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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阅读

    。但我们能知道的也就这样了。结果还是要看运气。希望运气保佑她。我们得希望像这样的女孩子都有这种好运气,这样说不定轮到我们的时候,运气才能保持惯性。”

    “你想太多了,我们应该是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玛丽很自然的想起苏说过的未来。

    “希望如此吧。”伊丽莎白笑了笑。

    她们很快就走到了那栋房子,不过那位小姐并不在,她的妹妹说她去邮局取信去了。那个小姑娘很客气地问她们要不要到她们的房间里等她,可她们听说她还可能去高丁家一趟便打消了等她的主意。

    玛丽发现伊丽莎白并不打算因此提早和众人汇合,反而想和她独处一会儿,就顺从了她的安排。她们走到一处设有户外木椅的地方,趁着还有阳光打算坐上几分钟。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谈黑贝斯上校刚刚说的那些话?”

    “是的,我正打算要和你对这件稍微聊上几句。就几句,你别怪我太多管闲事。”伊丽莎白说道,“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啦。你知道黑贝斯上校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吗?你对他说的话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布雷恩先生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表达出什么意思,所以从他的角度去揣测黑贝斯上校言行的意图根本就不大牢靠。她们唯一的凭据就是一夜之间可能变成了名侦探的海伦的那些主观推测。

    不过她听到的明明和玛丽听到的没有区别,她能想到那么多别人都没瞧出来的细节可不说明她一定比别人来的聪明,说不定是因为她的无端联想能力太过出众了。只不过苏很相信海伦的话,因为她觉得海伦的话肯定是对的,她根本不去怀疑别人为什么会喜欢她们。只要她相信自己,她就更相信海伦。

    玛丽又琢磨了几秒钟,然后稳妥的说道:“……我不大清楚他要和我说什么,你觉得他是针对我说的吗?我觉得不大像。我觉得他就是像布雷恩先生曾经提醒过我们的那样,是个在小节上有点过分随便的人。他肯定不记得不适合和未成年的小姐说话太过随便这件事了。不过我们仔细想想,的确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吧?要知道他没有任何别的理由和我攀交情吧?”

    “……”伊丽莎白怀疑自己的妹妹太过狡猾了,但她回想玛丽对黑贝斯上校做的那得体的回答,又觉得那还真有可能不是装傻,她的妹妹很少在别人面前假装什么。她直率的脾气过分执拗的性子一直叫伊丽莎白有点替她担心。不过她还是进一步的追问道:“布雷恩先生是不是和你聊过什么?那天我们练舞的时候,你们一起跳了两支舞吧?”

    “哦,他问我下个礼拜回学校的事情。”

    “他有没有说别的?”

    “恩……我不好像不大记得了。”

    “玛丽……”伊丽莎白沉吟了片刻,“你觉得布雷恩先生是不是——我是说这里是不是存在一种可能——一种你可能没有注意到的可能——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言行有一种不大明显的意图——我好像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是你没发现的话——你觉得布雷恩先生在这个镇上是不是和我们家走得最近?”

    “因为爸爸和他是好朋友啊,斯派洛小姐又是我们特别要好的朋友。如果他去别人家的可能性和到我们家的可能性是一样的,那么因为这两个原因,他一定会来我们家来得更勤快些。再说夏普一家都已经搬走很久了,他吃晚饭前不来我们家坐坐,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消磨时光了吧。爸爸差不多都已经把那把缎面的椅子作为他的专座了。每次他到郎伯恩来和爸爸聊天的时候,他们都坐在差不多同一个位置用同一个椅子。”玛丽已经打定主意把傻装到底了。

    “可几个月之前,他还没有来的那么勤。”

    “可能那时候还不是打猎的季节吧。只要到了打猎的季节,伦敦或是伯明翰就没有平常那么吸引游猎家了。”

