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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都不值得与之单独交谈。黑贝斯上校说话的神情爽快温和,但是想法却总是和自己相差甚远:布雷恩先生对奇思怪想包容得多也不爱计较造词遣句的规矩,可这八成是因为他自视甚高觉得作为见多识广的绅士理应如此。论口才思维,三人之中属布雷恩先生逻辑最为缜密严谨,苏自认为自己虽然说话强硬但这一点上是远远不及人家的,黑贝斯上校的性子注定他要与人做口舌之争总是要吃亏。但是若是他们两个人联手对付布雷恩先生,胜算却很高。

    她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咄咄逼人和爽快谦和,不管这两种方式哪一种出现了漏洞,另一种都能很快做出补充和更正。中途转向的争论主要还是在苏和布雷恩先生之间进行,不过苏身边有黑贝斯上校在一旁低声大笑着帮腔。布雷恩先生若要证明黑贝斯上校不适合指点别人的言行,就得先证明“人要是坚持己见就得剥夺别人说话的权利”这个由苏故意曲解出来的谬论——他无论如何是不愿意去论证这个观点的。

    其他人最终还是被他们的动静给闹醒了。伊丽莎白和海瑟薇小姐在没明白事情之前还能保持客观,只是好奇的看着听着,想要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话题。唯有斯派洛小姐不由分说的站到布雷恩先生那边,认为另两个人联合起来作弄他真叫人气愤。

    “黑贝斯上校,你怎么能利用他对淑女的谦让和保护,而故意折腾他呢。”

    苏才不管斯派洛小姐是怎么想的。她发现自己在这么多的时间里居然已经和黑贝斯上校建立了想象意外的交情,而他们的交情的基础就是“组团刷boss”这项日常活动。她对同样刚刚醒来摸不着头脑的玛丽高兴的提了一句:“黑贝斯上校作为队友简直无可挑剔。”

    当然,布雷恩先生并不是一个真的让人厌恶的人,他只是像斯派洛小姐胡乱猜测的那样遭受了未曾言明的故意针对。他兴许从另两个人后来的表情里猜到自己的角色,但此时他倒不认为自己有落到何等可怜的地步。要不是马车马上要停下来让大家休息一小会儿,他还打算继续和那两个人谈下去,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果然践行了自己的计划。接下来几天的旅行总要重复今天的场景。兴致勃勃的旅人在搭乘马车无事可做的时候,总要随便拣个话题来讨论一番。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加入,布雷恩先生和另两个人的看法总是不同统一。

    因为他的努力(尽管屡屡受挫却任百折不挠)使得玛丽和苏与黑贝斯上校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苏和黑贝斯上校的默契也奇迹般的培养起来了。

    “我觉得他已经算是我的闺蜜了。要是条件合适,我甚至愿意告诉他我有精神分裂症。”苏煞有其事的对玛丽说,“只要他不反对和我们姐妹相称。”

    玛丽哈哈大笑。

    至于黑贝斯上校,他打心底觉得,这个年幼的小姑娘也许不能单纯的当做女士,要不是布雷恩先生再三说过贝内特先生没有儿子,他就要认定她是由自己的哥哥们带大的。要是黑贝斯小姐结交这样一个笔友,未必不是一件对双方有益的好事。黑贝斯小姐能对她施加女性特有的影响,让她变得柔和一些,而黑贝斯小姐若是有个坚强倔强的小朋友也许性格会变得安定沉静一些,不再那么容易因为小的事情感到害怕。他已经计划请玛丽·贝内特小姐以自己的笔调给黑贝斯小姐写写旅行见闻了,就像她攒下来打算寄回去给妹妹们看的那些图文并茂的信和笔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闺蜜达成,附上赠品

    走上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专门在门口等她的房东。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请她注意合理使用家具之外,还拿给她一样东西,然后就无话可说似的沿着楼梯下去了。

    那是快递的深色塑料袋子里套着像鞋盒那样大小的东西。多层印写的单据,因为长途运输,或者是寄件人过于马虎轻飘的缘故,寄件人的信息已经看不清楚了。也许根本就没有誊写那个方面的内容。

    谁寄的?

