,硬撑着才没有马上走开。后来伊丽莎白去挽着她,才发现她抖得厉害。可是第二天那张纸条叫贝内特夫人看见了。贝内特夫人好像抓到了什么机会,和简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等到她们走出房间,简就对伊丽莎白说,她觉得格兰杰先生的确是个非常好的人,尤其待她非常的好。

    下午的时候,伊丽莎白看到母亲躲在房间里写信,一边写还一边自言自语。她稍微听了下那些话的内容,实在放心不下,就去请求加德纳夫妇想想办法。加德纳先生对自己的姐姐也着实束手无策,于是这对舅甥就一同写信回浪博恩了。

    贝内特先生看完这两封信终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妻子会荒唐的这么厉害,拿自己的女儿的婚姻来做戏。可他又要憋着,不能在年幼的女儿面前斥责她们的妈妈。

    他对玛丽说:“看来我还是免不了要去城里一趟,而且还得快马加鞭。这次没法带上你,不过我觉得你不去也好。少一个人看简的笑话,将来她回忆起童年傻事,就可以少痛苦一点。”

    “那我就让希尔赶快替您收拾行李吧。”玛丽提起裙子就要跑到后面的房间,但贝内特先生马上叫住了她。

    “别急玛丽,男人的行李收拾起来比女人可方便多了。我想希尔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准备好上路的全部东西。”贝内特先生把信纸叠小放进口袋,然后不慌不忙的说,“既然加德纳先生和丽萃都表示这件事其实没戏。那么我们就不用理会你妈妈定下的期限。大可以错过周一再到伦敦。这样有了现实的佐证,劝她一切都是幻想也要容易些。”

    苏是等到尘埃落定,贝内特先生赶到伦敦去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件事情的。玛丽刻意瞒着她一段时间。

    饶是如此,当她听到简喜欢上那位格兰杰先生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苏发了好一阵子呆,最后她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人人都有黑历史。

    32第31章

    贝内特先生走得很匆忙,再加上他出发之前估计自己此番用不了多少时间,顶多第三天晚上就能回到浪博恩,就没有打算要和四邻八舍打个招呼。至于家里,他想到有海瑟薇小姐陪着玛丽就省下了担心——这倒是很让人放心的安排。因为上述的种种原因贝内特先生暂时离开浪博恩的事情没有宣扬出去。以至于隔天早上夏普夫人带着贵客登门拜访的时候,只有玛丽一个人在家里的琴室坐着练习新的曲谱。

    一开始女仆来向玛丽报告说夏普夫人一行人已经到小路口。那时她正练得起劲,不以为然朝着窗口望了望,园子门口那里果然正慢慢停下一辆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鉴于夏普夫人对水彩画这种低俗画法的畏惧,玛丽心想只消差遣希尔告诉那位尊贵的女士,家中目前只有她一人在,她就会马上离开的。于是压根儿就不想起身去迎接,继续坐在那里琢磨巴赫的协奏曲。可是还没等她总结刚刚弹错的经验,好继续弹上一遍,希尔却又跑来通知她,说夏普夫人还在门厅等着,希望能和玛丽见一面。

    虽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玛丽还是果断地吩咐希尔先将客人们领到客厅去坐下,奉上茶点好让他们等的时候有事可做。而她换好衣服就立刻下来。希尔马上照着她吩咐的话去办了。

    玛丽一边快步走到房间去换衣服,一边把思忖这件怎么看都很奇怪的事。

    “夏普夫人居然有事要找我?这可真是太奇怪了。”玛丽自言自语的说着,把罩衫利索的脱掉,换上会客的居家服。她实在想不通,勉强只与贝内特夫人攀得上交情的夏普夫人,会有什么理由来找她这么个小姑娘。然而她马上有转念想到夏普夫人似乎非常欣赏海瑟薇小姐,所以就毫不顾忌的猜测也许那位夫人是来找自己的家庭教师的。如果牵涉到海瑟薇小姐的话,还是通知苏一声比较好——尽管苏趁着家里无大人,昨晚连夜研究一本名叫《梦》的奇幻小说,以致于早上都没能陪她弹琴。

    玛丽干脆利落的把苏弄醒。

    “夏普夫人来找我,但我觉得其实她是想要找你。”她动作迅速的给自己系好全部衣带,“我们一起过去吧。”

    苏才刚醒过来,神智尚算不上清醒。她一边嘟囔着好累,一边漫不经心的提醒着玛丽衣服没有穿妥的地方。等把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才领会过来玛丽说了些什么,她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语调说;“我来猜猜,你一个人去见那位夫人会有点害怕?”