    “好吧,兴许他还真是为了打猎。好歹他也逮住了几只鸟。”伊丽莎白很清楚她的妹妹在对她的巧妙盘问做着卓有成效的抵抗,而她只要不承认她知道什么,她就没办法再问下去。伊丽莎白意识到玛丽并不是简,她不像简那样从不向她隐瞒自己的感情。伊丽莎白知道简的每一次感情心路,但她对玛丽几乎一无所知。以她们的关系,她似乎也没有必然的理由对她坦白。

    如果她愿意说说就好了,哪怕是简单地说一说。这件事情的可喜可贺之处在于布雷恩先生是个十分不错的人,他有钱人品又很好,虽然为人有点严苛乏味,但这点缺陷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障碍。在她们姐妹中,凭借这样有限的条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这简直是贝内特夫人最不容许错过的。兴许玛丽不觉得她们和那位准家庭女教师的距离有那么近,可是她们也隔得没有她想的那么远。哦,要是她愿意说出来该多好。

    伊丽莎白望着玛丽的眼睛,突然发觉自己做得事情太可笑了。她就像那些在坊间散布小道消息的人一样,觉得自己发现了别人都没发现的蛛丝马迹,就想要让这些痕迹得到证实,变得确有其事。可这些事情其实并不等待她去揭示。如果她不想听到别人讹传她和某位先生的恋情,她就最好不要做出助长这些讹传的言行。

    也许布雷恩先生露了马脚,也许玛丽正在假装一无所知。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玛丽完全有能力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就可以完全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她轻盈地站起来,说最好再走动一会儿,免得过会坐久了觉得冷得受不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约好的地方等他们吧。”

    “好的。”

    第114章

    自从知道了布雷恩先生的感情后(虽然她们讨论了几次也找不出那位先生审美特殊的原因),玛丽和苏的心里分别有了一些和往日不同的想法。这倒不是说她们有意隐瞒对方,而是出于这样一种微妙的误解——简单地说的话,那就是她们都不自觉地认为布雷恩先生爱慕的是“自己”。

    玛丽的心情比较复杂,所以可以先观察一下苏。她的想法较为简单。她首先感到了得意和快活,然后那种欣喜的情绪褪去后,她虽然意志坚定仍然下意识的对那位先生做了评判和考核——尽管布雷恩先生在认识他的人们中间评价很高,但苏却觉得不过如此。她的审美超越了时代的限制,因为可以说是十分“高水平”的,她从更多种可选的价值观中早已组合过自己的理想型,因而她的要求就显得十分苛刻。当她埋头苦学自我完善了好几年之后,再一次意识到“现实中的恋爱”的个词后,她的评判标准这才第一次发挥作用——首先得到评价的正是布雷恩先生,然后她又用同样的标准评价别人,这才相信了自己身边那些人的口碑是值得信任的。虽然布雷恩先生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珍惜物种,但就这个世界而言他的确是珍惜物种,尽管志趣高洁不算是自身的错误,但苏仍极为善于反省的给自己设计了一条规矩来弥补自己和普通人的鉴赏差距——参考贝内特先生的做法就行了——带着感激和喜悦之情,快乐地做个人类愚行鉴赏家,等到她把别人的蠢话心安理得的听下去把别人的傻事毫无芥蒂的容忍下来,那么她敢打包票自己一定会重新认识到布雷恩先生的价值的。“矮子里面拔长子”这句话正是要用在这种时候。

    她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她有意识的克制自己那种天生的嘲讽特质尝试了几次,终于发现自己取得了了不起的成绩。她在贝内特夫人和卢卡斯夫人聊天的时候,硬是坐在那里听她们说法,硬是让自己去理解她们说的那些她以往都毫不在意的话,硬是从不断重复的话题和不断被抢来夺取的发言主导权中攫取新意。

    她发现“听说我”这似乎是所有人的本能。哪怕是卢卡斯夫人这样有些软弱的十分斯文的女士也不例外。在贝内特夫人那种兴致勃勃喋喋不休的说话方式中竟然还是找到了几个间隙,去谈她想谈的话题。她们尽管有很多地方都不大一样,但这个方面确实极其类似的,她们都想对方听自己说话,为了等到自己说话的机会她们都愿意很不耐烦地忍耐听别人说那些她们不感兴趣的话题——因为一个人是无法完成交谈(以及包含在交谈里的炫耀、抱怨)这件小事的。