    没有什么理由会收到快递的吧。

    既没有网上购物,也不是到外地工作,况且生日什么的还离得很远。

    里面是什么?

    她把盒子平举着,颇为孩子气的侧耳过去,倾听摇晃盒子而从其内部发出的声音。

    沙……沙……

    只有纸张摩擦盒子发出的声音而已。盒子里似乎被很多缓冲用的纸头填满了似的。

    易碎物品。

    或者是不适合被震动的东西。

    沉迷于侦探小说的她想到了古怪的方面:炸弹么?

    签名位置边上备注了大约六号字体大小的手写字体,方正的一笔一划的,而又带着些幼稚的字迹:请确认后签收。签收后发生的问题,一律由签收人自理。

    这么说来……其实早在房东代为签收的时候,就已经惹上麻烦了吧。

    到底是什么,她开始努力的去猜测合理的答案。根据那行手写的附注来看,应该是网购或是电视购物的货物才对。但是才搬到这里不到一星期,光是整理房间就忙得焦头烂额了。她根本就没有给房间里多添一样东西——哪怕是一只鞋盒——来增加房间混乱度的打算。那里早就被成山成海的资料堆满了。

    从纸箱里拿出来的书像房间里新砌的柱子那样高高而整齐的摞起来,不止是一根,而是好几根几乎要碰触到房间顶部的规模。

    除此之外,打印出来的装订好的文件,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配有图片的新闻,用胶水黏在一起的水费电费燃气费的单据。因为箱子翻倒而导致的各式各样的零散的纸头,像潮水一样毫不客气占据了房间有限的空间。

    不把这些整理好存放起来的话,她连堆放自己的衣服的空间都腾不出来。

    不过正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并不是她的,所以至今为止,整理的头绪还是个大问题。

    准确的说来,这些纸头的构成的颇具侵占性的东西是一笔遗产,继承于她的母亲。

    手里拿着盒子,她看着塞得满满堂堂的客厅叹了口气,转身用脚踢开房间门。随着这个动作,堆积起来的书的柱子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拜托——千万不要又倒下来。潮水已经让她够受得了,要是再发生海啸的话……

    大概会滑稽的戏剧性的被彻底淹死在这个房间里吧。

    然而只是晃动的程度。

    长长出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才行。至于这个——她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印象里没有什么要紧东西会在里面吧——还是先找个地方放起来好了。拆掉塑料的外包装,里面还有两层包装盒子,外面一个是密封的透明塑料,可以隔绝水汽,里面那个则像是巧克力大礼盒装的包装。就盒子的完好度来看,这么说来,里面应该就是巧克力。

    拉开柜子,里面塞满了锅碗。衣橱里则是挤满了被子和衣服。空着的只有因为搬家而彻底清理过的冰箱。巧克力放在冰箱里正好,天气热起来也不会软掉。

    于是就连同那个鞋盒子大小的外包装一起塞了进去。

    往冰箱里补充鸡蛋和新鲜牛奶的时候,她才重新从记忆和冰箱的角落里发现了这盒子。

    正是喜欢的牌子的巧克力。愉快的拿出来拆开包装,一边感谢那个至今还未明确的寄件人,一边好好地饱饱口福。

    盒子掀开了一个角,露出里面填的满满的白色纸头。被裁成草一样宽度,乱乱的缠成垫子般的的缓冲层。晃动盒子就能听到的纸头的沙沙声,就是这个发出的。

    可是巧克力就算碎了也没什么关系吧,没有必要放进这些东西的。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盒子里全部都被白色的纸占满了。拨弄一下,根本没有巧克力的存在的痕迹。

    是什么呀,包的这么严实。她从盒子里拿起那团包裹了不知多少条纸头的东西,那个东西形状好像不是规则的。触感既坚硬又柔软。接着剥开蚕茧似的除掉那些纸头,里面露出了一只手。

    只有从手指到手腕的部分,被造得白皙且有深刻的皮肤的纹路,栩栩如生。

    看到手腕朝下放在透明玻璃做的茶几上,会觉得这是魔术。即便隔着玻璃,腕部后面也应该存在肢体的其他部分。

    如果有血迹或是异味的话,她现在一定被吓得半死了。

    手的模型?