    “……”玛丽不愿顺着苏的调侃搭腔,只是对着镜子又一次整理了下头发,催促的道,“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快点下楼,那位夫人和她带来的先生可能等我们快十分钟了。”

    苏示意一切都准备好了,于是玛丽转身就往楼下客厅走去。

    “还有位先生跟着来了?不是夏普先生吗?”

    “如果是夏普先生,希尔不可能不向我直说。她只告诉我夏普夫人和一位年轻的先生到访,看来那位先生我们并不认识。”

    “你妈妈一直没有那个荣幸去认识的布雷恩先生?我看八成就是他,贝内特夫人要是知道她在伦敦眼巴巴的盼着格兰杰先生来求婚——额,向她的女儿求婚的时候,夏普夫人这位尊贵的远房堂弟都不事先向她知会一声,居然又跑到乡下来了,她肯定要伤心死的。搞不好等她回来之后听说你居然提前认识了那位先生,要好好审问你一番。”

    “……还没确定那位先生到底是谁呢。”

    “别嘴硬,打开门就见分晓了。”

    玛丽站在门口让希尔帮她开门。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客人,坐在沙发上的夏普夫人,以及站在没有烧火的壁炉边上欣赏苏的画作的年轻人,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头转了过来。作为相识的那位客人,夏普夫人连忙走了过来和玛丽互相屈膝行礼。

    “夏普夫人。”

    “贝内特小姐。”夏普夫人说,“容我介绍。这位是我的堂弟布雷恩先生。”

    说着,那位布雷恩先生向玛丽点头致意。

    “见到您很高兴。赫特福特郡的人一定非常欢迎您赏光来这里消夏。”那位年轻人的身份果然和苏猜的一样,而对玛丽而言,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着那位久闻其名的布雷恩先生了。他看上去并不很小。虽然是夏普夫人的堂弟,可看起来两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多,玛丽想他至少有二十一二岁。布雷恩先生不像堂姐这么爱对人虚情假意的笑,年纪轻轻就一派正经严肃的样子。对于玛丽的客套话,他只是抿嘴说了声谢谢。

    主客双方礼貌的寒暄了几句后坐了下来,夏普夫人率先开口。

    “我真希望能够亲自问候贝内特先生。”

    “我想您可能听说家母和家姐们在半个月前前往伦敦。不过后来因为有点事情,家父也与昨日赶到城里去了。明天,最迟后天他就会回来的。”玛丽见她并没有打算开门见山道明来意的打算,心里也不着急。苏正在给她出主意:“如果她喜欢磨磨蹭蹭拐弯抹角,我拜托你千万成全她,我看看她到底能够在这个挂着水彩画的房间待多久。”

    夏普夫人就着这个话题说了两句后,果然坐立不安起来。她欲言又止的凑近玛丽一些,可不知想到什么又马上往后靠。看她着急的样子,苏觉得很痛快。

    结果倒是那位布雷恩先生说明了来意。

    “今天贸然来访,是有件事想要请贝内特先生帮忙。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凑巧进城了。”

    “您很着急吗?我父亲说过明天回来。”

    “事情是这样。我正在寻找一本上个世纪中叶再版的书,可是因为年份实在太早,一时之间很难寻到。我拜托家人朋友到各郡的书店帮我打听消息,结果麦里屯镇上的书店老板,记得很多年前曾经卖过近似这样的一本书给贝内特先生。我知道这很冒昧,可现在实在着急需要那本书,想要向贝内特先生先借用一下。如果可以的话,真当感激不尽。”