    苏难以置信却又只能让自己相信,为了自己而容忍别人这居然是一种极其普遍的智慧,而自己居然才是练习这项技能的新手。

    心平气和地说的话,苏的思想不仅有时代的优势也有时代的缺陷。她那时候的道德观念和现下的道德观很不一致。她习惯用一种较为自私但是更加公正的观点去思考问题。这导致她对于现在所处环境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异类。她的优点和缺点都很难让人忽略。

    她所在在的世界流行过一句听起来让人觉得热血沸腾的充满文学性而缺乏逻辑性的话。苏的价值观让她对这句话十分有好感。

    默默听着那些谈话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这句话,话是这么说的。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苏惊讶于自己无端端的将贝内特夫人的智慧和这句她曾经十分喜欢的话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她就开始琢磨自己把它们摆在一起的依据是什么,后来她还真把这句话分析出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涵义——这句话难道不是极为巧妙的描述了贝内特夫人和卢卡斯夫人谈话的状态吗?

    当然有一点不一样,她们的想法和举动并不缺乏逻辑性。她们从不指望别人“烟消云散”,她们似乎天生就明白自己的独特性必须存在在有旁人的环境中。一旦太过主张自己的权力而抹杀别人的权利,那么几乎就等同没有权利。人人都想统治世界,如果她们因为想要别人听她们说话,而去“摧毁”不愿意听的人,那么可以猜想当她们讲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理解和被理解是搞的好似是一种收支账目。即使不会绝对平衡,偏离平衡点也不会太远。

    她自觉自己在见识和性情培育上取得了好的进展,她觉得自己能够自行修正观点上的偏差十分走运。于是就比之前更乐意于忍受一些自己原本忍受不了的人和事。后来她竟然发现以前的自己才是真蠢货。也许从大部分人的角度来看那些无聊的常规的聊天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换个角度去听却能得到收获。

    贝内特夫人可能只是在聊当季流行的那些受到外国元素影响的衣服的款式和价格,但结合贝内特先生书柜上那本介绍船只航线和周期的小册子,她就能大致猜出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能够等到小镇的杂货铺都还没搞到手的异域新品。她没有去印证自己的猜测,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够去猜测就是一种收获。

    她转而又发现贝内特夫人和卢卡斯夫人谈论的绅士十分有倾向性。贝内特夫人感兴趣的都是青年才俊,卢卡斯夫人更留意单身男子,所以要是她们都热衷于讨论某位先生,那么这位先生在本地肯定要大受欢迎,人人都要交口称赞。这景象简直就好像是贝内特夫人和卢卡斯夫人联手引导的某种流行热潮一样——她们谈谁,大家伙儿就会跟着谈谁。

    苏终于让自己变得虚心了一点。她从贝内特夫人身上学到了另外一种洞察力。如果说她以前对别人不怎么感兴趣,而布雷恩先生多少有点激发了她对别人的兴趣,那么贝内特夫妇则教会了她两种关心感兴趣的对象的方式。一种仍然有些置身事外,而新学的那种让她觉得她好像离那些人近了一些,她和那些人的差异也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巨大——这有点像尼安德特人和智人的彼此间的划分定义,有时候人们认为这是两个亚种,但有的时候,他们又把其中一种视为另一种的某个分支。

    她兴致勃勃的用贝内特夫人的方法观察别人。观察那些人的外貌和谈吐,然后从细节中揣测对方的经济基础和身份来历。或者从他在同济间的地位来判断他的前程,从他的性格中猜测他会不会求婚。这简直有点像是不科学的魔法,可命中率却不低,只要当事人中没有她的女儿的时候,只要去除她感情中盲目的喜爱和憎恶,她看得总是要比大部分自认为比她聪明的人还要看得准。