    有种很讨厌的感觉。

    她漫不经心的将那几乎可以乱真的手的模型,翻了过来。这是只女性右手,手指的部分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造的非常完美。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造的指甲上还涂着透明的护甲油。甚至连中指的第一个关节也异常逼真的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接着要看看手腕的部分做的怎么样。

    她想:不知道那个腕部的切断面是如何处理的

    是简略的用接近皮色的制作皮肤的材料直接包裹起来,还是做成了肢体生理横切面的样子?应该是比较接近真实的横截面的样子吧,毕竟手指部分造的如此逼真,如果只是用材料全部包起来,只会降低工艺品的艺术性。

    换句话说,这个手的模型到底有没有做到精致的程度,就要看那个横截面了。

    她把倒了个个儿的手朝向自己的角度,手腕部分果然是被做成了横截面的模式。这种程度应该是造的很真实了,她看着模仿肌肉纹理的鲜红色以及被磨平的骨头的极小的蜂窝般的截面。

    有趣有趣,连骨髓也被做出来了——边缘暗红色,管腔内淡黄|色发亮而浓厚的一滩。听说现在有些橡胶可以做出粘稠的液体般的质感。以“打翻在桌面上的油漆桶”为噱头,那种专门出售的愚人节恶作剧的小玩意儿,看起来就像液体一样可以流动,但是却是一个完整的超出人想象的柔软固体。

    这里大概就是采用了这样用于恶作剧的材质吧。

    她用手指确认了横截面。

    实在是天衣无缝。骨髓部分连凉凉的湿润感都造出来了。轻触之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液体吸附在指纹之间的感觉。

    这一点完全符合了那种恶作剧的材料的特性:即使感觉掬着水手被浸湿,其实拿开之后会发现,手上连潮湿的痕迹都不会有。

    可是因为触感太过逼真,试探完切口收回手指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将手指往放在桌上的便签用的白纸上擦了下——拭去想象中的水分或油渍。

    她继续充满兴趣的赏玩右手模型。

    关节全部都完美的再现了。手指每一个关节都采用了可以屈伸的高级设计。手指活动的情况近似真实的右手。而且并不只是手指,连手掌的握或者舒展的动作都能一一再现。这个右手模型已经不是高级可以一言概之的。

    新品吧。专门制作用于某些用途的超高级货色。因为表皮就和传统的硅胶很不相同。完全近乎于真实的肌肤那样。完美的触感甚至让她产生了,说不定可以对它使用皮肤护理产品的错觉。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种感觉,她含住右手模型的食指指尖。因为刚才冰箱里拿出所以带着在夏日里让人觉得舒服的凉意,但是很快就被舌头的温度同化了。接着又含住自己的手指。

    两者拿出来一起再确认。

    那个工艺品果然是经过防水处理的,表皮的颜色并没有因为水分而产生色差,贴合的部分也依然紧密,不存在乔起这样令人遗憾的困扰。打湿后的触感也更接近真人。几乎和自己的右手没有区别。

    比一般的同类产品都要完美的防水处理。

    “这个世界是连铁路新干线的抱枕都要做防水处理的世界。”这是朋友曾经吐槽过的话。不由得回忆起来,她扑哧的笑了,所以这个果然是那个吧。

    电动的?手动的?不采用连接线的那种遥控装置?