    “那本书的名字是什么?”看在那位先生请求的如此诚恳,又一脸严肃焦急的样子,玛丽打算帮帮他的忙。苏前段时间刚刚向贝内特先生请求,允许她每隔一段时间到书房去借几本书看。玛丽的年龄太小,还不可以去镇上的图书卡办理个人借阅,所以苏也只好打打贝内特先生的神圣领地的主意。现在搁在玛丽房间的那本《梦》就是这样弄来的。在贝内特家有随时进入书房阅览书籍的特权的,除了贝内特先生本人,就只有伊丽莎白和玛丽两人而已。

    布雷恩先生可不打算按照常理假装推辞一下,说点什么“主人不在就不麻烦了”的违心之论,他马上爽快的说出了书的名字和作者:“《新天文学》,约翰·开普勒著。”

    “我明白了。”玛丽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她把想要跟来的客人毫不留情的婉拒在客厅里待着——外人想要踏足爸爸的圣地,这可不行。“请您在这里稍等。我去书房找找看。”

    转身就跑进了客厅对面的书房,玛丽在好几个书架里寻找这本一听名字就知道范围内容肯定是她不感兴趣的书。在n打头的一排书架里来回巡视了三趟,她仍旧没有看到那书的影子。

    “可能爸爸也没有呢。不过作者的名字好像哪里听到过。”

    “你当然听过,这本书和《梦》的作者是同一个人。”苏终于指点了个方向,“上次我是在那里找到《梦》的,贝内特先生喜欢按照书名的音节字母排序。不过如果一个作者有好几个作品,我想他可能把它们搁在一起了。”

    玛丽按照苏说的地方果然在架子的边上找到这边并不起眼的蒙着灰尘的书。棕色朴素的装帧,只在书脊和封面上用细小的字写着书名和作者的名字。

    “开普勒这人怎么会写两本性质相差这么远的书?奇幻小说和行星运动。”玛丽随意翻了翻书的内容。

    “其实也不远。《梦》的内容是地球人和月球人的交往,算是和天文学搭点边吧。”苏找到这边奇幻小说的时候才真是没想到一个真正伟大的天文学家会在出版行星运动三定律之前写幻想小说。而且那本书里还有很多对苏而言很熟悉,对眼下却仍然超前的词汇:喷气推进,轨道惯性,零重力状态,宇航服。这难道就是flyto the moon 的小说版?虽然小说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大致只是个科幻版的神话故事。

    玛丽拿着找到的书回到客厅,布雷恩先生正着急的在那里踱步。

    “不负众望,书找到了。”玛丽把书交给那位先生。他看起来真是喜出望外,从进来之后就没有放松的嘴角居然也抿出弧度来:“就是这本书,这对我和教授验证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中的某些细节有非常大的帮助。”

    他高兴的忘记了礼节,差点就要俯身用力拍着玛丽的肩膀,大声嚷嚷“干得好”了。结果玛丽瞅着那只用力挥动的手,被主人意识到不太适合落下而改为轻轻握住玛丽的手。玛丽只好眼睁睁看着布雷恩先生吻了下自己的手背。

    “您实在太客气了。我想爸爸在家的话,也会很愿意把书借给您。这本书现在并没有人在看,所以您也不要太抱歉。”玛丽觉得手背很怪很难受,苏还在笑话她,她只能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事,“不过您能告诉我打算借多久吗?我得和父亲说一声。”

    布雷恩先生说大约只要一周左右。他可以找人很快的把书里的内容抄写一遍。这段时间他会留在赫特福特郡,还书的时候还要再次亲自登门表示感谢。

    “您大可不必这么做。”玛丽表面上客气的说着,心里却想要赶快通知贝内特夫人这个消息,免得妈妈再次错过布雷恩先生之后,把事情怪到她头上。至于贝内特夫人能不能赶回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布雷恩先生大概着急想要回去看这书了。于是他诚恳而又竭力的称赞了几句苏的画——挂在墙上的画的右下角都有玛丽·贝内特的署名——全然没有发现堂姐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在这之后,客人们就起身告辞了。

    33第32章

    等( 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 http://www.xlawen.org/kan/3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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