    “我看她是不可能搭上那个阔少爷了。”贝内特夫人一面勾着一块小的羊毛地毯,一面对卢卡斯夫人说,“你注意到顺序了吗?顺序!虽然有人说那不重要,但是那肯定都是些没有见识的人说的话。一个打算规规矩矩结婚的公子哥儿怎么会摆着双方亲长正式介绍的大小姐不去邀请,反而去邀请她的妹妹。我想他肯定是不大满意介绍给他的这位小姐,才会这样不讲道理的把她撂在一边。我敢肯定他受不了她——我不是说她长得不好看,但是她的钱损害了她的可爱。要是他以前或是现在曾有一次算过她的嫁妆那至少说明他不讨厌她的钱,可他如果没有对那笔钱打过主意,他怎么受得了那笔嫁妆给她带来的那些额外的自信心。他要是次子,他肯定会热烈的爱上那位小姐。但他偏偏又是个稳当的长子。我觉得呀,这是上帝想让财富在人间平均一些而故意想出来的招。他偏偏不让有钱的少爷爱上有钱的小姐。而让有钱人去爱一个没那么多钱的人。”

    贝内特夫人的论据和论点可能有点不大说得通,但是这个结局还真叫她说中了。

    人人都觉得才貌身价十分般配的那两个人,谁也没有瞧上谁。那个阔少爷不喜欢这位大小姐,这位大小姐也觉得那位阔少爷的脾气叫人不敢恭维。那阔少爷同样也没有瞧上那位小姐的妹妹,他花了两个月去邻郡寻了一圈,回来便传出和当地一位条件看起来要比这位小姐逊色很多的姑娘订婚的消息——这很正常,有钱人也不是傻的,要是没有一颗极为宽大的心,还要找个和自己脾气相当性子一样倔强得让人受不了的伴侣彼此折磨,还不如找个明显不会和自己对着干的伴侣来的舒心。

    苏以前只觉得钱是优点,在贝内特夫人的影响下修正了这个看法,钱只是优势之一,而有些时候钱带来的劣势和它带来的优势几乎是一样多的。

    第115章

    女儿们不在家的时候,贝内特先生觉得自己十分想让她们都留在家里。可等她们回家近一个月后,贝内特先生又有些不大适应重新变得狭窄的餐桌了。他尤其有些讶异他的第四个女儿竟然跟着她的小姐姐赖在他的书房里,试图找几本有趣的童话书来看。结果就在他的书房里翻个热火朝天。

    贝内特先生给玛丽做了好几次笑脸,暗示她把基蒂从他安静的书房里弄出去,但是玛丽都好像没有看懂。她似乎完全已经习惯了这种动静,不为所动的坐在窗台上看书。

    “你……你们不打算出去玩吗?”贝内特先生终于放弃了那种太过深奥的沟通方式,采取了所有人都会使用的乏味的语言沟通。

    “爸爸,外面下着雪呢。我记得几年前你还和我们说,只要天上下了雪,就最好呆在房间里烤烤火,别总是想着到外面去玩。”玛丽漫不经心的答道。她的面前摊着两本书,她们可以同时看它们。

    她和苏的这一项绝技是在学校里训练出来的。她们两个因为分工和个人喜好的不同,所以在面对浩瀚如烟海的广泛的需要攻克的书籍时,采取了这种高效的阅读方式——各自负责一部分书单上的内容,阅读它们掌握相关的内容。反正一目十行对她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一个人看一页书的片刻空挡,刚好就能让另一个人回味刚刚看到的内容。一开始可能还会相互干扰有些别扭,但是很快她们就变得训练有素起来。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本书,她们也能毫无障碍的看下去。

    这种阅读方式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将她们摄取知识时,因为先入而主的观点造成的偏执降到了最低的可能。她们尝试着同时读两本观念截然相反的书,一边读一边即时交换所得。