    上次的生日的时候收到的,所谓的“可以选择各种你喜欢的歌曲来搭配,和苹果mp3共同使用的”小配件——大概就是这种东西吧。怎么使用呢?对于男性的话,大概是可以放在其中,以自己的力道控制摩擦的速度和压力。但如果使用的人是女性,应该会有内置的驱动装置吧。

    她一边猜着到底是记错地址,还是哪个损友搞鬼。一边看盒子里是不是还有未取出的遥控器。

    她的眼神无意间扫过放在盒子边上的白纸。

    便签作用的白纸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半透明的手指尖痕迹。这种朦胧的透明怎么看都像是油脂在纸上造出的特殊效果。

    她拿起最上面那张纸,迎着日光灯管审视,果然看到了油脂特有的反光——这个的确是是油油的。

    她凝视着手里的右手。

    不是模型

    是被精巧的处理过的,女人的右手。

    72第71章

    巴伐利亚天然具备的不挑剔对象的各种乐趣之中,有一种必然是那块平原上沿着交通干道分布的小酒馆。准确的说来,那些应该是旅店才对。但是由于旅店的老板们更加专注于提供黑啤酒,云杉啤酒,麦芽酒,白葡萄酒等各种酒类,而较少关注店里预备的驿马数量,因此更像是专门替当地人准备的娱乐为先的酒馆。黑贝斯上校对这类旅馆的情况熟门熟路。他总是能够巧妙地安排行程,当旅客们欣赏建筑或是自然美景四处绕路而感到疲倦之后,只消让马车沿着某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路跑上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一处能够随时端出食物供人享用的休憩场所。

    这里的酒馆和英国还有一处极为不同——无论何时它看起来似乎都要比英国的旅馆来得热闹嘈杂。即便是你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打算把全副精力用在吃东西上,你的注意力仍然会被轻易的转移走,陌生人们甚至不时亲切的凑上来请你帮个忙,要不就是挪个凳子,要不就是凑个人数,好痛快的玩一场九柱戏。

    有一次布雷恩先生带着其中的几位小姐先上楼看旅店的房间,黑贝斯上校正站在门口嘱咐仆人照看马匹,就五分钟的功夫离开了玛丽·贝内特小姐。等布雷恩先生意识到自己的小疏忽之后,转头就发现那位小姐已经拿着别人塞过来的球,跃跃欲试打算给大家露一手了。

    “你听得懂他们说的规则吗!你曾经玩过九柱戏吗!你怎么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布雷恩先生有点气急了,“要是你输了,就得喝掉那一整杯啤酒。老天,我还不想在得到贝内特先生的许可之前,就让你听说黑啤酒这个词的德语或是巴伐利亚语的念法。我还不敢想象你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加入到一大堆不认识的人里面!我不是说这里不安全,可是你这么做无疑给自己找麻烦添了危险!”

    黑贝斯上校恰好在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他听到布雷恩先生严厉的批评,同时也看到了玛丽·贝内特小姐难得的撅着嘴懒得搭理人的表情。

    “放轻松,别紧张。”黑贝斯上校首先安抚自己的老友,“这没什么,这里可是巴伐利亚。要知道这里就盛行这一套——啤酒和九柱戏,没有别的意思。要知道这两个词连起来就是一个特定的词汇,专门代表一个极其明确的涵义——吃喝玩乐。詹姆斯,我们现在正在游山玩水,到处寻找美食呢,玛丽只是打算践行这一点而已。因此轻松闲适,有点小小的冒险精神最为合宜。既然如此何不轻松一些,当个称职的游猎家呢?你实在不必对小姑娘的冒险行为看管的这么严格。你非要如此的话,只会让一个人从十岁出头就开始记恨你了。”

    接着他又掉过头轻轻责备了玛丽(其实是苏)几句。“小姐你也太不当心啦。你刚刚要参与的那局比赛,赌注可不太适合你的年纪和身份。先不说万一你输掉了该怎么履行赌约把那些杯子里的啤酒全部喝掉,我只是要问你,难道你曾经玩过这个游戏,知道自己如何才算是取胜吗?我觉得取得胜利的必备条件是知道如何才算是获胜,你觉得呢?”

    “这不过是保龄……”玛丽·贝内特小姐显然觉得自己被人看轻了,尤其是在她其实也算擅长此道的情况下。她嘟嘟囔囔想要反驳,但是她还是看懂了黑贝斯上校的眼色,最终也愿意按照他的意愿乖乖闭上了嘴。

    这一次所有人都站在了布雷恩先生这边。苏不得不向大家承诺,不再做出这种不符合自己年纪和处境的行为——特别是在没有保护人在身边的情况下,要时刻紧惕自己的言行,为亲朋好友而留意自己的安全和平安。她特别向布雷恩先生做了种种保证,最后才换的那位先生的原谅。

    “预定的房间在二楼有客厅的那一层的左翼。”布雷恩先生板着脸说道,“我打听过了,今天暂时就我们这几个人住在二楼,因此客厅的空间可以随便我们使用。晚上你可以自己把客厅里的家具挪一下——我看也不用挪太多——弄出球道,客厅的柜子里有九柱戏的撞柱和球,你要是非要玩的话,那就在那儿玩上几个钟头吧。”

    苏没有马上搭腔,倒是伊丽莎白客套的表示自己也想乘机学一下这个小玩意儿。还没等她替苏打完圆场,斯派洛小姐就表示这个游戏实在吵闹又极为无聊,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她的建议自然和布雷恩先生相同——最好大家都不要轻易尝试这种酒馆的把戏。

    可是她猜错了布雷恩先生的真实想法。那位先生并非讨厌这种游戏,也不是反对小姐们偶尔表现一下自己的活泼和顽皮。吃过了晚饭,他连茶都没有喝,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到房间外面。等大家想起还有一件事可以用来消遣而放下茶杯,布雷恩先生已经把碍事的家具都挪开,把球道和撞柱都布置好了。

    “他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玛丽对苏说道,“还不算太糟糕。他兴许是对下午那样质问你感到内疚了。当然,我觉得他的立场本来就有义务对我们提出批评和忠告。虽然他的语气和态度都过于严厉,但你下午的行为在旁人看来的确欠妥当,所以并不是无可指责的。”

    “我现在已经没有在想下午的事情了。”苏回答道,“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运用自己在电玩城磨练出来的高超技术,把他打得灰头土脸。”

    玛丽了然,苏的语气恰恰证明她还是很在意下午的事情,她虽然从理智上接受了别人的批评,但是从情感上她还不能接受这一点。而且她也不预备把这个责任归咎于自己,进而反省克制,改掉自己性情上的毛病。可玛丽反而觉得有点高兴,在她看来,苏能直截了当的表达情绪不再郁结于心,这着实是个好消息——哪怕这么做让她看起来有点骄纵任性。

    除了海瑟薇小姐身体不适早早就寝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参加了这个游戏。就连一开始对此表示义正言辞的反对,声称自己绝不参与的斯派洛小姐,也在黑贝斯上校的再三邀请之下,勉为其难的和大家一起玩了几局。

    “我实在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玩的,拿一个都不是完全圆的球去撞几根傻乎乎的球柱——浪费时间,撞倒捡起来又撞倒,这完全就是一个捡球柱的游戏——啊,又打歪了,球滚到柜子下面,一定拿不出来了——是吗,是手腕的姿势不对吗?那再让我试一次——小心花瓶,把花瓶从那个桌子上挪走,那条桌子腿一定是挡在球道的路线上了——好了,现在轮到谁了?布雷恩之后是贝内特小姐,再之后应该是玛丽·贝内特小姐……对,轮到她啦——我得了几分了?我想我已经超过贝内特小姐了吧?我记得要是只算女士们的分数,我肯定是排在第二位的。玛丽·贝内特小姐一定是生来就会玩这个游戏的,谁都不能和她比。但是在一般人里面,我的天赋已经很不错了。瞧我的分数,都记在本子上呢——哦,已经到最后两局了。除了布雷恩,已经没有谁还有指望赢过玛丽·贝内特小姐了。只要她最后两球都落空,我想他们的分数排名就会反过来的。我觉得布雷恩打得很好。论真正的实力,他无论如何也不逊色于任何人,打得太好了——最后一球——结束了,玛丽·贝内特小姐一点悬念都没有留给别人。我得承认她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球是圆的,所以运气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决定性的,我敢说要是论真正的技术……”