    玛丽以前经常听苏自称在三观上没什么节操。她什么都敢看,什么都敢听,什么都敢信。书上只要敢罗列观点,她就敢尝试这种观点的适用性。玛丽现在发现其实自己在苏的影响下,也早就变成了这种类型的人。

    她已经习惯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各式各样的矛盾观点。朝令夕改,朝三暮四,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似乎都在赶时髦,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就像她曾经观察到的一样,人和人经常是矛盾的,即便是同一个人,他的言行也常常会自相矛盾。如果容忍不了常见微不足道的瑕疵,那么只会让自己滋生出愤世嫉俗的情绪来。

    所以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

    以感情来理解世界,这世界就是个悲剧;以理智来看待世界,世界就是个喜剧。

    玛丽很庆幸自己在这方面能够受到苏的影响,因此也才能够终日都保持快乐。

    贝内特先生看她依旧噙着微笑瞅着面前两本书,丝毫没有挪一下的意思,就清了清嗓子。

    “可是你们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自从那天你们散步回来以后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运动。虽然这里有天气的缘故,但是长此以往这么行呢别看书了,你们必须动一动。”他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玛丽垂在窗台边上的小腿,作势要赶她下来,“快,动一动。把书都合起来。去客厅里和你们的姐姐再练练舞步,或是把你们的房间的桌子再收拾个新的式样出来。”

    玛丽抬起头看了贝内特一眼,看他确实是一心要把她们赶出去,便不再违逆他的意思。

    “好吧。爸爸,”她笑嘻嘻的招呼了基蒂一声,“我还以为你很高兴我们留在书房里陪你看书呢。”

    “我当然是很高兴了。我的好孩子,但是暴食不利于行。为了能让我在你们离开家以后,每回到书房就能想起和你们相处的愉快记忆,还是不要让你们在这里待太久比较好。不然我回忆起来的,恐怕就是自己如何盘算着要把你们赶出门去的念头了。”

    “你不是已经把我们赶出去了吗?”

    “哦,真糟糕。我已经这么这么做了啊。好吧,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赶快滚吧。把你妹妹的闹腾劲儿都用在你们妈妈的身上吧。她的神经可古怪了,安静治不好她的神经痛,偏偏大呼小叫才能治那个毛病。”

    “妈妈又为什么头疼了?”

    “我真奇怪你怎么会还没有听说这件事?就我所知,就连驿站那边的女佣都应该把我们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爸爸。”玛丽恳求他不要再拐弯抹角了。

    “还会有什么事儿呢?还不就是那些重复发生的事情。俗话说得好,太阳底下无新事啊。”贝内特先生有些不大高兴,他用一种很不情愿的语调说道,“我们的好管家太太从她妹妹那儿弄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咒语。只要在满月的夜晚,让你的姐姐们抓着猫尾巴在月光下一边跳一边大喊那个咒语,就能在今年嫁出去。希尔一大早就去抓猫了。至于你妈妈为什么头疼你还猜不到吗?她要是头不疼,她的两个女儿哪一个会失去理智,在半夜里抓着猫尾巴在野地里发疯?当然就算她头疼,我想我的女儿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和她混在一起研究咒语的。要是丽萃去抓猫尾巴,我非得把她的手心打肿不可。”

    “这可不公平。您不能只想着在事情发生后,怎么惩罚别人。您应该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阻止这事儿发生。”

    “别开玩笑啦。你还没弄懂,谁是我们家最有发言权的人吗?不是我,也不是你妈妈。是你妈妈的老朋友——神经先生。我是绝对不会和他作对的,当然我也不是心甘情愿受他摆布。所以我还能做什么,除了拿羽毛抽抽你们的手心。”

    “那咒语的效用如何?”

    “据说是十分有效的。不过咒语总是有效地,要是没效果肯定是念咒的时候出了差错。要知道当年就是念错了一个音节,结果让爱德华变成了莉迪亚。”贝内特先生恢复了往常的语调一本正经的说道,“真希望从你妈妈在怀着简的时候就搞到那个咒语,这样我们就能多练习几次少出错了。”

    “但这样的话,很可能就没有我和基蒂什么事了吧?”