    很显然,带点体力要求的游戏其实很适合女士们。一方面能够保障充分的运动,另一方面还能愉悦人的心情,提高他们的兴致和情绪。等到一场比赛结束,大家的情绪都充分调动了起来,脸色在蜡烛之下也显得非常红润。

    “看来即便下午的时候不去管你,你也未必会输。”黑贝斯上校活动者自己的手臂,“我本来还想在女士面前出出风头,充当一下启蒙老师,没想到只是自讨没趣的炫耀而已。有位小姐已经可以反过来做我的老师了。贝内特小姐,我想请教你一下,这真的是你妹妹第一次玩九柱戏吗?要是小姐们都这样出人意料的擅长游戏,我就再也不冒冒失失的好为人师了。”

    伊丽莎白笑了笑:“我现在也不敢对她的行为作保证了。但是我敢说这种游戏在我们的家乡从来没有流行过。所以这千真万确是我的第一次。”

    布雷恩先生一开始没有说话,但是后来还是觉得有些话非说不可:“即便事情的结果不会变得很糟糕,但不该做的事情还是不应该去做。判断行为是否合理得当的基础,不是看它导致的结果,而是促使它发生的想法。要是那样的想法不正确,就算结果很好,也不该倡导那行为。”

    苏心情已经好转了,所以没有争论的打算。不过她还是带着佩服的情绪对玛丽说:“贝内特先生真是没有拜托错人。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布雷恩先生更周全细致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的了。”

    73第72章

    苏一度认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在圣诞节前赶到即将归为斯派洛小姐名下的那座庄园,即便他们最最要紧的目标就是好好看看那栋房子,评估地里的产出和收益,再从中加以判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驾驭得了的工作。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初衷,而且从常理来看这件事情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办到——他们正在旅行!在这件事上匆忙行事从来不在英国人优雅的行事准则之内,要是时间允许的话,从缓行事是无可厚非的。

    人人都有不同的好奇心,有人喜欢山坡上古堡的断壁残垣,有人喜欢大宅子里的精美油画和摆设,有人喜欢萧瑟原野上的自然风光,有人喜欢热闹嘈杂的酒馆见闻。旅行这个过程基于公平起见就是要满足大部分人不同的爱好,而不是仅仅迁就其中几个人。本着这个基本原则,旅行的节奏变得更加舒缓了,每到一个地方都各种景点各样的新奇事物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消磨更多的时间。

    但是除了这些正常的因素之外,好像又有别的东西在影响着这件事情的进度。

    苏冷静观察了两天之后,终于万分确定的对玛丽提起了这件事。

    “不是我爱多心喜欢胡乱猜想,但是你有没有发觉,我们之中有个人好像不太乐意面对我们即将踏进意大利的这个事实。”

    “如果你指的是斯派洛小姐的话,我想我也发现了。那是很显而易见的,你犯不着这么小心谨慎的猜测。”玛丽将视线转向手边的挂毯,好像一下子对这种东方游牧民族风格的羊毛织物的花纹感到兴趣,“苏,看这个。这花纹好奇怪,你知道边缘这种梳子一样的花纹代表什么意思嘛?”

    “鸟,准确的说应该是鹰。”苏撇了一眼那个近似简笔画的纹路就飞快做出了回答,“至于象征意义就记不清楚了……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嘛?斯派洛既然这么喜欢欣赏房间格局和布置,那为什么她就不想马上到属于自己的庄园里去逛一逛?”

    “哦,是的,我一点儿也不好奇。”玛丽干脆的回答道,接着又全神贯注的欣赏起另一处绣着许多紫色圆形的纹样。

    “那是葡萄,代表多子多福!这块毯子你还要研究多少时候?我才不信你对斯派洛的想法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的确不感兴趣。只不过理由的确不是你否定的那种,我之所以觉得你的话题无聊,是因为我觉得我能猜到斯派洛小姐的想法。我像你一样观察到斯派洛小姐的不同寻常的表现,也私下琢磨了下其中的各种可能的原因。我觉得我猜测的原因合情合理,因此,它对我来说就没有探究的必要了。”

    “你能猜到?你可没有和我提起这件事。”

    “是的。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对斯派洛小姐来说,并不是那种让越多人知道越好的事情。相反的,我觉得越少人发现她的秘密越好。”

    “斯派洛想要在旅途里磨磨蹭蹭的,以便和自己的表哥多相处一段时间,这有什么不好教别人知道的。了解他们关系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果然就是这么猜测的。”玛丽终于放弃了对羊毛毯子的研究,她欲言又止的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斟酌的说道,“你的思考方式总是基于你自己的意愿而且远远胜于对别人的一举一动的察言观色。斯派洛小姐喜欢布雷恩先生这的确是个秘而不宣的事实,但是这不代表斯派洛小姐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由此而引发的。苏,,我知道你压根儿不欣赏斯派洛小姐的性格,你觉得她因为爱慕布雷恩先生而变得矫揉造作,又因为波折起伏的生活境地而让自己的脾气阴晴不定,变得时而软弱时而顽固。可你要是抛开个人好恶,稍微观察一下斯派洛小姐的表情而不只是看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草率的得出结论了。斯派洛小姐的眼睛里现在藏着的不是爱慕而是忧虑。”

    “看来你认定那是忧虑啦。你这么肯定的理由是什么呢?为什么斯派洛小姐要觉得忧虑?她只要赶到那个庄园办完最后的手续就可以正式继承数量可观的遗产,这样的好事有什么要忧虑。即便是她担忧自己不能胜任庄园女主人的工作,那么按照她表哥的吩咐乖乖把庄园卖掉,带着那些钱回英国过日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她不是非得留在意大利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不可的。”

    “不,她非得一个人留在意大利不可。她只能让自己选择留下来。”

    “这毫无道理!我们在讨论的是斯派洛,而不是书里面那些性格夸张的希腊式人物。我想不出斯派洛有什么理由,要让自己陷到那种境地。她虽然称不上什么机灵的姑娘,但是也绝对不是傻乎乎的类型。她对自己的权力和选择都清楚得很,她的目标也一贯明确,要是她还有符合正常水准的判断力,就绝不可能做出你设想的那种选择。”

    “正是因为她目标明确,所以我认为她会做出独自留在意大利的选择。她毫无疑问是打定主意要得到布雷恩先生的,但是你觉得她最重要的事情就只有这么一件吗?你难道都忘记了你曾经和我说过什么?你说在心中排名第一的目标之后不能是一片空白的,第一梦想后面自然要有第二和第三以及次序排下去的全副理想。人因此充盈而不觉匮乏。即便斯派洛小姐非常爱慕布雷恩先生,但是我觉得她更渴望得到布雷恩先生和其他人的信任和尊重。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要一直依附着别人的恩惠生活,难道她不会因此更期望自己的独立吗?斯派洛小姐虽然看起来在言行举止上很热情,不怎么掩饰她对布雷恩先生的感情。但是这不代表她的神经就没有一点点纤细脆弱的地方。她肯定看出来布雷恩先生对她的态度了。布雷恩先生是个绅士,我觉得虽然我们之前对他的态度浮想联翩,但是他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女士产生错误的判断。他对斯派洛小姐想法从来没有超出过兄妹之情。你也看出来斯派洛小姐并不糊涂。与其让布雷恩先生把她视作十几年来习以为常的包袱,放在马车上从英国带到意大利,将来再从意大利带回英国,有这样一回就会有以后的无数回,哪怕从此她日日夜夜黏着布雷恩先生,她也是种是布雷恩先生的随身行李。她倒真不如离开布雷恩先生的庇护独自生活。只有这样,她在布雷恩先生的眼中才有可能转换角色。所以我觉得她是不会轻易做出逃跑的举动的。”

    “什么充盈而不觉匮乏……我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你这可算……算是借题发挥了啊。”苏愣了一会才有点磕磕绊绊的应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输了一般感到莫名的压力。