    “虽然只是幻想,但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犹豫。基蒂都能够待在书房自己找乐子了。虽然她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我要请教你一下,基蒂在学校学了哪些比较安静的活动?你赶快启发她,让她从那些安静的活动中挑一样去做!如果她能做到比现在安静五倍,我就让你们在我书房里玩。”

    “那可能还真要叫你失望了。就在我们要回家之前,基蒂被安德烈夫人发掘了。我们的音乐老师认为基蒂的声音条件出色极了。她能够很轻易的就从一大堆小雀鸟的叽叽喳喳声音中把这只夜莺给挑出来。安德烈夫人希望基蒂回学校后能到她那里接受一些专业的基础训练。只要一点点,她说,只要一点点的训练,基蒂的声音的美妙之处就连我们这些普通的欣赏者也能明白得当。”

    “这样明年过圣诞节的时候,我的三个女儿之中回来的就只有你一个啦。”贝内特先生接口道,“这样做倒是安静一些,但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你们不需要考虑我,不要担心我会想念你们,反正做父亲的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女儿。你们还是想想你们可怜的妈妈——失去哪一个女儿都会让她的神经受不了——除非是某种特定的失去。你妈妈虽然今年能够忍耐不见莉迪亚,可要是明年也见不着她,还要搭上一个基蒂,她就非得逼着我带你们在圣诞期间出去旅行不可。”

    “可怜的妈妈。爸爸对不起,我的确是错了,在这种日子里,我应该要把莉迪亚带回家的。我应该要想到你们会多么想念所有长久未见面的孩子,而不是放任莉迪亚抛下我们,独自寻找个人的快乐。”

    “别太自责,我的孩子。也许你没把莉迪亚带回来反而是一件好事。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我在想念她的——就算你们都没有回来,我也不会想念你们的。我尤其不会想念莉迪亚,我只希望她那天生的惊人的胃口不会把安德烈家的厨子吓坏了。安德烈先生的胃口如何,吃得多吗?他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太喜欢吃东西而被搞得一惊一乍吧。我一贯认为女孩子们只要不是一味讲究吃喝的话,还是应该多吃一些,我很高兴你们在这点上一直都比卢卡斯家还有郎家做的更像样。我还很得意莉迪亚在这一点上一直比你们做的都好。她一向不挑嘴,什么都爱吃,她的身体一向也是最健康的,她一直是个十分标准健康的宝宝。她的问题从来都不在身体方面,我想她的身高……”

    “她长得比我那时候要高多了,她可能以及比基蒂要高了。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她将来肯定会长的很高的。我预计她会是我们姐妹中个子最高挑的那个。”

    “我希望她别光顾着长个子。对了,我不是已经把你们赶出去了吗,怎么你们还赖着不走?真奇怪,我还这么随随便便就容许你在书房里大声聊天。下次你可以把客厅的棋盘拿进来,说不定我还能和你一起摇骰子下棋呢。别啰嗦了,快拿上你们挑中的那些书,离开我的书房,现在该让我重新习惯习惯安静和无聊了。要知道人上了年纪之后,适应新环境要花费的时间就要比年轻的时候要多得多了。我得先练习一下你们回学校以后的情况。所以别来烦我了,去找你们的妈妈。”

    玛丽笑着招呼基蒂从梯子上下来:“好的,爸爸。实际上我的词汇老师教过我一个词来形容你现在这种情形——离愁别绪,爸爸,这是货真价实的离愁别绪。”

    “快走开,你这是要嘲笑你父亲吗?讨厌的小机灵鬼。”

    第116章

    玛丽发现物质基础其实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她所说的物质并不是金钱和身家,而是“世界是物质的”那种物质。

    拥有单独形体的灵魂就会有他独特的视线语调神色和动作,这份独特性正是那种纯然的精神性存在天生劣势的方面。

    玛丽对苏的了解自诩为从来不流于表面,但实际上是她根本不了解苏有什么表面特征。苏是非物质的,她没有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自己的声音。虽然玛丽一向不认为这样的苏有什么缺憾。但是她现在却发现这不是没有缺憾,只是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缺憾。

    玛丽和苏彼此的了解十分深入。苏特有的表达方式都是十分高层次的,她有很有感染能力的语言组织天赋也有热烈的情绪表达和极为突出的思想特征,但是她没有其他低层次的沟通方式。玛丽习惯了苏的沟通方式沉浸在方便快捷的心灵沟通后,她就几乎很少留意过别人的视线和说话的声调中所透露的情绪。她一度因此变得十分孤僻,这方面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因为没有专门的训练过,退化到一个十分无能的地步。

    现在她重新审视起那些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研究起别人别有深意的语调,这些来自血亲之外的陌生的沟通方式让她有一种不大自在的近似于苏所说的过敏的感觉。她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对精神和感受力却是极大的刺激。

    玛丽从那天后开始注意到了布雷恩先生的视线。她有心去发现就果然得到了发现。她从自己有限的知识中寻找线索分析这些视线中的信息。但是她自身储备的匮乏使得这些分析没有得到什么成果。如果假设这是因为喜爱而得到的注视,那么她能够得到的结论顶多也就是这些注视中有喜爱的成分。如果这是因为欣赏而得到注视,那么她能够从这些注视中感受到的也仅是别人对她的欣赏。布雷恩先生对她的意义像是表情和情感的新建标本库,她一边收集样本,一边又把这些样本和她所接触到其他感情进行比较,逐一归类。

    苏超越时代的无所不知而造成玛丽在某些方面的一无所知,是对布雷恩先生那不怎么称得上精湛的掩饰的一种绝妙的恭维。这位先生掩饰自己想法和情感的能力,远远比不上他那卓然高尚的情操。他明明打定主意暂时不再去想那个话题,但是这又似乎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一种事情。他的眼睛和耳朵完全由另一个自己操纵,它们在一种没有经过验证的不大周密的计划之下,仍能准确的捕捉到那些转瞬即逝的表情和声调。

    他的感情起初只是出自于老朋友的偏爱。玛丽不是他的妹妹,所以他按照惯例发挥起苛刻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淋漓尽致。他所收敛的空隙和间距恰好能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欣赏她的优点而非寻找她的缺点上。这不是说他会对某些粗俗卑劣的言行视若无睹,也不是说他会按照另一套标准去评判错误和失当,而是恰恰证明了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也很少自觉到的内心宽大的部分。

    他清楚地知道玛丽在某些方面自私和狂妄的那一部分——她没有刻意掩盖他也就没有错过观察——他知道她有时候自视甚高绝不肯屈就别人的观点也不大乐意体谅别人的情绪。有时候她的尖锐和不够善良简直有点像是天生的本性上的缺点。

    但是他仍然愿意宽待她,即便一开始作为她的长辈,他也从未盲目地认定她应该要成为一个完人。她的诸多缺点都是十分幸运的伴随着一个显著的优点诞生的,以至于因为这个优点,他可以将她的缺点仅仅当做瑕疵去看待。很多人都没有全面的认识自己的能力,但玛丽却天生有这个能力。她不仅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样子,还知道哪些部分可以坚持到底,哪些部分可以放着不管,而哪些部分又必须严厉纠正。她严格的控制自己,就像一个颇有创意的园丁,把一部分不符合规则的枝条剪去,但又留下另一部分从未有过的构思任它生长。她并不缺乏缺点,只是她把自己的缺点很奇妙的控制在他恰好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有时候他甚至在一番仔细的思考之后认为,她的言行无可指摘,只是在精神和智慧方面因为和周围存在着不大协调的节拍而有所缺憾。