    “苏,虽然你总是什么都知道,连块毯子的事情都搞得那么清楚。但你所有的知识都限于客观存的的东西,对于那些看起来和我们没有什么关联的人的心,他们的想法和愿望,你基本是毫无兴趣知道的,因此也算不上什么研究和关切了。这是事实,如果你要把它视作你自己的弱点,那只能说你对那些人都不怎么友善而且也从没打算友善,这的确是该被指责的。”

    玛丽并不是真心要指责苏,甚至要不是苏追根究底,她都没有打算发表这样的看法——即便她这么说,也不意味着她对苏的评价有所降低。但不是说玛丽不提这个话题,她自己就完全不会想起。实际上玛丽已经慢慢度过了那个全盘接受书籍和别人教诲的时期,开始对那些东西有了自己的判断。或者说,正因为无条件接受了许多的不同的理论和观点,所以在缓慢的整理内化的过程中她发现了其中的矛盾。

    不同的书会提出不同的理论。有时候它们彼此一致,而另外一些时候它们相互攻击。比起不会说话的书,人则是更加轻浮的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说辞。这些言辞之间没有严密的逻辑和顺序,诞生的缘由有很多种,有时甚至仅仅是一时兴起唱唱反调。大部分人因为说得太多,常会因为忘记而导致自己说出做出前后不一的事情。后来玛丽在苏身上也发现这样的事情——不太严重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忽视。玛丽因此曾经一度困惑自己到底该听从苏的哪一句话,前面说的还是后面说的,可等她接触到更多诸如此类东西之后,就掌握了一种基本判断的技巧,她自己称之为“随机应变”。

    苏和自己一样正在成长——玛丽如此认定,尽管苏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了差不多十岁,但是因为和自己共用身体的缘故,苏的性格更像个年轻的小女孩。她有超乎常人的成熟的一面,也有和自己一样幼稚的地方。玛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全然依赖苏的想法和判断了,因为这样一来,苏的缺点将会变成她们两个共同的缺点。不,苏和她两人一起的话就势必要比别人更完美无缺。她必须更改以前的想法让自己成为另一种人,要和苏不同,同时也要和苏相互补充。如果自己有和苏不同的看法,那么就不必要迁就于保持同一性。

    玛丽觉得自己能够猜测斯派洛小姐的心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和斯派洛小姐的心情是类似的。

    74第73章

    斯派洛小姐的莫兰庄园位于意大利中部临海的小镇上,靠近镇子的西南边缘。据说那曾经是个盛产新鲜橄榄和上等干奶酪的好地方,不过也许是季节或是政治的关系,这个优点没能在它的新主人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体现出来。所以斯派洛小姐看到的不过是一栋平平无奇的大房子,建筑式样还算不上陈旧过时,但是因为失去前任主人后备受冷落的关系,疏于照料的庭院显得格外凄冷。

    “我们得从这里进去。”房屋管理员佩顿先生带大家穿过花圃,用一大串钥匙中的一把去开房子后边通向庭院的门,他一边费力的转动钥匙,一边对斯派洛小姐解释说,“这栋房子所有的钥匙都在我这里好好存着呢,一把都没有丢。只是正门的锁有点锈上了,光靠钥匙可对付不了它。”

    “这扇门看起来也不好对付。”斯派洛小姐有点神色不快的答道。在房子空置的时候照管房子各个部分的正常状态是房屋管理人的工作,可眼下的情况除了庭院荒废的不成样子之外,居然连正门都生锈堵住了,看来这位佩顿先生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管理员。只见他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推搡那扇可怜的门板,将钥匙几乎扭断了,终于把门打开了。

    “门厅在前面,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原先书房旁边的房间,从这里可以直接上楼梯去二楼,一楼一共有十九个房间,二楼和三楼各是十二个房间。”佩顿先生并不像一般的房屋管理人那样,说起自己管理的房屋就变得滔滔不绝得意洋洋起来。与其说是他措辞谨慎,还不如说他缺乏对自己的职业缺乏工作范畴内要求的热情。( 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 http://www.xlawen.org/kan/3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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