    相形比较之下,外貌上的缺陷可能是她最为稳固不变牢不可破的弱点。她若是出生在另一户人家,这也许还不算什么弱点——因为她不过是相貌平平毫无殊色而已——这个世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这样出生的。她的不幸在于她出自一个大部分成员都教人赏心悦目的家庭。有了她姐妹美貌的衬托,人们只好抬高评价标准,将对她的评价降个等级——称之为不好看。不管怎么样,她比起一般人受到了更多容貌上的挑剔。她甚至在不知不觉成了别人眼中定义美貌的反例。不过对于这一点她自己也一样毫无知觉。

    布雷恩先生留意过她是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感到自卑——她也许是感到了遗憾,但这种遗憾并没有妨碍她的审美,他发现她还是十分喜欢美人的,并把美视作人的一大优点。她没有流露出比遗憾更多的情绪,也没有竭力绕开这个问题,她还在努力的在自己身上追寻美。她在给斯派洛小姐的信中写到的一系列护肤护发的小秘方都证明她还不没到对自己的外貌死心的地步。

    布雷恩先生并不是一个对外貌无动于衷的人。他认为他对外貌的要求其实并不算低,他理所当然会对那些美貌的人的第一印象更加丰富一些,对没有这个优势的人的印象要单薄得多。不过这里有两个原因对这些印象做了修正,使它们的作用不那么举足轻重。第一个原因是时间,因为熟悉之后人所能看到的就不只是表面的青春美貌了,要是再熟悉一些外貌的综合因素会进一步得到弱化,甚至会无法正确的做出比较。就像父母总是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得比邻居的孩子要可爱一样。另一个原因是他认识了贝内特夫妇——从外表上看十分班配的一对老夫妻,他不认为他能够评价一对养育了五个女儿的夫妇过得是否幸福,但是他很肯定自己的婚姻并不希望也变成这种模式。

    这里还有一个被很多人误解的小绝招,可以用来增加你对别人的感情或是别人对你的感情。一般人都认为感情越深厚才会付出更多,这就是被误解的地方。有时候等价交换的逻辑并不只是如此。想要别人更加爱你,不意味着你要更加爱对方,而是要想办法让他为你付出更多的心血。在这种奇妙的等价交换的逻辑之下,别人为你付出越多他就对你越有感情——感情就是这样一个不大精明却很市侩的商人,一丝一毫的付出都会被记录在案,为了不让付出变成毫无价值的浪费,这个商人会细心将所有付出一一加工,让它们发生质的变化。就像老师偏爱那些让她伤脑筋的学生,她越是为那个学生劳心劳力,那个学生哪怕远不如别的学生优秀,但在她的心中的分量仍旧会变得更重。

    玛丽曾经就是那样一个学生。她是个需要别人费心的孩子,也是值得教育的学生。布雷恩先生对她的关心要远远多于她那两个成熟懂事无需旁人费心的姐姐。她们比她要漂亮的多,但是同样的她们身上因为独立和成熟而缺乏一种可以让他介入的空隙,她们完全不需要他为她们做点什么。他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容易受到影响的不太稳定的玛丽身上。

    他留意过她,担心过她,指导过她,保护过她,他在那种他不知道的逻辑中养成了关心爱护她的习惯,然后又从这种习惯中发掘了自己感情的线索。他差不多在某一时刻意识到,在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中,她最得他的心。她即使长得毫不起眼,却仍是她姐妹中最让他挂心的那个。他会对别人的缺点一笑了之,会对妹妹的缺点要求严格,但是碰到她的缺点,他会想要追究起它的根源分析她的想法。她的优点比别人的优点更加生动,她的缺陷比别人的缺陷要来得可爱。她的所有特质在他眼中就算不是最高级,也常常是比较级。

    这种时候人们往往很难评价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盲目的了。

    也许像这样经过这样一番剖析后,他会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其实毫无道理。她并不具备那些他的理性所筛选出来的条件——似乎也和他的理想相互违背。她不是理智和世俗观念为他挑选的那个人。但是更无道理的是,即使他知道这件事毫无道理可言,他仍然抵抗不了它的自成( 玛丽苏的共犯—傲慢与偏见同人 http://www.xlawen.org/kan/3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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